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笑吗?我只看到了绝望的丧尸王》 第1章 他们好没有礼貌 【错误!!警告!错误!】 【主线错误!世界开始防护……】 【开始修正……】 【不要啊!我不仅绑了个丧尸当宿主,劳心劳力教她。】 【好不容易教会一点,又要重启了。】 【我001!光荣一生却败在你这个家伙身上!】 【不!我不会认命的!我可是001!】 火光中桑时感觉一阵天旋地转,眼前出现许多旋涡,桑时两眼一闭晕了过去 另一边,刚收集完晶核的某人正带着那一布袋快速的移动着,准备拿去上供给老大,没想到一过去就看到一片火光 某人:老大!!老大我救你了! 大宁,永和十三年 桑时晕乎乎的只觉得脑子似乎有无数星星,似乎有人在抬着她走,在一番激烈的思想斗争下,她决定先睡一会 桑时:安详.jpg 城东的破庙里带着夏雨刚过的湿气,就在沈知禹来到之前,几个看着像是大户人家的仆人正抬着一个麻袋进来躲雨 “你说这人啊,还是不要妄想太多东西,不然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还想要麻雀变凤凰?” 桑时只觉得脖颈处传来一阵疼意,而耳边也传来几句话语,出于自己是个礼貌的丧尸她决定回答一下他 “那—你—知道—吗?” 桑时觉得自己很礼貌了,但身边的一群人似乎不太认同,他们一边喊着鬼啊,一边四处逃窜 夏季的雨来得快,去的也快 桑时眼珠转了转发现人都走光了,只能不高兴的又闭上眼继续cos尸体 阳光从漏光的破庙顶倾斜而下,照在庙里的三人身上 一个约莫五六岁的男孩,正蓬头垢面的坐在“尸体”旁边,手中拿着荷包 “不可能啊,怎么身上一个铜板都没有。”男孩不可置信的倒了倒荷包,转头看见她穿着衣服,嗯,很好看,“看像是大户人家的小姐,居然身无分文,不过这个荷包应该能卖些钱。” 男孩:空无一物? 一刻钟后,男孩无语的站起,真的一个铜板都没有,也只能自认倒霉 看着新鲜出炉的尸体,男孩双手合十的念叨了一句得罪了,便伸手拿走了荷包 “反正这个荷包对你来说也没有用了,不如让我拿去卖了,还能让我多吃两口饱饭。” 男孩自言自语的说着,“等我卖了钱就挖坑把你埋了。” “为—什么—要埋我。” 只见原本躺着一动不动的人突然出声,只声音沙哑的重复着这一句话 短短几个字让桑时说出鬼气森森的感觉 【宿主,你根本就不听我说话,我们之间的情谊终究还是错付了。】 我不认识你。 桑时一句话回答了系统001的问题 “小人,小人,你为什么要埋我。” 这可给沈知禹吓一跳,哪怕他是一个拥有奇遇的人这一幕还是过于超前了 “鬼……”沈知禹抱着荷包连滚带爬跑出来破庙 又是这样,为什么要叫我鬼啊?明明我有名字,一群不礼貌的人类,桑时在心里想 桑时转动了一下脑袋准备看看这个不礼貌的小人,但脖颈处的疼痛让桑时不得不停下动作 如今的桑时正透过庙里的破洞望向外面干净清澈的蓝天 桑时:发呆中…… ———— 正午的阳光照在桑时的身上,而桑时正蹲在小溪前,十分入神的看着自己的倒影,就这样静静的欣赏自己的新壳子 【这么好的阳光是在当丧尸时见不到的。】 桑时晃了晃脑子,怎么换了个壳子脑子里还有怪叫 可能是不太确定水中里的漂亮女孩到底是不是她,桑时还伸出手想招财猫似的摇了摇手臂 【中午好,现在我们参观的是来自三十世纪的高级丧尸一枚。】 桑时再次晃了晃自己的脑子 在确定水里确实是她后,光滑迟钝的大脑开始思考,自己脑子里的怪东西还在叫 不对,丧尸似乎,也许,应该是没有脑子的,不过看惯了以前那副呆滞青紫的样子,现在突然换了一个漂亮又有脑子的壳子,桑时很是满意,也就不管脑中怪叫的东西了 主要是有脑子后,思考起来头顶都不会冒烟了,真好,以后还叫老天爷,因为老天真把她当孙女 桑时虽然以前是一个丧尸,但是在为数不多的记忆里,知道自己在当丧尸之前是一个人 【好一句废话啊。】 桑时已经学会忽视脑中的怪叫了 于是她一直对着自己是个人这个想法深信不疑,主要佐证有两点 其一,她是一个很爱干净的,和其他妖艳丧尸不一样的丧尸,她还会给自己脸上扑白白,喷香香和穿亮晶晶 而且她和那些蠢货不一样,她还是一只有名字的丧尸,哪怕她不知道自己为什么有名字,这也不妨碍她是一只高贵的丧尸 其二,她不会吃人类的肉,因为脑中一直有个声音提醒她不可以吃,一点也不好吃,所以她都是吃那些蠢货脑袋里亮晶晶的圆球 嘎嘣脆,还有多种味道,非常好吃 最后,在经过七七四十九天的思考后光滑的大脑终于推出一个惊天地泣鬼神的结论 她,桑时! 是丧尸群里的王 因为王是与众不同的 在那个灰扑扑的世界生活太久了,每天就耍耍那些蠢货,再吃点嘎嘣脆小零食,日子过的逍遥又自在 就是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来到这里 沉寂已久的大脑开始转动,桑时一屁股坐在草地上,用尽力气的回想着 嗯,似乎,应该,好像是被炸死的 那天天气晴朗,桑时打发完小弟后,按时按点出门寻找嘎嘣脆小零食,就在自己回家的路上慢吞吞晃悠时 一群头顶着发光文字的人在她家门口打架 桑时十分作死的晃悠到他们旁边,还顺手把丧尸尸体放进他们的车里 别问为什么,问就是,因为桑时觉得好玩 然后泛着白光的一群人在看到她后,嘴里喊着什么友情啊,羁绊啊,就把她炸死了 够了,真是一群怪咖 目前只能想起这么多了,在多想一点头顶要冒烟了,桑时抬手小心翼翼的摸了摸自己的脑袋,还好,还好没冒烟 对于这个新壳子桑时很是满意不仅有了脑子,唯一的缺点就是感觉脑袋有些晕 嗯?换了个壳子,居然还能感觉到以前不知道的感觉 还有我居然知道什么是晕,果然,她,桑时就是最完美的王 不到一会,桑时就蹲着开始数起地上的小花,来来回回就这么几朵,数着数着新长的脑子就有点受不住了,开始隐隐泛痛 为了保护自己新长的脑子,桑时果断放弃思考 毕竟只有这一颗脑子可以用,一定要珍惜着用,别给用坏了 现在她应该回去睡觉了 利索的从地上站起来,手脚不是很协调的向着破庙走去,果然新壳子就是好,脑子思考的时间都更久了,还漂漂亮亮的 桑时:臭美中…… 桑时带着以前当丧尸的步调慢悠悠的回到刚才醒来的地方 她记得似乎有人和她说过,在哪里摔倒,就在哪里躺好,但是她忘记是谁说的了,没关系现在就是她说的了 001:谁来喂我花生。 带着几分执拗的桑时不太正常的走回破庙 回到出生点的桑时心满意足的闭上了眼睛开始cos尸体 真好,不仅变得漂漂亮亮还可以安心睡觉 下过雨的乡路并不好走,当然对于躺在破庙里cos尸体的丧尸并无差别,只是苦了被她吓的一顿跑的沈知禹 沈知禹凭着求生本能一顿狂跑,像是又鬼在后面追似的,其实对他来说还真是,直到看不见那破庙身影时才看看停下脚步 “真是青天白日见鬼了。”沈知禹靠在大石头上气喘吁吁,小小的胳膊紧紧抱着怀里的包裹 沈知禹抱着包裹,小小的手臂已经发酸到麻木了,周围的环境过于安静,只有风吹过草地的沙沙声 这让沈知禹不由的想起自己的父亲,父亲是个读书人,有些迂腐但对他却是极好的,那年父亲揣着满腔的希望离家赶考,临行前还摸着他的头说着话 可惜他这一走就再也没回来过来,连尸首都没能找回来 家里的顶梁柱塌了,母亲怀着孕带着他来到了舅舅家里,原本以为两人要相依为命,却没想到在母亲在回家不久后,便匆匆带着嫁妆去到了张家 沈知禹想起当初的情景,他听着外面锣鼓喧天,而自己被关进柴房里,毕竟他只是被她抛下的,无用的儿子 那人生怕自己会毁了她的好事,上一世的他不信邪,翻过窗户来到前厅,扯着她的衣角哭求,却被她一根根掰开手指,推到在地 呵—— 再回到幼年后,沈知禹才发现当时的处境根本没有路可以选,他的亲爹死了亲娘改嫁,家里的田地也只剩下一半了,如今手里更是没有半分筹码 舅舅一家想要卖了银锁说是给沈知禹的生活费,上辈子自己拒绝后,舅舅还不甘心,在自己睡着后偷走了银锁,自己在醒来后发现父亲给自己的银锁已经不见了,只有厨房里多出的几斤肉 当时的他还没什么城府,直接上去和舅舅他们拼了,后面拖着受伤的身子一路来到镇上想求母亲把银锁赎回来 他跪在角门外,一遍遍的磕头求见母亲,在门外说那是父亲留给他的唯一东西,得到的是母亲轻蔑的眼神和两个凶神恶煞的家丁 也是她哪里还会记得她生过的儿子,怕不是恨不得没生过他吧 想到这里沈知禹眼里闪过一丝戾气,双手不自觉收紧 看着怀里包袱,这是他唯一的身家了,他当时是万万想不到的 他还记得当初自己是那么期待着一家人的幸福,他去庙里祈福还在祈祷一家可以幸福安康,父亲高中 可惜造化弄人,父亲在去科举的路上失去性命,母亲也匆忙改嫁,这个家里只剩他一人 哪怕自己当时用尽手段,回到村里去找族老和大伯他们,舅舅一家也只是不情不愿的退了些许钱,大伯红着眼眶把钱给了他,可那些钱连赎回银锁的零头都不够 而现在就差一点,不仅银锁还在,地契也还没被他们骗走 如果他没有重来…… 还好现在一切都可以补救,自己已经逃跑出来了,至于那个女人她想再嫁就去吧 他自己也能过活,不需要去他们何家受虐打 欢迎,欢迎,热烈欢迎( ̄O ̄)ノ各位陛下,接下来出场的是一力降十会的桑时宝宝和她的两个小挂件 作者有话说 显示所有文的作话 第1章 他们好没有礼貌 第2章 沈知禹,命很苦的一娃 上辈子父亲去世后,他就跟着母亲来到了舅舅家,那一年几乎可以是颠覆沈知禹的想象,原本对他笑脸相迎的舅父舅母,对他露出厌恶的神情 在那不过三日,自己总能听见,舅母尖利咒骂声 “吃白食的丧门星!” “就知道浪费粮食!” 伴随着这些话的是,常常掐在他胳膊内侧软肉上的、带着恶意的拧捏,很疼 自己为了母亲忍了下来,他知道自己是拖累 他们把他当小厮使唤,喂猪、砍柴、打扫院落,做不完的活计,饭却总是吃不饱,残羹冷炙是常事 自己也是敢怒不敢言,明明他们拿走了父亲一半的家财,却对他非打即骂 再后来就是地契与银锁被夺 当时的沈知禹还想不明白为何当初对他友善,对他夸赞的人,突然变了嘴脸,活了一世才知道 人间路条条,皆为利来,皆为利往 沈知禹自嘲的笑了笑,嘲笑自己当初的天真与愚蠢,笑自己目不识人,连亲娘都舍自己而去,却希望其他人不会变化 沈知禹摇了摇头让自己不在想上辈子的事情,如今更重要的是带着这些地契和银锁回家 沈知禹费力的把贴身小布袋拿出来,这个小布袋里装的是沈知禹全部身家 这是他藏的最深的,不敢离身的东西,也是舅舅他们找了好久都没有找到的东西 现在想想当初的自己也没傻的彻底,还知道户籍是自己日后存身的依仗 小心翼翼的放好东西后,沈知禹才开始吃饼子,等自己休息的差不多时,沈知禹才开始观察自己跑到哪里了 没见过的地方,沈知禹环顾四周得出的结论,也不知道这一条路是通往哪里的 站在原地踌躇不已,想着要不还是回头走破庙那条小路,实在不行就绕开破庙,反正他这两天里绕路也绕习惯了 要不是害怕舅舅他们追上自己,也不会选择走小路,这一路上的居然连个动物都没有碰上,阴曹地府的爹也是把功德燃尽了 虽然倒霉的碰见了抛尸现场,但是更倒霉的应该是那个被抛尸的人 不过她也是命大,明明他都看见她没了气息,结果居然还命大的活着 可能只是闭气过去了 桑时:只是刚变成人有些不太习惯,忘了要呼吸 沈知禹休息好了脑子都清醒多了,想起前世听过类似的事情,只能这样解释了,总不能,青天白日的见鬼吧 就在沈知禹给自己做心里准备时,刚才那个倒霉催的身影就迈着慢悠悠的步子,晃到了他面前 沈知禹:!!! 突然出现的桑时把还在emo中的沈知禹吓了一跳,连忙低下头去看桑时脚下的影子 还好是个活人,不是脏东西就好 瞧给自己吓的,沈知禹有点尴尬,既然人家没死,那么刚才搜尸确实冒犯了人家 沈知禹一边嘴上道着歉,一边揣测桑时来这里的目的,难不成是因为自己拿走了她的荷包? “方才是我的错,如果要打请不要打头……” 嘴上说的好听,却在桑时弯腰伸手时害怕的闭上了眼睛,紧紧的将自己蜷缩起来 就像往常被表兄们打时尽量把自己缩成一团,自己要保护好脑袋,毕竟治脑袋要花很多钱,现在的他几乎可以说是身无分文 沈知禹能从桑时身上感觉到很浓郁的威胁,那是一种面对煞神的威胁 沈知禹一双眼里闪过深沉的戾气,这些痛苦他会牢牢记住! 忍一会,在忍一会,他会一个不落的报复回去的 这些仇人他会一个个报复回去,如同前世一般 【沈知禹好感度-50,现在好感值为-40】 【请系统001注意!请系统001注意!】 桑时略过他,手疾眼快的一拳打爆了兔子的头,然后再次回复到节能模式,双目无神,行动缓慢,如果沈知禹见过丧尸那他就会发现,桑时简直就是一只懒惰的丧尸 桑时肚子一直在叫,没办法的她只能出门觅食了,桑时一直一直走,走了不知道多远,终于在小人身边找到了食物 可算是找到吃的了,虽然她不知道自己为什么知道这个可以吃,但是脑中有个声音告诉她这个是猎物 只是不知道这个的嘎嘣脆好不好吃 脑中一直被无视还要被警告的001:上吊.JPG 桑时看了看手里的猎物,又看了看把自己缩成球的沈知禹,不出意外的无视了他 桑时:这是什么行为艺术吗? 不过这都不重要,现在重要的时,她一拳打爆了这个猎物的脑袋,却没在这里找到嘎嘣脆,那不是白打了吗? 桑时不得已动用了自己刚得到的大脑,光滑的大脑皮层开始思考,要不在找找?万一只是藏的比较严实呢,好狡猾的食物! 于是等沈知禹睁开眼看到的就是桑时面无表情的在兔子的脑袋里翻找着什么 桑时找了半天连身子都扒拉了两回,都没看见又亮晶晶的嘎嘣脆 【笨蛋桑时!这里是古代,不是末世。】 【桑时!听我说话!桑时!桑时!】 【我真是上辈子欠你的,喔不对,是上上辈子欠你的!】 “别吵,我在思考。” 001在脑海中怒吼,但是思考中的桑时,没有多余的脑容量考虑001的话 刚准备偷偷溜走的沈知禹听到桑时的话立刻立正,动都不敢动生怕桑时也给他一拳,那这辈子算是白活了 两人一统之间的气氛些许沉默,高高悬挂的太阳炙烤着大地,就在桑时头顶快冒烟时,她终于放弃思考了 【你可以去问问男主,万一他就告诉你呢?】 脑中的声音终于提出了有用的方案,桑时眼神一撇看向了立正站好的沈知禹 沈知禹:看不见我,看不见我 显然沈知禹的心声并没有被上天听到,他只能眼睁睁看着桑时走到他面前晃了晃手中的猎物 只见桑时扬了扬手中稀巴烂的受害一号,带着像是伪人的微笑走向了受害者二号 “小人,你好,你能告诉一下高贵的桑时,这个猎物怎么吃吗,我会给你报酬的小人。” 哪怕话说的有些许磕巴,也不妨碍桑时自我感觉良好,毕竟她是最厉害的丧尸 瞧瞧她是如此的善于伪装,如此的聪明机智,没有人会听出来她是丧尸。 【你只有在夸自己和打扮时说点人话而已】 001:不辛苦,命苦.JPG 沈知禹呆呆愣愣的看着眼前的桑时,并没有回答她的话 桑时再次扬了扬手中的受害者一号 沈知禹看着桑时的手,大概明白了桑时的意思,她饿了 “我,我会处理。”在桑时期待的眼光下沈知禹磕磕巴巴的回答了桑时的问题 桑时皱了皱眉,疑惑的看了沈知禹一眼,似乎在问我想要的答案不是这个 沈知禹看着桑时这幅样子,脑袋里的思绪已经千回百转,而后觉得天不绝他沈知禹的活路,只要桑时愿意护佑他一时,他可以护佑桑时一世 “我可以处理肉,很好吃的,只要一个要求,你愿意吗?”沈知禹看着桑时呆呆的样子,大胆开麦询问 【答应他!答应他!答应他!】 桑时思考,桑时放弃思考 看着桑时无动于衷,沈知禹抖着声音接着哄骗她:“我会做很多很多好吃的,包子、馒头、面条、烤肉,只要你愿意。” 沈知禹越说越激动,就算不好吃现在也要说好吃! “比嘎嘣脆还好吃的吗?”桑时听着小人激动的话 “好吃!比嘎、嘎嘣脆好吃一万倍。”虽然他不知道那是什么东西,但不妨碍 沈知禹在撒谎这一块/. 果然老天爷还是把她当孙女的!果然这个世界那那都好,就连吃的都有一堆!还都比嘎嘣脆好吃 “真、真的吗?”桑时眼里充满了希望 一着急桑时连话都不太会讲了,毕竟以前她只会“赫赫”,现在属于是大进步了 “真的!我骗你天打雷劈。”沈知禹说着竖起两根手指发誓 见桑时依旧不为所动 沈知禹些许沮丧,他愿意每天烧饭给她吃,他还可以帮她洗衣服梳头发,打扫卫生,他什么都会,只要她护他五年,不,三年就可以! 【桑时,求求你了答应他,答应他后,你的异能就会全部回来】 桑时屹立不动 001:我的任务,我的奖金,我的业绩,都木了 【桑宝,我把我的小金库给你,你需要什么我都满足,我现在先给你一点行不行,你不是最喜欢这样金闪闪的吗!求求了做个任务吧!】 001在桑时脑海里丢着白手绢 原本还在思考的桑时:什么!亮晶晶,那我只能勉为其难的答应了 001看着桑时,狠狠心先给了好几个大金镯子 桑时摸了摸自己怀里突然多了个东西,不错是自己喜欢的亮晶晶 001也只能默默抹着眼泪谁让自己命不好找了这样的宿主呢 “小人我同意了。”桑时慢吞吞开口 沈知禹感觉峰回路转啊,“你当真同意了,我都没有说我的要求,你真同意了?” “我桑时是一个品格高尚的丧尸,不会拿了东西还不做事的!” 【沈知禹好感度 80,现在好感值为40】 脑海中的001连忙又给桑时多塞了两个金首饰,感慨自家宿主长大了,不就是要些金首饰,银首饰吗?只要桑时愿意做任务,她就愿意给! 沈知禹可能是被突如其来的惊喜高兴到了,小嘴叭叭的一直讲 而001因为即将完成新手任务也叭叭的直讲 桑时听着脑海中001叭叭的说,身边的沈知禹叭叭的说,刚到手的脑子不出意外的卡壳了 以至于到最后桑时都是处于一个放空的状态 一连串的话语输出给桑时绕的晕晕的,这些过于复杂了桑时并没有搞懂,实在是有些为难这个半文盲丧尸了 桑时不语,只是一味点头称好 “娘,以后你就是我亲娘。”沈知禹看着桑时一脸呆滞的样子,深深叹了一口气 桑时看了眼小人,没什么兴趣的移开了目光,不能吃,看起来还弱唧唧的 不过小人能给她做好吃的,真好 沈知禹在前面带着路,他人小步伐也小,然而桑时比他的步伐还要小,两人就这样走啊走,走啊走 太阳从东边来到西边,两人还在走,路上桑时也没有闲着,顺手杀了三只野鸡,六只兔子,手中挂满了食物 “你答应我的,跟我回家……” “当你后娘,你会给我养老,伺候我一辈子。”桑时接下了沈知禹未说完的话语 沈知禹每走一段路就要说一遍这句话,这让桑时都会听流畅了 第3章 什么? 天色已经彻底暗下,只剩几颗零散的星子挂在上面,沈知禹带着桑时来到了新手村村口 “我们—要去哪里?”桑时说话声断断续续在黑夜里显得尤为渗人 沈知禹被桑时突如其来的话声,吓了一跳,不过片刻后就冷静的回复桑时:“去我大伯家里,我给你弄吃的。” “好。”一听有吃的,桑时也不再过问,一只拿着那些打来的野味,一只手抱起沈知禹,简单来了句:“指路。” 很快,桑时就带着小人来到了一家院门口,里面亮着微弱的灯光,沈知禹没有犹豫的敲了敲门 “谁啊?”一个穿着藏青色麻衣的妇人打开了门,她看起来三十多岁,面容些许憔悴,她接着微弱的光,看清了站在院里的人——沈知禹 “知禹?你怎么这么晚回来,是不是那杀千刀的一家欺负你了?”张巧连忙把三人迎了进来 就在他们进屋后,一个面容敦厚,身材壮硕的汉子向他们投来目光,“知禹?” “大伯,大伯娘。”沈知禹在那妇人关上门后,噗通一下跪在了两人面前 “那何家要卖了我的地契和银锁,我娘她……她改嫁了,不要我了。”沈知禹边说边哽咽,似乎是受了天大的委屈 桑时看着手里提着的野味,抬眼看了看沈知禹很是识相的闭嘴不说话 “哎呀!那个杀千刀的!知禹你别怕,明天我就让你大伯去找族老。”张巧想把沈知禹拉起来 却见沈知禹依旧跪着低头等着沈沧的回应 沈沧敲了敲手里的烟管,沉默了好一会才说道:“现在知道那何家不是好的了?” “是。” “没吃饭吧,让你大伯娘给你烙一些饼。” 听到沈沧这话,沈知禹这才起身道谢 桑时看着小人又是哭又是跪的,只是抱着那些野味靠在墙边发呆 到底什么时候可以吃东西啊! “这位是?”沈沧显然注意到了抱着一堆肉的桑时,一个陌生且穿着不俗的女子跟着自家侄儿回来,怎么看怎么怪异 沈知禹仰起头看着沈沧,小脸上是超出年龄的认真神色,“她是我后娘。” 沈沧手中的烟管抖了一下,张巧走路的姿势似乎踉跄了一下 “啥?沈知禹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沈沧刚放松的眉头又紧紧蹙起 面对两人的震惊,沈知禹很是平静的悄悄拧了一把大腿,眼泪喷涌而出 “大伯,我知道,家里需要一个大人,我还小,没有她我活不下去啊,就当是我替我爹娶了个媳妇。” “求大伯把帮帮我们,跟村里人说一下,就说她过来奔丧看我可怜愿意嫁给我那枉死的父亲。” “大伯……不然我熬不下去了,我父亲这一脉就断根了。” 沈知禹八分可怜,两分威胁的求着沈沧 沈沧夫妻两都沉默了,他们看着这个五岁的孩子,他们自家的日子过的也是紧巴巴的,如今的沈知禹也有了成算 张巧心软,眼眶发红 沈沧眉头紧锁,盯着桑时:“姑娘,你、你自己怎么说,真愿意给我家知禹当后娘?” 沈沧话音落,一屋子的目光都看向了桑时 桑时光滑的大脑皮层思考了一会 当后娘=沈知禹做饭=有好吃的=可以 “他做饭,我留下。”桑时点了点头,脸色认真的回答了沈沧的话 原本紧张的沈知禹听到这话,才在心里松了口气,太好了 桑时的回答反而让沈沧夫妻俩愣住了,这姑娘看起来似乎不太通人情世故? 沈沧,张巧:这姑娘看起来笨笨的? “大伯,求求您了,帮我这一回吧。”沈知禹适时出声,声音里带着哀求 沈沧抽了几口烟,最终长长叹了一口气 “罢了,罢了。”沈沧挥了挥手,“明天,明天我去跟里正说,以后她就是你后娘了。” 沈沧看向桑时,这才注意到她抱着的野味如此之多:“既然你应下了,那以后这个孩子就交给你了,这个孩子命苦,你……多费心。” 桑时看到沈沧看她的食物后,往身后藏了藏 沈知禹看到桑时的动作连忙跑到桑时身边向接过她手上的食物,却发现桑时不松手 “我去给你做饭。”沈知禹轻声说道 桑时这才放开手 老旧的餐桌上,摆满了菜和米饭,桑时眼睛亮亮的准备洗手吃饭 “这,这位妹子,快来吃吧。”张巧端出饼子放在餐桌上 “娘,你这么晚做什么吃的那么香?”沈知禹的堂哥沈知云和沈知阳闻着肉香跑到了前厅 “吃吃吃就知道吃,一边去,这是给你……你婶婶的。” “婶婶?禹弟回来了?”沈知云听到自家母亲的话原本困顿的眼睛一下子就亮起来了,“禹弟你回……这、这位是?” 沈知禹拿起勺子放在桑时的碗边,“堂兄,这是我娘。” 看着两个似乎信息过载的堂兄,沈知禹也不再言语,只帮桑时夹菜 忙活了一天的桑师傅终于吃上了美味的饭 桑时很是笨拙的夹起那块清蒸兔肉,放入口中 先是极致的滑嫩,而后是鲜甜,这是与嘎嘣脆完全不同的美味,就好像在山间的清泉缓缓流淌 美味! 甚是美味! 桑时就知道沈知禹没有骗他 几人狼吞虎咽的吃完了食物,沈知禹看着桑时那满足的样子就知道,桑时脑子真的憋气憋坏了 没事,我会伺候您一辈子的,沈知禹看着桑时在心里暗暗发誓 ———— 第二天一早,天刚蒙蒙亮起,沈知禹就来到厨房忙活了 等到他弄完早饭后,桑时还没醒 等他砍完柴后,桑时还没醒 等他晾完衣服后,桑时还没醒 等他开始读论语后,桑时醒了 “知禹,走吧。”沈沧言简意赅,“你也一起吧。” 桑时刚睡醒就被沈知禹拉着走 里正家住在村子中央的一座青砖瓦房里,老人须发皆白,正在外面的榕树下喝着茶 看着走来的三人,里正揉了揉眼睛,直到沈知禹走到跟前 “知哥儿?”里正苍老的声音询问着 “二叔公,是我。”沈知禹对着里正行了个书生礼 里正抿了一口茶,微微叹了声气,“说吧什么事。” “我为我爹娶了个媳妇!”沈知禹说的落落大方 里正刚含进口的茶就这样喂了土地 “你说什么?”里正的声音似乎有些发抖 “我说我为我爹娶了个媳妇!” “沈知禹,你这想什么样子?传出去我们新手村的面子还要不要了?还有你大伯也跟着你胡闹。”里正缓过气来就开始数落他们 沈沧一脸窘迫,讷讷不敢言 沈知禹倒是向前一步清晰的说道:“二叔公,我没有开玩笑,也不是在胡闹,家里没个大人,我活不下去,而她孤身一人也是愿意的,我说了我会给她养老的。” 里正看着这孩子倔强又可怜的模样,斥责的话堵在喉咙里,最终化作一声长叹 知禹这孩子可怜啊 桑时一脸茫然的看着他们吵来吵去,最后所有人的目光看向了她 桑时:看我干什么?←_← “姑娘,你真的同意了?”里正话语里带着些许对沈知禹的不信任,他可太知道这个浑小子的鬼话连篇了 桑时:点头 “罢了,你们自家的事,自己拿主意吧。”里正挥挥手,语气缓和了些,“我明天就带着这位……” 里正这才想起来自己不知道桑时的名字 “这位姑娘叫什么名字?” “桑时。” “好,我明天就带着这位桑姑娘上族谱以后她就是沈桑氏。” 桑时点了点头表示听到了 里正看她点头后,又对沈沧交代了几句,无非是让他多看顾些,别让她们娘两受了委屈 事情比预想的要顺利,但当他们从里正家出来,走在回村的土路上时,消息已经像是长了翅膀一样飞快的传了出去 而这个时间正是农人回家的时候,不少村民或扛着锄头,或提着篮子,从他们身边经过 “沈大,这是?”一位村民率先发出提问 “我后娘。”沈知禹面不改色的回答了 那位村民很是震惊的看着桑时,用目光询问着沈沧 “是,她……她是我弟弟的继室。”沈沧感觉自己说出这话耳朵都在烧 桑时对于他们异样的目光倒是毫无所觉,一心只想回去吃饭 终于走到了沈知禹家里,沈沧站在门口,对沈知禹说道:“既然已经定下了,就、就这么过吧,有事再来找大伯。”而后又复杂的看了桑时一眼 有些杂乱的院子里就剩桑时和沈知禹,以及偶尔隔壁传来的鸡叫声 沈知禹抬起小脸很认真的告诉桑时:“不用管他们说什么,以后你会过得很好,我会让你过得很好很好。” 桑时点了点头,她本来也没在意,她更关心的是:“饿了。” 沈知禹:…… “早饭在厨房里,熬的兔肉粥。” 桑时看了沈知禹一眼表示自己知道了 温热的、软糯的米粥顺着喉咙滑下去,带着肉沫的香味以及米本身的一点清香和甜味 桑时的吃法很是虔诚,一口接一口,她目光始终落在碗里 等到桑时吃完后,沈知禹接过碗拿去清洗 “娘,家里的米不多了,我卖了那几只山鸡,换的银钱买米。”沈知禹低头刷着碗 桑时没有回应 【桑宝,恭喜你终于完成新手任务了!】 【也恭喜我终于1级了,我们终于开商城了!】 【天不生我001,系统界万古如长夜。】 脑中的怪叫又开始了,不过她会送亮晶晶的东西,勉强原谅她了 “娘?你有听我说话吗?”沈知禹刷完碗发现桑时坐在凳子上发愣 桑时歪了歪头似乎没明白他在说什么 “我,带你去换银钱,买好吃的。”沈知禹这次说的很慢确保桑时每个字都能听见 好吃的? 桑时不语,只是一味点头 “走吧,我带你去镇上换钱。”沈知禹拿出那些杀好的野鸡装进麻袋里 桑时亦步亦趋的跟在他的身后,听他指挥着 另一边,云州,一个不知名的山坡上 沈淮睁着眼睛看着天上的白云,身旁是一群尸体,仔细一看身侧的人几乎与他长的一模一样 【系统100绑定中,宿主——,中级丧尸,滋滋】 【!系统错误!】 【宿主沈淮,人族,秀才,绑定成功】 【恭喜宿主绑定青史留名科举系统】 沈淮依旧一脸呆滞 沈淮:老大呢?怎么不见了 第4章 脸皮比较厚 去往县城的路并不是很好走,沈知禹看着跟在他身后的桑时,只能带着她去村口坐牛车 “娘,我拉你上来。”沈知禹爬上牛车后伸手把桑时拉了上去 牛车上不只他们两人,看到他们出门来还带着一个麻袋,牛车上的村民都面面相觑 “知禹啊,这就是你那后娘?” 听到有人询问的沈知禹笑着回答:“是啊,她是我后娘。” 可能是沈知禹脸皮太厚的缘故,仿佛他帮自己死去的爹娶媳妇是一件再正常不过的事 听到沈知禹回答的那位大娘嘴角抽搐了一下,对着桑时点了点头 秉承着自己是个礼貌的丧尸,她也对着大娘点了点头 桑时:我是讲礼貌的好丧尸 沈知禹紧紧靠在桑时身边,眼神盯着那个麻袋,生怕到麻袋里的东西被人看见 【桑宝~有一个任务,你愿不愿意做啊~,奖励很丰厚的。】 001谄媚的声音再次出现在桑时的脑海里 桑时脑中满是自家便宜儿子对自己说的那些美食,习惯性忽略脑中系统的话 【我告诉你桑时不要以为我不知道你假装听不见我说话。】 001在桑时的脑袋里库库输出,这样话语都从桑时光滑的大脑表面毫无痕迹的划过 牛车晃晃悠悠地出发了,桑时坐的十分笔直,和牛车上的众人倒是形成了对比 她们的目光时不时瞟向桑时,桑时倒是毫无感觉的全接受,谁看她,她就对谁笑一下 牛车吱吱呀呀走了一个多时辰,远处的县城轮廓逐渐清晰,灰扑扑的城墙映入桑时的眼帘里,各种嘈杂的声音在靠近县城时就传了出来 沈知禹领着一脸懵懂的桑时进了城门,一路往西市走去,沈知禹记得前世那里有一家酒楼,价格很是公道 醉月轩,一个穿着干净棉袍的人正在打着算盘,看到两人带着麻袋进来 “掌柜家可收野味?”沈知禹上前询问道 “那要看什么品相的。”李掌柜头也没抬的回答他 沈知禹接过桑时手中的麻袋,“掌柜的看看?” 李掌柜仔细看了看,这才看向桑时那两人,“品相不错,三十五文一只,三只一共一百零五文,你看可还行。” 虽然是对着桑时说,眼神却看向沈知禹 一斗米3文,一斤肉25文,沈知禹在心里快速的算了算,这个价格很是公道,足够买不少米面 “行,就按李管事说的。”沈知禹爽快的答应了 李管事数出一百零五文递给沈知禹,沉甸甸的铜钱落入手中,他是数了又数,这才小心翼翼的将钱放进包袱里 揣着钱出门,沈知禹心里这才踏实不少,领着桑时往粮店走去 沈知禹边走边盘算着要买多少斤糙米,多少白面,家里的盐巴也要在添些,剩下的钱还要扯些粗布给桑时做衣服,这一想钱根本不经花 自己先要去上私塾的事情还要在等,现在根本没有收入来源 他小小的眉头不自觉地蹙在一起,稚嫩的脸庞上带着与年龄不符的忧愁 桑时从发呆中缓过来,看着小人一脸不开心,忽而停下脚步,伸手在看似空荡荡的袖袋里摸索着 沈知禹疑惑的看向桑时不太明白她怎么停了下来 只见桑时摸索了一会,掏出了几个明晃晃的金镯子,那几个金镯子在日光下熠熠生辉,一看就是价值不菲 沈知禹:好闪,是财富的光辉 桑时看着手里那几个亮晶晶的圆圈,眼里全是喜爱,她用指尖一个个拨弄着 桑时抬头看了看呆滞的沈知禹,又低头看了看手中的金镯子,似乎在做些艰难的选择 而后,桑时像是下定了某种决心,在着几个镯子里,一阵翻找,从里面挑了个最小最细的金戒指 一脸忍痛割爱的递给了沈知禹:“小人,给你。” 沈知禹看着递到眼前的金戒指,哪怕前世的他不是行家,也能看出这件饰品是真金的,而且做工如此精细,怕是值不少银子吧 桑时盯着沈知禹看他一脸不可置信,又不伸手拿东西,她直接就把金戒指放进他掌心里 桑时:在晚点我就要后悔了 沉甸甸的金子就这样放进了沈知禹的手中 沈知禹:金钱的重量 他握紧手中的那枚戒指,脸上的愁绪都没了 只是愣怔不到一会,沈知禹反应过来,四处观察,发现这个小巷口根本没有人,才把心放下 “小人?”桑时看沈知禹跟做贼似得到处观察,眼里全是不解 “我会还给你的。”沈知禹一脸严肃的看着桑时,“十倍,不,我会百倍还给你的。” “我饿了。” 沈知禹:我就知道 “那边有一条街,卖很多好吃的,我带你去看看。” 桑时猛猛点头,表示对沈知禹的话高度赞同 沈知禹拉着桑时衣裙的下摆,带着她来到那条街 甫一入街,食物的香气直接快把桑时勾走了,街道两旁挤满了各式摊贩,支着简陋的棚子 沈知禹保证是第一次在桑时眼里看到了明显的好奇 带着好奇的桑时,沈知禹倒是轻车熟路的挤到一家烧饼摊前 那摊主正熟练的摊开面团,包上满满一大勺的肉馅,压实而后在撒上翻炒过的芝麻粒 不过片刻,浓郁的麦香混着肉味在空气中弥漫开来 桑时紧紧的盯着摊主手下的烧饼,看的那摊主开口询问:“夫人可要来一个?” “两个。”桑时依旧盯着烧饼看 刚数出六文钱的沈知禹连忙摆手,“老板,一个就够了。” “四个。” 沈知禹:???有钱也不是这么个花法啊 “娘,还有其他吃的,你要是吃撑了,就没得吃了。”沈知禹苦口婆心劝 桑时思考了一会觉得小人说的对,换了个身体自己食量都变小了好多,“要两个。” 沈知禹连忙付钱,生怕桑时一个不注意又加 “好嘞!”摊主用钳子夹出两个烤的刚好,外皮微焦的烧饼,用油纸包裹起来递到桑时手边 “给我吧。”沈知禹伸出手提过摊主手上的油纸 烧饼烫手,沈知禹小心的拿着,带着桑时来到简陋的桌椅旁坐下 “小……”桑时还没说出口的话被沈知禹及时止住 他拽了拽桑时的袖子,让她凑近一点,桑时不解但照做 “以后出门不能叫我小人,不好听。” “那……” “叫禹哥儿。” 桑时不说话 沈知禹顿了顿,不确定的再说“那叫儿?” 桑时依旧不说话 “崽崽?”沈知禹再次试探 这次桑时很是生涩的开口:“崽—崽?” 好吧,桑时不喊自己小人就可以了,崽崽就崽崽吧 “崽—崽—,吃的。”桑时抬起下巴指了指那袋油纸 沈知禹小心的递给桑时,桑时接过后,看着沈知禹一动不动,疑惑的看着他:“快吃。” 桑时:当我小弟的就没有饿肚子的,让自己小弟饿肚子的算什么老大 沈知禹看着塞到手上的油纸,这还是他父亲死后,第一次有人关心他,“娘。” “快吃,”我不会吃。 沈知禹忍着泪意打开油纸,对着它吹了吹气,桑时也有样学样的跟着对烧饼吹气,然后母子一同低头咬了一口 “咔嚓”一声轻响,酥脆的外皮被咬破露出里面冒着腾腾热气的肉馅 肉馅剁的细碎,让原本脆硬的面皮内部被汁水浸染而变得柔软 麦香,肉香在桑时的口中炸开,桑时每次的进食都很虔诚,毕竟她前一生也就吃东西占的时间最多 “好吃。”桑时这下也不结巴了,一边咀嚼,一边向沈知禹清晰的表达着 沈知禹看桑时吃的急,到隔壁的馄饨摊里要了两碗馄饨 不到片刻,两碗热气腾腾的馄饨就端了上来 清亮的底汤上飘着点点油星,一个个圆润饱满的馄饨躺在碗底 桑时看着勺子脑中搜寻着关于,它的用法,似乎和早上的是一个吃法的 桑时舀起馄饨,连带着少许清汤送入口中,馄饨皮薄馅大,几乎可以说是入口即化 桑时:这个世界好幸福啊 沈知禹一直在偷偷观察桑时,在发现她满眼欣喜的样子才安心吃起自己的东西 桑时觉得这个世界唯一不好的事情是自己的胃口变得好小好小,根本就吃不了多少东西,不过两样东西桑时就撑得难受的很 不开心的桑时一脸怨气的坐在椅子上,看着沈知禹把没有吃完的东西打包带走 “没事,我晚上热热还是很好吃的。”沈知禹边整理东西边安慰桑时 没办法,桑时的怨气实在过于明显了 “去哪?”听到沈知禹的话桑时的脸色才缓和一点 “买米。”沈知禹牵着桑时的衣袖,“再买一些布回来给你做衣裳。” 桑时乖巧的被沈知禹拉着来到粮店门口 桑时在里面听着沈知禹杀价砍价,而她只站沈知禹身边当吉祥物 “好小子,口才真好,读过书?”粮店老板在数钱的空隙和沈知禹闲聊 沈知禹只是笑笑不说话 “钱够了,东西拿好了。”粮店老板把东西放在桌上 桑时:终于到我出场了吗? 桑时把东西一个个装进麻袋里,那动作怎么看怎么像土匪 【小剧场】 沈知禹:第一次有人这么关心我[猫头] 桑时:快吃,我不会吃[托腮] 作者有话说 显示所有文的作话 第4章 脸皮比较厚 第5章 不好 从粮店出来,桑时提着麻袋,沈知禹拿着新买的盐 沈知禹摸了摸怀里的金戒指,想了想还是决定把这个戒指活当了 汇诊阁的柜台比其他店铺更高,沈知禹垫着脚也够不着,桑时一只手把沈知禹抱起来,让他跟掌柜面谈 柜台的老朝奉慢悠悠的拿起戒指,先是用手掂量掂量,而后拿出一个带柄的放大镜仔细对光观察着,又取出一架小巧的称,称了称重量 做完这一切那老朝奉才将耷拉着眼皮抬了抬,问道:“死当活当?” “活当。”沈知禹的声音清脆没带一丝犹豫 “活当?看着金子的成色还算纯正,就是分量轻了些许,款式倒是还算新鲜。”老朝奉慢条斯理的放下戒指,拨弄了两下算盘,“这样吧,一两八钱,没有比我这更实惠的价了。” 沈知禹不为所动,都是千年的狐狸跟我玩什么聊斋呢? “朝奉爷爷,您在仔细瞧一瞧,这戒指的手艺可一丝都不含糊,再看着光泽,多足啊,若不是家里实在是急的厉害,也不舍得拿出来。” 沈知禹的语气里带着些许孩童的委屈和对物品的不舍 老朝奉再次仔细瞧了瞧,确实这工艺连州里都没见过 “我听街里邻居说您这价格最是公道,上次城东那家说这东西给到二两二钱,可我还是觉得您这儿信誉好,妥当。” 沈知禹半真半假的说着,那老朝奉脸色倒是更好了些,“看你小子是个明白人,这样吧,二两三钱,不能在多了,就当赔本赚吆喝。” 说完,那老朝奉熟稔的开具发票,再从柜台下拿出银两交给沈知禹,“点点,二两三钱,收好了。” “谢谢朝奉爷爷。”沈知禹道完谢后这才拉着桑时走出当铺,一出那扇门,一道目光就这样直直的落在两人身上 沈知禹抬眼望去 眼前的男子穿着一身六成新的青衫,身形颀长,眉目俊朗,此刻正直勾勾的看着桑时,眼神里满是专注 爹? 虽然神色不再温和,可那张脸分明就是他模糊记忆里父亲的模样 午后的阳光可能太过刺眼,不然他不会看见他死了两辈子的爹站在他眼前 沈知禹:我没睡醒吗? 三人就这样站在门口相互望着,沈淮看着桑时,桑时看着沈知禹手里的食物,沈知禹看着沈淮 不知是过了多久,可能也没过多久,沈淮朝桑时走了一步,给沈知禹吓的直接当桑时面前 被挡住路的某人:?你挡到我找老大了 “你…你是谁?”沈知禹眼神死死的盯着沈淮,似乎他是什么恶鬼转世 听到声音的沈淮这才艰难的把视线从桑时身上移开,落在她身旁五六岁的小不点身上 【叮,经系统检测, 姓名:沈知禹 关系:父子 资质:9 可好生培养,以便助力宿主】 父子? 沈淮刚醒来就被系统一股脑的注入了四书五经,现在大概算是能理解人类的生活 所以面前跟老大待一起的是自己的“儿子”,沈淮对此表示对此毫无感觉,但自己好像拿的是人家父亲的户籍 一天前,死人堆里 沈淮看了一眼满地的尸体,忽而站起开始搜刮他们身上值钱的东西 100:??? 【宿主你在干什么?】 沈淮也不回答他,只一味的搜尸 这个老大喜欢拿,这个老大可能喜欢拿,这个老大万一喜欢也拿 【宿主你简直有辱斯文,拿个户籍差不多了,够了把人家的镶金腰带放下】 沈淮:你看我理你吗? “我…我是沈淮。”沈淮记得那户籍上写的是这个名字的 沈知禹看着眼前这位死而复生的爹,心中惊疑不定 桑时迟钝的发现自己这个便宜儿子在看东西,她也循着视线望去,就看到一脸笑意的沈淮 “笑的真难看。”桑时无情的话语让沈淮原本有些僵硬的笑容彻底僵在脸上 “娘——不能这样说别人。”沈知禹拽了拽她的衣袖,如果他真是自己父亲,要因为这句话生气要休了桑时,那桑时自己一个人要怎么生活 沈淮倒是无所谓,毕竟以前当丧尸时就不怎么受桑时待见,现在当人了也是一个样,没什么差别 “你说你叫沈淮,可有何证明?”沈知禹的眼神复杂难明,斟酌着开口问道 沈淮沉默了一下,想起自己翻找的那一堆东西,眼睛一亮,低头开始解自己背在身后那个鼓鼓囊囊的灰色布袋 解开布袋后,直接将布袋的口子撑开像前世献宝一样递到桑时面前 沈淮的语气里带着些许羞涩和讨好,“你看。” 沈知禹:你给她看什么!她又不识字 “咳咳——”沈知禹咳嗽两声,免得自己没有存在感 桑时低头瞅了瞅,只见那布袋里,杂乱的东西都堆砌到一起,有几块成色不一的碎银子,一些不知道哪个饰品磕落的珍珠,以及那条镶金腰带 “你不错,我—不应该说—你笑的不好看。”桑时看着递到她眼前的东西,欢喜的准备把东西收入囊中 “咳咳咳——”沈知禹这次感保证自己的声音沈淮肯定听得到 看两人齐齐看向自己,沈知禹这才停下咳嗽声,沈淮看着激动的小人,又看了看专注看珍珠的桑时 他犹豫了一下,才从那一堆东西里费力的翻找出一张折叠整齐的纸张,递到沈知禹面前,而后又转头围着桑时转 沈知禹仔细端详了一下沈淮塞进自己手里的纸张,“沈淮,籍贯……” 熟悉的名字和地址,以及熟悉的外貌,这些东西,做不得假!纸张,官印都是真的,自己爹真没有死 那为什么上一世自己没有找到呢? 沈知禹的心情有些迷茫,眼神错乱的盯着沈淮:“你不记得了?” “不记得,我忘掉一干二净了。”沈淮这次倒是严肃的回答了沈知禹的话 沈知禹叹气,沈知禹迷茫 “你先跟我们回去吧,回家了我再给你讲讲最近发生的事情。”沈知禹没想到自己还有机会再见到父亲,实在是有些惊讶 “她呢?”沈淮低头询问自己眼前这个小不点 “她是我娘,当然跟我回去了!”沈知禹没眼看沈淮这幅样子,失忆了还把脑子摔坏了不成 小不点说老大是他娘亲,刚才又喊我爹,所以我沈淮是老大的丈夫,果然不管到哪里我都是老大最亲近的人 沈淮给自己想高兴了,屁颠屁颠的跟在母子俩身后 一路上沈知禹低着头默默的走着,桑时看着他一脸垂头丧气的背影,又看了一眼跟在自己身后的沈淮 桑时:不好脑子不太够用了 走了一段后,沈知禹忽然在一家布庄前停下,三人齐齐抬头看向那四个大字“陈记布庄” 沈知禹抿了抿唇瓣,想起桑时那身华美的衣裳,如今还在家里晾晒着,身上穿的还是自家爹爹的旧衣裳 布庄里光线不错,架台上摆放着各色各样的布料,几个伙计正站在那里迎宾 “夫人,买布料还是成衣。”年轻伙计在三人进门后就迎了上去 “买两匹细麻布。”沈知禹扬起小脸一本正经的回答到 “好嘞,这边请。” 布料区,沈知禹边看边在心里计算着,不能花超银两 “要五尺蓝花布,五尺细麻布,再要七尺的青麻布。”沈知禹清晰的报出数量,这些布料够给桑时做几身合适的衣裳了 年轻伙计有些意外的看了沈知禹一眼,又转头望向两位大人,发现他们并没有意见后,才麻溜的裁布去 等待的间隙,沈知禹的思绪又忍不住回到沈淮身上,他到底经历了什么,为什么上一辈子没有回来,这一辈子却在自己逃出何家后又回来了 更何况目前看来他身上没有任何伤口,难不成真就是把脑袋撞失忆了而已? 无数疑问在沈知禹的心里环绕着 而桑时的注意力则是被那些色彩鲜艳的布料吸引了,尤其是那些带着细线花纹的布料,桑时觉得很好看 【桑时宝宝,你也很喜欢这些衣裳是不是啊,只要完成这个任务你我就给你五件,不十件衣裳~】 001谄媚的声音再次在桑时脑海中响起 桑时:还有此等好事? 【就是把你那个小人送去人类的学堂,你就完成任务了,很简单是不是,不要求成绩,任意学堂,只要他进去了,你就完成任务了。】 “娘,你在想什么?”沈知禹抱着伙计打包好的布料,扯了扯愣怔的桑时 “我送你去学堂。”桑时很是坚定的朝沈知禹说 沈知禹:我错过了什么吗? “现在就去找学堂。”桑时横抱起沈知禹,眼神坚定的走了出去 看着热闹的大街,桑时发现自己不知道学堂在哪里,也不认识路,只能晃晃抱着的沈知禹,眼神示意他指路 只见抱着的崽泪眼汪汪的看着她,“小…崽崽哭什么?”桑时不解,桑时发问 “没什么,就是觉得娘你真好,果然有娘的孩子像块宝。”沈知禹抽泣的回答着 桑时:叽里咕噜说啥呢?听不懂,我要漂亮衣裳 沈知禹:这一天大起大落又大起 注:老朝奉是当铺中经验最丰富、地位最高的朝奉,通常指当铺的掌柜 朝奉名字由来:当铺柜台高,顾客需“朝”柜台“奉”上物品,因此接待者被称为“朝奉” 【注解来自网络】 作者有话说 显示所有文的作话 第5章 不好 第6章 沈淮 桑时抱着沈知禹,看着他又重复了一遍刚才的话:“崽崽,学堂在哪里?” 沈知禹还沉浸在自己的世界了,看着桑时感觉她身后冒着圣光 他原本以为自己可能要在等两年才能去,没想到桑时居然还能想到这个,还主动提了出来 不仅猎野味买,还把自己的饰品给自己,现在还要送自己去学堂 她真把自己当亲儿子养 沈知禹:T^T 他眨了眨泛着泪花的眼眶,努力压下心头的酸涩,小手往外一指:“往这条路直走,到那颗槐树下就是镇上的学堂了。” 树?桑时挑眼望去真有一颗树在那边,她抬脚就走,眼里没有一丝犹豫,只有对001承诺的向往 “娘,慢点!我自己可以走的。” 沈知禹被颠了一路,感觉刚才的圣光都是假的,桑时可能是想要谋杀他 “不行,抱着快些。”桑时着急见漂亮衣裳,看着面如菜色的沈知禹,思索了下,觉得不能把他颠坏 沈知禹反抗无效,只能偷摸抬眼去看跟在他们身后的沈淮 沈淮安静的跟在身后,脸上没什么表情,像是天生的面瘫,可就是在有限的记忆里沈知禹也记得自己的父亲不会如此不苟言笑,甚至可以说是没有任何表情 就像,像什么呢,沈知禹这时倒是有些不记得了 穿过热闹的街道,便看见那颗枝繁叶茂的槐树 槐树旁的学堂不算太大,一圈围墙围着里面低矮的瓦房,桑时在门口矗立着,还能听到透过围墙传来的读书声 “这里?”桑时指了指这扇略显斑驳的门,见沈知禹点头,抬手就要去推门 “等等。”沈知禹拽住她的衣袖,“先把我放下来。” 沈知禹被放下后,整理整理了自己说衣裳,啪嗒啪嗒跑到门外敲门,可能因为人小的缘故,敲门声太小了 桑时也有样学样的抬手砸在门板上 碰——碰—— “谁?”门内的读书声顿了顿,随即传来脚步声 原本就斑驳的门,在沈知禹的目光下摇摇欲坠,在桑时准备敲第三次的时候 轰隆—— 门壮烈牺牲,三人六目相对 那人手中还握着门栓,看着门在他眼前碎成八块 “这、这位壮士,有、有何贵干。”那人的声音结结巴巴的 沈知禹:大意了,忘了她的手劲 桑时推了推沈知禹,对着那位先生说:“他,上学堂。” “上?上学堂?”先生先是一愣,而后神色复杂的看了眼碎成八块的木门 先生:我要是不收是不是也是这个下场? “这、这位壮士,送蒙童入学,需要先知会一声,问明情况才好。”他这话说的客气,没明摆把桑时她们三个赶出去 只是没想到桑时她根本不安套路出牌,“现在问。” 看着下场凄惨的门,先生的目光在三人上转了一圈,看向沈知禹 沈知禹对着先生甜甜的笑了一下 沈知禹:装的乖一点是不是能拉回点印象分 “鄙人姓林,单字晏,这位小友,年岁几何?可曾开蒙?” “林先生,学生沈知禹,今年五岁,未曾正式开蒙,只在家中认写字罢了。”沈知禹声音不急不缓回答着 林晏听到这话不由蹲下与其平视,“可习得千字文?” “约莫认得几个字。” “哦?”林晏眼里闪过新奇,《千字文》囊括极广,能通读已是不易,五岁稚童居然还认得几个字 “那我且问你,可知天地玄黄之后?” “宇宙洪荒。”沈知禹脱口而出 “金生丽水?” “玉出昆冈。” 林晏:这也不止是认得几个字啊 林晏微微颔首,这孩子是个好苗子,只是……他偷偷瞥了一眼桑时 “这位……娘子,令郎实属聪慧,明日入学可否?”林晏不想放过这个好苗子,但又不太敢和桑时对话 “他能留下来上学了?”桑时从神游中回神,他们你来我往的对话,文绉绉的她听不懂,她只听到了让沈知禹明天来上学 林晏点了点头,一个不小心对上桑时的视线 方才匆忙,只看见碎成片的木门,却不成想是这位天仙一般的女子,那正常了,美人都是有个性的 稍稍偏移目光便看见倚靠在槐树旁的沈淮 “先生这位是我娘。”沈知禹倒是及时开口 “原来是沈夫人,失礼失礼。”林晏收敛心神,“二位能得此佳儿,实乃家门之幸。” 【恭喜宿主完成任务二,送男主上学堂,奖励已经存放到系统空间】 桑时点了点头,就准备把沈知禹夹起来带走 “等等。”沈知禹连忙制止桑时的动作,“我自己走。” 桑时觉得沈知禹有点看不起她,不然他怎么会提出自己走呢? 桑时飞快把沈知禹抱起,拿着东西往镇口赶去 沈知禹:我,真的可以自己走! ———— 城外的牛车正在等候着,这次牛车上的人就很少了,大家都准备走回去,哪里还会花钱去做牛车 刘伯正坐在上面抽着旱烟,在看见三人从城里出来时,很是不可思议 “淮小子?”刘伯的声音带着震惊,“你、你——” 刘伯指着沈淮你了半天也没说出句话来 一个官府都说死了的秀才公,如今活生生站在他面前,也不怪刘伯如此惊悚 “刘爷爷,您别怕,我,我爹他没死。”沈知禹被夹在三个大人中艰难的开口 “没……没死?”刘伯眼神里的恐惧还未散去,听到沈知禹的话才慢慢平静下来 “我爹当时只是受了伤,在云州路上被好心人家救了,前些日子醒,刘爷爷看这是文书户籍。”沈知禹面不改色的编了一大段故事,这段话似乎在心里演练了很久才说的如此畅通无阻 刘伯伸手接过那户籍,细细斟酌着,发现还真是,原来秀才公没死啊! 刘伯一拍大腿,“快上车,这不得告诉里正这个好消息!” 连忙让三人快些上来,村里可有大事等着秀才公呢 这次的牛车没有了上次的晃悠,一路朝着新手村赶去 日头西斜,将湛蓝的天空染成橘红色,村口处,里正这次没有靠在摇椅上纳凉了,而是焦急的走来走去 几乎是村里有头有脸的人物都聚集在这里,里正的眉头拧成了疙瘩,一口接一口的抽着旱烟,几个老人也是接连叹气,满面愁容 “上源村简直不是东西!”一个黑壮汉愤慨的站起来,“明明是他们趁着下雨偷偷改了水道,却还要倒打一耙,简直欺人太甚!” “对啊!咱们村的小河口都堵死了,田里的秧苗正是缺水的时候。” “他们就是仗着人多,我去理论还给我推出来了!” 几个人叽叽喳喳的说着 “报官!必须报官!” “报官?等官府的人来,庄稼早死透了。”里正终于抬头说话,声音带着沙哑,更带着深深的无力感,“更何况,咱们一没人证,二没靠山,那边又咬死是天灾水道自然改道,官府能怎么办?” “那就这样眼睁睁看着吗,里正这可是要命的啊!” “要是……要是淮小子在就好了。”一个须发皆白的族老,拄着拐杖,浑浊的眼里满是惋惜,“他可是秀才公,功名在身的人,见了县太爷都不用跪,他要是去理论,或者递个帖子到县衙,那能让他们如此嚣张。” 是啊,要是沈淮在的话,可惜天妒英才 “是啊,要是秀才公没死。” “可惜啊。” “现在说这些有什么用,不如快想想办法。”里正呵斥道 一阵吱呀声靠近村口,沉浸在愁苦中的他们却没有心思关心这些 直到沈淮从上面下来,沈沧原本只是想去看看自家侄儿,没想到从上面最先下来的是自己死去的弟弟 “你、你”沈沧眼睛瞪得溜圆,手指颤抖的指向他,却说不出话来 沈沧的异常行为自然引起了旁边人的注意 “沈老大都多少岁了,能不能稳重点,像什么样——”里正皱着眉头走进,而后也彻底失声 “淮哥儿?”不知谁喊了一声,村口众人的目光齐刷刷看向沈淮 “我的娘诶!秀才公被气活了。” 这极度混乱的场合下还是沈知禹这个小小的人走出来安抚大家的情绪 “各位叔伯,大家别怕我爹没死,他回来了。” 声音清脆洪亮,保证让里正他们可以听到这句话 众人:秀才公没死? “禹哥儿,你说什么?莫不是我人老了,耳背了?”一位族老抖着声音问道 “没听错,我爹他没死,只是把脑子撞失忆了,这里,这里有我爹的文书和户籍。”沈知禹再次把那张纸拿出来给他们看 他们传阅着那张薄薄的纸张,里正更是老泪纵横,似乎看到了希望般望着那张纸 “老天开眼啊!”里正上前一把抓住沈淮的手,语无伦次道:“淮哥儿,你、你回来就好,回来就好。” 沈沧一个大汉也哭的稀里哗啦 沈淮:怎么那么激动? 桑时看着眼前这一堆又一堆的人,只觉心累,自己现在只想回去吃饭 这时桑时后知后觉发现,沈知禹去学堂了,那自己的饭怎么办? 桑时:不好,我的特级厨师被自己送走了 今天30°C,喜提立冬的第一件短袖,我是剩菜吗?一直热 注:“面三槐,三公位焉”——《周礼》 作者有话说 显示所有文的作话 第6章 沈淮 第7章 水源被堵 “里正!不好了,他们带着人找上来了。” 还未等里正发问,村口的另一端便传来一阵嚣张至极的声音 桑时放眼望去,七八个穿着粗布短打,手持棍棒的汉子,簇拥着中间那个身着官差服饰的中年差役 他们一行人大摇大摆的走进新手村村口,眼神里满是得意和挑衅 为首一人率先发难,隔着距离便听见他扯着嗓子喊道:“沈里正,你们村里的人死绝了没有?识相点就快些滚过来签字。” “要不然,免得王大人动手,那样大家脸上都不好看。” 这几句话一出,人群里的人都偷偷握紧了自己的手,有些脾气躁的就要上去去跟他们理论,还是里正制止住了他们 “你们王家莫要欺人太甚。” “兄弟们,你听那老狗说什么?欺人太甚!”那人听到里正的话反而哈哈大笑起来 被簇拥在中间的差役更是轻嗤一声,似乎在嘲笑他们的不自量力,“沈里正,这话可不能这么讲,这水道自然改道,乃是天意,你们难道要逆天而行?还不赶快按照王家人说的话去办!” “要不然……”那差役腆着肚子,一手按在腰间别着的刀柄上,鼻孔朝天,“到时候枷锁上身,可就莫怪我王某人不讲情面了。” 他们就是算准了这新手村没了沈案首,没背景,特意到带着靠山来施压的,就是要断了他们的命脉 新手村的人都被官差的威吓到,脸上纷纷露出愤恨的表情,却没有人敢轻举妄动 民不与官斗,哪怕这个“官”都不能算是官 王家人看镇住了场面,眼神更加得意,那差役原本想在放两句狠话,目光却瞥见站在沈家旁的桑时,眼睛都快看直了 桑时原本懒洋洋的眼神,在察觉到恶意后,抬眼眼神藐视的望着他,眸中无波无澜却如同恶鬼般蚀骨 那差役不由打了个寒颤,连忙移开视线 村口气氛凝重,双方都寸步不让,只差一丝机会就足够让这堆干柴燃起烈火 “各位以及这位差爷。” 忽而出现的声音,众人都循声望去,却找不到了 “低头……”沈知禹语气是满满的无奈,难不成个子矮还是他的错不成? “哟,你们新手村是真没人了,连小孩子都派出来,不过我们可不是什么心软之人。”不知王家哪位出声嘲笑着,引来他们的一阵附和 沈知禹小小的身影站定在场中,面对着比他高大许多的一群人,脸上毫无惧色,眼神清明而锐利 “水源乃是天赐,流经数村,历来有定规,不得私自截断水源,这位官差可能承担的起这个责任?” “本官又有何怕!” “好,私自截断水道,毁人青苗者无论公私杖一百”沈知禹条条句句,字字清晰,“持械斗殴者罪加一等,杖六十徒两年,不知各位?” 沈知禹的话倒是让他们等人愣住几秒,就连那差役都面露难色 “哪里来的小杂种,这里轮得到你来说话?什么狗屁律法,在这地界,我的话就是王法!”那差役恼羞成怒骂道 “这位官爷的威风真大。”沈知禹毫不退缩,眼神直视着那人,“你身为官差,吃着朝堂的俸禄,不思秉公执法,反与恶霸沆瀣一气,若将此事闹上县衙,不知大人是相信你的一面之词,还是会信朗朗乾坤下的事实。” 沈知禹顿了顿,“以及我爹这位沈案首的呈报呢?” 沈案首? 上源村的人听到这话,相互对视,脸上终于露出丝忌惮 “沈案首不是死了吗?我等怕什么!”那差役倒是一脸鄙夷的看着沈知禹 “我——没死。”沈淮这时倒是出来刷一下存在感了 在听到沈淮的声音,那差役抬眼望去,吓得连连退后,像青天白日见鬼般话都说的哆嗦 “沈、沈案首?” 不知是谁喊了一声,上源村的人如梦初醒,眼神的忌惮更为浓郁 沈淮就站在任他人打量,也不再言语 那差役眼神一横,他深知此事若是闹到县衙,有这位案首公出面,自己绝对是讨不了好的 “你竟敢污蔑官差,藐视官门,此乃死罪!”说着手中的刀马上就要拔出,刺向沈知禹 这一变故突生,新手村众人惊呼出声,里正和沈沧更是吓得魂飞魄散,“禹哥儿!” 沈知禹脸色一白,下意识蜷缩住自己 然而,这次有人护在他面前 就在那人冲过来的瞬间,一旁安静站着的桑时以及其快的速度,踹向那人 她的动作快的像一阵风,他们只觉得眼前一花,一个黑影就在他们眼前飞了出去,伴随着耳边凄厉的惨叫声, 那差役一连撞翻了身后几个上源村的汉子,几人滚做一团,刀也被桑时夺到手中 “啊!我的手!”那差役嚎叫出声,只见他的右手以一种极其诡异的角度扭曲着,显然是断的了 桑时可不理会他们的嚎叫,只掂量掂量手中刀的重量觉得这个武器不太顺手,以后要找一个顺手的武器 她提着刀向前走一步,那群大汉就往后推三步 全场死寂,所以人的目光都聚集在桑时一人的身上,沈知禹被里正拉了起来,眼睛一错不错的望着桑时 “你……你想干什么?我可是官差,你这是在犯罪!” 桑时可不会管他说什么,毕竟她只是只半文盲丧尸 “你别过来!救命!!”差役不顾自己受伤的手,爬着往后退去 而他带来的人却噤若寒蝉,无人上前去拦她 一道寒光几乎是贴着那差役脸颊擦过,他甚至能感受到那冰凉的刀锋 夺—— 那柄刀深深的钉入他身边的土地里,离他的耳朵不过寸尺之遥 差役的惨叫声戛然而止,转头盯着那柄刀,张着嘴,双眼一翻,竟然被桑时活生生被吓晕了过去 那群大汉更是有个算个的抖如筛糠,看桑时的眼神像是阎王出世 “好!”沈知禹带头自家娘鼓掌,“打的好!” 村民这才回过神来,纷纷为桑时鼓掌 “沈娘子真、真有侠女之风。” “这差役晕过去,会不会又事啊?” 沈淮现在倒是第一时间站出来给自家老大开脱,“诸位乡亲不必惊恐,此人身为官差,不但徇私枉法,助纣为虐,更是在理屈词穷之后,持械行凶,意图伤害我妻儿,其行径与暴徒何异也!” “而吾妻此举,乃阻其恶行,此乃善举,若依据律法,持械袭击攻名之士家眷,其罪当诛也。” 沈淮说的正气十足,将桑时的行为拉到自卫反击上,并强调袭击功名家眷的下场 上源村的人早以被桑时吓破了胆,如今那敢动半分,就连地上躺着的几人都顾不上 “立刻滚回去,将堵塞水道之物尽数清理!” 沈淮的声音一落,他们便像是被鬼撵了般逃的无影无踪 沈知禹:现在倒是侃侃而谈了,刚才不是还在结巴吗? 这下就剩新手村的村民和倒在地上的差役,里正激动的带着村民要上前拜谢他们一家,被沈知禹连忙制止了,至于其他两个人 桑时在思考自己是不是真的需要一个好武器,用的顺手 【恭喜宿主完成任务三:帮男主解决难题一次,奖励:武器自选】 001讨好的在桑时脑中播报着任务进度,看着完成三个任务的桑时,001觉得自己果然是个天才,要不是自己把桑时塞进这个世界,这辈子怕是没机会完成任务了 桑时:想什么来什么,不错。 沈淮眼睛亮晶晶的看着桑时,似乎在等待她的夸奖,“老——老大。” 桑时:?你也要当我小弟 沈知禹在那边安抚好众人后,屁颠屁颠的跑到桑时身边,扯了扯她的袖子:“娘,这件事肯定没完,毕竟那人可是差役,代表的是官府的颜面。” 沈知禹蹙起眉头,“我有些担心,要不了多久,县衙肯定会派人来,我们需要好好商量商量。” “麻烦。”桑时低头踢了踢昏迷的差役,而后又回答道:“不动了,不会吵。” 说完就要拔出那刀给他来个毁尸灭迹 “娘,等——等等!”沈知禹脸色骤变,连忙制止,“别冲动,我有办法,不至于,不至于。” “哦。”桑时这才放弃拔刀,而是抬头看了看天色,“晚饭。” “我们先……晚、晚饭?”沈知禹原本以为桑时会问一下自己有什么办法,不过这也很符合桑时的作风 “走吧,我回家给你做饭。”沈知禹拉着桑时往家中走,为什么不拉沈淮,因为他会自己跟着桑时走 沈知禹:( ̄ー ̄) 夜色渐浓,小院里却灯火通明,小小的人站在凳子上娴熟起锅烧油 新鲜的兔肉冷水下锅,加入姜料,撇去上面的浮沫, 跳动的灶火与锅里的兔肉相遇,发出滋滋的响声,原本生涩的肉变得紧致,再加入香料炖煮 一锅香气扑鼻的兔肉锅就这样摆到了桑时眼前 “好了。”沈知禹把最后一碗菜炒好后 桑时对他发出了灵魂质问:“你要去上学,那我吃什么?” 沈知禹拿碗的动作一顿,对啊,他去上学,桑时吃什么啊? “我明天去找大伯娘,以后中午那顿在大伯家吃。”沈知禹倒是很快就想到了大伯一家,自己完全可以让桑时把粮食带过去,让大伯娘煮 不过显然他们忘记了一件事情——沈淮 第8章 赵辞山 翌日,天光大亮,沈知禹早早起床熬了一锅香喷喷的粥 沈淮看着沈知禹那熟练的样子,问道:“我可以学吗?” 正在盛粥的沈知禹:“学做饭?” “对。” “晚上再说吧。”沈知禹盛好粥放在木桌上,“你真一点记忆都没有?” 沈淮坚定的摇头 两人不再言语,沉默的用完了这顿早饭 “我去学堂了,你、你和娘说一声,让她中午去大伯娘家里吃。”沈知禹背起针脚粗糙的小书袋对着沈淮说道 “哦,那我呢?我要干什么?” “你,你也和娘一起去吧。”沈知禹差点忘了他爹现在不会煮饭,算了,一只羊也是赶,两只羊也是放,大差不差 “好,路上小心。” 沈淮收拾着碗筷,有些心不在焉,时不时撇向桑时的房门 沈淮:老大怎么还没起床啊? 等到日上三竿后,桑时迷蒙着双眼从床上跳下来,环视了一圈发现崽崽他没在家里 聪明的桑时动用自己聪明的大脑思考着 他好像去上学了 上学?哦!她的漂亮衣裳 在系统空间挑挑拣拣,终于选定了一件水蓝色缕银丝的长裙 衣裙很合身,也很闪,特别是站在阳光下,让她整个人都仿佛在散发着光辉 桑时摸了摸自己的下巴,感慨自己真是个时尚大师 沈淮一出厨房看到说就是自己老大在发光 沈淮:好闪的老大 “好看。”桑时摸了摸自己的新裙子很是自得 “老大穿什么都好看。”沈淮深知千穿万穿马屁不穿 桑时瞥了他一眼,没接话,而是自顾自的在院子里转了一圈 享受一下阳光,而后她又觉得无聊,搬了个椅子坐在屋檐下看着蓝天发呆 桑时:(?_?) 沈淮也搬了张椅子贴着桑时坐下 两人并排坐着,大眼瞪小眼,谁也不说话,沈淮是不知道说什么,桑时是没什么可以说的 沈知禹:这个家一离开我就要散了。 就这样看着日光一点点向中间走去 忽而,一阵杂乱的脚步声由远及近,还伴随着兵器碰撞的声音 院门被敲响,门外似乎出现些许争执,而后院门被人毫不客气的推开 只见五六个穿着官服的捕快以及昨天被踢断手的王崖 “赵辞山大哥,就是他们,就是他们打断了我的手!”王崖很是愤怒的指向桑时 桑时依旧一脸无所谓的样子坐在椅子上,仿佛他们是烦人的苍蝇不值得她浪费目光 那个领头的人一看,好哇,竟然敢如此无视我们,简直就是在找死 “你就是沈淮!”赵辞山的声音冷硬,带着高高在上的意味 沈淮被叫到名字只能无奈的站起来,将桑时挡在身后,“正是在下,不知各位莅临,有何指教?” “淮哥儿。”被推搡到那群人身后的里正,用尽力气终于是进到了院门里 “哼——,指教?”赵辞山从怀中掏出一张盖着红印的文书,在沈淮面前缓缓展开,“沈淮,你与你妻桑氏,昨日殴打官差王崖,致其手臂骨折,惊厥昏迷,证据确凿!现奉县尉大人手令,捉拿凶犯二人归案。” 赵辞山话语刚落,身后那几位捕快便拿着锁链要上前,朝两人逼近,显然没把他们看在眼里 桑时在他们推开门的时候看了他们一眼后,就继续自己的发呆大业,如今看着那几个人不识好歹的拿着东西朝自己逼近,眉头立刻蹙起 蹭的一下就站起来了 沈淮倒是还有些常识但不多,只是抓住桑时的手让她不要冲动 看不懂暗示的桑时,连带着沈淮也一起气上了 看着老大看自己的眼神,沈淮立刻放手,寸步不离的跟在桑时身后,怕她受委屈 “差爷,昨日之事,另有隐情啊!”里正急得不得了,不停的说昨日的事情 “另有隐情?本差可没看见,你们看见了吗?”赵辞山冷哼一声,嗤笑道 “没有。”那些人也跟着附和着 “不分青红皂白,便要拿人,难不成这王法,是专门为尔等徇私而设的?”沈淮的话落在那些大字不识一个的差役耳里不起一丝作用 “大哥,那酸书生在说些什么?什么尔什么设的。”一个小弟凑到赵辞山身旁询问道 “问的好像老子知道一样,一边去。”赵辞山从小看到字就脑瓜大,如今被沈淮这样一念脑子里出现的是小时候不上学被打手板的黑历史 “放肆!你难不成要阻碍公务!今天我必须把你们两个带走。”赵辞山嗓门大,一声下去邻里邻居都纷纷探头出来看 却在发现是官府的人后,连连躲回屋里 “动手,拿下二人!”赵辞山厉声喝道 几名捕快不再犹豫伸手就要将两人绑住 只是在他们靠近几步后,桑时动了 她的动作太快了,快的连在场的人都没反应过来,那几位捕快已经被她用他们的绳子捆绑在地 赵辞山愣愣的看着这一幕,王崖似乎是想起了什么连连往后退去,将众人护至身前 赵辞山两眼放光的看着桑时,他都没看出来她是怎么动的手,他的几个小弟就这样被绑了 隐士高手? “等等!住手,都住手。”赵辞山猛然大喝,成功阻止了剩下的捕快 他们不明所以的停下来,眼神却依旧警惕的看着桑时 赵辞山上上下下打量着桑时,眼神像是看到的稀世珍宝般,“我的个亲娘诶,这速度!这力道!难不成真有隐世的高手教你不成?” 桑时古怪的看了这个人一眼,准备回去接着坐着 赵辞山猛一拍大腿,脸上绽放出无比灿烂的笑容,对着桑时激动的喊到:“我要拜你为师!” 说完后退一步,“师父在上,请受徒儿一拜!” 这一下不管是谁都被赵辞山这一举动震惊到了 就连桑时都侧头看向他,清澈的眼里都是疑惑 桑时:果然脑子有大病的人自己是理解不了的 “你在胡说什么,谁是你师父。”沈淮气的不得了,本来就多了个争宠的,现在还要再来一个不成 “师公,我是认真的!”赵辞山完全没有生气的样子,反而挺直腰板,一脸理所当然地对着沈淮 “我赵辞山,长了二十年,在云州,在府城都没有见过比师父更厉害的,这本事我必须学!” “我爷爷是云州的知府,我爹是他最小的儿子,不过他们嫌我不学无术,只会打架惹事,而我要学会师父的招式,回去好好打脸他们!”赵辞山说的泪眼婆娑,似乎他是被一大家子人赶出府的天才 被桑时绑着的捕快:遇到这个头头算是倒了大霉了 被里正一脸看傻子的眼神看着的其他捕快:我不认识这个人,他谁啊,没见过 沈淮更是一脸嫌弃,“我家娘子不会收的,你死了这条心吧!” “不,师父求你收下我吧,我保证听话,保证不给您惹麻烦,您让我往东,我绝不往西,您让我偷狗,我绝不抓鸡。”赵辞山蹭蹭要往两人那边贴去 而现场的王崖听到赵辞山这话,脸都绿了,只得连忙开口:“赵大哥,他们可是犯了事的罪犯啊。” “什么罪犯不罪犯的,你真当我赵辞山是好耍的吗?不过是你献给那个狗官钱财,才让他下的追捕令吗?”赵辞山不屑一顾的回答道 王崖没想到他连这个都知道,气的全身发抖 桑时看着这堆人吵吵的,眉头越皱越紧 “安静!”桑时忍无可忍而后快步走向赵辞山 见自己认定的师父朝自己走来,赵辞山满脸期待的看向她 却见桑时伸出手,不是扶他,而是抓着他的胳膊 下一刻,赵辞山觉得自己像一只鸡仔一样,被桑时拎起来 嗖—— 噗通—— “哎呀!” 原本还在院内的赵辞山,已经到了院外 不是走门,是被桑时连人带嘴的丢了出去 “滚。”桑时拍了拍手,弹掉那些灰尘,对着院门说到 院门外 “师父,您这手扔人也太帅了,我必须要学会,明天,我明天会再来的,您一定要等我啊!”赵辞山的语气里没有不满,全是兴奋 那几个捕快,听到自家头头的话都恨不得把脑袋埋地底了,那还敢停留,就连被绑着的都一蹦一跳的蹦出院门 里正看着一群人远去,这才捏了把冷汗,“没事就好。” 而就在他们刚离开不久,院门外传来了又一阵脚步声 “还来?”里正连忙探头去看,发现居然是沈知禹 他低垂着头,小手紧紧攥着书袋的带子,一步一步慢慢的挪进院子 刚走进门口,看见桑时就扑到她怀里,把自己缩成一团,眼泪噗噗往外掉 桑时被崽崽扑了个满怀,疑惑的眨了眨眼睛,不太明白怎么崽崽回来是这个样子呢 “崽崽?”桑时喊了一声沈知禹,只得到他抽泣的声音 里正倒是离开给三人留下了谈话的空间 桑时没听见崽崽的话,以为崽崽把自己憋死了,连忙掐着胳肢窝把沈知禹提起来 被提起来的沈知禹:我现在是哭还是不哭 “崽崽,不哭。”桑时还是第一次见沈知禹哭的如此伤心,她嘴笨不知道怎么安慰他 “怎么了?现在应该还没到时间,怎么就回来了?”沈淮倒是想安慰却不知道他事出之因 “夫子、夫子说,让我以后不用去学堂了。” 第9章 上山 沈淮蹲在他面前,听到他这一句话,眉头都蹙起来了 “因为什么?”沈淮没想到会是因为这件事情让沈知禹哭 沈知禹那双黑黝黝的眼睛里续满了泪水,对上桑时的眼睛泪水又不自觉的涌出 “娘,我对不起你,我还没读完一天就被退学了。”他的声音带着闷闷的沙哑 桑时更加疑惑了,在她简单的认知里,对于没有愧疚这个概念,所以她对于沈知禹的情绪不是很能理解 看着桑时一脸不解的样子,沈知禹低声讲了事情的经过 沈知禹在努力的组织语言,“我刚到学堂,林夫子就一脸为难的把我拉到一旁,他说” “说了什么?”沈淮倒是想知道这位夫子说了什么让沈知禹如此难过 “他说好几个村里学生的爹娘知道了昨天我们打了官差的事情,他们……他们怕惹上事情,就一起去找夫子,逼着他不能收我。” 前世官海沉浮,沈知禹太过清楚这种民不与官斗,以及他们趋利避害的心态 只是让他没想到的是他们会让夫子拒收他 “他们说我们得罪了官家的人,是祸害,谁沾上了谁就会倒霉。” “所以你就被退学了?”沈淮接下来他未说完的话 “是。”沈知禹表情厌厌的,他不是难过没有读书的机会,只是觉得有些辜负了桑时带他去找学堂的那份举动 现在被搞砸了 桑时听着沈知禹的话,漂亮的眼睛茫然的眨了几下,然后很是直接的回答他:“不能去,就不去。” 或许是桑时的语气过于无波无澜,这让沈知禹愣怔住了 “你还想去?想去我带你去找,不想去就不去。”桑时的话言简意赅 既然那个学堂不能去,那就换一个,没什么大不了的,完全不值得崽崽掉眼泪 沈知禹抹了把眼泪,抽噎的看着一脸真诚的桑时,顿时觉得自己想多了,她和别人不一样,是自己用前世那种复杂的人际关系和情感纠葛,套在她身上,而她根本不是这样想的 看着自家崽崽依旧一副皱着脸的样子,桑时觉得自己应该补充些什么,但苦思冥想也没想出方案来 【桑时你可以让他爹给他上课啊,这不是两全其美吗,反正他爹又不会赶他出去。】 对哦,这不就有个现成的夫子吗 桑时看了一眼沈淮,看着他那副跟自己差不多的睿智样子,觉得这个提议甚好 “他,可以教你。”桑时伸手指着在一旁的沈淮,“他不是那个什么三吗?” “小三元。”沈知禹提醒到 “对,那个什么三,他教你可以不,这样就不用担心被赶出去,是你可以把他赶出去了”桑时说的轻松,没见沈淮一脸受伤的神色 沈淮:我就这么不受老大待见吗?T^T 沈知禹:我有点不信任他 两人相互看着对方,而后很一致的嫌弃撇头 桑时:我觉得这个提议就很好 “怎么你们两个有意见吗?” “没有。” “没有。” 桑时欣慰的点了点头,不错,大家都有美好的未来 沈知禹在家里读书还有一个好处是,自己的特级厨师又回来了 只是还没等桑时高兴多久,今天的午饭就给了她沉重的一击 看着桌上没有任何油荤的饭菜,桑时戳着米饭,一脸不开心 沈知禹也没有办法,家里的肉都吃完了,他即使有心也无力啊 “先吃吧,吃完我上山去捡点蘑菇野果。”沈知禹摆好碗筷,对着郁郁寡欢的桑时说道 “上山?”桑时听到了个陌生的词,疑惑的抬头看他 “就是那座,它就是山。”沈知禹打开窗户指着那座高高的山 “山上有什么?” “有很多东西。” “那我也要去。”桑时扒拉一口饭说着 “那我也要去。”沈淮在听到老大也准备去连忙出声 “行。”沈知禹想着自己一个人也看不住桑时,带上沈淮刚好看着桑时 午后的阳光透过茂密的枝叶,在山林间撒下些许光斑 沈知禹背着一个小背篓,准备采一些常见的野菜和菌菇 沈淮则是寸步不离的跟着桑时,偶尔看看陌生的环境,毕竟他只在书上见过,对于如此丰润的山还是第一次见 桑时只能说不愧为高级丧尸,在刚来时迷茫片刻后,就如鱼得水般,在树林里乱窜 也就沈淮跟的上她,换做其他人都被甩的远远的,比如沈知禹 在沈知禹采完菌菇后,发现自己的便宜爹娘都不见踪影 沈知禹:(/_\)大怨种一个 在一通乱找后,沈知禹终于在一颗枯树上找到了两人 桑时和沈淮坐在那颗枯树上,手中不知拿了什么东西 沈知禹凑近一看,她手上拿着一簇颜色暗红,如同撑开的小伞般的东西 “灵芝!”沈知禹的小脸上露出惊讶,他前世见过不少贡品,哪怕桑时手中的不是百年以上,也不会低于十年 “娘,你从哪里拿来的?” 桑时坐在上面,旁边是被她揪的一半半的灵芝,听到似乎有人在喊她,低下头看着沈知禹 “我不知道。” 桑时确实不知道,这些东西都是沈淮不知道哪里薅过来的 “啊?”沈知禹怀疑自己听错了,也没想到是这个回答 桑时爬下枯树,把崽崽提上了枯树上 看着枯树干上被桑时揪的七零八落的灵芝,沈知禹第一次由衷的感觉到桑时败家 桑时把他提上来后,又开始发呆揪起灵芝 沈知禹一个不小心那颗灵芝就碎成片了,桑时她揪完的还整齐的摆在树干上,这更让沈知禹感到心痛 沈知禹:恨不得把那些灵芝都抢过来,不然桑时糟蹋 就在沈知禹以为桑时揪完这最后一颗后,沈淮从麻袋里又套了一颗出来,递给桑时 沈知禹:原来是有帮凶 桑时感到一股特别委屈的目光,转头一看发现是自家崽崽一脸心痛的看着她……的手 桑时低头看了看自己的手,很白嫩,所以崽崽是在看,这个? 桑时摇了摇手中的灵芝,顺手递到沈知禹面前,“你也要玩?” “?”沈知禹看着递到手里的灵芝,又看了看自己背篓里的野菜 沈知禹:人和人的差距怎么能这么大 沈淮看见桑时的手又空了,又拿出一朵,这一朵很大,至少比沈知禹见过的所有贡品都大 看着那朵价值千金的灵芝马上就要毁在桑时手里,沈知禹连忙爬过去阻止了沈淮的行动 被迫暂停动作的沈淮:?崽,你要干什么 看着两人疑惑的目光都放他身上了,沈知禹把那朵灵芝护的严严实实 “这个可以买很多很多钱,可以给娘买很多很多好吃的,不能揪。”沈知禹一连用了好几个好多,只为了打消桑时把这个灵芝糟蹋的想法 桑时听到好吃的眼睛都亮起来了,拍了拍沈淮示意他把那些都拿给沈知禹 “老大,那是最后一个了。”沈淮凑近桑时的耳边说道 “这一个就够了,那些被揪过的,应该没有那个药店会要。”沈知禹有些心疼,忽而他像是想起什么似得,让桑时把那些也一起带走 “这些可能没人买,但我们可以自己吃啊,明天就去药店配药,给咱们调理身体,特别是娘。” 桑时听到沈知禹的话倒是没有多大表示,这时候的她还不知道自己以后每天都要喝黑乎乎的苦药 三人从树上下来,看着天色也渐晚了,收拾收拾就该回家 前方的树林有些昏暗,伴随着窸窸窣窣的声响,沈知禹有些心慌 果然他的直觉是对的,一头体型壮硕,獠牙外翻的成年野猪,红着眼睛从灌木丛后冲了出来 它的眼睛发红显然是被激怒了,直直的朝着三人过来 那气势就连寻常猎户都会觉得胆寒 “小心!”沈知禹下意识拉着桑时后退 桑时倒是一脸新奇的望着那头野猪,一个箭步上前,侧身给了野猪沉重的一击 看似朴实无华的一拳,实则野猪的脑浆都被桑时打出来了 那头野猪哼哧的声音戛然而止,四蹄一软,巨大的身躯轰然倒地 只见那头野猪浑身抽搐了几下,便没有任何气息了 看着眼前面目全非的野猪,沈知禹第一时间想到的却是桑时手会不会痛 要不说沈淮能成为桑时的第一狗腿,在桑时停下战斗的第一秒就拿起帕子给桑时清理手指 “娘,你、你怎么能直接冲上去呢,那可是野猪,很危险了,你赤手空拳的去打它,万一,万一受伤了怎么办!” 沈知禹越说越激动,小小的胸脯剧烈的起伏着,前世今生,他沈知禹经历过无数大风大浪,算计人心,应对政敌,却从未像此刻,因为一个人的安危而吓的心都快跳出来 桑时被他突如起来的爆发搞得有些茫然,但要是不哄他,他就会哭,于是桑时伸出手放在他面前,“它很弱,打死了,不怕。” 那头野猪在桑时眼里却是算不上什么威胁,只是她没见过感到好奇罢了 “这不是弱不弱的问题,山林里那么多野兽,都是很危险的,比如毒蛇,只要它咬你一口,可能会没命的,就算在厉害也不能这样冲上去啊!” 沈知禹一口气说了很多话,刚止住的眼泪如今在眼圈里打转 野猪:谁来喂我花生 第10章 满载而归 直到这时沈知禹才真正意识到桑时是真的没对待危险的常识 沈淮提着那些被桑时撕的稀碎的灵芝,疑惑的看了眼沈知禹,可能是不明白他居然不知道老大的武力值 沈淮:果然我还是最为受宠的小弟 “死了,安全的。”桑时指了指地上躺着的野猪又重复了一遍 沈知禹的话一噎,看着桑时这副理直气壮的样子,竟一时间不知道如何反驳她 如果从结论上来看,确实打死猎物算是最为安全的做法 沈知禹深吸一口气,知道不能一次性给桑时灌输太多,毕竟自己找的娘,自己受着 “这个野猪这么大我们也搬不回去,这样会引来更多野兽的,比如狼群,它们可可是一整个群体,所以娘以后不要那么冲动。” 在桑时耳朵里听到的是 巴拉巴拉,其他的,巴拉巴拉,带走 “好。”桑时点头应和道,表示明白了沈知禹的话,而后很是自然的走到尸体旁,提起它的一条腿,很是轻松的拖着它 “走吧。” 桑时走在最前面,单手拖着那几百斤重的野猪尸体,却见她步履轻松,不似手中提着重物的样子 沈知禹跟在她的身后,小小的人儿背着身后的背篓,远处看去那背篓都要把他掩盖住 “娘,”沈知禹忍不住开口,声音带着些喘息,“以后,以后如果遇到这种大型的猎物,你看看能不能,先看看周围有没有树,先躲一下……” 沈知禹试图用这种方式告诉桑时遇到野兽要躲起来 “打死简单。”桑时头也没回的回应道 沈知禹:…… 他感觉自己胸口有些发闷,可能是被气的吧 “那如果下次进山,看到蜂窝,就是挂在树上的有很多小虫子在飞的圆球,一定要远离!它们会蜇人,很痛的。”沈知禹苦口婆心的劝着桑时 为了防止沈知禹在继续唠叨下去,他说什么桑时都一应点头,听没听进去另说 沈知禹彻底没脾气了,桑时愿意听他讲都是奢侈了,不得已他只能暂时放弃,大不了不带桑时进山不就好了 还是先把眼前的事情处理好吧 快走到山脚下,隐约可见的村庄,村民们在看见桑时拖着的野猪,眼睛瞪得溜圆 “我天啊!野猪?” “沈娘子一个人打回来的?” “这、这也太不可思议了。” 他们之前只是听说沈娘子一拳打碎了官差的手,却从未见过,如今亲眼所见倒是震撼异常啊 三人就这样被围观了一路,回到了自家院子里 桑时把野猪咚的一声丢到院中的角落,拍了拍手上沾上的灰尘 沈淮倒是很有眼力见的捧着盆给桑时洗手,还洗干净帕子给她擦手 桑时:很上道吗,不错这个小弟确实不错 “吃肉。”桑时抬了抬下巴指着那头野猪 “这猪,我不会处理,得叫一下大伯他们。”沈知禹将那两颗灵芝小心的拿出来藏好,这才准备出门去找沈沧 只是刚打开门,就看见门外围了一群村民 沈知禹没想到自家门口会聚集这么多人,有些愣怔 在看到沈沧后,才缓过神来,“大伯,他们这是?” “里正说你们肯定不会处理,让我带些杀猪的好手来帮你们。”沈沧好不容易挤进来 “那需要这么多人吗?”沈知禹保持疑惑 “就三个,其他人是来问你们买不买野猪肉的。” 这次沈知禹没有立即回答,而是回头看着桑时,问道:“娘,他们来买野猪肉,我们买不?” “你决定。”桑时表示对这个便宜儿子很是放心 因为不让她放心的会早早去往西天极乐 “那就有劳大伯和各位乡亲了。” 很快,原本冷清的院子一下子热闹起来,烧水的烧水,磨刀的磨刀,那几个有经验的汉子开始处理那头野猪 沈知禹甚至连晚饭都不用做了,好几个婶子过来说要帮忙做杀猪宴,不过报酬是猪下水和一些猪血 沈知禹欣然同意了,毕竟给他他现在也处理不来 桑时听到要等杀完猪才可以吃晚饭,整个人都有精无彩的坐在门口 院子里是一片忙碌,他们路过桑时时还不忘夸沈娘子真有侠女风范 当肉香开始弥漫时,一个不合时宜且略带讨好的声音在院门口响起 “师父!师父!我来了,哟,这么热闹?” “啊?师父一个人打了头野猪?” “不愧是我赵辞山的师父,就是不一般。” 赵辞山在一群人里,可以说是如鱼得水,这边看看,那边看看,还没人能拿他怎么样 看到自家师父一个人孤零零的坐在门口,手里提着两包用上好油纸打包的点心冲到桑时面前 “师父您怎么一个人在这里,快看看我买了什么孝敬您,是珍香阁的点心。”赵辞山兴致匆匆,完全忽视了沈知禹和沈淮 沈知禹、沈淮:眼瞎啊,我不是人吗? “娘,他是谁?”很有危机意识的沈知禹抱着桑时的手臂一脸警惕的看着赵辞山 “不认识。”桑时头连抬都不带抬的 不、不认识? 赵辞山如同五雷轰顶,脑中的小人哭泣的甩的白手帕 还是里正告诉了沈知禹早上发生的事情,这下沈知禹看赵辞山更是那那不对眼 连带着赵辞山带来的点心他都怀疑里面是不是下巴豆了,万一他只是迷惑人呢,自家娘亲那么笨,万一就被迷惑到呢 沈知禹这样一想,眼睛更是一错不错的盯着桑时生怕她忍不住诱惑就吃了赵辞山带来的糕点 “别这样看我啊,我是真心来拜师的,绝不是来耍阴招的。”而后又转头看向桑时,“师父,您就考虑考虑呗?我保证不给您丢人。” 正在一旁处理内脏的张巧,听到这话手中的东西差点飞出去,这官差叫自家弟妹什么? 张巧觉得自己可能是午饭没吃饱不然也不会听到这句话 桑时还没回答呢,沈知禹就绷着他那张正太脸,一本正经的说道:“我娘不会收徒弟,你请回吧。” 听到声音的赵辞山,蹲下身子,努力挤出和蔼可亲的面貌来对着沈知禹,不知是不是用力过猛的缘故,此刻的他看来不太像好人 “别啊,小师弟,你放心,师兄我入门以后一定好好孝敬师父,也照顾你。” 谁是你小师弟,沈知禹气的脸蛋鼓鼓 赵辞山像是变戏法般从怀里找出了个小巧的、涂着红绿颜色的泥人,试图告诉沈知禹这个很好玩 赵辞山:我可是做了好几手准备的 沈知禹的目光在那粗糙的泥人上停留了一秒后,就很自然的移开视线了 看着毫无波动的沈知禹,赵辞山挠了挠头又从怀里掏出个小罐,里面是一些蛐蛐 这下沈知禹更是看都没看一眼 赵辞山发现玩的不能吸引他后,觉得换个策略,压低声音说道:“小师弟,你看,你娘那么厉害,要是收了我当徒弟,我以后就是你的大师兄,到时候,师兄带你吃香的喝辣的,你在镇上横着走都不敢有人说你。” 赵辞山觉得自己这个提议十分完美,毕竟哪个小男孩,不渴望有个威风的大哥罩着 可惜他面对的是沈·帝师·知·权臣·禹 “我又不是螃蟹,不需要横着走,你就死了这条心吧。”沈知禹的拒绝好不留情 接连受挫的赵辞山:我发现你们这一家很难搞哦 你问为什么他不去找沈淮,主要是沈淮板着脸的样子太像他学堂里的老师,看到就觉得手隐隐作痛 被吵了半天的桑时终于站了起来,看着蹲在自家崽崽面前哄骗的赵辞山,直接伸手抓住他的衣领 赵辞山只感觉一阵熟悉的飞跃感 噗通—— “哎呦。” 熟悉的声响,熟悉的痛呼 沈淮看着这熟悉的一幕,连忙把刚洗好的帕子递给桑时 原本吵闹的院子,一下子寂寂无声,只剩下锅中水沸腾的声音 不只是谁艰难的咽了口口水 一下子就通了,难怪,难怪,她在沈淮死的时候愿意嫁过来,合着是这样子的啊 原本还不信桑时是自愿嫁给来到村民们,一下子都用怜悯的目光看着沈淮 村民们:愿神保佑我们的秀才公不要惹沈娘子生气 接收到目光的沈淮:他们在干什么?为什么这样看我 在察觉到沈淮的疑惑后,所有人的目光又齐刷刷的回到自己的东西上 “这肉长得可真像肉啊,哈哈哈。” “这柴砍得好,砍的错落有致。” 添柴的妇人看着这堆七零八落的柴火憋了半天硬是夸了出来 就在他们没注意的情况下,桑时看着那包点心,开始研究起来 不会拆绳子的桑时瞪着它 桑时:可恶明明闻到香味了可是不会拆 桑时拽了拽沈淮,为什么不找沈知禹呢,直觉,她觉得沈知禹不会让她吃 沈淮笨手笨脚的拆开了绳子 里面是码得整齐的桂花糕,桑时拿起一块闻了闻,然后极其小心的塞进了沈淮的嘴里 桑时:你先试试毒 被塞了一嘴糕点的沈淮倒是很开心 沈淮:果然老大还是爱我的不然不会把第一口给我吃 沈知禹回头一看,天都要塌了,怎么就这样吃上了,这种来历不明的东西,怎么能吃呢 第11章 你拿这个考验桑时? “别吃!娘,不是和你说过别人给的东西不要乱吃吗?”沈知禹像只被踩了尾巴尖的猫,浑身炸毛的围着桑时转悠 沈淮:我记得应该就我吃了吧 沈知禹在发现桑时并没有吃后,转头看向沈淮,“爹,你也快吐出来。” 沈知禹很着急,但他的便宜爹娘倒是一个比一个悠闲 看着自家崽崽又开始泪眼汪汪的看着她,桑时实在是不知道他哪里来的那么多眼泪 为了止住沈知禹的泪,桑时拍了拍沈淮让他自己看着办,反正她是没招 “没事的。”沈淮憋了半天憋出三个字安慰沈知禹 “怎么会没事呢?万一他在里面下东西了怎么办!” 沈知禹不敢想象如果这个糕点里真有毒,那他要怎么办 ,两辈子好不容易体会到一点亲情 桑时看着沈知禹这副天塌了的样子,终于在记忆里找出来,当时他吩咐自己的话 县城门口 沈知禹:“娘,要是有人给你吃的玩的你都不能接受。” 桑时:点头 沈知禹:“一定要提防那些人,不要掉以轻心。” 桑时:什么点心 沈知禹:巴拉巴拉 桑时:猛猛点头 终于回想起来的桑时,看天看地就是不敢看沈知禹,就连一起被训斥的沈淮她都不敢看 看着一脸心虚的桑时,沈知禹就知道她想起来了 “别气了。”沈淮这个破嘴安慰了不如不安慰 沈知禹看着自己这对便宜爹娘,深刻的感觉到当初的小皇帝是多么的聪明 “这些点心我先收起来了,以后不可以在不知道的情况下偷吃。”沈知禹把解开的点心系好,语重心长的教训着他们两 院子里大家干的热火朝天,院外的桌子上摆满了菜品 沈知禹已经决定在晚上再好好交自己的便宜爹娘常识,现在应该快可以吃饭 桑时看着被没收了点心,只能眼睁睁看着他们干活,那些内脏,猪头以及边角料将成为今天的晚餐 “主菜好喽——”张巧来到院外喊到 桑时瞬间就被吸引了,也不无精打采,也不满脸怨气 三人一齐来到院外的主桌旁,沈里正倒是对他们很欢迎 “来坐着儿,今天可是拖你们的福才吃上这杀猪宴。” 很快大盆的猪肉炖菜、浓白的骨头汤、炒制的猪杂等被端了上来 桑时对于坐哪里并不在意,她的注意力都放在这面前的一大桌子菜上了 炖的烂熟的猪肉,带着青菜的香味,勾的桑时眼睛一眨不眨的看着它 桑时拿起筷子,精准的夹一块带皮的肥瘦肉吹了吹,塞进嘴里,吃饭又快又专注,腮帮子鼓鼓的 桑时:吃饭真的好幸福啊 这样了都还不忘给够不着的沈知禹来上几块肉 沈知禹:感谢娘亲送来的肉 沈淮对于吃食倒是不怎么上心,但架不住他喜欢学习桑时,看桑时吃哪个,他就跟着吃哪个 几个胆大的村民端着酿的米酒对着桑时和沈淮敬了一杯 “秀才公,多谢您和沈娘了。” “是啊,这肉可真香,沈娘子可真厉害。” 他们话里倒是带着真挚的感谢 “娘,大家敬你。”沈知禹给桑时倒了一点白水,“喝一点就好。” 桑时疑惑抬头,欣然接受,反正不影响她干饭 倒是沈淮,沈知禹不过是慢两拍去说,就被灌了两三杯酒 “爹,大夫不是说不宜过多饮酒吗?”沈知禹感觉出声制止他们热情的劝酒 沈知禹:依旧这个家,没我得散 酒足饭饱后,野猪肉也被分割的妥当,大家提着买的野猪肉,个个喜笑颜开,对着他们一家又是一顿好话 院间的忙碌告一段落后,日头已经快落下西山了 沈知禹小心的点起油灯,搬着小凳子,看着并排在屋檐下发呆的两人,深吸一口气 今天必须把需要注意的说出来! “娘,爹,我们来说说话。”沈知禹的声音唤回了还在发呆的桑时 “说什么?” “安全。” 沈知禹腾的一下从凳子上站起来,来到两人面前,小脸上满是严肃 “先说吃的。”他指了指桑时,“以后不可以接不认识人的东西,除非带给我检查过,确认没有任何问题后,才可以吃,娘这条你要一定要记住。” “还有,在我不再的时候不可以私自进山,不可以去见那些颜色鲜艳的东西,更不可以赤手空拳的去打野兽!这一条娘你更是要重点记住。” 沈知禹说到这儿,语气里满是郑重,眼睛更是一刻都没离开过桑时 桑时晕乎乎的听完,晕乎乎的点头 桑时:合着都是我要记住的? 沈知禹紧紧的盯着桑时,现在桑时的信用在他这里买不了任何东西 “一定要记住,不能乱吃东西,不能乱捡东西。” 桑时看着一脸执着的崽崽,沉默了片刻,似乎不太情愿的嗯了一声 但沈知禹看她的眼神显然依旧不往心里放 桑时确实没往心里放,毕竟她可是丧尸王,怎么可能被一个小小人类拿捏,只要他不知道就可以了 沈知禹正准备继续说时,院门口又响起那个阴魂不散的声音 沈知禹:够了,跟吃饭似得一日来三次,比饭点都准时 “师父,小师弟,我又回来了!” 赵辞山这次不敢进院门怕桑时又给他扔出去,只是扒着门缝,露出个脑袋,脸上满是谄媚,手中举着个会发光的东西 “师傅您看,这是我身上最值钱、最亮堂的玩意儿了,玉佩,拿来孝敬您。”赵辞山举着玉佩,使劲晃了晃 桑时的目光一下子就被捕获 看着桑时的目光,沈知禹立刻上前挡住她的视线 桑时往左看,他就往左挡 桑时往右看,他就往右挡 桑时站起来看,他就……他没办法,身高是硬伤 “你怎么又来了!我们不会收你东西的,请你现在就离开。”沈知禹气到脸颊鼓鼓,却挡不住桑时两眼放光的视线 “师父,这玉佩可好了,冬暖夏凉,您摸摸看,就当是徒弟我的拜师礼。”赵辞山心想这次可算是送对了 桑时想绕过沈知禹去看看那个所谓的玉佩 “娘。”沈知禹再次发动自己的眼泪,抱着她的大腿不让她走,乌溜溜的大眼睛里都是泪 桑时在看玉佩和哄崽崽两个选择间来回挑选 拿玉佩,崽崽哭;不拿玉佩,崽崽不哭 赵辞山倒是傻眼了,怎么自己送个东西还把小师弟给惹哭了 而后桑时在经过思考,决定把眼睛一闭 桑时:看不见就不用选择了 沈知禹的眼泪瞬间卡住,看着闭着眼如同入定般的桑时,擦了擦眼泪 赵辞山悻悻地收回玉佩,“算了算了,今天时机不对……师父,我改日再来。” 然后脚底抹油的开跑了 赵辞山揣着没送出去的玉佩,在回家的路上唉声叹气,整个人蔫头耷脑的回到了自己的小院里 院子不大胜在清净,没人会莫名其妙的来打扰他这个被发配的纨绔,更何况自己本身就是纨绔 一进房门赵辞山便抓耳挠腮,苦思冥想,姓沈这一家怎么这么难搞定啊 他泄气的趴在桌子上,只觉得这桌子今天这么膈应呢? 低头一看,一封家书 “家里的信?”赵辞山嘀咕一声,随手拿起,看着上面印着火漆的图案,确实是家里的信 不过这就奇怪了,自己最近应该没干什么偷鸡摸狗的是吧 赵辞山一下子坐直身子,生怕是他祖父写信过来骂他 打开一看,原来是母亲写的,那没事了 赵辞山漫不经心的又趴会桌面上,里面内容无非就是嘘寒问暖,叮嘱他在外要收敛性子,莫要惹是生非 原本以为还是如此,却不成想母亲笔锋一转: “近日乃多事之秋,长安有一桩科举舞弊案发,朝野震动,据说牵扯到去岁秋闱乃至今岁春闱,而今风声鹤唳,听说牵连甚广。” “因云州地界乃是最近的直隶州府,往来士子颇多,嫌疑线索亦有不少指向此地,你父与祖父皆已奉命协查,府衙内外气氛凝重。此事关系重大,虽在县城,亦需谨言慎行,约束部下,万不可在此期间惹出什么乱子,切记切记——” 赵辞山虽为纨绔,可到底出生官宦之家,母亲信里逐句交代,看来此事真是牵连甚广 这种大案,一旦沾上,别说他一个小小捕快班头,就是他祖父,一个不好也可能被拉下马来 “科举舞弊?还牵连到云州,沈家……”赵辞山到这时才知道自己是多不中用,这种事情他连看都看不太懂,更别提帮助自家了 只是这沈淮回来的时候却是蹊跷了点,偏偏是在这个节骨眼上,在官府都承认他已经死了的时候,他又活着回来了 “不能吧,看他那副样子,除了黏师父,不像是能和舞弊案扯上关系的,而且要是真有问题,他就如此胆大的回村,一点不带掩饰?” “真是……麻烦!”赵辞山烦躁的挠了挠头,看着这封家书,最后还是找出自己放信的盒子整齐的放好,上锁 盒子里满满当当的信件,大部分都是父亲母亲写来的问候,小部分是祖父来骂他偷鸡摸狗的 赵辞山:实在是太为难我辞山了 第12章 科举舞弊案(1) 新手村在这次杀猪宴后又恢复了平静,而沈家倒是一如既往的鸡飞狗跳 自从沈沧知道自己弟弟失忆后,每次看见他都要问上一句,今天可否恢复 但沈淮怎么可能会恢复记忆,他本来就是个假的又谈何记忆 他只能推脱,而请来的大夫也只是说这事需要听天由命 100时不时发一些任务,不是练字就是抄书,美名其曰巩固知识,但沈淮怎么可能乖乖就范 他……当然是找个苦力了 就比如沈知禹 可怜的沈知禹不仅要煮饭还有要完成沈淮布置的作业 不过他倒是乐在其中,每天就是在抓住一切机会告诉桑时各种常识,从“不能跟陌生人走”到“遇见熊要往树上爬”等等 沈知禹讲的包罗万象,桑时听的漫不经心,以至于效果聊胜于无 沈淮把大部分的任务忽视掉,挑挑拣拣的让沈知禹做,他自己倒是乐得清闲,主要的职责就是看着桑时不要让她随便上山,以及应付一下每天准时饭点到的赵辞山 当初的沈知禹万万没想到桑时会偷偷自己一个人跑到上山 谁知道他深夜打开门看见桑时扛着一头鹿进来的惊悚感 而后桑时就有了个人行监控——沈淮 整日无所事事的桑时被看得严,如今沈淮在她这里都是上黑名单的 赵辞山倒是脸皮厚的可以,每天不是来送东西就是死皮赖脸的让桑时收他当徒弟 “师父,这可是三十年的佳酿啊,您不尝尝?” 在赵辞山的努力下如今也算是能上门说上几句话的 “我娘她不饮酒。”沈知禹如今正在练习写字,要不说他干活如此利落,写字也写的很是干净 “呦,小师弟都开蒙了?”赵辞山还是第一次见他在院子里写字 沈知禹撇了撇嘴,如果不是今天沈淮被大伯他们叫走了,肯定要把赵辞山轰出去,天天来骚扰桑时 被一个五岁小孩一脸鄙夷的看着,这赵辞山能忍? 他当然不能 “小师弟啊,我虽然不是什么读书人,但这开蒙之物,我还是得心应手的。” 赵辞山说的肯定,因为他真就只学会了些开蒙之作,不然他也不会灰溜溜的到这里做个捕快 在沈知禹一脸质疑的情况下,拿过他写的东西 《大学》? 下一本 《尚书》? 赵辞山傻眼了,不是你开蒙学这个啊? 他又悻悻的把东西放回桌子上 “不过都是科举之物,迟早要读的。”沈知禹似乎看出了他无语,稚嫩的声音落在赵辞山耳里如九雷轰顶 那也不是你一个五岁孩童该读的 赵辞山emo了 他一个人蹲在墙角,画着圈,时不时看向两人所在的方向,而后接着画圈 沈淮一回到院子里看到的就是这样一副场景 沈淮:这又是在干什么? “爹,你回来了?怎么大伯让你去祠堂做什么。”沈知禹抬眼看见沈淮回来,张口就问 “无事,不过是过问些科举之事。”沈淮坐在最靠近桑时的椅子旁 科举? 桑时听到了一个她不认识的词汇,眼里充满了疑惑 赵辞山在沈淮说出科举这一词后,就状似无意的将视线落在沈淮身上:“沈相公,说起来,您学问如此好,以前在那家书院读书?说不定我还听说过呢。” 沈知禹嘴角抽了抽,“我爹在村东头三叔公家读的书,怎么这个你也听说过。” 那到没有,赵辞山怎么可能听说过这个吗 “那沈相公,能拿到小三元的人肯定去过不少地方吧,听说去年秋闱可是出了不少青年才俊。” “是吗,往事多是记不得的。”沈淮摇了摇头,语气里带着可惜,“当初要是没摔到脑袋,说不定如今的青年才俊,我也是其中一员呢。” 赵辞山盯着沈淮的脸看了几秒,似乎想从上面获取到什么消息,显然没有获取出来,沈淮眼里全然的坦荡,没有一丝躲闪 “那可真是可惜了。”赵辞山咂咂嘴,不再追问 他们两人在一旁针锋相对,桑时在地上跟着沈知禹学习写字 一根小树枝在地上照猫画虎的桑时,看着自己那抽象派的字,又看了看沈知禹端正的字体,很是恼怒的丢下了树枝 原本以为自家娘要发愤图强的沈知禹:果然我还是想太多了 叩叩叩—— 敲门声适时的响起,赵辞山打开门,发现是自家手下,只见他表情严肃,拱手道:“老大,县令大人有令,命你即刻回衙,有紧急公务。” “什么公务还能用的上我?”赵辞山依旧一副吊儿郎当的样子 那人压低声音,是正常人难以听到的音量,但院内的可是三个不正常的人 “州府来人……科举案……协查……” “知道了,我马上回去。”听到科举有关的赵辞山,立刻跟着那人出门,甚至连和桑时道别都没有,就匆匆离开了 “科举?州府来人?”沈知禹忽而想到了 大宁十四年才了结的科举舞弊案 时间刚好对得上,如今正值八月末,差不多也是这个时间 当初的自己别说读书,没饿死都是算大伯家仁慈了 这件事还是自己长大后翻开卷宗看到的,是谁被牵连了呢? 沈知禹在努力的回想中 太多了一时间想不出来 不过这事应该和现在的自己没关系吧,应该……吧 沈淮倒是没想太多,自己这种连参加都没参加的跟舞那些事情也扯不上关系 两人对视一眼后,一同看向桑时 桑时正专注的看着自己的抽象派作品 桑时:我还是觉得自己写的比较好看 沈知禹:问她还不如问赵辞山…… 另一边,县城 赵辞山快马加鞭说赶回县衙,刚勒住马缰,还没来得及下马,就看见了侧面停着几辆不起眼但用料又极为讲究的马车 什么大人物来了也没听到风声啊 “难不成是州府来的?”赵辞山嘴上嘀咕着,面上却依旧不敢怠慢,快步走向县衙 一进门就感受的极其严肃的气氛,空气中的沉默让赵辞山也不由的心生恐惧 直到—— “整日游手好闲,不务正业,让你在此磨砺心性,你就是这样磨炼的!” 赵辞山把脖子一缩,自己是不是幻听了,不然怎么会在这里听到自家老爹的声音 赵辞山硬着头皮,抬头望向正位之人,一个小屁孩 果然自己是幻听了 “臭小子,还不快去给小公子问安,还呆站在哪里干什么?” 赵辞山这下寻这声源望去,在下首位看见了自己的老爹 赵辞山:天要亡我乎? “爹?您怎么来了?”赵辞山刚忙上前,规规矩矩的行礼问安,完全不见往日的纨绔做派 “让小公子见笑了,这是在下的犬子辞山。”赵文渊对着赵辞山冷哼一声,而后对着主位上的人介绍自家的犬子 赵辞山这才有空偷偷打量这上首的小孩 穿着精细华丽,面容白皙,姿态优雅,只是眉宇间带着一股气场 看着自家老爹都如此恭谨,只怕是皇室的人 那男孩抬起眼皮,淡淡的扫了他一眼,而后并未说话,只微微颔首 看见男孩点头后,赵文渊才将目光重新投到自家儿子身上,“我且问你,今日没来上值,所为何事?” 赵辞山哪敢回话啊,自己又不是就这一天不上值,他以前也没上过几天值 “在……在外例行巡查,体察民情。”他只能含糊着回答,说实话容易被打 “体察民情?”赵文渊显然不信,但也懒的深究他这个不成器儿子的瞎话 只是他神色严肃,话锋一转,压低声音告诉赵辞山,“近日在外需格外谨言慎行,上面有严令,彻查去岁秋闱及今岁春闱舞弊一案,凡有嫌疑者,一查到底,绝不姑息。” 赵辞山眼皮一跳,偷偷瞄了眼旁边安静坐着的男孩,发现他似乎有些心不在焉,这才小心发问:“这案子很严重?都查到咱们这里来了。” “何止是严重,此次主审乃是都察院的铁面阎王,就连六……反正牵连甚广。” “云州作为直隶州府,首当其冲,目前已有线索,确实指向辖下几个州县,有落第考生举报,怀疑有胥吏与地方学子勾结,泄露考题或冒名顶替。” 赵辞山被这一连串的事情惊得冒冷汗 那安静坐着的男孩,却在此刻放下茶杯,语气里带着好奇的开口询问他,“赵捕头,这县中可以什么好玩的?或者有什么特别的人?” 这话问的天真,只是在场的人都不是蠢货,总不会觉得这位坐在上首的人会问出如此孩子气的话 赵文渊立刻看向儿子,眼神带着警示,示意他不要乱说 赵辞山咽了咽口水,而后干巴巴的挤出个干笑,“回小公子,这儿穷乡僻壤,没什么好玩的,人也都是些老实百姓。” 时间仿佛暂停住,赵辞山连呼吸都不敢大声,直到那人重新拿起茶杯,垂下眼帘 原本以为不会得到回答,可以松口气的赵辞山,没想到他又开口 “哦?是吗?”那男孩不置可否,“我怎么听说,这里的案首,死而复生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