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人行,必有我尸焉》 第1章 第 1 章 晋江文学城独家发布,请看官多多支持正版! 屋外知了不留余力地颤动着翅膀,扰得人心头烦躁。 明月被热得受不了。这种汗水黏糊糊的感觉,自打她高中毕业被爸妈逼着嫁人逃家后,再也没有感受过。 脑袋不知道怎么回事,痛得要死!搞得她又晕又想吐。 她似乎是中暑了…… 明月迫切想起身去打开空调解救快被热死了的自己,眼皮却似千斤重,就连身上也发软无力。 好不容易睁开眼睛,映入眼帘的不是自己辛辛苦苦挣钱买的两居室老破小,而是灰扑扑带着异味的茅草屋顶。 几根沤得黑漆漆的茅草自屋顶垂下,在她眼前晃悠。 我这是在哪儿呀? 明月还没开始回忆意识消散之前自己是咋来到这个地方的,胸腔里膨胀的气体控制不住喷涌而出。 “咳咳……咳咳……咳咳咳!”喉咙里像是有一把美甲搓条左拉右拽,火辣辣的疼痛让她想要抬手捏住喉咙,好叫自己舒服一些。 使尽全力才将手搭在脖子,僵直肿胀的手指却发不了一点力气。 我这是怎么了?要死掉了吗? 不待喉咙的疼痛得到缓解,明月的脑袋像被锤子砸中,疼得她痛苦大喊:“啊!” 无数陌生的画面涌入脑袋。 年久失修的土墙茅草屋,身穿补丁摞补丁粗布衣裳的母女伏在床沿,对着床上已经失去气息的男子痛哭…… 充斥着苦涩汤药味的屋子,妇人控制不住咳出的血被灰白的手帕团团包裹,藏在被褥底下…… 饿得皮包骨的母女互相搀扶着走在田间地头,捡拾着别人落下的稻穗…… 少女伏在床沿,对着床上已经失去气息的妇人嚎哭…… 全身上下没有一处不在疼痛,好不容易疼痛没那么难以忍受,明月的衣衫湿得能拧出水来。 她想起来了,全都想起来了! 她一年前外出游玩时,意外进入原始森林,被毒蛇咬了之后,不久就毒发身亡。后来就到了现在的这个世界,成了一缕游魂,被困在原主附近不能离开。 这具身体的主人因为父母接连离世成了孤儿,家中积蓄田产也因为父母的病化作飞烟。 没有田地粮食的女孩依靠挖野菜吃野果和邻居们的救济艰难苟活。 昨日女孩饿得晕倒,脑袋好死不死磕在了石头上,命悬一线。 邻居王婶过来送粮,慌忙将人扶起来,还出钱给找了大夫治疗,可惜也只让原主多活了一个晚上。 原主死了,自己莫名其妙被吸进这具身体。 这算穿越还是重生?按道理,她穿越时空,来到这个陌生的地方,该算穿越。可先前她明明死了,现在又活过来,得算重生吧? 脑袋里乱七八糟想着,肚子饿得打鼓。明月伸手想借力起身,却忘了床头放了针线,没收力的手拍在针线筐里,闪着寒光的针尖没入指尖。 “啊!好痛!”明月被刺得缩回手,扎在指尖的针被带了过来,她咬牙把针拔出来扔回针线筐,喉咙却开始发痒。 “咳咳咳……咳咳……”明月拿带血的指头捏住喉咙,试图让咳嗽停止。 好不容易停止了咳嗽,明月的手下滑耷拉在胸前,带血的指头触到一块硬硬的东西,她把东西拿起放到自己眼前:“是那块玉啊?” 油润的白玉是原主在河边捡到的,因着好看,她娘给打磨掉没有玉化的部分,编成吊坠给她当项链戴。 沾了血的白玉发出一阵柔光,一股强大的吸力自手中白玉传出,与原主死时吸她的那股力量十分相似。 明月奋力甩手,意图将那玉扔出去。那玉却像被涂了胶水,死死黏在她手上。 完了!才活过来当了会儿人,这就要变成一块石头了?不要啊?我要当有手有脚的人! 明月只觉眼前一花,天旋地转间,只剩下“嗡嗡”的耳鸣声陪伴她。 耳中嗡鸣声断绝,明月颤抖着睁开眼睛,发现自己站到了一片陌生的土地之上。 放眼望去,整个空间大概有十几二十个平方。 除了正中间的一池清澈见底的泉水,再无其他,不,还得算上地上的黄土。 除了正中间的一池泉水和脚下黄土,这个空间再无其他。 脚下黄土带着细碎的沙粒袭击没穿鞋的脚板,痒痒的。明月走向边界处,伸手探向雾蒙蒙的幕布。 “咦?竟然是实体?”触摸到的地方,像摸到了高透透明玻璃。虽然眼睛看不到,但那个隔断切切实实存在。 “手在脚也在,难道那股吸力不是要把我变成石头?那现在这是什么情况?”明月丈二和尚,摸不著头脑。 出汗出得多了,她现在嘴巴渴得厉害。 “管他的,先喝两口水再说。” 她走到池水旁,蹲下|身掬起一捧水凑到嘴边。泉水清凉带着回甘,顺着喉咙滑下去,原本火辣辣的喉咙疼痛感竟然缓解不少。明月“咕噜咕噜”喝了三捧才够。 喝得肚圆,她蹲在池边,低头看着池水映出她的模样——蜡黄消瘦的脸,皮包骨下巴尖尖,眼睛凸起,嘴唇惨白。 这副模样不仅营养不良,还带着一脸死气。 不知道是饿过头还是怎么的,她现在竟然不觉得饿了,竟也有闲心胡思乱想。 这个地方怎么那么像她在小说里看到的那什么——随身空间? 明月心跳突然开始加速,她脑袋里想着要出去,下一秒,眼前一白待视线清晰,已经回到了四处漏风,破破烂烂的旧屋中。 屋子还是那个屋子,就连屁股底下的稻草也还是那么扎人。好似刚刚发生的不过是一场梦。 明月不放心地又试了试,她眼前的景象又变成了空间里的模样。 “老天奶,真的是空间!我真的拥有了一个空间!”明月激动得蹦起来。 按照她这一年的记忆和原主自身的记忆,这个时代就是前世几百上千年以前的古代的样子。就是历史不一样,算是平行时空。 在这种年代,有一个空间,妥妥开挂了! 低头看了看手里沾了血的白玉,明月笑得一脸灿烂:“不知道这里的土地能不能种粮食,回头找点种子来试试。” 身上排出的汗液黏糊糊的,她去外面找了个大木盆,尝试着带进空间,竟然也能带进去! 先不管这个空间有没有其他的作用,至少她现在有了一个可移动的“口袋”。 打水时,她意外发现池底有个什么东西。她想着自己水性还可,况且空间里面的水应该也有自净功能吧? 脱了衣服沉入池底,明月将自己在水面上看到的东西捞了起来。 “呜~这水还挺凉的。”爬出池子,明月打了个冷颤。 撩开糊在脸上的头发,她举起手里的东西上下打量:“竟然是座白玉雕像。” 小像看着像是个男子,一头长发拖地,脸型五官什么的,妥妥建模脸。身材比例也挺好。 明月拿手指头比着小像的脑袋量了量,哇哦,九头身! “这么好看,要是是真人就好了,只要人品过关,我一定粉。”明月感叹一声,现代的美男们,你们的颜粉少了一个,真可惜! “瞧着质地挺好的,不知道值不值钱?”自己现在最缺的就是钱,待会洗完澡出去挖点野菜什么的把肚子填饱,把这个小像拿到镇上问问,看看能不能换点粮食。 美美地洗了个澡,明月换上干净的衣服,捡起搁在一边的小像脑袋里面想着“出去”。 转眼人出来了,明月抬起手,空荡荡的手上没有小像的身影。 “这个竟然不能带出来?”小小的失望了一下,她又打起精神来,“没事,靠我这就去,我也能挣到钱。” 正在这时,屋外响起了敲门声,一个女声响起:“阿月,你醒了吗?婶子进来了。” 是隔壁王婶。原主父母双亡后对她最好的人! 王婶命也不好,年纪轻轻丈夫就死了。他们是二房,不是长子又不是幺儿。和许多老二一样,并不得王家老爷子和老太太的待见。 王婶坚持不改嫁,被分了出来,守着独生子过活。几亩薄田一间破屋,日子也过得紧巴巴。就这样她还经常接济原主。 这次原主磕破脑袋,王婶找大夫了治疗,还不知道花了多少钱! 明月急忙应到:“王婶,我起来见门没关给堵上了,我这就给你开门。” 门“吱呀”一声被拉开,一个穿着洗得发白的青色粗布衣裳的妇人提着一个竹篮进来。 妇人大概三十二三的年纪,皮肤是健康的小麦色,一双手布满茧子。她一双眼睛担忧地看着明月,见她脸色比上一次好多了,脸上露出喜色。 “你这丫头,可算是醒过来了,烧了一天一夜,我还怕……”接下来的话不好,被王婶咽了下去,“呸呸呸,走过路过的神仙勿怪,信女一时口快,各位神仙就当没听到。” 明月看着王婶的样子眼里带了笑。 王婶把竹篮放到桌子上,揭开上面盖子的布。竹篮里放了两只碗,一碗是散发着苦涩味道的汤药,另一碗是混合着白菜的稀粥。 王婶先把稀粥端了出来:“先吃饭再喝药,肚子才不会难受。来,吃饭。” 一碗粥,菜多米少,王婶解释说:“去年收的粮食快吃完了,今年的粮食才上浆,还得等一段时间才有新粮吃。这粥加了白菜一起熬,在里面加点盐,味道也不错。” “这两天小石头去河里下了鱼篓,养了好些耗儿鱼,晚上婶子给你煮鱼吃,补补身子。” 明月端着缺了一个小口的碗,鼻头一酸。 菜粥,好多年没吃了。上一次吃菜粥还是高考的时候,家里就剩下一碗米了,奶奶怕她饿着考不好,抹着泪给她煮的。 也不知道这些年寄回去的钱奶奶有没有收到?自己买的意外险,保险公司有没有把钱赔付给奶奶? 明月的声音有些沙哑:“谢谢王婶,劳您记挂。” [猫头]求收藏 作者有话说 显示所有文的作话 第1章 第 1 章 第2章 第 2 章 “跟婶子客气啥?”屋里的长凳缺了条腿,王婶坐在低矮的小马扎上接着说,“熬过来了就好。你这身子骨弱,以后可得好好养着。你爹娘去了,你再不把自己照顾好,可怎么行哦!” 好久没人这么关心自己了。明月红着眼睛应到:“婶子放心,我以后一定把自己照顾好。” 林家什么样王婶知道,如果不是阿月爹娘接连病逝,家产都叫那黑心肝的哄骗着拿去了,凭着小姑娘勤快肯干,定然不会落到饭都吃不上的地步。 “哎!”王婶叹了口气,突然想到什么,她站起身往外走。 明月疑惑地看着王婶。 不一会儿王婶提了一个袋子进来,解开袋口给她看:“这是村长家给你的,也有个十八|九斤,你多挖点野菜混着吃,勉强够吃一两个月的。” 村长是明月爷爷的兄弟,她自家叔伯心黑手狠,倒是这个爷爷时常帮衬她。 看着那一袋没脱皮的小米,明月心下感动。十八|九斤,按照一斤三文钱的价格,差不多六十文钱。成年男子在码头扛包卖力气,一天也才一百多文呢。 王婶说:“你身体不好,我已经替你谢过了村长,你安心把身体养好,回头再把针线活捡起来,也好有个进项。” 明月点头,王婶没提请大夫的事,她也就没说。就她现在的情况,养活自己都困难,说还钱就是一句空话,还不如挣到钱了直接还回去。 “我知道了,谢谢婶子。” 王婶又和明月说了几句,叮嘱她保重身体,要是有什么事就喊一嗓子。 送走了王婶,明月端起那碗菜粥吃了起来,才吃了两口,她就忍不住开始呕吐。直吐得胃酸都吐了一地她才停下来。 “怎么回事?难道是饿久了?”明月实在难受,只能暂时放弃吃饭。肚里空空,她也不敢喝药,怕伤着胃。 床上坐了半天,明月缓过劲来,看着地上的麻袋,她心中一动。 “空间里面有土,不知道能不能种出粮食来?”她生存路上最大的问题就是没土地种,左右都是土,应该能种吧? 心里想着,她找来锄头,提起麻袋闪身进入空间,把地全刨了,收拾成小块方便走动。 刨地累出一身汗,明月拿水瓢舀水喝了解渴,继续干活。 浇灌完土地,明月抓一把小米撒了出去。一粒粒小米飞在空中,她有种撒豆成兵的感觉。 种子种了下去,接下来就是等待。 明月心里满怀期待。空间都有了,这土该是能种出东西来的。如果这些小米能顺利长出来,她的生存压力会小一些。 出了空间,她打开门,见日头没那么烈了,扬起锄头奔向屋前长着杂草的土地。 这一小块地原先是被夯实的院子,家里没了地,被原主开出来种了生长周期较短的菜。 此时正长着豆角白菜这些。这个时代没有农药杀虫,长成了的白菜成了限量款“蕾丝白菜”,能吃的部位十分少,基本上喂虫了。 豆角倒是坚强些,却也因为地太瘦,营养不良,叶子发黄打卷,植株短小。 明月挥舞着锄头除草,打算用这些杂草沤烂了肥地。 地虽小,明月因为脑袋上伤,一直干到日头西斜才把草除完。 “哎呀妈呀!累死我了!”这小身板也太糟糕了,她这个年纪的时候,除这么大一个地方的草可用不了这么多时间。 “秋月妹妹,你放心,我以后一定把咱们的身体养好。不说练出一身腱子肉,最起码得能干活养活自己!” 原主名字叫林秋月。 胡说八道安慰了一下自己,明月眼神变得坚定起来。不管前路多难,既然她已经和这具身体共生,她就要好好活下去。 趁着还有光亮,她挑了一个远离自己房间的角落挖坑沤肥。 天上火烧云美得热烈,明月抬头看着这幅景象,心里也热起来。 干,接着干,干完了才有饭吃,有饭吃才能活着,活着才可以欣赏这人间美景。 晚上她再次尝试吃饭,一碗凉菜粥,还是吃进去多少吐多少。 “我就不信了!” 明月漱了口,又端起碗吃饭。这回直吐得见了血,她再不敢吃了。 明月坐在小马扎上,看着面前的两只碗发呆。 “咋了这是?不活了?” 明月搞不清楚为什么现在吃不下饭,她胡乱想着:“难道是因为我鸠占鹊巢,原主不乐意?想用这种办法让我离开她的身体?” 想是这么想的,可她完全没有感受到原主还留下来的痕迹。 算了,想不明白就不想了,反正自己现在也没感觉到饿,而且身上也挺有力气的。 这么想着,明月走到床边躺下。躺着床上听着屋外的的鸡鸣狗叫,鸭子嘎嘎嘎,她丝毫没有睡意。 摸了摸脖子上的白玉,她起身站到窗前。 皎皎月色照亮了大地,如同小时候白炽灯,虽有光亮却不甚清晰。 被太阳“关照”完的菜叶片蔫巴巴的,反正自己睡不着,外面有月光看的见,还不如起来干活。 用空间里灵泉的水把水缸灌满,明月提水把门口的地浇了一遍,还是没有睡意。 “奇了怪了,按理说大病初愈又干了一天的活,该是累得半死,沾床就睡,我怎么一点都不觉得累?还想再垦两亩地?” 脑袋是人类最精密的仪器,不会是把脑袋磕坏了,伤到什么神经啊什么的吧? 没有心中一禀,转头她又安慰自己:“自己吓自己,姐现在可是有空间的人,说不准是因为空间的关系,才变得这么有精神。” 睡不着也要睡,不能违背人基本的生理需求。 躺着床上闭上眼睛强迫自己睡觉,清明的脑袋大胆说:“不睡!” “脑袋呀脑袋,身为你的主人,我求求你休息一下吧!我的身体需要休息,你懂吗?” 傲娇大脑仍旧拒绝:“不睡!” 劝不了大脑,明月开始自我催眠,使用的还是最传统的方式:“一只羊,两只羊,三只羊……三百二十四只养……七百二十八只羊……” 一直数到两千只羊,大脑仍旧没有下达睡觉的指令。 “老娘真是服了!才活过来就变成了精神病!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崩如溃! “脑袋啊脑袋,你牛,姐真服了!你说你咋这脆弱?不就是磕了一下吗?至于吗?” 明月发了半天疯,最终还是接受了自己睡不着觉的现实。 “睡不着就睡不着吧,反正现在身体又还没敲响警钟,干脆起来干活呗。”这么想着,明月翻身下床,拿着箩筐锄头向屋外走去。 这院子也没个围墙院门,这具身体的年龄已经十五了,在这个时代来说,已经到了谈婚论嫁的年纪,着急些的,都当上娘了。 她一个独身女孩子,还是得把院墙建起来,免得有什么人偷摸过来没个阻挡。 观音土有黏性,加上今天挖坑挖的泥巴,混合稻草建土墙,是一个不错的选择。 她知道河边小路上有一处观音土,就去那里挖吧。 走在路上的明月明月察觉到月光化作丝丝细线往她的身体里面钻。 吭哧吭哧挖了半箩筐观音土,怕自己背不动,明月停了手。捡了根树枝把锄头上粘着的观音土扒拉下去,她站到地坎前把绳子往肩上搭。 将箩筐背在后背,感觉好像没那么重,她又把箩筐放回去。 “来都来了,多挖点。”抱着这个想法,她又挖了些观音土,直到把箩筐装满。 背着沉甸甸的箩筐,明月一步一步往回走。 “奇了怪了,这不科学呀?我这个年纪的时候能背得动这么重的东西吗?而且这具身体现在这么弱!” 一脑袋问号找不到答案,她只能把所有的异像归结与突然出现的空间。 可能是空间的出现改善了体质。想到空间,她将怀疑的目光投向那一池子水。 “这池子内径就一米左右,也没多深,我用了那么多水也没见减少,难道它真有什么奇特之处?” 回到家,离天亮还早,周公还没向她发出邀请。 睡不着,明月决定:“干活吧!” 明月从路与自家菜园子的分界线往里开始挖,准备建一个厚度四十公分的土墙。 工程量之浩大,不知道要花多少时间。但也没办法。墙建薄了,一推就倒,没什么用。 把要建墙的地方的草全部挖掉,连根茎也没放过。挖出需要的宽度,她继续向下挖,准备挖出地基凹槽。 大半夜的夯土墙有声音。明月怕隔壁王婶听到响动过来询问,忍着没开工。 回到床上躺下,明月心里暗骂:“该死的周公,你今天是怎么上班的?把我漏掉了你知道吗?” 墙壁挡住了月光,屋里没那么看得清楚,干啥都不行。她干脆又爬起来,背着箩筐继续去挖观音土。 来回跑了五六躺,群星隐退,黎明降临。 歇了口气,明月想起昨天在王婶家吃饭,她家水缸里好像没水了。 明月猜测空间里的灵泉有特殊作用,王婶她们对她这么好,得和她们分享分享。 “暂时没办法做更多的报答这对好心的母子,就在自己的能力范围之内做些事吧!” 作者有话说 显示所有文的作话 第2章 第 2 章 第3章 第 3 章 进空间取水,明月看着撒了小米种子的地方绿绿的一片,惊讶得合不上嘴。 “这才多久,竟然已经长这么大了!” 种小米就是空间、泥土和浇下去的水,看着长势喜人的苗子,明月愈发相信那池子水是好东西。 取水出来,她观察了一下院子里同样浇了空间水的菜,明显看出了差别。 昨天那豆角杆茎还细伶伶的,现在粗壮不少,就连被她扒了“蕾丝外套”的白菜也长大了些。 验证了心里的猜想,明月喜滋滋地把水送到王婶家门口。 “希望你们喝了灵泉水,身体也像那些菜一样,越来越好。” 王婶家虽然能吃得上饭,可也是省着才不会饿肚子,营养自然跟不上,那身板也就比她好那么一点。 哎!穷啊!要是有钱买得起鸡鸭猪羊,餐餐有肉那该多好? 饭都还吃不饱,想这些也没用。趁着现在还早,明月把那半袋子小米拿上,往村里的磨坊走去。 磨坊里有石磨磨粉,还有给粮食脱壳的工具。她是过来给小米脱壳的。 将小米倒进石臼中,明月脚踩塌碓①一端,让舂头抬起下落,反复冲击石臼里面的小米。 重复这个过程,直到大多数的小米浮到上表面,她才将小米和米糠一起铲出来带回家。 回到家里,她又用簸箕将小米和米糠分离。 米糠随着手上簸箕的抖动飞在空中,纷纷扬扬撒了一地。 隔壁王婶起床开门出来,看到门口的两桶水,脸上挂了笑:“这孩子。” 明月将干干净净的小米倒进瓦罐里装好,抬头看到王婶提着空桶过来,笑着同她打招呼:“婶子,早啊。” 王婶看着地上的米糠,笑说:“没你早,米都舂好了弄干净。” 她把桶放在门口,看着院子里长得正好的菜惊到:“昨天我过来,这白菜被虫吃得只剩那么点了,怎么今天看着长这么好?” 空间的秘密明月没打算让别人知道,她笑着说:“我把被虫吃掉的叶子剥了,看着自然就好多了。” 王婶一拍脑袋:“是这么个理。” 趁着太阳还不晒人,王婶闲话两句,回家拿起锄头下地干活。 明月的地就院里这个菜院子,她慢悠悠地把小米淘干净丢到锅里煮着,拿扫帚把一地米糠扫到沤肥的坑里沤着。 在温度的帮助下,沤肥坑里开始散发出沤肥的独特气味,那味直冲脑门! 受不了这个味道,明月找了块旧门板把沤肥坑盖上,总算能畅快呼吸了。 加了白菜的粥满满一大锅,她盛了一碗出来,等粥凉下来的间隙,她脑子里想着挣钱的法子。 她目前这个情况,干点啥能挣钱? 她首先想到的就是——挖药材。药材满山都是,费点力气挖出来晒干就能卖钱。只是不知道现在收药材的药|贩子都收什么药。 对了,今天是镇上赶大集的日子,不如去镇上找药|贩子问问,也可以去医馆看看。 想好了,明月端起温热的粥喝了起来。 “呕......呕......” 熟悉的呕吐让明月有点怀疑人生了。咋的,啥意思? “林秋月,你在不在?”明月试着呼喊原主的名字,没有得到丝毫回应。 喊了好多遍都没反应,明月也就放弃了。 不知道现在这具身体是怎么回事,明月没舍得将剩下的粥倒掉,给收进了空间里存放。她连锅一起端起来,放到空间里的池水里面浸泡着。 到镇上得走半个小时,她把家里那把破了洞的伞也带上,路上遮阳用。 一路上遇见好些村民,但凡认识的她都笑着和人家打招呼。 孤女生存小技巧:和认识的人多聊天,可以刷好感,增强存活概率。 有知道她受伤的,还担心地问:“阿月,你脑袋上的伤怎么样了?没事了吧?” “阿婆,已经好了。你看,”她掀起头发,露出脑袋上的疤痕说,“已经结疤了。” 阿婆看着疤点点头:“结疤了就好。” 也有人好奇她去镇上干什么,毕竟她算得上是村里最穷的人,连饭都吃不饱。 “丫头,你这是去镇上干啥呀?” 明月也没瞒着:“我这不是好了嘛,就想着去镇上看看有没有什么活我能干,挣点钱好卖粮食吃。” 有那传统的妇人听了这话,笑说:“你现在也这个年纪了,实在不行找个人嫁了,还怕没饭吃?” 明月没反驳她这话,只岔开话题问:“婶子们这背了东西,能卖不少钱吧?” “啥呀?都是不值钱的,能换两斤盐就不错了。” 聊了一路,到了镇子口,明月和她们分开,进镇寻找药|贩子的踪影。 找到药|贩子时,他们已经收了一些药材,她站在边上看了看,有好些她都认识。 “老板,这种药你们收多少钱一斤啊?”明月拿起何首乌问到。 每次赶集都有想要挖药材来卖,补贴家用的人来问药价,收药材的老板看了一眼明月,回到:“这个啊,按大小两个价收。小的四十文钱一斤,大的六十一斤。” 何首乌不好挖,虽然价格不错,但明月没打算去挣这个钱。她又问了几种药材的价格,老板见她一身衣服补丁摞补丁,倒也没怀疑是同行打听,耐心地给她说了价格。 心里有了底,明月逛了一圈,见先前那个收药材的老板不在,又问了另外一个收药材的。对比一下两家给的价,也就一两文钱的差别。 问好了价格,她趁现在还早,到处逛逛。 太阳高挂空中,晒得人大汗淋漓。明月不知道是怎么回事,被太阳晒着,感觉身上很不舒服。 脑袋发晕,四肢发软,全身软绵绵的。实在难受得很了,她寻了个阴凉地歇息。 旁人看她面色苍白,大汗淋漓,一副病入膏肓的模样,吓得都散了。 明月没管那些慌忙离开的人,她现在只觉得好难受!明月倚靠着青砖喘息,突然闻到一股香味,她的腿脚失去控制,向着香味而去。 等明月脑袋清醒过来,看到眼前的景象吓了一跳。 一个被打得七窍流血的乞丐两眼暴瞪着她,脸上全是惊恐。 明月颤着手去探乞丐的鼻息,吓得转身逃离。 “不是我杀的,我没有杀人!”明月哆嗦着沿着巷子离开,直到再见到人她才镇定下来,“人肯定不是我杀的,那个人满脸的血,我身上一点都没有,他的死和我无关。” 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她感觉之前的不适已经完全消失,取而代之的是用不完的活力。现在让她去耕三亩地,她都相信她能做到。 明月坐在石阶上,举目茫然。她弄不明白她现在是怎么了,饭吃不下,但并不感觉到饥饿;觉睡不着,但她并不感觉疲惫;还有......她会突然闻到奇怪的香味,之后会失去意识。 对了,被太阳暴晒以后会感觉疲惫异常。 种种迹象都让明月胆寒。她忍不住怀疑,自己现在真的还是人吗?一个正常人会是她现在的状态?显然,不是。 石阶下有一棵古树,一个说书先生摆着案几正在那儿口若悬河,围在他四周的听众听得津津有味。 “话说十八尸变③之中,这‘肉尸’与其他的都不一样。像僵尸、血尸亦或是皮尸等,都可通过人眼辨别,唯这皮尸,外观与常人无异。看起来和活人几乎没有区别,皮肤肌肉饱满,甚至面色红润。这是因为其尸身不腐,保持了生前的样貌。” “肉尸肉尸,既是‘尸’,那就是死人,但为什么肉尸还能像正常人一样能说话行动?那是因为肉尸的身体被一种外来的、通常是邪恶的精怪或游魂所占据。这个邪灵操控着尸体行动,但它并不是死者本人的灵魂。” “肉尸行为诡秘,它会模仿死者生前的行为,可能会返回家中,与亲人共同生活。但它们通常只在夜间活动,惧怕阳光,并且肉尸无法吃人吃的东西。” “简单来说,肉尸可以理解为一具被‘借尸还魂’的、看起来像活人的尸体,占据它的是一个冒名顶替的邪灵。” 底下的听众好奇问道:“那这肉尸会伤人吗?咋辨认?” 说书先生笑着说:“要想知道更多的,来,看我手上这本《十八尸变》,只要十文钱,十文钱就能知道怎么这肉尸会不会伤人,怎么去辨认。” 十文钱?底下的人静了静。 “给我拿一本。”一个年轻汉子,站了出来,十个铜板拍在说书先生的桌子上。 说书先生笑呵呵把钱拢在手里,他身后的小童忙把一本书递出去。 那汉子翻开书,不时“哦~”、“原来如此”!引得其他人心痒难耐,纷纷解囊买书。 说书先生数着手里的钱,笑得露牙花子。 ———— 明月听完说书先生说的肉尸,只感觉天塌了!句句没提她,句句都是她! 完了完了,完犊子了! 她游魂般地走着,不知道怎么的走到一处悬崖边上。明月四仰八叉地躺下,隔着树叶看向天空中的太阳。 “真特么的的太搞笑了,贼老天!你让老娘再活一次,就不能彻底一点吗?把老娘搞成这不人不鬼的样子!” 说着说着,明月两眼冒水花:“操你大爷的,老娘命咋怎么苦?上辈子摊上奇葩爹妈,受了一辈子苦,这辈子直接不当人了!” 明月两腿在悬崖上吊着,只要她再往前面挪一挪,这扯淡的人生就能Saygoodbye。 肉尸小姐,可还行?[彩虹屁] ①②③根据网络信息改编 作者有话说 显示所有文的作话 第3章 第 3 章 第4章 第 4 章 胡思乱想想不明白,明月钻进空间准备化悲愤为动力狂耕,一进去就有一个热乎乎的小东西摔在她脸上。 “哎哟!”明月嚎了一嗓子,再看罪魁祸首,竟然是一只圆滚滚的不知道是啥品种的小动物。 她弯腰去捡,那小玩意竟然扑腾着飞了起来。 你们能想象那个画面吗?一个肉球背上插两小鸡翅膀就那么飞起来。那小翅膀小得哦,跟着它遭老罪了。 “你啥玩意啊?我之前咋没见过你?”明月问道。 小东西颇具人性,闻言伸出又短又胖的爪子四处指了指,又指指自己。 搞得明月一脑袋问号:“啥玩意啊?不懂。” 小东西急了,又重复了一遍刚才的动作。 明月:......姐是人!可懂? 一个OK崩飞眼前这个毫无攻击性的小家伙,明月走到灵泉边上,拿水瓢舀水喝。 一瓢冰冰凉的水下肚,身上凉快不少,就连脑袋都清明起来。 明月看着外面的悬崖,思考起人生。 目前吧,她怀疑那个说书先生说的是真的,这一方面吧,是自己面前这状态和“肉尸”挺像;另一方面,她摸了自己,心跳脉搏都没有......是的,没有! 她现在是人不像人鬼不像鬼,就在刚刚,她看着脚底下的悬崖,还有那么一点冲动。不过老师们不是都说“生命诚可贵”嘛,冲动不可取。 反正她现在行为猥琐......啊,不,行为正常,看起来就是一个普普通通的小农女一枚,不到最后一刻,不能放弃生命不是。 “活”吧,不能辜负秋月小姐姐的这具身体不是。 明月想清楚了,先苟着呗,啥时候“再一次”嗝屁了再说。她瞅了瞅附近没人,闪身出空间,打开伞踏上归途。 到了镇子口,她看见好些人大包小包在树下等牛车,还有妇人在边上卖水。 卖水?明月眼睛一亮,她有的是水,这买卖不做白不做。 她装作去树下等车,偷摸看那妇人卖水是个什么价。 “冰冰凉凉的水诶,一文钱一碗。”卖水老板吆喝着,见到有人从面前走过,就问:“喝水吗?一大碗水就只要一文钱。” 都是庄户人家,一碗水一文钱有些贵,路过的人十个里面才有一个愿意买。 明月看了一会儿,觉得有门。蚊子再小也是肉,这钱她要挣。 空间里面有水桶和水瓢,还有早上放进去的碗,她找了僻静处把东西拿出来,在妇人远一些的地方也开始卖水。 一只桶、一只瓢和一只碗,虽然没那妇人的卖水摊子像样,也有人来买。 “这水怎么卖的?”一个老爷爷带着眼巴巴的孙子走过来问。 明月笑着说:“才从井里打上来到,正凉爽着呢,只要一文钱一瓢。”说着,她拿葫芦瓢在桶里舀了一瓢水,“这水够你和小孙子喝个饱了。” 老爷爷看了看那一瓢水,又看看自家孙子满怀期待地看着自己,咬咬牙说:“给我来一瓢。” 明月接了钱揣怀里,开心地说:“好嘞。” 她舀了点水冲干净碗,才重新舀水倒进去:“您拿好,喝完我再把瓢里的加碗里。” 老爷爷接过碗,先递给孙子。 小家伙端着碗喝得“咕噜咕噜”的。喝光了水,他把碗递到明月面前:“还要。” 水流倾注,空了葫芦瓢,满了碗。 小家伙小心把水往他爷爷面前送:“爷爷喝。” 孙子孝顺,老爷爷笑得露出了牙花:“我的小孙孙懂事了,知道心疼爷爷。” 第一单生意做成了,后面就容易了。旁边渴得厉害的人见明月的水价格虽然没降,水却更多,都走过来买水。 一桶水总卖了十五文钱。明月摸着铜板笑得开心,对面卖水的妇人看着人都跑到她那边买水去了,一张脸沉得能滴水。 明月自然知道自己招人厌了,可她实在缺钱,只能先对不起了! 又卖了一桶水,见对面大姐气得把瓢往桶里砸,明月识相地收起空桶离开。 强龙还压不过地头蛇呢,更何况她一个孤零零的小姑娘,万一人家气急了纠结家里人来揍她怎么办?快走快走。 感受到身后一双眼睛跟随着自己,明月走得更快了。 直到明月提着水桶钻进人群消失,卖水妇人才冷哼一声:“算你识相。” 妇人又吆喝起来:“冰冰凉凉的水诶,一文钱一碗。” 明月返回街上,找到卖鸡鸭的摊子,问:“老板,鸡鸭怎么卖的?” 来客人了,老板拿开盖在笼子上的芭蕉叶,笑眯眯地说:“鸡苗八文钱,鸭苗十文。” 自己总共才有三十个铜板,买四只鸡苗还差两文,买鸭苗倒是正好能买三个。 不过她打算买鸡苗,公母各两只,一半给王婶家,感谢她们的帮助;一半自己养着。公鸡配母鸡,鸡生蛋,蛋生鸡,源源无穷尽。 “老板,我买四只鸡苗,能不能便宜一点?” 老板哎哟叫苦:“姑娘,不是我不愿意便宜些,你看现在又不是鸡抱窝的时候,这些鸡苗鸭苗都是我自家费尽功夫才孵出来的。这价格已经很便宜了。” 明月也不放弃,她把才挣的三十文钱拿出来,把叮叮当当的一把铜子递到老板眼前,说:“我全身上下就三十文钱,老板你就好心卖我四只鸡苗吧!” “你吃点亏。你看太阳这么大,早点卖完,你也能早点回去不是。” 老板看着那一捧铜板,心里盘算:四只鸡苗三十二文钱,也就少个两文钱。这天气确实热,小鸡小鸭晒得没精神,万一时间长了晒死了,亏得还更多。 “行吧行吧。”老板接过钱,开了笼子,“你自己看着挑吧。” 明月看着几乎一模一样的鸡苗发愁。要是大一点,她还能看鸡冠子来区分公母,这小鸡崽都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咋认公母? 她只求助于正在数铜板的老板:“老板,我想买公母各两只,我这分不得公母,你帮我挑挑吧。” 三十文正正好。老板把钱放好,才弯腰捉起鸡崽认真辨认,随便传授一下知识。 他把手里鸡崽的翅膀轻轻拉开,指着鸡翅膀对明月说:“你看啊,我这鸡出壳有七八天了。这只是母鸡,分辨公母就看它这个翅膀。” “这个时间的母鸡翅膀长得比公鸡的快。你看,这翅膀尖上的几根毛长得长整齐,尾巴上的羽毛也更长。”① 老板又拿出一只鸡崽:“这只鸡崽的翅膀羽毛就没刚刚那只母鸡的长吧?而且你看这个尾巴上的羽毛,也是短的,这就是公鸡。” 明月点头,作明白状:“原来是怎么区分的,谢谢老板。” 老板笑着抓了鸡崽出来,问:“你这是要怎么拿?” 明月看向老板身后的小鸡笼,无奈摇头,要是有更多的钱就好了。 “我拿布袋兜着就行。”出门的时候拿了一个大布袋,本来是打算问好药材价格,一路挖药材回家的。 老板把鸡崽放到布袋里面,叮嘱:“天气热,袋子里面不通风,路上把袋口打开,别把鸡崽憋死了。” “好。”明月应下,提着鸡崽离开。 出了镇子,她偷摸把鸡崽放到空间,把伞拿出来遮阳。 “啦啦啦,啦啦啦,小姑娘她挣钱啦。买鸡呀买鸭呀,买到小鸡回了家……“哼着“明月原创歌曲”,她离开大路,走小路回家。 路过竹林,她捡了半截砍断的竹子拿在手里,感叹着说:“干净没毛刺,两头还是尖的,挖药材的好工具啊!” 遇见想要挖的药材,她毫不犹豫下手。一路找一路挖,到家时布袋已经满了。 今日没有火烧云,红彤彤圆盘一样的落日也有几分看头。明月坐在山头,看着太阳一点一点消失在天边。 乘着最后一丝光亮,明月回到了家里,屁股还没坐热,院子里就多了道稚嫩的声音。 “阿月姐姐,你吃饭了吗?”被娘亲打发过来叫邻居姐姐到他家吃饭的小石头看着对方端着碗,挠挠头大着嗓子喊:“娘,阿月姐姐自己煮了饭,正在吃,我还要喊她到咱们家吃饭吗?” 小石头今年六岁了,打眼看去却是瘦条条、矮矮的,不像六岁像四岁。 明月鼻头一酸。他们自己都过得困难,还肯接济她,再没有比他们对自己更好的了。 “吃了?吃了你就回来吧。”听到小石头话的王婶大声回到。 “哦。阿月姐姐,我回去了。”小石头举起手拜拜。 明月叫住了他:“小石头,等一下,我有个东西要给你。” “什么东西?”小石头期待地看着邻居姐姐。 “待会儿你就知道了。”明月故作神秘地说。 她端着那碗她不能吃的粥进屋,闪身进入空间。 中午放进来的小鸡不知道是不是心理作用,她感觉好像长大了不少。 明月将鸡崽从小米地里赶出来,眼疾手快把鸡崽捉到手上,按照老板教的办法辨认公母。 出了空间,明月透过没糊窗纸的窗看见小石头在院子里老实等着。她忙打开门,听见开门声的小石头抬起头来,期待地看着她。 “小石头,看,这是什么?”明月将藏在身后的两只小鸡拿出来,小石头眼睛一亮。 [猫头] 作者有话说 显示所有文的作话 第4章 第 4 章 第5章 第 5 章 “是小鸡崽。阿月姐姐,你哪里来的小鸡崽?”小石头接过一只鸡崽,开心过后提出了疑问。 虽然这么说不好,但阿月姐姐真的挺穷的,比他们家还穷。 明月看小石头开心的样子,自己也笑了起来。 “当然是买的啦,这个时节,谁家的鸡抱窝?”明月招呼小石头跟上,“走,去找你娘去。” “哦,来了。”小石头两只手小心把小鸡握在手里,屁颠屁颠跟在邻居姐姐后面回家。 “婶子,我今天去镇上买了几只鸡,给你拿了两只。你看要关在哪儿?” “啥?”王婶炒菜炒得叮叮当当的,一时没听清楚。 明月还没重新说一遍,小石头就从后面跑过来,钻到厨房里去。 “娘,阿月姐姐买了小鸡,送我们了。” 买鸡?月丫头饭都吃不上了,哪来的钱买鸡? 火舌舔着锅底,王婶一时没空管这事,忙把儿子撵出去:“我正在炒菜,当心鸡身上飘鸡毛掉到锅里。你赶紧出去。” “哦。”小石头扭头去找明月,带着她去找鸡笼。 柴房里乱七八糟的塞了一大堆东西,小石头人小手短,明月把鸡崽交给她,自己动手翻找鸡笼,顺便把杂七杂八的东西整理一下。 王婶把菜端上桌子,来找她们。 明月还没找到鸡笼,就被王婶拉出了柴房。 “小石头说这鸡是你花钱买的,丫头,你老实给婶子说,这钱你哪里来的?”王婶想着不会是把那半袋小米给卖了吧? 她急得拍了明月后背两下:“死丫头,那可是你唯一的粮食了,你拿去卖了,你吃啥?” 哈?明月听到这话哭笑不得:“那个,婶子,你误会了。买鸡的钱是我在镇上卖水挣的,我没卖小米。” “啊?”王婶后悔刚刚拍了她,忙拉着她的手道歉,“丫头,婶子刚刚一时着急……” 明月打断了王婶:“没事,那是婶子关心我。” 她对小石头招手,把那两只鸡崽拿过来放到王婶手里,“我买了四只,自己留了两只,这两只给你们。一公一母,好好养着,以后你和小石头就有吃不完的鸡蛋和鸡肉了。 王婶看着手里的鸡崽,心头意动。 自从丈夫去世,她们被撵了出来,一年到头干活也只能勉强吃饱,铜子都没攒下两个。 儿子吃得不好,瘦瘦小小的,她早就想买两只鸡回来养着,好有鸡蛋给儿子补补。这鸡崽她去问过,得要八文钱一只,两只得要十六文了。 只是...... “这鸡崽我不能要。”王婶把鸡崽还了回去,“你比我们还难,这鸡崽你拿回去自己养着,以后鸡下蛋了能卖钱,也有个进项。” 明月不接:“要不是先前婶子来家里看我,只怕我死在家里都没人知道。后来还找了大夫给我医治,我才有今天。婶子就别推脱了,拿着吧,就当是我报恩了。” 王婶还是不同意,坚持把鸡崽还给她:“那也不行。请大夫是花了点钱,可那才三文钱。至于汤药,大夫可怜你,没要钱。这鸡崽我不能要。” 明月劝来劝去,王婶就是不肯要,她干脆收了笑,可怜巴巴地说:“要是婶子不要这两只鸡崽,以后我是万万不敢再让婶子帮我了。可怜我没了爹娘,一直把婶子当自家长辈看待,看来以后我真是无依无靠了。” 她说得可怜,王婶无奈地说:“你这孩子,唉!” 最终王婶还是接受了明月的好意,王婶要留人吃饭,明月说:“我已经吃过了,而且我还挖了药材回来,还没晒呢,我得回去把东西晒上,免得沤在袋子里沤烂了。” 从王婶家回来,明月把屋檐下打扫干净,将药材铺晒在那里。 睡意离家出走不知道回来,明月干脆背着箩筐继续去挖观音土。 忙了一夜,挖回来的观音土堆得像个小山包。破晓时分,她进空间打水,准备往王婶家送,意外发现种下的小米已经长得有手掌那么高了,就连昨天没带出去了小鸡也长大好多。 明月看着郁郁葱葱的小米苗和翅膀开始变黑的鸡惊讶得张大了嘴巴:“这个空间难道还有加速时间的功能?” 这个空间真是个超级超级大惊喜! 在空间里面转了一圈,她还发现空间变大了。原先的雾幕后退,土地变宽了至少有四十公分。 “这两天忙着干活,都没注意到空间的变化。按照这个速度,以后空间会不会像大海一样,看不到边际?”想想就美。 给王婶家送了水,明月背着箩筐走上上山的小路。 爬到半山腰,回头望去。临河聚居的村子偶有一两户人家屋顶冒着炊烟,其他的人像她一样,早早起床,带着农具走向田地,开启一天的劳作。 小路上的草坠着露珠,打湿了她的裤腿。太阳一出来,带走了水露,还原裤腿的干燥舒爽。 明月赏着日出,拿碗喝水。 人当久了,有些习惯放不下。饭不能吃,好再能喝水,她就以水代饭,当早餐了。 把碗放进空间,明月开始挖药材。 一棵两棵三棵……一文两文三文……她挖得不亦乐乎。 在山上挖药材挣钱,让她感觉好像又回到前世当留守儿童的时候。 那时候奶奶身体不好,爸妈每个月寄回家的五百块钱,又要买米吃饭,又要管人情往来,还要分出一部分给奶奶买药吃,根本不够她们生活。 奶奶没办法了,只能拖着病痛的身体带她去挖药材挣钱补贴家用。 想着好多年没见的奶奶,明月忍不住落泪。要是早知道自己死那么早,她……还是会逃家的。 “别哭,奶奶会懂我的,她知道我不是在任性。” 情绪不自觉变得低落,挖药材的手都变得酸软无力。 状态太差,明月干脆收起了工具,准备回家。 天气这么热,正是虫she鼠蚁活动频繁的时候,要是分心没注意被咬了,白受罪,还不如回去建围墙。 自山上下来,果然遇见了一条颜色鲜艳的长虫,吓得明月扭头往山上跑。等那长虫慢悠悠地爬走,她还心有余悸。 “老天奶,吓死我了!” 没敢走刚刚爬过长虫的路,她绕路去了挖观音土的地方,顺便挖一些土带回去回去。 有了被太阳晒虚脱的经历,明月赶在烈日炎炎之前回家。 到家了她往隔壁瞅了瞅,王婶和小石头都没在家。 本来还想找王婶要点稻草夹在土里建围墙,她们不在,只能暂且放下建围墙的事。 说到稻草,明月把目光投向自家的屋顶。盖了两年茅草已经发黑**,有些地方还露出了大洞。 现在天气好还没事,万一下起雨来,屋外下大雨,屋里下小雨。 明月心里想着,一字排开的三个房间,小小的房子要翻盖屋顶应该不难。 她进屋把自己房间里面仅有的几样家具——床、桌子、和一个装衣服的箱子搬了出来,戴上竹编的大草帽踩着楼梯爬上房顶,将屋顶的茅草一点一点扒拉掉。 忙活了好久,才将她这个房间的屋顶扒拉干净。 下地回来的王婶看她在屋顶大梁上坐着,吓了一跳,高声喊到:“阿月,你慢点,别摔了。” 一边说,她一边往明月这边走过来,看着一地漆黑的茅草,王婶扬着头问:“你这是要翻盖屋顶?” 明月低头回应:“趁现在天气好把这些烂了的茅草弄下来,把房梁条檩晒一晒,杀杀虫,回头盖了新茅草,免得下雨天遭罪。” “那你自己注意着些,你家有一两年没翻盖了,当心条檩被虫蛀了不结实。”她们没钱,没粮,这些事只能靠自己。王婶只得叮嘱两句空话。 “对了,茅草你割了吗?我家还有小麦杆,你要是着急用,先去我那里拿过来用着。” 上了房顶,明月就想好了茅草的事。她现在不用睡觉,时间宽裕得很,与其再欠个人情,不如自己多辛苦些去割。 “婶子,不用了。我准备自己去割。天气这么好,一两天就可以把茅草晒干了用。你不用担心。”万一这两天下雨了,家里三个房间,也不怕被雨淋。 王婶:“那行,要是有什么需要我们帮忙的,别客气,只管来找我们。” “好。” 翻完茅草,明月小心踩在梁上检查条檩,把坏了的拆下来用竹竿替代。 竹竿当条檩用,比较容易腐坏。但谁叫她现在没钱买成品条檩呢?先将就将就吧。 家里有石灰,她搞了一些出来,洒到屋顶什么驱虫。密密麻麻的小虫子被烫得钻了出来,看得她一阵恶寒。 她一点也不想和这些小东西做室友,太恶心了。 干了这些时候的活,心里平复好了。明月拿起镰刀麻绳去寻找茅草。 可能是灵泉水喝多了,日上中天,她竟然也没觉得有多热。 当然,有可能是因为她不是正常人...... 河边茅草多,就是得在陡峭的山壁上爬上爬下。要从上面把割好的茅草运到路上怪难的。 她干脆只管割草绑好,等夜深人静了,才偷摸把一捆捆茅草搬进空间里面运回去。 “好累!”身体累得发软,离家出走的睡意竟然还不回家! “我好想睡觉啊!周公,快来约我!”挣扎半晌也没收到邀请,明月讪讪,“看来我是天生的劳苦命。” 不睡就不睡,进空间洗洗澡放松一下。 打水的时候明月看到池底那一抹白,不死心的跳进水里把那白玉小人又捞了起来。 冰冰凉凉的小玉人躺在手里,明月回忆着第一次拿小玉人的时候,发现了不对劲的地方。 第6章 第 6 章 “这小玉人咋也跟着长大了?” 惊,白玉雕像它竟然会变大! 这事太奇葩了!明月拿着小玉人左看右看摸不着头脑。 “那我在空间里面多待会儿,是不是也有可能长高长壮实?”来自一米六小土豆的殷切希望。 反正现在空间变大了,种的这些小米也要人打理,以后白天自己就在外面干活,晚上就到空间里面来。一天二十四小时完美利用。 不行了,好命苦。我要休息,我要睡觉! 洗完澡,明月再一次尝试把小玉人往外面带,这一次竟然成功把它带了出来! 看着手里的东西,明月差点没反应过来:“就这么带出来了?那之前咋不行?” 今天月光没那么亮,看啥都看不清楚。明月握着小玉人思考起挣钱的事。 这“人”在世上,不挣钱不行。看看她身上这衣服,还是人家原主的。她穿着心里总有种奇怪的感觉。 目前她能干的就是挖草药、养鸡。原本她还想着院子里种的菜她一时吃不完,等菜长成了可以拿一部分去镇上卖。可上一次去逛了一圈,发现镇上和她们村里一样,在白菜豆角这些东西上,依靠自给自足。 两只鸡在空间里长得快,但里面的杂草就够它们吃的了。那这些菜咋办?她又不需要吃东西。 要不然做成菜干,冬天的时候卖了换钱?手握空间,没这个必要。 沤肥?有点暴遣天物的感觉。 “钱啊钱,财神爷您老人家关照关照我吧,我愿意把我院子里的大白菜全部当做贡品献给您。” 想来想去都是空想,还是动起来多挖些药材才是正事。 长夜漫漫,无心睡眠。明月钻进空间找空间精灵玩。 是了,空间精灵就是那只圆滚滚,带着小鸡翅膀的小东西。 这小模样,完全违背了说不清楚是啥的物流原则,反正就是不!正!常! 明月再神经大条,也知道这家伙是空间的伴生物种,她就理所当然地“赐予”它“空间精灵”的名字。 姐的空间姐做主。 撵着两只鸡玩的空间精灵被明月轻而易举抓到手里,明月伸出魔爪,rua! 空间精灵被她弄得“叽叽叽”乱叫,叫得明月一头黑线。 “空间精灵,我记得你原来不这么叫的,咋地,和鸡玩两天你也变成鸡了?” 空间精灵睁着两只圆溜溜的眼睛,一脸无辜。 空间精灵:“叽叽叽......”(我不是,我没有) “别‘叽’了,你是一个有智慧的小精灵,你知道吗?取消你和鸡玩的资格,以后老实更着我,知道吗?” 空间精灵:“叽叽叽......”(你这个狠心的女人,我不要) “叽你个大头鬼!”明月无视空间精灵的反抗,强行将它带出空间。 考虑到这家伙会一直陪伴在自己身边,老是“叽叽叽”也不是个事,明月决定教它说话。 “看着我,”明月强行让某个拿屁股对着自己的坏蛋面对自己,说,“跟着我念,我......是......空......间......精......灵。” 空间精灵看着她,两眼一翻,晕了。 “唉唉唉,你干啥啊?”明月吓了一跳。 乖乖,不就是教你认识自己吗?咋还晕了?我有那么可怕吗? 空间精灵悄咪咪把眼皮撑开一条缝,想偷看。不巧,被明月逮个正着,它立马闭上眼睛。 “哟,屁大个小玩意还会碰瓷呢?”明月死命摇晃手里的混球,只可惜空间精灵十分有原则,装死不带动弹一下的。 明月:无语......你大爷的,也是遇见对手了! “滚蛋吧你!”明月进入空间,手一扬,手里的圆滚滚做抛物线运动,滚得很圆润。 快要掉在地上时,明月亲眼看到空间精灵“呼”的一下蹿了起来,冲到幕布上。 “碰!” 明月看着空间精灵贴着幕布慢慢滑下去,笑得直打跌:“啊哈哈哈哈,笑死老娘了!”该!叫你皮。 空间精灵这回真的晕死过去了,明月没了玩笑的对象,出去等待天明。 挨到月星隐退,她照例往王婶家送了水,继续挖药材的工作。 早上挖、中午挖、下午挖,挖了一天。明月带着一箩筐一布袋药材回家摊开晒好,钻到空间洗了个澡,一天的疲惫尽数洗去。 洗好澡换上衣服,她才后知后觉地想到,没洗澡就累得想睡觉,那下次自己干完活不洗澡了,是不是就有机会和周公约个会? 天晓得一个习惯了睡觉的人几天没睡觉是一件多折磨人的事!而且在这里又没什么消遣,就这么干坐着特别容易胡思乱想。 今天是机会睡觉了,明月无聊得把小玉人拿着手里把玩。一会儿摸摸人家小爪子,一会儿色咪|咪地戳戳它的屁股。 玩了一会儿她就没了兴趣。 “好无聊啊!”明月摆成大字形躺在床上,无聊得开始数星星。数得眼睛都花了没睡着,她那起小玉人开始胡言乱语。 “小玉人小玉人的叫你怪奇怪的,我给你起个名字吧。”她按照小玉人的外貌开始起名,“腹肌美男?翘臀小天使?额……太奇葩了!” 色色的,全是对身材的渴望,太掉价了! 明月正经起来,看着小玉人努力让脑袋产出一个贴切的名字。想着想着,“书玉”两个字出现在脑海里面。 “‘书玉’?还可以哦。”指着小玉人的脑袋,明月就这么草率地给它起了名字,“以后你就叫‘书玉’了,小伙伴,欢迎你加入。” 明月拉了拉小玉人的手,表示了一下自己的喜悦:“以后咱们就是一家人了。不知道你会不会长到真人那么高,要是长成那样了,我可以让你陪我一起睡吗?” 书玉又不是人,哪里会回答她?明月假装自己是书玉,说:“可以啊。” “那我们就这么说定了。” 把书玉放到枕头边,明月望天发呆。脑袋放空的她没注意到小玉人额心亮起一丝微弱的红光。 挖药材又挖了四五天,这天明月看云朵低沉,风吹得比往日厉害,想是要下雨了,忙将已经晒干了的茅草搬上屋顶,一点一点铺上。 王婶中午回来煮饭,看她忙了一早上才铺了小半,和小石头吃完饭,嘱咐他在家和小鸡玩,自己过来帮忙。 “婶子,你咋来了?”她和原身都没铺过茅草,没经验,干活干得慢。眼看着天越来越黑,急得明月一头汗。 “这天越来越沉,照你这么干,被雨淋是跑不掉的。来,婶子和你一起干。” “谢谢婶子。”明月开心地往边上挪了挪,给王婶让个落脚的地方 茅草明月早偷摸用空间运了上来,她们只管铺就行。 王婶一边铺一边教明月技巧,两个人埋头干,总算在下雨之前把屋顶铺完。 黑云向大地倾泻雨水,眼看大雨就要到眼前,王婶没多闲话,快步往家里跑去。 明月才撤了楼梯,雨就到了家门口。瓢泼大雨激起的尘土闷闷的,她把屋檐下的床呀桌子什么的搬进屋里,闪身进入空间。 两只鸡长大了,看着就是成年鸡,就是还没开始下蛋。小米已经灌了浆,穗子沉甸甸的坠着。 按照小米的生长周期,明月推测空间的时间和现实的时间大概是十:一。按照这个比例,大概再过十多天,她就能吃上鸡蛋了。 书玉现在已经有一米左右高,这么大一块“玉”,她没敢再带到外面,万一被谁看到了,平白给自己惹麻烦。平时无聊了她就进来和书玉聊聊天,说说话。 不过这会儿她没空,正挥舞着锄头松土呢。至于空间精灵......不提也罢! 她拜托小石头给她找了一些麦子的种子,现在空间大了不少,可以再种些粮食。 吭哧吭哧干了好久,总算是把地收拾才一垄一垄的。洒水、下种,事情完了她才洗手躺在书玉边上。 “嘿嘿,周公终于愿意来赴约了!我的脑瓜子就是好使啊,真让我找到了睡觉的办法。” 心满意足地抱着书玉,明月略带遗憾地说:“要是你是毛茸茸的玩偶就好了,抱着才舒服。” 久别的困意袭来,明月闭上眼睛与周公同游。 她身旁的玉人额头上的红点突现,四周的空气里有什么东西被吸进红点,形成一个小型漩涡。这情景一直持续到明月睁开眼睛的前一刻。 伸了一个懒腰,明月舒服得想嗷嗷叫,实际上她真的叫了…… 睡饱了,她坐起来用手丈量身边的书玉,看着多出来的一指,她感叹:“要是我小时候像你这么长,也不至于长大定型了被人嘲笑是南方小土豆!” 想想都心酸,长得矮又不是她那决定的。 洗脸刷牙,巡视一遍领地,和空间精灵“愉快玩耍”后,明月闪身走人。 明月收拾好东西,去隔壁敲门:“婶子,你起来了吗?” “起了。”隔着门传来王婶的声音,“小石头,你搞快点。” 过了一会儿,王婶才把门打开,小石头睡眼惺忪地叫了一声“阿月姐姐早上好”,就越过明月往外走。 “哎呀,你等等我们。”王婶开了堂屋的门,还没把挖的药材背在后背,就看见儿子一摇一晃的已经走远,急得她大喊。 明月帮着王婶起身,自己把门口的箩筐背起来跟上去。 小石头走了一会儿脑袋才清醒过来,站在原地等她们。 三人会合,一同去镇上赶集。一路上有许多去赶集的,这回有王婶母子陪着,明月都没空和他们打招呼。 王婶想着待会儿卖了药材能有好些钱,脸上的笑就没停过。 “不知道是怎么回事,我和小石头最近都开始长肉了,干活也有劲。” 明月没说这是自己每天给她们喝的空间水的作用,笑着说:“这马上就要接新粮了,陈粮敞开了吃,自然就开始长肉了。” 自家人知道自家事,家里那粮她们母子一直省着吃,就没敞开吃过。不过王婶没好意思说出来,含糊着说:“可能吧。” 今天有正事,明月不多问,埋头开始赶路。 可否怜爱一下小作者?贡献小星星??一枚?[求你了] 作者有话说 显示所有文的作话 第6章 第 6 章 第7章 第 7 章 到了镇上,她们先把药材卖了。 王婶接过了药|贩子递过来的钱,小心地装进袋子里面贴身放好。沉甸甸的铜板让她感觉十分熨帖。 明月还有一部分药材在空间里面,她对王婶说:“婶子,咱们在这里分开,你们买了东西就到镇子口哪里等我。” “好。”王婶拉着兴奋的小石头挤进人群。 看她们走了,明月寻了无人的地方把剩下的药材拿了出来,又返回去找药|贩子。 “咦,你刚刚不是来卖过药材了吗?咋还有这么多?”收药材的老板绑好袋子一抬头,见才来卖过药材的姑娘又背着药材过来,忙帮忙把箩筐放在地上。 “东西多,我一个人拿不完,托人帮忙带过来的。”明月瞎忽悠,“老板,上称称称吧。” 边上还有人要卖药材,老板手脚麻利地过称结钱。 一包铜板到手了,明月明显感受到有几大汉眼睛往她这里瞅。她把钱塞包里捂紧,扭头快步挤进人群。 身后的人紧跟着不放,明月只觉心惊肉跳。 爷爷的,挣这么一点辛苦钱都要被人盯上! 人群里甩不掉人,她瞅着有人在一个巷子口进出,忙小跑着钻了过去。 七弯八拐终于到了一个没人的地方,明月蹲下|身把箩筐盖住自己的身体,闪身躲进空间。 “人呢?”追过来的大汉见人不见了,四处寻找起来。见巷子里突兀地出现一个箩筐,他谨慎地提起来看。 箩筐下空荡荡的,气得大汉又把箩筐放了回去。 “小姑娘还挺能跑,跟得这么紧都让她给溜了!” 明月眼看着大汉骂骂咧咧地走远,瞅着周围没人,才回到箩筐底下。 怕大汉又回头找过来,她赶紧背着箩筐离开。 手里有钱了,明月到处逛着,买了一些粮食种子。 存款减三十。 肉摊上割了点肉,存款再减二十。 总共两百斤药材,得了六百文钱,一下子去了这么多,可把明月心疼坏了。 这可都是她的血汗钱啊! 买好了要买的东西,走到一家布庄门口,明月低头看了看自己穿的衣服。 补丁什么的都还好,可关节处已经被磨得透光,眼看着撑不了多久就要露肉了。 明月走到布庄门口把箩筐放下,拍拍身上确定没有明显的脏污才踏进布庄。 布庄里各式各样的布料看得她眼花缭乱。转了一圈,她回到门边的柜台前,开口问到:“老板,你们这最便宜的布料多少钱?” 老板是位妇人,听到有人问价,她停了手上的活,抬头打量眼前人。 明月大大方方站着,等着老板回答。 老板见她身上衣服打着一层层补丁,料想是个穷苦人家,手里没多少钱,便抬手指了指对面的柜子:“那边的碎布头是本店最便宜的布,十文钱一包。不挑花样颜色。” 明月扭头看过去,那一堆包袱她进门的时候就看到了,没想到里面包的竟然是碎布。 “我打算做两身衣裳,里衣外套都要,大概要买几包?” 老板拿了一根尺子从柜台后面走出来,替明月量了量身高,给了个建议:“短打买六包,大袖衫那种得要十包。” 她得下地干活,自然是做短打。六十文钱?还好,做里外两身衣服不算贵。 “麻烦帮我配一些针线。”说完,她走向放碎布的柜子,挨着拿了六个包袱。 老板按照她说的要做的衣服数量,给配了两根针和一束线。 “碎布六十文,针六文,线五文,总共七十三文。你是第一次来我家买布,就抹个零头,给七十文吧。” 明月从钱袋里抓了两把钱放到柜台上,看着老板数,最后文钱数完,才到四十七。老板抬头看向她。 明月又抓了两把递过去。 “……六十三,六十四……七十。”够了数,老板把多余的钱推过来,弯腰从柜台底下取了一个小包将针线装好,又问:“这些东西你方便拿吗?要不要我给你绑一下。” 明月把钱收回来,对着老板摇头:“我背了箩筐来的,不用绑了。” 把箩筐提进来装好碎布,老板搭了把手,把箩筐抱起来让明月好背。 明月道谢:“谢谢了。” 老板:“不用谢。” 再没有要买的东西了,明月背着箩筐捡人少的路去镇口。 隔老远就看见王婶母子捏着袖子擦汗,她加快速度走过去。 王婶见她过来,忙蹲下来要背箩筐。明月赶紧阻止她:“婶子,咱们歇歇再走吧。” “啊?哦,行。”王婶放下箩筐,站起来帮她把箩筐放下。见她箩筐里面也有包袱,王婶笑了起来,“要不咱们是邻居呢,我要去买了碎布。” 明月也笑:“咱们都想到一处去了。” 她弯腰翻了一下箩筐,提了个竹筒出来:“婶子,你和小石头喝点水吧。” 王婶没客气,接过竹筒开了盖子,先递给儿子喝。 “我们在这里等你着,那卖水的媳妇卖了好些水,看得我都想到镇上来卖水了。” 明月心想,卖水也就是赶集的时候能挣这么这些老远跑来的人的钱,平日里,那水那能卖钱?随便敲哪家的门要口水喝,还不是件容易事? “也是这边不临河,镇上打的井都是藏在住户家里,要不然谁舍得花钱买水喝?多是忍一忍回家喝的。” “我也就是随口一说,真叫我来卖水,我还不敢张嘴吆喝呢。” 喝了水歇一歇,她们背着箩筐顶着烈日往回走。 王婶边走边说:“这雨也不多下两天,多下两天山里长了菌子,也好采些来加个菜。” 明月笑说:“我买了肉,今天晚上婶子和小石头来我家吃饭,咱们可好久没一起吃饭了。” 听到有肉吃,小石头高兴得拍手:“好诶,有肉吃了。” 王婶拍了他一巴掌,拒绝了明月的邀请:“你这么辛苦,难得买回肉吃,我们就不过来了。” 庄户人家养头猪得两年才能吃上,而且一大家子人,一头猪还得省着,才能偶尔得食一点荤腥。 要是她那狠心的公婆叫她和儿子去吃饭,她就算被人下脸子也敢去吃。只是月丫头好不容易挣了钱买肉打牙祭,她不想占这个便宜。 娘亲拒绝了秋月姐姐,小石头失望地低下了头。 明月拉着王婶的手:“婶子客气了,我可是买了好大一坨肉肉,这么热的天,拿回去要是不吃,可不臭了?你就不要再拒绝我了,我会哭的。” 王婶看看儿子又看看明月,咬牙答应:“那我就厚着脸皮应下了。” 回头她多帮衬月丫头就是了。 小石头拉着娘亲的手,一蹦一跳的好不开心。 回去放了东西,明月洗锅准备做饭,就见王婶端着一大碗米过来。 “丫头,你出肉我就出粮,我和小石头就厚着脸皮占你的便宜了。” 明月接过那碗淡白的大米,指尖触到粗瓷碗的温热,心里也暖烘烘的。 王婶总是这样,从不肯平白占人一点便宜,哪怕是她主动邀请的,也要想法子添些东西才安心。 “婶子,你太客气了。要这么算,你们帮衬我的那些,我可是怎么也还不清了。”她笑着把大米倒进陶瓮,“既然你坚持,我就把这米煮了,咱们一起吃。” 王婶蹲在灶台边帮着添柴,火光映得她眼角的细纹都柔和了些:“那不一样。我帮你,伸个手就成。这肉可是实打实的铜子才换得来的。我拿点粮食来凑数,这心里才安稳。” 灶膛里的干柴烧着,火星子“噼啪”跳起来:“说起来,你这丫头自打脑袋伤了醒过来,比以前能干多了。你看你现在,能想办法挣钱,也能吃饱饭了,我瞧着心里放心许多” 明月刷锅的手顿了顿,脸上却没露半分异样。穿到这具身体这些天,她的变化能瞒过其他人,瞒不了与她来往密切的王婶。 “鬼门关里走了一遭,许多事情也想通了。我爹娘费心把我养这么大,如今他们去了,我总不能一直浑浑噩噩过日子。”她把洗锅水舀出来,重新加了水清洗,“如今家里就只剩下我一个人,我要是把日子过得一塌糊涂,那我爹娘他们在天上得多着急啊?” 王婶想想:“是这个理。” 先前月丫头被林家大伯们接走,她听说在那边饭饭吃不上,活活死命干,到最后还想把月丫头卖了换钱了帮衬自家儿女,逼得人宁愿饿死也要离开。 现在这样也挺好的,最起码月丫头不用看人眼色,也能吃上饱饭了。 许久没吃肉,明月怕王婶母子突然吃了油腻的身体受不了,打算做水煮肉。 水煮肉把油脂融到汤里,煮了菜也有味。 锅里的水很快烧开,她把烧了毛清洗干净的的五花肉一整块放到锅里炖煮。 院子里栽了姜,她挖了一棵出来,洗洗拍碎丢进锅里给肉去腥,随便把浮在锅边的一点点浮沫撇掉。 去挖药材的时候遇到了一些野生的香料,她给存了一些在空间里面。 洗肉的时候她就泡着了,这会儿苦味该是去了。揭开锅盖往里加香料,肉香从锅里瓢出来,坐在小板凳上守着的小石头闻着香味,闭着眼睛一脸享受。他都能想象这肉有多香了。 王婶在一边看着,又好笑又心疼。怪她没本事守不住家产,叫狠心公婆把钱财土地占了去,害得儿子一年到头都吃不上一顿肉。 背过身去把眼里擦掉,王婶笑着点了点儿子的脑袋:“你看这孩子,馋得没样了。” 明月笑着说:“放心吧婶子,保证让小石头吃个肚圆。” 有香料的加持,一肉香愈发引得小石头流口水。明月和王婶看他馋嘴的模样哈哈大笑。 肉块在锅里炖得“咕嘟”响,明月揭开锅拿筷子插|进肉里判断肉炖得如何。 筷子穿过肉皮,她就知道可以了。 把肉夹出来晾凉了好切,等待的空隙,她去把洗好的白菜切了放到肉汤里煮。这才盖上锅盖,正准备洗手切肉,就见王婶已经洗了手过来,拿了刀开始切。她就坐到了灶口,接替烧火的活。 王婶刀工好,每一片肉切得薄薄的,拿起来能透光。 明月就喜欢这样的肉,沾了蘸水,一口下去,一点都不腻人。 王婶一边切肉,一边和明月说话:“以前你爹娘和你叔还在的时候,有一年一头野猪落了陷阱,还没断气就被你爹和你叔两个碰上了,我们两个家也是做的白水肉。那时候你娘还和我一起切肉呢……” 想起往事,王婶喉间一哽。 这话明月听着心里发酸,当真是物是人非。 她瞧着王婶,心里那个盘桓了许久的念头越发清晰。 [猫头][彩虹屁] 作者有话说 显示所有文的作话 第7章 第 7 章 第8章 第 8 章 她想认王婶做干娘。 一来是报答恩情,原主受了王婶太多照顾,她理应替原主报恩;二来,她有空间,要想让王婶接受她的帮助,认作干亲是最简单直白的法子。三来......她也想感受感受什么是母女情。 “婶子,”明月深吸一口气,站起身来认真地看着王婶,“您说这话,倒是提醒我了。” 王婶愣了愣:“提醒你啥?” 屋外的阳光透过窗子照在明月的脸上,映得她那双眼睛亮闪闪的:“这一年多亏了您和小石头陪着我、帮着我。有时候半夜醒来,看着空荡荡的屋子,我总觉得孤零零的。我……我想认您做干娘,你看你愿意当我娘吗? 这话一出,灶房里霎时安静下来,只有锅里还在“咕嘟”作响。 王婶怔住了,手里的刀掉在砧板上都没察觉,她看着明月,嘴唇动了动,半天没说出话来。 小石头也懵了,眨巴着眼睛看看阿月姐姐,又看看娘亲。什么是干娘他是懂的。能多一个姐姐,他也高兴。 他拉着娘亲的衣角小声说:“娘,你就答应阿月姐姐吧。” 王婶这才回过神,眼圈一下子红了。她这辈子命苦,男人早早抛下她们走了,留下她和小石头相依为命,平日里受了多少委屈都只能往肚子里咽。 阿月这孩子,又乖巧又懂事,她是打心眼儿里疼的。看着她一个人孤苦伶仃,早就动了照看她一辈子的心思,却从没想过认干亲这层。 “你这孩子……”王婶抬手抹了把眼角,声音有些哽咽,“你要是不嫌弃我家穷,不嫌弃我没本事……” “我不嫌弃!”明月连忙打断她,眼眶也热了,“婶子,是我高攀了。您肯认我,我高兴还来不及呢。” 明月“扑通”一声跪在地上,规规矩矩地磕了三个头,声音清亮:“干娘!” 王婶连忙把她扶起来,手都在抖:“好孩子,快起来,别磕疼了自己。” 她拉着明月的手,掌心粗糙却温暖,“以后咱们就是一家人了,有我一口吃的,就饿不着你和小石头。” “嗯!”明月用力点头,心里像是落了块石头,踏实得很。 算着时间,锅里的菜煮得差不多了,她吸了吸鼻子,笑着转移话题:“饭好了,快摆碗吧。我特意加了些香料进去,保证比你们以前吃过的所有肉都好吃。” 怕王婶舍不得吃,她把已经切好的肉分做三碗,一人一份,让王婶没有拒绝的借口。 她不能吃东西,就偷摸在碗里多垫自家种的白菜和豆角,只在最上面铺了一层肉伪装。 小石头夹了一筷子肉塞嘴里,满嘴的肉香让他眼睛亮晶晶的。他吃着肉含糊不清地说:“阿月姐姐,这肉真的好好吃!” 王婶尝了一口,眼睛亮了:“这肉咋这么香?阿月,你这是放了啥了?” “就是山里采的一些香料。”明月把菜含在嘴里假装咀嚼,心里盘算起空间里面那两只鸡。 按照十:一的时间比例,快到开始下蛋的时候了。这下的蛋她该找给什么借口才能让干娘没有负担的接受呢? 期间明月几次假装喝水,偷摸吐掉嘴里的饭菜,并将碗里的饭菜倒了藏起来。她做得自然,王婶她们都没怀疑。 吃完饭,王婶要收拾碗筷,被明月拦住了。她把王婶按在椅子上看日落,又塞给小石头一把自己做的布槌,让他给干娘捶腿放松,这才转身去收拾残局。 落日余晖透过窗棂落在明月身上,为她镀上一层柔和的光晕。 王婶看着她的背影,心里暖融融的。她低头摸了摸小石头的头,轻声说:“以后不能叫阿月姐姐了,要叫‘姐姐’,知道吗?” 小石头举着布槌,应得飞快:“我知道了。”说完他看着屋里的明月大声喊到,“姐姐。” “唉。”明月应了这声姐姐,嘴角弯得厉害。从今以后,在这个世界,她再也不是孤孤单单一个人了。 她把碗洗好了出来,见王婶躺在椅子上昏昏欲睡,便笑着提议:“干娘,今晚就歇在我这边吧,咱们可以说些体己话。” 王婶点头:“行,我先回去把晒着的东西收拾收拾,弄好了再过来。” 她站起身拉着小石头往回走,又叮嘱明月:“晚上蚊子多,你快回屋,别叫蚊子给咬了。” “哎,我先去拿艾草熏熏屋子,等你们过来。”明月看着她们出了院子,转身将挂在墙上的艾草拿下来,拿火折子点燃了扔盆里闷烟熏蚊子。 月光洒下来,明月站在窗前望着天上的星星,心里一片柔和温暖。 能遇到王婶母子,是她的幸运。就像前世遇到疼爱她的奶奶。 她有了家人,有了想要守护的人,以后的日子,她要更加努力了。 明月和王婶聊了半晚上,直到王婶困得睁不开眼,屋里才安静下来。 睡不着觉,明月悄悄起身进入空间干活。 那些小米已经完全成熟,每一株都颗粒饱满。明月挥舞着镰刀收割。 空间精灵看她在干活,不撵鸡了,跑过来学她干活。 明月看它小胳膊小腿的乱动弹,忍不住笑出了声:“你还是当个吉祥物吧!一边玩去,别待会叫我没注意伤到你。” 可能是和人待久了,空间精灵现在人模人样的,扒拉着眼皮吐舌头做鬼脸。 明月直接一巴掌把它拍飞:“小样,叫你皮!” 被拍飞的空间精灵稳住身体大骂:“&*%#@%…%&#*%&#*@#*%÷&^:@.!!!” (坏女人!大暴龙!南方小土豆!混蛋!) 明月听它叽里呱啦一通,那语气不用想就是在骂她。 “找打!”明月弯腰拔了个小米座子,加点水捏实了朝着空间精灵扔过去。 “giao!” “正中靶心,完美!”收拾了空间精灵,明月继续干活。 二十平大的地,没多久就收割完毕。 把割下来的小米摊开晾晒,明月拿锄头松土,开始下一轮种植。这回她不种小米了,改种大米。 她是不能吃,但可以拿去卖呀!还可以磨成粉做各式各样的糕点,一样能挣钱!现在有空间在手,多种点大米,发家致富奔小康。 脱贫攻坚指日可待! 她手里现在倒是有钱,不过这钱她想攒着应急,还有……还债。 原主母亲治病,在外借了好些钱,她又没有爷爷奶奶外公外婆这些亲人帮衬,还被算计得差点没了小命,孤苦伶仃的一个小可怜,债主都没好意思来找她要钱。 挖药材不是长久之计。现在天气好还成,等冷下来就挣不了这个钱了。她还得想其他办法挣钱。 看着一天天变大的书玉,有时候她都想给它卖了。贫穷女孩的玩具真是不好当啊!是吧,书玉? 书玉:…… 赶在天亮之前,明月出了空间,先去送水,完了背着箩筐去挖观音土。 攒了这么多天的材料,该开始建围墙了。 背着第一筐观音土回来,正碰着王婶起床,打着哈欠从房里出来。 看她弄了这么多黄泥回来,王婶疑惑地问:“这是准备补墙吗?”回头看了看身后的房子,王婶说,“这房子是该补补了,不然冬天漏风能冻死人。” 明月摇头,说:“不是补墙,是建院墙。我一个姑娘家独居,建了院墙安全些。” 王婶才恍然想起明月已经是大姑娘了:“是得建院墙。你等着,我回去洗把脸就过来帮忙。” 说着,王婶快步离开。 有人帮忙?那感情好。明月把昨天没吃完的饭菜拿出来热上,又摘了豆角炒了一盘子菜。 王婶回去洗脸,还把小石头叫了起来:“别睡了,起来和娘去帮你姐姐建院墙。” 小石头懵懵登登被洗了脸拉走,闻到饭菜的香味才魂归。 他跑到桌子边,看着冒着油花的菜口水直流:“姐姐,我也来帮你建院墙。” 明月摆好碗筷,摸摸小石头的脑袋笑着说:“那我先谢谢你了。” “不谢不谢,管饱就成。” 儿子这一脸馋样羞得王婶想提着他的耳朵叫他把嘴闭上。 明月倒没什么。不说小石头,她也爱吃肉。 吃了饭,三个人动起来。 之前挖的观音土被晒干了,邦硬!明月在上面洒了水等这些观音土变软,先把今天挖来的和泥巴搅拌在一起。 她这边没稻草秸秆,王婶回她家里面把自家存着的搬了一些过来。 王婶力气大经验足,她就负责夯实混合好的泥土。 小石头光脚踩泥,帮着把观音土和泥巴搅拌均匀。 明月拿铲子一铲一铲将混泥土甩到固定好的框里。王婶紧跟着拿木槌捶打。 叮叮叮当当当,叮叮叮叮又当当。 干了一上午,明月和王婶累得臂膀酸涨。今天虽然没太阳,但闷得很,明月让大家停下来休息,她去做饭。 王婶喝了水解渴,躺在躺椅上面歇息,小石头抱着凳子,两人竟然就这么睡着了。 明月把存在空间里的肉割了一刀下来,肥肉煎出油脂,一半用来炒鸡蛋,一半用来炒菜。 两大盆菜端上桌,明月叫醒睡着了的两人:“饭好了,吃饭吧。” 王婶看着一盆肉丝豆角,一盆白菜炒鸡蛋,心疼地把明月拉到一边:“这些肉蛋那么贵,你自己留着吃,你这么瘦,多吃点补补。” 肉是花了钱,那蛋是空间里那只鸡下的,明月哄王婶:“这肉买都买了,就算用水浸着也放不住,不如炒了咱们一道吃了。那蛋是山上捡的野鸡蛋,又没花钱。您呀,就当是我的孝敬,安心吃。” 来了来了。[捂脸偷看] 作者有话说 显示所有文的作话 第8章 第 8 章 第9章 第 9 章 王婶还要说什么,明月先坐到桌子边拿起筷子往小石头碗里夹菜:“小石头今天累坏了吧?快吃,下午还要干活呢。” “嗯。”小石头点点头就端起碗开动。 王婶没法子,只能自己劝自己:月丫头已经认她做了干娘,她都说了是孝敬,自己再多说反而叫这孩子心里不舒服。 两大盆菜“三个人”吃了个精光,吃完饭歇了歇,她们又开始干活。 第一天才开始干是最费劲。明月和王婶轮流夯土,干了一天才将围墙垒到大腿处。 后面两天习惯了,速度快很多。直到把墙垒到成年男子站在外面抬头都看不见院里,她们才停手。 王婶躺在椅子上两条手臂抬都抬不起来。明月把布槌交给小石头,让他给王婶放松肌肉,她则是去做饭。 可能是她吃用都是用的空间里面的水,她感觉自己现在的身体一级棒。同样夯土和泥铲泥,王婶累得不轻,她也就感觉手臂有些酸而已。 匆匆吃了晚饭,王婶带着小石头回去没多久就熄灯睡觉。 明月睡不着,进空间瞅瞅。 空间更大了,水稻长势喜人。鸡窝里有五只鸡蛋,她给捡了存着。 打从母鸡开始下蛋,除了这几天和干娘她们一起吃的,总共存了十六个蛋。按照市场价,她现在多了三十文钱了呢。 鸡蛋这东西在这个时代供不应求,好卖得很。明月原本打算自己留种蛋抱窝孵小鸡,现在她改了主意。 鸡抱窝多是秋冬天气冷了不下蛋的时候,空间里面没有四季更替,母鸡不知道抱窝,外面还要等几个月才到母鸡抱窝的时候,与其干等着,不如去买鸡崽回来养。 想清楚了,她第二天天还没亮就带着家里的大鸡笼出门,去县里买鸡崽。 她问过王婶了,县里人口密集,有专门菜市场,那里有卖家禽幼崽。 她没去过县城,不知道路。顺着宽敞些的大路一路走,沿途问路走岔了两次,花了两个时辰明月才见到县城的大门。 县城门口排着长队,明月举着伞排着,见前面的妇人抱着孩子拿衣袖给孩子遮阳,那窄窄的衣袖仅有一点点阴影,孩子被晒得小脸通红,她默默往边上移了移,把伞往她们头上遮。 突然出现的阴影引得妇人扭头看过来,明月露出友善的微笑。 “多谢。” “小事,不用客气。”明月笑了笑,将伞又往她们那边挪了挪,挡住毒辣的日头。 妇人感激地看着她,见她年纪不大,也没家人陪同,忍不住好奇问道:“姑娘一个人来县城是走亲戚还是这是要办什么事?” “来买几只鸡崽回去养。”这人生地不熟的,明月也想找个人问清楚卖鸡苗的地方在哪儿,她还没开口问,那妇人倒是眼前一亮。 “买鸡崽?”妇人来了精神,脸上的疲惫散去不少,笑着对明月说,“巧了不是?我家就是做这个营生的,专门孵鸡崽卖。照看得好,容易活。姑娘要是信得过我,不如跟我去家里挑?都是刚孵出来没几天的,活泼得很,我给你算便宜点,比菜市场那些贩子实在多了。” 明月心里咯噔一下,下意识往后缩了缩。 她一个姑娘家独自离家来这么远的地方,干什么都小心谨慎。 这妇人看着面善,可人心隔肚皮,谁知道是不是装的? 她攥紧了手里的伞,脸上依旧带着客气的笑,却摇了摇头:“多谢婶子好意,不过还是算了。我头一次进城,想顺便到处看看,长长见识。” 妇人见她眼里的警惕,也不恼,反而包容地笑了笑:“小姑娘家独自一个人在外小心些是应该的。不过你第一次来县城,想来要不清楚到哪里买鸡崽。不瞒你说,我家在菜市场上也摆了摊,我也要过去看看。进了城,不如先和我去看看?” 这话倒让明月犹豫起来。来的路上被耍了两次,走了不少弯路。县城挺大一个地方,要是再被戏弄,不知道天黑之前能不能回到家。 对方带着个奶娃,看着也不像人贩子。哪有带着孩子干坏事的? 思忖片刻,她轻声道:“那……等进了城,我跟着婶子一起走。要是鸡崽好,价钱也合适,我就在您那儿买。” “成!”拉了一个客人,就是买一只鸡她也有得赚。妇人笑着和明月胡天海地聊着,还报了自己的家门,说自己姓刘,明月可以叫她刘婶。 明月从善如流,叫了一声“刘婶”。 排了一柱香的时间才轮到她们,守城的兵卒简单检查了一下就放行了。 进了县城,明月只觉得眼睛都不够用了。宽阔的青石板路,两旁是鳞次栉比的瓦房,布庄粮店、摆摊卖吃的喝的,吆喝声此起彼伏,比镇上热闹了十倍不止。 刘婶和明月并排走,一路上嘴巴就没停过。 谁家的糕点好吃,谁卖的布料划算,她说起来如数家珍。 走了好久,到了一个许多人进进出出的巷子口,她抬手指着那巷子口说:“从那里进去就是‘南通门菜市场’,里面啥都有,你想买啥都能找着。而且还便宜。” 明月一路走着,心里的警惕没放下半分,将路线全记在心里,万一有什么意外,她可以快速脱身。 进了菜市场,明月收了伞,捂紧斜挎在肩上的包。 人多贼多,还没进巷子,她就看到一个扒手在做案,还好现在天热,被偷那人穿得单薄。钱袋才离身就发现了,暴打了扒手一顿。 她现在这小身板,是干不翻一个成年男子的,只能尽量保护好自己的钱财。 刘婶在一个鱼摊前止住了脚步,在摊贩杀鱼的时,明月看着大木桶里面的鱼若有所思。 空间里种了水稻,可以去河里捞一些鱼放进田里养。稻田鱼味道挺好的,饭桌上能多道鱼菜。而且鱼进行五谷轮回,还能肥田。 刘婶提着收拾好的鱼带着明月拐了一个弯,总算到了地方。 “当家的,我带客人来了。”刘婶喊了一声,摊位后正蹲在地上给几个鸡笼换水的汉子听到声音站起来。 明月看着他一愣,没想到在这里遇见了熟人。 这老板不就是上次她去镇上赶集时,遇到的那个卖鸡崽的老板吗?当时她还不懂辨认公母,还是这个老板耐心给她讲了怎么区分公母的。没想到这么巧,竟然在这里遇上了! “老板,没想到你不仅在镇上卖鸡苗,还在这里有摊位啊!” 每天来买鸡崽的人那么多,老板早忘了明月了。不过一听这话,他就知道是老客了。 老板挠了挠头,笑着说:“你和我家还挺有缘。怎么,还要买鸡崽吗?上会买回去的鸡现在怎么样?” “好着呢!”明月笑着点头,“你给挑的鸡崽特别精神,长得挺好。” 刘婶在一旁听着,恍然大悟:“原来你先前买过我家的鸡崽呀,这真是太有缘了。来来来,快看看这鸡苗,咱们这么有缘,买得多我做主再给你便宜点。” 老板揭开遮阳的盖子,热情邀请明月挑选:“你瞧这些鸡崽,已经十天了,毛色光亮、叫声响,健健康康保准好养活。你准备要几只?” 明月看了看那些毛茸茸的小鸡崽,黄澄澄的的肉圆子,挤在笼子里叽叽喳喳叫着,确实精神得很。 她掂了掂自己的钱袋子,里面有四百多文钱,她咬了咬牙,说出心里的数:“我想要……五十只。” 这话一出,卖鸡崽夫妇惊讶不小。普通人家一口气买五十只鸡的可少见得很,多数买个三两只养在家里过节。 这姑娘看穿着不像是能拿出这么多钱的,老板忍不住问:“这么多只鸡,你一个人不好拿吧?要不让你家大人过来帮忙?” 这个年纪还没梳头束发,自然是还没嫁人,老板便问的是“大人”,而不是“夫君”。 明月扬扬手里的钱袋:“老板你放下帮我挑吧。我要四十八只母鸡,两只公鸡。” 老板看着明月手里的钱袋子沉甸甸的,心里放心不少。不过一下子卖这么多鸡苗,可不只是钱的问题。 他又问:“买这么多只鸡苗?你能照看吗?养五十只不像养三两只那样随便,要是没养好,一死死一窝。”别到时候纠结人来找他的麻烦。 剩下的话老板没讲出来,明月倒是听出了是什么意思。 “放心吧,我早做好了准备,保管把鸡养得好好的。”明月笑着说,“老板只管帮我挑那大个健壮的,养得好了我叫邻居们都来找你买。” 话都说到这个份上了,老板不再多说,弯腰挑拣起鸡崽来。 他这边负责挑鸡崽,刘婶和明月到一边算钱。 “五十只,一只八文钱,总共四百文。”刘婶扒拉完算盘,抬头笑道,“你买这么多,我送你两只鸭苗。算是谢你照顾我们生意了。鸭子养大了比鸡重得多,加酸笋好吃得很。” 鸭苗十文钱一只,白得两只,明月连忙道谢:“多谢刘婶!” 老板手脚麻利地往她带来的大鸡笼里装鸡崽,每装一只都仔细看一眼,确保没病没伤。鸡苗挑完,他把仅剩的两只鸭苗也一起放了进去。 “这两只刚好一公一母,以后没准还能孵小鸭。” 明月看着那两只扁扁嘴、毛茸茸的小鸭子,欢喜不已,帮着老板绑鸡笼盖子,嘴上却说:“这怎么好意思……” [彩虹屁] 作者有话说 显示所有文的作话 第9章 第 9 章 第10章 第 10 章 “嗨,你差不多把这一批苗包圆了,送你两只只当结个善缘。以后还来照顾我们生意啊。”刘婶摆摆手,拿了个竹筒装了些碎米塞给明月,“路上歇气的时候给它们垫垫肚子,别饿着了。” 钱货两清,明月小心翼翼地提着装满鸡崽和鸭苗的笼子往回走。笼子里叽叽嘎嘎的叫声不断,热闹得很。 她看着这热热闹闹的一片,心里也开心。至于卖鸡夫妇的小心思,她并不在意,反正她得了便宜。 五十只鸡,拿回去养个半个月就有蛋收。算一只鸡一天五只鸡蛋,五十一只鸡就是二百五十五只鸡蛋。一个鸡蛋两文钱,我滴个娘嘞!这还挖什么药材,光靠卖鸡蛋她都发了! 明月想着不久的将来她就有“金山银山”了,乐得她合不是嘴。 太开心了,太美好了!光是想想就想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啊哈哈! 出了县城,明月偷摸进了空间,将买的鸡鸭放进去。鸡屎没沤过太肥,会把地烧死,她暂时先砍一些树枝隔出一块地方让它们自由活动。等回去了再去砍竹子做篱笆,正正经经划底盘养鸡。 安置好小鸡小鸭,时间还早,她一路挖着药材往回走。 想象归想象,人还是要活在当下。她现在手里又没钱了,在鸡开始产蛋之前,她还是得想办法挣钱。 到家把新挖的药材晒好,烧火煮饭,洗洗刷刷,又是一天过去了。 外面万籁俱寂,家家户户关门闭户进入梦乡,明月换了地方继续干活。 晒干了的小米轻了不少,明月拿起一把往掼桶①里掼打,轻松将小米穗上的小米脱下来。 摔摔打打干了好久,所有的小米穗总算是脱完粒了!把掼桶里的小米装到米袋里面,明月拿称称了一下,不多不少二十二斤。 这一茬小米净收二十二斤,算起来一亩地差不多产六百多斤,很高产啊! 在原主的记忆里,家里的地可没种出过这个产量。空间,老娘爱死你了! 所有的事干完了,明月躺到已经长到一米八大高个的书玉边上,像往常一样准备和这个大手办玩耍。 才拉上书玉的手,明月就被吓得跳到一边:“我嘞了个去,书玉咋不硬了?这硅胶一样的手感是怎么回事?” 娘嘞,别吓我,我只是把你当等身大手办,芭比娃娃那种。硅胶娃娃什么的太邪恶了,不符合你这一身白玉无瑕啊! 明月蹲在一边抓耳挠腮不敢过去查看情况,养在院子里的大公鸡伸直脖子:“咯咯咯……” “天亮了,我得出去干活了,再见!”明月把窝在她头顶睡觉的空间精灵拿下来放到书玉身边,拍拍手离开。 出了空间的明月还是一身恶寒,去了右边的房间把她爹娘以前用的床单翻了出来,又找来麻绳,“咻”的一下回到书玉面前,包裹、捆绑一气呵成。 把被裹等像粽子的书玉拖到最角落,明月还不放心地把小米秸秆抱过来,一层一层盖到它身上。 全干完了,明月退后几步看着自己的杰作——草垛,十分满意。 “以前还以为我会拥有一个绝无仅有的巨型白玉雕像,现在这个梦想是烂得稀巴烂了!照这么发展,不知道书玉会变成什么样子,还是眼不见为净,看不到的好。” 解决了这个让她起一身鸡皮疙瘩的事,明月拿起镰刀出门往河边去。 空间变大了,她还没来得及撅土种粮食,现在正好用来养鸡。五十只鸡崽,框多大一个地方合适? 弄三米乘三米那么宽差不多了吧?鸡倒是好说,鸭子呢?鸭子得有池塘,可不能叫它俩糟蹋那池子水。 算了,它们还这么小,先和鸡混着养吧,等大些不容易生病了再移出来放养。 河边长的水竹虽然细,但韧性十足。村里竹林都是有主的,乱砍不得。空着手去找人家要,明月不好意思。 这种长在山壁上的水竹正好,不用欠人情债。 晨露打湿了裤腿,带着寒气有点冻人,明月有点后悔起早了。 “该等到太阳出来晒干了露水才来的。这么重的露水,待会儿砍竹子还不把衣服都弄湿了!” 明月心里这么想,脚下却不停。来都来了,在这旮旯,不是砍竹子就割茅草,都逃不过那点露水。 犟种明月头顶两个大牛角勇往直前,然后鞋子粘的泥厚得像满人的花盆底。 “……姐错了,以后再也不撞南墙了……”突然长高五厘米,空气都清新不少。只是这高跷不好踩,明月走得战战兢兢。 拿镰刀刮掉鞋子上的泥巴,脚下轻快不少。明月一头扎进水竹林里。 选中、咔嚓,选中、咔嚓……祸害完一片,她把竹子收进空间,转身对着下一片水竹林“桀桀桀”。 太阳高挂穹顶,熟悉的酸软无力感袭来,明月收拾收拾回家避光。 明月没急着弄鸡圈,反而打起伞,把剩下的钱拿上,去了村里。 这院墙建好了,没个门,那不是脱开裤子放屁,多此一举吗?而且光夯了土墙也不行,还得弄架子搭茅草疏水。要不然下几场雨,土墙被冲垮了,同样白费功夫。 木匠家在村头,和她家一南一北相对。这个木匠说起来还和她有七弯八拐的亲戚关系,明月得喊一声“伯伯”。 不知道她拿五十文钱做定钱,人家肯不肯给她做门? 穿过村长,明月来的林木匠家家门口,此时林木匠正在院里刨木头,刨花像超市的收银纸,细条条还薄。她站在门口喊了声“伯伯”,林木匠头也没抬,瓮声瓮气地应:“啥事?” “我家新建了院墙,想装个门,您看什么时候有空,过去量量尺寸?”明月把穿成串的五串铜板放到林木匠旁边的板凳上,“这些钱算定钱,你看够不够?” 林木匠放下刨子,打量她两眼,又看向那几串铜板。 这姑娘爹娘都走,听自家婆娘说她过得挺……没想到竟然有钱请他做活。 院门贵,这点钱连买木头的钱都不够。 他丑话说在前头:“去量尺寸可以,不过你这定钱太少了,还得再添一些我才敢动工。” 明月问:“大概还要多少钱?我回去凑凑。” “这得去量了尺寸才知道。”林木匠把收定钱的规矩给她讲,“一般都要付成品的一半。” 这她也没买过门,哪里知道这“一半”要多少钱?明月又问:“这一般的院门大概要花多少钱?新建的院墙也要方条搭架子。伯伯说个差不多的价,我这心里也好有个数。” 林木匠伸出了一只手:“五百文。最起码得要这么多。” 明月松了口气。她还以为要论贯呢!五百文,她还是能挣得到的。 “行,林伯伯抽空去量了尺寸,我下一次大集之后就把钱给你送过来。”现在天气好,保不齐那天要下雨,怕林木匠拖着,明月补了一句,“这五十文钱够定方条的钱了吧?” 方条他这里有现成的,林木匠点头:“够了。我也可以先给你把院墙上的架子搭好,不过这钱得和院门的定钱一起给。” 这点钱还不容易?她现在可是存了好些鸡蛋了。明月爽快应下。 离开林木匠家,她马不停蹄地继续挣钱大计。 路过村头的凉亭,几个纳鞋底的老太太见明月从林木匠家出来,都笑眯眯地瞅着她。 “月丫头这是发了财了?都有钱请林木匠做门了。” 明月大大方方应道:“好不容易攒钱养了两只鸡,怕丢了。” 都是活了大半辈子的人,谁听不出这话里的门道?哪是怕鸡丢了,分明是防着人进屋里去。 “砌围墙是好,叫那些手脚不干净的钻不进空子。”说话的老太太话锋一转,“这鸡怕是花了不少钱吧?丫头这钱是咋挣的?给我们指条路,也好叫我们这些老婆子挣两个,买只鸡蛋尝尝味道。” 明月笑着不说话。 开玩笑,这些老太太年纪都大了,真要是动了心思去山里挖药材,万一摔了碰了,还不都得赖到她头上? “哎呀,都这个时候了,我还得回去收拾鸡圈,先走啦。阿婆们慢慢聊。”不等老太太们再开口,明月拔腿就小跑起来,没一会儿就没了影。 “哎,哎……”老太太们唤了几声,见她没回头,也就歇了声。 “前阵子还得靠人接济才混得上两顿饭吃的人,这就有钱养鸡了?啧啧,真是抠门,不就问问嘛,半点儿口风都不肯露。” “哎呀,人家一个孤女好不容易找到挣钱的法子,不肯说也正常。” “我瞅着她这阵子总往山里跑,回来时箩筐上还盖着东西,估摸着是在山里挖啥值钱玩意儿呢。” “山里?”心里本有点想法的人一听“山里”,顿时歇了念,“那山里豺狼野猪多的是,真要是背运遇上了,小命都得交代在那儿。还是算了,这钱啊,咱没那福气挣。” 不管老太太们背后怎么议论,明月都没空理会,她正撞上生存路上最要命的危机:遇到野猪了! ①②按照网络资料写的。 作者有话说 显示所有文的作话 第10章 第 10 章 第11章 第 11 章 明月进了山,瞧见一棵树上长着木耳,刚爬上去想把那段长了木耳的断木弄进空间,树底下就来了头野猪蹭痒痒,身后还跟着几只小猪崽。 她在树上能看见山脚下有人正挖沟引水灌田,怕被人瞅见,没敢躲进空间。 腰粗的大树被底下的野猪蹭得摇摇晃晃,那股子蛮力,可想而知这野猪有多壮实。 明月蹲在树杈上,简直欲哭无泪:“这运气也太背了!” 更背的还在后头。一条巨蟒慢吞吞地爬了过来,光是看到“she”字都发怵的明月,吓得大气都不敢喘。 这巨蟒胆子也忒大,过路就过路吧,偏生嘴巴欠,一口就把落单的小猪崽吞进了嘴里。 野猪妈妈“嗷呜”一声,后腿猛地一蹬,直冲冲地扑了过去。 一蟒一猪在树下打得难分难解,无辜被牵连的明月死死抱着树干,眼泪在眼眶里打转。 妈妈,我想回家! 被殃及的还有剩下的小猪崽,一个个被打得飞了出去,趴在地上生死不知。 就在明月忍不住想破罐子破摔,先躲进空间避避祸时,底下互殴的两个大家伙总算离开了。 看着那俩庞然大物从山上翻滚着坠下去,明月那颗悬在嗓子眼的小心脏才算落回肚里。 “娘嘞,这段时间是再也不敢进山了!”差点就交代在这里了! 确定树底下没了啥带攻击性的东西,明月装模作样地用布袋子将那段带木耳的枯木装起来,实际上偷摸放进了空间。 明月顺着树干慢慢爬下去,双脚刚落地,腿就软得像没了骨头,跌倒在地上。 明月俯身捡了根粗树枝当拐棍,瞅着地上哼哼唧唧的小猪崽,想也没想就都塞进了箩筐。 三只小猪崽呢,要是能活下来一只,养养大也能卖不少钱! 沿着山路往下走,迎面撞见几个青壮,手里拿着棍子麻绳,脸上满是喜色。 打头的那个抬手跟明月打招呼:“林家丫头,刚才看你在山上,没遇上野猪吧?” “遇上了。”明月苦着脸,“不光遇上了,还亲眼瞧见野猪跟巨蟒打架,差点没把我吓死!” “哎哟,那你这运气算好的,没受伤就好。” 身上是没伤,心里的坎儿可过不去啊!这心理阴影算是落下了! 明月勉强扯了扯嘴角。 箩筐里的小猪崽疼得哼哼叫,引得青壮们都伸长脖子往里面瞅。 “哟,是野猪崽子!还三只呢!”看清楚的几人立刻问道:“林家丫头,这野猪崽子卖不?” 明月扭头看了看箩筐里的小家伙们,实诚道:“这些小家伙被大野猪踹了,能不能活还不一定呢。” “哦,那算了。”伤了的幼崽十有**活不成,青壮们顿时没了兴致。 看他们手里的家伙什,再听他们问的话,明月就知道,那野猪和巨蟒怕是要成桌上菜了。只可惜她现在分毛没有,不然高低得买两斤野猪肉尝尝鲜。 回到家,院墙底下堆着好些木料。明月身心俱疲,没心思招呼林木匠,放下箩筐后,先把院墙边的白菜砍了,清出块地方给林木匠落脚。不等林木匠回家拉木料回来,她就进了屋,反手关了门。 白菜丢给鸡鸭啄食,又给小猪崽喂了点空间水,明月没理飞过来在她脑袋上胡作非为的空间精灵,躺到自己搭的简易床铺上,脑子里一片空白。 身旁的水稻郁郁葱葱,种的白菜啥的长得也好,就连那些鸡鸭都长得嘎嘎快。可她突然感觉好没意思。 她就像海上的一叶孤舟,找不到港口。 每天辛辛苦苦干活,想方设法挣钱,回到家里孤孤单单一个。连个说话的都没有。 虽然认了王婶做干娘,到底是两家人,她们为了一口饭忙活,哪有那么多时间陪她? 目光不由自主地落到那堆秸秆上,明月犹豫半晌起身走过去。盖在书玉身上的秸秆一点一点被移走,露出五花大绑的一坨。 明月费力把书玉背着身上,背上软软的触感让她心头战栗。 把书玉放到床上,明月解开麻绳,扯掉包裹着书玉的床单。坚硬的白玉软化,像人的肌肤似的,按一下,凹下去又弹起来。 不记得是那一年了,明月在网上看到一个新闻:两父子买硅胶娃娃当家人。不是为了解决生理需求,只是单纯想要有人陪伴。 发现书玉变软时,她因为道德感和对未知的恐惧吓得落荒而逃,没想到才过了多久,她就因为孤独厚着脸皮蹭过来。 好丢脸!好羞耻!好变态! 明月拿块布将书玉的眼睛蒙上,一把把它揽在怀里。心上的窟窿慢慢被填满,孤独感渐渐消逝。 “没事哒,这里又没有其他人。”摸摸书玉修长的手指头,又摸摸它的腹肌,明月好奇研究起这个“新的”书玉。 这个头得一米八|九了吧?这腹肌,这翘臀,好哇塞!宽肩窄腰大长腿,哇哦~ 研究了好一会儿,明月拉过书玉的手臂把头放上去,又把它的腿拉过来搭在身上,闭上眼睛梦周公。 睡着了什么都不用管的感觉真好! 睡了不知多久,明月迷迷糊糊听到有人叫她:“阿月......阿月......” “嗯?谁啊?”明月闭着眼睛问了一声,没得到回复。倒是外面的响动不停。 “姐姐……姐姐……” 睁开眼睛看到绿油油的一片,明月这才想起自己现在在空间里面。 将用她头发当窝的空间精灵提溜下来,明月赶紧闪了出去。 从被窝里钻出来,明月胡乱把头发理了一下就去开门。 “干娘,小石头,咋了?” 王婶拉着她的手把她从头到尾看了一遍,才问:“你这丫头是怎么了,叫了半天你也没应,我还以为你又出了什么意外。” 明月不好意思地挠挠脑袋:“下午在山上遇见了野猪,吓着了,回来睡得沉,没听到。” “哎哟,”王婶紧张地问,“没受伤吧?” 明月摇头:“没事。遇到的时候我在树上,没和野猪打照面。” 王婶拍拍胸口,念了句佛。 “以后还是不要去山上了,太危险。山脚下田间地头也有药材,在这些地方挖挖就算了。为了两个钱把小命丢了不值当。” 明月顺从地点点头:“我记着了,以后不去了。” 小石头看她们说完,拉着明月的手往外走:“姐姐,娘买了半斤野猪肉,炖了上回你做的那个猪肉菜,咱们快去吃。” “干娘,你也去买肉了?贵不贵?多少钱一斤?” 王婶回答:“不贵不贵。那野猪好大一头,咱们村才多少户人家?卖肉的才要价十八文钱一斤,比街上便宜三文钱呢。” 明月感叹:“唉,要不是我的钱都贡献给院墙了,我也去买点。别的不说,熬点油,每顿挑那么一筷子出来拌饭,都更有味些。”好穷,饭都没点油水! 建好了院墙,做门是必须花钱的。王婶安慰她:“挣钱的事急是急不来的,慢慢来吧。” “是这个理。” 王婶做的肉就是简单的白水煮肉,野猪没骟过,腥臊味有点重。明月夹了两片肉,装模作样吃着,回头找了借口出门把饭菜倒了,端着空碗回去夹些素菜做样子。 王婶见明月只夹素瓜豆吃,拿筷子夹了肉往她碗里放:“别光顾着吃素菜,也夹肉吃。别跟干娘客气。” “没客气。”明月把肉夹起来塞嘴里,脸上做出十分美味的表情:“谢谢干娘。” 吃了晚饭,和王婶唠了会儿家常,明月才回家。 院墙上的架子搭了大半,明天估计就弄好了。门框的位置多了一扇旧门,估计是王婶拿来给她暂时用的。 心里再次感动,干娘真好。 “呼~”明月深吸一口气,打起精神来,“白天已经荒废了,晚上得好好干了。” 进空间看了看小野猪,许是灵泉的效用,三只猪精神挺好,能吃能动的。 这三只猪她打算拿一只养在外面,剩下的两只留在空间里面养,早点养大早点拿去换钱。 建猪圈她没那手艺,她直接从地面向下挖坑凑合。反正空间里面又不会下雨,不怕被淹。 选了一个目前离池子最远的位置,明月把土里的白菜割了喂鸡鸭,拿上锄头开干。 圈好地从中间开始挖,明月一锄头一锄头将土松了。直径为三米的猪圈松了第一层土,她拿铁铲把泥土铲到竹筐里面,挑到别处。 一层一层松土,铲到竹筐里挑走。重复这个过程,她头上冒出来的汗水湿了头发,顺着脸颊滑进领口,黏得人发痒。干了一天一夜才好不容易挖出一个一米深的猪圈。 三只小野猪从拥挤的箩筐里出来,立马撒欢乱跑。 明月看着兴奋的小瓜子们,脸上笑意浓浓:“终于是弄好了!可把我累得不行。” 明月坐在猪圈旁边看三只猪你追我赶,不时往里面丢两棵白菜逗它们争抢。 “哎呀,这以后在空间里面呆的时间更多了!”热热闹闹的,比外面有意思多了。 上山她是不敢了。这外面一天空间十天,养鸡种地还好,不用怎么操心。这养猪……猪那么能吃,要是不多上点心,给饿死了咋整?又不能放养。 大家怕蛇不?私以为好可怕的物种 作者有话说 显示所有文的作话 第11章 第 11 章 第12章 第 12 章 搞了些菜把猪喂饱,明月顺手就把空出来的地刨了种上新一轮的菜。 汗流多了,头发痒得难受。明月打水洗澡,完事了舒舒服服躺到书玉身边。 空间精灵爬过来钻进明月的头发里面,明月把它提溜到自己面前,让空间精灵看着她。 “空间精灵,你最近是咋了?没精打采的。” 空间精灵两眼一闭,理都没理明月。 明月:......真傲娇。 放空间精灵自顾自的跑到自己头发里安家,明月拉着书玉唠嗑:“书玉啊,我咋感觉你褪色了?都没以前白了。” 不仅褪色了,颜色还开始……咋说呢?变黄了吗这是?说不出来。 “你这要蜕变成终极形态要多久?可不可以等我下一次进来你就给我一个超级大惊喜?让我别这么担惊受怕?” 口不能言的书玉:…… “沉默是金,我了解。”明月盘腿坐在书玉身边,一会儿玩玩它的手,一会儿捏捏它的脸。 “其实你变软了也挺好的,能当枕头使。要是变成毛茸茸的样子就好了,超级大抱枕,我喜欢。” 想念毛绒玩具呀。那种柔软的手感都快忘了是什么感觉了。 在空间里面挑水灌溉、种菜养鸡,一晃眼又到赶集日。 承诺要在这个大集日把定钱给林木匠送过去,明月前一晚上就开始整理要带到集市上去卖的东西。 鸡蛋五十个、大公鸡一只、新收的那一袋子小米和已经晒干打包好的一百零二斤药材。 她天才露亮光就出发,赶在大多数人前面去镇上。临近镇子,一个转弯躲到无人的地方从空间里面把药材拿出来。一百多斤药材,重得叫她弯着腰,两肩被麻绳勒得发红。 “哟,这是又来卖药材了?”赶着小毛驴的药|贩子刚好进镇,帮着明月把药材放下来。 “张老板,真巧啊!” 都是熟人了,张老板拿称称了重量,爽快把三百零六文钱结给秋月。 拿到钱,明月满脸都是笑:“多谢张老板了。” “下次挖了药材,还来找我啊。”张老板也开心。这姑娘每次都带来这么多药材,他转手一斤就能挣一文钱。 “行。”告别了张老板,明月从另外一个出口离开,转头带着其他要卖的东西回来。 集市上赶早来卖东西的已经来了不少,明月找了个路口,拜托摆摊的老太太挪了挪位置,把自己的东西摆好。 竹筐里的鸡蛋码得整整齐齐,个头都大,才摆上,旁边的老太太就来问价:“你这鸡蛋咋卖的?” “两文钱一个。” 老太太低头打开钱袋看了看,向明月买了一个鸡蛋。 明月接过两个铜板,在竹筐里挑了个瞧着最大的递给老太太:“您拿好。” “好。”老太太接了鸡蛋,拿帕子包了放进箩筐里面。 鸡冠大,毛色红亮的大公鸡被明月绑了脚放到倒扣的箩筐上面,大公鸡不舒服地伸着脖子:“咯咯咯……” 它怎么响亮的叫声引来了不少人。 “哟,这大公鸡养得好,得有四五斤吧?”一个汉子笑问。 “不多不少,正好五斤。大哥要不要看看?”明月笑脸相迎。 汉子连忙摆手:“这不年不节的,买回去别给养瘦了。下回吧,等中秋的时候你再来卖,我肯定买。” “行。” 挺着肚子的妇人蹲下|身拿起鸡蛋看了看,问价:“这鸡蛋咋卖的?” “姐姐,两文钱一个。您拿手里晃晃,一点晃动都没有,新鲜着呢①。拿回家卧干草里,最起码能放一个月。” 妇人摇了摇手里的鸡蛋,果然如明月所说,实沉着没晃动。 “我多买一点能不能便宜些?” 鸡蛋不愁卖,明月笑容不改,耐心解释:“姐姐,这鸡蛋你是知道的,大家抢着要,我这都不够卖的。不讲价哈。” “行吧。”妇人拿了一个袋子递给明月,“给我拿十个。” “好嘞。”挨着捡了十个鸡蛋放进布袋,明月接了钱才把袋子递出去。见那妇人身子重,她还贴心地把人扶起来。 开了张,后面就顺了。鸡蛋卖完,没买到的还问她家里还有没有?下次什么时候来卖? 明月一一回答:“我家里鸡养得多,鸡蛋多着呢。以后我每次赶大集都来,你们要是没买到,下回还来找我买啊。” “要得。那你多带些来,免得我们跑空。” “好嘞。” 小米被包圆了,明月连袋子一起给了买家。现在就只剩下一只大公鸡安静蹲在箩筐上。 明月心里盘算挣到的钱:卖药材的三百零六文;卖鸡蛋整整齐齐一百文;小米二十二斤得六十六文钱。现在她总共有四百七十二文钱了。离答应给林木匠的定钱就差二十八文钱了。 明月寄希望于眼前的大公鸡,站起身吆喝起来:“卖大公鸡了,五斤重的大公鸡,卖十五文钱一斤……” 嚎这两嗓子果然有用,一个中年男子扭头走过来,问:“十四文卖不卖?我媳妇坐月子,用大公鸡炖汤正好补补。” 明月摇摇头:“平常的鸡散养在田间地头,吃些杂草虫子也就能长个三四斤。大哥你看我这鸡养得这么肥,不加点其他东西,哪行啊?” “碎米和着米糠喂了大半年才养怎么肥,十五文真不贵。你在这街上转转,没有低于这个价的。” 那人讨价还价几句,见明月咬死了价,掉头走了。 明月也不降价挽留。这鸡虽然不是什么稀罕货,但是平常不是过年过节,少有人来卖,竞争小。 “卖大公鸡嘞,肥嘟嘟的大公鸡……”她又叫卖起来。 走了十多步的男子没听到挽留,犹豫一会还是扭头回来。 “算了,十五文就十五文,你称称算钱吧。” 明月笑眯眯拿起称:“好嘞。” 把鸡倒挂在称勾上,明月称好了捏紧秤砣,将称杆放到男子眼前:“五斤一两,你看一下。” 这称杆往上翘,只有多的没有少的。男子点头,从怀里摸出钱袋子。 明月见此报了价:“总共七十六文半,收你七十六文。” 最后一趟买卖成了,明月收起箩筐转头又提了桶水到镇子口去卖。这回她换了地方,没和卖水妇人一处。这水今天卖得好,总共卖了五桶水呢。 眼看集市要散了,她收拾东西去找劁匠。 等了一天没接到生意的劁匠眼看街上人没几个了,料想今天是挣不到钱了,收了面前的小摊,拿起东西准备回家。 “师傅,师傅,等一下!”抬头看斜对面的劁匠抬脚要走,明月赶紧出言挽留。 提着装了水桶水瓢的箩筐一溜小跑跑过来,明月抹着脑袋上的汗笑着说:“我家里养了三只小野猪,麻烦师傅和我一道回去,给猪劁了。” “野猪啊?”家里有小野猪,多是山上抓的,猪龄多大不好辨认。劁匠问:“现在多少斤了?” “二十斤。” “这都长到二十斤了,这又是野猪,不好劁哦。” 明月听出了话外音,询价到:“那这一只猪收多少钱?” 劁匠伸出两根手指:“得这个数,少了干不了。” “二十文?“比先前问的贵了两文钱,不过不算太贵。明月说,“成。咱们走吧。” 明月在前头引路,劁匠背着东西跟在后头。 回家了隔壁王婶她们还没回来,这里就她们两家,弄出声响也不怕有人听到。 明月给劁匠端了碗水,让他先歇歇气,她绕到屋后把三只小野猪从空间里放出来。 小野猪野性难训,怕它们乱跑逃走,明月特地拿绳子栓了才赶到前面让劁匠骟。 劁匠穿上厚实的大围裙,把小野猪按在腿上,拿出一把闪着寒光的小刀往它身下去。① 剧烈的疼痛让小野猪发出“嗷——嗷——”的,拖长且尖锐的叫声。 明月看着挣脱不得到小野猪不忍地扭过头:忍忍吧,一会儿就好了。 被劁了大三只小野猪气息奄奄地躺在地上,劁匠拿布把刀擦干净,给明月讲之后怎么照顾:“这段时间给猪圈多铺些干草,别让它们躺在粪坑里面让脏东西把伤口弄化脓。吃的也少喂一点。吃的少了,没那么多精力乱跑,伤口好得快。” 交代完,劁匠指着碗里的猪蛋蛋问:“这个你还要吗?” 明月摇头。她要这东西干嘛? 劁匠把碗装起来,脸上满是笑意。这东西可是大补,赚了。 送走劁匠,明月把小野猪带回空间安顿好,把今天挣的钱倒到桌子上数。 “一文,两文,三文……七百三十七,七百三十八。哇,竟然有这么多?” 明月开心极了。五百文给林木匠,剩下的拿去还债。 把钱分好,明月锁好门去村里。 林木匠拿到钱,也没问这钱那来的,他算了账,给明月说:“这剩下的七百五十文钱年底给就行。架子已经给你搭好了,院门我明天就做出来扛过去,给你安上。” “行,谢谢林伯伯。” 从林木匠家出来,明月去了村里另外三家。 “哎哟,急啥呀?记着就行。”话是这么说的,妇人手里动作没停。 拿着热乎的铜板,妇人心里想着:还以为这五十文钱要肉包子打狗有去无回了,没想到林家这个独苗苗竟然把钱给还上了! 看着笑眯眯的面孔,明月心里轻松不少。 我帮你把债还了,算是感谢你留下这具身子给我用。不知道你们在下面有没有钱花?回头我去买两刀纸钱给你们烧过去,让你们在下面过过好日子。 又身无分文了,明月半点不气馁。她现在有下蛋的鸡和产粮的空间,随便卖点就能挣钱。 好期待下一次大集。 第13章 第 13 章 明月拿小米秸秆铺在猪圈里面给它们三改善居住条件,她瞅了瞅,小野猪看着已经缓了过来,精神不错。 明月看着已经成熟的水稻,放水捞鱼为收割水稻做准备。这稻田鱼长势一般,最大的才巴掌长,但是明月惊奇地发现,田里的小泥鳅小鱼仔不少。 用辣蓼草做泥鳅煲和小鱼干,味道不错,大点的鱼做醪糟酿鱼,发酵好了当下酒菜很可。 这年头这些小鱼小虾下河里就能捞,不值钱,养的鱼个头小只能留着自己吃。 明月找了个没底的烂箩筐倒扣在水里,捉了些大的养在里面,回头给王婶母子改善伙食,其他的全给赶到出水口埋着的箩筐里,待会儿就拿出去处理。 等水流干的空隙,她去挑水灌溉新一批的水稻。 “好想念水管!”这些地全靠池水浇灌,那池子里的一直保持在那个深度,不会多也不会少。想像拦河挖沟那样将水引到田里完全行不通,就只能辛苦拿水桶挑水灌溉。 还好现在只有一亩新田,要是多了,真要在空间里安家了! 明月挑着水走在阡陌之间,脑袋里却在想事。 下一次大集完了,就到了秋收的日子。秋收大家都忙,大集会有两三场人少得很,她到时候就不去卖东西了。 她没有田地,秋收的时候先帮王婶她们收庄稼,收完了好让王婶有时间做其他事挣钱。 哎!原先想着认王婶当干娘,好帮着她们些,结果空间里养的种的都没法解释来路,她根本没敢拿出去招摇。 “哎!‘距离产生美’硬道理啊!要是两家离得远,我还能信口胡诌糊弄过去。这比邻而居,家里有点啥动静对方都知道了。” 想着干娘,明月又想起原身已逝的父母。 家里条件一般,他们去世后就是一个坑一个土坟包。自己得攒点钱去把坟修一修,感谢他们孕育并养育原身,还得给“秋月”弄个衣冠冢。别人不知道她走了,自己不能装做一切没有发生。 “哎!钱啊钱,挣钱啊!”还好现在已经有经济来源了,不用那么担心。 水挑完了,稻田鱼也收集完毕。外面太阳已经冒了个头,明月拿秸秆穿了两条鱼,收了箩筐离开空间。 明月照例去给王婶家送水。 门没挂锁,明月抬手敲了敲门,对里面喊到:“干娘,你起了没有?” “才起呢,咋了?”王婶打开门,手里拿着梳子梳头,“你这丫头每天咋都起那么早呢?我这两个月不管起得多早,一开门就能看到满满两桶水放在门口。” 王婶看到了装满水的桶,自然也看到了明月手里的鱼,她惊讶地说:“丫头你可以啊,抓了这么大的两条鱼。” 明月拿过来这鱼是挑的最大的,鱼身就有一巴掌那么宽。 “干娘,这鱼你看着做来吃,做好了叫我。我还捞了好些小鱼,还得赶紧回去收拾了晒小鱼干,免得放久了坏掉。” 王婶绑好头发,把梳子扔在箱子上就接过了鱼:“行,我给刮鳞去肚先拿盐腌上,中午咱们炖鱼吃。” “行,那我先回去了啊。”明月说着就往外走。 王婶看着手里的鱼尾巴红红的,笑着说:“这鱼颜色好,喜庆。” 明月回家拿了两个大盆和剪刀,处理起小鱼来。 刮鳞片,去内脏,洗洗丢到簸箕里面先放着。半箩筐小鱼弄了一早上才全部弄好,明月捶了捶酸痛的腰,把处理好的鱼一个一个串在竹条上面挂起来晾晒。晒完鱼,她又在菜地里挖一条沟把鳞片内脏埋进去。 鱼肥可是很肥地的。 “阿月,快过来吃饭了!”王婶站在自家院墙上高声喊到。 “哎,来了。”拿草木灰洗手也没把手上的鱼腥味去掉,明月安慰自己过两天味道就散了。 “姐姐,给你碗。”小石头懂事地把碗递给明月。 “小石头真懂事。”喝了这么多天的空间水,小石头脸上的肉多了不少,明月比了比,还长高不少呢。 “干娘,你看小石头,长高了好多。” 王婶把菜端上桌,笑眯眯地说:“是长高了不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不仅长高了还开始长肉了。我看着呀,心里高兴着呢。” 家里没什么好东西给小石头补补,她看着小石头又瘦又矮,还怕他以后身子太弱,撑不起这个家。现在好了,总算开始长了。 一锅酸菜鱼,王婶特地放了野山椒在里面,味道还不错。 两条鱼一锅饭,三个人吃得干干净净。 “嗝~”小石头打了个饱嗝,满足地说,“这鱼真好吃,要是以后天天都能吃上这么大的鱼就好了!” 明月笑着摇头:“你这是难得吃上一顿才觉得好吃,要真天天都吃鱼,最怕吃个三五天,你看着鱼都想yue。” 小石头偷摸看了看自家娘亲,凑到姐姐面前小声说:“看着鱼yue不yue我不知道,我现在看着豆角想yue是真的。” 一连吃了半个月的豆角,他是真不想吃了。无奈他娘总共就种了两菜:豆角和白菜。 豆角他们吃,白菜给鸡。唉,鸡也不容易,打从进了他家的门,也是天天白菜青草。 “姐姐,鸡要多久才开始下蛋啊?” 明月算了算,回答小石头:“咱们养的这个,得六七个月呢。咋了,想吃鸡蛋了?” 小石头摇头:“我想给娘吃。娘好辛苦,太阳那么大,早上带着我去地里干活,下午就一个人上山去挖药材挣钱。我想让她吃点好的。” “这样啊,”明月眼睛一转,有了,“要不咱们去山上找找野鸡蛋?野鸡蛋虽然小,味道和家养的是一样的。” 拿空间里鸡下的蛋给干娘,她是万万不肯要的,野鸡蛋就不一样了,白捡的,多多益善。 说干就干,明月和小石头穿上稻草做的绑腿防虫she,给王婶说了一声就出门往山上去。 临出门,小石头说了一声“等一下”,又跑了回去。没一会儿他背着自己的小箩筐和小锄头出来,笑着对明月说:“娘挖的药材我也认识,反正要去山上,随便挖点药材回来。” 明月想想也是,也回家拿箩筐和锄头:“走吧。” 她们进了山,寻着野鸡发出叫声的方向去找。一只野鸡“咯咯咯”叫着从草林子里飞出来,她们高高兴兴扒拉开草林,收获了一个大大的空气! “没事,山里野鸡多,咱们慢慢找,一个下午,我就不信找不到一窝鸡蛋。”明月安慰小石头,“这野鸡蛋找到了,一窝起码得有十个,耐心点。” “嗯。”小石头点点头,干脆开始挖药材。 野鸡蛋找不到,药材可多着呢。 两姐弟在山上这挖挖那挖挖,箩筐里攒了大半筐药材才得了第一窝鸡蛋。 “小石头,十八个鸡蛋嘞,咱们这运气不错啊!”明月喜滋滋地把野鸡蛋捡起来放在布袋子里面,全给了小石头,“拿着。” 小石头也是开心得眼睛眯成一条缝。他有鸡蛋了,娘晚上吃上鸡蛋,一定很开心。 太阳晒得人满头大汗,明月躲到树下才揭了草帽拿手当扇子给自己扇风,凉快了不少才带着小石头专心找野鸡蛋。 翻了几个山坡,又找到两窝,其中还有才出壳的小野鸡。 小野鸡总共六只,明月自己要了三只,剩下的全给了小石头:“这三只鸡和鸡蛋全归你,你回去了就给干娘说我们分的东西都是一样的,别让她扣扣搜搜舍不得吃鸡蛋。” 鸡蛋总共有二三十个,装袋子里满满一兜。小石头提着布袋子摇头:“那不行,要是给娘知道了她会生气的。咱们一起找的鸡蛋,得一人一半。” 说着,他就把布袋子放在地上,准备分蛋。 明月伸手敲了敲他的脑袋,说到:“我心甘情愿把鸡蛋给你们,还分啥呀?”她给小石头解释,“姐姐一人吃饱全家不饿。而且我现在可能挣钱了,想吃鸡蛋随便就能吃。再说了,我有三只小野鸡,还怕以后没鸡蛋吃?” 小石头还是摇头:“那也不行。你那么瘦,也得多吃鸡蛋。” 明月无奈了。这小屁孩咋和干娘一样,死犟死犟的。 “好吧,咱们一人一半。”明月只得松了口。看着小石头高高兴兴蹲在地上分鸡蛋,她嘿嘿一笑。 小屁孩,你非要分,我回头想个借口把鸡蛋给干娘,你还不是得吃。 空间里那么多鸡,下了那么多蛋,她吃都吃不完,这俩野鸡蛋,三瓜两枣的,她就不要了。 赶在天黑之前回到家,明月告别小石头,小跑进屋就闪身进入空间。 查看了一下三只小野猪的恢复情况,很好,都结痂掉疤了,只留下一个浅浅的疤痕。 先前她还想着拿一只养在外面打马虎眼,上次挖完猪圈以后她就打消了这个念头。 猪圈是真难挖。外面就算挖了猪圈,万一遇到暴雨天气,小野猪就得体验体验游泳什么感觉,还不如养在空间里面方便。 等猪养大了,她跑得远远的去卖,不叫村里人知道就行。 稻田里已经干燥了,明月拿起镰刀弯腰收割。 “嚓”、“嚓”、“嚓”......镰刀割秸秆的声音干脆爽快,不大的地明月没花多长时间就把稻子收割完毕。 “这水稻就是和小米不一样,扎死人了!”衣服粘上脱落的稻子,弄得明月浑身痒痒,她东挠挠西挠挠,越挠越痒。 “烦死了!”痒得受不了,明月脱了衣裳打水冲凉。一瓢接一瓢的水往身上倒,冰冰凉凉的总算是舒服多了。 她冲完凉给给鸡鸭砍了一筐白菜吃就出了空间。才出去又想到还没捡鸡蛋,明月又赶忙去找竹篮。 再次进入空间,明月望着眼前突然出现的高高大大还光溜溜的男子,惊得猛地闪身出了空间。 “老天奶,我准是太久没合眼,把眼睛熬出毛病了!不然咋会瞧见这么劲爆的场面?” 我的妈呀,这不是她的空间吗?咋突然出现一个裸|男?这人打哪儿来的呀?是好是坏,攻击力强不强? 明月吓得在外面胡思乱想,里面的男人满脸疑问:怎么,他很吓人吗? 啊!腹肌[捂脸偷看] 作者有话说 显示所有文的作话 第13章 第 13 章 第14章 第 14 章 “进去还是不进去?”明月犹豫徘徊,徘徊犹豫,考虑许久都没下定决心。 “去吧,不去咋解决问题?” 一进空间,那男子就喊到:“阿月。” 明月不管三七二十一,将手里的床单丢到他身上:“拜托你赶紧把自己裹起来,三点都露了,当心我的文被封。” 说完,她才突然想起刚刚眼前这人喊了她的名字。 “那个,你怎么知道我的名字的?咱们认识吗?” 那男子拿床单把自己裹成蚕蛹,点头回应:“是啊,我和你在一起那么久,你不认识我了吗?” 明月:??不是吧,她脑袋里完全没有有关这个人的记忆。帅哥,虽然你长得怪好看的,但是不用乱碰瓷哦。 “你是不是认错人了?我真不认识你。”明月都快哭了。大哥,你快走吧,你突然出现在我的空间,我好害怕。 “我是书玉,也是空间精灵。” “书玉?!空间精灵?!”明月瞪大眼睛不敢相信,“书玉不是雕像吗?怎么可能?还有空间精灵......” “我真的是书玉,不信你摸摸。”自称书玉的男子两个僵尸跳蹦过来,把脸上凑到明月面前,示意明月摸摸他的脸。 明月颤抖着手小心戳了戳他的脸。咦?硬的! 这不是个人吗?怎么会是硬的呢?她改戳为捏,手上坚硬的感觉没变。 “你真的是书玉!可是你这长得和原来怎么一点都不像?而且空间精灵又是咋回事?” 书玉温声解释:“我才化身,还没掌控好力度,这脸还是原始状态。至于空间精灵,白玉雕像是我的身体,空间精灵是我魂魄的化身。” ......自己都这么玄幻,书玉这样的也不算接受不了。 “那,”明月指指他的肚子,“腹肌也没有了吗?”刚刚太紧张,都没注意。 “没了。”书玉老实回答,然后又说,“要是你不习惯睡觉的时候没有腹肌在手底下,我可以努努力练练。 书玉这话让明月想起之前是怎么对雕像状态的书玉是怎么动手动脚的,一下子恨不得地上能裂开一条缝,她好钻进去。 丢脸丢到姥姥家了! 顶着个大红脸,明月扯开话题:“你披着床单也不是个事,我出去给你找套衣服穿。” 明月几乎是落荒而逃。 书玉抿唇一笑,颇有兴趣地在空间里参观起来。 剪了翅膀的鸡老实待在鸡圈里面啄食,三小野猪你追我赶玩得正欢。 绿油油的稻田里面鱼儿不时跳出水面,弄出“啪”的水声。 “荒了这么多年,总算热闹起来了。” 明月离开空间,还是感觉很不可思议。 “怎么会突然从一个娃娃变成人了呢?而且这个手感……”看了看刚刚摸过书玉的爪子,“还是之前软软的感觉更好。” 家里男子的衣裳就只有她爹的,明月把尘封已久的巷子打开,翻找着合适的衣裳。 “这件应该能穿吧?”拿了一件宽宽大大的衣裳在身上比划着,感觉好像还是有点小,“不管了,遮住关键部位就行。上回买到布还没动,实在不行做身新的。” 逛完一圈的书玉坐在板床上等着明月回来。 “这衣裳你先将就将就穿着,等我有空了给你做身合适的。” 书玉松开床单,准备伸手去接,没想到明月惊呼一声把衣服砸在他脸上就闪身走人。 书玉拿着衣服呆呆看着面前空荡荡的,心里有些难过。 “阿月好像不太喜欢我,是我哪里做错了吗?”书玉茫茫然不知所措,明月却是差点长了针眼的慌乱。 拿手不停给自己扇风,明月大口呼气:“男女有别他不知道吗?怎么可以随便光着屁股?会长针眼的!” 书玉突然变成人,明月别扭地呆在空间外不知道怎么面对他。 “要早知道会有这么一天,当初就不动手动脚,乱摸人家了。”还好,自己对小追追不感兴趣,不然真的......原地升天吧。 再怎么不想面对,明月还是硬着头皮闪身进入空间。尴尬地和书玉打了个招呼,明月拿起镰刀走向白菜地。 换好衣裳,书玉见明月准备干活,跟了上来:“我来帮你吧。” “你在那边割,割一箩筐去喂鸡就行。”明月交代了一下,走到一边拿起水稻开始脱粒。 稻子稀里哗啦落进掼桶里面,明月慢慢将书玉的事抛在脑后,专心干活。 赶紧把稻子处理了,回头好耕地重新种粮食。水田和旱田不同,挖起来非常费力气,得抓紧时间弄。 她是不是不喜欢我? 书玉把白菜丢到鸡圈给鸡鸭啄食,看着明月的背影满心疑问。 “我来帮你。” “别,这个你没干过,弄不了。”明月瞅了瞅鸡圈,“你去捡鸡蛋吧。装鸡蛋的篮子就在鸡圈旁边。” 书玉郁闷地拿起竹篮走进鸡圈,将鸡窝里面的鸡蛋一一拾起。 给水稻脱粒弄得明月两只手臂酸痛,她甩甩手拿了秤来:“书玉,过来帮我个忙。” “来了。”书玉丢掉小鱼竿,颠颠跑过来,“要我做什么?” 明月把称勾勾在麻袋上,把棍子的一端递给书玉:“帮我抬一下,我称重量。” 书玉伸手拿走木棍,一把将麻袋提起:“你看吧,有多少斤。” “你的力气好大!”明月赞了一句,扒拉秤砣称重。 书玉脸上终于有了笑。 三袋稻谷总共三百二十一斤。明月心里算了算,大米四文钱一斤,这些全卖了再加上卖鸡蛋的钱,能把欠的债全部还完了! “那个书玉,你……需要吃饭吗?”书玉原来是雕像,现在是人,明月不确定地询问。 “不用,我和你共生,你吃饱了我就不会感到饿。” “嗯……这个是什么意思?你的意思是你能感受到我所感受到的感受?” 书玉摇头:“我的意思是你是我力量的源泉。” “啊,这样啊,我懂了。”明月放心不少,还好,不是她想的那样。 外面漆黑一片,离天亮还早。闲着也是闲着,明月站起来:“我教你松土吧。反正咱们精力充沛而且不需要睡觉,以后我在外面干活的时候你就在里面帮忙打理。” 书玉一双眼满是笑意:“好。” 种了水稻的地特别难挖,明月挖了一点就累得不行:“要是有头牛就好了。” “要牛干什么?” 明月指着脚下的土地说:“要是有牛,犁两个来回就完事了,不用我们在这里挥汗如雨。” “犁?咋犁?”书玉不懂。 “这个给你说不清楚,以后家里有牛了你就知道了。” 明月说完继续干活,不再闲聊。 书玉见她埋头干活,闭上嘴跟着干。 中途明月出去给王婶家送水,顺便把院子里种的菜割了些进来。 三只小野鸡羽毛已经长齐了,正在鸡圈里折腾,惊得下蛋的母鸡“咯咯”叫。 明月拿了绳子栓住它们的脚,抱来上次用剩下的水竹准备重新围一个鸡圈,免得这三小只胡乱骚扰其他鸡,降低母鸡下蛋频率。 书玉凑过来问:“你这是要干嘛?” “围鸡圈。” “像那边那样把鸡困住吗?” 明月看着书玉指的方向,点了点头:“对。” 书玉笑了起来:“要把鸡困起来,不用围鸡圈。” “啊?” “你看我的。”书玉把明月要单独养在一边的小野鸡拉到一处空地,“起!” 随着书玉话落,一道光芒闪过。 明月一头问号,啥呀这是? 书玉指着被解了绳子的野鸡:“你看。” 明月看看野鸡,又看看书玉。 这人有病吧? 明月才要无语地走开,她就看到扑腾着翅膀飞起来的野鸡像是撞到了透明玻璃,缓缓滑落。 “咦?这是怎么回事?” 书玉在一旁解释:“我可以把空间像你围鸡圈那样隔开。” 哇哦~明月星星眼:“那我是不是也可以?” 空间可是在她身体里诶,她才是主人。 书玉点头:“当然。” “你不早说。要是早知道还能这样弄,当初我就不要一锄头一锄头挖猪圈了!” 挖猪圈老累了,磨得她两只手都是水泡! “快教教我。” 书玉走到明月身后,指着对面的鸡圈说:“看着那个地方,脑袋里面想着鸡圈的模样。” 耳尖突然变得通红,明月矮身一滑,离书玉远了些才平复下来。 好奇怪,搞得姐一身鸡皮疙瘩,咦! 书玉指着鸡圈的手一僵,看着明月浑身不自在的样子,他忍不住低下眉眼。 果然是不喜欢我吗? 明月看着鸡圈,努力在脑子里面想象鸡圈的样子。 秋风卷落叶,鸡圈空荡荡没有变化。 “没反应?不应该呀。再来。”这次明月屏蔽心里花里胡哨的想法,专心致志只想着简朴的墙壁。 “明月,成了!”光芒一闪而过,书玉故意撵鸡,鸡被吓得乱飞,却在撞到无形的墙壁之后被反弹回去。 “成功了!”明月欣赏完自己的杰作,向书玉问出自己的疑问,“我刚刚想象鸡圈的模样时,发现你的那个鸡圈也出现在我的脑海里面,这是怎么回事?还有,为什么你的鸡圈是蓝色的,而我的是红色的?” 书玉耐心解释:“这一方天地都在你的管辖下,我同样受你管束,因此你才会看到我创建的鸡圈。至于颜色……大概是因为我是男性,而你是女性吧。” “这空间,还挺……”明月一时找不到合适的形容词,“有趣。” “还有很多东西是你之前没发现的,以后我慢慢告诉你。” “行。”美滋滋,这空间太有意思了,人……也很有意思。 “阿月,阿月!你在家吗?”空间外传来王婶的声音,明月瞅了瞅,已经天光大亮。 “好了,我要出去了。你在里面要干活还是休息都可以,等我回来。”说完,不等书玉反应,明月一个闪身溜了。 离开空间,明月假装才睡醒,揉着眼睛去开门:“干娘,这么早你找我啥事呀?” 第15章 第 15 章 昨天的野鸡和野鸡蛋王婶收了,她念着明月,一大早过来问:“我过来是问问你要不要去挖药材?我打算在秋收之前多挣点,今年过个好年。往年一年到头也存不下多少钱,今年多了份收入,过年也能吃两顿好的。” “去的。咱们现在就走?” “嗯。我回去收拾收拾,带小石头一起。” “好,那我去把要用的东西拿上。” 目送王婶出了院子,明月转身进屋拿东西。 和王婶她们一道,想偷懒把东西放空间是不成了。她这小胳膊小腿的,就不背箩筐了,改用麻袋,轻巧些。 三人一路走,翻了个山头才开始挖药材。这边之前没来过,她们要挖的药材——蜘蛛香到处都是。 王婶一边挖还一边感叹:“早前见村里有那么两个人以挖药材度日,我还觉得人家没土没地的可怜,谁知道真可怜是我自个!要早知道挖药材来钱快,早前你叔病的那会儿我就就来挖了,他也不至于因为没钱吃药拖死了。” 同是天涯沦落人,明月不知道怎么安慰她才好。 “都过去了,往后干娘和小石头会越来越好的。我也是。” 儿时奶奶靠挖药材把自己养大,现在自己靠挖药材养活自己,真是......闭环了...... 王婶也是有感而发,抹抹泪不再多说,努力干活。 中午明月和王婶继续挖药材,小石头负责拿石头围火堆,捡柴火烧芋头吃。 光吃芋头噎人,明月提议:“干娘,我去那边找药材,顺便打两壶水过来。” 王婶点头,叮嘱道:“行,你一个人注意点,这个时节虫she多,别被咬了。” 明月慢慢走远,脑袋里响起书玉的声音:“空间会随着你吸收日月精华而扩大,阿月,你要不要挖一些药材放到空间里面种?” 种药材这事明月之前也想过,不过她担心种植的药效没有野生的好,就没干。既然书玉提出来,她便问到:“在空间里种出来的药材和天然长成的药效一样吗?” “这个......”书玉沉默一会儿,说,“种的药材药效是比不上天生地长的。” “那就算了,野生的蜘蛛香挺多的,多费点力气挖就是了。”没必要为了几文钱害那些需要吃药的人。 “钱嘛,慢慢挣就好了。我又不只靠挖药材生活,空间里的鸡鸭和猪,还有那么多粮食,养好了挣的不少,说不定以后光靠卖鸡蛋我就成为一个富婆,还能获得‘鸡蛋大王’的称号呢。” 空间一出,谁与争锋?无视四季更替还带时间加速的外挂,哇偶,太棒了!明月都能想象自己躺在床上数钱的模样了。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美滋滋。 要是能多几个像书玉这样的就好了。依托她而生,完全不担心被背刺,还能把地里的活干了。 要知道,种庄稼是真累啊,面朝黄土背朝天,腰酸腿疼割得慢。也就是空间里好些,没有太阳暴晒和大雨冲淋。 书玉隐没,明月继续挖药材,算着时间,芋头差不多能吃了。找了个隐蔽的地方进空间,匆匆打了两壶水,不等书玉反应,明月就走了。 收回伸出去的手,书玉叹了口气,扬起锄头继续干活。 芋头加水,三两口吃完,王婶感叹:“吃饱喝足了,我感觉现在浑身是力气。走,继续挖,挖满袋子咱们早点回家。” 明月把手里的芋头塞给小石头:“姐姐吃饱了,小石头,你帮姐姐把剩下的吃了吧。” 芋头就被明月啃了一小口装样子,小石头没多想,笑着接过芋头吃了起来。 三人环绕村子四周的山挖到带出来的麻袋都装满了才停下。 “小石头,你在这里守着,我和干娘先背一些回去。”日头西斜,也是时候回去了。明月嘱咐小石头,“无聊了也别睡,免得虫she爬过来咬人都不知道。” “我记着了,你们快去吧。” 把今天挖的药材晒好,明月把书玉撵出空间,打水舒舒服服泡澡。 书玉面对一室黑暗,感觉自己的心和这黑暗一样,看不到光明。 “从前她洗澡都不避着我,现在竟然因为要洗澡把我赶了出来。”郁闷的书玉捡起手边的小木条,一下一下刮蹭在泥墙上,不一会儿他面前就多了个小土堆,墙上多了个浅浅的坑。 “书玉,我洗好了,你进来吧。” “来了。”书玉忍不住露出笑容,高高兴兴进空间。 明月看着眼前已经松了土灌了水的稻田,夸赞道:“你太厉害了,才一天就把田收拾妥当。” 书玉不好意思地笑笑:“我在空间里的流速是外面的十倍,按照外面的时间来说,这些田我挖了三天才挖好。” “哈?”空间咋还区别对待呢?她进来,时间流逝可一直和外面是一样的。 书玉以为明月是嫌弃他干得慢,忙说:“我以后多干活,就能像你一样干得快了。” “书玉,你可真是个大惊喜!”明月美滋滋地想,书玉是雕像,和空间里的时间在一条线上也没事。这以后她不在,光靠书玉就能把空间打理好,太棒了! 有书玉帮着干活,明月轻快不少。 院门林木匠已经安装好了,明月看天阴沉沉的,怕下雨坏事,她赶紧把秸秆抱出来准备盖上。 “我来帮你。” 明月才要出空间,书玉就抱了捆稻草要跟着一起出去,吓得明月都没顾得上手里的稻草,赶紧把他拦下:“别,别别别。” 这要是出去被人看到了,她还不被唾沫星子淹死。 “这活你不会。你就安心呆在这里,乖啊。” “不会我可以学的。”书玉不肯放弃。 明月夺过他手里的稻草夹在腋下:“你看这里还有这么多事要干。我去外面干活,这里的事就全交给你了哈。” 见明月不肯松开,书玉无奈地说:“好吧。” 接下来的日子,明月忽悠书玉包揽了空间里面的活,她又干起了老本行——挖药材。 药材+鸡蛋+新粮,明月感觉下次赶集她能挣不少钱。 月亮才落下,太阳的微光给大地带来光明。 明月在昏暗的厨房里点了灯,细小的一捆树枝塞到锅底,轻吹火折子点燃了火。米糕才蒸好,外面王婶就大着嗓门催她快点。 “来了。” 明月找了个东西把米糕装起来放空间,嘱咐书玉不要动:“这糕点你不要拿去逗鸡逗鸭,我有用。” 书玉是雕像,明月倒不担心他会偷摸给吃了。就是书玉当空间精灵那阵实在调皮,她只得多说两句。 这大半个月,王婶攒了四五百斤药材,她拉着明月一起,去村头等着坐牛车。 一道走,明月拿了两袋药材出来打马虎眼。 两枚铜板递过去,赶牛车的大叔嘿嘿一笑,高兴地把铜板放到钱袋里:“走了,都跟着啊。” 牛车走在前面,明月她们跟在后头,时刻注意车上的东西。要是东西要掉下来,就喊一嗓子,让赶车大树停下,绑好了再走。 这牛车走的没比人快半点,要是车轮碾过大石头,还得人帮着推。 山头露出一张猴屁股脸,才下过雨又出太阳,闷得人一身汗。 明月抹抹脑袋上的汗,无语地揪着自己手拐处的大口子。 早不破,晚不破,偏偏这个时候破!一破还破那么长一个口子,真不懂事。 “咋揪着手拐不放?”王婶见明月怪模怪样的,好奇问到。 “袖子破了。” “等到了镇上,你先去布庄把衣服缝上,我帮你把药材卖了就过去找你。” “干娘,你帮我把药材卖了就去忙吧,我有事晚点才回去。” “那我卖了药材就回家了,你办完事也早点回去。” 明月点点头,先走一步离开。 集上摆摊的人已经不少,明月拿了针线把衣服补好,就找地方把要卖的东西拿出来 还是上一次摆摊的位置,她才摆上东西,就有一堆人围过来。 “哎哟,我还以为你这次大集不来了呢。我要二十个鸡蛋,快给我装起来。” “好嘞。”明月拿着大娘的布袋捡鸡蛋,边捡还大声数数,“一,二,三……十九,二十。够数了,总共四十文钱。” 收钱,给鸡蛋,下一位…… 几百个鸡蛋被大娘们分了个干净,明月笑眯眯把钱塞到箩筐底下压好,才解开麻袋,露出里面白花花的大米。 “大米,白花花的大米嘞。” 一个穿着青色直缀的中年男子站在明月面前问:“小姑娘,这米怎么卖的?” “四文钱一斤。”明月把称放下,“才脱壳的米,香着呢,您尝尝。”她抓了把米递过去,男子捻起几粒放嘴里嚼,点点头:“是好米,给我装十斤。” 日头爬到头顶时,五个麻袋空了三个。明月受不住太阳摧残,跑对面店铺屋檐下躲躲,没一会儿就有个穿长衫的停在了米袋前。 明月赶紧把草帽戴上,掐自己两把提神,跑过去招呼。 “买米吗?四文钱一斤。” 那人伸手拿了几粒米在手里,见米粒饱满,满意点头:“这些米我都要了,帮我送到镇西那个出口。” “行,咱们先称了重,把钱算了。” 收了钱,明月把米袋子袋口扎紧,拜托隔壁老太太帮忙照看着剩下的米,背起一袋米去送货。 卖给她棺材的棺材铺子就在镇上,明月背着钱去还债。 棺材铺老板正在刨木头,见她进门愣了一下。 第16章 第 16 章 明月喊到:“王老板。” 王老板:“你过来,这是……” “还钱来了。”一包钱放在桌子上,看着就让人熨帖。 老板引明月到后头的桌子边坐下,给她倒了碗水:“行啊,你现在能挣钱了,你爹娘可算是能放心了。” 明月笑笑,岔开话:“这钱才到我手里,还没捂暖就要没了,还有点舍不得” “那你带回去多数两遍,多看看?” 老板和明月都笑了。 “这是剩下的两贯钱,您收好。”二十串十文的钱串子摆在桌上,老板从柜台后面出来,把欠条递给她。 “这是你那份欠条,这账消了。” 出了棺材铺,明月将欠条撕得碎碎的撒向风里。 秋月,棺材铺的钱我给还了。 走了两条街,到了回春堂,明月走到柜台前问:“张大夫在吗?” “在。”药童反问,“找张大夫什么事?” “还药钱。” 又是五百文钱没了,明月一身轻松地背着箩筐往回走了。 夕阳西下,十七岁的一蹦一跳开心得像兔子。 “阿月回来了。”路过王婶家门口,王婶叫住了她,“我还寻思着等一下叫小石头去村口等你呢。这会儿回来刚好,快,进来吃饭了。” “好。” 吃完饭,王婶把卖药材的钱递给明月:“二百三十二斤,总共六百九十六文,我给十文钱穿一串弄好了,你拿着。” 下了一场大雨,待雨停了太阳出来,村里人都忙了起来,准备秋收。 明月没田没地,不用担心下雨影响收成,但王婶家有田地。她要去帮王婶她们收粮。 外面不比空间里,气温宜人。明月才割了一溜身上的衣服就湿答答的。 “要不然我出来帮帮你吧?”耳边突然响起书玉的声音,吓得明月赶紧拒绝。 “别,你把里面照看好就行。” 被拒绝了书玉也不难过,转头又说:“那我给你打壶水?” “行。”明月四处看了,见没人关注她这边,赶紧让书玉把水给她。拿了水,趁水还是凉的,明月拿去给王婶和小石头喝,“干娘,小石头,过来喝点水再干活。” “你喝了吗?” “喝了。” 王婶才拿汗巾抹去头上的汗水,接过竹筒咕噜喝了两口,把竹筒递给儿子。 “这才下了雨又出大太阳,又闷又热。阿月,要不然你先回去,帮干娘做饭算了。这太阳这么毒,把你晒黑了以后不好找人家。” 明月忍不住笑了:“我婆家还不知道在哪个犄角旮旯呢,您呀,操心早了。再说了,哪有当娘的在地里干活,当女儿的缩在家里的?” “我这不是……” 不等王婶把话说完,明月就说:“快干吧,早点干完咱们还有去挖药材挣钱呢。”说完,明月就和小石头提着镰刀继续干活。 “唉,要是这么懂事的女儿是我生的就好了。”那样明月就不用受两次失去至亲的痛苦,“唉!都是命啊!” 明月和小石头在一旁干活,明月见小石头人小力薄,干活费力,忍不住叮嘱:“小石头,你看着点,别拿镰刀把自己伤了。” “姐姐,我能干活的。”为了证明自己没胡说,小石头卖力割着稻杆。 明月摇头:“小屁孩还挺要强。” 人多干活快,王婶家种的十七亩地明月她们花了十多天的时间收割、脱粒,全部活干完,就等着谷物晒干了收进粮仓。 “累了这么多天,总算是弄完了。”现在明月和周公是彻底分手了,而且没有和好的意思。明月睁着眼睛放空。 书玉轻声问到:“接下来要干点什么?” 明月想了想说:“砍柴。得准备好柴火过冬了。” 书玉问:“那这次我可以出去和你一起砍柴吗?” “让我想想,”砍柴在山上,躲藏方便,而且砍柴费劲,多一个人帮忙也不错,“一起,不过我们得去人少的地方。” 秋收过后,天气一天天变凉,王婶这天早上一早就来叫明月:“阿月,今天帮干娘翻新一下屋顶,早点过来吃饭啊。” “好。”捡完鸡蛋,明月洗洗手对书玉做了个“拜拜”的动作,转身离开。 明月走了,书玉拿起鱼篓去田里放水。 第三批水稻已经成熟,到了收割的时候。第二批稻谷明月带着他从头到尾干了一遍,书玉已经知道该这么做了。 个大的鱼单独放一个竹筐,明月之前说了,她想拿这些鱼去集市上卖卖,看能不能挣些钱。 个小的鱼放了,只把小虾米留下。这些要晒干留着冬天吃。 吃过了早饭,明月和王婶开始干活。 油布铺开将屋里的东西盖严实,明月和王婶爬到屋顶将旧茅草用大木叉扒拉下去。 “小石头,你离远点,旧茅草里面有好多小虫子,当心它们掉到你身上咬你哦。”底下小石头抬着头看她们干活,明月故意吓他。 “我不要被虫子咬。”小石头被吓到了,尖叫着跑开。 “哈哈哈。”小屁孩。 一只大蜈蚣从明月脚边快速爬过,这下换明月尖叫了:“啊!” “别怕,干娘把它踩死。”王婶眼疾脚快,一脚送大蜈蚣上西天。 “最怕这种脚特别多的动物了!”特别恶心,看得人头皮发麻。 “再怕也要注意安全,在要是不小心从房顶摔下去,哎哟,这个冬天你就得窝在屋里不能玩雪了。” “那有什么的?刚好可以在家多陪陪你。” “有这心就好了,干娘还是希望你和小石头健健康康的。” 干完翻新的活,明月和书玉进山砍柴。 “外面和里面好不一样。”山水树林,处处生机勃勃,偶有山鸡野兔,也是活泼可爱,比空间里那三只野猪乖巧多了。 “那当然。”大自然是最美的。 书玉看着她开心的模样,突然说:“我们往里面移栽一些树吧,再抓野物养在里面。” “好啊。”反正现在空间那么大,弄这些进去不影响她种粮食养家畜挣钱。 白驹过隙,现在的空间已经有几亩地那么大了。 砍柴开始。 书玉爬树上将树枝砍断,明月在底下一点一点收起来捆好。 “最上面的不能砍,砍了要赔钱的。”这个山头是村里大户的,好心让村民来砍柴,但人家丑话说在前头,要是砍坏了树,是要赔钱的。 “好,我知道了。” 两个人砍一天柴,估计能烧个十天半个月的。明月打算这几天就呆在山上,等弄到足够过冬的柴火再回去,到时候还能帮干娘她们砍点。 天色渐暗,明月对书玉说:“你先进去,今晚咱们住树上。” 在哪里进入空间,就会在进入的地方留下一个可以窥探外界的窗口。地上昏暗无光,明月想到树上去,视野开阔,可以观赏山中风景。 “好。”书玉点头答应,手上的动作更快了。 明月寻了棵高大健壮的树,慢慢往上爬。书玉在空间里看着她,不由提起一口气。 这么高的地方,可千万不要脚滑。 顺利爬上树,明月坐在树杈上看着被落日映得绚丽多彩的云朵,忍不住感叹:“真美啊!” 直到落日余晖消失,明月才又动起来。 “机会难得,我在这树上搭个简单的树屋,今天晚上咱们赏星星。” 书玉立马说:“我和你一起搭。” 明月摇头:“不行。这里这么高,说不定有人和我们一样留在山里没出去,要是被看到就麻烦了。” 书玉不理解,为什么自己被看到会麻烦?不过明月这么说,他照做就是。 明月落脚的地方四周枝丫繁茂,她看了看,心里有了主意。 拿柴刀将多余的树枝砍掉,留四五厘米木桩,以免伤到树干。修整好后,剩下的就交给麻绳了。 “书玉,把麻绳找出来给我。” 书玉翻出麻绳递出来:“给。” 用麻绳像蜘蛛网一样缠住树枝,再在树干是选一个合适的位置固定,明月又让书玉找出油布,等油布固定好,一个简易的帐篷就完成了。 明月满意地看着自己的杰作, 明月给书玉说:“你在外面等着,我去洗个澡。” 快速洗了个冷水澡,明月拿汗巾把湿漉漉的头发包起来,才离开空间。 躺在帐篷里,她舒服地叹了口气:“这小日子,有意思。” “先起来,我帮你把头发绞干,你再躺。” 湿着头发是有点不舒服,明月听话地坐起,任由书玉拿汗巾替她擦头发。 头上星辰满天,一轮圆月光辉柔和。 明月和书玉两人各占一头,安静地欣赏夜色。 书玉犹豫着想和明月说话,又怕她还没缓过来不开心,憋了半晌没憋出一个字来。 倒是明月,看了半天星星月亮,颇感无趣。 这星星和月亮到底有啥好看的?为啥偶像剧和小说里都喜欢看?无聊,好无聊! “闲着无事,书玉,你给我讲讲关于空间的事呗。” “你想了解哪方面的?来源还是使用方法?” “我都挺想知道的,嘿嘿。” 书玉想了想说:“那我从来源开始讲给你听?” “可以啊。” 作者有话说 显示所有文的作话 第16章 第 16 章 第17章 第 17 章 “其实我也不太清楚空间是怎么出现你身体里面的,我有记忆时,是在第一次见到你的时候。” “我从水里把你捞起来的时候,还是?”你变成人的时候? 书玉答:“在水里。” 果然,把他当娃娃抱的那些年他都知道!好社死。 “那说说空间咋用呗。”自打书玉教她隔断空间之后,她一直想问问有没有其他操作,这段时间忙着干活,都没来得及了解了解。现在空闲了,正好。 “你让我想想。”书玉理清了才开口说,“空间分三个功能,其一是时间加速。与外面的世界可以按比例调节,最大可以调到一比十。” 明月提出疑问:“这个是怎么调的?我感觉一直都是一比十。” 书玉解释:“那是因为你心里想着‘快点成熟’,空间随你的想法加快了。你若是不想这么快,只要在心里想着想要的比例就可以改变。” “这样啊,”明月恍然大悟,“你继续。” “其二是时间静止。在时间静止的时候,进入空间的东西会一直保持进入时的状态。比如一碗热腾腾的粥端进来,过一段时间你要吃,拿出来还是热腾腾的。” 明月两眼发光:“那我要是冬天放冰块进去,夏天再拿出来,这冰块是不是还是原来的样子?” “对。” “哇哦,这个功能也太棒了!”这样一来,她就不用担心储存的问题了,这空间比“远古秘境”还nice。 “第三就是时间减速。这个与第一个相反。里面的时间会比外面慢,比例最高也是一比十。” “这个感觉没啥用啊!” 书玉想了想说:“存在即合理,总会用到的。” 明月又问:“这三个功能可以在同一时间存在吗?” “可以。” “操作方法呢?” “和隔鸡圈是一样的。” 解锁新功能,明月让书玉继续看星星,她进空间里操作。 鸡蛋放不了太长时间,这可是明月的金蛋蛋,她头一个就是把鸡蛋放到“时间静止”的空间里。 “空间隔断在脑袋里面能分辨得清,平时不方便呀!”无遮无挡的,万一疏忽放错了,蛋不就坏了? 手边没有合适的东西,明月拿了块木板,用碳条在上面写了“静止库房”四个字,把木板放到这一块静止空间前,明月满意离去。 看了一晚上星星,等太阳升起来,把露水晒干,明月和书玉才拆了帐篷,继续砍柴。 砍柴这事时间多是花在搬运柴禾上面,明月不用管这个,和书玉在山里待了四天,她带着小山一样的柴回家。 在王婶家门口瞅了瞅,门上挂了锁,这对母子不在家。 “还想着帮着干娘一起砍柴呢,她们不在就算了,回头再说。” 明天又是大集日,她得好好准备准备。 现在新粮才进仓,大家手里有钱。卖粮食是不能了,鸡蛋倒是好卖。 把鸡蛋拿出来,明月和书玉一个一个将蛋壳上面的污秽擦干净。蛋壳干干净净的,来买的客人看了心里舒服些。 看着书玉修长的手指,明月羡慕道:“你的手好漂亮,又直又长。”对比自己已经有了沟壑的手,她好奇问到,“你这是怎么保养的?都不长茧子。” 书玉把手展露在明月面前,笑到:“我原身是白玉雕像,自然不会长茧子。” “对哦,我把这个给忘了。”明月不好意思地挠头。书玉虽然是人的样子,可他的身体还是硬硬的,不能当做常人看待。 见明月羡慕自己的手,书玉说:“你的手要想像我这样,也不是没办法。” “什么办法?”明月凑过来,眼睛亮晶晶的。 书玉咳嗽一声,遮掩似的低下头:“把你的手给我。” 明月把手伸出来,书玉反手握住。 明月吓了一跳,下意识就想把手抽出来,没成功。 书玉将明月的手抵在自己的额头上,一阵光芒闪过,他说:“可以了。” “嗯?可以了?”发生啥了?怎么就可以了? “你把手拿起来仔细看看就知道了。”红了耳朵的书玉,“我去鸡圈捡鸡蛋。” “哦,好。” 明月把手举起来左看右看,没发现有什么不一样:“哄我的?”不会吧?书玉多老实的孩子。 不死心继续瞅,明月发现自己的手上似乎有微微反射的光芒。 这是……手套? 两只手互相摸了摸,入手是光滑细腻的感觉,可手上的茧子还在,怎么会有这种感觉呢?恰好书玉捡鸡蛋回来,明月迫不及待地问:“这是怎么回事?” “我在你的手上附了一层软玉,这样你再干活就不会磨起茧子。原来的茧子也会慢慢消失。” “这么神奇?”嘿嘿,这个好。 鸡蛋弄完,明月把装鸡蛋的箩筐盖上,翻出放了许久的碎布头。 “这些布买来这么久了,一直没动,趁现在有空,做两身衣裳。书玉,过来帮忙。” 明月用薄木板做了模板,让书玉按照模板裁剪碎布,她负责把裁剪好的布片排列组合,缝起来。 在书玉的帮助下,明月将自己的时间调整到与空间里的时间同频,两套由六边形小布片缝合而成的衣服做完,外面才刚破晓。 揉了揉僵硬的手指头,明月发誓以后再也不贪便宜买碎布头了。呜呜呜,缝了这么久,眼睛差点缝成斗鸡眼,脖子僵硬得动一动“嘎巴嘎巴”响,手指头弯得像鸡爪子一样,痛死了! 明月去隔壁敲门,王婶打哈欠开门:“阿月啊,你咋起这么早呢?这两天你跑哪里去了?我去你家都没看到你。” “前两天在山里砍柴呢。干娘,今天是大集日,你要去赶集吗?” 王婶摇头:“不去了,我得趁现在天气还行,带着小石头赶紧捡柴,要不然冬日没柴烧。” 说了这会儿话,王婶脑袋清醒不少,她问:“你要去卖药材吗?去的话帮干娘一起卖。” “要去的。干娘,你把东西拿出来,我们背到前面路口等牛车。” “好,你等我一下,我去开中门。” 晒干的药材王婶早拿麻袋装好了放在堂屋,总共四个袋子。两人背了两趟。 才解开绳子放下麻袋,村里的牛车就来了。药材搬上车,王婶给了车钱,明月跟着牛车一起走了。 “啊!”伸了个懒腰,精神多了。王婶把麻绳拿手里,盘算着待会儿去哪里捡柴。 来赶集的人多,牛车停在镇子口不再走,同行的村民帮着明月把四麻袋药材背到收药材的地方。 “有段时间没见你过来卖药材了,我还以为你找了其他挣钱的营生了呢。”药|贩子张老板拿称称,让明月帮忙抬杆子。 “这不是赶上了秋收嘛,给人收粮食也能挣点。一年就这么一回,就没顾得上上药材的事。”明月胡说八道。 “也是。”张老板过完称,把钱结给明月,“一共九百二十八文,我给凑个整,给九百三十文。” 明月收了钱才笑着说:“那我可多挣您的钱了,我还有三麻袋的药材没背过来,到时候也凑个整,多给两文钱。” “哎哟,早知道我等你卖全乎了再结钱。”老板也逗趣,“有就背过来,多给两个文钱我还是能给得起。” 两人哈哈大笑。 明月自己的药材卖了六百一十七文,老板多给三个铜板,实得六百二十文钱。 挑着两筐鸡蛋去之前摆摊的地方,见那边已经有人占了。明月旁边有个大娘东西正好卖完,在收拾东西,她放了箩筐,帮着收拾。 “大娘,我帮你一起收拾。” “哎哟,小姑娘,谢谢你呀。” 有地方摆摊了,明月坐在小马扎子吆喝:“鸡蛋,新鲜的鸡蛋,两文钱一个。” 两边摆摊的大娘见明月箩筐里满满都是鸡蛋,惊讶地问:“小姑娘,你哪儿来这么多鸡蛋哦?我这辈子头一回见这么多鸡蛋!” 明月笑着说:“家里没田没地,就靠着养鸡过活,这鸡蛋自然就多了。大娘,你看我这鸡蛋,个大还白净,来一个?” 大娘忙摆手:“我家里没人坐月子,用不上。” 明月笑容不变:“不坐月子也能吃,对身体好。大娘,啥时候你想吃鸡蛋了,来找我买啊。” “行,要是买多了你给我便宜点啊。” “要得。” “小姑娘,你这鸡蛋怎么卖啊?” “两文钱一个。” “给我拿五个。” 明月开了张,万事开头难,有了第一个来买的,很快有第二个第三个...... 两箩筐鸡蛋卖了一早上,空了一筐。明月偷摸让书玉把鸡蛋拿过来加在箩筐里,继续吆喝:“鸡蛋,好吃不贵的鸡蛋,两文钱一个嘞。” 下午人渐渐少了,旁边摆摊的一个个卖完东西,拿着去买要买的东西。明月等到集市快散了才把鸡蛋卖完。 “终于卖完了!”一个箩筐能装二百个鸡蛋,她偷偷摸摸从空间往外箩筐里加鸡蛋,统共卖了六箩筐,共计一千二百个。 换了几个地方卖,她还乔装了一下,还是被有心人盯上。 有钱了,可以去找工匠重新修坟了。明月挑着箩筐准备去纸火店买点纸钱,打算和工匠去父母坟前时,烧去给他们用。 这么久了,就下葬的时候烧了纸钱,不知道他们在底下有没有钱花?要不然再买些纸人?下去伺候他们? 若是明月自己,她是不信这些的,这不是占了人家姑娘的身子,总觉得亏欠,想着法儿的弥补一下。 到纸火店门口,老板正准备关门歇业,明月忙喊到:“等一等!” 老板停了手上的动作,扭头看过来:“姑娘是要买点什么?” “我想买点纸钱和仆人,烧下去伺候老人。老板,有现成的纸人吗?” “有有有。”老板把关了一半的门重新打开,引明月进去,“你等着,我先把灯点上。” 等老板点灯的空隙,明月假装看店里的东西,眼睛往店外瞅。 天色昏暗,斜对面的巷子里一个男的缩头缩脑的盯着她。 作者有话说 显示所有文的作话 第17章 第 17 章 第18章 第 18 章 这人跟了一路了,她试着摆脱他,绕了几圈也没成功甩掉,跟狗皮膏药似的。 点亮油灯,老板回头来问:“姑娘,纸钱二十文一斤,你要几斤?” 二十文一斤?有点贵哦。 明月问:“有折金元宝的纸吗?我想看看那个。” “有,这边。”老板带着明月走到一旁的货架前,从最底下拉出一个筐来,“这个八十文一盒,一盒一百二十张。” 一筐金灿灿的纸,亮眼得很。明月心想,纸钱算铜板的话,还是买折金元宝这个好些。叠好了烧下去,花都花不完。 “就这个,给我拿一盒。另外要童男童女一对。” 老板弯腰拿了一盒没拆开的金元宝纸在手里,对明月说:“行,你等我一下,我去后面给你取来。” 外面那人还没走,明月叫住老板:“老板,你看那边。” 老板一脸莫名其妙:“啥?” 明月往前走两步,背对着店门,伸手往外指:“斜对面的巷子里有个男的跟了我一路了,怕是想打劫。” 老板顺着明月指的方向眯眼看去,果然见巷子口有个男的鬼鬼祟祟的,不时往这边看过来,一看就没怀好意。 他心里咯噔一下,今天是大集日,这闲汉怕不是见人家姑娘挣钱了,年纪又小,要抢人。 “你别怕!”老板压低声音道,“你跟我去后面取童男童女,我这后院开了门,打那走,安全。”说着,他拿起柜台上的油灯,引着明月往里走。 后院放着许多已经做好了的纸马,昏暗的灯光下,有鼻子有眼的童男童女立在两边,看得人后背发凉。 明月吞了吞口水,小心跟在老板后面。 天已经黑了,一个姑娘扛着两纸人走路上,没吓死别人,先把自己吓一跳。老板问明月:“你带麻袋没有?有就给我,我把童男童女罩上,你好拿些。” 明月秒懂,揭开箩筐把手伸进去,让书玉把麻袋拿给她。 钱货两讫,老板开了后门让到旁边,给她指路:“顺着这条巷子一直往左走,能到东市口,往右是西市口。你快走吧,我去前头帮你拦拦。” “多谢。”明月把纸人放箩筐里,一左一右挑着离开。 人走了,老板走到前面店里,也没关门,也没熄灯,就在柜台后折金元宝。 蹲守在外面的人等了好久不见人出来,那老板守在柜台后面,不像在招呼客人。他暗道一声“坏了”,赶紧追出去。 明月趁着夜色,把东西收进空间,接过书玉递过来的灯笼,一路小跑。跑出镇子,身后没有脚步声传来,明月松了口气。 她忍不住叨叨:“这些人也真是的,老盯着我干嘛?都第二回了!” 书玉看了看看她这又瘦又矮的样子,老实说:“可能是看你瘦瘦小小的没办法反抗吧。” 明月看着自己的小细胳膊小细腿,再不服气也只能承认自己现在这样子,是有点好欺负。 想着书玉高高大大的,她有些羡慕:“要是我能像你一样,就算身上挂俩钱袋,叮叮当当的,这种人哪敢跟踪我?” 可惜了,人的身高由基因决定,她的记忆里,明月的爹娘看算不上高,就......很平均的身高。两辈子注定是南方小土豆,呜呜呜,难过死了! 书玉笑着说:“这个你不用担心,你的体质已经不一样的,要长我这么高,应该是可以的。” “真的?”明月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这么神奇的吗? 书玉坚定地点头:“真的。” “啊哈哈,老娘也有当巨人的那天,想想就开心!”明月这脸上的笑呀,止都止不住。 离地一米八,她都怕她恐高,还有缺氧。憋不住了:“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书玉看她这么开心,也忍不住笑了。 笑得太得意忘形,明月一个没注意,脚下绊着打结的草,一下子从路上摔倒,顺着斜坡往下滚。 “啊啊啊啊啊!” 还不等书玉出来救人,明月先撞进草堆停了下来。 “我滴个娘嘞,摔死我了!”卡秃噜皮了都! 书玉把明月扶起来,担忧地问:“你没事吧?” 明月无语地翻了个白眼:“我站都站不稳了,像没事的样子吗?” 书玉:我错了...... 明月从草堆上滑下来,指使书玉去找灯笼:“刚才滚下来的时候灯笼掉地上了,你上去看看灯笼还好吗,要是没被摔坏,拿下来,咱们今晚在这里过夜了。” 有草堆遮掩,不怕被人发现。 四周黑漆漆的,书玉在明月旁边烧了个小火堆才说:“你等我一下,我很快回来。” “去吧去吧。” 借着火光,明月清楚地看到自己坚持了这么久的衣裳退休了,老长一道口子,她连补的**都没有。 她不由庆幸,还好今天没穿新衣服,要不然得光屁股了。 往火堆里塞两根被她带下来的断枝,明月静静等着书玉回来。 “救~命~” 幽幽的女声就像鬼片里女鬼出没时的配音,明月扭动僵硬的脖子,一点一点转向发出声音的地方。 身后的草堆里,绿幽幽的眼睛就那么看着她。 “啊!” 明月想也没想就躲进空间,在自己的地盘,她跳到嗓子眼的小心肝慢慢落下。她颤颤巍巍地往外瞅,草丛里的绿眼睛消失了,那个地方有窸窸窣窣的声音在响。 要出来了吗?明月咽了咽口水,一双眼睛紧紧盯着。 “救~命~” 一个以发覆面的东西慢慢进入火光照射的范围,惊得明月后退两步:“老天奶,这玩意是人是鬼?” 多么标准的女鬼出现场面!姐要吓晕了! 右脑唯物主义在扛大旗,左脑我道爷高举桃木剑,信哪个? 左右脑互搏争不出输赢,明月举手投降:“别争了,老娘要睡了。” 现成的床和铺盖就在不远处,明月摸过去一把掀开被子把自己裹住,嘴里念着:“南无阿弥陀佛,南无阿弥陀佛......” 被子神,保佑我,不用让那个鬼靠近我。书玉!你咋还不回来?姐要吓鼠了! 这边明月吓得乱拜菩萨,那边书玉好不容易才爬到路上。坡陡难爬,他身上粘了不少泥巴和草屑。 灯笼没破,掉地上摔熄灭了,蜡油溅在灯笼面上,再次点燃的灯笼没那么亮,路都看不清。 书玉同明月一样,十分倒霉地从山坡上摔了下来,而且更加倒霉地滚到了火堆里! “阿月!!” 明月闻声扭头看过去,书玉浑身是火,惊得她来不及多想,拿桶提了一桶水冲过去,照着书玉兜头淋下。 书玉落汤鸡似的,明月揪着他身上被烧得破破烂烂的衣服满脸心疼:“这可是老娘眼睛都快熬成斗鸡眼才缝好的!书玉,你就不能爱惜一点吗?” 书玉满脸歉意:“对不起,我下回一定注意。” “下回?没有下回了,你以后光屁股算了。” 火堆被书玉砸散,被旁边的草堆点着了,熊熊大火里响起一声凄厉的“喵”!明月吓了一跳,转身看过去才发现刚刚那个“女鬼”在拼命拍打着腿上的火星。 “帮帮我。”那女鬼说。 活人啊?! 明月手忙脚乱地扯了书玉被烧得只剩下一半的衣裳,跑过去扑火,嘴里还不住地道歉:“不好意思啊,我们不是故意的。” 那“女鬼”才拍了几下,人就是晕死过去,压根没听到明月后面说的话。 灭了“女鬼”身上的火,一只焦臭的猫走过来喵喵两声,卧在她身边。 现在正是一年里最干燥的时候,火势越来越大,急得明月一脚把书玉踢进空间,让他赶紧打水灭火。 放火烧山,牢底坐穿!闯祸了! 两个人费尽九牛二虎之力才把火灭了。还好这里地方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没人过来,要不然事大了。 趁着那个“女鬼”还没醒,明月叫上书玉,点着火把连夜收拾“犯罪现场”。 把人家的草堆烧了,她就把空间里面的稻草秸秆抱出来,一点点给人家还原一个差不多大小的草堆。 “女鬼”还没醒,身上还一片滚烫。 明月收回试探温度的手,呼叫书玉:“书玉,你换好衣服了没有?快点过来把人背上去找大夫。” 书玉看着手臂上的裂痕,换上了之前的旧衣:“马上就好了。” 发高烧不及时处理是会出大事的,得赶紧回村。 两人一个背人,一个举火把照明,艰难地原路返回。那只被燎了半边毛的猫也跟了上来。 临近村口,明月叫停书玉:“把人放下来,你回空间,我来带她去找大夫。” 书玉听话地把人放下。 “明月,我......” “回头再说,进去吧。”挥手让书玉回到空间,明月嘱咐一句,“记得喂猪捡鸡蛋。” 背上的女人轻飘飘的,明月估摸着这人也就有个七八十斤。 她想着:“比我还轻,看来也是个命苦的。” 背着人还要拿火把,累得明月满头大汗。好不容易到了村里大夫家,明月抬手“砰砰砰”砸门。 “开门啊!快开开门!” 屋里人睡得正香,听到敲门声不耐烦地问:“谁啊?三更半夜的干什么?” 作者有话说 显示所有文的作话 第18章 第 18 章 第19章 第 19 章 “大夫,救人。” 年过半百的苏大夫打了个哈欠,直接拒绝:“三更半夜的,明天再来。” 明月着急,手上敲门的动作愈发的重:“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您就开开门吧!” 小孙女被敲门声惊醒,苏大夫老妻哄着孙女,撵他去开门:“人命关天,你赶紧去吧。” 谁的话都可以不听,妻子的话不能不听。苏大夫骂骂咧咧起床,裹了厚外套去开门。 “早不生病晚不生病,这大晚上的不消停。” 门开了,看着苏大夫怒气冲冲的脸,明月扯着脸皮赔笑:“对不住了,大晚上的过来。您快帮忙看看她怎么样了。” “进来吧。” 苏大夫引明月去了专门给人看病的屋子,帮着把人放到木板床上。 总算是能歇口气了!明月坐在门口的小马扎上,嘴里一股子血腥味,两条腿抖抖抖,抖个不停。 这小身板实在是太弱了,得想办法养起来。不求三头六臂那样式的强壮,至少得一口气背个百八十斤不带喘的。 苏大夫摸了脉,想了想回了自己的房间:“老婆子,来的是个女病人,身上像是有伤,你去看看。” 小孙女睡着了,苏婆婆小心从被窝里挪出来,穿上衣服出去看看。 明月山坡上摔了那么一回,后来还扑火救火,整个人脏兮兮灰扑扑的,苏婆婆在门口看见了她,一时没认出来,她迟疑地问:“你是林家丫头?” “我是。” 苏大夫插话说:“你这是怎么弄的?做贼去了?”他听来看病的病人说了林家丫头最近挣到钱还债的事,林家的情况他知道,当下不由怀疑起来。 明月摇头:“昨天去赶集卖药材,被人盯上了,逃跑的时候不小心摔了才弄成这样的。” “这样啊。”苏婆婆惦记病人,没再多问。 苏大夫留在外面,苏婆婆让明月帮着将病床上的人的衣服脱了。 横七竖八的伤痕让两人倒吸一口凉气。苏婆婆颤着声问:“林家丫头,这是你的谁啊?咋被打成这样?身上都没一块好皮了!” “我摔倒把人砸倒了,这人我也不认识。” “那这药钱......”苏婆婆试探着问。 “治吧,钱我给。”别的不说,人大腿上的伤切切实实是因为书玉才弄出来的,她得负责。 苏婆婆让明月帮着先把人家的衣服穿上,她开门出去,好一会儿才端了个火盆回来。 苏婆婆放下火盆说:“烧个火盆暖和点。林家丫头,她这身上的衣服是不能穿了,你看要不你回去找套衣服来给她换换?” 明月看看缩在自己脚边的猫和床上的人,点头回到:“那你们先给她治,我回去拿了衣服就回来。” 明月回去了,苏大夫端了碗黑乎乎的汤药过来敲门:“老婆子,药好了。” 苏婆婆接了药,打发苏大夫去看着孩子:“小丫睡觉不老实,你回去睡觉记得把被子给她盖好,三岁的孩子,要是病了可难受着呢。” 天边泛着白光,明月回去的路上裤脚粘了露水,鞋子都湿透了了,冻得她一进门就脱了鞋钻被窝里。被窝也不暖和,寒铁似的。 无法,她闪进空间里才舒服些。 书玉此时正在喂鸡,见她进来磨磨蹭蹭地挪过来,小声说:“阿月。” 洗得发白的一套衣服,配着书玉那张帅脸,明月没由来的有一种负罪感。 人家跟着她混,不用吃饭不用睡觉,兢兢业业替她干活,她连一套好衣裳都没给人家弄来穿,有成为地主老财的潜质啊! “我回来找套衣裳。书玉,衣服坏了就坏了,咱们这里这么多东西,随便卖点就能重新去扯布来做新的。委屈你先穿我爹的旧衣裳。对了,”明月这才想起来问书玉,“你昨天摔下来有没有摔到哪里?” 书玉把自己的手伸出去:“手臂磕到了,裂了一些。” 书玉是雕像,明月担忧地问:“能修复好吗?怎么弄?” “能修复。你有空多吸收一些灵气就成。”书玉笑着说。 明月:“你手没好之前别干活了,免得伤上加伤。” 书玉:“你那么忙,我多做点你就轻松一点。我这是只是小伤,干活没事的。” “那也不行。”明月拒绝,“我把时间调整到和外面一样,你乖乖养伤,等我回来。” 书玉看着明月一脸认真的模样,笑了起来:“好,我听你的。” 明月的衣服都是她身上的同款,旧到能透光,多用一点力气就能撕坏。她看着还没穿过的新衣服,狠狠心拿了出来。 再次回到苏大夫家,苏婆婆已经给那个妇人擦洗干净身上,也上了药。 明月把衣服拿出来,苏婆婆哎哟一声:“做崭新的衣服,你也舍得?” 明月当然舍不得,她缝了好久,缝得眼发涩脖子僵直才缝好的,能舍得? “我的那些衣服太旧了,她昏迷不醒,要是穿的时候没注意力道给撕坏了,白白浪费功夫。这衣服就是不好缝,布料便宜,穿就穿了。” 苏婆婆说:“你觉得行就行。” 两人又一番折腾,把衣服给床上的人穿上。 苏婆婆抹了抹头上的汗,感叹着说:“老了,这才动动就累得不行。”随后她指着床头上的衣服说,“换下来的衣服我收着的,待会你拿回去洗了,看能不能补补。正经穿不行,穿去干活是没问题的。” “唉。那我把衣服拿回去了。”能省一点是一点。给她治病还不知道要花多少钱,看来修坟的事要往后推推了。 明月回去先去找王婶,她昨天晚上折腾一晚上,还不知道王婶她们怎么担心呢。 “干娘,你起来了吗?” “起了,在厨房呢。”王婶拍拍手上的菜渣子,去给明月开门,“昨天晚上去哪了?一晚上没回来我都快急死了!要不是今天早上去隔壁,见有人回来过,我都要叫上人去寻了。” 明月捂着胸口一脸心疼:“别提了,挣那么三瓜两枣还被一个闲汉盯上,害我摸黑回家,一不小心还摔了,摔了不说,还碰到一个被打得半死的女人。我是即心疼她受苦,又心疼我的钱!” 钱多难挣啊?一下子没了,呜呜呜。 “你没摔着吧?”王婶问完这话只想呸两口,这人身上全是干草泥巴,能好吗? 明月也没瞒着,实话实说:“没事,就是有点淤青,过两天就好了。” 王婶心疼她,说:“快回去洗洗,有什么事等会儿再说。” “对了,”明月从怀里拿了一串钱递给王婶,“这是卖药材的钱。” 把王婶卖药材的钱给了,明月把一条大鱼一起给了出去:“干娘,这鱼你看着做。我今天和你们一起吃。” “行,你快回去吧。” 鱼是发物,明月回去洗洗换了干净衣裳,淘米煮粥。 “也不知道那人能不能治好?”那么多伤,有新的有旧的,伤疤摞伤疤,看着就让人心疼。 去隔壁吃了顿酸菜鱼,明月回来把已经煮出米油的粥端下来,换水煮两个白水蛋。 拿了两串十文一串的钱,明月提着饭食去苏大夫家。 苏大夫和苏婆婆正带着小孙女吃饭,见明月来,苏婆婆招呼说:“林家丫头来了?吃了吗?过来一起吃饭。” 明月抬抬手,亮出装饭的篮子:“吃过了,过来送饭。婆婆,人醒了吗?” “早上醒了一会儿又睡了,这会儿该是还昏着,你去看看就知道了” “那我过去看看,你们慢慢吃。”开门进去,正对着一张苍白的脸,明月笑着问,“你醒了?能起来吗?我给你带了饭。” 那妇人哑着嗓子说:“多谢你救了我,你能扶我一下吗?我想去趟茅厕。” “当然可以。”明月放了篮子过来扶人。 手上沉甸甸的,妇人不好意思地说:“躺久了腿脚没力气。” “没事。”明月费力扶起她。 茅厕里转了一圈,明月打水给妇人洗脸漱完口才把饭端过来。 “都还是热的,你趁热吃。” “多谢。” 妇人吃相斯文,明月忍不住问:“看你不像乡下人,昨天咋躲在草垛里?把我吓得不轻。” 她第一怕的就是she,第二怕的就是鬼。都怪小时候晚上不老实睡觉,她奶奶就讲鬼故事给她听,害她老是忍不住幻想有鬼跟着她身后。 妇人似有难言之隐,支支吾吾说不出话来。 明月没法,只能问她:“你家在哪里?我去把他们找来,好接你回去。”随便谈谈赔钱的事。后面的话明月没说。 “不。”妇人紧张地拦下明月,“别。” “那你说说呗。”原先明月想着这妇人会不会是被家暴逃出来的,后来又怕是啥来路不明的逃奴啥的。这要是掺和进去了,倒霉的一起整进大牢里面去,更惨一些,把小命搭了进去。 她就想早点挣够钱过上退休生活,可不想早殇。 “我是河尾村金家的媳妇,我姓刘。我求求你不要告诉他们我在这里。我好不容易逃出来,我要是回去了,一定会死的!” “你别怕,我不会乱说的。”明月尽力安抚这个不住颤抖的女人。 看到多了一个收藏,一章奉上。感谢支持[彩虹屁] 作者有话说 显示所有文的作话 第19章 第 19 章 第20章 第 20 章 刘姐姐的故事说起来很简单。竹马丈夫变心养了外室,被她发现后意图虐杀她来满足自己的私欲。刘姐姐拼死逃了出来,还在担忧女儿会不会被伤害。 明月神色复杂:“你家世也不错,就没想过和离归家吗?” 刘姐姐脸上满是痛苦:“我可以走,可是他们不会让孩子跟着我离开。孩子没了娘,那一个虎狼窝,不是让他去死吗?” 明月:……他还没出事,你倒是差一点死了。 “你先把身体养好,其他的事以后再说吧。” 明月收了碗筷,去找苏婆婆:“苏婆婆,洗碗呢?” 苏婆婆手上活没停,瞅了一眼外面,才小声和明月说话:“你年纪虽然小,但婆婆有些话不得不说。”她又瞅了瞅外面,确定厢房门关得严实才继续说,“这妇人身上穿的衣裳是好料子,说起话来和咱们不一样,瞧着像是有些来头。要是可以,早点把人送走,免得惹麻烦。” “婆婆,我知道了,你让我想想。” 不用苏婆婆说,明月自己就知道刘姐姐有来历,也有麻烦。只是让她放任不管,她也没办法做到。 帮苏婆婆洗完碗,明月回去想了想,决定自己去看看。眼见为实,耳听为虚。还是搞清楚了再做打算。 明月数了一百个铜板出来,拿麻绳穿好,与小米大米混合的米袋子一起装篮子里。又想去刘姐姐现在正需要营养,她又往篮子里放了五个鸡蛋。 提着沉甸甸的篮子,明月又去了苏婆婆家。 进门把篮子放桌子上,明月说明来意:“苏婆婆、苏大夫,这一百文钱你们先拿着,我家的情况你们都知道,我这又要挣钱过冬,又要照顾病人的,是没办法了,劳你们收留刘姐姐几天。帮我照顾好她。” 是不好办。苏大夫开口说:“行,她就先在家里住着。不过我们年纪大了,最多能照顾五六天,到时候你可得把人接走。” 明月点头:“米和蛋我带来了,就拜托你们了。” 出了门,明月裹紧身上的衣裳,朝着镇上的方向去。 明月顶着冷风前进,不忘嘱咐书玉:“鸭子身上掉下来的绒毛你收起来,回头我拿来做衣裳穿。” 书玉的衣裳只做避体就行,明月的不行。要是没有好衣裳,冬天得冻得够呛。 话说这对吗?她现在又不是人,怎么还会怕冷怕热?搞不懂,搞不懂! 明月打算去镇上买两尺布料回来做羽绒服,顺便去周围的村子卖鸡蛋挣钱。 还是那家布庄,还是那个人美心善的老板,明月把一堆碎布头包圆了,还买了一匹编织紧实的葛布。 这个时代棉花还没有传入,用蚕丝这样的丝绵,那是有钱人家才用得起的。葛布相对而言虽然容易钻绒,但对明月而言,这已经是她目前能用来抵御寒冷的最实惠的办法。 两百多个鸡蛋钱没了,明月背着布料离开。僻静处,书玉接过布料疑惑地问:“冬天外面冷,你可以在空间里面度过,为什么一定要花钱买这些东西?你不是很缺钱吗?” 明月往鸡蛋上面盖上稻草,才回答书玉的问题:“我挣钱呢,是为了花钱让自己高兴。空间里是很舒服,没有四季,温度适宜,但我又不想做脱离俗世的尼姑。这个世界那么多有趣的人和事,我过得挺开心的。好了,不说了,我要去挣钱了。” 明月挑起箩筐,向最近的村子走去。 “卖活鸡,卖鸡蛋了。活鸡十五文一斤,鸡蛋两文钱一个啰。卖活鸡,卖鸡蛋嘞......” 明月声音清脆,吐字清晰,才进村就有人过来凑热闹。 “丫头,鸡蛋买得多能便宜点不?”说话的是个四十出头的妇人,“我姑娘再过几天要生了,我多买点给她坐月子的时候吃。” “大娘疼姑娘嘞。”明月笑着说,“这鸡蛋两文钱一个已经很划算了,我挑着这些蛋走街串巷也就挣个辛苦钱,真不能再便宜了。” 大娘家里也养了鸡,四五天才下一个蛋,现在天气冷了,鸡抱窝不下了。她看着白花花的鸡蛋,咬咬牙说到:“行吧,你给拿二十个。” 买二十个,加上自己家里的,能凑三十个了,够女儿月子里吃了。 明月接了钱才手脚麻利地把鸡蛋放到大娘拿来的竹筐里。村里转了一圈,或三个或五个的卖,统共卖了百十来个鸡蛋和两只鸡。 出了村子,明月摇头叹气:“钱不好挣啊!”手握金山变不成流通货币,难受! 书玉安慰她:“慢慢来吧,这么多村子,总能挣到钱的。” 一路走一路叫卖,到了河尾村,明月歇歇气,在肚里打着腹稿。 过路大娘见桥头上又是箩筐又是扁担的,问到:“丫头,你这鸡蛋卖吗?” 明月忙站起来:“卖的卖的,两文钱一个。” “能挑不?”大娘问。 “可以啊。”明月殷勤地说,“您带篮子了吗?没带我挑到您家门口去,方便您拿。” 大娘手里拿了个包袱,闻言笑着说:“你还怪贴心的。你跟我来吧,我多买几个。” “好嘞。” 明月拿起扁担挑着箩筐跟着大娘后面。大娘健谈,同她聊了起来:“你看起来瘦瘦的,力气还挺大。” “这都是咬牙坚持,”明月状似无奈地说:“没办法呀,大集十天才一次,走远了时间都花在路上,都没多少时间卖东西。我就只能挑着货走街串巷的卖,好歹能挣两个钱。” 大娘不以为意:“苦是苦了点,但你这些鸡蛋要是全卖了,那得多少钱?” “也就看着多,除去养鸡的成本,也没多少了!”明月状似无意地问,“大娘,我听说你们这儿有户姓金的人家一门两公差,这金家阿婆还是个妙手回春的。不知道他家在哪儿?你待会儿给我指给路,我去他家门口叫卖,他们这家世,说不定我这鸡蛋能卖出去不少。” “金家啊?”大娘啧的一声,“那家不是啥好人家,你去了也挣不了钱。” 明月好奇地问:“这话怎么说?” “我跟你说啊,”大娘瞅瞅附近没人,小声说到,“这家人凶得很,娶了个有钱的媳妇,不当人的磋磨,三天两头的打,打得那个媳妇经常青一块紫一块的。” “她那个婆婆又会医人,要不是我家离金家近,都不知道他们是这种人。” 明月放下扁担换另外一边肩膀挑。她惊讶地说:“这是怎么想的?说起来也是有头有脸的人家,还干这种事?” “就是这种人家事才多!”大娘说,“他家那媳妇头胎就生了个小子,这要是生的姑娘还有得说,都生了小子了,还那么磋磨,真不知道是怎么想的” 明月恶寒。这和生女儿还是儿子有什么关系?莫名其妙。 心里腹诽,明月面上还装做八卦地问:“他家这媳妇就没有再怀孩子?” 大娘说:“怀了,怎么没怀?被外面的小妖精给气得落了胎,七个月的娃娃,都成型了,还是个男胎呢!可惜了!” 看来刘姐姐说的是真的。 明月把四十个鸡蛋捡到箩筐里递出去:“大娘,下回吃完了,我来卖鸡蛋,还找我买啊。” “行。” 明月在附近继续打听,与刘姐姐说的几乎没有出入。 “那金家就这么走了?” 买鸡的年轻媳妇说:“流产呢,挺严重的,说是送到县城去治。”年轻媳妇悄悄说,“什么治不治的,我看就是怕人家娘家闹起来把差事丢了,才把刘嫂嫂送去治的,让刘家惦记着女儿和小孙儿的安危,打落牙齿和血吞。” 明月从河尾村离开后没赶去下一个村子,直接回了家。 她现在挺犹豫。刘姐姐是逃出来了,不知道金家有没有在找人。她收留刘姐姐,会不会给自己惹麻烦? “不想了,船到桥头自然直,再看看吧。” 第二天是林父的忌日,明月一大早就起来做饭,做了这几个月以来最丰盛的饭菜。三菜一汤:猪肉炒、凉拌木耳、白菜滑肉、黄豆猪蹄。 菜端上桌,先敬亡人。 被点燃的纸钱慢慢变黑,明月一边烧着纸钱,一边说:“你们吃好喝好,我下午去找石匠,把坟修一修,让你们住得舒坦些。” 原主她也不落下:“不知道你和你爹娘团聚了没?我买了纸,待会儿叠了金元宝烧给你们,希望你们在下面衣食无忧,开开心心的。” 说着她自己鼻头一酸:“也不知道在那个世界有没有人给我烧纸钱?唉!还得靠自己呀!我给自己也烧点,等以后我下去了,也好有钱花。” 烧了半捆纸钱在堂屋门口,明月拿棍子把没烧完的纸钱挑了挑,让火烧得更旺些。 打水洗了手,她去隔壁叫王婶她们吃饭:“干娘,小石头,过来吃饭了!” 王婶回到:“唉,就来。” 今天什么日子王婶记在心里,早上起来她没带小石头走远,就在后面的林子里捡柴火。听到明月喊人,她蹲下|身把箩筐背起来,带着小石头回家。 明月家没别人,王婶问:“不去叫你大伯他们?” 我回来了!拔智齿好贵!还特别疼,脸肿了几天了还不消肿!哭⊙﹏⊙ 作者有话说 显示所有文的作话 第20章 第 20 章 第21章 第 21 章 明月摇头说:“叫啥呀?白白浪费一顿饭。” 她当鬼在原主身边那一年,就见识了这两位伯伯的无耻! 原本她娘还留了两亩地,就算是没钱治病走了也要留给她,谁知道她的伯伯们“好心”帮忙给卖了。 上等田在她们这儿能卖到三贯钱一亩,结果就被他们以一亩地一贯五千钱的价格给卖了! 说是卖了这么些钱,可实际呢?剩下的钱全被他们昧下了。家产给占了还不够,还要磋磨原主!把好好一个姑娘折磨得骨瘦如柴! 啧啧,黑心得不得了!这种黑心肝,她不去恶意报复就算她是好人了,请他们?请他们去死还差不多。 明月接过小石头递过来的米饭:“干娘,我已经请我爹娘他们吃过了,咱们也快吃吧。” 一顿对他们来说算得上丰盛的饭,三个人大快朵颐,扫荡着每一碗菜。 吃饱喝足,明月让王婶和小石头帮忙收拾桌子,她把给刘姐姐留的饭菜放到篮子里,去送饭。 “干娘,我出去看看刘姐姐恢复得怎么样,剩下的事就交给你们了。”明月挥挥手出门。 苏婆婆家的小孙女才起床,正和苏婆婆玩老鹰捉小鸡。 “小兔崽子,你跟我过来洗脸!”苏婆婆举着洗脸巾追了两圈追不到人,干脆威胁起来,“你再不过来洗脸,待会儿我拿冰坨子塞你衣服里面!” “不要!”三岁的小女孩不情不愿地走过来,苏婆婆手上的帕子才挨着她的脸,她就扭来扭去的。 苏婆婆气得大手一张,撑开帕子盖在她脸上,胡乱清洗。 “啊!啊!”小屁孩哭唧唧。 明月看着她们嘴角上扬:“苏婆婆,吃了吗?” 苏婆婆招呼一句:“林家丫头来了,我们正准备吃呢。小刘的饭和药做好了,你去厨房给她端过去吧。”说完她又去抓调皮的小孙女。 刘姐姐的饭是简单的稀粥配咸菜,明月问苏大夫:“她现在能吃荤腥的饭菜吗?” 苏大夫:“能吃,就是要少吃。她这两天反复发热,吃多了对她不好。” 明月把饭端去房间,扶刘姐姐起身吃饭。 刘姐姐眼睛有些红,像是哭过。明月耐心等她吃好了才和她说话:“你现在感觉怎么样?” 刘姐姐摇头:“头晕得很,腿上的伤又痛又痒。” 明月的眼睛随着刘姐姐的话落到那条敷满膏药的腿,突然感到心虚。要不是她和书玉,刘姐姐也不会伤这么严重。 刘姐姐拉着明月的石头,说到:“谢谢你救了我,还有这身衣裳,等我好了,我一定报答你。” 明月更加感到心虚,她尴尬一笑:“不用不用。对了,”明月说,“我有个问题想问你。” 刘姐姐抬头看着明月:“你说。” 明月斟酌用词,小心问到:“你痊愈以后想做点什么?回金家去讨公道?” 这个问题像是问住了刘姐姐,她好一会儿才无奈地摇头:“我家是商户,金家父子都在衙门里做事,民不与官斗,我只求他们能把孩子给我,过去的事就算了。” 她有父母兄弟,要考虑的太多:“讨个公道有什么用?只要他们在衙门一日,就能威胁到我的家人。这些年父母已经为我操碎了心,我不能再拖累他们了。” 明月叹着气说:“要是有人能把这一家子恶人收拾了就好了!我听了你的事,气得脑瓜子疼,回去翻来覆去睡不着,就盼着有人能行正义之举,制裁他们。” 刘姐姐苦笑:“祸害遗千年,金家在本县有许多有权势的亲戚,那个敢对上他们?要是真有义士,我愿拿出一百贯钱感谢他。”只可惜这是不可能的事,“哎!” 明月看着她,眼神逐渐坚定:“说了这么久了,你快回去躺着,别把腿给冻着了。” 替刘姐姐盖好被子,明月提出篮子往外走。 “书玉,我想去做一件事。” “我陪你。” 明月把篮子放到空间,转头去找村里的石匠。这个天冷飕飕的,石匠带着儿子在院里草棚干活。 院里叮叮当当的,明月伸头瞅了瞅,问:“大叔,你们这是在雕什么啊?” 石匠大叔笑着说:“刻碑呢,咋了,有啥事?” 明月笑着说:“我这不是挣了点钱嘛,想请您帮忙把我爹娘的坟修一修。” 当初家里没钱,父母都是草草下葬,墓碑都没一块,就光秃秃一个坟包。 石匠大叔问:“行啊。你是打算修外面呢,还是重新修了移坟?” 明月回答:“修外面就好。” 移坟?不好,干不得。 “行,那我和你先去看看,再谈钱的事。” “好。” 明月带着石匠回去拿上坟的东西,石匠帮忙拿那两个被麻袋罩着的童男童女。 石匠拿着童男童女夸到:“这个好,你爹娘苦了一辈子,烧下去伺候他们,叫他们享受享受。” 明月心里有些难受,笑得也勉强:“是啊!” 祭拜完亡人,石匠勘察起来,之后给明月报了价:“修坟立碑,两边统共得要五贯钱,你看你这......” 怪道小说里常有卖身葬母、卖身葬父的,这价钱当真是贵得很! 明月深呼吸才说:“修!” 她指着两座坟之间的空地说,“我想在这里建一座空坟,你看全部要多少钱?” 石匠丈二和尚,摸不著头脑:“建空坟?建那个作甚?” 明月看着空地,并未解释,只说:“我先付两贯钱当做定钱,等事情做好了,剩下的钱我分批给。” 明月不说,石匠收了好奇心。左右他挣到了钱,其他的事就与他无关了。 至于一个孤女能不能把这钱付清,他是一点儿也不担心。明月还债的事他听说了,他相信明月能拿得出钱来。 “行,钱我收了,我这就回去准备。石材弄好了我再来找你。” 修坟的事商量好了,明月一个人在山上待了许久才离开。 回家后她一头扎进空间,拿着剪刀针线做新衣。天黑了又亮,等把最后一针缝好,明月把新做好的衣裳套在身上让书玉给她看好不好看。 板板正正的衣裳,只有实用没有花里胡哨,书玉竖着大拇指说:“好看。” “是吧。”明月满意地把衣裳脱下来,把给书玉做的那一套衣裳递了出去,“你之前那一套衣裳我重新修剪补好了,和原来的一样,你把衣服换上,咱们一起去县里转转。” 书玉接过衣裳应了声“好”,他突然想起明月让他捡的鸭绒,好奇问到:“你不是说要用鸭绒做衣裳吗?怎么没用?” “那个啊,”明月解释,“鸭绒味道大,不能直接用,得处理一下,麻烦得很,过段时间下雪不能出门了,我再弄。” 时间就是金钱,趁现在没下雪,她得抓紧时间种地卖鸡蛋,做衣服这事......她还有旧衣服,新衣充当门面,旧衣负责保暖,羽绒服以后再安排。 明月打听到衙门的位置,寻了僻静处让书玉出来,他们两个挑了两筐鸡蛋在衙门斜对面去卖。 书玉不通买卖,明月便让他打下手,负责收钱。 中午到县里,守了一下午,鸡蛋都卖完了也没看到想见的人,明月深吸几口气稳住心神,耐心等待。 直到她怀疑自己的时候,茶摊老板跑过来说:“那个,那边那两个就是你们要找的人。” 明月抓了一把铜钱塞到老板手里,和书玉麻利地收摊跟了过去。 老金看着大概四十出头的样子,小金估计才二十,两人瞅着脸色不妙,那脸和马的脸有九分相似。 明月理了理头上的头巾,见书玉的头巾有些散了,抬手替他整理好,确保不会露出他们的脸。 两金回头,见身后只有一对小夫妻腻腻歪歪,皱了皱眉头。 老金:“怪了,我明明感觉有人在看我们。” 小金:“爹,你多想了吧,哪有人?” 老金拍了小金一巴掌:“要不是你做了那些事,我用得着疑神疑鬼吗?” 小金埋头闭了嘴。 明月小声问书玉:“怎么样?有没有被发现?” 书玉低头看明月的一双眼睛温柔似水,他说:“没呢,他们走了,咱们还跟吗?” “跟,走。” 两人一路卖着鸡蛋跟踪姓金的两渣渣,明月把鸡蛋交到客人手里,余光看到那父子俩进了一座宅子。 确定了位置,明月安心卖鸡蛋:“大娘,十五个鸡蛋,总共三十文钱。” 又成交一单,明月使唤书玉把箩筐挑起来继续走。 路过金氏父子进去的那座宅子的对面,房主拿着一个篮子跑出来叫住了他们:“卖鸡蛋的,等等。” 明月和书玉回头热情地走过来,明月笑着说:“婶子,你要买鸡蛋吗?两文钱一个,你要几个?” 妇人看箩筐里没两个了,问:“就只剩下这几个了?” 明月忙把底下的秸秆扒拉开:“底下还有几十个呢。” 妇人伸手拿了一个鸡蛋在手里,说:“新鲜吗?” 明月传授她挑鸡蛋秘诀:“你把鸡蛋摇一摇就知道了。要是不新鲜,摇着能感觉到鸡蛋壳里想水一样晃荡。新鲜的鸡蛋摇着是沉的。”① 妇人摇了摇,手里的鸡蛋像实心的,一点晃动也没有。 “我自己挑。”妇人一个一个挑鸡蛋,明月耐心等她挑。 明月身后,两双眼睛在门后面盯着他们。 老金站直身说:“看来是我想多了,这两个人就是卖东西的小贩。” 第22章 第 22 章 小金跟在老金后面,只听他爹说:“你多花点钱去把人找回来,活要见人死要见尸,别叫她出去乱嚷嚷,毁了你的好亲事,叫亲家不高兴。” 小金低声应是。 入夜后,天空中飘落雪花,今年的第一场雪落下了。 明月在空间里面活动着四肢,无奈地说:“这身体不行啊!虽然不会腐烂,但自从天气冷下来,我明显感觉到变得僵硬许多。” 在空间里还好些,一出去,冻得手都是僵的。今天给人拿鸡蛋时差点没抓起来! “等挣了钱买些好料子做衣裳就没那么僵硬了。”书玉安慰到,“实在不行咱们就呆在空间里,等冬天过去了再出去就是。” 明月摇头:“那多无聊啊!” 空间一天天变大,但人就俩——她和书玉。也不能说“人”,毕竟她现在不人不鬼的,是个肉尸。书玉也不算是人! 那些鸡呀鸭的,谁和它们玩?臭臭的!野猪就更不用说了,全然是个没开智的。 还是在外面有意思。 “好吧。”书玉失落地拿起镰刀割菜喂鸡鸭。 明月确定了姓金的家住哪里,等到夜深了路上没人,她才让书玉魂身分离,放出承载书玉魂魄的空间精灵去当摄像头、窃听器。 书玉这作用是明月无意间发现的。在书玉魂身分离时,将小玉人的额头贴在她的额头上,就能共享空间精灵看到的和听到的。明月试了一次,像使用AR似的,很好用。 空间精灵飞进院子,寻了亮着灯的房间钻进去。 明月看到屋里有一个四五十岁的妇人正低声安慰一个小男孩,那孩子看起来才五六岁的样子。 小小金抹着眼泪问奶奶:“奶奶,我娘什么时候可以回来?我想娘了。” 妇人手上动作一滞,随后她继续之前的动作,温声问小小金:“你娘把弟弟打死了,乖孙,咱们不要娘了好不好?” “我要娘!”小小金挣扎着站到地上,大声说,“你骗人,弟弟是被爹爹打死的,不是娘打的!我不要你,我要娘!” 妇人脸上的笑再也维持不住,扬手就给了小小金一巴掌:“你和你那个低贱的娘一样,不听话!我叫你不听话......”说着,屋里就响起孩童的哀嚎。 “搞什么?”大金不耐烦地推门进来,拉开了正在施暴的妇人,“你能不能消停点?是嫌家里现在还不够乱吗?” 面对丈夫的质问,妇人理理头发,说:“这小兔崽子还惦记着他娘,是个养不熟的,干脆......” “干脆什么干脆?”大金劈头盖脸就骂,“这是我金家的血脉,由不得你作贱。好好把人看好,别让他乱嚷嚷。” 大金离开后,小小金畏畏缩缩蹲在床角,妇人眼里神秘莫测。 “一窝子畜牲!”明月看完骂了一句。 空间精灵飞回来,在她耳边说:“现在怎么办?” “先回去把新粮收了,明天再说。”这样草菅人命的恶人,明月还没想好怎么对付他们。 书玉把水稻递给明月,明月接过就使劲往掼桶里砸,把手里的水稻当那些畜牲。 等把这一茬粮收完,明月才说:“这些人留着也是祸害。我正愁咱们现在没那么多精力打理田地,干脆把他们收进来当苦力。” 书玉皱了皱眉,不赞同地说:“你是知道的,空间里没有活人。阿月,你真的想好了吗?” 明月烦躁地抓着头发,一头栽倒在床上不说话。 “阿月。”书玉扒拉开被子,又问了一遍,“你真的想好了吗?” 明月看着书玉,眼前却慢慢变得模糊。 “书玉,抱抱我。” 书玉躺下去,将明月揽在怀里。 “我一想到刘姐姐身上的伤,心里就堵得慌。”书玉听着明月闷闷的声音,“我一直在想,姓金的要是真的想停妻再娶,和离让刘姐姐归家就是。这么多年夫妻,孩子都那么大了,不看僧面看佛面,做什么要要刘姐姐的命?” 还有那个已经成型的孩子,连见他娘一面都不能! 明月满腔愤怒地说:“金家这三个恶徒,只有从这个世界上消失,才能抵消他们的罪恶。” “阿月。”书玉突然说,“我练出腹肌了,你要摸摸吗?” “哈?”明月抬头,看向书玉的眼睛透着莫名其妙。 书玉撩起自己的衣裳,将明月的手放上去:“你不是很喜欢摸腹肌吗?摸吧!” 心里的烦闷愤怒一下子被冲散了,明月没忍住笑了出来:“干什么啊?搞得我好像色魔一样。” “你不是吗?” “咳咳......”明月动了动手,“我那是纯粹的欣赏。” “呵呵。”书玉轻笑。 明月突然就红了脸。太勾人了!别,姐还是个孩子。 天亮了,明月又带着书玉走街串巷的卖鸡鸭和蛋。一天下来,挣了不少钱。 “走,咱们去买点好布料做衣裳。”明月换了身干净的衣裳,拉着书玉直奔布庄。 “咦,你们已经卖完了吗?”布店老板拿着才煮好的鸡蛋暖手,看明月两人进店惊讶地问。 明月笑着说:“这时节鸡抱窝了,鸡蛋好卖。老板,有没有便宜又厚实的布料?我想买几尺做冬衣。” 热天的薄布料早收起来了,布庄里面厚布料多的是。老板指了指靠后的货架:“多着呢。你们先自己看看,有什么需要再叫我。” 明月拿了几块布料在书玉身上比了比,都不太满意。 “啧啧,长太好看了就是费钱,这些布料看来看去,没一块配得上你这张脸的!” 明月走到放锦缎的架子前,拿了块红色的缎子搭在书玉肩上,又找出一块黑色当做外衫。明月做完退后两步,看着眼前的美男忍不住“哇哦”! “果然是人靠衣装!这两块料子光是这么披着,我都要被迷晕了!” 好好看!精致得像小手办似的! 书玉摸了摸自己的脸,温柔一笑:“阿月,你买一块回去做身衣裳自己穿吧。你穿着肯定好看。” 明月摇头:“太贵了,咱们现在买不起。还是买刚刚看的料子吧。” “老板!”明月叫来老板,指着自己看上的布料问价,“这块料子怎么卖的?” 老板喝了口水把鸡蛋咽下去才走过来说:“姑娘好眼光,这八稯布是上好的麻布,用来做冬衣再好不过了!价格也合适,一匹布只要二百三十文。” 明月问:“你看我用这布做一身衣裳要多少料子?” “这个......”老板看明月身形消瘦,估摸着说:“你这要是做窄袖的,用两匹布料就够了。如果是做大袖衫或者是长袍子,就得三匹。” “这料子给我拿两匹。对了,”明月问到,“你们这卖布头吗?” “有啊。你要好料子还是普通的?” “要好料子。” 两匹八稯布加上锦缎布头,明月总共花了一贯钱,她抱着布料感叹:“就是布头都比麻布贵,还是得多挣钱呀!不然随便买点什么东西,我这心里直抽抽。” 那都是她的血汗钱啊! 这锦缎布头阿月说是要给他做衣裳,书玉忍不住笑了起来。 阿月其实挺喜欢他的吧? 外面瞎逛了一圈,明月和书玉找了个僻静处进入空间,等待夜深人静之时。 “你这针脚太宽了,得缝密点。”明月一边裁剪锦缎,一边教书玉缝衣服,“对,就是这样。两针之间的间隙尽量一样,缝出来好看点。” 书玉揉了揉眼睛,感叹:“这缝衣服比刨地还累!” “是吧,我也这么觉得。”特费眼,没点耐心都做不了。怪道小说里面富贵人家的姑娘都拿女红来磨性子。 两个人一个裁布一个缝衣,做了许久,见外面的世界沉入黑暗,他们才放下手里的东西去干正事。 “嘎巴嘎巴”,明月站起身扭扭胳膊扭扭腿,说:“走吧。” 一把梯子轻轻靠在金家的院墙上,两个人影鬼鬼祟祟翻进院子。 “小心点!”书玉抬手去接明月。 “知道了。”收好梯子,明月纵身一跃,跌进书玉怀里,“嘶!书玉啊!你可真硬!” 书玉扶明月站好:“以后会变软的。” “咱们先去哪里?”书玉问。 明月:“小的那个身强体壮的,先去抓他,免得有疏漏咱们打不过。” 小金晚上没关严窗子,明月小心爬进去,在手心开了个小口,借在空间的光亮摸过去,将空间打开置于小金床前。 “好了。” 书玉听到明月的传话,抬脚踢了一下门。 “哐!” “谁?”小金蓦然惊醒,坐起身来却什么也没看到。他摸索着要下床去查看情况,脚都套鞋里了又缩了回去。 明月躲在一旁见人又退回床上,不由有些着急。 “再来。” “哐”的又是一声,小金气得大骂:“哪个王八羔子大半夜的扰爷清梦?叫小爷抓到了,非打死你不可。” 小金趿上鞋,骂骂咧咧向前走。 看到人影消失在眼前,明月瞬间将空间关闭。 成了! “书玉,走,去找那个老不死的。” 第23章 第 23 章 明月和书玉狗狗祟祟摸到老金所在屋子的窗户底下,书玉推了推窗,对明月摇头。 窗子进不去,明月四处看了看,与书玉精神沟通:“飞上去瞅瞅有没有地方可以钻进去。” “好。”书玉进空间魂身分离,让空间精灵出来干活。 空间精灵飞到屋檐下,寻到空隙挤进屋里。 “哒吧”,窗子被打开一条缝隙,明月小心推开窗子,却不想这窗子发出刺耳的声响。 “谁在那里?”老金徒然惊醒,伸手就拔出挂在床上的剑。 “可能是我睡觉前忘了关窗子了,你睡吧,我去看看。”妇人看是窗户打开了,连忙安抚丈夫。 微弱的光芒从窗口散落,老金只觉得不对:“别去,把灯点上。” 妇人吹燃了火折子,点亮了床头的灯,老金举着灯四处查看,没发现屋里有人闯入的痕迹,才合上了窗。 “睡吧。” 屋内又暗了,明月和空间精灵躲进空间里面,静静等待时机到来。 许久过后,屋里两道平和舒缓的呼吸声此起彼伏,明月趴在地上,小心朝床边爬过去。 空间入口被明月放在床前后,她缩在一旁看着空间精灵“咻”地飞过来,砸在老金的脸上。 “啊!” “啊!” 老金大喊一声,吓得妇人也跟着叫了起来。两人慌忙下床,要去点灯,一脚踏下去,直接原地消失。 “成了!”明月松了口气。她还怕这俩会喘气的牲口不上钩呢! 两人进了空间,空间精灵和白玉雕像融合,书玉问到:“咱们现在回家吗?” 他不喜欢这里,他喜欢在村里,阿月可以开开心心做事。 明月摇头:“刘姐姐的孩子还在这里,我们先离开这里,明天再过来把孩子接走。” 金家三口一下子消失了,得找个合适了理由。明月点了盏灯,带着书玉搜刮金宅,伪造三人离开的假象。 “这么多钱?”明月拖出来一个沉甸甸的木箱子,里面竟然装了许多金银。 大半箱铜板掺杂着银块和金块。金块少,只有两块,但就这两块金子,顶得上箱子里那些铜板和碎银子了! 发了! 明月眼睛亮晶晶的:“这要卖多少鸡蛋才能挣到这么多钱啊?” “要很多很多了!” “刘姐姐肯定不想要这家人的东西,书玉,快,咱们把那些布料首饰什么的一起收起来。” 怕搞出声音吵醒别人,明月和书玉忙活到天快亮了才把金家搜刮完。 “啧啧,有道是马无夜草不肥,人无横财不富,这事儿干得值!”既让恶人得到应有的惩罚,又肥了自己的荷包,划算! 明月和书玉原路返回,等到天光大亮,带着一筐鸡蛋和几只母鸡在金家所在的巷子口售卖。 明月吆喝:“走过路过的瞧一瞧看一看,大肥鸡只要十八文了!” “鸡蛋,鸡蛋,两文钱一个嘞!” 早起买菜的大娘听到吆喝过来一瞅,说:“卖鸡的,你今天这鸡咋才要十八文了?昨天我买的时候还要二十文呢。” 明月笑着说:“这不是带出来的鸡蛋和鸡只剩下这些了嘛,我少挣两文钱,好早点卖完回去照看家里的鸡,要不然小鸡孵不出来,明年就没鸡蛋卖了。” 大娘其实不关心这里,她问:“鸡蛋能便宜点不?” “真便宜不了。”明月说,“现在鸡抱窝不下蛋了,我这鸡蛋还是只卖两文钱一个,比好些人卖的都便宜,大娘就别杀价了。” 大娘嫌贵,别人不嫌。 “我要三十个鸡蛋,这是六十文钱,你数好。”妇人把钱递给明月,自己蹲下来挑鸡蛋。 明月让书玉数钱,她和妇人拉家常。 “婶子这是买去给女儿做月子的?” “是了,”妇人一边选一边答,“我家姑娘是头回怀孩子,我想着卖些鸡蛋送过去,让她月子里把身体养好些。” 明月恭维:“婶子一片慈母心,做婶子的女儿有福了!” “嗐,也就是咱们普通老百姓家底不丰,只能吃鸡蛋补身子。我听说富太太官太太家的小姐吃的都是燕窝,那才补呢!” “唉,咱们有多少钱办多少事,能惦记着外嫁的姑娘,婶子比好多人都强。” “这倒是实话。”婶子想到自己的女儿,脸上带了笑,“我姑娘也说我好。” 鸡蛋卖完了,鸡才卖出去一只。明月看着巷子里没动静,让书玉挑起箩筐跟她四处叫卖。 “卖大肥鸡了,只要十八文一斤!卖大肥鸡了……” 走到金家门口,门半开着,院子里没人。 “坏了!”明月一拍脑袋,和书玉收了东西去找跑出来的小小金。 在金家附近转了两圈都没找着人,明月急得着急上火:“这小家伙跑哪里去了?别叫拍花子给拍走了!” 她这边急得头顶冒烟,河边有人在喊:“谁家的孩子落水了!救命啊!快来人,有人落水了!” 明月和书玉跑过去,水面上就只剩下一串水泡,明月还没来及思考怎么救人,手脚比脑子快,人已经一头扎进水里。 “阿月!”书玉见明月下水,也跳了下去。 进水没一会儿,明月就感觉手脚僵硬,她能看到小小金就在不远处,手脚却跟生锈的机器臂一样,动作缓慢。 人没救着,自己反倒沉得更快! 书玉游过来要拉明月上去,明月指着小小金,让书玉赶紧去救。 “你先上去。”书玉让明月借力往上游才回头去捞人。 “这边!”先前喊救命的妇人递出一根杆子,“抓住,我拉你上来。” 好冷。 明月一上岸,刺骨的寒风吹得她一哆嗦。 书玉拖着小小金浮出水面,有眼尖的喊到:“救上来了,快,来个人搭把手。” 书玉被拉上来,三两步走到明月身边担忧地问:“怎么样,还好吗?” 明月僵硬地摇头,与书玉精神沟通:“手脚僵住了,快把孩子带色,咱们赶紧离开。” 她看见有人拉了个背着医箱的人过来,要是被把了脉,自己的身份就藏不住了。 书玉应了声好,才要去接小小金,就听到有人遗憾地说:“没气了!” “快让开,大夫来了。” 大夫探了探鼻息,让人帮忙提着小小金的脚,让小小金倒挂。 “啪……啪……啪……” 大夫使劲拍打小小金的后背,见小小金往外吐了口水,才让人把他放下来。 明月见这大夫有两把刷子,松了口气,趁大家没注意她连个,和书玉退出人群。 “孩子怎么办?”书玉低声问。 明月回头看,见小小金已经睁开眼睛的,说:“先找地方恢复一下,回头再来接他。” 远处一个大着肚子的妇人看到小小金被救下,气得甩了身边的丫鬟一巴掌。 “这贱种命真硬!” 丫鬟捂着脸没敢说话。 大夫把人带回医馆,让徒弟带小小金去后面取暖,他出门往衙门走去。 这边明月换了身衣裳,正坐在火堆旁烤火。 “那三个人怎么办?”书玉问。 明月叹了口气说:“把他们弄进来的时候满腔愤怒,现在反倒不敢去看了。” 当时为了抓人的时候不露出光亮,她还书玉挖了个大坑,在坑上面搭了个草棚,现在金家那三个人就躺在里面,明月想干脆就把那个坑当坟用算了。 她说:“要不然点把火把尸体烧了?” “不用,”书玉说,“这里那么多庄稼要种,把他们做成傀儡人干活更好。” “傀儡人?” “嗯。”书玉解释说,“他们的魂魄散了,你捏一个假的塞进去,他们就能听你的话了。” “哇偶,竟然还能这么干!”能脱离最基本的生产活动,明月表示自己很乐意。 在书玉的指引下,明月从眉心抽出一缕红丝注入没有生息的身体里面,很快,那具身体站了起来,跪在明月脚下喊:“主人。” 明月凑过去,拿手戳了戳,是软的。 她问明月!“他们这样和我是一样的吗?都是肉尸?” “当然不是。”书玉解释说,“你不依托于任何东西,是独立的个体。而他们,是依靠你而生的,就像我一样。如果你消散了,我们也会跟着消散,反之则不会。” “那他们会有自己思考吗?” 书玉摇头:“不会。他们只会按照你的指使做事。” 明月对眼前的傀儡人说:“去松土。” 傀儡人拿着锄头走向空地,开始弯腰干活。 明月在旁边看了看看,总觉得怪怪的,又说不出是哪里怪。她看来看去,才恍然。 “书玉,走,咱们去买两套衣裳,再买几张面具。” “咱们不是才买了布料吗?而且在金家收刮回来的东西里面,布料不少,怎么还要买衣裳?” “你看看他们,”明月指着三个穿着睡衣的人说,“这么看着,多违和啊。做农活嘛,还是要穿打着补丁的衣裳才对味。” 书玉不太了解明月的想法,不过明月想怎么做他都愿意配合。 “走吧。” 两人走在路上,书玉问明月:“你吸走他们的最后一口气,现在有没有什么特别的感觉?” “特别的感觉?”明月摇头,“感觉没什么变化。” 不应该呀?书玉皱眉。 “也可能是有作用的,只是我还没发现。”明月无所谓的说,“管他的,我感觉我现在也挺好的。” “好吧。”书玉把这事记在心里,和明月走到一个卖旧衣的摊子前。 明月挑挑拣拣拿了三套衣裳,付完钱丢进空间,让三号拿去缝补好分下去。 为了好分辨谁是谁,明月按顺序给三人排了编号。 “走吧,去接孩子。” 第24章 第 24 章 大夫去县衙还没回来,明月一脸着急地跑进医馆,拉着一个小哥就问:“医馆里有没有一个落水的孩子?” “你是那孩子的什么人?”小哥警惕地问。 “我是他小姨,先前把孩子救上来,我冻得不轻,一注意这孩子就被带走了。小哥,孩子在哪?我要接他回家。” 小哥看明月头上包着的布巾湿答答的,信了她的话:“就在后面,你跟我来吧。” 小小金裹在被子里面,小脸红红的。明月伸手摸了摸他的额头,担心地问:“这孩子发热了,可给他喂了药没有?” “已经喂过了,等发了汗就没事了。” 明月感谢几句,拿出钱袋问小哥:“不知道这药钱要多少?” “我去柜台上看看。”小哥去柜台上翻了翻账本,回来说,“我师傅记的五十文。” 明月把五串钱放到小哥手里:“这是五十文钱。”她又单独拿了一串,“钱没多少,是我的一点心意,感谢你们救这孩子一命。” “客气了客气了。”小哥嘴里说着客气,笑眯眯地接过钱。 等大夫带着衙役回来,明月早已带着小小金走在回家的路上。 书玉背着小小金跟在明月身后,只听明月问:“书玉,你手臂上的裂痕恢复了没有?” 书玉犹豫着说:“已经在恢复了。” “真的吗?”明月停下来,扭头看书玉,突然笑了,“书玉,没想到你也开始骗人了。” 明月的脸色实在难看,书玉慌忙解释:“要修复我的伤要用玉石。阿月,玉石昂贵,你挣钱那么辛苦,我不想你为了我的事操劳。” 听了书玉的解释,明月的脸色才好看了些,可她心里还是不舒服:“是就是是,不是就不是,这是第一回,我不希望还有下一次。” 说完,明月埋头赶路,不再同书玉说话。等能看见村子了,明月让书玉把孩子给她,直接将书玉收进空间里,留了句“照顾好鸡鸭”就不理他了。 书玉看着被关闭的通道,呆呆坐在地上,心里满是悔恨。 他错了。 一号提着桶过来打水,书玉把它叫过来,将之前买的面具拿给它:“拿去分了,带子系好了,阿月不想看见你们的脸。” 一号躬身接过面具离开。书玉找了个布袋,去捡鸭毛。 阿月受不得冷,得赶紧收集多多的羽毛给她做冬衣。 明月背着睡迷糊了的小小金去了苏大夫家,一进门就看到院里多了两个人,一男一女。明月礼貌地笑了笑,喊到:“苏大夫,你在家吗?” “在呢,咋了?”苏大夫拿着没包好的饺子出来,见明月背着个人,那人还耷拉着脑袋,忙回厨房把手里的东西放下。 “这又是从哪弄来的?” 背上一轻,明月喘着气说:“待会再说吧。您先给他看看,他好像烧起来了。” “走,去刘娘子那屋。”苏大夫转头对院里的人说,“外面冷,老大,带你媳妇和孩子进去帮你娘把剩下的饺子包了。” “爹,我们这就回去。”苏老大拉了拉妻子,抱着女儿进屋。 “这是您儿子和儿媳啊?” 苏大夫像是不想多说,嗯了一下就推门进屋。 刘娘子正拿一本书靠在床上看,见有人进来,忙放下书。 “苏大夫、林家妹妹。” “刘姐姐,你现在感觉怎么样?能下地走路了吗?” 刘娘子笑着说:“好多了,就是还见不得风。” 苏阿婆说小产得好好养着,要不然落下了病根,往后受罪。她逃了出来,金家的人肯定正在到处找她,既然不能出去,正好可以把伤养好。 “那是谁呀?”刘娘子看着苏大夫把孩子放到边上的躺椅上,眯着眼把脉,好奇问到。 明月把之前想好的说辞说了出来:“我这几天不是去挣钱了嘛,回来的路上遇见这孩子被人推到了水里,顺手就救回来了。” 把小小金救上来后,明月就看到了那个大腹便便的妇人和她的婢女,更不巧的是听清楚了她们之间的对话。 “观音菩萨都没你忙的。”刘娘子打趣一句,等看清了孩子的样貌,想也没想就扑了上去:“我的儿!” 苏大夫被她吓了一跳,站起来躲到一边:“怎么了这是?” 明月对苏大夫摇摇头,请他先出去。 明月把门带上,留屋里刘娘子抱着孩子痛哭。 苏大夫搞不清楚这是怎么了,不过他现在也没心思管这些,他看了眼厨房里正忙活着的人,给明月说:““林家丫头,这你也看到了,我儿子儿媳回来了,这家里没有多余的空房,这屋里的人你今天就带走吧。” 反正现在金家的人已经没了,刘姐姐就算被人认出来也没事。明月当即点头:“行,那苏大夫把这些天的医药费算算,我把账结了。” 搜刮完金家,她现在也是可以挥金如土的小富婆了。赃款嘛,随便花不心疼。 “行,堂屋有火盆,你去那里烤烤火,我理清楚了和你对账。” 苏大夫去拿账本,明月烤火舒缓僵硬的四肢。 哎!还是当人好啊!这僵硬的四肢,时时刻刻在提醒自己,不一样的,已经不一样了。 结完了钱,明月问了些需要注意的事,才去敲刘娘子的门。 “刘姐姐,我可以进来吗?” 门开了,刘娘子红着眼睛请明月进去,才进门,她扑通一声跪在地上给明月磕头。 “你这是干什么?”明月慌忙把人扶起来。 “恩人,我们母子的命都是你救的,这一拜你受得。” “啊?那孩子是你的儿子?”明月睁大眼睛,不敢相信地说,“这……这也太巧了!” “谁说不是。”刘娘子拉着明月的手,“我听阿婆说了你家里的事,你放心,等我好了,我一定好好报答你。” “给银子吗?” “给,给多多的。” 明月笑眯了眼:“这要是多救几个人,我就是我们村里最有钱的姑娘了!” 刘娘子也笑了。钱,她们家最不缺的就是钱。还好,她能有机会报答这救命之恩。 要把刘娘子母子接到家里,明月先回去收拾收拾。她看了看,王婶家锁着门,往日放在院子里的鸡也不见了,猜想他们可能回娘家了,就没管,安心打扫卫生。 秋月和秋月父母生前穿的衣裳还有床上的铺盖,明月给收了起来。 “我以前听老人们说,生前用过的东西,沾染了亡人身上的气息,烧了亡人才用得上。这些东西我先收起来,等坟修好了,我烧下去给你们用。” “秋月,现在只能给你立一个衣冠冢,你的东西我用了一些,回头我多烧些金元宝,你拿去买点自己喜欢的。” 明月絮絮叨叨说着,就好像有人陪在自己身边。 几只箱子送进空间,书玉急急跑过来,还没开口,连接两处的通道就关闭了。 书玉缓缓放下自己抬起来的手,失落地走回鸭圈。 阿月,你什么时候才消气? 换上低价买的二手铺盖,明月拍拍手拿上一块布料去接人。 小小金已经醒了,窝在刘娘子怀里不肯下来。大家都在等他们,刘娘子哄他:“大郎,阿娘在这儿呢,你下来,咱们现在要走了。” 小小金抬头,眼泪汪汪地看着刘娘子:“阿娘。” 一声阿娘,喊得刘娘子心都软了。 那边苏大夫的儿子已经在炒菜了,刘娘子狠了狠心把儿子放到地上,拉着他就走。 明月忙把布料披在刘娘子身上:“外面风大,披着挡风。”她去给苏大夫他们道了别,拿着火把照亮脚下的路。 三个人围在火塘边吃饭,刘娘子碗都空了,小小金还没吃两口。 “大郎,快吃啊。” 小小金瘪着嘴说:“阿娘,这个饭不好吃,我想吃鱼。” 刘娘子摸着儿子的头,安慰道:“大郎,咱们现在有什么吃什么,等回去了,你想吃什么咱们去买。” 明月早看出小小金的无所适从,不过嘛……她要不是小小金的谁,她才懒得管呢。 “你们慢慢吃,我去抱点柴进来。” 等明月从外面抱了柴回来,小小金已经乖乖吃饭了,也不知道刘娘子是怎么劝好他的。 晚上冷,明月把自己房间的被子抱过来给母子俩盖,自己打开衣柜,从那里进空间。 “阿月,你来了。”明月从进去,书玉就凑了过来。 明月看了他一眼,径直走向搜刮回来的那堆东西。 书玉站在一旁手足无措。 翻了好一会儿,明月才找到一个首饰箱子。箱子里面有几个镶嵌了玉石的首饰,她拿出来问书玉:“这些玉石有用吗?” 书玉接过玉石,闭上眼睛感应后说:“可以的。” “你拿去自己弄吧。把身体养好。” 书玉握着首饰,眼睛亮晶晶的。 明月伸手挡住他的眼睛:“我还没消气呢!” 说起这个,明月捶了书玉一下:“再叫我知道你胡说,你救当空间精灵和小玉人算了,至少不会惹我生气。” 书玉伸手去解衣裳:“我最近都有练腹肌,你帮我看看练得怎么样。” “哈?”明月被吓了一跳,慌忙握住书玉的手,“我还有事,你自己看吧。”说着,她手忙脚乱地跑开。 我的老天奶!能不能别这么勾|引我?姐其实挺经不起诱惑的! 天杀的,为什么要让老子变成不人不鬼的肉尸?就这皮包骨的小身板,想要享受一下都没办法。 谁懂肉在眼前却吃不到的痛苦?啊啊啊!烦死了! 明月在空间里乱走,脑袋乱糟糟的。 现在有没有办法让她长点肉啊? 作者有话说 显示所有文的作话 第24章 第 24 章 第25章 第 25 章 这半年来明月一直保持着原有的瘦骨嶙峋的身材,随便干点活就被骨头硌得生疼。尤其卖鸡蛋时要用扁担挑,每次卖完东西回家一看,皮肤底下渗血,一片血红。 “这么着也不是个事呀!这身体要是没有修复功能,早晚会磋磨成一堆烂肉。”明月哀叹。 明月想着长肉的事,脑袋里忍不住冒出书玉半遮半掩的肌肉。 真好看啊!力量感十足,手感还特别……嗯~还有那小翘臀,圆滚滚的,一巴掌拍上去duang、duang,□□弹弹。 想着想着就带上了颜色,明月赶紧打住。 “咳咳,那个书玉啊,你过来,我有事问你。” 书玉拿着布袋开心的过来,话语里的开心掩都掩不住:你说。” “你帮我分析分析,我第一次吸到人的最后一口气后就感觉身上特别有力气,这次金家这三个贡献的三口气我咋感觉没什么变化呢?” 明月自己也想不明白。当日自己被太阳晒得手软脚软,吸了那一口气以后就感觉精神百倍,怎么这次吸了三口,反而没有什么感觉。 书玉想了想说:“或许是有的,只是你还没有发现,要不然这两天你仔细观察自己再看看。” 再说了,和没说有什么区别?明月啧的一声,让书玉回去继续干活。 “搞这种废话文学,没意思。哎,求人不如求己,还是让我来挖掘挖掘吧。” 要想发现外观上的改变,照镜子是最直接的办法。明月拿着镜子照来照去,感觉好像没什么变化。 “有变化吗?好像没有。”明月回忆自己上一次照镜子,好像是穿过来的那一天。过了这么久,她早就忘记那时候是什么样子了。 靠看的不行,她换了个方法,改成上称称。 不过,等明月找来称杆又犯了难。 这个地方的秤是老式称,带钩子的那一种。这玩意儿又不像电子秤,站上去就能显示出数值。没事,她又把书玉叫过来。 “书玉,你拿这个称称一下我有多重。”明月将手里的秤递给书玉。 书玉拿着秤看看明月,又看看秤一头雾水:“怎么称?” “额……是不太好弄。” 往日称什么东西都有个绳子或是小洞能挂到钩子上,不能为了称个体重,把自己的衣裳勾破吧? 明月想了想,蹲在地上,把手举起来:“这样,你找个东西垫高点,我用手勾住钩子,应该就可以了。” 书玉站好了,把秤钩放到明月手里:“我开始称了。” 秤杆慢慢升高,明月离开地面,眼睛盯着书玉手里的秤砣。 “秤杆翘高了,还要再往后挪一点。”明月指引书玉正确使用称称重,“对,就是这样慢慢往后挪,等秤杆和地面一样平就是了。” 书玉将手里的秤砣往后挪了挪,称秆坠了下去,他又赶紧往前挪挪。折腾了半天,称秆还是飘着的,没平。 明月感觉自己现在坠着钩子的手臂都能弹棉花了,这抖的,让她都无语了。她有这么弱吗?就坠个钩子而已。 还有,书玉是怎么回事?不就称一下重量吗?这么半天还没弄好。 眼瞅着自己支撑不住要松开手了,才听书玉说:“称好了。” 明月松开手坐到地上,两只手掌火辣辣的,都红了。 “多少斤?” 书玉没用过称,认不得。他捏紧称秆递到明月眼前让她辨认。 “六十八斤!”明月都惊了,她还以为最起码还有八十斤呢,这斤两,难怪皮包骨! “书玉啊,你知不知道我现在这样子,怎么长点肉呀?” 书玉想了想说:“我的本体是白玉雕像,因为你吸收天地灵气而变成现在的样子,要不然你试试多吸收天地灵气?” “吸收天地灵气?”明月皱眉,“我这几个月不是每天都在吸收吗?” 书玉笑了一下:“阿月,其实这么几个月,你吸收天地灵气的次数挺少的。而且你可能没有发现,每一次你吸收天地灵气之后,空间就会逐渐变大。你看现在,空间比你第一次见到的大了很多是吧?那都是因为你吸收的灵气,全被你用在扩大空间上面了。” “这样吗?”好像是这样,“那好吧,我出去溜达溜达。”说着,明月就闪了出去。 见明月离开,书玉赶紧追了上去:“我陪你吧。” 话说吸收天气灵气这事,明月自己也不清楚是个怎么吸收法。 她回忆了一下往日的场景,好像也没有什么特别的地方。 “书玉,这吸收天地灵气怎么吸收来着?”好学宝宝不耻下问。 “你跟着我做。”书玉盘腿坐下,闭上了眼睛,“你沉下心来,慢慢感受就能发现存于天地间,一丝丝的灵气。当你发现这些灵气后,试着想象你的身体里有一个漩涡,在不断将它们吸引进去……” 明月按照书玉所说去感受这方天地,很快她就发现自己的身边有许多绿色的,丝线一样的东西。 这时书玉提醒她:“在吸收天地灵气时,不要去想有关空间的事,多想想你自己。” 明月沉下心来,慢慢的,耳边静了下来,他好像来到另一个空间一样。静谧、专注、心无杂念。 就这样,时间一点一点流逝。光亮透过窗户走进房间里,爬上了明月的身体。 明月感觉身体前所未有的轻松,不仅感到轻松,还感觉特别的——饿。 “阿月,你回来了吗?”王婶见明月家的院门没再挂锁,过来敲门。 明月睁开眼睛,下床去开门:“干娘,我在家呢。” 王婶指了指右边的屋子:“我瞧那边有人在走动,阿月,家里来客人了?” 明月小声说:“干娘,我前几天不小心把人家打伤了,人一直在苏大夫家养着。这不,苏大夫他儿子儿媳回来了,没地方住,我才把人接回来住家里。” 本着小心为上的原则,王婶低声问到:“男的女的?” “放心吧,是个女的。这要是是个男的我也不敢往家里领。” “那就好。”是女的就好,免得谁看见了一点半点就胡说八道,坏了阿月的名声。 “对了,”王婶想去自己是来干什么的,忙把手里的东西递给明月,“这是干娘的一点心意,你拿去烤着吃。” 明月解开袋子,里面是大颗大颗的板栗。 “干娘,哪来的?这也太大颗了吧!” “小石头他外婆家种了几棵,这回我们去,给拿了半袋子,我从里面分出来的。这板栗子甜得很,生吃都甜滋滋的。不过啊,我觉得还是烤着吃更香些。” 明月看着一兜子板栗,脑袋里面什么糖炒栗子、板栗糕,板栗鸡和板栗排骨,真香啊!想吃。 “干娘,我今天要去镇上赶大集,回头咱们一道吃完饭。”自己吃不了,闻闻味还是可以的。 “别。”王婶拦着她,劝到,“现在天气冷了下来,挖药材的活没那么好干了,你挣了钱自己攒着,冬天好买粮食吃。要是存得多了,买两亩地不比现在看天过日子强?” 明月怪感动的。王婶不知道她手握空间,现在又有傀儡人替她干活,她早就吃喝不瞅了,这么关心她,连她自己亲生的父母都没这么着呢! “干我,我不只挖药材一个挣钱法子,我有钱,再者我自己心里有数,你就放心吧,我不会再饿着自己了。” 明月去赶集不只是为了卖东西,更重要的是替刘娘子传递消息。 刘娘子的父母这段时间在隔壁县忙生意上的事,她的哥哥和嫂嫂出远门省亲去了,家里还不知道她的情况。 劝服了王婶,明月拿一袋晾晒好的药材做幌子,挥别王婶。 走远了,确定没人看见,她赶紧把东西丢回空间:“书玉,你把那个鸡蛋什么的准备好,我去集上卖。” 这段时间新粮上市,粮食不好卖,明月便打算卖鱼和鸡蛋就算了。 这稻田养鱼还是能行,种了几茬水稻,那稻田鱼养得能有一掌宽了,肥美得很。 位置还是原来的位置,相熟的老太太帮忙占了位。 明月把花一贯钱买的大木桶摆上,转头凑到老太太耳边,告诉她要走的时候拿条鱼回去,就当是感谢她帮忙占位置。 老太太眉开眼笑地应了,明月再说帮忙看会摊子,她也笑呵呵应下。 跑了两趟往大木桶里面加了水,桶里挤成一团的鱼散开,活力满满地游着。 好些老顾客见明月添了新鲜物,都凑过来看热闹。 “这鱼咋卖的?” 明月笑着招待:“十文钱一斤,买得多了送鸡蛋。” 一个穿着富贵的青壮顺手捞了条鱼在手里,说:“你这鱼比别的鱼贩还便宜两文,我看这鱼好像不太一样啊,是正经鱼吗?” 明月被这大哥的话逗笑了:“这咋不是正经鱼了?” 大哥指着鱼尾说:“这鱼尾这么是红色的?” 明月笑着说:“这鱼的养法不一样,这鱼就有那么一点轻微的差别。你看我这鱼活蹦乱跳的,有啥好担心的?” 她这话说服了一众人,当下就有人说到:“给我抓两条大的,今晚我就做了鱼脍尝尝味道,要是味道好,回头我还来买。” 说话的人一身书生打扮,有他开了头,木桶里的鱼很快都有了主。 有个家里要操办婚事的,还找明月定几十条一斤左右的鱼。明月记下地址和日期,收钱。 大娘在一边看得眼热:“小娘子,你这家里怎么这么多物什?我每次在你这边上看着,只恨你不是我家的孩子!” 明月把留着的那条鱼递给大娘:“这么些东西,咋可能是我家里就能养出来的?不过是多费点心去乡里收来再拿到集上来卖,挣那一文两文的差价。您别看我这兜里不少钱,刨去成本,也就那么点。” 等鸡蛋也卖完了,明月找到镇上的驿站,把信寄了出去。 日行一善,老天爷该开开眼让自己涨二两肉了吧? 作者有话说 显示所有文的作话 第25章 第 25 章 第26章 第 26 章 惦记着板栗的各种做法,明月去猪肉摊上买了几条排骨,买完又想起家里现在多了两张嘴,她多买了一斤肉。 肉加排骨,能吃几顿好的了。 “可惜了,我只能看看!”不仅只能看看,还要假装吃得很香,造孽呀! 抹一把心酸泪,明月将大木桶找一家能寄放东西的民居存放好,回家。 “书玉,不知道是不是我的错觉,这天这么冷,但我感觉我的四肢好像没有变得很僵硬呢。”明明现在的天气比之前冷多了,但她的手指头还是那么灵活,没有发生僵直弯不起来的现象。 “或许是吸进体内的人气开始起作用了吧。” 也许吧。不过这是好现象,说不定她真的会重新开始长肉呢。明月喜滋滋回家,把排骨和肉交到王婶手里,她和小石头窝在灶孔前烤板栗吃。 “阿月,你们多剥一些板栗。现在离过年就一两个月了,肉比平日贵,多加点板栗借个肉味,咱们能吃得肚圆。” 王婶还如往常一样节俭。明月知道她这是习惯了,也没多说,和小石头在灶孔前借着光亮给板栗划十字刀,将一颗颗板栗脱去外壳,露出金黄的栗子肉。 “阿姐吃,好甜的。”小石头把剥好的板栗递到明月嘴边。 板栗不比猪肉,一年就那么两个月能吃得上。明月接过板栗,呼的塞进小石头嘴里:“阿姐还等着吃肉呢,小石头自己吃吧。” 小石头咔嚓咔嚓嚼烂了板栗,含糊地说:“那我吃完这一颗就不吃了,留着肚子吃肉。” 家里还有两个不能出门的,明月回去瞅瞅,刘娘子母子围在火盆旁,也在烤栗子吃。 “刘姐姐,信已经送出去了。”明月笑着说,“我今天买了排骨,在我干娘那边炖着。家里没什么吃的喝的,你们将就几天。” 刘娘子忙摆手:“有一碗菜粥就很好了。你挣钱辛苦,我们母子已经让你破费了……” 明月打断了刘娘子的话头:“什么破不破费的?佛说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我救了两个,能造两座佛塔了呢,那得有多大的福报啊!” 明月说着天真话,逗得刘娘子母子展露笑颜。 明月看着他们,笑说:“再难的困境都会过去,过日子嘛,还是得多笑笑。” 刘娘子感激不尽,知道明月缺钱,她不住承诺等她回了娘家,一定好好报答明月的救命之恩。 那边饭煮好了,王婶站在院墙前高声喊明月过去吃饭。 明月应了一声,对母子俩说:“我先过去把饭给你们端过来。” 明月拿大碗装了两大碗饭菜端去给刘娘子母子,回头和王婶他们开开心心守在灶台边吃饭。 她像往常一样把饭含在最里,那种恶心想吐的感觉却没有出现。 难得现在我能吃东西了? 明月小心吞下一小口饭,还是没有恶心想吐的反应。她等了好一会儿,又咽了一口饭下去。 “哈哈哈!”明月高兴得笑出了声。 王婶和小石头扭头看她,眼里满是疑问。 “没事没事,”明月连忙解释,“我就是突然想起一件好笑的事。” “啥事?说来听听。”王婶笑着问。 “嗯……”明月刮刮肚肠,将自助餐的三重境界:饿得扶墙进,撑得扶墙出,以及后悔得想撞墙改改,换成王婶他们能听懂的话。 话说有一个叫张三的,有一天他听说镇上大财主家要嫁女儿,大摆三天流水席。他连忙邀上自己的好朋友李四,在开席那天去吃席。 李四家境贫寒,难得一顿好饭,便说:“难得能吃顿好的,我要把肚子都腾空了,等到了席上多吃些好的。” 就这样,李四硬生生饿了三天,把自己饿得前胸贴后背,连走路都难。 张三扶着李四去大财主家,两人狂吃一顿,直吃得肚子沉甸甸的,等流水席结束,李四又叫张三扶着离开。 故事说完,王婶和小石头哈哈大笑。 王婶说:“再怎么困难,能得两口好吃的尝尝就是了,咋还为了一顿饭饿三天呢?好笑,真是好笑!” 小石头则说:“李四回去肯定睡不好了。上回我贪嘴多吃了些鱼,当天晚上就胀得睡不着觉,还是阿娘……” 小石头后面的话还没说出来,王婶赶忙打断他:“正吃着呢,小石头,别说那些恶心的。” “哦。”小石头应了声,乖乖吃饭。 王婶这时候想起她看到山上一人忙进忙出的在打墓石,问明月:“我瞧着你爹娘那边有人进出,没什么事吧?” “那个啊,”明月解释,“我这段时间不是挣钱了嘛,阿爹阿娘去的时候家里没什么钱,也没办法修个好的,我就想着叫村里的石匠去修修,也免得时日久了,没了样子被人糟蹋。” 两个土坟包,要是将来自己走了,没了后人祭拜,没准就被人铲平了种粮。现在修好些,再拜托王婶他们每年去烧些纸钱,让亡人也能安宁。 “石墓贵着呢,你钱够不够?”王婶关心地问。 “这个干娘不用担心,我有准备,肯定能还上。” 晚上回去,刘娘子母子已经睡了,厨房里两只碗干干净净摆在灶台上。 明月把水缸里加满水,备着明天母子俩要用。柴火是现成的,虽然是放在外面屋檐下,院子里建了围墙,也不怕有人发现这家里多了两个人。 做完,明月回房锁门,进空间转转。 自打有书玉打理空间,她干农活的时间就少了,现在又多了三个听话的傀儡人,她都好久没摸过农具了。 刚好她是个能坐着就不站着,能躺着就不坐着的性子,解放双手什么的不要太快乐。 看了一回斗鸡,又撵着两只鸭子嘎嘎嘎乱叫,明月才躺床上喘气。 书玉缝着衣裳,见她胡闹,摇摇头只知道笑。 “对了……”明月诈尸一样的坐起来,撞到书玉扎了他的手指头。 “你慢点。”书玉捻了捻被针戳出来的小坑,很快那小坑消失不见,他的手指头又恢复的原样。 明月拉过书玉的手,把他的袖子往上撸:“融了新玉以后我都还没检查过,让我看看。” 光洁白嫩的手臂上,蜘蛛网一样的裂纹早已消失不见。明月翻来覆去看了几遍,拿指甲划拉两下,确定没有问题了才放开书玉。 “我现在能吃饭了,或许哪一天就恢复正常了。书玉,你什么时候才会变成一个真的人?” 不过是一段平常得再平常不过的话,书玉的耳朵突然就红了,连带着他的脸也染上红晕。 书玉吞吞吐吐地说:“这个……你以后就知道了。” 这话咋感觉有点熟悉?明月想了想,脑袋上冒出一头黑线。 这不是她小时候爹妈哄她的话吗? “啧啧……”明月摇着头催书玉赶紧干活,“做鸭绒衣裳,这针脚要再密些,免得绒毛钻出来。” “好,我知道了。”书玉乖乖应着,手上动作不断。 书玉这么听话,明月想挑刺吵架都不能。 没事干,好无聊啊! 明月故意吓了两回书玉,见他丝毫没有被吓到,眼睛一转,一下子趴到书玉背上,泡脚鸡爪一样的手悄咪咪去和书玉的红豆打招呼:哈喽,交个朋友。 小红豆红了脸,不知道是被调戏了气的,还是害羞羞红的。 书玉喘|息着捉住明月做乱的手:“阿月,不要。” 明月嘿嘿一笑:“我还以为你真的是无知无觉的雕像呢。” 戏耍完书玉,明月开开心心离开,去吸收天地灵气去。 空间里,书玉无奈地躺在床上。 “笨女孩……” 刘娘子的家人来得很快,距离信送出去才五天,明月家家门口就出现了一个面生的青年。 青年二十七八的样子,一身锦绣牵着头枣红大马。 恰巧明月卖鸡蛋回来,她看着正要敲门的青年喊到:“你找谁?” 青年回头向明月作揖:“小娘子,敢问这家可是林秋月林小娘子家?” “是,你有事吗?” “我姓刘,是本县刘记商行的少东家。前几天接到一封信,说是这林小娘子捡到我一件宝物,我特来寻她,想把这物什带回去。” 什么宝玉,说的是这位姓刘的郎君在妹妹出嫁时特地找人琢的一块玉佩。这玉佩共两块,合起来才是一块完整的。这事就他们自家人知道,别人都只当刘娘子那半块玉就是完整的。 先时刘娘子被打,私下与哥哥约定,要是那一日有人送了这玉给她,就让他赶紧去找她。 刘郎君才和妻子看望岳父母回来,就收到一封写着一个地址和玉佩的画像,当下就软了脚,还是他的妻子镇定,叫仆人去牵了马来,让他佯装采风,避着金家偷偷寻来。 明月感觉眼前这人和刘娘子是挺像的,她哦了一声:“我就是林秋月。你在这里等着,我进去把东西给你拿出来。” 明月把院门关严,轻敲刘娘子所在的房间。 刘娘子小心从门缝里看了,确定来人是明月才敢开门。 “外面来了个人,自称姓刘。刘姐姐,你去看看,是不是你要找的人。” 刘娘子让儿子乖乖待在屋里,她轻手轻脚走到门边,隔着门板认出外面的人正是她的哥哥。 “大哥,你可算是来了!”刘娘子扑进哥哥怀里,这些天憋在心里的苦闷一下子释放出来,直哭得肝肠寸断。 “别怕,大哥来了。” 小小金听到阿娘在哭,挣脱开明月的手,冲了出去。 “舅舅!”小小金抱着刘郎君的大腿,鼻涕眼泪一大把。 明月看着他们,鼻子酸酸的。有家人惦记,真好。 有存稿的快乐,就是这么简单[猫头][彩虹屁] 明天加更[撒花] 作者有话说 显示所有文的作话 第26章 第 26 章 第27章 第 27 章 刘娘子被接了回去,才知道金家出了事。不知怎么的,她总感觉这事和明月有关。 “确定人真的跑了?” 刘娘子嫂子哎呀一声,说到:“阿爹阿娘打上门去,那宅子门都门锁,屋里乱糟糟的,值钱的首饰头面,还有现钱都没了。衙门里的人也说那两个黑心肝的好几天没去上值了。家里又没有打斗的痕迹,不是跑了是什么?” 刘娘子满心的疑问都咽到肚子里。不管怎么样,她的苦难结束了。金家……或许已经得到了应有的报应。 晚上一家子围坐在一起,谁也没提金家的事。 刘娘子想着,要不是运气好遇见了林家小娘子,她哪里还能见到父母兄弟? 她说了要报答救命之恩,第二日刘郎君就收拾了一车实用的布料皮草,还有一匣子银子。 刘娘子看完,又添了些被褥碗盘和一车炭。 “在林家这些天,林小娘子怕我们母子冷着,自己的被褥都让给了我们。那褥子是经年的,我添两床新的,她回头用得舒服些。” 刘娘子顾忌明月孤身一人,要是被人看见他们送了这么多东西,说不定会给她招灾,让哥哥晚点出发,摸黑进村,偷偷把东西卸了,再佯装车上东西还在的样子,绕路回来。 明月感慨:“这人和人就是不一样,刘姐姐这也太贴心了!” 倒是王婶看着一院子的东西,忙把院门关上,催着明月赶紧把东西搬进屋里藏起来。 “是了,叫人瞧见了招贼!” 三个人忙活了好久才把东西搬完。搬完了东西,王婶就要带着小石头回家,明月赶忙拉住他们。 “干娘、小石头,别急着走,这么多东西,我得用到什么时候去?快看看,喜欢什么拿去用。” 王婶想也没想就拒绝了:“这是人家感谢你的救命之恩才送来的,和我们没有干系。你要是用不了,拿去集市上换钱或是压箱底留着以后用也是可以的。” “我就一个人,能用多少?放着也是放着,与其等这些布料时间长了糟烂了,还不如现在就拿出来用掉。” “阿月,”王婶劝到,“你现在大了,和你伯伯们、舅舅们关系又不好。干娘说这话你别多心,女人,尤其是咱们这种山沟沟里面的女人,早晚要嫁人的。这些东西你自己留着,出嫁的时候当做嫁妆,婆家都要高看你一眼。” 明月上扬的唇角耷拉下来:“干娘,我不明白,为什么女子生来就要嫁人?儿时,我若是不愿意做什么事,阿爹阿娘就说我以后要是去了婆家,非得被收拾不可。” “阿爹阿娘疼我爱我,可还是想要一个儿子。甚至阿娘发现再也生不了孩子后,他们想的不是怎样培养我,而是商量着过继一个孩子。” “干娘,难道那二两肉就真的比自己亲生的女儿还重要吗?” 小石头听不懂明月的话,挠着脑袋看他娘。 听着明月一声声的控诉,王婶心里堵得慌。 这孩子,哪里是在问她?分明是在问自己的亲爹娘。 王婶搂着明月,轻声说:“干娘儿时也在想,为什么这世间的女子都这般难?在家时,爹娘当你是赔钱货,花十几年功夫养大了,嫁人还要搭上一笔嫁妆。” “婆家当你是会下崽的母猪,要是生不出儿子,就得割肉让他们满意。嫁妆用净了,就想着要你的身子去换钱。” 王婶脸上满是眼泪,一字字,何尝不是在说自己? “阿月,女子当然可以不嫁人,可那不是我们升斗小民的特权,只有走到高处去,才有自由。” 明月哭,王婶哭,最后小石头也呜咽着跟着流泪。 那些东西明月最终没有送出去一件。 没心情吸灵气,明月进空间躺尸。书玉知道外面发生的事,拿着针线框安安静静在明月身边做衣裳。 鸭绒衣壳快做好了,接下来就是给鸭绒去味。这事书玉不会,他看明月郁郁寡欢,明明睡不着还闭着眼睛装睡,千言万语最终化为一声幽幽的叹息。 “书玉,你可真闲,看得我心里很不爽。”苏瑾闭着眼睛,幽幽说到。 “那你要怎么惩罚我?”书玉俯身凑到明月耳边低声问到。 明月歪头看着这个时不时引自己犯罪的家伙:“我有点想不通,书玉,你是什么时候喜欢上我的?” 她自觉对书玉不是那么的好,不是凶他就是胡乱骚扰,这要是放现代,不被揍扁都算轻的。 “我是你的伴生物种,喜欢你不是理所当然的吗?” “那种喜欢和这种喜欢是一样的吗?嗯哼?”一个是朋友或是主仆之间的情谊,一个是可以滚床单的情谊,能一样吗? 书玉疑问:“怎么就不能一样呢?” “我是人,你不是。” “阿月,”书玉看着明月的眼睛,无情地说,“你早就不是人了,要不然你也不会打开这一方天地。” “我是人。”明月同样盯着书玉的眼睛,“就算现在不是了,我也无法抛却曾经的身份。” 书玉看着明月,眼前慢慢看不清了。 明月坐起身来,不愿看书玉落泪的样子:“我还要吸收灵气,先走了。” 明月走了,连能看到外界的通道一并关上。 简陋的木板床上,传来隐忍的哭泣声。呜呜咽咽的,满是痛苦。 心里静不下来,做什么都做不好。试了好久都没感受到灵气,明月干脆躺平不干了。 “真麻烦。”回应不了的感情,分割不开的人,一切都让她烦躁得想暴走。 想着想着,明月爬起来,点了灯笼出门,也不管方向,只往路上埋头走着。 眼下已是九月中旬,风一吹,凉飕飕的。明月紧了紧身上的新衣裳,心里更烦躁了。 这衣裳是书玉缝的,针脚细密,比她自己缝的还精细。 “人怎么能和自己的玩偶谈恋爱呢?不行啊,这玩意跨种族了,要不得要不得。”就算书玉现在能走能动能说话,但……但……哎! 一路走,明月不知不觉到了县城城门下。 上回来买鸡崽,一路提防被骗,都没有好好看看这个世界的城市,来都来了,就先忘掉那些烦心事,好好逛逛吧。 县城比只有两条街的镇上大得多得多,也更加的繁华。 县城正中一条主干道不仅宽敞,还是由整整齐齐的青石板铺就的,踏上去,像走到了古城景区,舒坦。 明月脱掉脚上沾了厚泥的草鞋,换上舒适的千层底布鞋,慢悠悠走在青石板路上。 道路两旁开着许多商铺。酒楼饭馆、茶楼、布庄成衣铺子,还有铁匠铺、医馆这些。 不知道今天是不是赶集的日子,街上人来人往,小摊小贩多不胜数。 明月出来是为了散心,今天不管经济建设,只管逍遥快活。 二十文一斤的糖炒栗子粉糯香甜;五文钱一根的糖葫芦甜而不腻;还有绿豆糕、桂花糕、糯米黏糕,糕点家族大会。 明月遵从心意买了一大堆吃的,找了块干净的石头看这熙熙攘攘的人家百态。 拉着孩子的妇人拿起一件旧衣讲价:“便宜点嘛,便宜点下回还在你家买。” 老板:“大姐,我这已经是最便宜的价格了,你看这街上,还有哪家的衣裳比我家的便宜?” 诚然,他们卖旧衣的互相都认识,这价格都差不多。也就一二文钱的起伏。 老板不肯让步,妇人看着自家孩子乌青的小嘴,一咬牙掏了钱:“好歹给我搭块差不多颜色的布头,回头好缝补缝补。” 老板收到钱,爽快应到:“成。” 这碎布又不值钱,当搭头还能让客人们觉得占到便宜,下回还来买,老板没有不愿的。 “你这条鱼都翻白肚了,哪还能按照活鱼的价钱?五文卖给我算了。” “行行行,给你了。” 两根秸秆扭结实了,从鱼鳃穿进,鱼嘴穿出,你给钱我给鱼,又一单生意成了。 “谁家的狗?偷吃我家烤鸭了!” 卖烤鸭烤鹅的小店前,店老板一把木叉将嘴里叼着烤鸭的大黄狗叉在地上,远处巷子口一个衣衫褴褛的老者看狗被抓住了,缩着脑袋没敢上前认领。 店里还有客人,店老板吼了几声没人站出来,踹了两脚大黄狗也就算了。 “下回再让我逮着你,就准备在做香肉锅子吧?” 大黄狗被踹得嗷嗷叫了两声,叼着地上沾了泥的烤鸭一溜烟跑了。 “大黄,大黄,快过来。”一人一狗笑呵呵拿着还有热乎气的烤鸭躲在巷子里分食。 明月看得津津有味,突然听到有人在她身后喊:“林家小娘子?” 嗯?明月扭头看过去,刘娘子穿着镶毛边的大氅,面色红润,身边跟着两个丫鬟两个婆子。 明月把手里没吃完的糕点放到旁边的篮子里,站起身来打招呼!“刘姐姐,你也来逛街呀?” “是呀,要回河尾村了,来置办点东西。走,我请你去喝杯热茶。” 明月从善如流,和刘娘子去了不远处的茶楼。 茶楼中央有个台子,一女主怀抱琵琶弹的不知道是什么曲子,好听得很。 “那位娘子的手指好漂亮啊!又细又长。”她的手也细也长,不过不漂亮,像鸡爪子,是干瘦。 刘娘子在一旁说:“伶人嘛,就靠着一双手吃饭,保养得好,自然就好看了。” “刘姐姐的手也好看。”光滑如玉,握在手里软软的。 刘娘子伸出手,看着自己被砸断了重新接骨却有些扭曲了的手指,叹着气摇头:“阿爹阿娘把我养得好,十指不沾阳春水。只可惜我迷障了,这手也跟着坏了。” 两人在二楼寻了个包间,刘娘子让跟着的丫鬟婆子去外面守着,她要与明月单独说话。 [撒花]有存稿的快乐,就是这么简单[猫头] 作者有话说 显示所有文的作话 第27章 第 27 章 第28章 第 28 章 明月伏在窗栏上看稀奇。楼下琵琶女换成了长胡子说书先生,正唾沫横飞的说着新编的故事。 “话说这刘家小娘子嫁到金家,没多久就有了身孕,十月怀胎生下个大胖小子。婆家喜得金孙,却对这刘娘子动辄打骂。刘娘子为着小儿苦苦支撑,只盼郎君回头,好好过日子,不想四年过去,肚中再怀麟儿,却等来丈夫养了外室的消息。” “可怜可怜,一心一意换得丈夫殴打小产,公婆同手绞杀已有人形的小儿。这刘娘子拼尽全力挣得一线生机,不想这金家却连自己的血脉也不放过,冬日里推子入冷河,是要杀子!” “你可别趁金家跑了胡乱说道,万一人家哪天回来了,叫你没好果子吃。” “瘦死的骆驼比马大,金家又不是没人了,你也不怕被套了麻袋。” 茶楼里的干果瓜子比外面卖的品质好,明月咔嚓咔嚓嚼着焦香的松子,看着楼下的热闹。 说书的没理大家笑闹,接着说:“这金家不知何故,一夜之间携家私消失了,也不知道去往哪里,倒是刘家娘子因祸得福,继承了金家的家业。” 底下听着的人有脑子转得快的,当下就说到:“这怕不是刘家娘子设计把人害了吧?这金家的人没了,她可获利不少。” 这些天刘家娘子和金家的事闹得沸沸扬扬的,谁不知道这金家老家有许多田地,就连县城里面也有宅院产业。不怪大家会有这种想法。 说书的拿钱办事,斜眼看着说话的人:“你回家去问问你婆姨,要是被人活生生把孩子打下来,差点被打死了,还能不能有心力去害人?” “是了,自己命都要没了,哪里能去害人?许大,你怕不是脑子有病吧?看个女人得好了就觉得人家是恶人。你咋不说这金家灭绝人性,心黑手狠呢?” “我这是合理的猜测,跟是男是女有什么关系?” 有认识许大的,闻言就笑了出来:“谁不知道你因着娘子发家后嫌你多年科考不第,浪费柴米把你休了,对女子多有偏见?你呀你,还是赶紧多温温书,来年考个功名,好叫你前妻悔恨才是,在这里胡说什么?” 许大被揭了短,气得“你……你……你……”的,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来。 “店家,店家,有人晕过去了,快抬了去请大夫!” 茶楼掌柜的带着两个人慌忙把气晕过去的许大抬走,换了唱戏的娘子上台献艺。 刘娘子看明月手边的干果要吃完的,将自己的递了过去。茶上了上来,她倒了一杯,先给了明月:“林小娘子,你说金家一家三口还会回来吗?” “谢谢刘姐姐。”明月正觉口渴,喝完茶才说到,“把家都抛了,想来是不会回来了。刘姐姐,这说的是你的事吧?你真的要回河尾村去了?” “嗯。”刘娘子点头,“我不回去,便宜的是别人。拿着呗,就当是这些年受苦的赔偿。” 拿着也挺好,她才二十有五,还年轻,若是呆在娘家,时日久了,难免不会有吵闹的地方。回去守着那些田产,把孩子养好,自由自在的也不错。 “打河尾村去你那里不远,你有空了就来看我。” “好啊。”明月一口应下。 有了明月“想来不会回来”的回答,刘娘子心里松快,嫌谈到:“送过去的那些东西你可还喜欢?” “很喜欢,谢谢刘姐姐。” “是我该谢你才是。对了,”刘娘子起身拿了个包袱过来,“这件皮袄我本来是想着给你送过去的,既然在这里遇到了,你试试,看合不合身,要是觉得哪里不对,我再叫裁缝改改。” “给我的?”明月洗干净手打开包袱。兔子皮做内里的大袖衫,外面是喜庆的红色,袖口领子还绣了花纹,好看得紧。 刘娘子将对着大堂的窗子关了,回头帮明月把衣裳穿上。 屋里没有镜子,明月看不到自己换上新衣的样子,但她能感觉到身上暖呼呼的,很舒服。 替明月系好绳结,刘娘子摇头说:“有点大了。” “是我太瘦,才显得衣裳大了。不过不是有话说‘春季养性夏养骨,秋养毛衣冬养膘’嘛?快到下雪的日子了,在家里窝个冬,这衣服穿着就正好了。” 刘娘子还是摇头。林家小娘子穿这件衣裳,显得脸色青黑,不好看。 楼下还在咿咿呀呀唱戏,刘娘子拉着明月,叫上看得入迷的丫鬟婆子去了附近不布庄。 “刘姐姐,我今年制了新衣了,不用再买了!” 刘娘子:“这件……这件……还有这件,都拿过来。” 明月被推着进了试衣裳的房间。 “啪!” “姐姐乐意给你花钱,快换上给我瞧瞧。” “好吧。” 店里做事的小娘子帮着明月把整套的衣裳换上。夹了蚕丝的衣裳没兔子皮那么快暖起来,胜在轻巧,穿着也很舒服。 明月换好了衣裳照镜子,感觉新衣裳挺好看的,比自己和书玉做的精巧。 明月在高大的铜镜前左看看右看看,感叹到:“果然是‘人靠衣装马靠鞍’,换上新衣裳,我感觉自己都漂亮不少。” 刘娘子笑说:“你底子不错,就是太瘦了,要是胖一点,也是个美人。” 刘娘子看上的衣裳明月试了一遍,她觉得哪一套都好,要全部买下来。 明月忙拦住她:“我年纪小,还会长身体,买这么多来年就穿不上了。”她挑了两套自己最喜欢的衣裳,“就这两套就够了。” “小娘子哪有嫌自己衣裳多的?”刘娘子富贵惯了,见明月节俭,不肯多买,便改了话口,说,“那些天多亏你干娘每人照顾,这样吧,你就要那两套衣裳,我另外给他们母子一人买两套。” 怕明月拒绝,刘娘子又说:“做完这些,就算是报答完你的救命之恩,你可别拒绝,要不然我晚上都睡不着,总惦记。” 大恩如大仇,还是理断了才让人安心。更何况刘娘子这样的家世,这恩情就更复杂了。 刘娘子这么说,明月轻松不少:“那可说好了,从今以后咱们就不再提什么恩情了,只当朋友。” “嗯。” 明月按照记忆里王婶和小石头的身量选了外表看起来不突出,内里却很暖和的冬衣。 刘娘子付完钱,还打算和明月四处逛逛,身边的丫鬟提醒她:“小姐,您身子才好了些,还是早点回去吧。” 刘娘子小产不过才半个多月,明月才想起小产也是要坐月子的,便劝到:“身体最重要,刘姐姐,你先回去吧,我自己逛逛就是。” “好吧。”刘娘子拉过身边的妈妈,“你东西多,让她跟着你,替提着东西,你也逛得松快。” 自己有空间,放进去就是。明月婉拒了刘娘子:“我一个人逛着自在,就不用了。” “好吧。那我先回去了。” 两人互相告别,等刘娘子走远了,明月沿途问路,找到了卖牲畜的市场。 没有交通工具,出门全靠两条腿,累得上气不接下气,一回头,才走了二里地!还是买头小毛驴或是骡子什么的代步才方便。 明月在路口就看到了驴子,她走过去问到:“老板,你这小毛驴怎么卖的?” 明月换上了新衣,看着就光鲜。老板打量两眼,笑呵呵过来接待:“娘子是买回去做什么用处?” “自己骑。” “你看这两头,”老板带着明月走到两头个子比较小的毛驴前,“大一点的九贯,小一点的八贯。” 两头驴子个头不大,明月忍不住怀疑:“这个头也太小了,能驮人吗?” 老板笑到:“您现在的个子,现在骑这个正好。” 额……也是。 明月接着问了一些养毛驴需要注意的地方:“我没养过驴子,你给我说说这驴子买回去了是怎么个养法。” 现在没其他客人,老板耐心地说:“养驴子,这第一个就是这驴舍一定要通风、干燥,地面最好能铺些垫料,比如干草或沙土,这样能驴子才不容易患蹄病,这一身皮也不容易生病。” “第二呢,就是这吃的东西。毛驴主要吃干草和秸秆。晒干的各种草和麦秆、黍米杆子都行。每天要保证能喝到干净的水,可千万别随便拿那些放久了发绿的水给它喝,容易拉肚子。” “冬天呢,最好给它温水。精饲料,比如豆粕,可以适量添加,但千万别喂多了,容易消化不良。对驴子也不好。” “定期给毛驴梳毛,检查身体有没有外伤或是虫子。它的蹄子长得快,需要定期修剪,不然容易变形,那就走不了路,驮不了人了。” “毛驴虽然老实,但也需要每天在外面溜达溜达,这样有助于保持健康。” 老板一通说完,明月要求先骑骑看。 “行,我把坐垫给您拿过来。” 老板铺好坐垫,扶着明月骑到小毛驴背上:“坐好了,这就走了。” 老板牵着毛驴走了两圈,有人牵着头骡子走进来,叫老板去验货。 “您先骑着,要下来了叫我。”老板把绳子递给明月,小跑过去看骡子。 明月看那骡子跟马似的,驱着身下的小毛驴过去看稀奇。 “这一头骡子多少钱?”明月好奇问到。 “这个啊?”老板一边查看骡子的牙口一边说,“不管是骡马还是马骡,价格都比毛驴贵多了。要是拿来平日里骑着代步,没毛驴划算。而且这脾气有时候比毛驴还倔,没点功夫,还训不好。毛驴性格温顺、有耐心,还不容易生病。小娘子还是买毛驴合适些。” “可是这骡子看起来比小毛驴威武多了。”她身下的小毛驴这这头骡子面前,就像个奶娃娃。 第29章 第 29 章 最终明月还是买了小毛驴。马骡太高了,以她的个子,想要爬上骡背太费劲,还是小个子毛驴更适合现在的她。 “我有一头小毛驴,我从来也不骑……”明月哼着《小毛驴》慢悠悠出城门,一路往西回家去。 路上遇见几个妇人,认出她是卖鸡蛋的小娘子,问她:“买毛驴了?还挺好。今天卖鸡蛋吗?” 有钱不挣是傻蛋,明月跳下驴背,打了个马虎眼,让书玉往布袋里放了些鸡蛋,拿给几个妇人挑拣。 “又挣了五十文,挣钱的感觉可真好!” 明月重新骑上小毛驴,还听到那三个妇人说:“这卖鸡蛋就是挣钱,这才多久?都骑上毛驴了!明年我也要多多的养鸡,卖鸡蛋买头毛驴骑骑。我长这么大,还是出嫁的时候骑过一次呢!” “你可就别想了,你以前又不是没养过,一场鸡瘟,赔得裤衩破了个大洞,三年都没敢换新的。” “想想就算了,骑毛驴花两个钱就行,这养鸡养得多了,就不是一两文钱的事了!” 明月暗笑,养鸡听起来好养,真养了才知道其中的厉害。 灵泉好用吧?就这她还三天两头清理鸡圈,给鸡舒适干净的圈养场所,才能保证鸡能健康长大。 这个年代大规模养鸡,又没有抗生素啥的,风险高高的。 快进村了,明月将毛驴收进空间,抱着给王婶和小石头买的衣裳回家。 衣服交给王婶,明月说:“先前那位娘子我今天在街上遇见了,她为了感谢您,特地给您和小石头买的,干娘,这您可不能拒绝了。” 王婶抱着冬衣还有些手足无措:“不就是煮了几顿饭嘛?这衣裳看着就贵,我收了不好吧?” 明月劝到:“人家手指缝里随便漏点,就够我们吃几年了,您就安心拿着吧。” 小石头已经脱了旧外套换上了新的,他拉着王婶的手说:“娘,这衣服好暖和啊!” “夹的蚕丝,当然暖和了。”明月替小石头系好扣子,夸到,“小石头穿上这身衣裳可真有精神。” 王婶看着儿子的笑容,再看看手里的衣裳:“那我就厚着脸皮收下了。” “干娘,快进去换了给我们姐弟瞧瞧。” “唉,你们等着。” 王婶乐呵呵进屋,一套衣裳全换了。 新衣只是寻常青色,只是颜色浅了些,王婶穿出来,明月只感觉王婶像换了个人,不像二十几岁带孩子的妈妈,反倒像十**岁的小姑娘。 “干娘,你穿这身衣裳也太好看了!” 小石头眼睛亮晶晶的,夸着:“我娘真好看!” 王婶被他们一夸,还有点害羞了:“好几年没制新衣了,我还怕这衣裳颜色浅,我穿着不好看呢。” “好看好看。”明月和小石头一叠声地说。 和王婶他们分享了打包回来的小吃,明月担心书玉不懂照顾小毛驴,坐了会儿就回了。 进空间,小毛驴在空地上撒欢,书玉在一旁守着。 明月看着书玉,有些尴尬,她想了想说:“书玉,好久没看到空间精灵了,还怪想它的。你……” 书玉看见明月的唇在动,后面的话却听不到了。 他,错了…… “好啊。”书玉说。他一步一步走向明月曾经将他埋起来的草垛,慢慢钻了进去。 金光一闪,调皮淘气的空间精灵蹦蹦跳跳走出来,而书玉的肉身从柔软慢慢变得坚硬,直到最后,缩小十几倍变成一尊白玉雕像。 明月心里闷闷的,骑上小毛驴在广阔的空间里漫无目的的游荡。 书玉也很难受吧?他钻进草垛里的样子,就像一只丧家之犬,被全世界抛弃。 明月驱着小毛驴走回来,选了块地给它自由玩耍,将草垛里面的白玉雕像扒拉出来。 雕像放到平日里她和书玉休息的木板床上,明月看着又觉得堵心,拿了块布把雕像遮住才好受些。 “二号,以后养鸡养猪的事就交给你了。”明月从眉心抽出一缕红丝注入二号身体,将平日里养牲畜家禽的景象传给它。 二号接收完,拿着镰刀箩筐去收割白菜萝卜喂养鸡鸭野猪。 猪圈里的粪肥多了,明月就使唤一号三号全部弄出来,沤完拿去肥田。 手里有钱,明月去把院门尾款结了,顺道去看看修坟需要用的石头都准备好了没有。 石匠从一堆石头里走出来,拿毛巾沾水把脸洗干净了过来招呼明月:“已经全部准备好了,就等着你给个日子。” 明月问到:“七日后可行?”七日后就是林秋月父母的忌辰。 “我看看单子。”石匠翻看自己簿子上记的几个日子,那天没有记录,“行。那天都早点到山上,有什么不合适的好调整。” 明月年纪小,石匠怕她有些地方没顾得上,便问:“请了道士没有?” “还要请道士吗?”明月懵了,“只是修一下,又不是迁坟,还要找道士?” 石匠解释到:“你不是还要在中间立个空坟吗?这可不乱来,得让道士做一场法事,不然对己身不利。” 这明月都没准备,她不好意思地说:“我这一时间也找不到,要不您介绍介绍?” “那我到了日子,邀青城山上的道士一起去。到时候你准备准备。”石匠搓了搓手,明月了然。 “要多少?” “一贯。” “这有点贵啊。” “九百。真不能再少了。”再少就不好分了。 “行吧。接下来的事就交给伯伯了。” 在空间里老实种了几天地,明月察觉不太对劲。 自从她将大部分的灵气放到自己身上,这空间里的庄稼就长得没那么快了,现在只能依靠农家肥和灵泉来供养新一茬的庄稼。 光靠那不过百的鸡鸭和猪,供不起这么大地方所需要的农家肥啊!而且傀儡是消耗品,磨损以后不能恢复。光靠这三傀儡扛着锄头干活,不仅效率低,时间久了,还有报废的风险。 明月打算找个时间把猪卖了,攒攒钱买头牛进来耕地,既能延迟傀儡的使用期限,也能造出更多的农家肥。 打定主意,明月一早就骑着小毛驴去往县城。这回她做了伪装,一张脸拿布条包起来,谎称自己受伤了不方便见人。 收猪的老板也不过多打探,赶猪上称,称完了和明月都看了称,就带着人把猪赶上案桌。 明月窝在灶边等着,看他们杀猪。 嗷嗷叫的猪被绑了脚,四个汉子死死把猪按在案桌上,拿杀猪刀的才敢下刀子。 明月看他们杀猪,想起小时候家里杀猪,那杀猪匠那天喝了酒,一刀下去没让猪断气,他想再来一刀,没想到猪因为受到刺激,奋力挣扎起来,杀猪匠没握紧刀,反把自己的手指头绞了下来。 最后杀猪饭没吃上,一群人全挤到医院的走廊,好在杀猪匠的手指最后还是接上了。 老板提着已经拔毛清洗过的猪头过来:“林娘子,猪头已经称了,去掉猪头的钱,这是你卖猪的钱。” 明月拿过钱,请老板帮忙把猪头装好放到小毛驴背上。骑着小毛驴,明月把鱼送到客人家里。 卖猪加卖鱼得的钱加起来总共有五贯,明月数着铜板都快开心死了! “天上掉下来的馅饼还是没有自己做的香。”自己挣的钱就是安心。 “分开我!救命啊!” 山洞里,一个妇人死死拽着自己裤子:“大哥,求你看在大山的份上放了我吧!我给你钱,你去找城里找粉头吧!” “你的人和钱都是我的。”男人狞笑着去脱女人的裤子。 一个要扒人家的裤子,一个死命捍卫自己的尊严,明月好奇地把头伸过去:“你们啥关系啊?”听着不像野鸳鸯,也不像正经人。 男人被吓了一跳,被女人趁机一脚踢开。 “快跑。”妇人拉着明月扭头就跑,落单的小毛驴见主人跑了,“呃啊……呃啊……”追上去。 跑了好远了,妇人才一屁股坐在地上:“累死我了!” 明月拉住刹不住蹄子的小毛驴,把它牵回来,蹲下|身问:“婶子,你还好吧?” 妇人把自己被拉开的领口整理好,回到:“还好,就是嗓子疼。” 跑得急,她现在嘴里一股铁锈味。 明月撵小毛驴自己去旁边找吃的,坐在妇人身旁,再一次问到:“你和哪个人是啥关系啊?” 妇人被问得脸上一阵青红,半晌回到:“说来不怕你笑,那个人是我丈夫的大哥。” “哎哟,这对着自己的弟妹也能下手?真不是东西!”恶心玩意。 妇人显然不想聊这个:“小娘子,多谢你帮了我,天色不早了,你快回家去吧。” “哎,”明月没动,反而靠过去问,“婶子有钱吗?” 妇人恍然大悟,忙把手腕上的银戒指摘下来塞到明月手里:“是我吓着了,这戒指也值几个钱,小娘子拿去吧,就当是谢礼了。” “不用不用。”明月把戒指还了回去,“婶子给我说说你的事呗,说不定我能帮帮你。” “帮我?”妇人看着眼前人,“听你的声音,才十几岁吧?孩子家能帮我什么?” 明月眼神专注地说:“你心里想做的事,我能帮你做成。” 妇人苦笑一声,把戒指塞到明月手里,起身离开。 明月骑着小毛驴跟在妇人身边:“这样不顾人伦的东西,婶子应该很想它消失吧?像烟火一样,‘砰’的一下就化成了一抔黄土。” 妇人停下来,看明月的眼神带着探究:“你到底是谁?为什么非要帮我?” “我呀?”明月笑得眼睛弯弯,“我是下界的仙子,专门处理这世上的恶人。” 作者有话说 显示所有文的作话 第29章 第 29 章 第30章 第 30 章 明月一大早背着上坟要用的东西上山,家里由王婶和两个婶子帮着洗菜煮饭。 明月到时,石匠领着他的三个儿子已经到了,还有一个身穿法衣的道士立在一旁。 “这位是青城山的大师,道号玄真子。” 玄真大师看着三十岁上下,蓄着山羊胡子。他朝明月点点头,问了明月的生辰八字盘坐着念念有词。 坟其实已经修得差不多了,明月头一天晚上就偷摸把秋月生前的衣物鞋袜什么的收拾装箱放到空坟里面,现在就等石匠把墓碑立好,做完法事就行。 明月站在一边看着这玄真大师,越看越觉得眼熟。 道士和人这么不一样的吗?三十左右的年纪,这皮肤咋这么光滑?还有他这胡子,咋感觉光泽和头发差那么远? 这人真是道士吗?不会是石匠找人装模作样,合起伙来骗钱的吧? 明月起了疑心,紧盯着一会儿摇铃,一会儿烧符纸的道士看。 等到法事做完,明月也没想起来玄真子到底长得像谁。实在想不起来,她也就放弃了,反正不是坏人就是了。 明月把箩筐里的纸钱烧完,招呼大家回去吃饭:“大家都辛苦了!晚点带着家人来家里吃饭。” 秋月父母去世,因家里困难,就只请几个人把棺材抬到山上埋了了事,都没留人吃顿饭。 现在她有钱了,借这个机会,将那些曾经帮过秋月的人们请过来,大家一起吃顿好的。 “那我们可不客气了。” 石匠带着他儿子们回去了,只余下明月和玄真子两人还在山上。 “大师,你这胡子还挺逼真,哪家的师傅手艺这么好?我介绍给我认识认识呗。” 明月笑着一把扯掉玄真子的山羊胡子,这道士被扯得哎哟一声,明月笑得更欢了:“大师保养得好啊!这嗓音跟十几岁的孩子似的。” 玄真子被拆穿了也不慌张,他慢悠悠地说:“比不得娘子,死了还不得安宁。” 明月立时变了脸色。 她终于想起来了,这家伙不就是当日大树底下那个说书先生嘛! “你真是道士?” “当然。要不然也算不出这生辰八字的主人已经魂归于天。”玄真子脸上有几分自得。 明月阴着脸问:“你做过什么得偿命的事吗?” “当然没有!”他可是正正经经的道士,皇天后土,实所共鉴,他玄真子可没干过大恶之事。 马甲掉了一地,明月黑着脸召唤书玉。人不为己,天诛地灭。 “那就只能对不住了。” 融合完的书玉和明月前后夹击,将玄真子围住。 “只有死人才能让人安心。” 明月一步一步靠近,玄真子连忙喊到:“别别别,我没有恶意。” 明月脚步不停,书玉直接控制住玄真子的双臂。 危急关头,玄真子大喊一声:“我们是同类!” 明月关闭空间通道,示意书玉放开他。 “你也是……”穿来的?明月激动地看着玄真子。 “我也是肉尸。” “切。”明月翻了个白眼,“那可真有缘啊!” 玄真子拉着明月的手不住感叹:“五年了,终于遇到和我一样的人了!” 明月嫌弃地抽回自己的手:“男女授受不亲,道长请自重!” 书玉默默隔开玄真子,阻止他继续骚扰明月。 “小哥,你长得可真好看。”玄真子尝试推开书玉,没推动,“我就和她说两句话。” 书玉冷着脸没动。 明月捡起箩筐背上,召回书玉对玄真子说:“回去吃饭了。” “你这是什么玄机?挺牛啊!能让我看看不?”手一挥就将一个大活人隐没,难得这就是传说中的袖里乾坤? 明月露出尖牙:“当然可以。” 玄真子看着杀气毕露的明月,老实了:“其实我也没那么感兴趣,真的。” 明月一把抓住玄真子的法衣:“没事,看看嘛。” “别别别,”玄真子使劲拽回自己的衣袖,“我就是顺便说说,你别当真。” 明月撵着玄真子往前走:“你这青城山道观里面都有什么人?” 青城山离这里不远,玄真子老实回答:“就我和我师傅,还有一个小童子。” 明月:“你这样多久了?!你师傅知道吗?” 玄真子:“可能知道吧?一个屋檐下共处,我五年都没有变化,师傅他老人家再不上心也不能没有怀疑。” 明月:“你几岁了?” “身体主人死的时候二十,我自己两世加起来也二十了。”玄真子回答得仔细。 “你呢?你几岁了?” 明月皮笑肉不笑:“你看看我现在像几岁?” “呃……”还挺不友善。玄真子换了个话题,“你现在的身体有变化吗?平日里你都吃什么?这个天气你的手脚怎么没有变僵硬……” 玄真子巴拉巴拉一堆,明月只淡淡地说:“给你师傅写封信吧,就说你有事暂时不能回去了。” 真是个防备心极强的小娘子。 “咱们是同类,我还能害你不成?”玄真子露出友好的微笑,试图让明月改变主意,“我师傅年纪大了,小童子年纪又小,我得回去照顾他们。” 明月也笑:“那不如我把他们接过来陪你?” 玄真子后背一阵阴风,他咋觉得这小娘子是要让师傅陪他一起走黄泉路? “不用不用,哪能劳累您呀?我待会儿就写。” 两人沉默着回到明月家中。小院里来了许多人,妇人、小娘子洗菜切菜;汉子、小哥忙着杀鸡杀鱼;老人小孩围坐在桌旁,嗑瓜子花生。 明月揉揉脸,摆出自然温和的模样引玄真子去村长他们那桌。 “大爷爷,麻烦您帮忙招呼招呼。” 村长笑着应下:“去忙吧,我看着呢。”他拉开长凳,请玄真子入坐,“道长,快请坐。” 玄真子拿着花生瓜子笑得勉强。早知道当时就不要嘴快了,这下可好,被扣在这里回不去了! 正切着菜的大娘叫住明月:“大侄女,你这是得了多少感谢费?”鸡鸭鱼肉样样都有,自家过年都没这么丰盛。 手里银钱的来路解释起来麻烦,明月干脆扛着刘娘子的大旗,对外说她救了个富贵娘子,得了一笔钱。 明月笑着说:“哪有多少?修坟加上操办这顿席面就没了。” “和我们还不说实话呢?” “真没了!要说有,人家给我介绍了个活,每个月能挣点,不过这不是还没到日子吗?我这兜里比脸都干净。” 明月哭穷,但凡是打探她还有多少钱,想借钱的,都被她挡了回去。 半下午开席了,明月先站起来说两句话:“感谢各位叔伯婶子这两年对我家的帮助,在这里我注重地对大家说一声——谢谢。” 大家看着日子渐渐好起来的明月颇有感慨。 “也是你命好,凑巧救了个贵人。我们也就是搭把手,都是一个村的,算不得什么。” “是啊是啊。” 村长看明月眼里含泪,招呼大家:“都动筷子吧,待会菜都冷了。” 大家饭吃到一半,门外呼啦啦挤进来十几个人,当头的嚷着:“侄女儿,咋不去老屋叫我们呢?” 明月放下筷子站起来:“大伯二伯说笑了,咱们这关系,你们一早不来,我还以为是不认我爹娘是林家人了,哪敢去打搅你们?” 自己的弟弟弟媳是哪天的忌日都不知道,还好意思觍着脸来问罪? 清官难断家务事,其他人端着碗自顾自的吃饭,并不多话。 “这是哪的话?你身上流着林家的血,这可是改变不了的。”林老大看着宴席上的好饭好菜咽口水,“我们坐哪桌啊?快带我们入坐吧。” 厨房里还有两桌席面,王婶不想这样的日子闹起来下明月的脸,按下明月,对她摇了摇头:“大家都看着呢。” 玄真子往自己碗里夹了块萝卜,瞅着明月,期待她像对待自己一样,跳起来收拾一顿这几个看起来和她不对付的亲戚。 不过结果让玄真子失望了,明月深吸两口气坐了回去,端碗吃饭。 “阿月大伯,你们到厨房里吃吧,正好还有两桌席面。” 菜都是搁在灶上温着的,没桌椅板凳。王婶和两个妇人快手快脚摆桌子端菜,把林家这几个人安顿好了才回去吃饭。 明月埋头吃饭,王婶看一眼就知道她这是生气了。 厨房里林家的人吃得狼吞虎咽,王婶皱着眉摇头。 阿月独身有人,要是和本家的亲戚闹翻了,这一堵墙可挡不住那些心坏恶念的人。 一顿饭明月吃了一肚子气,送走来吃饭的人,她一脚踢在玄真子屁股上:“装模作样,吃不了就别浪费粮食。赶紧的过来帮忙收拾。” 玄真子苦着脸找了个地方吐干净,漱了口拿着扫把清扫。 王婶和帮忙的妇人洗干净锅碗瓢盆,过来安慰明月:“别把自己气坏了。那样的亲戚,以后少来往就是。” 明月把头埋在王婶怀里:“干娘,我心里不舒服。” 当初要是林家大伯二伯不把卖地的钱贪了,林父林母还能再多活几天。还有秋月,若不是被他们虐待,也不至于到后面落了个被饿死的下场。 明月翻来覆去不能平复心里的愤怒,一脚踹开玄真子所在房间的大门,把睡得正香的玄真子提溜起来。 “起来,我要和你聊天。” “哈?这大晚上的,孤男寡女共处一室不合适吧?” 明月阴着脸看他。 玄真子打着寒颤缩回床上,“有话好好说,别动手动脚的。” 两个人各裹了一床被子坐在床上,明月问:“如果一个人因为自己的贪婪间接害死了人,你说这个人该不该死?” 作者有话说 显示所有文的作话 第30章 第 30 章 第31章 第 31 章 “你快点!拖拖拉拉的,白长一双长腿。”明月不耐烦地甩了拉玄真子的棍子,“老娘说了要自己干你不听,净拉后腿!” 手里的棍子突然没了牵引,玄真子一个踉跄摔在一旁的枯草丛中。好不容易爬起来,眼前没人了! “林娘子!太黑了我看不清楚,你等等我。” 早知道这煞星心这么狠,他就不来了! “快点!” “来了来了。” 好不容易到了地方,玄真子不忘自己来的目的,劝到:“林娘子,我们这样的存在本就有违天道,要是再犯下杀戒,会加快消亡的速度的!你还是跟我回去吧!” 祖宗,大晚上睡不着你去撅两亩地不行吗?非要请人家好好的大活人去阎王殿前报道? 空间精灵已经挥着小鸡翅膀进院子查看情况了,明月扭头一笑:“叫你来是叫你帮我的,再嘚嘚这命案给你来背如何?” “我错了,真的!”玄真子都快哭了,早知道自己就别说什么“明知道这么干会害死人还干,故意杀人啊!这种不把人命当命看的人,把它的命拿走了也不为过”。 “林娘子,这人犯错了,要惩治也该是由官府的人来做,咱们这么干,他不合适!真的,我求你了,回去吧。” “本朝对这种事是怎么判的?”明月好奇问到。 上辈子好歹是经历过九年义务教育加三年高中的好好青年,一朝穿过来,成了不识字的文盲一枚!明月还没来得及了解了解这个时代,这个国家的律法。她看着玄真子,鼓励他说出来。 “呃……没有惩罚。”毕竟不是亲手害死的,不符合律法里对杀人犯的定义。 玄真子尴尬挠头。 明月拿眼上下打量玄真,末了“切”的一声,道尽了对玄真子言论的不屑。 “就算要怎么样也不能挑这今天。”玄真子继续劝到,“今天你们才起了冲突,要不然他们真出了什么事,难免不会有人联想到你头上。” 正通过空间精灵的眼睛观察情况的明月顿了一下:“是哦,忘了这茬了!” 大意了。 明月召回空间精灵,抓着玄真子的衣袖就走。 玄真子一脸的安慰。好好好,贫道挽救了一条鲜活的生命。天道老儿,让我再多活几天可好? 走了一柱香的时间还没回到家,再迟钝的人都察觉到了不对。 玄真子苦着脸问:“林娘子,咱们这是又要去哪儿呀?”别是去哪里给人立坟吧?小娘子家家的,能不能别这么阴间? 果然,明月开口道:“我接了单生意,要去收个人。” 杀就杀吧,还收呢!文邹邹的也不能掩盖你话语下的血腥。打又打不过,劝又劝不动,玄真子决定摆烂。 “我这笨手笨脚的,去了也是耽搁你干活,要不我在这里等你?”玄真子小声试探。 “呵呵。”黑暗中传来一声冷笑,“你当姐是傻子呢?在这里等我?我一回头你怕不是撒丫子跑得欢吧?” “哈哈。那哪能啊?我好歹是给十里八乡有名的道长,怎么可能干这种言而无信的事?” 玄真子抹抹后背的冷汗,乖乖让明月牵着走。 折腾这么久,走到半路天就露了白,玄真子不住抹汗。 “林娘子,要不咱们今天晚上再来吧,这天都亮了,万一叫人看见了我俩,这县衙的大牢可不好坐。” 明月有点理解那些被唐僧烦死的人了。这家伙一路上叨叨叨,叨叨叨叨叨个没完,还没念经好听,听得她想一脚给他踹飞。 “你坐过牢吗?在这儿叨叨?” “这个……这个……”玄真子不好意思地说,“之前把肉尸的事编成话本子哄人买,误把没写的空册子卖了出去,被告到县衙,有幸见识一番县衙大牢的景色。” “哟,还真见识过县衙的大牢啊。” 明月到了村口,从小毛驴背上下来,丢了套衣裳给玄真子:“换件衣裳,你这打扮,打量别人不知道你家山头是哪个朝向呢?” 玄真子身上穿着的是青城山的道服。这方圆十里,道观就那么一家,就是远一点,道士也没几个。确实是比较惹眼。 “我这就换。”玄真子抱着衣服转身准备寻个隐蔽的地方把衣服换了,转头又觉得不对,“你先前咋没拿衣服给我换呢?” 明月瞅了他一眼,没说话。 “好啊,你这小娘子果然心狠,竟然真的打算拿我顶缸!”玄真子气得咬紧了牙齿。 好歹一张桌子上吃过饭,也算朋友了,怎么能这么对待一个真心的朋友呢? “那又怎样?”明月摊手,“不是没干成嘛。” 玄真子攥紧衣裳,阴阳怪气地说:“哟,那我还得谢谢您高抬贵手啰?” 明月拍拍他的肩膀:“不用谢。” 玄真子:我……我崩溃了,真的崩溃了,你个小娘子家家的,我真的是服了! 耳听为虚,眼见为实。为免误伤,明月决定多观察观察,看看到底要不要再制一个傀儡人。 现在早上有霜冻,村民们起得晚,两人一路走进村都没被人发现。 在阁楼上能看清楚整栋屋子大部分的情况,明月打算去那里窝着。目标所在的房屋年久失修,阁楼上的木板都掉了好些了,正好方便了他们。 明月指使玄真子搬来楼梯,两人上了阁楼。玄真子搓着被冻僵的手,小声说:“咱们能换个地方吗?这里太冷了。” “放心吧,不会冻死你的。”明月给空间精灵团了个窝,让它当监控摄像头,抬手打开空间通道。 “走吧。” 玄真子看着凭空出现的门,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这也太玄幻了!” 老祖诚不欺我!这世上真有如此玄之又玄的东西。玄真子还想再瞅瞅,就被明月一把拉了进去。 “慢吞吞的,你是蜗牛吧?” 空间精灵看着已经关闭的通道,呆了半晌,慢慢将头转过去,默默执行明月的命令。 “哇!你这地方也太大了吧?” 宽广辽阔的空间里,以灵泉为中心,向四周辐射出去的是一块块小格子一样的田土。傀儡人一二三号正在弯腰拔花生。 往远一些的地方,种了果树和一些耐旱的粮食。总而言之,放眼望去,硕果累累。 “我能在这里住下来吗?”玄真子期待地看向明月。 “你山上的师傅不要了?”善变的男人,先前还要回去照顾“年迈的师父和幼小的师弟”,这会儿就变卦了。 “嗐,”玄真子面不改色地说,“我师父虽然已经年过七十,但老当益壮呀!他每天早上还要起来打一套拳,挑两担水才开始修行,身体好得很。” “至于观里的小道童,流浪了好几年被捡回来的,劈柴煮饭,洒扫洗衣样样精通。少我一个,他们也能好好过日子。” “你就舍得?”明月好奇,“你要是真的留下来,可就不能回去了。” 玄真子席地而坐,仰头看着头顶万里无云的天空说:“我本就死了,只不过是得了机缘能在这世间多停留些日子。况且我顶着这样一张脸,原来的人和事一刀斩断,再没有回头的余地。离别,也算是习惯了。” 明月不解:“这里哪有外面有意思?在外面有山有水,更有美食做伴,可不比这里有趣多了?” 玄真子笑到:“有什么有意思的?每日对着那些活人装模作样,强忍着恶心吃喝,不累吗?而且我们受头顶的太阳影响,又不能像还活着的时候走动,如同暗夜蝙蝠,见不得人,对活人来说有十分的有趣到了我这里,也就只剩下三分了。” “你看,”玄真子伸出自己的双手,“这个时节,我在外面能冻得伸不直手指,在这里我却能手脚灵活。” “最重要的嘛,我想做自己,而不是顶着别人的皮肉,做一个影子。” 明月被玄真子最后一句话触动。是啊!顶着人家的脸,可每一次听到别人叫这皮肉的名字,她总不舒服。她想告诉那些人,她是明月,不是林秋月。 “嗯……你以后陪着我铲奸除恶,作为交换,你可以住在这里。对了,你的本名叫什么?” “李清,我的名字叫李清。” “我的本名叫明月。那我以后就叫你——李清?” “好。”不用再担心别人因为“非我族类,其心必异”而伤害自己的感觉可真好! 明月可不放心让李清独自待在自己的老巢,她照例从眉心抽出一缕红丝注入李清的身体。 李清摸着自己的额头,好奇地问:“你刚刚放到我身体里面的是什么东西?” “我的意识。”明月说,“注入到你的身体以后,我可以操控你的身体,并且能看到你所看到的东西。” “你应该不会随便操控我吧?”才自由又不自由了,这不对。 明月翻了个白眼:“我还没那么无聊。” 有个有意识的人陪自己玩多好,整成傀儡了多无趣。 “那就好。” 李清放松躺在地上,成熟的水稻小麦被风吹动,发出沙沙的声音,好像儿时同母亲在一起时,母亲唱的曲子…… 鸡卖掉了一半,剩下的这些母鸡还在框框下蛋,明月捡完鸡蛋,打算回家后放几只鸡出来孵小鸡,补充一下鸡群数量。 看到李清在草地上睡得熟,明月看了看看被雕像占去一角的床。那里睡着才舒服呢。 “李清,去床上睡吧。” 李清睁开眼,明月正低着头,她背后的光亮将她映得像画上的仙女。 第32章 第 32 章 “林娘子,你可真好看。” 明月:……这是一个道士该说的话吗? “你一个道士,说这话不觉得奇怪吗?” “我又不是要自己当道士的。”李清坐起来,“再说我现在是自由人了,道士什么的,已经是过去的事了。” 当了几年道士,这才多久就开始流里流气,嗯……碍眼。 明月转身去拿草料喂小毛驴,李清在他身后大声喊到:“你准备做什么?我来帮你。” “喂驴。” 李清蹲在地上看小毛驴吃草;明月躺在凉床上,透过空间精灵的眼睛监视目标人物。 姚大郎憋得受不了了才缩头缩脑地起床,去茅厕放完水,他回屋换上衣裳出门。 明月惊奇,这丫家里看起来如此的……贫穷,竟然还穿得人模狗样的。看那料子,还是锻子!好一个古代版萨普。 空间精灵跟上姚大郎,一路来到一户人家门前。 姚大郎抬手敲门:“弟妹,是我,你开开门。” 屋里一个妇人带着女儿坐在窗前做女红,听见有人敲门也不说话,埋头默默穿针引线。 姚大郎在门外叫了半天,没叫来人开门,反倒引来一群闲来无事的人围观。 “姚大郎,你一个大男人,来敲人家孤女子的门做什么?” 姚大郎理直气壮地说:“这是我弟弟家,我敲个门怎么了?” “以前你来,那是没话说的。这现在你弟弟都死了有半年了,你再来可就不好了。你不会想着你弟弟去了,想霸占人家娘俩,把你弟弟弟妹的家产据为己有吧?” 姚大郎被说中了心事,脸色难看地撵人:“去去去,吃饱了撑的多管闲事。” 一众人哈哈大笑,偏就不走,看他这脸皮能有多厚。 姚二郎意外去世,留下丰厚的家产和年轻的妻子,幼小的女儿,村里起心思的不只姚大郎一个。只大家都是有礼的,虽私底下接触姚二郎遗孀,那也是妇人对妇人,没有像姚大郎这样糟践人的。 当大伯的频繁探望寡妇弟妹,算个什么意思? “姚大郎,你快些回去吧,在这儿闹久了,可小心你弟妹喊来娘家人让你好看。” 这么多人看着,自己就是想做点什么都不能够,姚大郎说到:“我不过是看她们孤儿寡母日子艰难过来看看,被你们说得,好像我是一个恶人似的。” 众人看着一甩袖子离开的姚大郎,也没收着声音:“这两兄弟娶同一个媳妇的事说出去可不好听,又不是先时连饭都吃不饱的时候。想找个媳妇那么多人家不去,偏要扒拉着弟妹不放,真是恶心至极。” 姚大郎才不管他人怎么说,回家后琢磨起怎么才能把弟弟留下的人和钱收入囊中。 外面人散了,屋里的母女松了口气。 丈夫撒手走了,她握着厚厚的家产成了香饽饽,这个那个都想来沾边。 丈夫头七才过,就有人明里暗里打听,想叫她改嫁,那时娘家人替她一一挡了。 后来娘家三天两头不是爹病了,就是侄子要读书,找各种借口向她借钱,她才知不管是娘家还是婆家,沾上铜臭都没了亲情。 “哎!” 女孩靠着母亲,安慰到:“阿娘别怕,神仙会帮咱们的。” 妇人心想,但愿吧。 明月看了半天,没看到姚大郎干了啥该去见阎王爷的事,叫空间精灵继续监视,她要去和李清聊聊天。 “李清,你当了这么久的肉尸,和我说说有关肉尸的事呗。” 脑中凭空出现明月的声音,吓李清一跳。他回头看,见明月还躺在凉床上发呆,疑心自己幻听了。 “李清,过来。” 哦,没幻听,是玄幻。 李清把剩下的草丢个小毛驴,屁颠屁颠走向明月。四下也没什么能坐能躺的地方,李清不客气地让明月挪挪,自己也躺在凉床上。 “‘肉尸’这个词吧,是我依照咱们这已经没有了呼吸心跳,并且肉身不腐来取的。怎么样,是不是很直白?” “嗯。”明月淡淡应到。 “大概的你应该知道,肉尸吃不了饭食,依靠吸食活人死前的最后一口气过活。” 看了空间的出现改变了自己,她一开始就能喝灵泉,现在更是可以享受美食。 “接着说。” 李清接着说:“根据我这五年来的观察,咱们这身体会一直保持死时的样子,不会再有变化。像我,恢复意识之后称过自己有多重,几年过去了,这身体的重量是一点没变。” “肉尸虽然不腐,但时日久了,还是会慢慢消弱,或许有一天会真的成为一具普通的尸体。” 明月徒然睁开眼睛:“所以你非要留在这里是因为你快死了是吗?” 李清苦笑道:“是。” 才知道空间有时间减速的时候明月还觉得鸡肋,这会儿用上了。 “看来咱们是命中注定的缘分。”明月坐起身来,看着李清却又有点无从下手的感觉。 总不能像对待那些鸡鸭一样,隔出一块地让李清待在里面吧? 李清还以为明月要向他传授点延长生命的法门,没想到明月抱着凉床边上的一座雕像起身走了。 李清:“你去哪儿?” 明月抱着白玉雕像头也没回:“帮我把鸡圈里的鸡蛋捡了。” 召回空间精灵与白玉雕像融合,明月直接问:“书玉,我想让李清的时间减速,有什么办法做到?” 书玉抿唇没说话。 “没办法吗?”看来只能隔出一块地给李清了,隔哪里?灵泉这边要种庄稼,不行。果树那边?也不行,她还等着弄点反季节果蔬挣钱呢。要不然把最边缘的地方给李清,她出去多吸收天地灵气扩大空间? 嗯……好像也只能这样了。现有的地方都有用处,要是使用时间减速,她可舍不得。 书玉轻声问到:“你为什么一定要把他留下来?还要帮他?” 明月不解:“我们是同类啊,这有什么不能理解的?” 她非人非鬼,好不容易遇到一个和自己一样的,在不会威胁到自己安全的条件下,帮一下不是挺正常? “可以不帮他吗?” 明月皱眉:“代价很大吗?” 书玉摇头:“是我,我不想你帮他。” 明月:……自己的拒绝挺明显的,她相信书玉能明白自己不能接受他,这醋味咋还这么浓? “你把方法告诉我,我会自己看着办。” 书玉难受闭眼。 让他怎么说?难道让他眼睁睁看着自己心爱的人投向别人的怀抱? 明月等了许久都没等到书玉开口,她觉得她有必要把某些事挑明。 “书玉……” “你之前不是问过我怎样才能将我的肉身变成人身吗?” “哈?”啥时候?她怎么不记得了? “你我交合,我们的能力共享,我就会变成人。明月,要想在李清身上使用时间减速的能力,只要和他交合就可以。” 明月瞪大了眼睛,啊哈?这代价确实太大了,她不能接受。虽然她喜欢美男,但那是不带颜色的纯欣赏行为,这涉及到活塞运动……胆小如鼠明月飘过。 黑的白的都变成黄的,脑袋许多黄色废料胡乱放映,明月掐了自己几下都没能挥散这需要打码的回忆,干脆扛起锄头劳动改造。 作为一个长在春风中的五好少女,怎么能被这区区人欲所going?干活干活,累了就不会胡思乱想了。 李清看明月在做事,拿着农具也跟着凑热闹。 才被刺激,明月见李清跑过来,大黄丫头自动剥开李清大玉米的玉米叶,直到最后只剩下黄色的玉米粒。 呜……李清长得挺好看的,好像也不是不行…… 左右脑互搏,最终是理智占领了高地。明月将手里的锄头丢给李清,指着脚下的土地说:“这里就交给你了。” 不待李清反应,明月两条腿轮的像风火轮,快速跑进果林。留下李清站在原地摸不着头脑。 空间里栽的都是山上挖回来的野桃树、野李子树,结出来的果子小小的,核大肉少,吃起来真就是尝个味道。 这种果子卖不了,吃起来又不过瘾,明月干脆把已经成熟的果子摘下来,清洗干净后放到篮子里备用。 明月准备做桃干和李子干,这么多的果子,不想办法保存起来,烂了浪费。 熟过头的桃子容易烂,明月选成熟偏硬的桃子,用小刀将桃核剥离,把桃子切成厚度适宜的片状。她摘的桃子都是相对较软,就没削皮。 半篮子桃子,个小,处理起来又麻烦,弄了老半天才弄好。 为了能减少氧化发黑和去涩味,明月找来陶盆,往里面倒水,加了一大勺盐巴进去。等盐化开后才将切好的桃片倒进盐水里浸泡。 泡好的桃片先晾晒掉大部分水分,之后用炭慢慢烘烤。剩下的就交给时间了。 桃干这边差不多了,明月着手制作酸甜口的李子干。 一样选用成熟的果子,野李子个小,明月直接切十字刀,快速将李子核剥离。 不知道啥时候买的两斤糖,明月按照十比一的比例将李子和糖放一起搅拌均匀,放两刻钟后将多余的水分倒出来。剩下的和桃子一样,用炭烘烤去多余水分。 明月喜欢软一点的果干,桃片和李子就没烤那么干,烤得差不多了就撤了炭盆。 新鲜出炉的果干要晾凉了才可以放罐子里保存,明月一边吃着果干一边等待。 温热的果干吃起来别有一番风味。吃了几块,明月还是忍不住感叹,难怪铺子里卖的果干那么贵。这才做了几斤果干,攒的炭就去了一半。还有两斤白糖,死贵死贵了,也没了。 还好,书玉和李清都吃不了饭,她可以一个人享受这些果干。 桃干、李子干别有一番风味,有手巧的小天使做过吗? 作者有话说 显示所有文的作话 第32章 第 32 章 第33章 第 33 章 明月做完果干过来,李清的地才刨了一个篮球场那么大的地,明月吃着果干夸到:“不错啊,才大半个时辰就挖了这么多地。来,闻闻味道。” 酸酸甜甜的李子干,李清猛吸两口气,叹到:“还是当人的时候好啊!这美食就在眼前却不能吃的感觉太难受了。” 李清看着明月在那嚼嚼嚼,疑惑问到:“肉尸吃东西味同嚼蜡,你这是……” “嘿嘿,”明月笑到,“我和你不一样,可以正常吃东西。” 李清:……果然不能比较,人家连这一方独立的天地都有了,能吃东西又有什么奇怪的? “这你是怎么做到的?你教教我吗?” 明月看着李清人畜无害的模样,慢慢摇头:“李清,你该庆幸你这具身体已经死了,要是你和身体都是活的,你进了这里,就和那些人一样了。” 顺着明月的手看到的,是三个双眼无神的“人”拿着农具一下又一下的动着,不见劳累停歇。 李清心中一凛:“我就是随便问问,你不是往我身体里放了个东西嘛?我以后不会再问了,你别多心。” “最好是这样,继续干活吧。” 姚大郎在屋里不知道在干什么,一直没出来。空间精灵钻进去没看到人,连忙把明月找来。 “人没了?”难道这人很她一样有空间?自己这样的都有同类,明月不敢大意,让空间精灵继续监视,她通过空间精灵的眼睛盯着姚大的屋子,等待姚大出现。 等到下午,明月才看到姚大出现,不过他不是同她一样才空间里出来,突然出现,而是推起床板慢慢露头。 有暗室! 姚大把床板盖回去,又重新铺上被褥,哼着小曲开门出去。 明月让空间精灵跟着姚大,她把李清叫过来,两人揭开床板去底下查看。 重新盖上的床板挡住了光亮,明月吹燃火折子,眼前突然出现一张惨白的脸。 “啊!” “啊!” “啊!” “啊!” 四声惊叫接连响起。 明月后退撞到李清,还没站稳的李清被她带着摔倒在地上,脑袋不知道磕到什么硬东西,磕得李清痛呼。 手里的火折子灭了,明月慌忙拿到嘴边吹燃,微弱的光亮不足以照亮这个暗室,明月换了浸了油的火把。总算能看见了,眼前的一切却让明月心口一疼。 两个不着寸缕的女孩缩在角落,害怕的看着他们。 “林娘子,你可以让让吗?我快被压扁了!” 明月扭头说到:“李清,把眼睛闭上。” 李清不知道她这是干嘛,还是老实闭上眼睛。 深吸了一口气,明月从李清身上站起来,背过身拿了两件衣裳丢了出去:“我们没有恶意,你们先把衣裳穿上吧。” 两个女孩没动,眼睛始终看着他们。 明月把打量着这个与其说是暗室,不如说是地窖的地方。 空间比上头姚大的屋子要小一大圈,楼梯下来的尽头有一处凸起,看起来像是放油灯的地方。 她的右边是楼梯,左边的位置有一个桶,从里面散发出来的味道来看,是只恭桶。 再有就是对面缩在稻草堆上的两个女孩。 两个女孩见她没动,慢慢伸手出去把衣服拿过来。 明月耐心等她们把衣服穿好才问:“你们家在哪里?是怎么到这里来的?” 两个女孩只看着她,没回答。 姚大要回来了。 收到空间精灵传过来的消息,明月把李清拉起来,催着他离开。 眼看着明月也爬上楼梯,其中一个女孩张口问:“可以救救我们吗?” 明月扭头:“今天晚上我会再来,到时候我会把你们一起带走。” 把床板恢复原样,明月在屋里直接带着李清进入空间。 李清进了空间才问:“那下面是谁?” 刚刚下去,还没看到什么就被明月撞翻,后面一直闭着眼睛,他都不知道那下面是什么情况。 明月坐在凉床上捂着脸,半晌才说:“那下面有两个没穿衣裳的女孩子,脖子上栓了铁链,看样子已经被关了有一段时间了。之前姚大从里面出来,看着很高兴的样子。你说一个男的把两个女孩,两个没穿衣裳的女孩关起来是为了什么?” 李清沉默了。为了什么显而易见。 “之前这个姚大就企图强迫自己的弟妹,如今又有这一桩事,今晚我要让他在这个世界上消失,你……要一起吗?” “你打算怎么做?” “很简单,”明月笑着说,“只需要在门口放置一个入口,想来他会中招的。” 明月笑着笑着,脸上的表情慢慢变得凶狠:“可让他死得怎么痛快,怎么对得起那些被他伤害的人呢?这样的人就该千刀万剐下油锅!” 李清沉默地看着她,不知道该怎么说。 姚大祸害人是事实,可让一个女孩去做那些血腥的事,他并不觉得好。 明月揉了揉眼睛,说到:“你可知道哪里有隐蔽的山洞?” “从这里去往镇上的路上有一个,不过那里离大路太近,有被人发现的危险。” “那就在这里好了。”现成的地方,就算出了事,谁又能发现呢? 时间慢慢来到晚上,姚大还在和人喝酒吹牛,看样子还要许久才能回来。 明月到姚大家的厨房里升火烧水,火光映在她脸上,像地狱恶鬼。 李清坐在明月旁边,感受到身旁人的不高兴,张口说到:“你种那么多粮食,你一个人也吃不完,要拿去卖吗?” “嗯。”明月说,“我准备卖掉一部分,再拿一些做成吃的来卖,不过要卖吃的要到街上租个铺面或是租个屋子方便摆摊,我现在还没想好要不要离开村里。” 该为原主做的都差不多了,明月不想顶着原主的身份过活。不过选择离开的话,她又放不下王婶和小石头。 在她们身上,明月真切感受到了亲人的温暖,这感觉太吸引她,她一时做不出决定。 李清感受到明月的纠结,捡好聊的说:“你要卖吃的?那你的手艺不错啊!我现在跟着你,要不你给我说说你想买啥,咋做,到时候我帮你打下手。” 明月歪头看他:“画符打醮你擅长,这做吃的你能行吗?” “怎么不行?”李清誓要为自己正名,“你看我今天在地里干活的样子,那能是十指不沾阳春水的人吗?” “那确实。” 翻出来的地有一掌深,和她这个老农民一样能干。 明月好奇:“你生前是干什么的?” “这个……”李清想着那些快要模糊的记忆,缓缓说到,“大户人家的孩子,要是不死,我现在估计和我爹一样,读书,科考,然后做官。” “哇,还是官宦人家,说说你们这种人家日常都是怎么过的,是不是每天都有去给老祖宗请安问好?” 看了那么多小说,还是头一回接触到这个阶级的人,明月实在好奇这当官的人家都是怎么过日子的。 俩个人在灶孔前聊着官宦人家的日常,聊到一半,明月接到空间精灵的消息,姚大在回家的路上了。 锅里的水烧开了,明月盖上盖子,连锅一起收进空间。烧得红火的柴火湮灭后存起来,留着以后用。光源消失,厨房变得黑乎乎的,明月在黑暗中说到:“走吧,该我们上场了。” 姚大喝的少,除了脚步有些虚浮,脑子还是清醒的。他回家后直接走向自己房间。 明月和李清听着越来越近的脚步声,握紧了手里的东西。 “吱嘎” 老旧的木门被缓缓推开,之后又被关上。姚大伸手去够被绳子吊着的门闩,还没摸到,头顶就传来一阵风,他还没抬头去看,人就被麻袋套了起来。 “谁?放开我!” 李清看着地上已经昏死过去的人,拿眼问接下来怎么办。 明月狠踹两脚地上的一团,说:“你把他带出去,我把下面的人接出来。” 明月把自己平日里洗澡的大木桶拿出来,灵泉水加热水混合,调节好温度走到床边将床板拉开。 火光一亮,两个女孩昂首看过来,眼里的戒备不散。 默默走过去打开束缚女孩的锁链,明月丢掉冰冷的钥匙,吸着鼻子说:“你们自由了。” 走出暗室,两个女孩感觉就像在做梦一样,她们真的离开了那个像地狱的地方了? 已过立冬,天正凉,带着属于冬季的寒,明月推着抹眼泪的姑娘们去洗澡。 年纪大一点的姑娘见明月没离开,小声问:“阿姐,我们以前都没见过你,你不是村里人吧?” 肯说话,应该没什么事了。明月放下手里的衣裳:“我不是这个村的。需要帮忙吗?”她指着女孩打结的头发问。 女孩犹豫着把梳子递出去。 油腻纠缠的头发被梳开,养得肥肥的发虱一一箅下,掉进火红的炭盆里“呲啦”一下,完全消失。 直到桶里的水凉了,两个姑娘才洗好。 “外面穿的是我的旧衣,里面的是新的,你们先穿衣裳,我有事与你们商量。” 女孩捏紧了手里的衣裳,脸上又有了紧张的神色。 “别怕,是好事。” 安静的屋子里,小女孩低声问:“阿姐,我们偷偷跑吧。” 女孩替妹妹穿好衣裳,声音里带着苦涩:“阿妹,你还记得咱家隔壁的阿蛮吗?” 那个长得胖胖的,比自己大好多却像阿弟的阿蛮小女孩记得。 “阿蛮像我们一样,被坏人抓走,回到家就上吊了。阿妹,阿蛮怎么会上吊呢?她连房梁都够不到。” 阿蛮只是消失了一个晚上就没了命,她们姐妹在夏日时被抓,现在天都怎么冷了,夏天已经过去好久了。 作者有话说 显示所有文的作话 第33章 第 33 章 第34章 第 34 章 带着三个大活人容易被发现,明月让李清把人提溜过来,捆了手脚丢到暗室里。冒着热气的水还有一桶,连同厨房里的凉水一起提下去。 两个姑娘重回这个光是想想就会做噩梦的地方,手脚控制不住颤抖。 明月往她们手里塞了一把厨房里顺的菜刀,留下一句你们可以对他做任何事,包括拿走他的命,和李清爬上楼梯去外面守着。 “你这样,说不定我还能个你上两柱香。” 明月笑着说:“那你到时候多烧点钱给我,等你下去了我分你一半,咱们一起花。” 李清的脸色复杂:“你可以把他交给官府的,这种事判得重。” “她们已经很苦了,干嘛还要去伤害她们?”明月哑着嗓子说,“这事要是没闹出去,她们只是在某一天突然消失了的孩子,大家说起来还会叹一声,可怜一条命没了。可要是她们的失踪和一个男人挂钩,等待她们的是什么?是陌生人恶意的猜测,亲人的嫌弃,或许还有父母亲手送过来的麻绳。” 李清没再说话,默默回了空间。他劝不了明月,留下来也帮不了什么忙。 暗室里响起惨叫,明月起身关门,将声音阻断。 后半夜,彻底安静了,明月揭开床板让女孩们先上来:“灶上有水,把身上洗干净。衣裳我放在凳子上。” 暗室里血腥味很重,明月皱着眉头拿棍子扒拉地上的人。一身皮肉半熟,好些地方都被菜刀砍烂了,这样子收进空间也不能做事,不要了。 女孩们还没洗好,明月将屋里有价值的东西收进空间,让李清整理放好。搜刮完其他房间的东西,女孩们抱着换下来的衣裳等明月安排。 “你们先出去。”支走女孩,明月把卧室里的东西扫荡一空。这些东西她不用,拿出去低价卖给有需要的人,帮助别人也帮助自己的荷包。 温暖的火焰点燃干柴,易燃的秸秆加快了焚烧的速度。三个女孩在半山腰看着村民敲着锣大喊救火,一桶桶水没能救下被火焰吞噬的房屋。 “走吧。” 家里冷飕飕的,明月吹燃火折子,抓把秸秆生火。往点燃的秸秆生搭些树枝,她把两个女孩叫过来,让出地方给她们烤火。 请村里人吃饭,还剩下一些没动过的饭菜,明月放锅里热热,一顿饭就有了。 “你们叫什么名字?”明月没吃饭,端了杯水暖手,轻声问抹着泪吃饭的的女孩。 “我叫张桃花,我妹妹叫梨花。”年纪大一点的女孩说,“你能留下我们吗?我和妹妹很勤快的,吃的也少。” 明月鼻子一酸:“在我这不缺吃的,敞开肚子吃。我去给你们收拾房间。” “想想阿姐。”女孩又在抹眼泪,这次她们的眼泪不再苦涩。 明月理好床铺,突然想到两个村子离得不算远,要是运气不好被人发现这两姐妹在她这里,只怕会起事端。 梨花小声问姐姐:“阿姐,你怕吗?” “怕啥?”桃花一脸轻松,“咱们这样,能活一天算一天,想那么多做什么?” “也是。”梨花把头埋在碗里,开心地说,“咱们原来只有在过年的时候才能吃到肉呢,现在这样也没什么不好的。” 至少能吃饱肚子,还不会被骂。 明月看着两姐妹开开心心把饭吃完,打水开始打扫,转身去山上。 昨天收回来的东西里面有纸钱,明月全拿出来烧了。纸钱烧着后热乎乎的,她伸手在火焰上烤,嘴里说着:“秋月,我要走了。” “在这里住了这么久,王婶她们对我这么好,还挺舍不得走。”明月往火里丢纸钱,“不过嘛,我这个人不喜欢过别人的人生,还是走了好,走了以后恢复自己做名姓,做自己。” “哎!放不下王婶母子。她婆家不是个好的,我想留点东西给她们,又怕给了护不住便宜了别人。” 村里的人好的多,只是清官难断家务事,要是小石头他爷爷奶奶厚着脸皮上门扒拉东西,只凭一个孝道,王婶就难了。 “王婶是个不占别人便宜的,倔,要不然把她们娘俩带上,帮我卖鸡卖鸡蛋也好。” 明月对着衣冠冢说了很多,等到香烧完了,纸钱没了火星她才站起来拍掉身上的灰烬。 “我走了啊,回头给你们一家三口这道观里供个牌位,多受些香火,在下面想买啥买啥,当富婆。” 两姐妹洗刷完,没看见明月,也不敢乱跑,守着灶依偎着打盹。 “去床上睡。” 明月带两姐妹去自己的屋子,揭开被子等她们躺下去才盖上。 她嘱咐两姐妹:“我要出去办事,你们在家别出门,要是有人敲门也不用理。吃的东西我放在橱柜里,要是饿了热热就能吃。” “知道了,阿姐。” 明月去河尾村拜托完刘娘子帮忙租个小宅院,出来骑着小毛驴和李清去道观。 有李清帮忙,秋月一家的牌位很快摆进殿里。李清拿着明月给的钱去找他师父说话去了,明月在道观转了两圈,另添了一笔香火钱。 李清再出来,殷勤地替明月牵驴。 “还是有钱好啊,骑驴还有人牵绳。” “钱确实是个好东西。”李清回头看崭新的道观,“我才来的时候这道观连门都没有。你看现在,门有了,香火也有了。” 是啊,有钱真好。 “咱们现在去哪?”李清问。 “去县城。” 把写好的信放好,明月和李清去卖牲畜的地方。才到巷子口,卖给明月小毛驴的老板让出了她,小跑过来笑问:“娘子这是还要买些牲畜?” 明月问:“有牛吗?” “有有有,一大一小两头牛,你这边看看要那头。” 两头牛是母子,明月走过去的时候小牛还在吃奶。 明月歪头问老板:“我买回去是拿去耕地的,这两头不合适吧?” “这母牛虽然力气没公牛大,耕地却是没问题的,小牛就得再养个一年才行。你急用吗?要是急,我可以帮忙另外找两头公牛过来。” “要多长时间?” “明早就行。” 明早?太晚了,家里还有两姑娘,回去再过来太麻烦,明月摇头拒绝。 明月钱给的痛快,老板想了想改口说:“你给我一个时辰,我现在去给你找来。” 小毛驴明月用得挺好,也相信这个老板:“那行,我去街上逛逛,待会儿再过来。” 毛驴寄在老板这边,明月和李清空着手到处溜达。遇到卖吃的,两人停下来买一份,李清闻着香喷喷的味道眼巴巴看着明月吃。 明月看他不停咽口水,转过身给他一个无情的后背。 吃饱喝足,再买两份带回去,时间都还早。溜达费脚,明月干坐着无聊,把这些天攒的鸡蛋拿出来摆上,吆喝大家伙来买。 空间精灵一开始蹲在明月肩上,看李清数钱数得开心,往上爬爬,攥到明月头发里睡觉。 脑袋上多了只小胖鸟,明月拿头巾把头发裹起来,让小胖鸟窝得安稳些。 掐着时间赶回去,正好碰到大喘气拉着牛回来的老板。 老板找的牛是头黄牛,才三岁,力气足得很,性子却好。老板扒拉它得嘴巴乖乖张了嘴。 牛不比毛驴,得到官府登记籍贯,明月多给了一贯钱,让老板三天后把牛送到家,到时候再拿户籍文书一起去官府登记。她之前请书生写的信也塞进包袱里面让老板一起送回去。 “你放心,我到时候叫我弟弟亲自跑一趟,保管把事情办妥帖。” 事情都办好了,明月让李清进空间干活,自己骑着毛驴悠哉悠哉往回走。 到家已是夜半,屋里黑漆漆的。明月敲响两姐妹暂住的屋子,屋里窸窸窣窣一阵,门被开了个小口。 桃花见是明月,松了口气把门打开:“阿姐,你回来了。” “我带了吃的回来,你把梨花叫起来一起吃。” “哦,好。” 桃花转身去叫妹妹,明月整烧着火,听到外面有人在叫自己的名字,推开厨房门一看,是王婶。 王婶披着皮毛袄子站在围墙上问:“阿月,是你回来了吗?” “干娘,是我。” 夜晚冷风吹,王婶缩着脖子说:“我今天看你家有两个女孩子,是你外婆家那边的亲戚?” 明月应到:“是。干娘你先回去,我有东西要给你。” 桃花、梨花没想到被人看见了,站在屋里没说话。 “没事,王婶是自家人,看到就看到了。火生起来了,你们过来坐,冷了的东西烤烤吃了,不用等我。” 王婶等明月过来才关门进屋,小石头看娘不在,爬起来找人。 “哇!是烤鸡!”瞌睡一下子醒了,小石头跑到明月身边,眼睛亮晶晶地看着她手里的烤鸡,“阿姐,这个我能吃吗?” “可以啊,不过你要先去把衣服穿好才行。”明月带过来的不仅有烤鸡,还有糕点和果干。 “好。”小石头开开心心跑回去穿衣裳。 “咋带这么多东西回来?要不少钱吧?阿月……” 听这就知道又要劝自己,明月抢先一步说到:“干娘,这个不要钱,我的钱攒着呢。” 明月说的是实话,这些东西都是李清付的钱,可不是她付的。 “知道攒钱就好。”王婶这才安心去搬炭盆。 娘三个围着炭盆吃果干,等烤鸡热乎了才洗了手分吃。 王婶把鸡腿撕下来,明月和小石头一人一只,她自己折断鸡脖子,吃鸡头。 气氛正好,明月提了自己要搬到城里的事。 作者有话说 显示所有文的作话 第34章 第 34 章 第35章 第 35 章 小石头含着鸡肉,含糊不清低说:“啊?阿姐要搬到城里去,那你以后还回来吗?”姐姐要走,手里的鸡腿都不香了。 “要回来,不过可能要好久才能回来一趟。” 当大家长不像自己一个人,随便糊弄糊弄日子就过了。忙起来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回来看一眼。 干女儿有自己的主张,王婶并不干涉,她只问:“真想好了?” “想好了。”明月笑着说,“我大伯他们是那样的人,就算我在家里置了产,说不定还会被他们算计去,还不如趁现在刘家还记得我的好,去县里做点小买卖。田地在那放着拿不走,钱不一样,卷个包袱就能带走。” 后半顿饭三人埋着脑袋不说话,吃完了各自回屋睡觉。 两姐妹也睡了,明月把自己的房间让出来,自己反倒没地方睡,好在她和周公关系一般,他老人家轻易不来找她玩。 锁了厨房的门,明月进空间逛逛。 一二三号把庄稼打理得很好,李清在自己的那一块地盘逍遥自在,嗯……太过清净导致他感觉有点无聊。 他想去逗逗鸡逗逗鸭子,抬脚直接撞墙上,哎呦哎呦退回去躺凉床上发呆。 “这活的跟坐牢似的,无趣,甚是无趣。” “那我放你到处逛逛?保证你死的快快的。”明月把小毛驴牵过来,往它嘴里塞吃的。 小毛驴嚼巴嚼巴吃完,哼哼唧唧还要。 李清走过来一起喂驴:“我突然觉得死也没什么可怕,至少活得开心。在这里是能活得更久,可是你看,和井底的青蛙有什么区别?还不如青蛙快乐。” “那怎么办?你知道了我的秘密,下不了船啰。”明月摊手。 “那就不下呗。”原来在道观里面,顶着别人的身份,那也不是他,“你把她们带回来打算怎么办?不能一直藏在家里吧?” 明月玩笑:“那可不,要是被人发现,人家爹娘还不打上门来。” “在你死之前,我带你去见识见识这大千世界。”之前一直没想到,她有空间,随便运个镖,比卖鸡蛋挣钱多了。 “谁家游山玩水拖家带口的?”李清无奈摇头,“我还好,进来也不多花费,你的女孩们可是去哪都要钱。” “她们不去。”明月解释,“我打算带着她们先去县城做点小生意,等她们能照顾好自己,我再走。” 李清竖起大拇指:“授人以鱼不如授人以渔,谁都不能依靠谁一辈子,你这想法不错。” 小毛驴吃饱了,吃的塞到嘴边不张口。明月把它留下来陪李清打发时间,抱出白玉雕像让空间精灵进去。 空间精灵落到白玉雕像旁边,没动。 “进去啊。”明月推空间精灵。 小胖鸟爪子抓紧地上的草,明月一松手,它的上半身回到原位。豆大的小眼睛透着两分倔强。 明月再推,松手它再回来,再推,再回来。 “你是在生我的气?”这对吗?我不是主人来着? 空间精灵转身给她留下一个屁股。 …… 明月不敢相信这个不久前还说喜欢自己的家伙竟然真的在生她的气,她用手托起空间精灵,小声说:“我想你了~” “真的?”书玉抓着明月的手,满心欢喜地把脑袋凑过去。 “真的。”腹肌更明显了,喜欢。 书玉咬唇任由某人上下其手。 何以解忧?唯有美男。 过了把手瘾,明月躺书玉怀里看繁花飘落。 白色的杏花花瓣荡漾着飘落,明月伸手接住:“没桃花喜庆,不过杏子好吃。” 书玉闭眼靠在树上,享受这难得的温馨。 一觉睡醒,外面天还黑洞洞的,明月拉起书玉的手去寻蜂箱。 移栽果树的时候带进来的蜜蜂从三五只变成成千上万,蜂蜜都酿了两桶,还没来得及吃。 点火造烟把蜜蜂熏走,两个人像做贼一样打开桶盖,拿勺子胡乱挖两块带蜜的蜂巢,嘻嘻哈哈跑远。 蜂蜜很甜,明月拿小勺舀了点递到书玉嘴边,才想起他不吃东西,又缩回手。 嗯?明月的眼睛带着疑问。 “果然很甜。”书玉吃完勺子上的蜂蜜,示意明月再来一勺。 明月舀了蜂蜜喂到某人嘴里:“我一直以为你不能吃东西的。” “那时候你不能吃东西,我要是一个人吃,你在旁边看着多可怜?” “那你不饿吗?”明月问完觉得自己有点傻。她能通过吸收灵气蕴养身体,书玉自然也可以,“是我糊涂了,你又不是人,怎么会感觉饿。” “我饿,明月,我饿。”书玉凑过来,嘴巴被蜂蜜润得亮亮的,“我可以吃一口吗?” 明月抬手按住眼前魅惑的帅脸:“你是变态吗?这都能下得去口?” 有意识的时候忘了带眼睛了吧?额……好像把自己骂了。 抓起被强行变会小胖鸟的某人,明月一个闪现回到厨房,烧炭取暖,开始每天必做的事:吸收灵气。 头发里热乎乎的,空间精灵找了个舒服的姿势躺好,也开始吸收灵气。 大小固定后的空间,灵气进入,傀儡人行动慢慢变得自然,走路干活不再慢吞吞。生长变缓的庄稼果树舒展枝叶,恢复正常。 * 中午明月正在炖鱼,门外有人敲门。桃花梨花面上一紧,看着门口惴惴不安。 明月起身拉上厨房的门去开门,来人是个没见的男人。 “你找谁?” 男人朝明月行礼:“可是林秋月林小娘子家?” “是。” “小的姓刘,您可以叫我刘管事。”刘管事说,“我家夫人让我来告诉娘子,房子已经租好了,问您什么时候搬过去。” 天色尚早,明月看刘管事赶着马车过来,请他等等,回去把两个姑娘叫出来先上了车,她把炖好了的鱼舀起来,端到隔壁给王婶母子加菜。 王婶听到门外的响动,知道明月要走:“怎么这样快?吃了午饭再走,我去杀只鸡给你践行。” 她说着就要走,明月把鱼递到王婶手上,将家里的钥匙一并给了:“我不缺吃的,鸡干娘留着自家吃,我走了,您帮我照看着这屋子,有空了开开门窗透气。” 王婶把鱼搁在一旁的小马扎上,接过钥匙:“你是个有主意的,干娘知道劝不了你,你要走,干娘没什么好东西给你,这是荷包你拿着,全当是干娘的一点心意。” 明月吸吸鼻子,接了荷包:“那我走了啊。” “去吧。”王婶背过身,把眼泪留给了自己。 灶孔里的炭装在炭盆里放到车上,一进去就感觉暖暖的。两个姑娘让出位置给明月,刘管事鞭子一甩,马车缓缓前行。 明月撩开车帘挥手:“干娘,回去吧,外面冷。” 王婶红着眼睛:“去吧,有时间多回来看看。” “阿姐,一路平安。”小石头眼睛红红的,阿姐走了,再没有人会带他上山抓野鸡挖药材了。 “回去吧。” * 租的房子地方僻静,单门独户,家具什么的都有,不用再置办。 留女孩们在家里打扫,明月跟着刘管事去找房主签契书。这房主与刘家相熟,要的租金并不高。 明月付了一年的租金,出来送走刘管事,她沿着街道一路走回去,顺道去菜市场转转。问了几家没买到想要的香料,还是有个老板好心提醒:“这些东西你去医馆买,他们那有。” 买做菜的香料去医馆,好玄幻。 明月当真去了医馆,提着大价钱买的香料回去还感觉怪怪的,这对吗? 来的路上吃了点心,这会儿还是饿。听到女孩们肚子打鼓,明月放下帕子,招呼她们去街上逛逛。 走出巷子,外面人来人往,走街串巷的小贩挑着担吆喝,路边还有小摊,吃的喝的都有,还有妇人卖手帕珠钗。 桃花梨花这会儿肚子也不饿了,东走走西看看,眼睛都看花。 小摊上买两中间夹了肉的饼子塞给两个女孩,明月嘱咐她们别走散,有什么想要的给她说,只要合适,她来付钱。 桃花梨花连忙点头,看到好看的也只是看看,没有开口。 明月陪着她们逛,偶尔买些实用的东西塞到她们怀里。两姐妹走到一个卖旧衣的摊子前站着,眼睛期待地看向明月。 哦,忘了这两姑娘没有换洗的衣裳了。明月朝路人问了布庄的位置,带着人走过去。 细麻布买了四匹,一里一外做四套衣裳还有剩的。天气越来越冷,明月另外买了些短蚕丝,夹在衣服中间做冬衣。 “要做冬衣,你这布不够,要不要再选两匹添上?”老板推荐说。 “家里还有布料,这些就够了。” 三个人都瘦,东西又多。明月留了地址让老板晚些时候把布料送到家里。 回去的路上又添了些日常用的东西,如木盆锅碗什么的。费力回到家里,东西一扔,三人坐在凳子上喘气。 “好累。” 稍歇会明月又把她们拉起来往外走。 先前怕被人看见没去找大夫给她们把把脉,这会儿来县城没人认识她们,去医馆看看。 医馆里,坐馆的大夫一会儿摇头一会儿叹气,明月眉头紧锁,两个女孩也紧张起来。 “大夫,我妹妹她们怎么样?” “问题不大,我开几副药给你,回去按时吃药调养,平日里吃饱喝足就行。” 没事你叹什么气?明月松了眉头,拿着药方领着女孩们去了另外一家医馆。这一次把脉的是个老大夫,胡子花白那种。 把完脉,明月让女孩去外面等自己,她小声问大夫有没有摸到滑脉。 “饿成这样,还想孩子?多买点吃的把身体养好,以后会有的。” 没有孩子就好。明月交钱拿药,回家。 作者有话说 显示所有文的作话 第35章 第 35 章 第36章 第 36 章 对于突然出现的人,女孩们没多问,安静去收拾房间。明月的房间有书玉收拾,她往院子里放把椅子专心吸收灵气。 要想庄稼长得好,妹妹我就得辛苦了。加油,唯一的月亮。 李清伸了个懒腰:“还是住外面习惯。” 这些天李清在空间里多是躺凉床上发呆,看着精神不太好:“你感觉怎么样?”明月问。 李清回头露了个大大的笑:“放心吧,还死不了。” 是死不了,不过可能也快了吧,他现在睡的时间比醒的时间多。 明月摸了个钱袋出来,打开看里面有钱,随手丢给李清:“那行,晚饭的事就交给你了。” 天光渐暗,李清提出去的空食盒满满当当提回来,搬家的第一天在一顿香喷喷的完饭里画上句号。 夜里明月检查一遍三个傀儡人的状态,抽取灵气注入他们的身体,维持住渐渐磨损的肢体。 “看来得去再找些合适得身体。”明月喃喃自语。 十倍时间虽然能生产出更多的粮食,但管理田地的人要是没了,辛苦的还是她。 时间静止仓里粮食有几千上万斤,没卖掉的鸡蛋多到没东西装。 明月第二天一早杀鸡拔毛,丢锅里熬汤,早市上买的猪大骨敲断摆在柜子上,她嘱咐桃花看着锅,等鸡汤熬到骨脱肉烂,只要汤不要骨肉,再把猪大骨放锅里熬两个时辰。 ······ 快中午时王婶家门口多了个人,还拉着头牛,王婶开门见门外的人是陌生面孔,把门关上了才对着外面喊:“你找谁?有什么事?” “可是王婶子和小石头家?”男人问到。 “是。” “你家姑娘在我哥哥那儿买了头牛,让我今天给送过来,婶子你开门把牛收下,我好回去交差。” “你说的什么我怎么听不明白?”王婶半开着门,脑袋是懵的,“我是有个干女儿,不过她搬家去了城里,不在村里了,你是不是搞错了?” “王婶子和小石头是你家吧?” 王婶点头:“是倒是是,不过……” “那就没错了。”男人打怀里摸了封信出来,“这还有封信,也是你家姑娘让给你的,怎么回事里面应该写了。” 王婶接过信,又犯了难:“我不识字,村里就村长识字,他昨天犯病被送到镇上看病去了,这牛我不能收。” “这有什么的?我恰好读过两年书,我读给你听。” 男人打开写了字的纸,磕磕跘跘读着: 干娘、小石头,遇见你们真好,我走了,这辈子可能不回来了,屋子和里面的东西留给你们,我已经和村长说了,契书写了钱交了,记得去找村长拿契书。 翻地能累掉半条命,我特地买了牛,往后你们不用那么累。牛要建册子,要是有人强抢,就去官府告他,实在不行去河尾村找刘娘子,她会帮忙的 知道你们不肯占我的便宜,这些东西可不是白给的,往后逢年过节帮我去山上看看,烧些纸钱香火。 干娘、小石头,阿月走了。 男人念完,王婶已经泪流满面。 “这孩子先前还说有时间就回来看看,没想到早打定了主意。她一个姑娘家家的,独自在外,受了委屈都没人知道。” 男人安慰说:“看样子你这女儿有本事,就是在外面也不会被欺负,婶子你就放心吧。” 阿月只说去县城,到底在哪里也不知道,王婶抹掉眼泪把小石头叫上,和男人去写契书。 阿月,你既然要抛掉过往,干娘不会去找你,你一个人要好好的。 ······ 两个女孩离了家,没有户籍文书有隐患,明月去找管户籍的老大爷,两包糕点一包沉甸甸的铜板换得一张户籍文书,上面是三个名字:苏明月、苏清桃、苏清梨。 她是户主,清桃是二妹,清梨是三妹,一家三口,无父无母。 重新拥有自己的名字,明月把户籍文书叠好放怀里,去买了一包新鲜出炉的桂花糕。 拿一块放嘴里,嗯,真甜。 县里的码头上,两层高的商船停泊好,卸货的汉子围过去找活路。 摆摊的妇人、老阿婆大声吆喝,把从船上下来的人往自己这边招呼。 船来船往,人散了一波,明月凑过去让卖韭菜肉饼的婶子给自己拿一个饼子。 饼皮松软厚实,慢慢嚼着有股小麦特有的甜味。肉和韭菜混了些白菜,有油脂的香味在,倒也好吃。 这样的饼子一个要五文钱,比肉包子贵两文。不过肉饼是拿油炸烙的,这个价格算是薄利多销了。 码头上也有酒楼饭馆,两层小楼,里面坐的都是些衣着讲究的人。 柜台上吊了几块菜牌,有关羊肉的占了一半,价格也高。这里没有猪肉菜。 要了碗羊肉汤饼,明月坐了有窗的桌子,看外面扛包的汉子扛完货物,走向热气腾腾的小摊。 “客官,您的汤饼。” 陶碗盛的汤饼,汤上飘油珠,四五片羊肉搁在汤饼上,另有几根韭菜。 这一碗十五文。 明月喝了口汤,羊膻味不重,咸淡正好。花椒胡椒价贵,少了它们,总感觉味道不正。不过论起来,人家这个才是祖宗。 吃完肚子已经圆滚滚的,饭食顶到了嗓子眼。明月几条街溜达完,带着一堆吃喝回家。 另外一个花钱的回来,拿出了一小包黑色的种子。 “就这点东西花了二十贯钱?”明月惊掉了下巴。想过东西贵,没想过这么贵! 李清捧着东西讲道理:“这可是花椒和胡椒,能买到种子你就偷着乐吧。” 二十贯钱,在老家都能买几亩地!明月一脸肉疼,要不是劫富济了自己的贫,这钱花的跟割肉有什么区别? 桃花和梨花看到户籍文书上的名字抹了眼角,后又笑了。 “这样也好,就让桃花梨花干干净净的去吧。” 两姐妹在院子里吃东西,一边吃一边抹泪,李清看着她们说:“如果不是遇到你,她们大概会被父母亲人亲手送走。留得一条命在,什么都还有可能。” “世间人多是如此,能帮一个是一个。”明月把二十贯递给李清,“别看了,回去干活。” 李清拿着纸包小声嘀咕:“就知道使唤我,咋不让你的小宠物干?” 明月后退回来:“你都说是宠物了,我怎么舍得他辛苦呢?” 行吧行吧,就我没人疼。 熬的卤汤少了科技和狠活,味道……一般。不知道卤的菜如何,明月另烧一锅水煮鸡蛋,蛋熟磕裂蛋壳放小锅里用卤水煮会儿,之后就让蛋在卤水里泡着。 买回来的猪头拿小夹子拔掉毛,骨肉分离,洗净了卤制。 两个时辰后明月捞出猪头肉,将卤水存进空间,省了重新将卤水烧开的步骤。 猪头肉切片加大蒜沫、小葱,还有一点花椒粉末,翻拌均匀夹一块放嘴里,味道竟然出奇的好。 深夜无人分享美食,明月把书玉喊出来尝尝鲜,收获一个好评。 凉拌猪头肉配饭,明月美滋滋吃完,突然感觉不对:“你的身体是白玉,你能尝出味道吗?” “……”书玉扭过头,“我闻到了,很香。” 就是尝不出味道啰。明月无奈抿嘴:“碗交给你洗,算是你耍我的惩罚。” “好。” 吃饱了,明月去挑种蛋和鸡。 这个季节正是母鸡抱窝的时候,一只鸡孵十个鸡蛋,二十一天以后她就能收获一堆小鸡崽崽。 然后鸡生蛋,蛋生鸡,哇偶,荷包又会鼓起来。 太小的蛋不要,太大的也不要。小的弱胎不容易养活,大的出双胞胎的概率高,孵出连体鸡的概率也高,通通不要。 挑了一堆个头合适,外表圆润的蛋,明月和书玉抱着一堆稻草去找李清。 “拿这些过来我这里干嘛?小毛驴吃的喝的我备得有,还多着呢,不用这么着急。” 和毛驴呆久了,他们已经成了好朋友。 “不是给驴的。”明月放下稻草,“我准备孵小鸡,这些是拿来**窝的。” “咋做?”李清抓了一手稻草发问。 第二天明月把鸡窝单独放一个房间,带着清桃清梨出门,先去牙行找牙人租铺子。 明月提自己的要求:“铺面不需要多大,能放些锅碗瓢盆和柴火就行,就是外面得宽敞些,别是那种巷子里,只够人过路。” 牙人翻看簿子,翻了十几页才找到合适的:“这个,原来是卖特产的,铺子不大,长六尺宽12尺。若是用炉子不用灶,这个满足你的要求。” 最近花钱如流水,荷包里的铜板肉眼可见的减少,明月比较关系价钱如何:“租金多少?” 牙人合上簿子:“只卖不租,索价五十贯。” “五十贯?”屁大点地方要这么多钱? “就刚刚那个来买房的,一座单门独户带小院的房子都才这个价,这也太贵了!” 牙人露着不带感情的笑:“这价是房主定的,我们也做不得主。” 要不是价格太高,也不至于放了大半年还卖不出去。他倒是想便宜点,只可惜这不是他的东西,做不得主。 “就不能便宜点?” 见牙人摇头,明月只得另外再寻铺子:“那你再帮我找找其他的。” 牙人手里的簿子翻完,再没有合适的。 “那你再帮我问问房主,看能不能便宜点。”买铺子不如租铺子划算明月还是倾向租铺子,“要是有其他合适的你先帮我留着,我明天还来。” “行,我得空了再去外面转转。” 铺子没租成,明月也不急,出了牙行去买了些锅碗瓢盆才回家。因前两天才买过,算是老顾客了,老板还给便宜了两文钱。 把做饭洗衣的事交给两个姑娘,明月骑着小毛驴和李清去买猪仔小羊。 现成的肉是能买到,不过往后又不是只要一斤两斤,还是自产自销划算。 作者有话说 显示所有文的作话 第36章 第 36 章 第37章 第 37 章 “头上的小胖鸟,请你老实点,要掉下来了。” 书玉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她们不是和好了吗?怎么还变空间精灵到她脑袋上蹲着? 喂,大庭广众之下我一个……貌美如花?身无二两肉,说这词说得人脸红。好吧,我一个妙龄少女头顶小胖鸟,很毁形象的喂。 空间精灵挥挥小翅膀,落到明月肩头继续蹲。 ……算了算了,空间精灵胖嘟嘟的,羽毛还亮,就当个装饰品,让它蹲吧。 “它还挺粘人。”李清见她一脸无奈,伸手去捧空间精灵。 “嘶!”缩回被叨了一口的手,李清指着小胖鸟,“过分了啊,我又没欺负过你,叨我是怎么回事?” 明月歪头看空间精灵,这厮拿小脑袋蹭蹭她的脸,对着李清叽叽喳喳。叫声听着很鸟语花香。 “你跟它计较什么?你一个大男人皮糙肉厚的,叨一下跟挠痒痒似的,赶紧走吧。” 明月维护之意明显,李清举着自己破了皮的手指头不乐意:“你看看它给我叨的,你可不能这么放纵它。” 明月看着伤口:“哟,我们李郎君这细皮嫩肉的,啧啧,换身衣裙比我还女人。” 李清:! “我是看出来了,你们俩就是故意的,一起挤兑我。” 明月忍不住笑出声:“这才看出来,你还是得多食点人间烟火。” 又欺负我!李清生气了,李清不说话埋头牵驴。 到了专买猪仔的地方,明月问价,一只断奶的本土黑猪重量在十五到二十斤,价格三百到四百文钱不等。 一口气买了十只猪崽,卖家有煽猪的手艺,明月多花一百五十文钱让他把猪煽了。 煽了的猪崽嗷嗷叫,可怜巴巴的。明月拿箩筐绑在小毛驴背上,让它们坐了回驴车。 十只猪崽加起来一二百斤,小毛驴还是个宝宝,明月怕它压坏了,和李清借老板的独轮车把剩下的猪崽推走。 寻了僻静处把猪放进空间,李清跟着进去安置这些小家伙,明月把独轮车推回去还。 时间不早了,她哼着小调往回走,到自己屋子所在的巷子口,清桃和清梨正在卖菜卖蛋,好些邻居把她们围住让称重算钱。 明月在一旁看着。 两姐妹一个称重一个算钱,慢是慢了点,没出错。 买菜的人多,正好卖凉拌猪头肉,不知道这地界的人吃不吃的惯这个味道。 回家从空间里把猪头肉拿出来,还是热的,好切。 明月把一整个猪头全切了拌好,没有一次性的东西当袋子用,她自己论碗卖,一碗差不多有七两重,卖四十文钱一碗。 邻居看她这凉拌菜颜色好,闻着也香,过来问价。一听一碗就要四十文,好些都摇头不买了。 “买不买先不说尝尝味道。”白瓷的盘子里盛着小块的猪头肉,明月把削尖的小棍子插上去,递给询价的婶子。 不肥不腻,还有嚼劲,大蒜的味道浓,压住了猪的那一点腥味,好吃。 试过的都说好,一盆卤猪头,拌好了也才十二碗,自家留一碗,拿来卖的也才十一碗,没一会儿就卖完了。 爱喝酒的见盆里没了,问什么时候再来卖。 现在是还没租到或买到铺子,随便卖卖,看心情做。明月就说:“一时起意卤了一锅,下回不知道什么时候了。” 肚里馋虫被勾起来,想吃的和买到得打个商量,一碗卤肉一分为二,一人一半。 那边菜和鸡蛋卖完了,同样有人在问什么时候过来摆摊。 冬天菜少,不是萝卜就是白菜,再有就是各种干菜,难得有新鲜的,价格也合适,还想买的人不少。 清桃姐妹看向明月。 “这几天下午都在这儿卖,大家要买明天再来。” 巷子口人散去,明月拿过一个箩筐把盛卤肉的陶盆放进去,让清桃提回去,自己把小木桌搬回去。 蒸锅里的饭蒸熟了,再炒一个醋溜白菜,晚饭就好了。 摆好饭,李清出来转一圈闻个味回去干活,书玉守着灶台没走。 灶台上有四个盘子,盘子里有饭菜。 明月施行分餐制,菜炒熟了直接分到盘子里,能少洗一个碗。 好吧,口不口水的倒是其次,重要的是不用洗那么多碗!对于做饭的人来说,洗碗真的是一件麻烦事,不想做的事。 卤猪头肉、卤蛋、醋溜白菜再加上一个蒸蛋,色香味俱全,营养丰富。 书玉是头回吃饭,明月小声问他味道怎么样。 书玉舀一勺饭菜在嘴里,咽下去说:“我喜欢这个凉拌菜。” 虽然吃不出味道,但猪耳朵咬起来脆脆的,很有意思。 “可惜你吃不出味道,要是能尝到味道,你肯定像她们一样库库吃。” 清桃清梨一勺接一勺往嘴里塞饭菜,嘴巴油油的,眼睛亮晶晶。 书玉看她们吃得香,凑到明月耳边小声问:“那你可不可以尝尝我的味道?” 好直接,明月看着书玉的帅脸咽了口口水,默默提起小板凳退后几步:“主人和宠物是不可以这样的,你死心吧。” 她虽然喜欢腹肌吧,但还没有那么没有下限,啥都能吃下,没那么饿哈。 和书玉?还不如让她和李清呢,至少是同类,没那么大的心里障碍。 书玉看着她退开,眼里的光暗了,低着头扒饭。 明月头疼。不要这样好吗?可怜小狗看得人母爱泛滥。 三两口扒完饭,明月让妹妹们早点睡,她去把门堵严了回来提个火盆回屋。想到书玉还没进来,没堵门,只用一个凳子顶在门后。 也不知道是不是县城里人太多了,还是植物太少,这两天明月吸收灵气明显感觉到没之前多。 “难怪山里精怪多,原来是近水楼台先得月,近山的妖怪先成仙。” 这样下去也不行,事倍功半,白白受冻。还是多在空间里种点花草树木,让它们自产自销好了。 花椒胡椒长了出来,没多高,要结出新的花椒胡椒还要好多天。 医馆里买回来的香料,有种子的明月把种子撒在土里浇了灵泉,长了好些苗出来。种子乱七八糟的撒在一起,她自己都认不出来谁是谁。 苗小移栽容易死,再养养。 新打的谷物用光了麻袋,傀儡人将割下来的谷穗绑起来立在地里没用惯桶脱粒。 猪圈里的粪便啥的都被清了出来,傀儡人往下挖了一掌那么厚的一层土出来,土拿去种菜,菜长得很好。 割了一箩筐菜,外面的老叶明月剥下来给小猪崽们吃了。猪多了也有江湖,看,一个槽里吃饭,还抢位置! 拿木棍把欺负其他小猪的猪赶走,明月看着小猪吃好了才又丢了些菜下去。 传统养猪不加猪饲料,喂熟食要比喂生食长得快,得垒个灶再买口锅进来,让傀儡人给猪煮食吃。 小本本上又记了一件,明月到处转转,走到哪干到那。 捡鸡蛋、拔鸭毛、挖坑沤肥撒草木灰中和,好久没挖水田,一锄头下去好半天才打散一团土。她突然发现为什么傀儡人磨损这么快了,这该牛干的火放人身上,那不是倒霉受罪吗? 去小金库看看,天上掉的馅饼还堆在里面没处理。明月看着一堆大坏蛋用过的东西,决定等租到店面了,先来个清仓大甩卖,把小金库清一下,腾出空间给亮闪闪的银子金子。 忘了现下还是多用铜钱,那就腾出空间给沉甸甸的铜板吧。 卖掉库存,先去置办一套犁地的工具,牛也要买一头,不,买两头,一公一母,以后还能生小牛。 说到牛,明月想到牛肉。牛被管控了,市面上很难买到牛肉,不过羊好买。 羊肉随便弄都好吃,羊杂做重口的,等花椒胡椒长出来了弄点一起煮,香得嘞。 “可惜没有辣椒,要不然随便啥肉,煎烤蒸煮,怎么弄都好吃。” 撒上辣椒的羊肉串、牛肉串还有猪肉串,都是肉啊!想吃肉了。 由于被大黄小子撩拨了一下,明月感觉心里有点黄黄的,想找个美男聊聊人生。 不能和宠物聊,和人她是不拒绝的,尤其是和一个快要嗝屁不用负很久责任的人。 “李清,你这么娘了吧唧的,这肚子上长的只有肉吧?”明月踢踢躺在凉床上睡觉的人。 李清:……她有病吧?大晚上不睡觉就为了跑过来挤兑我? “真是被你气笑了,我娘了吧唧的?肚子上只有肉?让你看看郎君我的猛男身材。” 李清急于证明自己,丝毫没注意到某人弯了的眼睛。 “哎呀,你别这样,要是脱了衣裳露出你白斩鸡的身材,这以后见面了多尴尬?” 明月伸手阻止李清,就是这衣服咋没往上走,还脱得更快了? 李清将衣服丢到凉床上,叉腰展示自己结实的肌肉,块块分明的腹肌。 啧啧,这肌肉,真棒。 明月捏捏李清的手臂,按章:“是还不错,不过没有书玉的结实,还得练练。” “手臂比不是,胸肌呢?那小子我看他就是块搓衣板,能有我这,”李清拍拍胸口,“坚硬有型?” 明月捏捏,是硬的,哟嚯,原来胸肌是硬的吗? “你放松一点,这么绷着,谁知道你是不是比书玉更有男人味?” 李清松了提起的气。 嗯?居然变软了?看来胸肌得紧绷着的时候才是硬的,平常和正常的肉一样,是软的。 “你才六块腹肌诶,书玉有八块。”腹肌虽少,胜在一样性|感。 明月东摸摸西捏捏,都快能摸清人体肌肉走势了李清才感觉怪怪的。 他抓住明月指指点点的手,耳朵通红:“那个……果园里的桃熟了,你要吃吗?” 明月反握他的手:“熟透了的桃很甜,你喜欢吃桃?” 死了好几年了,也就香味浓些的果子李清才能闻到,桃子香甜,他……很喜欢。 他问:“我们一起去摘桃?” “好啊。”明月答。 作者有话说 显示所有文的作话 第37章 第 37 章 第38章 第 38 章 “清桃清梨,过来吃桃。”过了吃鲜桃的季节,明月担心拿出来引让猜测,端出一盘桃干,让两个丫头一人一半分了,没事吃一块打发时间。 家里有菜,有鸡,不用担心两个女孩的吃饭问题。明月带着空间精灵慢悠悠去菜市场溜达,遇到猪肉摊就买个猪头。 “老板,帮我把肉和骨头分开,我转一圈再来拿。” 一个猪头十几二十斤,明月买了两个,拿不动。 哎!进城了就这点不好,时时刻刻得注意,不敢随便打开空间放东西。 “好嘞。” 猪头价格虽然比猪肉便宜,不过因为猪头的骨头重,而且一买就得买一整个,好些人觉得不划算,导致猪头难卖。一下子卖掉两个猪头,老板十分乐意帮忙处理。 菜市场溜达一圈,东西都买好了,明月出来往牙行去。 牙行离菜市场两里路,明月颠颠跑去,被牙人告知她看中的店面房主不愿意降价。 房主死活不降价,明月只能让牙人多帮她留意码头那边的租房情况。 “码头那边人来人往,卖啥的好卖,一般不是遇到什么事老板不会把店面转出来,要不你看看这个怎么样?” 牙人将手里的图纸摆到明月面前:“店面比你看中的那个还要大一些,离码头只有两里路,租的话一年只要二千四百钱。” 哦?这么便宜?明月来了兴趣,让牙人先带她去看看店铺。 来的店铺门口,她总算知道为啥这么便宜了。 店铺在巷子里,巷子宽度只有六尺,只够行人和马车勉强通行,进出不便。 至于店铺,九尺宽十二尺长,随便摆两个炉子再放点锅碗瓢盆就没地方了。 明月打算做吃的,这么一个巷子里的店铺,十分不合适。 “还是帮我留意码头那边的店铺,不论是租还是卖,最小要和我先前看中的那么大,大的话,价格不要超过五十贯钱。最重要的是门口得能摆桌椅板凳。” 她的饭馆主打一个物美价廉,到时候人肯定多,地方宽敞些方便。就是人少,也可以辟出地方卖点菜啊果子啥的,改了卖憋的也方便。 “行,我记着了。”牙人要了一个明月家的地址,约定有消息了就去家里找她。 这边饭馆还开不起来,卖菜的摊子倒是找到了。 家门口的巷子也是六尺宽,偶尔占了卖的东西邻居们都没意见,要是长久做,肯定会引起公愤。 明月找她们这个这条街的一家杂货铺,和老板商量想在门口摆摊,杂货铺老板要了一个月五十文钱的租金。 不过摆摊卖菜可以,得把卫生搞好,菜叶子啥的不能乱扔,收摊了打扫一遍。 有了固定摊位,摆摊的桌椅板凳啥的不用搬来搬去。 明月和书玉把猪头拿回家,让女孩们将猪头烧一遍,洗干净再将没烧掉的毛一根根拔掉,她回来后教她们卤猪头。 有了摊位,接下来就是置办货架。 明月找到木匠师傅,在泥巴地上拿木棍把自己想要的货架画出来,和师傅沟通细节。 “这个货架上中下三层,高度到这,”明月站起来比了个到自己腰间的高度,“这个高度客人挑菜不用弯腰。” 木匠点头,表示自己记下了。 “我自己站的这一面做能活动的门,其他三面都封死。” 货架下面有空间,方便储存,加了门,再挂个锁,不用担心被偷。 “行,我明白了。木方、板子我这里都有现成的,我马上就做,明天给你运过去。” 又完成一件事。天还早,再去一趟卖牲畜的地方,买头牛,顺便再置办一套犁头。 牛好说,牵到签到城外,找个隐蔽的地方就可以收进空间,犁头不行。又是牵牛又是扛犁头,明月一个人干不了。 “你把东西扛回去,我去城外转一圈就回来。” “好,早点回来。”李清拉着明月的手说,“我在家里等你。” 头上小胖鸟扯疼头皮,明月一把将他薅下来,虎着脸说:“去换书玉出来。” 转头对上李清,她又换了一副面孔:“我要花点功夫才回来,你别在家里待着,要是两个妹妹事情做完了,你带她们出去转转。” 明月摸了一个钱袋塞到李清手里:“她们正是玩的年纪,来了这么几天,我也没空专门带她们出去游玩,你上点心,保护好她们。” “嗯……还有吗?”李清的眼里有期待。 他在空间里的时间比外面慢十倍,外面半天,里面才一个身材不到,可是就这么一会儿,李清还是想念明月。 明月看四周没人注意他们,上前抱了一下李清:“乖,我很快就回来。” 李清这才满意,扛着犁头回家。 黄牛温和,明月和书玉一人牵一头。出了城,正巧碰到车队拉着树苗停下来休息。明月上前询问这是什么树,赶车大哥说是枣树、苹果树,还有樱桃树。 樱桃?明月喜欢吃这个。 “我想买些果树,要到哪里去买?” 生意上门,赶车人叫来领头的,让他和明月谈。 “你要什么树?要多少棵?” 空间地方大,又不用担心存放问题,当然是多多益善。 “都有什么树?价格几何?” 男人将自家的果树品种报了一遍:“至于价格,就看你要买多少了,买得多,价格就便宜些。” “你等等。” 明月回头在斜挎的包里开了个通道,查看自己的小金库里还有多少钱。 一匣子金饼和零散的银块,还有两筐铜板,算得上很富裕了。 “我出五十贯钱,每种果树都要一些,其中樱桃树、枣树、柿子树和核桃树占大头。” 樱桃她爱吃,核桃补脑能榨油,适合给两个妹妹补身体。至于柿子和枣,鲜果干果都好吃,拿来卖钱再合适不过 “行,咱们这就立个契书,约定好接货的时间地点。” 笔墨男人没有随身携带,不过这边有学堂,他跑了一趟,去学堂找来笔墨,还带来了老夫子。 多了一个人做保,明月安心不少。等契书写好,她按好手印,将十贯钱的定金交给男人。 又办了一件事,明月心情颇好地哼起小曲。书玉跟在她身后,一脸的不痛快。 无意间看到书玉的臭脸,明月停下来问他怎么了,怎么一脸不开心。 书玉幽怨地看着她:“你知道的。” 明月:……我知道啥? 她试探着问:“我刚刚凶你了?”她能想起来的就是刚才头发被拽痛,把书玉的灵魂——空间精灵一把薅下来丢了出去。 书玉看着她更幽怨了。 明月被他看得一身鸡皮疙瘩,受不了让他回空间帮着傀儡人干活。 “制桃干这类果干你知道怎么做的,收完粮食带着傀儡去洗桃做桃干。昨天晚上我和李清把桃都摘了,你们多做点,回头开始摆摊了好拿去卖。” 书玉走了,明月感觉一身轻松,放出小毛驴代步。 “我有一头小毛驴……”明月哼着歌继续走。 花钱的感觉很好,挣钱的感觉更好!明天就要正式开始做生意了,得早点回去把东西准备好。 到家时巷子里已经有人家燃起了烟火,清桃清梨还在昨天那个位置卖菜。 有了昨天的经验,今天两姐妹速度快很多,算钱的时候也没有出错。 看她们能应付,明月先回家。今天买的猪头还没卤,她不用再出去。 回家没看到李清,明月去他的屋子看了看,人正躺在床上睡觉。没打扰他睡觉,明月进厨房搬出猪头。 两个女孩细心又有耐性,猪头处理得干干净净,不用她再处理。把猪头拿回厨房,明月想了想,还是把李清叫了起来。 “李清,醒醒。” 耳边有声音,李清脑子浑浑噩噩的,听不清说的什么。 叫了两次都没把人叫醒,明月忍不住皱眉。 抽了一丝灵气注入李清身体里,这一次明月再叫,李清哼唧了一声,闭着眼睛问:“怎么了?有什么事要我做的?” 头顶传来一声叹息,然后就听到明月说:“回去吧,以后少出来。” 李清睁开眼睛,看着明月担心的脸,他掀开被子坐在床沿,无奈地说:“我好像快支持不住了。” 他把明月拉过来,头靠着她胸前,眼里泛起水雾:“阿月,我才二十岁,我才二十岁就要再死一次,这一次,世间再没有李清了。” 明月捧起他的脸,用手擦去他脸上的泪:“人都是要死的,现在还活着,就好好享受,别想那么多。” 她的鼻子堵着,声音暗哑,这话不只是说给李清听,也是再劝自己。 李清抬手按下明月的脑袋,将唇凑了上去,明月没有拒绝。 一吻落,两人软倒在床上。 “男女亲吻是这个感觉啊?还不赖。”李清摸着自己的唇,看明月两眼发直,像是还没回神,将手伸了过去,轻轻搭在明月嘴上。 “怎么样?还想试试吗?” 软软的,亲上去心里会有一种胀胀的感觉,让明月有一种好喜欢好喜欢李清的感觉。 这样的感觉明月以前从来没有尝试过,听到李清再问,她歪过脑袋:“我还要再试试。” 两个不通人事的小菜鸡抱在一起啃了半天,直到清桃在明月房间门口问她今天晚上要吃什么,两人才停下。 明月的眼睛里多了一丝人欲,脸红红的,李清凑过去又亲了一口,把她拉起来替她整理衣裳。 “快去吧,那丫头还等着你呢。” 明月的眼睛在他身上打转,什么意思不言而喻。 李清蒙着她的眼睛,忍不住又亲了一口,自己挑起的火没灭就跑了。 倒回床上平复好心情,等脸上不热了明月才站起来把床铺理了,推门出去。 作者有话说 显示所有文的作话 第38章 第 38 章 第39章 第 39 章 “五香卤水能卤鸡鸭鹅,卤猪头牛肉也行,就是卤的时候一锅卤水只卤一种,免得前面卤的东西把卤水熬出味道,后面再卤其他的串味,卤出来味道怪。” 明月给两个妹妹拿了两张纸,上面是卤水的配方:“这是李郎君写下来的,你们现在还认不得字,我回头让李郎君教你们。都是技多不压身,上面的东西好好记下来,将来就算离开了我,你们也不会吃不上饭。” 半个月了,收藏不升反降,心已死(泪流满面)。先更新另外两本正在写的,这本等调节好了再说了 作者有话说 显示所有文的作话 第39章 第 39 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