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娇妻男被迫劈腿后》 第1章 第一章 第一区,晚上九点半,超市里的李姐从柜台后面给人打称。 往常下班的点一到,超市的人早就一到点就走的人,今天倒是热热闹闹挤在柜台那。 “今天进的新鲜货啊,一个都没裂口,内部价啊!”李姐瞅了一眼人,看都过来了,得意地从柜台下面的柜子里拖出一箱榴莲,“哎,还带着青的先别吃,回家再放两天啊,不然都是生包。” “这批货真不错,我看咱们前面那几家水果店都裂口了,还按二十五星币一斤卖,坑人。”平日里最斤斤计较的散货区的王大妈看看这个,摸摸那个,最后选了一个大的,笑呵呵地,“一家人吃,选个大点的。” “我家就三口人吃,我就选个中不溜的就行了。” “我是受不了这个,闻起来臭臭的。” …… “小林人呢?”李姐嚷嚷道。 “去凉菜区打包去了,今天剩了好多柠檬鸡爪,年轻人不都爱吃那个?”张大妈拎着个小点的,眼神做贼似的往左右瞟了瞟。 自古人多的地方就有八卦,这把年纪了,不在家待着不就是闲不住找人说话呗。 “哎,这么个帅小伙,怎么在这干呢?这工资也就几千块钱,够干啥的啊。”张大妈压低声音问道。 旁边人也都是住在附近的老街坊了,家里孩子也都长大了,不指望这个工作养家,也就是交个社保,发挥发挥余热。 “现在工作也不好找啊,我侄子刚毕业就失业,在家啃老两年了,还真不如小林这样,不管学历咋样,好歹能养活自己。”收银的大姐感慨道,说起不成器的侄子直摇头。 李姐是经理,林夕还是她上个月前把人招进来的,别的地方都没得说,就是学历低了点,说是家里条件不好,辍学了。 这话听得李姐心都软了,再打量打量人,长得干净秀气,挺帅一小孩,其实更应该说漂亮,也不是说一眼看上去就跟见了明星似的,就是越看越耐看,人看起来也单纯。 她干了这么多年第一次看面试超市还递简历,哪用那么麻烦,好不容易来个年轻人,再一问,房子就租在南边胡同那,二话没说直接把人招进来了。 一群人聚在一起聊天时谈及林夕,都说这孩子长得真俊啊,还没长开呢,脸都是青涩的,身材也抽条似的,腰窄屁股翘的,也不知道肉怎么那么会挑地方长,就屁股那看起来翘得嘞,从背后看还以为是个女孩子。 林夕正拎着一袋鸡爪打标签,突然被李姐塞进怀里了一个金灿灿的榴莲。 “下班还磨磨蹭蹭地,哎这个是专门给你留的。”李姐拍拍手,看林夕手里拿了两大盒鸡爪,“拿这么多能吃完吗?” “我姨父今晚出差回来,他爱吃这个。”林夕乖巧地笑,手上也没闲着地从冷柜里扒拉出来几瓶啤酒。 他下午专门放进去地,姨父说易拉罐的味道没玻璃瓶的好喝,还是得玻璃瓶对口吹的才带劲。 “怪不得有段时间没看见他。”李姐恍然大悟,对他姨父还有印象——一大一小两个长得不赖的单身汉,总是惹人注目地。 临走时她锁了店里的卷帘门,往林夕的背影喊,“别喝多了啊,明天还要上班。” 林夕两只手一边一只购物袋,惬意地哼着歌。 心里盘算着昨天姨父打电话炫耀地说是从煤老板那赚了一大笔回来,这下能还一部分赌债,至少债主上门催债能停了。 路不远,十分钟的路程,因为是老城区,路灯老旧,橘色的灯光落在地上模模糊糊只比月光清楚一点。 这一片虽然离市中心近,可是都是老街区,没高楼没公司,都是旧房子,所以说房子虽然市场价贵,租起来价格便宜。 多少年前就有小道消息说着要推倒重建,等了二三十年了,等到整个区都快拆完了,这块地还留着。 据说是因为上面下了规定,中心楼高不能超过十五米,好嘛,这下聚在胡同口的老头老太太没趣地拎起板凳各回各家了。 走近巷子口才发现拐角处站着一群穿黑色制服的人,林夕脚下迟疑几分,眼神偷瞄又觉得不像是催债的,混社会的都穿得流里流气地,哪有穿制服的? 这看着……更像是安保? 难道是谁家大老板来接小蜜了?霸道总裁追求贫穷小白花? 世风日下啊,林夕走到家门口了还借着开门的动静余光瞄了眼背后,还想八卦看看哪位美女把大老板勾到这了。 不是吧,怎么都瞅他呢。 林夕心里一哆嗦,攥紧了手腕上的智脑,砰地一声关上门。 院子不大,只有三间屋子,北边单独的是厨房,西边是客厅合并他的卧室,南边是他姨父的房间。 天空中一丝星光也没有,一朵乌云飘过,挡住了黑夜里唯一的光源。 黑黢黢的夜里,风刮过院子里的树叶声都听得一清二楚,一只鸟突兀从树枝上飞起,吓得林夕缩了下脖子。 他松了口气,笑自己精神敏感,左手抱着东西,右手随手拧开客厅门。 刚开门,就听见咔擦一声,右胳膊传来剧痛,林夕还没反应过来怎么回事,被人拐着扣在背后,下一刻,被人摁在地上。 林夕痛得眼前一黑,再是一亮——有人打开了房间的灯。 好痛,林夕的眼神再聚焦时,只能看到在散落在地上的榴莲和破碎的酒瓶。 他费力地从地上坐起,蜷缩在门后的角落,眼神警惕地看着屋子里三个虎背熊腰的男人,一个青年自如得如同在自己家里,坐在沙发上两只脚搭在桌子上,眼神像狼一样锐利,正兴致勃勃地看他。 明明看起来并不强壮,年纪也不大,气质却极具压迫感。 打手捏鸡仔一样把林夕扔在了沙发旁。 林夕狼狈地摔在地上,双手撑住沙发才没有脸着地,他的目光从青年锃亮的军绿色皮鞋,到一双长到惊人的腿,再到一张矜贵的脸,对方手指修长得惊人,骨节也美,指尖轻敲了手下的铁盒,发出清脆的敲击声,优雅地说,“林相潮在哪呢。” 林夕心里哀嚎,他认出了青年左手搭着的,就是他藏床底的铁皮饼干盒啊! 里面有不仅有他们家所有的存折,还有他的身份证,还有他的毕业证,各种身份证明,甚至还有他老家的房产证明。 林夕眼眶都是红的——刚在被掼在地上那一下给磕得,此刻他他脑子飞快运转,这是招惹的哪路神仙。 林夕忍不住在心里埋怨姨父酗酒赌牌当江湖骗子也就算了,怎么还招惹到这样的狠人。 林夕想不出来到底是谁,是他姨父信誓旦旦说有关系能确保今年升局长的李副局呢,还是年前被忽悠前脚买了,后脚就跌停的股票的徐老板呢?还是出卖美色拉到投资就把人踢出局的琴姐?…… 得罪的人太多,林夕迟疑地双手举起手心表明毫无反抗的意思,一双眼水朦朦地——痛得。 “我真不知道,他都是说走就走,从来不跟我说他在外面的事。”其实他是隐隐约约知道点事情的,虽然他没参与过,可是姨父在家接电话也没避过他。 林夕大脑疯狂运转,现在最重要的是不能让姨父被逮到,他被逮到最多就是挨顿打,这架势要是姨父被抓到,以前说过的给姨父养老送终只能过年过节去墓园多给他烧点纸了。 “他要是哪里惹到你了,我替他给你道歉好不好?赔偿的事情也可以慢慢谈。”林夕一脸真诚。 青年由上至下垂眸看他,林夕的肤色白,原生的眉形像远黛,腮上还带着婴儿肥,年纪不大,因为着急,脸色有点潮红,唇被咬得湿红,眼神流露出哀求,匍匐在地上的姿势显得他屁股像个蜜桃,估计是被他吓到了,还一个劲地往他身边靠,两只明显比他小一码的手怯懦地放在他的膝盖上,晃来晃去,比起哀求,更像是撒娇,怎么,把他当成林相潮吗。 “我缺你家的三瓜两枣?道歉?去牢里道歉吧。”青年嗤笑一声,也是没想到今天来逮人人长得倒是漂亮,没正行地拿手背拍了拍他的脸,有几分调笑的意味,“林相潮这些年没少摊上事,这都一天牢都没坐,看来是知道看人下菜碟的。这次怎么这么眼瞎,敢得罪我?” 就在这时,房间门突然被推开,一个人走进来,说,“刚刚对方的智脑定位信号失踪了,应该是走漏了消息了。” 这次行动明明准备得很充分,青年瞬间意识到不对,暴怒地蹲下身一根一根掰开林夕捂住手腕的手指,看到还亮着屏刚刚结束通话的智脑。 “你们不要抓他,要抓抓我……”林夕看青年的脸色一黑,本来有气势的口号,在青年越来越深沉的眸色里,声音变得越来越低。 “好一副催泪的戏码,你可真是有孝心。”青年虎口钳制他的脖颈,脸色像铁一样阴沉,却突然粲然一笑,笑得林夕发毛,他心知彻底惹恼了青年。 林夕呼吸受阻,脸涨得通红,在耳鸣得几乎失去意识前一秒,他听到青年恶魔般的低语。 青年凑在他耳边,呼吸停在他耳边,“章黎,我的名字,记好了。” “别忘了告诉你姨父。” 淡淡的嘲讽。 第2章 第二章 “咳咳咳……”被扔在地上咳得像条死狗的林夕,刚一缓过气,就一把抱上了青年的小腿,跟一棵菟丝子一样紧紧地攀着他,像是唯恐他这个施暴者逃跑一般,脸此刻狼狈不堪,却显得可怜见地、求饶道,“哥你消消气,我不是故意的,他再错也是我唯一的亲人。” “他哪里得罪你了?我替他赎罪。”林夕心里惶恐,幸亏他还是留了个心眼,关门时打了姨父的电话,不然……林夕打了个哆嗦。 章黎动了动腿,没扯开,被他这副无赖的样子逗笑了,看他真不了解内情的模样,也没让他做冤死鬼,当然也是因为他准备把人带走——他还不信捏着林夕,林相潮还真能不管。 “你姨父逮着条大鱼,骗了房子骗了钱还不知足,逼得她去了KTV兼职。” 章黎说起这话也觉得离谱,从胸膛里闷出一声笑,“第十九区区长家的掌上明珠,第一次出家门就遇上你们这种货色,给人家骗得团团转。” 他眯着眼轻踹了下被抱紧的大腿,垂头看他,“怎么会有你们这样的蠢货,这么多年我还是第一次见这么找死的。” 谁?十九区的区长?? 林夕震惊张嘴,胸膛急促地喘息,透过薄薄的布料传到章黎的腿上。 林夕想死的心都有了。 满意地看着林夕灰白的脸色,章黎今晚被人摆一道憋在心里的闷气出了一半,他恶趣味地反问,“怎么,你姨父没跟你炫耀他的战绩?还是以为装无辜在我这有用。” 林夕颓废地松开了手,哇地一声哭出声来。 章黎嫌弃地揉了下耳朵,扬了扬下巴示意安保把人拉开,黑色的裤子上已经洇出了湿痕,他唇角抽搐了下,没忍住骂了声,“淦,你眼睛是水龙头做的?!” 这个事,林夕听起来还真是他姨父的做事风格。 他平日里吃喝嫖赌,除了嫖字不沾之外,事事不落。 平日里在生意场上做掮客,私底下也去其他区挑冤大头骗。 是个天生的混蛋。 他在赌场赢了一大笔钱,得意地在游乐园的甜品站里,跟当时还是个孩子,一脸仰慕地看着自己、嘴巴津津有味含着冰激淋的林夕,总结自己这么多年没翻车的经验:凡事不做绝,骗点小钱就走,上流社会的人最在乎脸面,又没损失多少钱,最多也就找他一段时间,气消了就懒得费事再掘地三尺找人了。 半年前姨父突然说自己在外面欠了巨额赌债,疯狂地敛钱,就是怕做得过火,被人找上门报复,所以才匆匆忙忙带自己从第十四区搬家,然后辗转了好几个区,一个月前才在第一区安了家。 在这个星际时代,第一区虽然是整个星际的经济政治中心,可是其它十八区也各有各的优势。十九区,虽然听起来名不见经传,但是可是实打实的资源区,更是因为环境一直以来都比较恶劣,所以一直以民风彪悍著称。 得罪了一区区长,可以说是和死神玩拍拍手。 林夕无语凝噎,如果可以,他真的很想现在就给那个混蛋姨父打电话,告诉他,你完了,你惹上大人物了,你可怜的刚成年的外甥,今天就要被你害死了。 “你抖什么?”青年看林夕可怜兮兮地趴坐在木制地板上,廉价的超市员工服,荧光绿色的,领口的线头都冒出来了,衬得本来就白的皮肤更加冷白,屁股倒是肉嘟嘟地,他轻踹了一脚。 林夕哆嗦得更厉害了,没敢躲,他现在才意识到这个找上门的青年,究竟权势多大。 章黎摸狗似的摸了一把林夕的头发,毛茸茸蓬松地发质也好、滑滑地,手感也挺像狗的。 林夕眼泪啪叽啪叽地往下掉,小孩子的哭法,一点都不美观,这是动真感情了。 “呜呜呜,您大人有大量,我姨父他干的确实不是人事,但是他再怎么样也是我唯一的亲人了。” “我不想他死。” 章黎揪起林夕的头发,正对上林夕惊恐的、可怜的、让人忍不住想让它流出更多眼泪的漂亮的像宝石一样的眼睛,没想到油嘴滑舌坑蒙拐骗的人竟然能养出这么单纯漂亮的小孩,漂亮到人心痒痒地,房间里四个保镖的眼神可一直都在偷偷瞟他。 章黎唇角浮现一丝古怪的笑意,他可不是那种就事论事放任一马的菩萨,会因为林夕长得好看又可怜就放过他,他只会因为有趣会想更恶狠狠地玩弄对方。 毕竟他的人品……用圈子里的人背地里的说法是,连心肝都黑透了,他居高临下地看着林夕,伪善地下了最后通牒,“他当然可以活着。” ——— 章黎单手开着悍马,从后视镜看躺在车后座被绑成毛毛虫的林夕,刚刚掐脖子那个狠劲,真把人吓坏了,正躺在车后座上要哭不哭的模样,脖子上红色散退,青紫的淤痕在雪白的皮肤上显得更为可怖。 “市中心的两居室的房子,还是著名设计师设计的,设计费就不算了,房子得值五百万吧。”章黎手指随着车内音响的节拍有一搭没一搭地敲着方向盘,表现得很正常,正常得林夕全身冷毛竖起。 章黎却好像对此毫无察觉,语气甚至可以说得上有商有量,“那么单纯一姑娘,差点都毕不了业,精神费多少也得五百万吧。嗯?” 尾调微微扬起,透漏出他此刻的心情还不错。 林夕脸贴着高级皮革制成的座椅,眼神害怕地看向驾驶座上开车的高大的青年,他唇嗫喏了几下才发出声响,语音还残留着一丝哭腔,附和道,“合理……” 章黎开着车子行驶在车流中,他的车很张扬,路上的车都退避三舍,这年头,豪车惹不起,刮点漆都够人喝一壶了。 跟在悍马后面的大众慢吞吞地开,晚高峰真是伤不起,就是再豪的车,都得限着速开,除非你豪到能开飞行器,那只能说你牛逼。 副驾驶位上的女孩着急,“左前方不是有空吗,超啊。” “哎呦宝贝,真不是不超车,前面那辆车是悍马,蹭上了今晚可吃不了你心心念念的大餐,只能吃路边摊了。”驾驶位上的男人哄道。 哎,这年头,能不能专门给豪车开条车道,这不是给老百姓制造压力嘛。 好不容易逮着个机会,大众车一脚油门从旁边超了过去。 下一个红绿灯路口,两辆车恰巧并排停着。 “兄弟,你这车什么型号的?真帅。”男人主动摇下车窗,搭讪道。 “HGB。”章黎挑了下眉,后座的林夕因为刹车摔下了车座,没忍住发生了一声痛呼,发出了点动静。 男人脸色顿时有点古怪,“你车后面是什么?” 怎么听着像人声? “汪汪”。林夕心跳得像是在打鼓,神使鬼差地叫了两声,绑人的理直气壮,被绑的反而做贼心虚。 林夕在心里祈祷千万别被发现端倪,万一警察来了,扯来扯去他闯下大祸的姨父也要被牵扯出来了。 “刚买的比熊,从宠物店洗完澡接回来。”章黎反应迅速地回到,表情自然地向一脸惊艳地看着自己的女孩露出一个微笑,对于这样的目光早已习以为常。 他一脸自然地伸手伸到车后座,揉了一把林夕的头发,看向对面情侣的脸上故作埋怨道,“真是只坏狗,吓到别人了。” 他的演技成功把两人骗了过去。 是啊,谁会怀疑年轻的、好说话的、明显看起来还在上学的帅哥呢? 女孩眼前一亮,“是狗狗哎?”转眼间又抱着男人的胳膊撒娇,“我今年想要一只狗狗当生日礼物。” “包我都买好了。”男人放松下来,扭头看自己女朋友,女人啊,真是想一出是一出。 “不嘛不嘛,人家就要,多可爱啊。” —— 绿灯亮了,章黎先一步启动,将情侣之间的打情骂俏甩到车后。 “你要带我去哪?”林夕不安地问道,声音发颤,这条路越走越偏僻,从原本喧闹的市区穿过,这一路越来越黑,几乎都看不到人影,简直像是去杀人埋尸。 章黎没理他,出市区后没什么车,他单手开着车,另一只手放在窗外有一搭没一搭地抽着烟,冷峻锋利的眉眼在朦胧的灯光下显出几分属于这个年纪的青涩。 又开了二十分钟,车停在了一栋金碧辉煌的建筑前,招牌上金灿灿的几个大字—“红花会所”。 第一区有名的销金窟。 章黎推开车门,正对上林夕惊恐的眼神,脸上的泪痕还没干,他二话没说直接把人抗在肩上。 林夕不算瘦弱,章黎看起来也不是健美先生一样满身横肉的身材,比起健美先生,更像是男模,但是抱他轻松得像是抱起一个孩子。 林夕的头撞在他的后腰,头晕眼花,眼前又看不到任何周围的环境,心里又害怕,做了半天的心理建设,快到门口了,才小声地说,“杀人犯法。” 章黎没搭理他,肩膀往上垫了垫,找了个更适合使力的位置。 林夕想了想,对脖子上的伤心有余悸,觉得章黎应该也不至于杀他,可是自己这身板,从小到大也没挨过打,不抗揍,于是急得往上扑腾了一下,补充道,“打人也是。” 章黎听着他哼哼唧唧地,没完没了了,屁股一撅一撅的,这不是勾引他拍嘛,啪地一声,他憋着一肚子坏水,嘴上却说,“现在什么世道了,我还能干违法的事?” 第3章 第三章 正在会所里和手下训话的经理,正说得起劲,就听到手下有人报口风,楼下章少扛着个人进来了。 这个祖宗,这是作什么妖? 王经理带着报口风的人下楼,刚下到一楼就迎面撞上章黎,他一脸谄媚地说,“哎呀章少,您怎么扛着个人就来了,您要是想要人,前几天才刚来一批新人,可水灵了。” 章黎混不吝地把人放在大厅的门口,也不怕丢人,“不用找人下来,我自己带了人,介绍一下,林夕。” 王经理这才光明正大地看被绑的人,眼前一亮,人年纪看起来也就刚成年的样子,长得漂亮清纯,皮肤很白,身材不是骨瘦如柴睡觉能把自己硌醒的那种,而是有点肉感的,这种体型看不出来肥,抱在怀里才能感受到妙处。 他身材不错就是穿得太廉价,衣服上还写着[好客来超市]五个大字,简直要笑死人。 还有脖子上的伤看着太瘆人。 这要是这种姿色,是自己来应聘的,该多好,他调教调教绝对可以成为他手里的王牌。 林夕一脸羞愤,从大厅里来来往往的人中,他也认出来了这里不是什么好地方。 可是他还真不敢跑。 首先他心虚,毕竟确实是自己姨父做错了事,差点害了一个女孩;其次是因为,章黎这个人真狠,无论是他今晚抓人的架势,还是突然掐他的脖子,又或者带他来这个第一区有名的销金窟。 而且让他心惊的是,看一楼装修得富丽堂皇的模样,来往的人应该非富即贵,他们闹出来的动静也不小,楼上看热闹的人也不少,竟然没有一个人敢出言阻止,连经理都要尊称他为章少。 这些都可以看出来,他有的是手段和权势,要是逃跑没有成功又被人抓到,岂不是更完蛋。 看出王经理眼中的满意,章黎摸着下巴,随手把林夕推了过去,“喏,人交给你了,别给人跑了。” “跑了我可要把你这个地方给掀了。” “章少,您别跟我开玩笑了。”王经理一愣,委婉道,“我们这就是个营业场所,人来人往万一哪个不长眼地再冒犯到这位了。” 章黎脸色一变,眼神危险,上位者的气质泄露,“人让收你就收着,我大晚上睡不着来这跟你开玩笑?” 王经理冷汗直流,立刻殷勤地让人把林夕身上的绳结打开,连连保证道,“我绝对把人看好。” 林夕知道挣扎没有意义,活动了僵直地手脚,还是没忍不住问到,“你这么放心我?万一我真跑了呢?我又跟他不熟,你掀了这地方对我也没有什么影响。” 章黎冷哼一声,挑了挑眉,眉眼傲慢,“跑啊,腿长在你自己身上,你跑了也我绝对不追你,但是你姨父到时候被打断腿可别说我没提醒过。” “是不是我还完你一千万,我们之间就算两清了?”林夕抬头看着他,一张白嫩清纯的脸苍白着,头发凌乱地扑棱着,一双眼睛藏在后面,警惕又期待又可怜地看着他,好像在哀求,又好像自己提出更过分的要求他也没办法拒绝,只能乞求施暴者大发善心,莫名地让人联想到是一望无垠的草原里躲在灌木丛中躲避偷猎人的幼鹿,又有点倔强的感觉,直直地看着他的眼睛。 章黎牙痒痒地咬了下烟,心里想的却是,他是不是扮猪吃老虎,故意在勾引我? 面上却用眼神上下瞟了他一眼,看在外人眼里似乎在嘲讽对方的不自量力,直看得林夕湿漉漉的眼睛里雾水又盛满快要溢出来,眼睛湿漉漉可怜的模样像他小时候养过的一只小白狗,章黎不置可否地扬了扬下巴,倨傲张扬地笑,“行啊。” 林夕心里明白他被丢在这里是十九区区长独生女在KTV上班的报复,他咬着牙想姨父做错了事,他就当是他替姨父还债了,等把一千万还完给章黎,他们之间就两清了。 林夕红着眼看着章黎,漂亮的脸蛋上残留着泪痕,眼神坚定地看着章黎,“钱我还你,你别伤害我姨父。” —— 等章黎扬长而去,林夕要拿智脑给姨父通风报信却找不到,想来是被绑的时候落在了章黎车上。 借了智脑联系姨父也无人接听,想来这种被人追杀的情况下,姨父的智脑应该早就扔了,林夕叹了口气,心想只能等着姨父主动找到他了。 林夕不想给人添麻烦,目前看来他没有什么人身危险,章黎虽然恶劣,但是毕竟他们也理亏,他也只好先偿债,不过真的好多啊。 眼下的一件事是超市的工作看起来是干不下去了,想起几个小时前一直很照顾自己的李姐还嘱咐自己今天要上班,几个小时后,自己就背上了巨额债务,卖身会所。 真是……世事难料。 想到这,林夕礼貌地问自己新工作的上司,“经理,明天能不能给我半天时间处理一下上份工作的事,我本来是在超市里干的,下午本来是要上班的。” “你把超市的地址给我,我来处理。”王经理摁着太阳穴,也是头大,“你就住在这里吧,我等会让人去楼上给你找个宿舍住,刚刚章少的话你也听到了,要是他来了找不到你,咱们两个都承担不了这个后果。” “那麻烦你找一下超市的李姐,就说我姨父给我找了其他工作。谢谢她的照顾。”林夕知道经理担心自己跑路,也没有再坚持。 倒是个懂感恩的,王经理心想,面上点了点头,招呼了个人给人领去楼上找个房间住着。 带林夕上楼的是个小姑娘,能看出实际年纪不大,妆却化得很浓,烟熏妆,假睫毛跟个小扇子似的,扑闪扑闪地,指甲做了美甲,玫红色的,看起来很显眼。 她不大情愿地在前面带路,本来她今天轮休,躲在二楼人群后面看热闹,还是被王经理一眼揪出来干活,小姑娘心中不满,招呼林夕的语气也说不上好。 她在楼上看到全程,知道他惨,可是来这里的哪个人没有点故事,还家里赌债的,家里生病的,没爹没妈的…… 真要可怜,可怜得过来吗? “在这里当服务员一个月有多少钱?”林夕很快就调整好了自己的心态,主动询问会所里的工资,他的目标是搞钱搞钱! 小姑娘不耐烦地摁了楼层号,听到这话嗤笑一声,没好声地说,“七千星币,你要想赚钱不陪酒干到死都赚不到一千万。” 红花会所是第一区首屈一指的会所,经常有达官显贵来,所以就是服务员的要求也高,不管是男的女的不仅长得好看,素质也要高。 每年都有新人一脸单纯地觉得自己长得好看,想靠外貌红利得来的高于市场价的工资,毕竟当服务员外面的市场价也就是个三四千星币。 林夕沉默了,在心里算了半天,这不得不吃不喝十二年。 “那陪酒呢?” 站在电梯门口的小姑娘惊愕地回头,欲言又止,这年头都不走流程了,不得挣扎下,被王经理收拾几顿,被客人威逼利诱再屈服吗? “?” 林夕脸微微发红,窘迫道,“我着急……” “你等王哥安排吧。” 林夕运气不错,大部分陪酒的都在外面租房,甚至有客人给买房的,所以很多人几乎不来住的,就是住也是大晚上喝醉了对付一下,所以只是名义上是双人间。 小姑娘帮他挑了个718,嘴硬心软,指了指对面的床,“这位在外面住上别墅了,一两个月都不上来一次的,跟单间没差的,他的东西你要是嫌乱,就放他柜子那边,别的别乱动。” 随手开了窗通风,整个城市灯火通明,繁华异常,楼下停满了豪车,这样的纸醉金迷。 夜风吹动发丝,林夕心里还难受着,知道这是她的好意,扭头对小姑娘笑了下,眼神美丽又易碎。 小姑娘蓦然脸红,心砰砰跳个不停,回过神来嘟嘟囔囔道:倒霉催的,惹别人也好啊,偏偏是那群无法无天的公子哥。 —— 听到林夕的话,一向长袖善舞的王经理难得露出疑惑的表情,这年头,怪不得人人说不能上夜班,他这是熬夜熬过头出现幻听了? “啧,哪那么多工作给你挑,去后厨切水果去。” “那切水果的话,多少钱一个月?” “八千。” 林夕挣扎,“不行,我要挣钱,这点工资我什么时候才能还完钱。” 王经理头疼,妥协了,“那你端果盘,一个月八千五。” “我可以陪酒的。” 看着眼前的青年站在那,两只手纠结地扣在一起,王经理咋了下舌,作为一个生意人,他倒不是不想用林夕招揽生意,可是招惹章黎的人,他是不想活了吗? “……那等章少来,你去问问他,他要是同意了你就干。”王经理推锅,唯恐林夕再说什么他不想听的,又得罪人,装作有事赶紧溜了。 最后林夕被安排进了水果间。 水果间本来是在大堂侧面,为了噱头,水果间都是全透明的,方便展示,客人路过可以看到,前两年大张旗鼓地装修,又请了风水大师,改了新门大门,这个水果间就偏了,得专门拐个角才能看到。 第4章 第四章 刚开始的时候林夕还有点不自在,担心有瞎转悠的客人,更担心王经理来查岗,后来发现完全是他想多了,这个角落根本没人来,王经理最多也就到厨房看看,这个水果间根本就没有人在意,除了跟他交接班的另一个同事。 上手不难,就是客人来了会所,都是先点果盘,林夕忙得起飞,手累得抽筋,忙完半天一看,后面还有一堆单子。 好在等到十一二点了,包间基本都占满了,客人们都是点酒,要么是点吃的了,那就是厨房忙活了。 林夕好不容易闲下来,慢悠悠地干,给菠萝挖洞、切块,喂自己一口;给榴莲去核,偷偷切一块自己吃;给柚子剥皮,剥完他挑最好吃的尖尖吃;给芒果剥皮,他挑闻起来最香的吃;给葡萄剥皮,这个费手,林夕吃带皮的。 王经理在透明玻璃前看着林夕在那里往嘴里塞个不停,看得肉疼,吃吃吃,都是进口的最好的特级果,一斤得是市场的五六倍,使劲往嘴里塞,也不怕吃多了胃酸?! 站在王经理身后,有点事离开首都一周,回来后接电话约去会所玩,一听是红花会所,章黎躺在沙发上,脚搭在茶几上,咬着烟咧出一个笑,心里痒痒地,他想起自己还在那扔了一个人。 一来还没去包间,就来看人的章黎似笑非笑地给王经理一个眼神,“你养祖宗呢?” “可能是饿了?”王经理尴尬道。 章黎没有接话,眼神落在林夕吃得鼓鼓囊囊的嘴巴,被草莓汁染得亮晶晶的唇。 这家伙可真能吃,就站这一会,就看见他吃了三块苹果,半根香蕉,一块榴莲,这吃完晚饭都不用吃了。 王经理突然间心领神会,连连说,“包间里的水果吃的差不多了,我等会让他送新的。” 章黎嗤笑了一声,“葡萄看起来不错,多来点。” —— 一进包间门,里面就有人招呼,“章少,等好一会儿了,就等你来打牌了。” 周末一群人约了出来玩,当然是选在老地方,纸牌玩腻了,有人前段时间去草原狩猎,弄到了一副象牙,做成麻将,这次专门带过来玩。 章黎没扫兴,坐到空位上,先是慢条斯理地喝了杯旁边人递上的杜松子酒,比象牙还要美上几分的指骨分明的手淹没在麻将中。 麻将四个人打,一群人有的在看,几个在唱歌,有几个不正经的,怀里正搂着漂亮的陪酒的,男的有,女的也有。 过了一刻钟,包间门被打开了。 章黎摸到一张新牌,没掀开,只指腹摩挲着牌,懒洋洋地靠在椅背,推倒面前的牌,“又赢了,没意思,你们自己玩吧。” 桌上对面的是个新来的,是张维的表弟,面色不太好,他牌技不佳连输五把,说是玩的不大,可还是带加码的,算下来今晚他已经输了几百万了。 他看章黎的眼光中带着几分隐藏得不好的不满,“章少,没道理赢了就下桌吧。” 场上原本热闹的氛围瞬时冷了,带表弟来的张维脸色突变,这个猪脑子,他以为这是老家当土霸王的地方,在第一区这个地方连他爹都不敢嚣张,他竟然敢惹这个公子哥中的公子哥。 几百万而已,算得了什么,是你削尖脑袋要混进人家圈子,怎么蠢到主动挑衅圈子里领头人之一。 知道圈子里整人的法子能有多狠,毕竟还是有血缘关系,不想表弟作死,张维硬着头皮正要向前一步开口主动赔罪,却被人从身后捂住了嘴,含着笑意的声音却让他一激灵,对方贴着他耳朵提醒,“嘘,别扫兴。” 面对挑衅,章黎单手扶着椅背,仰靠在椅背上,他脾气大,眼神已经很不耐烦,语气偏冷,“谁规定赢了牌不能下桌,你吗?” 表弟误以为他的态度是服软,一个毛头小子而已,连军校都没有毕业,还吹什么得罪不起,旁边人隐隐兴奋的眼神是对他的支持,也许这群人早就对章黎不满了也说不定,想到这,他感觉血液上涌、一种醉醺醺的感觉。 “你肯定是作弊了,不然我怎么会连输五局。” 林夕被领班催着端了果盘去包间,他进来一眼就看到麻将,眼前一亮,这麻将成色真不错,再顺着牌桌上的手往上就发现了牌桌前的章黎。 包间装修得很豪华,里面的人看起来也非富即贵,林夕放下果盘时,沙发上有人瞥了他一眼,松开了搂着的女人,刚想搭话,人已经蔫头巴脑地站在门后。 林夕想着等会跟章黎说自己想陪酒的事,躲在门后想等他落单。 看着场上的气氛不妙,有人不长眼挑衅章黎,要不是场上瞬间安静,都一幅看戏的模样,林夕站在门后都想走了。 林夕虽然不知道章黎的身份能不能压住他,但是就章黎那个又阴又狠的性子,没事他都得折腾点事,人家挑衅到脸上了,他要是不回两个巴掌,那林夕就把手里的果盘盘子给吃了。 章黎头都没抬,点了支烟捏在指尖,“夕夕,过来。” 场上的人摸不清头脑,莫名对了下眼神,xixi是谁? 猛然间听到这两个字心跳骤然加速,应该不是喊自己吧,林夕心下安慰自己,这个世界上那么多xi字,怎么就是他的夕了, “……” 他脑袋往左转,是门,往右转,是墙,反正章黎说谁,他是不清楚不明了不知道。 林夕垂眸,摸上门把手。 再见,告辞。 其他人的眼神都盯着他,包括正对着他的嚣张的张维的表弟——在场的人就一个人在那做贼似的,很难不注意。 林夕觉得场上的空气都凝结了,牌桌上,两只骨牌敲击发出清脆的声音,林夕心里一哆嗦,很没有骨气地、脚步沉重的往章黎的方向一步一步挪。 还有半步的时候,椅子在地面地毯推开,地毯是羊毛手工编织,没发出一点声响,林夕还没反应过来,腰已经被人搂住,被人揽在身侧,温热的大掌覆在他的小腹上,看着亲密,其实腰上的手没轻没重,勒得林夕差点一口气没喘上来。 “一周没理你,胆子养肥不小,敢装作听不到。”话说得亲昵又强硬,章黎半拖半抱着把人拉到牌桌前,理所当然地放他在自己大腿上,看林夕脸红到耳垂,红彤彤地,他捏了捏,林夕瑟缩了下,伸手拨开他的手。 林夕看章黎的眼神莫名其妙,他们很熟吗?为什么要用这种语气说话?! 而且林夕觉得坐在章黎腿坐得硌屁股——这完全是林夕心里不爽歪曲了客观事实,实际上章黎身为第一区军校的学生,体能方面绝对出色,全身上下,没有一丝赘肉,可不是健身器材锻炼出的僵硬的肌肉块子,全是实操中锻炼出来的力量十足的肌肉,坐在上面安安稳稳的,就是绷紧了好硬。 “有些人牌技不行牌品又不行,只能拜托夕夕教训他一下了。” 这话说得,林夕觉得自己好像是他妈,孩子告状到自己这了,当然,如果是章黎被他抱在怀里就更符合他脑里的幻想了。 “不行,我不会这个。”林夕手上推搡着章黎,在怀里却连头都没扭,垂涎的眼光落在象牙麻将上,挪都挪不开。 章黎哪里看不出来,轻笑了声,气息扑在林夕耳朵,低声得像是呢喃,“知道你会玩。” 查人的时候,林相潮这个带在身边的外甥当然也顺便提了几笔,多有趣,平平无奇的上学经历,中间居然掺杂着一次在赌场的报警记录,再往下一看,多有趣,竟然还在第十四区赌场的黑名单上。 林夕挣扎,扭头对上章黎的眼神,手推在他肩上,一双眼里有纠结,可也有兴奋,嘴上却冠冕堂皇地,有几分埋怨与委屈,在场的人听在耳朵里却像是发嗲,“我戒了这个的。” “替我玩的,不算破戒,赢了算你的。” “真的?”林夕扭头看他,一双眼闪闪发光,他刚走过来的时候扫了一眼砝码,这要是赢一盘,可是十万打底。 章黎挑了挑眉,不耐烦地啧了一声,“还能欠你这点东西,瞧不起我呢。” 包间里的人看着章黎这一出,瞪大了双眼,没见过他带人出来玩,原来是喜欢这种调调啊。 包厢里的几个作陪的男男女女眼神活泛了几分,这要是傍上这棵大树,下半辈子就是荣华富贵了,却对上章黎勾起的嘴角和扫视过来毫无笑意的泛着冷意的眸光,瞬间又老实了,这个软饭也不是人人都能吃得了。 —— 你算是什么货色,他不仅不屑于再和他上牌桌,甚至还要让自己的小情人上场。 这简直是踩着张康的脸羞辱,张康脸涨得通红,不敢当面掀桌子,恶狠狠地剜了一眼林夕。 林夕无辜地抿平了唇,心里委屈,兄弟,又不是我惹你,你怎么还搞牵连那一套? 林夕摸牌,一张脸专注沉迷,多沉静,还坐在人大腿上呢,却像佛堂里静谧的小佛,十万块的筹码,他毫不在意地往牌桌上推,明明在现实生活里是个大混蛋带坏的小混蛋,在牌桌上却运筹帷幄,每一个动作,每一个眼神,似乎都能看透所有人手中的牌,最后神来一手,从张康手中扣下最关键的一张牌时,每一个关注牌局的人都在心中感慨,张康输得不冤,还有这个叫夕夕简直要把人迷死了。 第5章 第五章 “你你你……”张康气愤起身,带翻了板凳,在地上发出咚地一声闷响,竟然被一个服务员、一个身份下流的情人给赢了,他的脸往哪放,惹不起章黎,他还对付不了一个服务员,用手指着林夕怒气冲冲,似乎如果不是顾忌他背后的人,下一秒就要冲过来打人,“你算什么东西,竟然敢赢我!” “我本来就打牌很厉害。”林夕不解,有点委屈,然后一脸赞同地对章黎说,“你刚刚说的对,他牌品确实不行。” 林夕心想他以前也输过钱,还是上学的时候,那他也是愿赌服输,啃了一个月的方便面也没说不还牌钱啊。 他无意的抱怨惹得周围发出爆笑,章黎怀里的真是个宝贝,牌桌上那么迷人,下了牌桌,怎么又这么可爱。 “滚!今天我心情好看在你表哥面子上放你一马,”章黎对张康说完,眼神对上到按在表弟肩膀上的张维,他在圈子里一向还算会来事,喜欢张罗活动,所以人缘一向不错,章黎没有撕破脸,语气却有些嘲讽,“张维,这么好心,表弟家的事你也管。” 张康忍无可忍,他凭借身世在老家的地盘上什么时候受过这种羞辱,你一个二代,了不得了,又能有多高贵,破口大骂,“你以为你是……” 张维脑子气得发昏,一掌打在人脸上,对方的话被他的冒火的怒气吓了回去,这要是让他把话说完,别说他家分支了,就是他家本家,都要收拾收拾准备好滚出第一区了。 第一区谁敢惹这个这个主,还敢惹指着他破口大骂,活得不耐烦了,真以为第一区没有人看他不顺眼过,可你看看他的家世,是你惹得起的嘛,再看看这个睚眦必报的狠毒心思,全第一区,以往有谁惹了他没脱层皮的。 他说他多管闲事,那是说的不让他帮忙的意思嘛,他是这么个仁慈的主?他明明是对现在怀里的小情人上着心,懒得搭理你,但是他都放话了,首都里谁敢跟他对着干,敢帮他家。 张维带走表弟后,场上像是什么都没发生过似的,又嬉闹起来,不过章黎没了打牌的心思,搂着人去了沙发。 怀里的林夕正有话要跟他说,坐在沙发上,主动蹭着他坐,腿挨着他的腿,手呢,也没老实,放在了章黎膝盖上。 这姿势,不知道的还以为他在揩章黎油。 毕竟,章黎的皮相,一等一的美人骨,出来玩,只穿了简单的短袖和长裤,戴了串佛珠,又矜贵又青春,看起来和大学生没什么两样。 其他人眼神有意无意地往林夕身上瞅,看得啧啧称奇,没见过小白兔自己洗干净上赶着往狼嘴里面塞的。 林夕毫无所知,他眼巴巴地贴近章黎,他年纪小,又心虚,刚才那么一闹腾,反而削弱了章黎之前在他心里的狠厉的形象。 林夕心里哼哼,你看,他也不是无所不能,牌玩得也不行,还没他厉害;也有人敢当众怼他,他最多也就是说不帮他家忙,这算什么威胁,跟个孩子一样,能有多厉害呢,最多只是借家里的势。 而且他说是对付姨父,说到底,不也没抓他姨父,不过是掐了自己一下、捆自己了一把、把自己丢进了会所…… 反正说到底也没造成给什么实质性的伤害,最后不也是说还完一千万就行了。 而且自己刚刚那一把可是赢了二十万,章黎也是说给就给了,虽然抵在那一千万里了吧。 林夕自己做了一套心理建设,看章黎的眼光也越来越清澈,他越发觉得章黎也只是一个有点任性的脾气的大少爷罢了。 他环视四周,不少人旁边都坐着一个穿着清凉打扮漂亮的陪酒,在一旁倒酒聊天。 林夕做贼似的凑近章黎说,白玉似的手指纠结地搅在一起,也是知道自己说的话不太体面,声音小小地,“我想了想,为了还你的钱,我准备陪酒,王经理让我问你同不同意呢。” 噗呲,恰巧路过沙发后面的人没忍住笑出声,其实也不是凑巧,刚刚一直在后面竖着耳朵偷听,手搭在章黎肩膀上,“你从哪找来这么个活宝。” 林夕闻言抬眼抬眸望了望站在沙发后面的人,又看看兴趣盎然的章黎,一板一眼解释道,“陪酒挣钱多。” “你知道陪酒要干嘛吗?”章黎把人松开,一脸不相信他,逗他玩的模样。 章黎从桌子上拿起两杯酒,一杯递给了沙发后的发小,另一杯慢吞吞地喝了一口,给了对方一个眼神。 发小笑了笑,明白了章黎这是赶人的意思,临走时给了林夕一个自求多福的眼神。 可惜林夕没看懂,还以为人家给他抛媚眼,觉得他莫名其妙,往章黎身后躲了躲。 得嘞,好心当作驴肝肺,齐棋笑了摇着头走了,端着酒杯去早已有人等待的露台。 “不就是喝酒嘛,我酒量很好的,啤酒白酒洋酒,我都行。”林夕一脸被质疑的不可置信,反驳道,端起桌上的漂亮的玻璃杯,倒了满满一大杯,一饮而尽,唇红得湿漉漉地,但是眼神果然是清明地,五十度的洋酒,喝得跟白开水一样。 他没吃过猪肉还没看过猪跑吗,陪酒不就是字面的意思,陪人喝酒嘛,真是…… “一瓶威士忌在这里卖一万一瓶,出了会所门卖两千,你是陪酒,还是和我抢酒喝?” “差价八千哎!那我能拿多少提成?”林夕兴奋地抱紧酒瓶,眼睛发亮。 “一般的酒提成一半,你要是能卖出去楼下大厅珍藏版,大概五万以上一瓶的,能有七成吧。” “那我卖两千瓶酒就能还完你的钱了。”林夕迅速在心里算了一下,开心起来,算上刚刚的二十万和他未来的工资,甚至都不用两千瓶。 章黎看着他掐着手指算来算去,眼睛越来越亮,想法不知飞到哪去了,冷笑了一声,泼了一盆凉水,“叫陪酒的人脑门上写了冤大头三个大字吗?” “是啊,为什么买高价?”林夕疑惑,然后虚心求教章黎,一双眼睛纯真得几乎像是小学生问老师问题的眼神。 在这样纯洁的眼神下,章黎不仅没回他,手还不要脸地往林夕腰下摸。 “你手干嘛摸我屁股,怪怪地。”林夕不明所以,有点痒,但是没躲,他一个男的,有什么好摸的。 章黎邪气一笑,手不但没从屁股上下去,反而拍了几下,唔,手感不错。 “你干嘛?好痛。”林夕躲他,他屁股肯定红了,赶紧坐的离他远远地。 “你不是要陪酒,别说要被摸屁股,你被亲嘴也是应该的。” “你姨父那么鬼一个人,怎么教的你什么都不懂。” “不揩油,谁买?” 林夕感觉耳边炸了一个又一个雷,气得涨红了脸,“喂,我也才刚成年啊,以前又没来过会所怎么知道。” 他姨父再混账也不至于带未成年的他来会所,然后给他点陪酒。 林夕气馁,谁能想到陪酒还要卖身啊!卖身的不是叫三陪吗? “好了,”章黎沾了酒气的手拍了拍他垂头丧气的脸,说的话气得林夕半死,“你就老老实实地切水果,给我做一辈子的奴隶吧。” 一个月八千,分币不花也要干十三年。 啊啊啊,想到这,林夕崩溃,扯着章黎的领子,哀求,“哥哥,求求你了,给我开瓶酒吧。” “谁带现金了?”章黎笑得不行,一边冲其他人问,一边一手攥着林夕揪着领口的两只手,免得他把自己衣服给扒了——他今天穿得休闲,短袖,没兴趣在一群朋友面前露肉。 在场出来玩的,都是刷卡或者记账,谁没事往自己兜里塞现金,一晚上的消费,那不得带个皮箱了。 最后还是王经理从前台拿了几千块钱现金,亲自送进来。 可怜的王经理就眼睁睁地看着章黎——这个挥金如土的主,面不改色地一把把钱强塞到一脸状态外的林夕手心里,“诺,下楼去超市买点燕-京啤酒喝吧。” 还专门叮嘱了一句,“买左边喜羊羊它家的,比对面便宜两块钱。” 王经理心想,原来您把酒水的价格搞得这么清楚,可您的身份是应该在乎这点事的人吗?? 至于吗?! 明显跟章黎亲近,从露台喝酒聊天的齐棋回来了,笑嘻嘻地从王经理外套口袋里摸出钱包,扔进章黎怀里,“别这么小气。” 本意是给林夕点红包,别欺负人太狠了,看起来多乖多漂亮一小孩,不就是缺钱吗,多给点。 没想到章黎不做人地把钱包里的红钞全部抽出来,也压在林夕手心里,“带包芙-蓉-王。” 林夕留了两张到手里,其他的当众塞进口袋里,对章黎一笑,露出八颗牙齿的标准微笑,劲劲地,挠得包厢里一群人心痒痒的。 人去了楼下,其他人坐在沙发上闲聊。 要不是章黎坐在那里,说不定现在陪着他下楼的就不止一个。 半场齐棋逮住了空,跟章黎聊了会,就聊到了学校。 “校长又想着折腾他那湖了,说是要为了毕业典礼准备,这还有大半年呢,是不是做给你家那位看的。” “媚眼抛给瞎子看,他到时候来不来还两说。”章黎轻啜一口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