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存公式》 第1章 欢迎新家人 “靠!谁让你碰我鞋的,这是院长给我的奖励!” 男生蜷缩在角落,腹部被一脚一脚踹着,疼痛蔓延全身,连喘气都是艰难,口腔是脓肿的铁锈味。 有人想劝劝动手的男生,“别踢了……感觉他要死了……” 赵万带着怒腔看着劝他的人,道:“哈?!你向着他说话?他都是演的!” “我床上的虫卵,王浩烧焦的被子,李锐破裆的裤子,张鑫死掉的小鱼,还有院长丢失的二百块钱,都是他干的,结果靠装可怜把锅给我们背。”施暴者看着地上的男生,他的头发脏兮兮的遮住了上半张脸,但他的嘴角却是上扬。 看到男生的挑衅,赵万更恼火,说着不顾同伴的劝阻,抄起地上的板砖就要砸向男生。 要是这么砸下去真要出人命,同伴又劝不住赵万,赶紧去找了大人。 此时福利院的办公室中,院长正在接待客人。 男人名苏海尘,是福利院的资助方,这次来是为了领养。 院长客客气气的与苏海尘商谈,一旁站着一个12岁的男生。 “这是我儿子,苏问,我希望给他找个年龄差不多的弟弟,我记得福利院之前收了一个11岁的小男孩,能带我看看吗?”苏海尘问。 院长有些为难,他想说男生是个问题儿童,却被楼下的动静打断。 楼下有小孩四处叫唤,“老师!杀人了!果在要死了!!救命啊!” 院长脸上表情停滞,苏海尘听到声音提议去看看情况,苏问则是在声音响起就飞奔下了楼。 苏问跟着三四个大人和几个小孩,绕过宿舍跑进菜地,翻过一个小土坡后,看到一个男生高高举着板砖,身边几个劝阻制止的小孩,地上躺着一个破破烂烂的小男生。 赵万想甩开同伴拉架的手,愤怒的让他们放开。 苏问想都没想冲过去撞开赵万,赵万倒地刚想骂街。 看见一个没见过的男生挡在果在面前,背对着赵万,轻轻拨开果在挡脸的头发,他想确认男生是否活着。 果在掀开眼看着蹲在他面前的苏问,虚弱的喘不进气。 此时急急忙忙跑来了许多大人和孩子,他们围在这个小土坡后。 一位老师扑上前查看果在情况,当然很不好。 “果在?”老师轻柔的声音,“还好吗?能动吗?” 果在没有回答,闭上眼睛昏了过去。 等到果在再次睁眼,便是福利院的医务室,他躺在床上缓缓转头,看见旁边椅子上坐着一个看着比他大的男生。 苏问:“还好吗?” 果在:“好极了。” 苏问一愣,就这么一句对话他瞬间觉得,这人是不是被打的是脑子,不过确实,他要是来的晚点那块板砖就砸坏果在的脑子了。 苏问回:“厉害的小伙子,肋骨被踹断一根居然不哭不叫。” 果在想着,居然是肋骨断了吗,怪不得胸口疼的喘不上气。 苏问继续道:“小村子没有医院,你的伤要去医院治,愿意跟我回家吗?” 果在表情淡淡的,看着苏问:“我治病为什么要跟你回家?拐卖还是器官贩卖?” 苏问无语了,都伤成这样了还能怼他两句。 苏问想说爱回不回,话说出口之前止住了,他对面前男生来了兴趣,故意挑逗说:“跟我回家做我的童养媳。” 果在:“……” 在他视角,这是个不折不扣的坏人,从灵魂到骨头再到□□,坏到腐朽。 “怎么样啊,我家很好的,你会有穿不完的衣服戴不完的昂贵表,专属跑车和数不尽的荣华富贵,只要……”苏问凑近笑盈盈的看着果在的眼睛,“你跟我回家。” “你看着比我大,如果我跟你回家,我应该叫你哥哥。” 但他潜意识却认为,他是好人,可以跟他回家。 果在在进医务室时被喂了止痛药,此时药效发作,说话仍有些微弱。 苏问看着上道的果在,有些欣慰,他的眼光真好,看重这么独特的小男孩。 “那么哥哥,你愿意带我回家吗?”果在漆黑的瞳孔中看不出什么情绪,他定定地看着眼前的男生,他此时才发现,男生的眼睛是深蓝色,近乎黑色。 “我愿意,果在弟弟。” 就这样,苏海尘在儿子苏问的要求下带走了果在,不过此时果在是受伤的,本来院长联系好专人送果在去县医院,听到要领养,虽有些为难,还是欠了领养申请。于是苏长青直接带着受伤的果在去往医院。 果在在县医院躺了三天,第四天跟随新爸爸和新哥哥回了新家。 “碰!”礼花炸开,彩带和闪片飘舞在果在面前。 果在愣愣地站在别墅的门口,后面是苏海尘和苏问。 门内女人从旁边闪了出来,热情地迎接果在进门,她是苏问的妈妈,温岭。 果在被温岭推去楼上,二楼两个房间,一个苏问的,一个他的。 推开白色雕花木门,房间中间是洁白无瑕的床,柔软的像一朵蓬松的云,白色的地毯柔软细腻。窗户敞开着,夏夜清风吹动浅蓝窗帘。墙壁里镶嵌一个巨大显示屏,榻榻米上放着全新的switch和Xbox。 “喜欢吗?”温岭带着果在坐在大床上。 果在头发很长,此时遮住眼睛看不见情绪,他微微低着头。 温岭以为他不喜欢,说可以再换,他喜欢怎样就怎样。 果在只是轻轻靠在温岭怀里,他抬起头看着温岭,眼里闪着些许泪光,这是自季女士后第二次感到温暖,道,“谢谢,我很喜欢,很喜欢你们。” 温岭张开手抱住果在,轻柔道,“欢迎回家,我的宝贝。” 孤独的煤球被蓝眼怪人捡了回去,他说等煤球大点就把他烧了,煤球不服蹦进蓝眼怪人身上乱抓乱挠,蓝眼怪人却抱住了他,道不要再卖萌了。 果在躺在大床上,有些生无可恋地看着床边翘腿的苏问,“虽然你是从福利院把我带回来的,但我之前是听过童话故事的,不要把我当傻子。” 苏问看着新弟弟笑咪着,伸出一根手指摇了摇,“不管,这是哥哥对弟弟的爱。” 果在接受了苏问一家的欢迎仪式,温女士很喜欢这个孩子,虽然看着脏脏的,内心像个受伤的小雪鹿。 他们庆祝的有些晚,果在因为是病人被强制推去洗澡睡觉,苏先生和温女士则表示还有点私事晚上不在,他们要去处理果在在福利院被殴打的事情。 果在洗澡时苏问守在外面,他很无奈表示自己可以洗,苏问却觉得他是病人,就算不让自己帮也要守在外面。 洗完之后上床苏问也要跟着,表示要给果在读个睡前故事就走。 于是就出现了苏问改编童话,什么“白雪煤球和七个小蓝人”、“睡煤球”、“煤球与蓝眼人”…… “为什么我是个煤球。” “第一次见你时你脏兮兮的。” “嫌弃我?”果在语气平稳,实际对方要是说他什么坏话,他可以晚上偷摸烧掉对方头发。 “怎么会呢弟弟,现在的确不像煤球,像受伤小鹿,看起来还要踹死我。” 苏问说了个实话,果在不烧他头发了,晚上去剪毁他的衣服。 “好了好了,不逗了。弟弟晚安,晚上要是害怕可以来找我,我在隔壁,当然想偷摸搞坏事就算了。”苏问起身推开门,却站在门口没有出去,他在等弟弟的晚安。 “……苏哥晚安。” 苏问满意的走了。 晚上果在又做起了噩梦,每天晚上都这样,一个巨型的自走棋,对手是谁他忘了。他只知道他要对方死,就算死不了也要折磨,他的命也压在这场游戏里。 一场命运游戏,他在赌他的未来。 “你输了。” 果在心脏激烈跳动,他身上是各种伤,撕咬的火烧的刀割的,血染红了整件白体恤。 他听到自己在说:“父亲,我赢了,这个游戏开始时我就赢了,季女士希望我活着,我的未来不该是衣柜和床底。”他抬头看着眼前模糊的男人,眼里是愤恨。 他感觉他忽然沉入水底,意识有些模糊,他似乎看见水底有个显示屏,上面是他和一个陌生的男生并肩行走,阳光洒在他俩肩头。 “老人说,在死前就会想起一些以前的事,我记忆里没有这段,这是……未来。” 果在猛地坐起,动作幅度太大导致牵扯到胸内伤口,他有些怔愣,看清这个房间时,他唇角轻扬,“这是未来。” 第2章 明天和后天 一如既往果在准时五点醒,在福利院这个时候大部分孩子都没醒,他可以先去把自己私人用品比如碗筷之类的藏起来,防止被人恶意摔坏。 福利院的私人用品每个孩子只有一份,坏了丢了就没有了,果在已经丢了一个刷牙杯子。福利院规定每个人的私人用品在十点之前必须放回规定位置,所有人的都规规矩矩放在一面格子柜里。 果在不是个喜欢恶作剧的小孩,他只是回击。 福利院孩子的宿舍在二楼,窗户外有个防盗窗,宿舍晚上十点到早上五点门都是锁的,直到第一个老师醒来才会给他们开门,但并不会叫醒孩子们。 防盗窗有根栏杆生锈的很严重,果在用点立便拆了这根栏杆,把报纸塞进空心栏杆,装作若无其事地将栏杆安了回去。除了他没人知道。 每到半夜果在醒来,他会拆除这根栏杆,细弱的身子轻松钻出去。 一楼是教室,教室外有道沿,刚好够果在垫脚,再从沿跳到地面,安全着陆。 果在就这样在半夜悄无声息地报复每个欺负他的人。证据自然是没有的。 “果在?起这么早?”果在推开门时苏问正好站在他门外,手上还拿了一套一次性洗漱用品。 苏问说:“一次性的,你先用着,下午带你去换新的。” 果在身上穿的衣服是苏问以前的旧衣服,说是旧的其实很整洁干净。本来温女士买了三四套睡衣,不出意料每一件都大了。 果在身形瘦弱,在福利院不仅吃不饱,还要天天和一群捉弄他的孩子斗来斗去。 苏家的别墅在城外,依山傍水的,夏日的酷暑被净化的一干二净,五点时还有薄雾环绕。 别墅里只剩果在和苏问,连佣人都没有,问就是苏问不喜欢陌生人,对于果在却毫不介意。 两人一起坐在餐桌上吃早餐,海鲜粥配蟹汤包,红茶上还冒着热气。 苏问说:“睡的还好吗?” “挺好。” 苏问眯了眯眼,看着果在道:“真的吗?那昨晚谁大叫了一声,还说了什么话。” “……”果在做噩梦被惊醒是不会大叫的,虽然昨晚的确说了一句,声音很小,就算窗户没关也不应该被听见,所以这人在诈他。 果在答:“没,睡着了。” “那就好。”苏问搅着红茶,茶水热气慢慢升腾,“你户口已经签在苏总和温总名下,所以你现在是我真正的弟弟了。” 比起叫爸爸妈妈,苏问更喜欢叫他们苏总温总,是对两位大佬在商界叱咤风云的吹捧。他们也喜欢叫苏问小苏总。 “学校也自然是跟我一起,不过以小村的教育水平我不确定能不能跟上市中学,我给你安排了一套试卷,有时间写完交给我。” 果在初来乍到,这几周的事情很多,除了置办衣物饰品,就是户口搬迁学籍转移,苏海尘和温岭还特意抽出时间给果在办了个隆重的欢迎仪式,邀请的都是亲朋好友。 果在的姓氏并没有更改,名字是季女士起的,听到果在拒绝改苏姓时,苏海尘和温岭没有为难果在,表示就算不是同姓也是一家。 小村的教育水平的确不咋样,果在经常被欺负也没时间学习,所以他还停留在10岁时的小学水平,好在初中简单果在头脑也灵活,经过苏问一个月的补习,果在进步到能和苏问平起平坐的水平。 苏问也很震惊,他发现果在对数字极其敏感,初中手拿把掐的同时还能领悟高中知识,这仅仅是果在只看了一遍公式的基础上。 进入市中学果在并没有不适,这里没有人认识他自然也没有人欺负他,脑子好学习快,第一次开学考就踢掉全校第一并甩了对方十几分。 果在清秀白净的脸被挂在光荣榜上,引起了多人的围观。在这个全是金融贸易伙伴和关系户的学校,居然没人认识果在。 “怎么样,初来乍到就名扬全校,爽吗?”苏问和果在并肩站在两栋教学楼连接的二楼过道间,苏问自然的把手搭在果在肩上。 果在没看对方,打掉了对方的手,道:“你语文没考,让我?” 苏问毫不在意被打掉的手,重新揽了上去,歪头看着果在,“怎么会?我那天起晚了你忘了吗?” 两人每天同步起床,唯独开学考那天早上苏问赖了床,果在只好自己坐车去了学校。 果在没再打掉对方的手,在上课前一起回了教室。 …… 四年后,苏问16,果在15,两人同届,在市一中就读高二。 这四年果在在苏家融入的很好,成绩优异、才德兼备、待人有礼、温文尔雅,不仅受到亲朋好友的一致赞许,还在商业对苏海尘提出了很多有益见解。 苏海尘和温岭越看越觉得果在才是他们的亲儿子,温岭更是一口一个宝贝叫着,苏问都怀疑自己才是领养回来的。 为了方便上下学,苏海尘在城中心买了一套房,楼下就是商业街,一条街外就是学校,怎样都方便。 “明天就要开学了,开学前庆祝最后的欢愉?”苏问提议。 果在已经打到最后一关,头也不回答道:“不去,无聊。” 苏问歪头,悄咪靠近,赤脚踩在榻榻米上没有声音。 显示屏上,穿红披风的剑客经过一系列高难跑酷,躲避敌人追击,来到了最终boss面前。 boss喊着:“我要永恒的胜利,就算是神也无法阻止我!” 果在握着手柄,面不改色操控剑客攻击,boss血条一点点衰减,掉落四分之一血条时boss进入第二形态,分身成多个。 boss挑衅地看着剑客。 “猜猜我是谁?” “……” 那是苏问的声音,他从后面潜入,蹲下蒙住果在双眼。 虽然眼睛被蒙住,果在的手却一点没停,不一会boss就说出:“你怎么猜出我的真身的!” 果在按下暂停,却没有扒拉开苏问的手。 果在道:“你是傻逼。” 苏问回:“猜对了,奖励你陪我去宠物店。” 二人步行并肩穿过繁茂的商业街,晚上人流还是有些密集,还好气温不算高。 穿过两条街一个红绿灯,到了一家宠物店门口。 果在跟着苏问进了宠物店,里面设施很齐全。 宽大的店面,墙壁上挂着猫爬架猫抓板猫窝,连着环绕了一圈屋子,大部分猫猫狗狗都被放出来自由活动,还有异宠例如蛇蜥蜴蝎子变色龙。 果在找个地方一坐,吸引一群猫狗围观,使劲往果在身上蹭。 苏问见怪不怪,跟店员交谈一会,店主就从外面进来,给苏问一份领养合同,跟领养果在的合同很像。 两个笼子被拎了出来,里面关着一只金渐层和一只银渐层。 两人一人一个箱子就回了家。 “我们好像没时间照顾。”果在盘腿坐在地上,抚摸着躺在旁边的两只猫。 “知道你不喜欢陌生人进家里,我们的楼上被我买下来了,不在家时两只猫放楼上,有专人定时定点喂养。”苏问看着温顺的两只小猫和一只小鹿,莫名的温暖。 “喵~”金渐层跳进果在怀里蹭了蹭,银渐层有些不满,抬起手哈气威胁金渐层离开。 果在看两只猫争风吃醋,把银渐层放进苏问怀里。 “哇,你妈妈不要你了!”银渐层看着抬头看着苏问,扭动身体挣扎,苏问放开手,银渐层着陆跑进果在怀里。 果在勾了下唇,看着苏问道:“你崽不要你了。”眼里全是挑衅。 “是是,要你。”苏问靠近抚摸猫的后背,“取个名字吧。” 果在答:“明天和后天。” 苏问怔了一下,没想到取名这么干脆,问为什么。 “不知道,潜意识觉得他们就该叫这个。” 猫的名字顺利定下。 睡觉时两只猫非要呆在果在房间,赶走还会回来,关外面他们就会挠门。 没办法只好让他们进来,但果在不喜欢床上有多余的东西,包括动物和人。两只猫也乖乖睡在床下的榻榻米上,一左一右像守护神。 第3章 聿璟 “新学期,新气象,争做新青年……” 在广播声中,苏问架着一瘸一拐的果在进入学校。 周围目光聚集在他们身上,果在不语低着头,他在思考怎么悄无声息干掉苏问并抛尸荒野。 一小时前…… 苏问和果在出门,在街上走的好好的,人行道上一辆自行车骑得飞快。苏问权衡利弊了自己受伤和果在受伤,毫不犹豫将果在推开,然后迅速后退,这样两人都不用受伤。 果在走在人行道内侧,毫无防备被用力推了下,直接撞在一家服装店的玻璃上,头撞的砰响。服装店外的玻璃下面放了几盆盆栽,果在又一脚踩到,条件反射的一蹦,再次撞头不说落地又落在花盆上。 结果就是听了两个响头后果在摔在花盆旁边。 幸运的是花盆没碎,头也没撞傻,不幸的是脚崴了。 苏问掺着果在,语气明显在憋笑,“我说,真的不要紧吗?” “……不要,报完名就回去。” 苏问看着果在红了一片的额头上悄然鼓起了一个大包,努力保持作为兄长不取笑弟弟的风度。 “想笑就笑。”他决定肉切片,骨头喂狗。 “哎!苏哥!果哥!”前面一个人正在朝他们挥手,是班主任头疼之一的伍子豪。 苏问一手搂住果在腰,一手拉着果在搭在他肩上的手腕。果在瘸着一条左腿,借着苏问的力往前蹦哒。 伍子豪看着滑稽的一幕,“这是……下楼没走楼梯也没走电梯?” 果在决定骨头喂伍子豪。 苏问解释道:“脚扭伤了,赶紧报完名去医院看看,我不想天天抱着他到处跑。” 伍子豪转移话题:“对了,我们班要来个转校生,是个女生。” “这个时间点转校?” 伍子豪赞同苏问的话并顺着说下去,“是啊,高三转校不怕成绩一蹶不振,据说长得很带劲,你说我这……” 苏问直接否定,道:“你不行,先不说人家看不看的上你,再者说你已经有男朋友了,虽然你是双性,但咱也做个品格高尚的双性好不好。” 伍子豪喜欢男生这件事在高一时苏问就知晓,因为他当时看上了果在,不过他也说过谈过一个女朋友,就算分了也没人怀疑他喜欢男生。 他天天向果在示好,在果子桌上放包子牛奶,缠着果在。在果在又一次拒绝伍子豪的示好时,他发现一个男生每天和果在并肩走一起,上学吃饭回家都粘在一起,他看待苏问和果在的眼神微妙了起来。 关键两人也长得不像,杜绝了双胞胎或者亲兄弟的可能,作为一个gay佬的直觉,这俩是一对。 只是后来被苏问澄清就是了。 报名的流程就是人到场,作业到场,签名后人走作业留下。 苏问叫车带果在去了趟医院,检查后只是韧带扭伤,只需简单护理和休息,一到三周就能好。 在苏问再三强硬要求下让果在看了下脑子,那个被撞了两次的额头。当然也没什么大问题,一两天就能消肿。 在家中,果在被丢在沙发上,两只猫立刻跑上沙发依偎在果在身边。 “昨天!后天!现在立刻马上下去!”苏问指着两只猫,“你们的master受伤了,如果不能提供实质性帮助,立刻回到自己该待的地方。” 昨天和明天悠闲的尾巴一翘一翘地摆着,完全没听见苏问的命令。 果在看着苏问,“你上幼儿园了吗?” 苏问很自豪道:“小学二年级是也。” “嗯,smart” 苏问不反驳,就当夸他了。 明天就是正式开学了,不过下午还要上课,说是提前适应。 苏问掺着蹦蹦跳跳的果在坐在倒数第二排,经典靠窗,王的座位。 人来的差不多了,班主任拍拍手示意安静,招呼了声门口的人。 一位女生走了进来,披着长发,棕黑的头发在阳光的照耀下红似火。白体恤黑裤子,脸冷冷的没有表情,看着不好惹。 她走上讲台,道:“我叫聿璟,大家好。”说完往旁边挪几步给班主任空出位置。 “这是我们班的新同学,大家欢迎。”在众人的掌声中聿璟微微颔首。 班主任道:“伍子豪坐苏问后面去,聿璟第一排。” 伍子豪看似依依不舍忍辱负重,实际暗自窃喜,被强迫按在第一排他早就受不了了,终于能解脱了。 伍子豪迅速收拾书包,生怕班主任后悔,却没想到新同学来了一句。 “不用了老师,我坐后面。” 班主任沉默了下,他不熟悉新同学,只知道她是前学校蝉联年级第一,参与过不少竞赛,也拿了很多重量级奖项。 班主任道:“那好吧,伍子豪你不用动了。” 伍子豪茫然,伍子豪痛心疾首,伍子豪暗自神伤,伍子豪欲哭无泪。 “好了,废话不多说,上课!” 今天还不是正式开学,大部分老师不在,只有各班班主任被抓来看着学生。 高三四班连着下午四节和三小时的晚自习都是数学,让全班同学患上了PTSD。 晚上十点铃响,一大波丧尸学生从离开校门那刻,从鬼变成人。 苏问问:“你对新同学感兴趣” 果在至少每节课都看了一眼,他也知道苏问在看他,回道:“有种熟悉的感觉,多看了几眼。” 问题结束,他们开始有一搭没一搭的聊天。 “好吧,你觉得她长得怎么样?” “惊艳。” “你喜欢什么类型?” “不喜欢人。” 意料之中的答案。 “明早吃什么?” “不知道” …… 在果在的初印象里,苏问像世家公子,毒舌但有度,懂分寸有礼貌,果在也不是很愿意和他过多接触交流。经过这几年相处,苏问是个喜欢装逼,玩游戏出千,话多且毒舌。 用果在的话来说,就是治好也是流口水那种。对方强硬的让果在接纳了他,果在也慢慢接受和他一起生活。 转校生聿璟似乎天生性子冷淡,对人也爱搭不理,她的长相在班里掀起了一波浪,也出现了很多爱慕者,不过她本人并不感兴趣。 聿璟说:“你叫果在?” “是。” “我是不是见过你。” 果在看着聿璟的眉眼,越发熟悉,他的眼睛告诉他,这人身上背了条人命,却不是坏人。 当然果在也不会没情商道直接问别人有没有杀过人,他回了句,“也许。” 苏问听着他们的对话,抿着唇,眼神里是复杂。 被诅咒的世界,被重置的记忆,一遍又一遍…… 第4章 记忆 “不要……不要!!” 果在被惊醒,又是噩梦,却跟以往不一样。 那是个教室,或者说就是他们班,死了很多人,聿璟沾满血的脸在她脑海里挥之不去。 苏问听到声音冲到房间,入眼就是跪在地上颤抖的果在,两只猫被突然的动静吓到跑出了房间。 苏问冲上前抱住果在,“果在!果在!看着我!” 果在泪眼朦胧的看着苏问,他的眼睛慢慢变成灰白色,瞳孔像一朵雪花慢慢绽放。 苏问瞳孔一缩,他想阻止。 果在身体渐渐冰冷,语气里是惊恐,“苏问……哥……这是真的吗……?”果在很久没有叫苏问“哥”这个称呼了。 “别怕,哥在,都是假的。” 苏问抱紧果在,尽力安抚。 这些年每晚果在做的噩梦苏问都知道,他也同样做着噩梦。 瞒不住的真相,即使能无限次重头再来,绝望却早已深入骨髓。记忆被暂时封锁,可封锁记忆的容器已经千疮百孔。拯救者在轮回中探寻真理,这也许是最后一次活下去的契机。 “果在?” “我在。” 不知何时,怀中的人体温渐渐正常,果在不再颤抖,眼睛也恢复成原本的黑瞳。 “苏问,你是不是都知道。” 苏问心中一紧,他不愿告诉果在真相,只能认命般轻声一句,“是。” “我不记得全部,我从进福利院前就怀疑这些梦的真假性。”果在看着苏问,对方深蓝色的眼睛似深海,“我父亲的死,想不起来的过去……” 苏问用手挡在果在的嘴前,让他不要再说了。 果在的情况比他想象的复杂的多的多,全部想起他会承受不住。 果在握住嘴边的手,他轻声道,“我总会知道的,哥,你该让我长大了。” 其实就算苏问不说,果在也会恢复记忆,因为游戏即将开始。 果在一再说着自己没事,把苏问赶了出去。 “苏问,晚安。” 苏问倚在门边,沉默着看着洗漱的果在。 果在在镜子中与苏问对视,“怎么了?” “孩子大了要单飞,做爹的实属心疼。” 熟悉的味道,是原来的苏问。 “说人话。” “今天会发生点不一样的,准备好了吗?” 果在眸光微动,洗脸巾擦拭着脸,擦拭完丢掉,镜子中人的瞳孔变成灰色。 “走吧。” 今天高三4班的早读连着第一节课都没有老师,伍子豪让大家关门拉窗帘,悄悄用白板看电影。 果在趴着休息,苏问看电影,聿璟注视着果在思考。 伍子豪突然道,“诶?”白板卡住了,他试着退出重进,却切入了写字板。 伍子豪操作着白板,“不是?我没点这个啊?” 怎么也切不出写字板,当他焦头烂额时,写字板上开始出现字迹。 “检测到诡异,游戏生成,游戏开始。” 果在被动静吵醒,看着白板上一笔一划出现的字,他看向苏问。 苏问点头。 白板上继续写着,此时扬声器也发出了声音。 “游戏:《石头剪刀布》。” 第5章 石头剪刀布 “现在宣读游戏规则。” 一、参与者获得手牌:石头、剪刀、布、joker。前三者为普通牌,后者为特殊牌。 二、游戏对战:双方玩家击掌(手部接触即触发,无论自愿与否)。普通牌对战:遵循石头胜剪刀、剪刀胜布、布胜石头的规则。 joker对战:joker牌持有者可在心中默念选择“大于”、“小于”或“等于”。 三、joker牌对战: 大于:joker胜,对方死亡。 小于:joker负,自身死亡。 等于:平局,对方被同化为joker。 同类普通牌对战:平局,无人死亡,系统播报“平局”但不公开牌型。 joker对joker:平局,无人死亡,系统播报“平局”。 对战结果: 负方:死亡,卡牌消失。 胜方:卡牌消失,随机获得一张新身份牌。 平局:双方牌保留(joker同化情况除外)。 四、强制对战周期:每5分钟内必须至少发生一次对战。 惩罚:若周期内无击掌对战,则随机死亡2人。 五、堆叠牌机制:普通牌分类放置在同一桌子即为通关,普通牌胜利,joker死亡。若牌堆混有joker视为堆叠失败,则随机五人死亡。 同意堆叠牌环节的人数大于拒绝堆叠牌是人数时,堆叠牌强制进行,此为“强制堆叠”。 六、特殊环节:检举 触发频率:每 10 分钟一次(不强制要求,检举完进入冷却)。 流程:由一名玩家作为检举人,检举另一名玩家。若多人同时检举,随机决定一名检举人。 规则:检举人必须是普通牌:如果检举人是万能牌,则检举人立即死亡。 被检举人是普通牌:检举失败,检举人死亡。被检举人是万能牌:检举成功,被检举人死亡。 关键:检举无需提供理由,系统自动审判。 七、休息机制:每二十五分钟触发一次休战,休战期间不能进行对战,堆叠,检举活动。 八、死亡选择机制:比较所有玩家中四类身份(石头、剪刀、布、Joker)的人数,从人数最多的阵营中随机选择。若多个阵营并列最多,则从这些阵营的所有成员中随机选。 九、当剩余人数少于或等于七时,游戏结束。当游戏阵营全部同类化时,全员死亡。 十、游戏总时长两小时。 游戏提醒:禁止给予他人卡牌,禁止偷看他人卡牌。 “规则宣读完毕,游戏正式开始。” 此时所有人手上出现一张卡牌。 大部分人都是懵的,齐齐看着白板上一条条列出的规则。 “这是……恶作剧……吗?” 伍子豪试着擦除白板上的规则,“擦不掉!” 有人提议,“能出去吗?” “打不开,门被锁了。” “窗户也是。” 有人忍不住了,喊道,“谁的恶作剧!”抄起凳子砸窗户,窗户完好如初。 白板上有个红色倒计时,原本是作为高考查看时间的,现在变成两小时倒计时。 果在起身拉着苏问走到角落,轻声问,“你玩过,交给你。” 苏问摇头,“不太行,这样我可能会死。” 果在一下意识到对方手牌。 此时聿璟也走过来,“全班二十个人,普通牌平均分只够18张,不过在游戏中joker这种万能牌一般占少数,极大概率是两张。”她的眸中游离过一丝金光,“我是其中之一。” 果在看向苏问,苏问轻点头。 果在:“……” 本以为游戏能轻松结束,无奈joker是自己人。 果在突然有些庆幸,高三四班不是重点班,要是撞上一群有脑子不冲动的,这个游戏最后能活一个人的概率都小。 伍子豪看到锁在后门的三人,跑来求助,“怎么办!我们被困这了。” 苏问回:“玩游戏,出不去了。” 伍子豪被说的一愣,看向另外两人,他们也点点头。 伍子豪坐在靠近的一把椅子上捂着脸,有些崩溃和沮丧,“我只是个学生啊。” 第一个五分钟即将结束,此时仍无人对战。 苏问踢了一脚伍子豪的凳子,问:“你是什么牌?” 伍子豪起身凑近苏问耳朵,用极小的声音道,“我不骗你们,我是布。” 果在没出声,他现在不仅要保护自己,还要保护两张joker和一张布。 “时间快到了,对战吧”说着聿璟趁伍子豪还没反应过来,手掌轻碰对方的手掌。 “平局。” 白板规则被覆盖,显示出平局,持续五秒后消失重新变回规则。 苏问也抓起果在的手。 “平局。” 声音吸引了其他人,他们看着角落里完成对战的四人。 伍子豪的手牌悄悄发生变化,他看到时倒吸一口凉气。 聿璟瞥了众人一眼,眼神是对弱者的不屑。 伍子豪无声质问他们,看看抱着臂懒得理人的聿璟,又看看忙着和果在咬耳朵的苏问。 果在淡漠低看着伍子豪。 伍子豪只能认命。 这也是为了他好,不过游戏刚开始头一个对战,实在吸引视线。 还搞不清楚状况的其他人还在讨论。 “不是……真是游戏啊。” “输了会死是真死假死?” “我们要不试试堆叠?” 这场游戏来的突然,实在不符合现示逻辑,不少人觉得是恶作剧,不过这种情况对知晓游戏的joker们来说大有利处。 那群人还在试着逃跑,殊不知下一个五分钟即将到来。 “五分钟内无人对战,随机两人死亡。” 说着争论的人群中两人猛得炸开,血液四溅。 寂静无声。 随后爆发出第一声尖叫,然后就是呕吐声,哭声,叫骂声。 苏问他们远离人群,没有沾上血液。 伍子豪被吓懵了,艰难地爬上一把椅子。 苏问看着腿软的伍子豪,“还好吗?” 伍子豪声音有些颤抖,不过他的适应能力是一流,知道了聿璟和他对战的用意。 规则八死亡机制,从人数多的卡牌持有者中选择死亡玩家。 人群躁动慢慢冷静,这群人终于意识到这不是简单恶作剧,是生死游戏。 “大家!我需要你们的帮助!”林浩的呼喊吸引众人视线,“我们要想出去,就是互相信任。我提议大家说出自己的身份,然后同类进行对战!” 王锐杀出来,质疑对方的提议,“规则说我们当中存在joker,你让同类对决,joker却藏在其中同化,你的办法有什么意义。” 王锐看着众人,跳上一个桌子,指着旁边的桌子道,“要我说,不如检举和堆叠,只有这样才能清理joker。” 聿璟笑着说:“不可以,误杀怎么办。” 陈雪声音细细的,举着手说:“我不同意堆叠,我们之中混入了joker会随机五人死亡。” 王锐不屑地看着陈雪,讥讽道,“按照林浩的法子一个个试太浪费时间了,就算误杀死了也为其他人铺了后路,”用手比着自己的脖子,做了个割喉的动作,“宁可错杀,绝不放过。” 一个人从第一波人死亡就看着角落的四人,尤其是苏问和果在。 果在也注意到对方的视线,她似乎叫刘倩,在班里存在感极低。 林浩有些焦急,“那你说怎么办!下一个五分钟就要到了,再不对战又要死人!” 陈雪又举起了手,“那个……我是石头,谁是石头,可以跟我对战。” “我是啊。”从人群里钻出一个男生,他举起手与陈雪击掌。 “谢……”陈雪只蹦出一个字,她就炸开,血洒在与他击掌的男生脸上。 “张扬!!!”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陈雪死了,张扬卡牌刷新。 林浩冲上前一拳揍在张扬脸上,“神经病!!” 张扬被揍得倒在地上,他的上半身被血浸透。他坐在陈雪尸体旁,嘲笑着揍他的人。 “啊啊啊啊哈哈哈哈!!好玩啊!真会死人啊!” 张扬原本也是高三四班的学生,不过之前压力太大跳楼,被救回来后查出家族遗传精神病,情绪极度不稳定。之后便退学,不知道今天为什么会来学校。 “世界是荒谬的,那就让我们玩个痛快!!” 在他的咆哮中,冲进人群与多个人击掌,最后翻过桌子跑到瘫坐的伍子豪面前,抓起他的手就拍了上去。 之后他背对着人群,看着窗外呼啸的狂风,展开双臂。 “结束吧,这虚伪的世界!” 与他击掌的三人和他挨个爆炸,化成血雾染红了教室。 这是一个疯子的艺术。 “哇……” 这声是聿璟的。 “牛逼。” 这声是苏问的。 “傻逼。” 这声是果在的。 “我靠靠靠靠靠靠靠靠!!!!” 这是伍子豪的尖叫。 所有人都被这个疯子的举动怔住了。 才15分钟,二十人缩减到15人。 白板:“游戏继续……” 第6章 石头剪刀布(结束) 果在用手指在苏问手掌中写字,“我们必须要献祭一个队友。” 苏问回道,“你不想牺牲任何一个人,我也不会让你死。” 苏问看向聿璟,眨了下眼。 聿璟瞥了他一眼,又转头看向人群。 这一突然的变故打的大家措手不及。 林浩声音有些颤抖,分析着局势,“死了一张布和四个石头。” 王锐说:“导致张扬死的人是伍子豪。”他看向后门的四人,“你是joker还是剪刀?” “剪刀。” 王锐又问林浩:“你是什么?” “布。” “我是石头诶。”王锐拿出自己的牌,“要不我们互相对战下,谁活下来谁就是joker。” 局势陷入僵局,而下一个五分钟又要到了。 有人劝说着,“没必要这样吧,会死人的……” 王锐反驳了回去:“这两人肯定有说谎的,不这样怎么揪出joker赢比赛呢?” 林浩身上落下许多视线,所谓枪打出头鸟,能被逼到这一步也是情理之中。 他走向伍子豪,与对方击掌。 “平局。” 王锐笑了起来,“哈哈我就说有人说谎吧!” 林浩瞪了回去,走到王锐面前要抓对方的手。 王锐当然不让,还叫嚣道,“干什么,你个joker还想弄死我?” “我要检……”王锐的声音被打断。 果在道:“我要与林浩进行对战。” “我是石头,如果我死就证明林浩是joker,我赢了,就代表他是剪刀。刚才他说的是布的只不过是他撒的谎。”果在看向王锐,“可以吗?” 王锐没问的一怔,又笑道,“当然可以。” 林浩的血四溅,果在的正面被血液浸透。 林浩就这么死了。 果在淡定的用纸擦了擦脸上的血液,“林浩是剪刀。”又指向旁边的队友,“聿璟是布,让她和你对战,如何?” 王锐面部有些扭曲,却还是答应了。 “平局。” “oh no~”苏问拉长腔调看着王锐,“You lied。” 王锐想反驳,却瞥见自己变化的手牌。 还没等王锐下一步动作,果在举起手,“我要检举,检举人果在,被检举人王锐。” 王锐彻底慌了,叫喊着,“不对!你们是joker!你们骗了我!” 白板正义的声音到来:“检举成功,被检举人:王锐死亡。” 局势再次发生改变。 伍子豪抬眼看向众人,“在开局我们四人进行了对战,结果是平局。”说的是后门的他们,“刚才王锐和林浩的死亡证明了我们的清白,我们可不是joker。”这是果在教他说的。 人群中钻出个刘倩,她犀利地指出伍子豪言语中的漏洞,“林浩与果在对决,林浩死亡,只能说明果在比林浩大,不过你检举了,你现在肯定是个普通牌。”她又看向抱着胳膊的聿璟,“王锐与聿璟对决,王锐死亡,王锐却是joker,说明你在对战前是个joker,而现在不是。” “开局你们就进行四人对战,所以你们那至少还有一个joker。” “当然。”她的话让所有人醍醐灌顶,清醒过来后看着后门的四人,“我不觉得王锐作为一张joker能傻到选择同化你,如果真是这样,只能证明你和王锐演的戏太好了。” 果在回:“不对,虽然很有道理,但你们好像并不知道我们开局选择对战的是哪些人。” 聿璟补充:“你们听到的只是平局。” 果在毫不犹豫推出好队友伍子豪,“我承认,我们当中那个joker是伍子豪。” 伍子豪猛的抬头看向果在,一脸不可置信,就这么把他当炮使? 苏问却朝伍子豪抛了个媚眼,给伍子豪这个gay看的一愣。 在伍子豪不可置信的眼神中,他被检举了,最后炸开。 检举人是果在。 刘倩却冥顽不灵,她质问道:“你为什么不让苏问检举?!他是不是joker?!” 在刘倩的质问声中,聿璟从口袋里掏出把折叠刀,展开的锋利光芒给众人吓一愣。 在众人还没反应过来时,果在接过折叠刀,毫不犹豫插进苏问心脏。 苏问抽搐了几下,胸口漫出鲜血。 果在扶着苏问缓缓坐下,苏问躺在果在怀中闭上了眼。 苏问死亡。 果在再次看向众人,眼睛变成近白的灰色。 “可以堆叠了。” 最后一个joker死亡。 没人敢反驳,果在周遭似乎弥漫着若有若无的寒气,逼迫众人迅速堆叠。 白板:“堆叠成功,joker全部死亡,游戏结束,普通牌胜利。” 教室门和窗户解封,他们迅速跑了出去。 教室只留下聿璟,果在和他怀里的苏问的尸体。 聿璟看着沉默的果在,“至少计划顺利进行了。”说完就退出了教室。 计划顺利进行。 在游戏开始后五分钟,在果在得知joker是聿璟和苏问时,他就定下这个计划。 开始前必须让他和伍子豪变成joker中一员,这是苏问说的,不然随机死亡的必是他俩。 王锐是班里的刺头,有脑子不爱学习,喜欢挑事跟林浩极其不对付。 林浩是班里班长,老好人做好事,喜欢献爱心,对小动物尤为喜爱。 陈雪是个小透明,却也很有爱心,说话细声细语,喜欢林浩。 刘倩讨厌上面三个人,觉得他们都很装,她从第一次听到平局时就怀疑上后门的四人。她的推理全对,不过她也没看见平局的是四人还是三人,毕竟规则没反对同时和多个人进行对战。 这一切都在果在的计划中。 计算后最大胜率当然是牺牲joker,但joker是自己人。 当中还有一个人是不稳定因素,张扬。 所以游戏开始时他们选择远离人群,就是防止张扬误伤。 王锐和林浩两人是相反面,王锐也记得开局的“平局”,伍子豪还是“害死”张扬的那个,必然引起王锐的视线。 林浩选择撒谎是王锐逼迫的结果。当伍子豪指出自己是剪刀后,他优先撒谎自己是小于对方的牌,这样更容易激起王锐让他先和伍子豪对战的决定。 林浩也怀疑伍子豪是joker,当自己变成joker后,他要自爆保全队友,并让队友杀死挑事的王锐。 果在自发杀死苏问是苏问的决定,他还有后招。 “你不想牺牲任何一个人,我也不会让你死。”苏问在果在手中继续写着,“这个局只能由我来破。” 果在回:“你不能。” 苏问凑近果在,在对方侧脸轻声说:“我能,我永远有全身而退的后招。”声音轻柔似哄小孩般。 果在答应了。 果在低头,用鼻尖蹭了蹭对方的额头。 雪鹿在寻求最后的温暖。 第7章 诡异 “近日全国各地发生‘超现实现象’,包括全世界有两千万所学校、养老院、办公楼、居民楼等人群聚集场所,触发‘游戏’。” 这里是沙漠,一只刺尾蜥站在沙峰上。远处有几栋高楼。 座椅上的女人身着西装,黑长发散漫的披着,端着一杯咖啡看着助理送进来的报告。 助理站在旁边汇报:“国内发生一千场‘游戏’,死亡人数超一万五。团灭占多数,单场死亡人数不超过10人的只有十场。” “知道了,出去吧。”女人拿起报告单,游戏中的幸存人员都在名单上。 她的视线停留在一张稚嫩的脸上。 果在:幸存者之一。年龄16,就读海市一中,学历高三。 一条半透明章鱼触手从身后窜了出来,升上桌子,粘液落在另一张脸上。 苏问:半幸存者。年龄17,就读海市一中,学历高三。 “你承认苏问是你杀的?” 果在低着头,他被拷在审讯椅上,在发丝间看不清他晦暗不明的脸。 他声音冷的没有一丝温度,答道:“是我,折叠刀我一周前买的,之后随身携带,我用它刺中了苏问的心脏。” 这不是第一遍询问,但审讯员就是不相信果在会杀死苏问。 审讯员的声音锐利,记录员敲击键盘记下所有对话内容。 “他将你领养回来,当了你几年的哥哥,对你尽心尽力,你怎么会杀他呢?” 果在沉默着。 审讯员的声音轻柔了些,说:“你包庇真正杀死你哥的罪犯,你哥泉下有灵他要是知道了,可不寒心死?” 果在闭着眼睛,没作答。 “他会回来的。” 他心里想着。 最后果在被保释了出去,保释人不明。 果在回到家,去到苏问房间,有一个保险箱躲在柜子角。 密码是2353。 他俩生日相加的数。 打开保险箱,里面有五盘录像带,每盘上都标了序号。 序号1,序号329,序号906,序号1231,序号1559。 果在拿走序号1559。从跳蚤市场淘了一件古早录像机。 “爸妈,我是果在,对不起,我会把苏问带回来的。” 果在发完最后一条短信便从海市消失。 飞机飞往南半球,浓密的树林里有一栋木头小屋,旁边靠着湖,不大却游了许多鱼。 小屋二楼,录像机放映着,从录像带被插入那刻果在就一直盯着,画面还在播放,他已经三天没合眼了。 果在倒在米白色地毯上,乌青的眼圈,血丝蔓延生长在眼白上,半透明的眼睛快要看不清反射的画面。 录像机画面定格,画面中一人躺在地上,满脸血迹,身体血肉模糊,周围躺着无数尸体。 果在看出地上那人是他。 他可以休息了,闭眼前有个人钻出画面,很诡异,像恐怖片的贞子。 果在感受到有水滴在脸上,温热的水滴。 后来他陷入了昏迷。 再次醒来时已经回到床上,旁边还躺了个人,他被藏在床内侧,左侧就是墙。 右侧的男人转身,温热的气息吐在果在脸上。 果在说出他醒来的第一句话:“你刷牙了吗?” 苏问:“……” 苏问不装了,睁开眼睛看着面前的人。深蓝色的眼睛变浅了,不知道是不是果在的错觉,他觉得对方眼睛中有银色小鱼在游荡。 “你睡了三天哦。好不容易见面,不说点感人肺腑之言吗?” 果在坐起来,他还是不习惯和人睡一起。 “喵!” “喵~” 两只猫前后脚跳上床,扑倒在果在怀里。 果在撸着猫,一脚把苏问踹下床。 苏问翻身半蹲在床下看着果在,有些气愤,“喂喂,你现在记忆也恢复了吧,就这么对我吗?” 果在答着:“我看的是你的视角,知晓的是你的记忆,不算真的记忆恢复,而且你记忆有多混乱心里有点B数吗?” 苏问抄起两只猫丢下床,拽着果在的胳膊偏倒到床边,凑上前轻碰对方的唇。 苏问碰完就迅速退开。 果在怔了一会,冰冰凉凉的,感觉酥酥麻麻的。 猝不及防失去初吻,果在顺手拿起床底的斧头,朝着苏问就扔。 着力点不好,斧头低空扔被苏问躲过去,差几厘米对方的脚就没趾了。 “哇哦,果然恢复记忆的弟弟就是不一样,性情都大变了。” 果在冷冷道:“滚。” “好嘞!”苏问冲下楼,又回头冲楼上喊,“土豆饼吃不吃?” “吃。” 得到答复的苏问穿鞋出门。 木屋旁边有个菜园子,种了应季的蔬菜。 一顿简单午餐后,果在例行问话。 关于“游戏”的出现,录像带中的回忆和苏问“复活”的事。 宇宙中的黑暗不被人察觉,除了行星、星云、黑洞等这些被人为观测到的。还有一些神秘的,例如暗物质、暗能量、宇宙边界和平行宇宙等。 其中宇宙孕育了一种怪物,他们活了亿年,乐趣是观察有生命有灵魂的新生物。 人类的诞生很符合这些怪物的口味,人类的思想独立,灵魂通透。怪物看久了人类便不想止于观察,而是占据,成为人类体验人类。 但他们受宇宙法则约束,无法主动靠近人类。却总有漏网之鱼,一些小的,对人类没危害的小怪物降临地球。 他们只能寄生低等弱小的生物,例如苍蝇蟑螂老鼠之类。 虽然危害不大,智商也不高,却仍会带来一些小的麻烦。 于是“游戏”出现了。 游戏源于其他星球,算是引进“邻国”高科技。 起初游戏的程序规定是将不属于地球的物种,也就是那些怪物框进游戏。 他们智商不高,游戏机制又难以理解,于是怪物便大片死亡。 果在提问:“我为什么具有怪物的能力。” “问到点上了。” 刚才说人类很符合怪物口味,他们却不能主动占据人类。 那如果人类主动接纳怪物呢? 人类的情感很复杂,情感引起的剧烈情绪波动让怪物得到可乘之机。其中精神病被选中的概率最高。 他们在人类失控时给予他们能力,相应人类回报怪物,此时游戏的存在阻止了这一交易。 在交易的一刹那,你和你周围最近的人类被拉进游戏,从而开启游戏。 “结果你几周前也看见了。” 至于为什么是最近的人类呢,当然是怪物又不傻,多交易个人,多框个人进来比赛,赢的那个人反而品质更优良。 怪物交易也不是乱交易,当情绪爆发最浓烈时,他才能感知到你的存在,从而与你交易,同样离你最近的人也能分一杯羹。 游戏结束后,第一:你赢得了怪物赋予的能力;第二:游戏认为你已经通过筛查,不需要再次游戏。除非过段时间,等游戏反应过来,你就又会进游戏。 所以这个时候就会出现一个新诡异,实际就是个道具,可以尘封暂时的记忆。 “当然道具又不是万能的,有什么年老失修都是正常,所以你之前做的梦就是记忆泄露导致的。”苏问坐在沙发上撑着头看着果在,他拿出那盘召唤他的空的录像带,“这个就是其中之一。” 记忆尘封,能力自然也被隐藏,毕竟你忘了怎么开启能力,也不知道自己有能力。后来便能躲过一波又一波游戏筛查,你从心底就没觉得自己和普通人没有什么差别。 果在道:“我最近记忆被解封,游戏察觉到我是怪物的存在,也应该拉同样为怪物的人类。” 苏问解释道:“很简单,‘游戏’被篡改了。” “人为?” “暂时不知。” 果在眯起眼,他语气淡淡没有什么情绪,“你骗不过我,我也是怪物。” 苏问轻笑一声,“现在不能说,你要信我。” 果在不再回答,这是默认了。 “有一个神秘组织,他们同样知道怪物的存在,其中也不缺乏能力者,他们称呼怪物为‘诡异’。” 第8章 沈虎 一所监狱大门外。 “出去后就找个工作好好生活。” “好,谢谢长官。”青年从大门内钻出,低头哈腰道谢。 “润生!这里!”远处一个有些发福的男人朝他招手。 郭润生走了过去,上了副驾,两人驶车离开。 “我告诉你啊,你进去这些年,我在外面搞了一套房,你可以直接住进来。哦对!”说着男人按按车喇叭,“这车也是,你随便开。” 郭润生有些疲惫,他闭着眼有些不耐烦说着:“沈虎,让我休息会。” “……好。” 直到车子停下,沈虎没有打扰睡着的郭润生,出去买了包烟站在车尾抽着。 郭润生是被争吵声弄醒的,一下车脚踩到几根烟蒂。 郭润生走到车尾,一个男人手指着沈虎,沈虎双手合十着道歉。 “怎么了?”郭润生问。 男人一看又来了个人,还是对方的熟人,立马嚷嚷着:“你朋友,你兄弟,他乱丢烟头!烟上火星子都没灭烧到我媳妇儿身上了!” 郭润生看着男人背后的孕妇,她衣服上有些小黑点,衣摆位置直接烧穿一个洞。 沈虎卑微道歉:“对不起对不起,哥,我不该乱丢烟头的,你看我赔你钱行吗?”他一把揽过郭润生,“这是我兄弟,他今天刚出狱,给我俩点面子好不好?” 对面的男人有些鄙视地打量着郭润生,最后一手摆了摆,扶着自己老婆走了。 见人走了,沈虎长舒一口气。 郭润生问:“你怎么回事?压力大?抽这么多。” 没想到对方第一句是关心,沈虎有些哑语。 “有点吧……我前几年跟人搞投资,被骗了点钱,现在还背着房贷车贷。” “你怎么没跟我说。” 每年沈虎在外头都会给郭润生写信,告诉他这几年的变化,不过向来报喜不报忧。 “没事没事,这点小事多赚几年钱就回来了,对了还记得我在信里跟你说我认识一个女孩吗?” 说到这个沈虎有些兴奋,眉飞色舞的。 “这个女孩体贴、懂事,完全就是我的理想型。” 郭润生拍了拍沈虎的肩,道:“可以啊,理想型都来了,有空带给我看看。” “那当然啊,不过她最近忙点别的,有空我就叫来,你可得帮兄弟把关。” 两人嘻嘻哈哈地上了一栋破旧居民楼。 四楼有两户,沈虎说面对住的老头前两天死了,死在新出的“游戏”里。 郭润生在监狱看新闻时也了解了些,跟沈虎聊了起来。 郭润生夹起一粒花生米,就着啤酒闷了一口,“你说这‘游戏’哪冒出来的?” 沈虎道:“一看就是西方整的,哎!不小心失控了,搞得现在人心惶惶的。” 郭润生笑着嚼着花生米,道:“可以啊,长大了还读了点书,还会用‘人心惶惶’。” 两人说说笑笑过了一上午。 下午,郭润生被沈虎带着出去逛了集市,其实就是个小型跳蚤市场。 卖什么的都有。郭润生挑了个铁皮青蛙,说给沈虎以后的孩子当玩具。 沈虎住的地方是镇,比不上县却也比乡里好点。 郭润生蹲在玩具摊上,转头看向沈虎,“咱们要不回乌棚看看。” “行,明天就去。” 乌棚是两人长大的地方,那儿并不真叫乌棚。有天傍晚天上飞了很多乌鸦,乌鸦集体落在他们睡觉的棚子上,棚子被压塌了,于是郭润生取名这叫乌棚。 乌棚的路是泥巴路,很难走,还好不是雨天。 两人终于到达目的地。 村里的房子上都生了一层蜘蛛网,杂草丛生很久没人打理,以前地上还能见到乱跑的鸡,现在只剩一些鸡屎干掉的痕迹。 “看样子,这里没人住了,都搬走了?”郭润生问。 “不是,你在里面不知道,之前这个村里发了灾疫,政府下来封锁了村子,里头人出不去,外头人进不来。后来各家各户开始死人,不到半年都死完了。”沈虎一边讲着一边用斧头劈开挡路的枝蔓,“死的基本是老人和一些没人管的小孩,在外打工的子女都回来了,办了几天葬礼又走了,再后面这里就荒废了。” 郭润生没想到他离开的几年发生了这么多。 “到了。” 两人站在一棵巨大的双生树面前,树干分叉的地方还搭了块发霉腐朽的木板。 “没想到这板子还没掉。”郭润生从小爬树就很厉害,一两下就爬了上去,踩在木板上,居然还很结实。 沈虎发胖了,爬不上来在下面找到了一块塑料布。 “你说这么多年了,咱俩能逃出来真命大。”沈虎坐在树下,看着头顶浓密的树叶。 两人五六岁时被人贩子拐卖,卖到一个村子时两人跑了。他们越过别人的菜地、坟墓和山头,才跑到乌棚,这里的村民看他们可怜,时不时让他们去家里吃饭。两人小时候也老实,会帮着干活,不会给别人带来麻烦。 自己找村里人要了不要的木板和遮菜的大棚,找了这颗结实的树搭了个树屋,两人就每天睡这上面。 郭润生也有感发言,“是啊,我现在每晚还能想起季老师。” 说到季老师,沈虎沉默了。郭润生也不再说下去。 这是两人矛盾爆发的关键点。 季老师是从城里来的支教老师,不求回报,只为了教村里的留守儿童一些文化知识。 沈虎和郭润生没有人管,他们自认为自己天资聪颖不需要人教,但季老师很受村里小孩欢迎,听得吹捧多了两人也就好奇躲在门外偷听。 “季老师真的很好。”沈虎说,“润生……” 郭润生打断对方,“别叫润生了,郭强吧,还是以前的名。” 沈虎听了笑出来,“好哦,大强。” 沈虎和郭强是两人逃出来后自己给自己取的,他们之前的名字早遗忘了,也不愿再提及。 郭润生在沈虎家住着,闲着转悠了几天沈虎便回工地了。 郭润生在当地求职了几天,找到一家做广告的。其实也就是用胶水把各种广告贴在各种地方。加上晚上去K吧算盘子。 一天下来能赚个小二百。 郭润生忙活了一天,半夜回家发现沈虎站在门外。 他想问沈虎情况,沈虎却让他噤声,拉着他进了门。 屋内一片漆黑。 “surprise!” 一个女人跳了出来,灯也被突然打开,礼花从郭润生头顶炸开。 郭润生看着面前的陌生人,说是女人,更像是浓妆艳抹的女学生。 沈虎走进屋内,一把揽住女生的腰。 沈虎介绍道:“这是我女朋友袁心,我们要结婚啦!” 郭润生诧异道:“啊?” 沈虎和袁心认识不超过三月,按沈虎的话说是一见钟情二见倾心三见定终身。 “这次把她叫到家里来,一是给你见见你未来的弟媳,二是恭贺大强找到新工作,三是祝贺我们即将新婚。” “额……行吧,恭喜祝贺。” 这一切过的有些太快了,郭润生没什么立场劝阻,好兄弟找到人生挚爱他应该开心,只是他觉得有些蹊跷了。 半夜,沈虎把袁心送走,郭润生拉着沈虎谈话。 郭润生说:“你不觉得很奇怪吗?” “哪里奇怪?”沈虎不明所以。 “一个长得这么好看的妹子,和你交往三个月就愿意跟你结婚,她家人不反对吗?” 沈虎有些读懂对方的意思了,郭润生不好贬低兄弟,但也不能隐藏。 沈虎有些恼怒:“什么意思啊,我虽然长得不怎么好,有些发福,但是我会赚钱啊,我把我这月的工资全给她了。” “什么?你不还贷款了?” “还啊,但是比起贷款老婆更重要不是吗?” 郭润生看自己兄弟越看越不对劲,他也更加自己心中的猜想,“她是不是没有爸妈,但是有个病重的奶奶和卖茶叶的爷爷?” “……我没被骗,她的确没有父母,爷爷奶奶那些也没有,跟我们一样是孤儿,靠一个人生活打拼。”沈虎说着做出心痛的表情,“真不知道一个女孩子怎么撑过来的。” 郭润生也没什么好劝的了,只能,“……祝你幸福。” 第9章 价值 “感谢您的光顾,您走好。”郭润生端着空果盘鞠躬送别每一位包房的客人。 “郭润生!306包房一箱啤酒!” “好!”郭润生忙应答,放下盘子跑去拎起一箱啤酒。 啤酒哐当的互相碰撞,郭润生进到306。 “您好,您的啤酒……”郭润生抬起头和一双眼睛对上。 袁心坐在一个陌生男人的腿上。 “啤酒我放这了,有事随叫随到。”说着郭润生准备离开。 “等下。” “……” “小服务员,我给你一个赚钱的机会要不要?” 郭润生直起腰转头看着与他对话的人,对方翘着腿一脸不屑的神情。 “谢谢这位老板,我不……” “五十万。” “……” “心动了吧?我也不说那么多,只要你跟这女的做一次,我就给你五十万,怎么样?”说着袁心被她身下的人推开,她直接倒在地上。 郭润生走出包房,背后是“孬种”“蠢货”的污言碎语。 “您好,我要报警。” 沈虎接到警察的电话将袁心领了回去。 郭润生工作的K吧被查封,他这些天不用再去上班。 “润生,为什么要举报。” 郭润生开门站在客厅,看着单独坐在沙发上的沈虎。 “她人呢?” “我房间,睡着了。”沈虎抬起头看着郭润生,“你为什么要举报?” 郭润生觉得对方蠢,蠢到去质问无辜的兄弟,又不是蠢,猜到举报的是他。 “你女朋友的金主强迫我和你女朋友发生关系,我只能报警。” 客观的事实,没什么好反驳的。 沈虎的眼眶有些泛红,他嘶哑着嗓子,“我真的很爱她,其实她做这些我都知道,她赔那些金主也是为了赚钱,她都是为了我们的家。” “骗骗自己就好了,没必要跟我说。” “……” 如果袁心真的是为了和沈虎的未来,也该找些正常的工作;如果袁心真的爱沈虎,也不会毫不犹豫拿走沈虎全部工资。 说白了,就是自欺欺人。 “我好不容易忘掉以前的事,我以为我能有好的生活了……”沈虎的泪掉了下来,他开始有些狰狞,“你为什么要回来?” “……” “你为什么没死掉!” 此时袁心走了出来,打断了沈虎的歇斯底里。 “虎哥,对不起,我们还是分手吧。” 沈虎慌了,凑上前想哄对方:“怎么了要分手,这次不怪你,你要是钱不够可以跟我说啊,我们还要结婚呢!” “虎哥,我要走了,我要回家了。”袁心说着绕开面前的沈虎往门外走。 门把手拧开袁心就跑了出去,沈虎也急追了出去。 “袁心!快回来!我送你好不好!” 老旧小区的路灯早坏了,没有手电这段路很难看清。 郭润生也跟着出去,顺手拿走茶几上的手电筒。 好在袁心和沈虎对这里地形还是很了解,都跑出了小区。只是郭润生就惨了,他即使有手电也被小区的弯弯绕绕弄迷糊了。 等他好不容易走出小区走到大马路时,看到远处沈虎和袁心在拉扯。 他跑上前去,同时一辆超速行驶的车辆猛地撞来。 “沈虎!!!” “检测到诡异,游戏生成,游戏开始。” “游戏《价值》。” “现在宣读游戏规则。” 两人出现在一个空白的空间,空间的正中央是一个巨型的金色天平。 一、天平绝对公平。 二、将你们的筹码放上天平,更有价值的一方存活,另一方死亡。 三、筹码可以是金钱、记忆、生命、灵魂。 四、游戏时间不限,直到一方认输。 “袁心!”沈虎扑在袁心身边,查看对方伤势。 还好并没有任何伤口,只是对方一直昏迷不醒。 “沈虎,这是‘游戏’,新闻里说的那个。”郭润生想劝沈虎冷静,但听完规则后,他声线开始颤抖,“我们只有一个能活。” 沈虎抬起头看着郭润生,朝他的兄弟咆哮道:“为什么会被拉进游戏,你做了什么?!” “我真他妈忍你好久了。” 郭润生说完和沈虎扭打在一起,沈虎虽然在体型上占优势却也敌不过对方的灵活,而且在两人在小时候经常和当地的小混混约架,郭润生明显比沈虎强。 “妈的,冷静了没!”郭润生一拳又一拳揍在沈虎脸上。 沈虎没压着打没法还手,他也不认怂。 “坐牢的是你吧?我走几年你大脑就不发育了是吗?还是你一生下来脑子当胎盘扔了?!” …… 不知打了多久,两人都放开对方,沈虎也冷静下来。 沈虎走到天平前,在左侧放上自己的车房钥匙和钱包,“我押上我所有的钱、房子、车子。” 郭润生神情复杂,他没想到沈虎玩真的,只能说道:“我押上我所有的钱。” 天平倒向沈虎。 “我押上我和郭润生在一起的所有记忆。” 郭润生瞳孔地震,不可思议地看向沈虎:“你……” 沈虎笑着应答:“其实我根本没把你当兄弟,十年前那件导致你入狱的事还记得吗?” 郭润生感觉有一双手死死掐着他的脖颈,他快要窒息,却还在大口喘气。 “我本来不想找人救你的,我想你死了就死了,但我觉得如果不救你你变成鬼还要来报复我,我就晚点……再晚点,没想到你命大,活了下来。” “沈虎……” 沈虎的筹码以光球的形态出现在天平上,泛着金色的光芒。 “好,我押上我所有记忆,我的感情,我的眼睛。” 天平倒向郭润生。 两人没再说话,没有质疑,没有伤感。 像两个机器在默默添加筹码。 “我愿意押上我的灵魂。”灵魂被当做筹码时,他们就是一具行尸走肉。 “我愿意押上我的未来。”未来变成灰黑色,而过去早已出现在天平上。 “我愿意押上我的器官。”血肉模糊的身体器官被放置在天平上。 …… “我愿意押上我的生命。” 郭润生打断沈虎,道:“你的命是我给的,你无权当做筹码。” “怎么可能!为什么!” 天平上有着各色的光球,和各种身体器官,而沈虎的生命的确没有出现在天平上。 郭润生解释道:“十年前,是我拖住那个人让你跑走,如果没有我,你早就死了。” 郭润生冷冷地看着沈虎,“你还有最后一个筹码。” 地上的袁心是他最后的筹码,放上去没准可以让天平倒向沈虎。 沈虎抱着一直昏迷的袁心,跪在地上低着头,道:“我……认输。” “游戏结束:败方沈虎失去所有筹码,抹消存在。胜方郭润生归还部分筹码,逐出游戏。” “帮我照顾好袁心好吗?我知道我没有资格让你这么做,我……求你。”在游戏宣读比赛结果时,沈虎的头重重磕了下去。 这是他第一次磕头,也是最后一次。 他亏欠对方,也放不下怀中的人。 人总有一万个理由诉说自己的不得已,对于袁心、沈虎,也没什么好批判的。 只是命运的造化弄人。 第10章 价值·天平 “沈虎……” 空白空间和天平消失,三人回到原来的街道。 那辆疾驰的车没有如预想那般撞过来,而是一顿急转弯侧翻在路边。 郭润生发现自己的视线越来越模糊,只能勉强看清几步之内的沈虎。 “我看不见了……”郭润生慌了,他寻求沈虎帮助,“沈虎!我看不见了!” “在那!!!弄死他们!!” 脚步凌乱,陌生的声音朝这边呵斥。 他感觉到有人在碰他,眼睛已然陷入一片虚无。然而耳边的呼啸声告诉他,他在被人殴打。 “不要!!救命!!”那是沈虎的声音。 然后就是拖拽声,嘶喊声…… 郭润生感觉自己有些昏沉,他是要被打死了吗? “不要……我求你们了……他是无辜的……不要打他了!他是我兄弟,求求你们了……” 郭润生感觉有人压在他身上,很沉重,他推不开。 “啊啊啊啊啊!!!不要!!” “求你们了!不要打他!他是无辜的!” “放过他……不要……” 郭润生的脑海回到那片空白空间,那个金色的天平上放着许多,那是他和沈虎的一生。 此时郭润生突然发现,自己没有心跳声……可能是他已经把心脏当做筹码了。 “好吵……”郭润生想着。 沈虎不再哭喊了,他死死趴在郭润生身上,板砖棍棒拳脚都交汇在沈虎的背上,他死死抱着郭润生不肯松手,将对方的头护在自己胸口。 “砰砰砰!砰砰!” 郭润生的手中出现一颗心脏,他站在金色天平前,吞下了这颗强健有力的心脏。 …… “检测到诡异……诡异能力强大无法解析……游戏生成……” “游戏生成失败……重新解析……解析失败……游戏……” 郭润生声音很轻,缓缓道:“游戏生成,游戏开始,游戏《价值·天平》。” 那道故障的声音在郭润生下达游戏命令后,开始了正常运作。 “游戏区域规定——上芹镇。” 天空被设下保护罩,里面的人出不去,外面的人畅通无阻进来。 整个镇子的人都被这道声音惊醒,纷纷向外探头。 “现在宣读游戏规则。” 一、天平绝对公平。 二、每十分钟必须献祭生物,重量不可重于天平另一端的金条。金条重251克。 重则死亡,同重则重置倒计时,轻则游戏结束。 三、生物只限人类。 四、规定时间内无人献祭则随机抓取五十人溶解。 此时所有镇民在规则的诵读声中久久无法缓过神,随后是惊慌失措,不可置信,抱头鼠窜…… 在镇子的中心,一个小型广场上,一只被夜色笼罩的怪物坐在地上。 他的身侧有几具不完整的尸体,而那些尸体还在快速钻向怪物,仔细看竟是怪物的皮在吃掉尸体。 怪物最中心也有一个人在慢慢被吞噬,那是……郭润生。 当镇中所有人聚集在广场周边时,众人看见广场中央有一坨肥肉,字面意思的肥肉。 肥腻白花花的脂肪一层一层堆积在地上,那坨肉没有五官,却隐约有四肢和头部的轮廓,不过被肥肉包围了。 肉的头顶上有个金色的天平,沉重而巨大,样子像是肥肉被天平当成底座镇压。 “那是什么!!”有镇民惊呼。 “好吓人……” “像肥肉。” “妈妈!我要回家!” 广场背后有个中型电子屏,一般用来测分贝和计时,此时上面却变成了倒计时。 八分三十七秒。 八分三十六秒。 八分三十五秒。 …… “游戏!!是游戏!!!就是最近新闻天天播报的那个!!” “什么游戏?”群众中还是有部分人没听说过。 那人解释:“就是不能用科学解释,所有人被迫参与一场游戏,要遵守规则才能活下去。” “什么东西?整蛊人的吧!”那个大汉怒气着冲向广场中央,“大半夜不睡觉让所有人陪你玩个屁的游戏!” 当着所有人的面,那个大汉在触碰到肥肉的一瞬间,被强大的吸力吸在肥肉上。 大汉面露痛苦,他的手臂已经被吃掉,回头满脸狰狞地朝其他人求助。 一些大汉的工友上前尝试拯救,他们发现十几个人也拉不出大汉,索幸有人带了铁锹,拍下去的那一下,铁锹也被肥肉吃掉,彻底拔不出来。 镇民哪见过这种场面,害怕的连连后退。那些工友不死心,有两个尝试去扯肥肉,结果自己也被牢牢吸住,再也撤不出来。 “怪物……怪物!!!” 短短一分钟,三个壮汉被吃的渣都不剩。其他人见状也不敢接着营救,撒腿跑向人群。 就在所有人束手无措时,第一轮倒计时结束。 人群中有许多人不受控制地走向广场中央,他们旁边的人拉也拉不动,只能眼睁睁看着那些人痛苦呐喊,在一声声救命声中被吃干抹净。 很多人开始哭泣,拿着扫帚拖把木板就上前揍那坨肉,最后的结局无一例外是被吞噬。 “怎么办……” 众人绝望了。 “规则……游戏规则!”一个女生的声音吸引周遭群众,她不知从哪掏出个喇叭,对着大家喊,“规则说只要有比那块金块轻的人就能通关,结束游戏!” “金块?”他们看向那座天平,右端的确放了一个金块,还没个麻将大。 “只要比金块轻就能结束是吗?那我的家人能回来吗?”那是个女人的声音,她幽幽道,“只要轻就行了吧。” 没人回答她的问题,但她似乎也听不进去,在第一轮死亡中,他失去了他的老公、儿子和妹妹。 她在众人的注视下缓缓走向那个天平。 喊着规则的那个女生发现不对,想喊回女人,“不行的!你要比金块轻!那个金块才251克!!” 她没有回头,缓慢走上天平,最后的结果是比金块重,女人被吞噬。 “你们有没有发现……这个怪物好像变大了……”女生的声音有些微弱,没有什么人听见。 他们都在求助、恐惧,“哪有比金块轻的人啊!” “看那是什么!” 众人抬起头,黑夜中有个红点在闪烁,如果此时有强力的照灯他们能看见那是直升飞机。 “大小姐,地方小,下面人挺多,不好降落。” “给我降落伞,我跳下去。” “好的。” 于是一个红色的身影从直升机中窜出,在约五百米处开伞,这是有些难度的低空跳伞。 黑色紧身上衣,黑色短裤配长靴,扎着马尾辫的女生从天而降。 两条胳膊上都缠满绷带,偶尔露出的小腹也被缠绕了绷带,短裤下方露出一些绷带边缘,两个蝴蝶结的拖尾轻轻落在大腿后侧。 女生样子十分干练,腰间还挂着个小包,里面是折叠刀绷带等暂时性物资。 女生脱掉降落伞,降落伞被肥肉迅速吞噬。女生旁若无人站在怪物面前,在一群人目光的注视下掏出手机。 聿璟:到了,有提示吗? 苏问:缝皮,装肉,塞骨。 聿璟收起手机,看了眼面前围观的人,转身又看了看怪物。 好恶心…… 聿璟此时觉得自己很蠢,吃多了没事干答应苏问参加狗屁游戏,游戏的怪物还长这么恶心,说好的儿子呢? 三小时前…… 聿璟手机振动,那位被一刀扎心的苏问给她发了短信。 苏问:要儿子不要? 聿璟:……说人话。 苏问:上芹镇有个游戏,你可以去看下。 聿璟:过两天。 苏问:你儿子没了。 聿璟:……三小时后到。 于是聿璟一小时吃饭,一小时收拾打扮,一小时乘坐最快航班与直升飞机到达目的地。 第11章 平衡 “所以这是个什么游戏?” 人群中跑出个女孩,她不听旁人劝阻,跑到聿璟面前。 她说:“姐姐,这个给你。”是讲规则的女生给她的。 聿璟看着手里的喇叭,有了个更好的想法。 “咳咳!”聿璟清了清嗓,“大家好,我是政府派来支援你们的特务,为了减少人员伤亡,请各位配合我的安排。” 人群的躁动停止,他们都在等聿璟的下一步指挥。 “那么,谁能先讲下这个游戏的规则?” …… 听完规则后,聿璟想到苏问的信息,看向地上那一摊肉。 “……这是我儿子?”聿璟心想。 聿璟再次拿起喇叭,身后显示屏的倒计时只剩两分钟。 “哪位乡亲可以借我你们的孩子一用,不要上过学的。” 无厘头的一句话,引起群众的质问。 他们不愿听从聿璟的安排。 剩余时间一分三十秒。 “啧。”于是聿璟干脆看向递给她喇叭的女孩,她问,“妹妹,你今年几岁了,上过学吗?” 女孩回答:“四岁,没有上过学。” 聿璟温和的笑着。 在群众滔天的惊呼和怒骂声中,聿璟抱着女孩走向天平。 “乖乖站一会哦,马上就好。” 女孩很乖,点点头就站在天平上不动了。 开始称量,在众人的惊异的目光中,天平两端平衡了。 时间开始重置。 “很乖,回去吧。”聿璟抱着女孩下天平。 聿璟再次拿起喇叭,对着他们喊道:“大家也看见了,天平平等,时间重置。所以我要大家将自家未上过学的孩子放上天平,给我争取些时间,我要解开游戏。” 有人颤声问道:“孩子不够怎么办?” 聿璟被问的怔了一下,细看才发现镇里所有人围在这个广场上只围了三圈。其中大多数人为老年人,儿童占少数,而幼童更是少之又少。 “无私奉献者,不求回报者,没有理想信念者,或者爱仁爱民的都行。” 聿璟这么一说让大家犯了难,最后被推出三两个。 “他是镇长,他说明年给所有人修缮房屋,补贴无业游民。” “他搞艺术的,天天说自己已经悠然世外。” “他会免费上门帮大家修家电,修不好的还会帮忙卖掉。” 聿璟看着这三瓜俩枣,最后找到镇里书记登记符合她说的上天平条件的。 完全符合:十一人。 半完全但愿意一试的:两人。 “额……”聿璟无语了。 被推出来的镇长颤颤巍巍走到聿璟面前,点头哈腰问道:“是人不够吗?” 聿璟直言坦白:“完全不够。”说完她又想想,“这个镇子有监狱医院或者……陵园吗?” 监狱里的死刑犯可以献祭,医院快死的病人经过家属同意也能献祭,而陵园里的逝者……聿璟也不确定能不能行,她想钻规则的漏洞。 镇长思考一会说道:“医院没有只有小诊所,监狱在市里郊区,陵园……也没有,但如果您要死人的话乡下有很多坟墓。” “行,先找个逝者来,我要试验下。” 镇长有些畏惧聿璟了,试验……死人吗? 三十分钟后,一具尸体被抬了过来,是由他的家属带来的。 聿璟与逝者家属交谈,提前打预防针,“先说好,您家人有可能会被怪物吃掉,也有可能完整的回来,但是都是为了大家的命,你确定要将他搬上天平吗?” “我确定。” 得到家属的肯定后,在倒计时结束的最后一分钟,尸体被放了上去。 聿璟怀里还有一个小孩。 天平升了上去,开始称量。 最后显示尸体重于金块,尸体被肥肉吞噬。 聿璟得到准确答案后,迅速安排好后面的事。 她可以去找游戏的关键线索了。 在下乡找尸体的三十分钟内,她统计了镇中所有人。 除了一些在外工作和临时外出的,仍有十六个人不知去向。 其中十三人为无业游民,做出过暴力威胁的事,例如收取保护费,掠夺弱势群体钱财等,可以称其为村霸。另外三人,有两人是上芹镇本地人,叫袁心和沈虎。最后一人叫郭润生,前不久出狱在上芹镇找了工作。这些人都下落不明。 沈虎居住的小区外的街道上正好有个监控,从老旧勉强能用的监控中看到,失踪的十三人在殴打另外失踪的三人。十几分钟后沈虎下面护着的人毫无预兆地变成了一个怪物。 郭润生褪去他的皮,并扒掉了沈虎的皮,两个□□开始诡异的融合,周围的小混混看见这一场面被吓愣住了,最后也被迫融合。与其说是融合,不如说是沈虎单方面吞噬。 聿璟看着骇人的监控画面,思考着:“他们的皮哪去了?” 调视频的人和旁边的镇长、书记被这一血腥的场面惊的说不出话。 聿璟问道:“有机车吗?” 聿璟在一声声“突突突”中驶向远方。 ……应该再空投个机车。 第12章 价值·天平(结束) “突突”到沈虎家楼下,掏出斜挎小包里的“作案工具”流利地拆了沈虎家的门。 房子是两室一厅的标准间。 一个房间床被盘成一团,看样子前不久有人睡过,另一间相对整洁很多,整洁到衣服都是堆放在行李箱上,而柜子空空如也。 重点翻找了两间卧室,得知了户主的具体信息。 沈虎:25岁,孤儿,8岁被拐卖后逃跑到上芹镇。在上芹镇生活16余年,也就是说自从沈虎来到这就再也没搬家。 郭强:现名郭润生。23岁,孤儿,6岁被拐卖后逃跑到上芹镇。15岁时故意杀人被判10年,后提前放出。最近才搬到沈虎家,在当地多处兼职。 在郭润生的卧室的床头柜上,有一封邮件,上面没有被拆封的痕迹。 聿璟拆开,发现是一封入职申请。 尊敬的郭润生先生, 您发布在互联网上的求职简历我司仔细阅历,觉得您是不多得的人才,我们诚恳希望您的加入。 撕破KI无限公司。 九月二十六日。 非常简短,尤其是这个“撕破KI”,聿璟完全没听说过,应该是某个小厂。 聿璟破坏了沈虎上锁的柜子,在里面找到一打照片。 最上面是沈虎和一个女生,辨认得知是监控里出现过的女生,叫袁心。 下面的照片都是沈虎和郭润生小时候的照片。例如爬树偷果,上房揭瓦,泥潭抓鳅等,有一张是很多孩子的合照,背景是一个泥土砖瓦房,照片最中间位置是一个女人,她被孩子们包围着,看起来很受欢迎。这张照片的背面写着:我、郭强与季老师。 聿璟打电话询问镇长,得知沈虎和郭润生以前生活在莲花村。 于是聿璟收拾起照片和入职邮件,一路“突突”赶往莲花村。 莲花村没有莲花,种的大部分是玉米茄子辣椒小麦那些农作物。 莲花村在山上,而上去的路却是泥巴路,摩托车上不去,聿璟只好委曲求全步行。 夜晚的小路走得十分艰难,幸好不是雨季,要是再来个山顶滑坡,别说儿子了,就算亲爸来了也得乖乖埋在这。 聿璟长腿迈的十分费劲,很多地方只能一小步的前进,白瞎了她一米八三的身高。 最后紧赶慢赶花了快半小时才登上这个小村子。 村庄也是一片漆黑,强光手电筒照射着每一栋房子。都是石头泥土砖瓦盖的房子,十分老式的那种。野草都快一米高了,房子上也结了不少蜘蛛网,看样子是已经荒废了。 比对着照片,聿璟看到沈虎和郭润生抓泥鳅钓龙虾的泥潭和水沟,橘子树结了一次又一次,果实落在地里腐烂,果肉也越来越酸。 聿璟走过挨家挨户,眼中浮现村里以前喧闹的景象。她走到了写着季老师那张照片的拍摄地。 一个泥土房,里面有少许缺胳膊少腿的桌椅,墙上挂着黑板,明显是一间教室。 聿璟握着手电筒进入教室,在教室的墙上看见用黑色马克笔写的字。 语文:季老师 数学:季老师 英语:季老师 体育:季老师 …… 这所“学校”的只有一个季老师,所有项目都由她负责。聿璟推测对方是个扶贫的支教老师。 其他墙上也写了不少字,不少小孩子的涂鸦和很多句“最喜欢季老师”“季老师最好了”“季老师永远快乐”。 只有季老师,没有全名。 在搜索中,聿璟找到了郭润生和沈虎的课桌,原因是每张课桌都记录了学生名字。 擦拭掉郭润生的桌子厚厚的灰层,下面露出了一些涂鸦和对话。 笔记一:我们带季老师去乌棚吧! 笔记二:可那是只有我们两个知道的秘密基地。 笔记一:我们已经把季老师当妈妈了不是吗?带自己的妈妈回家很正常吧。 笔记二:那好吧。 擦拭沈虎的桌子,发现了更多的字迹,不过这次没有对话。上面都写着一句话:郭强去死,季老师是我的。 聿璟被扭曲的字迹看得怔了一下,没想到年纪不大的孩子占有欲这么强烈。 从中聿璟得知新地点:乌棚。 两个孩子都是孤儿,被拐卖逃命逃到这,没有亲人,尽管村民纯朴,他们也不会住别人家。 如果是聿璟,她会选择找个高点的树当暂时的庇护所。 而这个村子最高的树便是靠近后山的双生树。 聿璟果然在这找到个简陋的树屋,只是也破败了。地上铺着一张雨棚,下面鼓鼓囊囊的,踩上去偏软。 聿璟一把掀开,她找到了丢失的皮。 聿璟问这两张瘪下去的皮:“你们待在这做什么?” 两张皮暴露在夜空下,他们支棱起来,像个气球一样慢慢灌气鼓起来。 郭润生缓缓抬头,与聿璟对视着,只是皮下没有眼睛,只有空洞。 郭润生说:“我在睡觉,这是我家,你找我有什么事吗?” 聿璟沉默了,半晌才问:“你的声带在哪?” 皮没有回复她。 聿璟将两张皮抱上简陋的树屋,感觉两张皮轻飘如空气,没有一点重量,而她自己也跳上去坐着。 聿璟说:“你讨厌沈虎吗?” 郭润生看着旁边沈虎的皮,沈虎不会说话,也不会动。他答:“我很奇怪,我没有做错什么,他为什么讨厌我。” “还记得自己怎么来这的吗?” 郭润生思考着,想到了:“我们参加了一场游戏,我和他撕破脸了,不过我赢了。”说着他触碰了下沈虎的手,对方没有缩,“后来我们被人揍了,他居然没有自己跑或者护着他的女朋友,他压在我身上在保护我。” “能告诉我游戏的内容吗?” “一场赌博,他押上了全部,我也是,不过他还是输了,因为他跟我比少了心脏。” 聿璟明白了,怪不得沈虎这张皮不会说话不会动,完全像郭润生的玩偶,原来是赌上一切的游戏吗。 “他失去了一切,灵魂、记忆、金钱、未来……”聿璟沉思着,对着郭润生说,“如果是本能呢?” 郭润生不明所以,问道:“什么本能?” “身体的本能,沈虎在失去那些筹码时,他也随之忘记了你,可是身体的本能是不会骗人的。” 郭润生空洞的眼睛注视着聿璟,等待她的讲解。 “这是先于意识的保护。”聿璟说,“就像一种无声的宣言——保护你,是我的第一反应,甚至不需要你的指令。” “你存在于他在最基本的‘活下去’的指令上,是刻骨的本能,灵魂的呼喊,最纯粹时你比任何都重要。” 郭润生那张空虚的皮看不出表情,他只是听着。 “纯粹到你比任何都重要。” 郭润生和沈虎是各自命定的朋友,即使怀揣嫉妒心,他们也不会将尖刀刺向对方。 郭润生从沈虎的皮中掏出一颗心脏,一颗正在跳动,强健有力的心脏,泛着微弱的光芒被放置在聿璟手中。 郭润生说:“这是他的心脏,我的已经被当做筹码消失了。” 聿璟摇摇头,拒绝了他:“这是你的,或许沈虎无法将心脏当做筹码的原因是,他觉得他的命属于你。” “既然是你的,你就要替他活下去。” 郭润生收回心脏,将它塞进了身体里,郭润生的身体因为心而有了光芒,一层淡淡的围绕周身的光芒。 “好了,我们该回去了,结束这一切。”聿璟抱起两张皮,站起身跳下树。 猛的,聿璟感觉有一股不可抗力的力量正拉扯她的身体,还没等她反应过来,她便飞了出去。 聿璟想到了,天平出了问题。 原本一个小时的路程,在强制吸引力中,聿璟仅仅用了十分钟便回到广场。 聿璟与那摊肉近在咫尺,即将触碰时,聿璟扔出了郭润生的皮。 郭润生被丢在天平的一端,称量开始,吞噬暂停。 天平两端开始比较,在群众惊恐的神情面前,称量结束。 “恭喜通关《价值·天平》。” 随之天平消散成点点金光,那摊因为吞噬太多人而变得巨大的肥肉也在慢慢缩回原来大小,不少白骨也掉落出来。 聿璟将郭润生放在缩水肉面前,指着地上森森白骨说:“自己拼装。” 皮:“……” 收尾工作中,一位自称镇长助理的年轻小伙跑到聿璟面前致歉,他道:“很抱歉你差点也牺牲了,在正常交易时,有个家属原本愿意交付逝者,只是又突然反悔……反正就是非常抱歉。” 聿璟看了看周围,很多人在哭丧,也有劫后余生的喜悦,她没有找到那位镇长,看来成了白骨中的一位了。 聿璟离开了上芹镇,顺便带走了昏迷的郭润生和沈虎的尸体。 这次游戏她有两点疑虑:一、季老师是谁;二、郭润生和沈虎为何突然撕破脸。 第13章 双重人格 “人我救回来了,不过睡了一周了。”聿璟看着旁边病床上吊着葡萄糖,持续昏睡的郭润生,“你俩人呢?” “南半球。” “……” 聿璟气愤地挂断电话。 苏问朝果在摊手,像是事情与他无关。 果在说:“你就这么撇下她,不怕她杀到南半球来吗?” 苏问摆摆手道:“不怕,她要是真想弄死我,我也不会轮回这么多次,第一次见面就能被她抡死。” 果在看着嘻嘻笑笑还有些自豪的苏问,淡淡问道:“郭润生身上的情况,你现在可以说了吗?” “问吧。” 聿璟从上芹镇离开后,帮沈虎安排了后事,郭润生则被接进ICU,几天前才脱离危险。 “第一个问题,郭润生作为诡异,能操控游戏的前提下,为什么会选择自杀。” 从这次游戏能看出,强大的诡异可以篡改游戏,让游戏变成掠杀他人的工具,但是郭润生制造的游戏却能杀死他自己。如果没人找到郭润生的皮,让郭润生重新变成人,当游戏结束,郭润生就会瞬间死亡。 “一个原因。” 诡异压根不是郭润生,或者说是郭润生和沈虎产生的负面情绪而生产的诡异。而且在沈虎死后,郭润生压根没想活着,游戏生成也不是他能控制的,一旦他死了这场屠杀游戏也随之结束。 “聿璟和郭润生的皮对话中可知,游戏没有吞噬他完整的记忆。”果在伸出两根手指,“那么第二个问题,郭润生为什么不会再次被认定为诡异丢进游戏?” “这个嘛……解释了你会觉得牵强,毕竟当我知道的时候我都有些不可置信。” 已知在这场大游戏之前,郭润生和沈虎就已经进过一次1V1的游戏。郭润生赢了,丧失了部分筹码。沈虎死了,所有筹码消失。 假设筹码是出游戏后一个个剥夺,在沈虎所有筹码消失之前,郭润生开启了游戏。两个游戏碰撞,且明显后者游戏的权利大于前者,所以沈虎和郭润生消散一半的生命因此存活。 “可是事实是,沈虎还是死了,此时就又出现一个猜疑。”苏问左手拿着那盘空录像带,右手拿着一只红笔,“沈虎死的究竟是全部,还是部分?” 果在深情有一瞬改变,他尝试理解了苏问的问题,并提出疑问:“沈虎还活着,只是活在他人体内。” 苏问鼓励道:“正确,可以再自信点,沈虎寄生在了郭润生体内。” 有个说法是这样的,生命、记忆、灵魂三者互相缠绕,形成一个鲜活的个体。 生命的存在让灵魂找到归宿,记忆丰富了灵魂。当生命消散后,灵魂出体,记忆部分跟随生命一起,部分继续围绕着灵魂。 这些有了记忆的灵魂也算是有意识的生物,它们会四处游荡,被脆弱的生命吸引再次寄生。 一个身体塞两个灵魂,且两个灵魂都有自主意识,新灵魂会有意识的抢占身体,引导原生灵魂退位。 “双重人格或者多重人格。”果在回答。 “没错。” 但是不是所有第二人格都是坏人,他们的出现大部分是人类遭受精神重创,从而产生的保护人格。 当沈虎的灵魂进入郭润生体内时,与郭润生的灵魂发生碰撞,从而导致他长时间的昏迷。沈虎有意识的想要保护郭润生,于是占据抢夺了郭润生变成诡异与参加游戏那段记忆,起到了录像带封印记忆的作用,所以郭润生没有被游戏发现。 果在问:“如果沈虎想抹除自己呢?” 苏问回:“简单,郭润生失去所有有关沈虎的记忆。” 自己犯错让对方受伤,直接在对方记忆中抹除自己的存在,何尝不是一种保护。 此时聿璟又打电话过来,“郭润生醒了。” “郭润生的左眼、双腿丢失,且只记得他被拐卖。”聿璟看着缺这缺那的郭润生,继续道,“智商没问题,语音也通顺,记忆有些混乱。只知道自己被人打了醒来就在这了,我提了沈虎,他说不认识。” 苏问轻笑说道:“正好,你可以骗他说你是他妈,直接无痛当妈。” 聿璟低声骂道:“你当真以为我记忆恢复了不会弄死你?” “Ok,fine,bye。”苏问挂掉电话。 果在问道:“聿璟也是诡异?” 苏问摇摇头表示与他无关,“不清楚,反正她记忆丢失与我无关。” 果在知道,对方又撒谎了,他却懒得细问。 电视上正在播报新闻:“全球各地陆续出现‘游戏’,人们认为这是世界末日,开始大肆收集物资……”画面一转,主持人将话筒递交给一个年轻男人,“现在请出‘游戏’方面的研究学家许浩语为我们解释和提醒。” 那位年轻男人接过话筒,他道:“‘游戏’大多数发生在严重精神病患者附近,曾经丢失过记忆为高发人群,符合两个条件的建议送至最近医院,我们的同事会进行筛选……” 果在注意到画面中的注释文字:撕破KI研究院。 前一次提到这个名字是聿璟提到的入职邮件,同样是撕破KI,只是变成研究院。 果在上网查询,搜到多个使用这个名字的单位,不过无一例外都是个空壳,也就是压根不存在。 苏问察觉到果在要询问,先一步说道,“无可奉告。” 果在想问“撕破KI”是什么,对方又一次拒绝回答。 同样的事发生在他询问苏问为什么能靠录像带复活,是真的复活还是别的什么,对方也只是说他参与了一场永不结束的轮回游戏,过去、现在、未来都无可奉告。 果在放弃,问:“接下来呢?” “那当然是,”苏问关掉电视,拉起坐着的果在走向玄关,“玩游戏。” 第14章 孤岛低语 “sorry,sorry。”柳一眼从公司溜出买咖啡放松,却没想到这条街此时涌满了人。 “真尼玛挤。”他抿了一口咖啡,蹲在路边等红绿灯,“喝了那么多遍,还是没尝出美式和中药的区别。”他又不忍心丢,只能一边嫌弃一边时不时嘬一口。 柳一眼看着自己工作的写字楼,叹气道:“何时公司能变成限定款……哎。” 绿灯亮起,柳一眼起身站直,然后眼前一黑有些眩晕,这是当代年轻人的老毛病了。 年纪轻轻一把年纪的柳一眼尝试寻找附近的垃圾桶或红绿灯杆,闭着眼摸索着,搭上一个人的肩。 柳一眼借着这个人站稳了,睁眼想要道谢,却听见一声巨响,随后一股热浪将他击飞。 “检测到诡异,游戏生成,游戏开始。” “欢迎进入游戏:《孤岛低语》。” 柳一眼颤抖着扶着头艰难起身,手掌传来轻微刺扎感,他看清身下是些许干枯的草根子。 “……星际穿越吗?”站起身一转头又看见两个陌生人交叠着躺在地上。 柳一眼伸出手,有些担忧地问:“需要帮助吗?” 苏问:“需要需要,我肋骨好像断了。” 果在:“……” 果在借着柳一眼的力从苏问身上起来苏问没了压制迅速站起。 果在穿着简单,一件白体恤和浅色牛仔裤,只是白体恤渲染上了咖啡色。 柳一眼一看就知道这是他洒的,有些不好意思道了声歉。 苏问搭着果在肩膀,无所谓的笑笑,此时草地出现点点阴影,一个人摔在了他们面前。 苏问拽着柳一眼躲避这些人,这场“人雨”足足下了十分钟才停,期间掉落的人不少堆在一起,不知道被压的人身体状况良好否。 他们站起身环顾四周,用英语交谈着,搞不清状况晕头转向。 “现在宣读游戏规则。” 一、本游戏为开放型世界冒险,玩家可自由探索。 二、最好不要冒犯原住民,最好不要拒绝原住民,最好不要伤害原住民。 三、寻找通关线索。 “规则宣读完毕,祝各位好运。” 在场的十几人陷入诡异沉默,随后爆发一声声“What the **?”“What happen?”“This is a drean,right?” 柳一眼看着淡定的两人,“这个是不是那个游戏,国际都在说的那个?” 苏问点头,表示肯定时顺便解释了游戏的基本规则,“不玩会死,玩错会死,不得不死。” “行……”他自我介绍道,“我叫柳一眼,没玩过这个,如果你们愿意带带我,我愿意做你们的小弟,很听话的。” 苏问拍拍对方的肩,拉近距离道:“我叫苏问,那个冷脸闷骚的小男生叫果在,同为背井离乡客自然互相照应。” 冷脸闷骚小男生:“你可以再死一次。” 苏问安抚般摸摸对方的脑袋。 小插曲过后,他们开始了探索。 在广袤的金褐色草地上,一条红色的土路蜿蜒向前。路旁每隔很远才有一户人家,房屋低矮,都是颜色浅淡的平房,拥有巨大的金属屋顶和环绕一周的宽阔走廊。更远处是无垠的干旱草地和零散的桉树。 三人没有交流,向着那个村子迈进。 柳一眼问:“按照游戏的尿性,他会怎么出问题?” 果在答:“没有规律,我们上一次的游戏的空间被限制在一间教室,有详细的规则,主题是同类残杀。” “那这个算什么?” “自由探索型,跟世面上的游戏一样,与NPC对话解锁任务,了解故事最后通关。”苏问道,“当然,我们玩的或许不是普通的探索游戏,这种像旧世纪风格地图异常恐怖。” 柳一眼有些畏惧,举起小手道:“我是做恐怖游戏的……” 苏问看着他道:“那正好,你帮我们分析怪物最容易刷在哪。” 村子很大,不过地形不算复杂,可以分成三层。最中心的一层是一座高大的教堂,第二层就是居民房屋,屋顶还有座风车在缓缓转悠,第三层也是远离村子的一层有一条河道。 苏问指着教堂,“我觉得boss就产自那。” 果在点头,“游戏背景是被殖民入侵后的OZ。”他分析道,“从气候地形看,干旱平原和桉树不足以证明这里就是OZ,但是那只动物也在的话……”两人顺着果在手指的方向看去,一只袋鼠在一户居民房屋的门外蹦哒。 苏问:“……看来我们不止要防鬼。” 果在继续说:“其次就是这个教堂,他来源于欧洲,是殖民的产物。” “殖民入侵时?”柳一眼思索着,“如果是我以此为背景设计游戏,我会让玩家扮演成偶然闯入或穿越到此的外地游客,循循善诱揭露这块土地的罪恶,最后净化土地逃离这里。” 苏问表示赞扬:“很有想法,没准这就是通关指南。” “你好!”柳一眼上前冲居民打招呼。 简单的问候后突如其来的是系统冰冷的机械员:“游戏提示:原住民怒气值上升,难度上升。” “我干嘛了???”柳一眼愣住有些迷茫。 果在提示:“地图刷新了。” 原本只有些杂草枯树的土地慢慢下凹,里面注入了水,形成一个个内陆盐湖。而他们几步远的地方正好刷新一个。 柳一眼想凑近盐湖观察,却被苏问拦住,苏问道:“水里有东西。” 苏问半蹲着,指着湖面说:“有个半透明的轮廓,还有一小点荧光。” 柳一眼也跟着蹲到同一水平线上,果真看到苏问说的东西。 “这是什么?” “不知道,保险起见先不要碰,继续接触NPC。”苏问继续朝那位居民招呼,“请问有什么需要帮助的吗?” 对方穿着亚麻色的连衣裙,眼下的位置画了三道很细红颜料。 对方摆手,一个好眼色都没给他们。 “游戏提示:原住民怒气值上升,难度上升。”更多的盐湖出现了,并且墙角上结了不少蜘蛛网。 “我觉得我们还是去教堂看看吧。” 苏问的提议其他两人没有反驳,走了一段路登上了教堂的台阶。 推开教堂厚重的大门,内部的环境幽暗静谧,格子样式的彩色玻璃窗,没有繁复的图案,为这座教堂添上一些朴素。 在教堂的圣坛前,一位黑裙修女立于十字架前,背对着他们进行着祷告。 “In nomine Patris, et Filii, et Spiritus Sancti. Amen.(因父,及子,及圣神之名。阿们)” 修女悠悠转身,居高临下服侍来客。 “擅自闯入教堂,或许你们该祈祷上帝原谅你们鲁莽的行为。”她的语气冰冷,带着严肃和蔑视。 果在说:“Soror, ignosce nobis propter temeritatem nostram; auxilium tantummodo quaerere volebamus.(修女,请原谅我们的莽撞;我们只是想要寻求帮助。)” 修女的神情稍微温和了些,“当然可以,你们想要什么帮助。” 果在答:“一个住处和三份工作。” 修女轻轻扫视三位客人的衣着,简单朴素地似破烂,长相也不是本地人,应该是漂流四方的浪人。 “我可以帮你们寻求一户临时的住所,但这不是免费的,工作也需要你们靠努力争取。”说着转过身低下头,“上帝会帮助你们。” “谢谢。”说完果在带着两人离开。 “上帝,您看不见人间的生灵涂炭,又怎会帮助三个乞丐。”修女的声音依旧轻盈,神情却冰冷地看着十字架,“人间不需要上帝,审判交由撒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