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牌杀手只想种田》 第1章 跳河裸辞,痛到喊妈 反派**oss真不是谁都能干的…… 深夜,谢姝躲在树上,借着月光小心翼翼地查看着自己受伤的手臂,痛的想哭,心疼自己的心在这一刻达到了前所未有的巅峰。 不久前,她的公司倒闭,gap期百无聊赖之中,她刷了一本古早权谋小说,名叫《重生成了冷面暴君的心尖宠》,讲的是丞相之女秦渺渺重生后攻略男主,最后成为皇后的故事。 “女主上一世嫁给了太子,结果皇位居然落到了不受宠的三皇子手上,在被杀之前女主才知道,原来这位三皇子表面上人畜无害,私下里不仅势力庞大,还培养了一批顶尖杀手为他清除异己。 重生之后,女主选择抱紧三皇子大腿,与他倾心相爱。在女主被指婚太子时,男主为了女主,不惜安排自己的王牌杀手,也就是女配,去替嫁。 然而,这个女配竟然深爱着男主,并且因爱生恨,处心积虑对付男女主,一度将二人逼入绝境,最后,她被男女主的魅力折服,自刎谢罪,还将太子的势力尽数交给了男主。” 剧情虽然狗血,但是胜在作者笔力甚佳,谢姝居然熬夜一口气看完了。没想到一觉醒来,她穿成了这个倒霉的女配,前期要当杀手,即使过007的生活也要任劳任怨,后期甚至还得充当**oss,溜完剧情还得自爆给男女主送经验。 第8天,谢姝在心里默默计算着,她已经当了8天的女配了。在这短短的8天里,她几乎没有睡过一个安稳觉,每天不是在刺杀,就是在刺杀的路上。一开始还兴致勃勃,认为自己在玩CS游戏和角色扮演的她,如今只剩无尽的疲倦…… 谢姝累的昏睡过去,迷迷糊糊中,她感觉自己的身体正在慢慢滑落,于是猛然惊醒,本能的伸出手去抓一旁的树干,一不小心扯到伤口,剧烈的刺痛感传来,谢姝啊的一声,痛叫出声。 紧接着,她所在的树下便被一众黑衣人团团围住。 烦死了,没完没了了,这么敬业一个月多少钱啊! 谢姝暴躁的抽出腰间砍刀,一跃而下,属于原书女配的肌肉记忆瞬间唤醒,开始大杀四方。谢姝惦记着自己的胳膊,实在不想在战损的情况下打架,于是一边激战,一边后撤,准备随时跑路。 没想到这次追杀的刺客,竟然如同雨后春笋一般,怎么都打不完。谢姝砍着砍着,突然开始走神,眼前这些杀不完的人,瞬间变身成了老板下达的一个又一个操蛋的工作,做不完,根本做不完。 所以,现在是连穿书都逃脱不了加班了么? 可是!谢姝转念一想,明明已经穿书了,为什么还要在这里敬业扮演女配? 不干了!一分钟也干不了了! 耳边水声响起,似有磅礴水汽从身后袭来。谢姝扭头,见眼前是一条汹涌湍急的大河,忽然灵光乍现,想出了一个摆脱困境的办法。她先是取出怀中奉命抢来的东西,向远处抛去,见黑衣人的注意力被引开,她飞身跳起,拎起手中砍刀,奋力劈断一节粗壮的树干,紧接着,她一手将断木从地上捞起,同时反手一掷,砍刀如星月流光般飞向人群,一时间血花四溅。见成功挡住对方的攻势,谢姝不再犹豫,抱着树干纵身跳入河中。 再也不见了,这操蛋的剧情…… 只是,真的跳入了河水之中,谢姝才发现自己草率了。 野生大河的冲击力远远超出想象,她的蛙泳技能和提前准备的树干完全起不了任何的作用。最惨的是,在湍急的水流中,连圆钝的石头都成了利器,轻而易举的割破她的衣服和手脚。 啊!又一次撞在河中的巨石上,谢姝受伤的胳膊吃痛,本能缩手卸力,手中的树干被水冲开,整个人开始不由自主的下坠。 完了……要寄了…… 窒息感逐渐上涌,慌忙之中,谢姝想起当初学习游泳时的经历,开始死死控制住内心的恐惧和肌肉的僵硬,强迫自己冷静下来,放松身体,终于,她开始逐渐上浮,还未从脱离死亡的狂喜中平静,她突然发现自己正在从高空中坠落。 瀑布!!怎么会有瀑布!! 这次大概是真的要死了,谢姝在空中想。 如果我能活下来……我一定要…… 我一定要什么呢?有那么一瞬间,谢姝觉得好迷茫,她好像,从来没有真正的活过,随波逐流的读书,考名校,选专业,不知道自己喜欢什么,不知道自己能做什么,在信息轰炸的时代,她找不到自我,甚至似乎从没有过自我…… 她不停地在为生活中的琐事烦恼,为事业上的不顺焦虑;她在乎所有人的评价,希望每个人都喜欢自己;她忙着赚钱,设置了一个又一个难以完成的目标,再拼命唾弃着做不到的自己;她压根不知道终点在哪里,却整天担心落后,然后疲于奔命…… 如果上天还能再给我一次机会,谢姝想,我一定要尽我所能,去尝试所有没做过的事,去热爱活着的每一天。 随着一声巨响,谢姝背部传来一阵剧痛,随即便彻底失去了意识。 “痛!” 不知过了多久,谢姝意识回笼,只觉得浑身上下都是密密麻麻的痛意,她似乎还在梦里,努力想要睁开眼睛,却怎么都摆脱不了眼前的黑暗,下意识的动了动手脚,却仿佛感受不到手脚的存在。 “妈妈,好痛啊!”谢姝扁嘴,委屈地哭道,一时间,她忘了自己在哪里,身体的难受叫她卸下了坚强乐观的铠甲,只想叫妈妈知道自己的难受。 脸上似乎有一双手拂过,有点粗糙,正在笨拙地擦去她的眼泪。 “妈!”谢姝确定这就是她妈,她妈的手上就有茧子,再一次喊道。 她妈顿了顿,不再给她擦泪,似乎打算起身离开,“妈妈你别走!” 她妈果然停住了,过了许久才说:“你该吃药了。” 是个男人的声音,不是她妈,谢姝朦朦胧胧地想,那就是她爸了。 “爸!我好痛,我妈呢?”她爸一阵狂咳,起身离开了。 过了没多久,一只勺子抵在自己嘴边,谢姝下意识的张嘴,又臭又苦的中药毫无防备的入了口。 “呕,我不喝中药,我不要喝中药,呜——”她努力摇头抗拒着再次伸到嘴边的勺子,委屈地大哭,却在下一秒失去了意识。 宗北将手指从谢姝的睡穴上移开,看着眼前陷入昏迷后安静不已的姑娘,后悔没有早点想到这一招。他伸出袖子,擦了擦谢姝脸上的泪水,重新端起木碗,将药一口一口地喂进谢姝嘴里。 等好不容易喂完了药,宗北慢吞吞地回到厨房,认真的刷了碗,又把熬夜的锅清洗干净,这才端起一个木盆,兑了半盆温水,又从院子的晾衣绳上取下一块洗好晒干的棉布,这才重新走进房间,将棉布打湿,一点点地帮谢姝擦拭脸上的泪痕。 “宗大哥。”大门外传来叫门声,宗北放下手中的棉布,起身走到院子里,隔着稀疏的栅栏,只见同村的张伯家的大姑娘阿月正踮着脚尖,探头向院子里张望,见他出来,似乎有些害羞,连忙又规规矩矩地低头站好。 “什么事?”宗北打开院门,见阿月手上拎着一篮子的东西,打眼望去,有衣服,还有几个瓶瓶罐罐,这才想起他昨日托付张伯,今天到镇上卖货后,帮他捎带些东西回来,便问道:“张伯可有说多少钱?” 阿月摇了摇头。 宗北想了想,从怀里掏了掏,拿出一小块银子,递给阿月,一边伸手打算接过篮子:“替我谢谢张伯,若是多了,就当是我请他吃酒,若是不够数,就再来找我拿。” 阿月拎着篮子的手搅在一起,感受到宗北提篮子的力道,这才松开。她抬眼小心地看了看眼前这个英俊的男人,咬了咬嘴唇,这才问道:“宗大哥,我阿爹说,里面除了有药,还有一件女人的成衣,你,你一个大男人,怎么买女人的衣服?” 宗北晃了晃手,示意阿月接过银子,随口将昨天给张伯说的理由又说了一遍:“是买给我表妹的,她前日随我哥哥回来,不小心崴到了脚,行动不便只好先留在我家了。” 前日,宗北在镇上做小生意的哥哥宗南确实回来过,阿月不疑有他,却忍不住劝道,“你表妹,还未成亲吧,人家都说,孤男寡女的,不让待在一块。” 宗北耸了耸肩,无所谓道:“这都是读书人胡说的,咱们又不舞文弄墨,不用管这些。” 阿月在家听爹娘说过,宗家两兄弟父母早逝,是吃村子里的百家饭长大的,因为家里为数不多的田地被他们的堂叔伯抢了去,两兄弟半大点年纪便离开村子讨生活去了,直到半年前,宗北才回到村里,将家里的破宅子修了修便安顿下来,靠打猎为生,日子过的还算殷实。 她是村子里顶漂亮的姑娘,今年17岁,正是谈婚论嫁的年纪。少女情怀总是春,她自见过了宗北,便再也不中意往日那些总围在自己身边的男孩子们。只是半年下来,宗北虽然总是帮着村上的人做这做那的,私下里却冷淡的很,不好接近。本来,他一无婚约,二无相好,阿月觉得还有些希望,谁知突然冒出来一个什么表妹。 见他连孤男寡女都不怕,阿月忍不住心中一凉,戚戚然道:“人家都说,表哥表妹,天生一对。宗大哥,你和你表妹……” 宗北一心只想阿月走了便去做晚饭,全没在意她说的什么,见她还在吞吞吐吐,便指了指远方渐渐西沉的太阳道:“多谢你跑一趟,天色不早了,你身上又带着银子,快回家吧。”说完,便关上了院子的大门。 阿月被他打断,脸红的也如落日一般,她看了看院中宗北的背影,跺了跺脚,这才转身离去。 我的过签文卡的一塌糊涂,改了一遍又一遍,好好的剧情,好好的男女主,被我写的好扁QAQ,新人真的权谋不了一点。还是从种田文开始吧,本文是gap期之作,希望每一个看文的小可爱都能收获治愈和开心~~ 作者有话说 显示所有文的作话 第1章 跳河裸辞,痛到喊妈 第2章 伊人在水,认命救回 夏日天长,院子里还算亮堂,可回到房间,就有些昏暗了。 宗北将篮子放在屋子正中间的桌子上,从怀里掏出火折子,将桌上的蜡烛点燃,放好灯罩。又从篮子中取出那几个瓶瓶罐罐,挨个打开闻了闻后,依次摆在床边的小柜上。 紧接着,宗北站在床头犹豫了片刻,这才伸手掀开姑娘身上的被子,只见床上的女孩外衣已尽数除尽,身上只挂着肚兜,穿着亵裤。白净的身体上布满大大小小的划痕和擦伤,左臂上缠着厚厚的棉布。 宗北不再多看,而是转身从柜子中取出一罐酒,拿开塞子,两手交替用酒洗了洗。酒罐被随手扔在桌子上,冲天的酒气瞬间弥漫了整个屋子。他走回床边坐下,女孩身上散发出来的淡淡幽香已被酒气掩盖,宗北深吸一口气,从床边的抽屉里,取出剪刀,忽略眼前起伏的曲线,低头快速剪开女孩左臂的棉布,一道深可见骨的伤口映入眼帘。 见血已经止住,伤口似有好转,宗北拿起放在床头的药罐,将所剩不多的药粉尽数洒在伤口上,又拿了新的棉布将伤口细细包好。 处理完胳膊上的伤,宗北看着女孩身上遍布的擦伤,长叹一口气,拿起新买的药膏,开始了这项浩大的工程。 等做完一切,宗北先是将药瓶摆好,剪刀和没用完的棉布放回原位,再将酒罐子盖好,转头给女孩盖好被子,便径直走去厨房,开始准备做晚饭。 他风餐露宿惯了,所谓的做晚饭,其实就是拿水把肉煮熟,煮的时候,顺便在锅上加个笼屉,热几个馒头。 今日晚饭吃的晚,宗北腹中饥饿,随手在嘴里塞了个干巴巴的凉馒头,嚼了起来,另一只手熟练地切着猪肉。见锅中水开,他胡乱抓起一把盐撒了进去,将切好的猪肉下锅,在笼屉上搁上三个馒头,然后便坐在一旁,一边往灶里添柴火,一边回忆起前日夜里的情形。 前天晚上送走兄长,宗北像往常一样,趁着夜色到河边的隐蔽处设置陷阱,好捉那些常从山间来此喝水的野猪和牛羊。 正走着,忽然听到前方一声低吟,声音不大,却如乱石入水,打破了原本的静谧。宗北警觉地躲在草丛中,直到确定没有危险才上前查看,竟是一个被河水冲到岸上的女人。 她头发散乱,遮住了面容,借着月光,宗北只能瞧见她呼吸微弱,手泡的发白,衣服破损,身上有伤,似是刀剑所致。 宗北拧眉,心道此人恐怕与他一样,也是江湖中人。还是不要多管闲事的好,以免惹祸上身,他身上的麻烦已经够多的了。 就在他起身准备离开之际,那女人似乎恢复了意识,疯狂的咳嗽一阵,吐出了好些水,她似乎感觉到身边有人,伸手精准地抓住了自己的脚踝,力道微弱,带着冰凉的触感。 宗北下意识的动脚,想要甩开那只手,忽然听见那女人断断续续说道:“这就是……裸辞……的代价吗?我真的!不想再当牛马了!”语气中满是怨怼,说的是什么也不甚明白,倒是声音意外的甜美,似乎是个很年轻的姑娘。 宗北见她又失去意识,有些好奇地蹲下身,拂开了她脸上散落的头发。 一张极其漂亮的脸庞映入眼帘,只是月光下,那张脸实在白的惊人,像是死去多时的艳丽水鬼。 宗北被自己的想法逗乐,伸手探查女孩的鼻息。还是没死。他摇头叹息,站起身慢慢向后退了几步,果断消失在树丛之中。 不知过了多久,宗北的身影再次出现在河边,见那女孩还在原地,他长叹了一口气,对着天上的月亮低声道:“老天啊老天,平时对我不好也就算了,这回……这回我难得做件善事,你可千万别再坑我。” 月亮静默无声地与他遥遥相望,宗北闭了闭眼,认命走到河边,将女孩捞在背上,踩着轻功快速离去。 一回到房中,他便伸手快速扯下女孩身上湿漉漉的破烂衣服,没轻没重地将人放倒在床上,听到女孩无意识的闷哼一声,宗北毫不在意,而是先伸手摸了摸她的手。 触手冰凉,却又细又软,仿佛柔若无骨,不像是练武之人,可是这样的手,偏偏指腹和掌心都有一层薄茧。 心中的怀疑和警惕少了些许,他又捡起地上的衣服,借着烛光细细研究。清浅的绿色衣裤,还有同色绑带和束脚,款式灵便,不是大家小姐的衣裙,布料却轻薄细腻,像是高门大户会用的云锦,绣线工整缜密,想来造价不菲。 宗北掏了掏衣服上唯一的暗袋,从里面摸出了一锭银子,沉甸甸的,约莫有10两,够普通人家一年的开销。他继续翻找,又从腰带上解下一个用绳子编成的挂饰,十分小巧,瞧着像只兔子,摸着结结实实,宗北用了十成力气都没扯坏,只好拿出剪刀,随着绳子散开,一把金灿灿的钥匙露了出来。 竟然是一把黄金做成的钥匙…… 宗北不明所以,但还是将钥匙找地方藏了起来。见再无其他收获,他在院子角落点起火,将女孩的衣物丢了进去。 潮湿的衣服瞬间带起浓烟,十分呛人,宗北却毫无反应,他从一旁随手捡了根木棍,有一下没一下的拨弄着火芯,直到东西化为灰烬,这才扔掉棍子,用脚几下踩灭了火焰,再次走回屋中。 这么年轻,又如此漂亮,衣料华贵,携带金银,不似江湖中人的做派,手上虽有茧子,也可能是平日干活所致,只能说明她不是个十指不沾阳春水的大小姐。 见有水汽从锅沿处冒出,宗北从回忆中抽离,将锅盖一把掀开,水汽升腾,空气中散发出一股不算好闻的肉味,宗北拿筷子将滚烫的笼屉取下,放在一旁,从一旁拿出一个大碗,将锅中煮熟的肉捞进碗里,摆在一旁的灶台上,一边吹气一边着急吃了起来。 吃着吃着,他又想起那天那姑娘昏迷中说的,不想再当牛马了……到底是什么意思,难道有人,将她当成牛和马? 那也太没人性了。 次日清晨。 房间的窗户被打开,一股清凉的风吹了过来,带着雨后的青草香。远处传来鸡叫声,犬吠声随之响起。 谢姝睁开双眼,入目是纵横交错的木梁,带着树皮的纹理和斧凿的痕迹,看起来破旧又潦草。她费力伸出右手,转头摸上了一旁的土墙,沙砾的粗糙和泥土的凉意传来,叫她生出了几分真实感。 想起了自己受伤的左臂,谢姝轻轻挣了挣,一股痛意袭来,但比她刚受伤那会已经好了很多。动作间,她**的手臂被粗糙的被子摩擦,带来一阵不适感。 谢姝恍惚一瞬,忽然大惊失色,忙收回右手,摸上了自己的身体,又动了动双脚,还好还好,不是□□。她挣扎着从床上坐起,背上传来一阵闷痛,让她本就艰难的动作又狼狈了几分。 被子从身上滑落,披散的长发遮住了裸露的背部,谢姝挣扎着向后退,直到背贴上粗糙冰凉的墙面,这才定下心神,快速打量起四周来。 这是用土、沙子混合稻草桅杆搭成的房子,很像她很久以前在农村见到的那种荒废已久的土坯房,只是少了些青苔。 房间两侧各有一个木格窗,糊着泛黄的窗纸,其中一个离她不远,窗格掀起,用一个木棍支撑着,阳光透过窗户照进屋子,在土地上投下模糊的光影,一半朦胧,一半刺眼。 房中没有任何装饰,远处放着一个柜子,带着木头的纹理,隐约还能看到边角未被打磨光滑的毛刺。屋子正中间摆着一个木桌子,桌上放着两个杯子,一个水壶,以及早已歇灭的半截蜡烛。 近处是一个低矮的床边小柜,有两个抽屉,柜面上整整齐齐的摆着几瓶药,应该是给她用的。谢姝拍了拍身下的硬板床,摸了摸不甚光滑的草席和身上麻布做成的薄被,又看了看左臂细致的包扎,露出几分迷茫。 这么贫穷的环境,却给她买药治伤,又把她的衣服脱成这样,谢姝插上想象的翅膀,惊恐的猜测,会不会是,她昏倒在河边,被人贩子捡了去,卖到贫苦山村给人当媳妇了吧。 最好别是这样,否则她刚跑路就得重操旧业,想法干掉该死的人贩子。谢姝低头,右手揪了揪背面,思索着把它撕下来当衣服的可行性。 “你醒了。”宗北端着温水进屋,见那位姑娘已经醒来,正坐在床上出神,她的被子只盖到腰间,长发如瀑,却堪堪遮住手臂,他进门一搭眼,就瞧见了纤细的脖颈和雪白的锁骨,忙出声提醒道。 谢姝急忙抬头,见一个年轻高大的男人正将木盆放在桌子上。他头发束起,穿着一身黑色的短打,头偏在一旁,只露出棱角分明的侧脸。 “是你救了我吧?多谢。”谢姝防备地看着不远处的男人,还是先由衷的道了声谢。无论如何,这都算是她的救命恩人。 宗北闻言,点了点头,他背过身,从柜子中找出买来的衣服,往后扔了过去:“你先穿上衣服,我们再聊。” 谢姝拿起落在床上的衣服,见是一条棉布做的粉色衣裙,连忙穿了起来。她一边艰难地将受伤的左手先套进袖子里,一边问道:“你是在河边发现我的?我原来的衣服呢?” 天呐,难道种田文才是我的舒适区,我居然日万了哇哈哈哈哈~~ 作者有话说 显示所有文的作话 第2章 伊人在水,认命救回 第3章 静女其姝,拒绝吃苦 宗北面朝土墙,无所事事地扣着柜子上的毛刺:“我打猎的时候,见你昏倒在河边,就把你带回来了。当时,衣服已经破损不堪。”背后不时传来窸窸窣窣穿衣的动静,以及女孩因扯疼伤口而小声抽气的声音,他顿了顿,又解释道:“为了治伤,我才把姑娘的衣服给脱了。出于无奈,还望见谅。” 不是人口买卖就好…… 谢姝松了一口气,一边单手笨拙地系着带子,一边紧盯着这个老老实实背过身去的男人,只觉人品还行,应该没有撒谎。她毕竟是个穿书的,没有古代男女大防的道德底线,虽然被人脱得只剩内衣了,但这里的肚兜亵裤,其实跟现代的吊带超短裤差不多,又是为了治伤,没什么不能接受的。 “我还不知姑娘的来历,这条河正在汛期,湍急的很,姑娘怎么会浑身是伤,掉入河中呢?” 谢姝被好心人给救了,伤也好了些,身上虽然还是很痛,但是,她还活着!此刻她的心情,就如同照进房间的阳光一样明媚。 “我叫谢姝,是……是个孤儿,很小就被卖给一个富商家里当丫鬟了,然后……”谢姝快乐地编造起身世:“那富商见我越长越好看,竟然起了歹心,要强纳我当通房!”她假意哭了两声,继续道:“我宁死不从,连夜逃走,没想到,富商派了一群护院来抓我,把我逼退到了河边,混乱之中还砍伤了我的胳膊。我不堪受辱,就跳入河中,以死明志了。” “没想到,河中的碎石竟然比家丁手里的刀棍还厉害,更没想到,我居然还能活下来……” 这话乍一听没什么毛病,只是不好细究,谢姝编完故事,不等对方说话便转移话题,“总之,多谢你的救命之恩,不知恩公叫什么?这里又是哪里?” “谢姝,是哪两个字?” “感谢的谢,静女其姝的姝。”谢姝顿了顿,担心此人文化程度不高,又补充了一句:“意思就是,美丽的姑娘。” 名字真好听,而且……人如其名,宗北在心中赞叹了一番,这才开始回答谢姝的问题:“这里是杏坡村,我是村上的猎户,姓宗名北,宗祠的宗,南北的北。你喊我宗北就行,不用叫什么恩公。” 身后窸窸窣窣的声音似乎停止了,宗北转过身,见谢姝已经穿好衣服,坐在床边。那身衣裙也不知张伯怎么挑的,实在有些宽大,她正单手拿着腰带一圈一圈往身上缠,因没有鞋袜,她光着脚,在空中一荡一荡的。 宗北轻咳了咳,也不帮忙,而是将桌子上装着温水的脸盆放到床边小柜上:“抱歉,忘了给你准备鞋袜了。” 谢姝停下动作,抬头看向宗北。 二十来岁的年纪,小麦色的皮肤,浓眉大眼,不是谢姝喜欢的那种白净秀气的长相,但也并不难看。 谢姝将脚收了收,腼腆一笑,眼睛闪亮亮的,两个漂亮的梨涡看的人心头一甜:“没关系,反正伤还没好,我可以再在床上养两天。” 正说着,她的肚子忽然咕咕叫了几声。 这几天,宗北为了省事,每顿都给她喂煮熟的面糊,糊弄了事。谢姝不知道自己昏迷的时候过了什么苦日子,不好意思的对宗北道:“我好饿,有吃的么?” 宗北点了点头,转身出门进了厨房。 早饭已经吃完了,面糊又还没做,他拿起一个凉馒头走回房间,递给正在小心擦脸的谢姝,“吃个馒头吧。” 谢姝将手中的棉布放回盆里,伸手接过馒头,捏了捏,捏不动一点。 一个没有灵魂的馒头…… 谢姝不想下口,也不好嫌弃,犹豫了一会,见宗北坐在桌子一旁,看着她举着馒头迟迟不动的手,面露疑惑,只好鼓起勇气,咬了一口,不出意外的干到掉渣…… 好难吃啊…… 谢姝艰难的将嘴里的馒头咽下,觉得对方大概是真的很穷,而且,自己也没有饿到饥不择食的程度,还可以坚持,于是伸手将馒头递向宗北:“我,我吃饱了。” “吃这么少?”宗北起身,从她手中接过只受了轻伤的馒头,“你……是不是嫌弃?” “怎么会!”谢姝赶紧否认,硬着头皮坚持道:“我是真的吃饱了。” 宗北点点头,没再说话,叼起馒头咬了一口,在床边坐下。 谢姝震惊地看着他毫无心理负担的几口吃完了自己吃过的馒头,张了张嘴,半晌才发出声音:“我……这馒头是我吃过的。” “啊?那怎么了?”宗北拍了拍手上的馒头渣,他虽然刚吃过早饭,但多吃一个馒头倒也没什么负担。 没什么…… 只是有些感慨,古代的劳动人民过的也辛苦了吧,谢姝想。 她以前虽然天天烦恼这个,焦虑那个的,可物质上从来没有亏待过自己,无论吃穿住行,能选好的就一定不要差的。来了这8天,就算是忙到飞起,她依然抽空把京城的大小饭馆打卡了个遍。 毕竟,穷啥也不能穷教育,苦谁也不能苦自己。 “我记得,之前身上还剩了些银子,不知被水冲走了没有。你救我的时候,有没有看见?”若是有银子,起码不算吃人家的,用人家的。 宗北瞥了她一眼,从怀里拿出银子扔给她,“你的钱,分文未动。” “不不不,我不是这个意思,你误会我了。”谢姝连忙摆手,“我是看你,啊不,我是不好意思让你花钱,这几天衣服、药、还有接下来的鞋袜……” 她摊手将银子递到宗北面前,“你救了我,我怎么会怀疑你,我只是……”她想起宗北刚刚问起她是不是嫌弃馒头,及时憋回那些想要改善生活的言论,咬了咬唇,“总之你花这个钱吧,就当是我的一点心意。” “宗二,宗二。”院外有人叫门,高一腔低一腔的喊着。 宗北没接谢姝的银子,他站起身快步走了出去,隔着院门回道:“柴伯,我家里有事,这两天就不上山了。” “我知道,你表妹把脚崴了,你要在家照顾她嘛。”柴丙站在院外,腰上扎着砍刀,身后别着斧子,一手扶着肩上的麻绳,一手拿细长的树枝,一边剔牙一边道,“你大娘早上蒸了红薯包子,你小时候不是爱吃,去拿几个。” 他和宗北的爹早年交情很深,宗家夫妇去世后,宗北两兄弟吃他家的饭是最多的,可惜他自己还养了三个儿子,两个闺女。俗话说,半大小子,吃死老子,这些年他是又种田,又打猎,才勉强维持家里的开支,想帮更多也是有心无力了。半年前宗北回村,也靠打猎为生,他就总喊着宗北一起上山,晚上下了山也常招呼他去家里吃饭,算是多个照应。 宗北本想回绝,转念想起谢姝刚才吃馒头时视死如归的表情,眯了眯眼,打开院门对柴丙说道:“那谢谢叔了,我好久没吃过红薯包子了,这就去。” 说完,他转身回到厨房,拿油皮纸包了小半块猪颈肉,出来虚掩上院门:“我哥给我买的猪肉,我一个人也吃不完,刚好给你们拿去些。” 柴丙乐呵呵地拍了拍宗北的肩膀,客气道:“好好的肉,你留着吧,做给你表妹吃。” 宗北摇了摇头,告别柴丙,拎着肉便往村头走去。 杏坡村依山傍水,他家住在村尾,紧挨着山林和庄稼地,柴丙家住村头,紧挨着去镇上唯一的一条路。一路上,宗北碰到了好几户人家,都是吃过早饭,三三两两提着篮子,拎着水罐,往庄稼地里干活的。 “一群赃心烂肺的玩意,这么多年不是咱们替他家照看着,他爹娘坟头都长草了,他家老屋早都让村上人给占了。一回来就耀武扬威,生怕村里人不知道他哥俩出息了,混到镇上去了。”女人尖酸刻薄的声音从一旁传来,宗北这才发现已经走到他大伯家院子外了,院子里扯着嗓门骂骂咧咧,生怕旁人听不到的女人,正是他大娘。 当初他爹娘去世后,地被大伯、三叔还有四叔分了去。半年前他们回来之后,大哥宗南找他们要过几次,可惜没打着狐狸,还沾了一身臊。从此之后,只要从他们这几家门前过,就得被这么骂上一顿,也不知哪来这么多的力气。这也是宗北不想过来拿包子的原因,他跟大哥想的不一样,这次回来,他只想躲清静,安安生生的过一天是一天,根本不想参与这些陈芝麻烂谷子的事。 宗北有些烦,面上却只当没听见,加快脚步往柴丙家走去。背后的院门已然打开,追在他身后骂道:“见着长辈,招呼也不打,什么东西,啊呸!” 真能骂,振振有词的骂。 宗北充耳不闻,忽略一旁人的指指点点,一路加快速度,若非不想暴露武功,他真想立刻运起轻功来。在朱衣楼当了那么多年的杀手,他这几位叔伯娘婶,是他见过杀伤力最强的。 这样的人才,怎么就没在天榜上呢。宗北惋惜地想着,见柴丙的院子已在眼前,这才放慢脚步,“柴婶,在家么?” “宗二哥,我娘刚出去了,你找她有事?”一个年轻姑娘从厨房里钻了出来,她皮肤黝黑,梳着一条乌黑油亮的大辫子,腰上系着围裙,看起来麻利又爽快,是柴家的二姑娘春雨。 “额……给你们分些猪肉。”宗北伸手递上油纸包,“柴伯说蒸了些红薯包子。” 春雨在围裙上拍掉手上的面粉,接过油纸包打开看了看,笑吟吟道:“多好的猪颈肉,你自己留着吃呀。” 说归说,但还是拿着油纸包往厨房去了,在厨房一边忙活一边扬声道:“红薯包子蒸上有一会了,马上就好,宗二哥你坐下等会儿。” 这里要声明一下,宗北他长得也是挺好看的,不然也不会四章就有两个妹子想嫁他。只不过谢姝本身的审美是喜欢那种清秀的美男子,对长得帅气一眼不来电~和我一样啊哈哈哈哈 作者有话说 显示所有文的作话 第3章 静女其姝,拒绝吃苦 第4章 婉拒情意,吃瓜看戏 宗北这才后知后觉的明白柴伯的用意,这是想给他和春雨拉红线? 因着小时候的情谊,相较于村里其他人,他和柴家的姑娘小子来往更多些,春雨是个爽朗的性格,没什么小女儿家的扭捏,他便把她当妹子一样,大概是因为这个,叫人误会了。 他倒不是不想成亲,事实上,他费尽心机地想摆脱朱衣楼,就是想过平常人的日子,不愿再为了讨生活打打杀杀。就是,他没把握真的能够全身而退,若是真的成了亲,到时只怕要害了人家,再说……就是真的要找,也得找个极合心意的才是…… 见他站在院子里,跟个木桩子似的,也不接话,春雨从厨房端出一小盆馒头,“你家馒头吃的差不多了吧?喏,今天新做的。” “不麻烦了,包子我也不拿了,我先走了。”宗北虽然常跟着柴伯来这里吃饭,但每次都不会空着手,所以他们蒸了馒头分给自己,他也觉得是礼尚往来,从不推拒,总比他自己折腾着做要方便。如今知道了人家这馒头表面上是给他的,其实是给未来女婿的,自觉再也吃不下去,连忙摆手拒绝,抬脚准备离开。 春雨忙上前拉住他,一把将馒头塞进宗北怀里:“这么着急做什么?包子马上就好了。”抬眼见宗北面露难色,直愣愣问道:“你是不是怕你表妹等着急了?” 宗北叹了口气,自从托张伯买了件衣服,这还不到两天,全村人都知道自己有个表妹在家了。 “是啊,她,额,她有点挑嘴,不肯吃馒头。”宗北扯谎道,把馒头递回给春雨。他此时只当谢姝是嫌凉馒头太硬,说挑嘴属实是夸张了,于是在心中唾弃自己,不仅拿小姑娘当挡箭牌,还说人家坏话,算什么大丈夫行径。想到这里,不由得一脸心虚,耳朵发红,眼神飘忽。 这副情态落在春雨眼里,便是男人提起心上人的模样。她爽利惯了,也知道父母想把自己配给宗北,既然人家另有相好,纠缠也没意思。春雨理了理脸庞的碎发,勾在耳后,伸手把那一小盆馒头接过来,一边往厨房走一边道:“要是这样,你更该拿点包子回去了。” 说着,她揭开锅盖,一股甜香扑鼻而来,春雨拿起筷子戳了戳,见包子熟了,便夹了十来个摞在一个大海碗里,端出去递给宗北,“你要是不拿,我可要送去你家了,正好见见你表妹。” 宗北想了想,这才伸手接了。他倒不是怕春雨去他家,而是既然大伯家也路过了,骂也挨了,肉也送了,总归还是把包子带回去的好,也算善始善终了。 “多谢了。”宗北朝春雨笑了笑,接过有些烫手的碗,忙不迭地离开了。 谢姝没有鞋子,又怕贸然下地扯着伤口,只好百无聊赖地在床上坐着。她刚刚透过窗户,听见了宗北和柴伯的只言片语,似乎是要去送肉,也就没有在意他的突然离去。 没想到才过了一会,院外便想起吱呀的开门声,继而传来一阵锅碗碰撞的声响,像是有人在厨房翻找什么,窗格开的太低,谢姝看不到来人,只当是宗北回来了。 “真是个败家玩意,前天宗老大提溜那么大块肉,就剩这么点了。” 不是宗北…… 谢姝听见那人骂骂咧咧地从厨房过来,径直推开了房门,四目相对,来人穿着灰蓝色的粗布衣服,中等个头,皮肤黢黑,应该是常年干农活晒得,看着比宗北大了几岁。他似乎没想到房间里就这么坐着一个大活人,愣了一瞬。 紧接着,眼神中便流露出那种难以形容的神情,像是惊艳,又带着点玩味,叫人说不出的膈应。 谢姝自从穿书,看到这种眼神的概率便直线上涨,这她也理解,毕竟按照书中的设定,女主是万人迷大美女,而原主与女主的容貌有七分相像,不然也不会成为替嫁的最好人选。 “你是谁?来找宗北?”谢姝觉得来者不善,但她也没在怕的,便先开口问道。 那人见她不慌,反手将房门关上,上前走了两步,见谢姝长发未梳,就这么俏生生的坐在宗北的床上,一脸坏笑道:“是啊,我是他堂哥,你是哪个啊?怎么坐到他床上去了,莫不是他的姘头相好?” 谢姝翻了个白眼,觉得宗北跟他大概率关系不好,毫无顾忌道:“我是他姑奶奶。” “姑奶奶?”她神情太过淡定,那人被她忽悠,竟然真的定在原定,似乎是在回想自己有没有这么个如此年轻的姑奶奶。 “唉,乖孙子。”谢姝嘴上占了便宜,忍不住笑出了声。 那人没想到这个美娇娘看着柔柔弱弱的,竟然敢耍自己,登时恼了,将从厨房搜刮来的肉往桌子上一撂,撸起袖子上前想要动手。 谢姝正想挥拳,忽然听到门外急匆匆的脚步声,忙收了手,大声惊呼:“来人呐!救命啊!” 只听哐的一声,房门被人一脚踹开,那人还没到谢姝跟前,便被揪住后领,扯翻在地。宗北将装着包子的海碗往谢姝手里一放,对着地上痛呼的人狠狠踹了几脚,把早上挨骂的烦躁一顿输出后才停下。 “宗北,你大爷的,你敢打老子?” 这无赖是他大伯家的儿子,叫宗宝山,平日里也是个肯下力干活的,就是人品不行,爱偷偷摸摸占便宜,见着年轻漂亮的,也不管你是大姑娘还是小媳妇,都要上手调戏。如今年过三十,同龄的有些人,儿子都能打酱油了,他还没娶上媳妇,十里八村的媒人都绕着他家走,没有姑娘肯嫁。 宗北抓起宗宝山的衣襟,冷冷道:“不然我在干什么?收拾垃圾么?”他没往宗宝山脸上招呼,下手也控制着力道,就是要这人吃痛还没处叫屈。 宗宝山见他一副还要上手的模样,捂住头叫骂道:“你再打我一下试试!村里人都说你表妹崴脚住在你家,原来是无媒苟合啊,没成亲就不清不楚地睡一张床,我要是说出去,看她怎么活。” 宗北闻言,果然停手,扭过头有些歉然地看向谢姝。他真是太疏忽了,以为能很快回来,就没有关院门,没想到招来这场祸事。 谢姝完全没意识到自己就是宗宝山口中的表妹,她一边看戏,一边好奇地从碗里拿出一个包子闻了闻,一股淡淡的甜香扑鼻而来,勾的她的肚子又叫了几声,便试探地咬了一口,外皮劲道,内陷是香甜的红薯,谢姝满意地弯了弯眼睛,又咬了一大口。 病了几天,又饿了一顿,加上硬馒头的洗礼,往日她避而远之的碳水配碳水组合,现如今也变得美味起来。 见宗北看过来,谢姝放下手中的包子,不明所以地冲他笑了笑:“怎么了?” 宗北抿了抿嘴,不知道怎么解释,扭头揪住宗宝山的衣服,将他上身拉起来,扯住他的头发,在他耳朵边用只有两个人能听到的声音道:“如果你出去乱说一句话,我就把你剁碎了,扔到林子里喂野猪。” 见宗宝山一脸惊恐,宗北站起身,用力将他从地上扯了起来,一边替他拍身上的土,一边警告道:“只要村里有一个人说闲话,我就找你,你要是不信,可以试试。” 宗宝山见宗北像是动了杀心,怕他冲动之下,这会真把自己给砍了,所谓君子报仇十年不晚,他一边往屋外跑,一边嘴上奉承道:“不说,不说,兄弟你可真有福,咱表妹长得太带劲了。” 没想到这话一出,宗北的脸霎时黑成锅底,宗宝山吓了一跳,连滚带爬的便往家里跑去。 宗北没有再追,而是关上院门,回到了房间。没想到刚一进去,就见谢姝一脸严肃地看着自己。 宗北抿了抿唇,心想,她大概要怪我带累了她的名声。 一个无依无靠的丫鬟,宁愿死也不愿嫁给富商当小老婆,是个多么正派的姑娘,就这么被自己给连累了,刚刚宗宝山的话说的多难听啊。 宗北有些懊悔,当初不应该因为怀疑谢姝的身份,就随意把姑娘家的衣服脱成那样,太轻率了。 “你有表妹住在这里么?”谢姝问道。 宗北摇了摇头。 “所以,我是那个表妹?”谢姝气的包子也吃不下了,右手锤了一下硬邦邦的床,“你怎么不早说!他刚刚一直在骂我,我还在吃包子傻笑?” 宗北意外地眨了眨眼:“你单身落水,我怕有什么隐情,不敢告诉别人,托人买药买衣服的时候,就编了个理由,”说着,他叹了口气,带出了几分无奈,“说是表妹崴脚,留在家中,东西是买给表妹的。” 村子里熟人多是非多,谢姝在心里表示理解,只是默默记了宗宝山一笔,等到她把伤养好了,一定要狠狠教训此人一番。 “包子好吃么?”见谢姝还抱着碗,手上捏着一个吃了一半的包子,宗北走过去,将碗从她怀中拿起。 “嗯,”谢姝点了点头,忽然想到了什么,又强调道:“比馒头好吃。” “还吃么?”他指了指谢姝吃剩一半的包子。 谢姝怕说不吃,他就又要把这半个包子给吃了,赶紧点头。 宗北轻笑出声,“那这些都留给你吃。”他将碗放在桌子上,提起一旁宗宝山准备偷走的肉,提步向厨房走去。 “等等。”谢姝在背后叫住了他。 第四章了,我的女主脚还没沾地,真好~ 作者有话说 显示所有文的作话 第4章 婉拒情意,吃瓜看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