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深野至上主义者》 第1章 晒月光 深野，性别男，年龄二十二岁，刚从双非二本大学毕业出社会工作了89天，试用期的最后一天被公司人事以他不适合这份工作为由辞退了。 此时此刻的他，正站在二十八楼的楼顶，准备往下跳。 听风看雨赏花，感受阳光的温暖炙热，享受人生的丰富多彩。 当然，这些他都没有，他二十二年的人生能用八个字来概括。 变化莫测，诡异多端。 除此之外，日常除了倒霉，还是倒霉。 例如一般人走霉运大概就是今天踩到狗屎，他是今天踩一坨，明天踩两坨，后天踩三坨的这种。 虽然人生很倒霉，但是他拥有着无比积极乐观的心态。 他还是会无比期待他的倒霉未来的，英年早逝这种事他不目前不会干的。 三更半夜站在二十八楼的楼顶，是为了逼出一个不知道是不是他自己臆想出来，还是真实存在。 ——所谓的守护神。 “哪个谁，你最好赶紧给我出来，不然我就往下跳了” “大晚上的，你还想不想下班睡个好觉了，虽然不知道你们是不是值班制，但我反正没事干，可以随便折腾” 深野站上楼顶边沿，对着漆黑一片的楼梯入口，中气十足地大喊着。 夜风呼啸而过，深野神情自洽，嘴角挂着一抹得意的浅笑。 他转过身来，朝下瞧了瞧，脑袋瞬间天旋地转，“我去，还真是有点高，都恐高了”。 怎么还不出来？不会真的下班了吧？我也想回去睡觉。 深野看着底下模糊的光晕有一搭没一搭的乱想着。 “这是你这个月第九十七次试图“寻死”，平均每日三次，每八小时一次，年轻就是好，能使劲地造” 深野看不见也听不到的地方，一个沙哑略带倦意的声音回荡在顶楼上空，然后轻飘飘地落下二十八楼，无人接住。 “深野，你看今晚的月色甚是晴朗，风儿也凉爽，可惜就是没几颗星星。” 流川靠坐在围栏边缘，双手撑着在那有也和没有没差两样的铁栏杆上，仰头看着天空那一轮皎皎明月。 “叮”的一声，深野的手机来了提示音。 打开一看，是莫景辰发来的消息。 这已经是他今晚发的第99条加信息了，他今天刚从国外回来，打算叫深野去酒吧喝酒的。 莫景辰是深野在福利院时唯一的一个朋友。 但九岁那年莫景辰被领养走了，一个月前俩人才在路上重逢。 那天晚上，深野刚被辞退，烦躁到睡不着，就穿了一双拖鞋出去散散步，晒晒月亮，看看二十四岁的自己还有没有可能长高。 月光的本质是被折射的太阳光，那什么时候晒有什么区别？不照样都能补钙。 他哼着小曲儿，自娱自乐地在斑马线前等绿红灯。 绿灯亮了，深野走，结果一辆黑色的保时捷也闪着刺眼的强光对着深野一冲而来。 与强光对视的那一瞬，深野想，这辈子确实够倒霉的。 不出意外的话，深野可以直接飘飘然，以后再也不用早起或者熬夜才感受太阳的美好，能直接上天被太阳烤。 可以正着烤，可以背着烤，还可以侧着烤，简直三百六十度无死角。 正所谓是福是祸躲不过，阎王爷不收深野，深野也不想硬闯地府。 他是个二十一世纪的四无新青年，己所不欲勿施于人的道理他还是懂的。 最最最重要的是，他姓深不姓孙，更没有金箍棒，做不到强行划生死簿。 彼时已是后半夜，路上没什么行人。除了深野这种大半夜出来晒月亮的奇葩以及把绿灯当他家草坪氛围感灯的眼瞎。 深野被撞飞出去形成一道无数数学家会为之着迷的，漂亮的抛物线。 即将碰到绿化丛的那一刻，他真真切切地感受到身后忽然有人抱紧他，他下意识转头欲探究，身后却空无一人。 百思不得其解，恍惚间他听到有人浅笑一声，接着又响起了一句匪夷所思的话。 “别怕，阿野，我在” 一股比被车撞还要可怕的恐惧感随着全身的鸡皮疙瘩一同蔓延开来，大脑停止思考无法动弹。 话音一落，深野感到脖颈处微微一热，好像有人吻了上去，离开时还浅浅地//tian了一下。 深野脊背发凉，汗毛倒竖，身体僵硬不能动。 尼玛的，撞鬼了？ 还别怕？怕的就是你们这种东西。 深野内心狂飙脏话，已经将这只鬼的祖宗十八代都问候了一遍。 可这只好心的鬼似乎替他缓冲掉了撞击，他因此才没有落个血肉模糊的下场。 深野从地下爬起来，动作僵硬，双手成防御姿势小心翼翼地环顾着四周，想看看那只鬼到底在哪里。 属于是又怂又爱玩，真怕的话就应该立刻跑去找那个撞到人的眼瞎，他却找起来鬼来了。 车灯强烈的灯光映出周围的草丛，他环顾一周，空无一物，地上只有他自己的影子。 深野将自己上下左右，里里外外全摸了一遍，发现自己身上一点伤都没有，也没有感觉到痛，除了头上有几片绿叶插在头发里。 常言道，头上带点绿生活会好过，深野此次大难不死，福气必定在后头。 那个眼瞎知道自己撞到了人，着急忙慌地赶紧下来找被自己撞飞的人，远远见到那人自己从绿化带站了起来，眼瞎可谓是被吓到了，那道漂亮的抛物线他是清清楚楚看见的，不死也得落个半残废。 他都已经想好了所有的善后事宜，却发现人居然还能流利地站起来，事出反常必有妖，他机警地跑回车上拿手机给自己的助理发了条短信，接着打开手机录像，小心翼翼地向深野走过去。 慢慢靠近，四目相对，莫景辰一眼就认出了那个倒霉鬼是深野。 真爱无疑，时隔多年在这种的环境下还能认出深野属实不易。 两人时刻多年再次重逢，深野怎么想都觉得两人见面认出对方后，应该抱在一起挥洒热泪，然后互道这几年的心酸苦累。 虽然辛酸苦累的只有自己一个，领养莫景辰的可是个富贵人家啊，再苦能苦到哪去。 两人小时候在福利院就经常玩，谁是谁的爹，谁是谁的儿的游戏，所以莫景辰开口第一句话就是：“野儿，快叫爹” 不是你丫的，撞我的事还没完呢，凭啥让我叫你爹啊，深野心里想着但没有说出来。 深野不惯他，上去往他膝盖窝就是一个勾腿，莫景辰直接单膝跪了下来，深野再顺势勾住他的头。 深野道：“别跪你爹，你爹不好这一口，是不会接受你求婚的。” 深野勒得紧，莫景辰忙抓住他的手往外拉，好让自己能喘口气。 莫景辰喘道：“我资助你念完初中高中大学，不是你爹是啥？快叫爹……咳咳” 闻言深野一愣，感情这就是我多年的天使投资人啊。 手一放，深野走到莫景辰前面，伸出右手故作娇羞道：“不用说了，我接受，我接受还不行吗？” “接受你妈的，这么多年不见你越发变得没脸没皮了，像是换了一个人。” 逆境磨练心性如同剔骨换血，深野想说你这种富贵人家的小孩是不会懂的。 要知道，深野以前可是个忧郁自闭的小孩，经常在角落里呆呆地坐着，唯一理会的人就是莫景辰。 也不是他主动招惹莫景辰的，莫景辰刚来孤儿院的那段时间，因为不适应环境加上自己不知道为什么就被父母抛弃了，每天晚上偷偷起来躲到外面院子的树下默默流泪。 一次，深野起来上夜厕，听见了莫景辰的哭声，他本来不想理，已经回答床上盖好被子准备睡觉。 谁刚来孤儿院都会有这么一段时间，慢慢过去就好了。 莫景辰的哭声很小，在房内是听不见的，可他微弱的哭声一直在深野心底幽幽回荡着，扰得他心神不宁。 最终他还是起身去安慰蜷缩在树底下，小小的莫景辰，因为无论他说什么莫景辰都止不住哭泣，所以那晚，他给他唱了很久的歌。 那时候，孤儿院里的老师教的最多的一首歌就是?一闪一闪亮晶晶?。 深野最熟悉的也是这首，他一边拍着莫景辰的背，一边给他唱着。 晚风拂过树梢，卷落片片叶子，清冷的月光肆意地挥洒着，在树下落下两个小小人儿簇拥的阴影，并照亮了他们友谊的开始。 从那以后，莫景辰天天晚上不睡觉，骚扰深野，将深野摇醒带到院子里让他给自己唱歌，他还要深野边唱边摸自己的头 莫景辰不困，深野困啊。 所以就会看到这样的一幅景象，深野唱一句就往左点一下头，再唱下一句，就往右点一下头。 人是昏昏沉沉的，歌声也是死气沉沉的。上一句是好像许多小眼睛，下一句就是睡吧睡吧，再下一句就是今天是个好日子…… 大晚上，人正emo伤心呢，你给人唱今天是个好日子，是个人都不能忍，但是莫景辰忍了，他一边抹着自己的眼泪，一边摸着深野的头，用小小的哭腔说道：睡吧睡吧。 骚扰的多，深野自然而然就和莫景辰成为了关系比较好的朋友。 莫景辰站起来，扯着衣领，最上面的一个扣子已经给他扯掉了，白皙的锁骨隐隐若现。 两人又打诨了好一会儿，莫景辰才想起来问深野有没有事。 如果是别人的话，他倒会第一时间就查看，如果是深野，那再正常不过。小时候他甚至怀疑深野是外星怪物，怎么会有人从二楼掉下来都毫发无伤，还能接着和他去玩植物大战僵尸的游戏。 第2章 吹吹晚风咯 刚重逢的那几天，只要莫景辰消息一到，深野立马就下楼等他来接，但自从深野开始了作死之旅后，这一个月就没再出去鬼混过。 深夜点开了最后一条语音，莫景辰气急败坏的声音就这么水灵灵地从手机里窜了出来。 “你丫的，一个月都不回信息，你想找死还是想咋滴。等我找到你，非打到你家狗都认不出你来。你……” 酒吧内太嘈杂，莫景辰的音量提得很高，双重轰炸下，深野的耳朵有点受不了，所以他果断地掐掉了语音，聪明地运用人类发明的成果——语音转文字。 转出来的文字大多是前后矛盾，完全不着调的语句，深野按着心意随便回了一句。 “听话别闹，哥正在干大事呢，该天有空再找你” 消息一发过去，莫景辰秒回俩字。 快接。 很快，一个视频电话就打了过来。 深野想如果他一直不接的话，莫景辰是不会罢休的，看前面的99加信息以及数不清楚的电话就知道莫景辰不是个好糊弄的主，一直不回还好，现在已经开了口子，再不回深野真怕他言出必行。 深野向上划动接听键，莫景辰霎时出现在手机里。 他今天穿的是一件白衬衫，整个人慵懒地躺在柔软的真皮沙发上，好几颗纽带都被扣开了，露出一个深ｖ开口，凸起的腹肌若隐若现。身后的沙发时红时绿时蓝，看不见它本来的颜色。 一见到深野，莫景辰从沙发上起来，操着一口带有浓厚伦敦口音的普通话，浮躁地问道：“野儿，在哪呢？” “什么野不野的，都说了叫我深野深野，英国待久了，听不懂普通话了是吗？” 深野不喜欢被野儿野儿的叫，小时候叫叫得了，现在都二十几岁的人，这么叫也太别扭了。 明明他比莫景辰还大一岁，不叫哥就算了，还把他辈份拉低。 加上正烦躁呢，折腾了这么久，要找的人找不到，深野的语气便带了几分不耐烦。 “谁啊，惹到我家野儿了，给哥说说，帮你报仇。” 莫景辰站起身拿过搭在靠背处的外套，转身欲走，手机转动的瞬间，深野似乎看见旁边坐着一个清秀可爱的男生，嘟着嘴巴不满地看着莫景辰，画面很快一闪而过，深野也没太在意。 不等深野搭话，莫景辰又续上了一句，“在哪呢？我去找你” 夜已经很深了，深野的困意逐渐浓厚，他想结束折腾回家睡觉，草草应付过去得了。 “就这样吧，我忙着找死呢，改天见” “what？啥玩意儿” 莫景辰以为自己听错，下意识脱口而出，嗓音甚至盖过嘈杂的背景音，惹的好几个人都向他投来疑惑的视线。 “管你找不找死，二十分钟后我到你家门口，见不到人你就真死了” 莫景辰昨天才又刚从英国回来，一回来就急着找深野，发信息不回，到他家不见人。 现下可不会轻易放过这个机会，肯定得把人抓紧。 “行吧，那待会儿见” 两人挂断电话，深野怔怔看着下面深不可测的地面。 他确信肯定有这么一个守护神的，因为他连着九十八次寻死，次次都能完好无损的继续活着。 不然怎么解释，跳海的时候恰好会被海浪打会岸上，跳江的时候被卷到浅滩，想割腕的时候刀还没碰到手腕，刀片就先断了……等等一切都太诡异，但他还没试过跳楼。 所以这次特意挑了一栋二十八层的楼，试试跳下去会不会被大风刮上来之类的。 “喂，你再不出来，我就跳下去了” 深野不服地嚷嚷道，许久未见回应。 他闭上眼睛深吸一口气，胸膛随着呼吸急促起伏，下一秒，猛地纵身一跃跳了下去。 深野快速地往下坠着，呼啸的晚风疾速地从深野的耳边划过，他的脑海一片空白，来不及过多的思考。 眼看马上就要坠地变成一滩乱泥了，倏忽一阵风刮过，深野由疾速下降变为飞快上升，还没反应过来，他又站回了顶楼的阳台。 “卧槽，你到底是人还是鬼啊？这么邪乎” 深野一时兴起，再次一跃而下，然而这次刚跳出阳台，人就又被一阵风刮回来了。 “卧槽卧槽……” 深野一连几十个卧槽，向四周漫无目的打着军体拳，试图寻找出这个邪乎的东西，然而什么也没碰着，拳拳破风而出。 “不是，你都有意让我知道我你的存在了，就不打算露一下面吗？” 流川从刚才开始就一直没挪过位置，他翘着二郎腿，静静地看着，煞有介事苦寻自己却无果的深野，觉得甚是好玩。 他勾唇神秘地笑道：“不出意外的话，我们很快就能见面了” 深野的小嘴从刚才就没停过，一直在叭叭叭叭，却只是自言自语，无人应答。 就这样，深野耗了半个小时，手机响了起来，深野不用猜也知道是莫景辰。 “喂，你人呢？” 莫景辰 “我在东江这边，你来接我吧” “不你故意的啊？那你还让我去你家？” “啊，我忙忘记了，那就麻烦你再来东江这边接我一下呗” 这语气起给莫景辰钓翘嘴了，瞬间得意忘形，“叫声哥，我就去接你” “那我自己走回去” “欸欸欸，别，我开玩笑的。东江哪呢？” “西桥这边” “好嘞，客官您等着，小的这就来接您咧” 深野挂掉通话，将手机放进口袋，眼神缓缓扫视着周围。手机彻底落袋的那一刻，深野逆着迎面吹来的晚风，再次纵身一跃。 第一百次寻死。 周围一切都安静下来，耳畔风声骤然放大，鼓膜随着下降的高度胀痛逐渐加剧，气流如刀片般划开未闭合的眼睑，血液直冲上太阳穴，大脑开始涨晕视线开始模糊，内脏上浮的恶心感让他想吐，唾液不受控制地从嘴角飞散。 很难受，但会安全。 随着下降的高度，深野慌了，视线虽然模糊，但他知道自己就快要到地面。却没有任何会被救的迹象，他开始反射性抓住虚无。 身体本能的求生。 他四肢挣扎想向上爬，却无法抵抗万有引力，急速做着自由落地运动。 他犹如深海里的一只八爪鱼，看着海平面上那一缕光芒，不停地挥舞着自己的四肢，再往上一点，只要再往上一点，再往上一点就能露出海平面，切身感受到太阳光的温暖。 深野懊悔莫及，自己真不该作死，守护神存在是真的，守护得了一次守护不了千次，守护不了万次。 自己说不定惹怒他了，所以要给自己教训，不想再救自己。 莫景辰还在来的路上呢，等他来见到模糊一滩的自己会不会难过，他们才相逢几天，都没来得及好好叙叙旧。 啊，今晚吃饭了没？吃的啥来着？ 小时候那个哥哥，说要来找我，但为什么现在都没出现啊？ 我找他......好久了。 深野的眼皮好重，视线越来越暗，意识也混乱不堪，想的事情都是东一点西一点，有的没的。 “别怕阿野，我来了” 声音响起的同时，耳畔的风瞬间停止，鼓膜不痛了，胃也不恶心了，视线猛地睁开，周围的景物清晰无比。 挥动的双手被轻轻牵住，将他拉入一个怀抱，来人的大掌雄厚有力，一手摸着深野的头，一手抚着深野的背部，将他紧紧地禁锢着，一股温暖的感觉裹挟着他。 深野的心顿时安静下来，一开始看不见的刘海慢慢垂落回视线里，脚底有了踩实物的实感，不再是乱舞，周遭只有虚无缥缈的空气，远处便利店出入的行人清晰可见。 “找到我了，你满意了吗？” 两人紧紧依偎着，但深野不敢转头看就在咫尺之间的来人，双目无神呆呆看着远处便利店开开合合的门。 安静下来的心换了一种律动，一种面对未知恐惧的剧烈跳动。 他不可抑制地颤抖着，全身鸡皮疙瘩都起来了，后背脊柱有种被人刨开掏出来观察的凉渗感。 深野想开口询问，嘴唇却干得厉害，他极力控制着呼吸，缓缓滚动喉结，轻轻舔舔嘴唇，仿佛一个最微小的动作都会给来人逃走的机会。 “你......” “闭眼” 流川命令性的指令响起，深野双目立马紧闭，他试图努力睁开，白眼都翻上天就是睁不开，像梦魇一般难受。 “慢慢回神，姓莫的来了” 猜到他要消失，深野原本自然垂放的手立马死死抱住他，寻死一百次才抓到的人，深野说什么都不会轻易放他走的。 流川失声轻笑，“”别怕，我们会再见面的” 话音一落，深野感觉到自己的左脸被慢慢抬起，眼前有阴影笼罩下来，很快就静止不动，上唇有呼吸喷出的沉重气息。 深野心下诧然，猜到他想干嘛，他想推开他却发现自己动不了的不只有眼皮，还有身体。 预料的结果迟迟没有落下，厚重湿热的气息持续了两秒，左耳的耳廓就落下一个轻柔的吻。眼睛睁不开的缘故，触感和听觉就被放大，深野能感受到嘴唇和耳廓之间口水拉丝到断开的过程。 第3章 下殿 深野睁开眼，发现自己站在大路旁的人行道上，身前空无一物，仿佛刚刚的一切就是一场梦。 莫景辰的车停在深野身旁的大道上，连按三个喇叭深野都没听见。 莫景辰打开车窗，伸出手在深野的屁股上拍了一巴掌，“野儿，看不出你还有这爱好呢，喜欢站在大马路上冥想呢？有坏人来都不知道吧” 这一掌算是把深野三魂七魄拉回了三魂，莫景辰还想再来一掌，深野急着躲开，姿势张牙舞罩爪的，结果膝盖不小心撞在了莫景辰的车头上，这一记直击灵魂的疼痛，终于彻底把剩下的七魄也拉回来了。 深野疼的眼泪直飙，对着莫景辰就是一顿暴躁如雷，“跳楼都毫发无伤，你一来就伤到脚了，你是不是克我啊莫景辰”，后面一句深野说的咬牙切齿。 “什么乱七八糟的，现在都凌晨三点了，你是不是熬夜熬傻了？” “快上车，送你回去休息” 这不能久停车，莫景辰摁两声车喇叭，催促深野上车。 看着远去的车尾灯，刚刚一直站在深野身旁的流川目睹了两人相处的全过程，此时双眉紧皱满脸苦色，脸臭得像是谁欠了他几百万。 回去的路上，莫景辰不断追问深野他不在的这些天过得怎么样，有没有想他，深野思绪不在线，有一句没一句地应答着。 快到深野家时，莫景辰发出邀约。 “野儿，明天有空不啊？咱俩野餐去啊” 莫景辰单手扶着方向盘，一手抓着烟，转头朝窗外漫不经心地吞云吐雾。 ...... 这小子开车都这么随意的吗？怪不得那天会撞到我。 深野是个喜怒于形的人，对莫景辰的无语完完全全挂在脸上，莫景辰时不时要转头看一下深野，当然也没错过他脸上的精彩神情。 莫景辰嗤笑一声，道，“野儿，你还是和小时候一样好懂”， 说罢，他叼住还剩半支的烟，在旁边的车兜里拿出一瓶农夫山泉，拧开夹在两腿之间，将剩下的烟扔进去，“滋”的一声，烟熄灭了，冒出一道道白雾，随手拧好瓶盖放回车兜。 深野忍不住了，也是觉得两人的关系够好，“你在英国都这么装的吗？” 哪知莫景辰装上瘾了，对着深野吹了一声口哨，笑道：“也不是对谁都这么装的，对你，这属于释放个人魅力懂吗？” “嗯，感受到了你的魅力” “是吧，什么魅力？足够让你爱上哥嘛？” “你的油腻” 车速明显减速，深野惯性往前冲，头撞到前面红了一块，他摸着微痛的额头，怒道：“能不能好好开车” 惹烦深野的后果就是，下车前，深野都没有再和莫景辰再说一句话。 野餐的事情也还没有下文，去不去就是深野的一句话，毕竟深野目前是待业青年，莫景辰是纨绔富二代，时间随意安排。 晚上睡觉的时候，深野翻来覆去睡不着。 一闭眼，立马就有一个男人逆着光向他走来，他想抓住他，一追上去那人立马就后退，让人看不清摸不着。 好不容易模模糊糊睡过去，梦里一个看不清容颜的人抬着他的下巴就要低头吻下来，深野推不开，就自己往后逃，结果却翻身掉下床，狠狠地摔了一跤。 诶呀，深野很多时候真的是个很倒霉的孩子。 醒醒睡睡，凌晨六点深野熬不住，终于昏睡过去。 另一边，护司殿。 一群穿着职业正装的男男女女陆陆续续踏进殿内，一丝不苟的正装让人觉得他们是个卖保险的公司，当他们到自己的工位上打开电脑，十六寸大的屏幕上立马闪现各种各样，形形色色的人类，每个人的状态都不一样。 有的还躺在床上做梦，有的已经开始做早餐了，有的外出跑步锻炼身体了，有的都已经骑着小电动去上班了。 没错，他们就是地上人类的守护神。 刚入职场的菜鸟守护神可能会守护十到一百个人类新生儿玩家，数量是很多，可都是行动不便的新生儿，守护起来也相对省事。 等这些菜鸟蜕变成老油条后，就有权利选择自己守护的人数，人数无上限，只要能守护好就行，守护不好的话是会被责备的。 所谓的守护就是，在不改变该人类规定的死亡导向内，给他们化解一些突如其来的厄运，低谷时带领他们走出低谷，走上属于他们人生旅途的大运，总的来说就是让他们相对顺利地走完这一趟旅程。 此时此刻，干净到一尘不染，风格单调沉闷的办公室里。 一个满头白发被梳成一丝不苟的大背头男人端坐在书桌的另一边，面前放着一块平板，手里拿着pencil，明明是工作的状态，他却双目如鹰隼放着寒光，紧紧盯着书桌另一边的男人。 “流川，你是我的亲自带出来的，你的能力我是认可的” “但为什么最近频繁出问题，守护的人数也只有一个，为什么在他寿命有65年的情况下，还能让他寻死一百次” 流川双手交叉放在背后，微微低头，眼神充满愧疚，“对不起，木殿，是我的问题，是我没有守护好玩家” 木可不再看着流川，低头在平板上写写画画，“我不要听认错，给我你的解决办法”，看着很平静的状态，但是话里的语气是不可忤逆的。 “深野寻死的原因不关我能力的事，而是他心里有问题” 木可停下笔抬眼看流川，示意他继续说下去。 “木殿，人类身体脆弱你是知道的，但其实他们的心灵更加的脆弱” “深野作为一个在二十一世纪无车无房无工作无对象的四无青年，内心必定是千分焦虑与压抑的，作为他福利院最好的小伙伴莫景辰多年未见，再见已是一个浪荡成性，肆意妄为，挥金如土……总之全身上下没有一个优点的纨绔富二代。不用工作就能拥有别人一辈子都挣不到的财富，强烈的对比必然让深野产生了巨大的心理落差，做人如此，你说他心里怎么会没问题，一时想不开觉得人生无望就开始寻死了” “作为他的守护神，我已经很尽心尽力守护他，毕竟一百多次寻死我都没让他受一分一毫的伤不是吗？综上所述，木殿，你现在责备我，质疑我的能力，我也是很委屈的好吧。我还恨不得换个小人守护呢，这块烫手山芋谁爱接谁接去，反正我是不想管了” “我看啊，只要深野的心理问题一直不解决，我想他是不会放弃寻死的。” “别说一百次了，两百次怕是都有的折腾的” 木可彻底停下动作，关掉平板，抬眼盯着流川。 流川说了一大堆有的没有，木可只听出了一个意思。 那就是，流川自有解决办法。 流川会意，正经起来，“当然啦，经过深野这百次的寻死，我也算找到了他的心结所在，所以也有个算办法的办法” “那就是我亲自下殿去开导他，引导他走出低谷。” “我知道您的疑惑，在人界给他找个心理医生开导开导就好了，但是您忘记了最重要的一个关键点，那就是目前没有工作，一字诗概括——穷。” “可能您又想说了，他不是有个富二代朋友吗？木殿，您这就走到死胡同里了，他这心理问题或许有一半是由富二代朋友引起，你说他会拉下脸皮向他求助吗？肯定不会，木殿你也守护过不少人类，您难道还不知道他们那死要面子活受罪的性子吗？” “所以就只能由我这个守护神亲自出马去开导他。作为一个称职的守护神，一但开始守护就得守护到底嘛” 流川蹬直双腿，往前挺了挺胸脯，面带几分骄傲，似乎在等着木可的夸赞。 “没有别的办法了吗？” 此前也不是没有守护神亲自下殿去引领玩家走出低谷，走上大运的情况，这种在人类的说法里就叫人在行大运的时候会有种推背感，拦都看不住，其实只是他们身边有个看不见摸不着的守护神默默付出的效果罢了。 但是不到万不得已，他们的守护神是不会亲自下殿去引导他们的。 可见，深野这一百次寻死在他们眼里是多么严重的一件事。 “行吧，早去早回” 木可只是简单吩咐了一句，流川是他带出来最满意的一个部属，能力是殿里的有目共睹。 他亲自出马，必定能将深野引出低谷，走上平坦的大道。 “是，木殿，我一定会完美完成任务的” 得了吩咐的流川快速消失在木可的眼前，来到交汇司。 守护神要下殿，就少不了人界最重要的一样东西——钱。 在交汇司，守护神们可以将自己的工资通过一定的汇率换成人界的货币，这样就能在人界购买东西了。 交汇司对人界的汇率是5：1，流川换了自己一年的工资，大概有一百万，觉得有点少，又换了一年的，一百万变成两百万。 回到家后，流川急奔浴室，用薄荷香味的沐浴露将自己上上下，好好擦洗一番，又用薄荷口味的牙膏刷了两遍牙齿，直到牙齿露出闪亮的光芒才停下，接着对镜梳了人界的最近十分流行的微分碎盖头，好让自己看起来更显年轻一点，最后对着镜子换了好几身衣服，选了一套全黑的酷帅风衣服穿上，左右耳分别戴了个一黑一银的五边形耳钉，又拿起上次在人界带回来的古龙香水轻轻喷了两下。 打点好一切后，流川心满意足地下殿了。 第4章 你是不是喜欢男的 人界，深野家。 床头柜闹钟显示着目前的时间——12：00。 与此同时，显示的还有门外的敲门声。 三次敲门无果后，深野的手机响了起来。 深野摸索着接通了电话，电话那头立马传来一个男人的清脆的声音。 莫景辰站在深野家门口，左手食指有节奏地敲着门，手机举在空中，喇叭口距离耳朵约一掌距离，：“野儿，醒了没，昨个约好的野餐还去不去了？” 深野：……昨个我说话了吗？ “不去，我困死了，你自己去吧，我要睡觉” “睡什么觉，人生大好的青春，死后自会长眠，生前何必久睡，快起来，你要是不起来我就一直敲门打电话，我烦死你” 莫景辰以为自己要在门口站好一会儿才能将深野烦起来，很快声音不单单只在手机里传出来，距离莫景辰一臂距离的位置，传来了和手机同样的话语。 “不是，莫景辰你有病吧，我睡觉呢” 深野打开了门，睡得乱七八糟的头发下，是一张白皙英气的脸，皱眉仰头四四看着吵醒自己的敌人，眼下明显挂着淡淡的乌青。 莫景辰比深野高半个头，居高临下看着一脸不耐烦的深野，忽然咧开双唇笑了出来，右手拇指摁断通话后，他忍不住伸手狠狠地薅了薅深野的头发，才摸了两下，深野双目就皱得更深，一手拍开他的手。 莫景辰扭头失笑，“野儿，你真是......"。 扭过头去，深野满眼只剩莫景辰右耳，看着它逐渐变红直至到似乎能滴出血来，疑惑道：“你很热吗？” 莫景辰微微一愣，笑容僵住，咳嗽两声清清嗓子才回深野，：“嗯，算是吧” “收拾收拾，我们走吧” 莫景辰挺身走进来，一手在身后带上门，一手搂过莫景辰的肩膀将他一同带进来。 两人在车祸后到现在其实一共只见了五次，刚重逢那段时间，深野刚被辞，每天的状态都比较郁闷，莫景辰就强行带他去酒吧玩了一次，体验到醉生梦死是个好东西后，后面两次深野是一叫就走，中间莫景辰回英国处理点事，深野开启了寻死之旅，直到昨晚见了第四次面，今天是第五次。 他俩小时候就十分要好，莫景辰从以前就很依赖深野，天天只会跟在身后野儿野儿地叫，晚上睡觉都要和深野一起睡，不然就不肯睡，时间久，深野便习惯了，一直把他当亲弟弟照顾。 自己没有亲人，和莫景辰呆在一起的那两年，是他二十几年人生里为数不多的快乐记忆。 三次见面下来，两人很快回到小时候那种情谊，深野还像以前一样把莫景辰当弟弟，所以除了莫景辰犯贱的时候，他并不抵触莫景辰的触碰，也不觉得有什么不妥，就是兄弟之间的搂搂抱抱罢了。 简单收拾后，莫景辰又搭着深野的肩膀出门了。 电梯上来打开门的一瞬，深野愣住了，一时之间有点不知所措。 电梯里面只有两个人，应该是一对小情侣。只见他们俩紧紧抱着缩在角落里亲得难舍难分，水声清晰可见，连电梯门开了都没注意。 愣了两秒后的深野，想善意咳嗽两声提醒一下，莫景辰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很大声地嚷了句：“野儿，喝什么咖啡？我点” 果不其然，电梯内的小情侣顿住动作，纷纷睁开眼斜眼看向门外，八目相对，小小的空间内尴尬的氛围迅速蔓延开。 女生猛地推开男生，一张小脸肉眼可见迅速红透，拉起男生的手落荒而逃，两人拐过转角时，女生的抱怨清晰可听：“丢死人，我就说先回家吧，你非要在电梯里” “现在的小情侣啊”，摁了下行电梯后，莫景辰站回深野的身边，贴着他的手臂，轻轻感叹了一句。 “对了，野儿，我还没问过你呢？你现在有女朋友吗？或者有没有什么暗恋的女生啊？” “都没有” 莫景辰诧然，“真的假的，就你这张小脸，会没有女生向你告白？” 深野长的英气，五官折叠度高，肤色也白，刚到福利院时，跟很多孩子一样不适应环境，人比较孤僻不合群，但福利院里还是有不少小女生主动来找他玩，但他不搭理人家。 后来认识了莫景辰，性子变得开朗，笑起来可可爱爱的，就更多女生找他玩，他开始愿意理人家了，可每次有女生来找他玩，他就被莫景辰强行拉开去玩别的游戏。久而久之，女生也都不爱找他玩了。 “喜欢你的女生少不了，肯定都是你不搭理人家” 深野耸耸肩，看了一眼电梯的层数，还有一层就到一楼了，“没有，只是还没有遇到心动的吧” 莫景辰瞥了一眼深野的额头，半开玩笑道：“我靠，你不会是喜欢男生吧？” 闻言，深野震惊地抬起头，直视莫景辰的双眼，脸上厌恶与嫌弃并存的神情一览无余，他一掌拍在莫景辰的后脑勺上，认真道：“开什么玩笑，我巨他妈无敌讨厌gay子，我喜欢女生，只不过现在没有遇到心动的女生” “我看你是英国呆久了，腐眼看人基” “我靠”，深野忽然想到了什么，闪身远离莫景辰，看他的眼神变得猜测起来。 恰巧，电梯门开了，有人要进来，深野赶紧逆着人流走出去。 莫景辰见状也赶紧追上去，一把拉住深野的后衣领让他停下脚步。 “不是，你想到什么了？” 深野往后挪了两步，看莫景辰的眼神变化莫测，小心翼翼地斟酌用词，“咳咳，那个......嗯，你不会是......”，莫景辰的脸色随着他的话越变越暗，脸都拉长了一半，深野立马改口，“不过没关系，如果是你的话，我不会讨厌你，只要你别......嘶，你干嘛啊？” 莫景辰像是能猜到深野想说什么，弹了一指在深野的额头上，故作轻松道：“**，你想什么，我喜欢女生的，尤其是那种肤白貌美大长腿的女生，胡乱造我谣，小心我告到你倾家荡产” “还有，你深野是谁？我当你是我哥啊” “so，深野哥哥，就算我喜欢男生我也不会喜欢你，要真这样，我不就成道德败坏，□□之人了吗，你可不要给我安这些莫须有的罪名，一世英名差点被你毁了” 深野满目狐疑，上下打量着莫景辰，“真的假的，英国待这么久，没被影响到半点吗？” 莫景辰被气笑了，撑腰闭眼扶额笑了几秒，睁开眼把手机掏出来，“哥，你知道我上次回英国干啥去了吗？” “干啥了？” “去陪我那远在异国的女朋友了”。 说着，一张照片骤然放大在深野的眼前，手机里，一个五官明媚的浓颜金发美女双手挽着莫景辰，红唇上是灿烂的笑容。再一滑，下一张照片里，美女猎艳的红唇亲在莫景辰的脸颊上，莫景辰闭着双眼，脸上挂着的是幸福的笑意。 深野看了几眼照片，视线回到莫景辰的脸上，“这......” “你要不不信，我不介意给你看我俩的床照，没办法，都是为了自证清白嘛” 莫景辰拿回手机，手指不停地下拉着，很快手指停下，手机屏幕重新回到深野的眼前。 冲击力太强，深野只看一眼吓得赶紧把头移开。 聊天记录框里，女生头像给男生头像发了一张照片，莫景辰坐在后边裸着上身，坐在床头抽烟，前景是刚才那个金发大眼女生，同样也裸着上身，照片里一半是女生的......看样子可能有d，是莫景辰说的类型，肤白貌美大长腿......。 照片下是女生的两句话，好巧不巧，用词不复杂，六级588的深野马上就看懂了，简单点翻译就是。 ——你简直太棒了，我好喜欢。 ——这样照片我能发给Susan看吗？她一定会疯狂尖叫的。 自证到这种程度，深野彻底信了，他略显局促地笑了笑，大力拍了一下莫景辰的肩膀。 “sorry，sorry，是我误会你了，咖啡我请，别生气了哈” 莫景辰不吃他这简单的道歉，也要气气他，故意甩脸色将深野甩在身后，独自去取车。 深野颤颤巍巍地坐上了副驾驶座，莫景辰的脸色依旧很难看。他不擅长哄人，犹豫着怎么开口才能将人哄好，没注意到莫景辰侧身过来挡着他。 “车门没关好”。 接着就是一声大力“砰”的关门声，狭小的空间里，莫景辰上半身侧挡着深野将门打开重新关一遍，两人视线对上，深野想乘胜追击哄好他，莫景辰立马浅浅翻了个白眼，一副不好惹的样子。 深野内心os：他是不有病啊？不是他先说我是gay子的吗？我都没生气，他还难哄上了？ 当然，深野只是内心一套，表面又是另一套。 就算承受了无妄之白眼，深野丝毫不在意，闭眼深吸一口气，再睁眼就是一副嬉皮笑脸，略显奴态的模样。 “莫少爷，鄙人猜忌心重，不幸误会了莫少爷，莫少爷大人有大量，不知可否原谅一下小的呢？” 深野故意掐着嗓子，极尽媚态，莫景辰果然被逗得失笑。 虽然很快就控制住嘴角，却还是无法抑制内心的笑意。一双薄唇咧向一边，鼓鼓囔囔的成了翘嘴。 “少爷要喝冰美式，等等不要冰美式了，想喝点超甜的，给我点一杯大杯全糖的生椰拿铁” “好的呢” 做戏做全套，深野拱手低头行礼。 莫景辰的翘嘴彻底消失，嘴角都要与太阳并肩了，一口白牙能把人晃瞎。 这算是彻底哄好了，深野松了口气，忍不住吐槽句：“你女朋友哄你不会也这么费劲吧？” 莫景辰双眼看着路面，半真半假地回了句，“不啊，我喜欢男的，要哄也得是男朋友哄。” 得了，深野知道这梗是过不去了，以后指不定要拿出来调侃多少次，说多错多，所以深野选择闭嘴，掏出手机假装专心看咖啡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