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际]你要这瓶金药剂，还是这瓶银药剂》 第1章 重生 率先传来的是蛋白质燃烧后的臭味，紧接着热浪扑面而来。 温度逐渐升高。 意识还未完全清醒，对危险的敏锐直觉却让左星猛地睁开眼，两个身穿防护服的人一人一边抬着担架，正要将他倒进焚烧坑。 他的手扣紧担架，费力抬起头，张开嘴，喉咙里却发不出声音。 其中一人察觉出一丝不对劲，准备掀担架的动作顿了顿，低头便对上了左星空洞无神的双眸。 “啊啊啊啊啊啊！诈尸了！” 担架嘭一声落在地上，那人一溜烟跑出几米远。 前方人扭头，疑惑的眼神在看到左星睁着眼睛后瞬间变为惊恐，乱七八糟连退数步，差点掉进火坑。 “卧槽，睁眼了！不不不不是我们害死你的啊，不要来找我们寻仇。” 俩人入行到现在干了将近10年，面对尸体早已从惊慌失措进化到面不改色。此刻短短几秒钟就破了功，吓成孙子。 他俩确信地上的少年先前闭着眼，可现在不知为何睁开了，眼珠子还会转。 左星顺势滚了两圈，远离火坑后，才勉强撑起身。 坠地那下冲击不大，后劲不小，此刻五脏六腑都是剧痛。 他咳嗽几声，挤出点声音。 “你们是谁?” 他警惕道。 两人逐渐缓过神来，远远观察他好一会儿，终于放下心，确定他是活人。 他们对视一眼，松口气的同时内心也涌上些愧疚，老实回答道：“处理尸体的焚烧工。” 每天会有无数具尸体倒进焚烧场。 两人见惯生死，日复一日的工作麻木了他们的神经，根本不会去检查地上的人还有没有口气儿，不管三七二十一，担起来扔坑里就了事了。 左星拧眉。 处理尸体……我死了? 环视四周，一具具尸体成了座小山，边上是露天的焚烧坑。焚烧坑里，火焰持续翻滚着，黑烟浓烈。 他的目光绕了一圈，最终落在自己瘦小的手上，神色微怔。 手部没有血肉一样，仅有层皮包裹着骨头，仿佛轻轻一折就能断掉。 手心有茧，翻过来，手背挤满密密麻麻的针孔。 这绝对不是他的手。 左星常年泡在实验室里研究药剂，手上经常有烫伤和细小的疤痕。而面前的手除了针眼，再无任何伤痕。 我真死了，还穿成了个小孩。 左星想冷笑一声，还没开口就被一连串咳嗽抢了先，咳得震天响。 “你……还好吗?” 一人试探着开口。 “…………” 很不好。 他瞥了眼两人，沉默着向后退去。 内里的痛感愈发强烈，已经远超跌落带来的疼痛，他敢肯定这绝不是什么磕碰出来的小伤。 再不疗伤，不是痛死，就是病变死掉。 没时间询问这里的具体情况了。左星见两人并未散发恶意，强忍不适，用最后一点力气，留给他们一道飞快消失的背影。 “咳，这小孩跑得真快，”一人想摸摸鼻子，却摸到了防护服的面具。他放下手，迟疑着问，“我们要上报吗?” 火焰噼里啪啦燃烧着，周围一片寂静。 良久，不知是谁叹了口气：“算了，他一个生着病的孩子……放他走吧，他跑不出去的。” —— 焚烧区域外是大片大片荒地，风吹，枯草摇曳，一望无际。 人类的城镇，在极其遥远的天边，缩成蚂蚁大小的一捏捏黑点。 左星费老大劲跑出来，看到这荒芜场景登时卸了力。 谢邀，死了算了。 城市离这有十万八千里远。 他又累又疼，脑袋一歪便瘫倒在枯草丛中，压出一个大字形。 值得庆幸的是，在奔跑途中，他发现自己的随身空间系统跟着穿越了，因此不会发生刚穿越就GG的悲剧！ [132333。] 他有气无力道。 [密码输入成功，正在登入……] [叮！欢迎宿主星星进入随身空间，这里有灵草、灵泉、灵……] [跳过，打开储物格。] [正在为您打开储物格。] [您现在有生命小药剂×14，生命中药剂×6，生命大药剂×2，体力中级……] 左星的身子一寸寸弯成了虾米，肌肉开始控制不住地痉挛，七窍渗出血液。 冷汗细细密密从额头流下，混合着艳红的血打湿耳边几绺头发。 他打断了系统滔滔不绝的播报：[使用生命大药剂。] [扣除大药剂×1。] [叮！一股神奇的力量流过四肢百骸，您的生命值成功回复50点，剩余生命值50.9点。] “呼，差点死了。”左星忍不住庆幸。 再晚几秒他绝对嗝屁，谁都救不活的那种。 用力闭眼，再睁开，长长吐出一口浊气，左星终于有种活过来的真实感。 天很蓝，风很凉，草很硬，很扎人。 真的很扎人。 作为药剂师的收集癖犯了，同时带着点报复性质，他连根拔起手边的枯草，塞到储物格里。 [N968507星球里的一株毫不起眼的草，似乎还有一丝生机，作用待开发。] N968507星球? 看来他穿的不是自家球，毕竟以往播报的前缀是地球。 那这个世界于他而言就是陌生的，未知的。 在了解世界基本常识之前，单独流浪在外无疑非常危险。 左星稍微缓了一会儿，随后一股脑爬起，拨开有他胸口那么高的荒草，游泳似的往那遥远黑点方向艰难前行。 约莫游了七八个小时，中途喝了两管生命小药剂和一管体力高级药剂，直到天色变黑，夜幕垂下时，他才离开荒草地，踏上平坦宽阔的路面。 踏上路面的那一瞬间，连呼吸都变得通畅了。 左星活动活动肩膀，长期做持续性的动作真的累，每个细胞都在叫嚣着疲惫和酸爽。 他解锁空间，又掏出管体力药剂，满血复活后继续向前。 城市内部倒和先前生活的地方差不多，没什么区别。 大型建筑都带着种冰冷的科技感，高耸的建筑闪着蓝的紫的绿的黄的各种灯光招牌，亦或是在空中投放出的3D虚拟模型。 低矮小楼建在路边，虽不如高楼耀眼却别有一番风味。 街边摊位冒出滚滚水汽，熙熙攘攘的人群好不热闹。 天上飞的，地上跑的，水里……没有水里游的——各色交通工具到处都是。 左星紧了紧被草划得破破烂烂的衣服，风吹过有些凉意。 他打了个喷嚏。 脏兮兮的小孩在人群中本就显得有些格格不入，这个喷嚏更是让人忍不住频频回头看他。 看呗，反正不会掉一块肉。 左星大大方方展示自己，有人觉得他可怜最好，说不定还会扔他点钱。 他溜达着边走边观察，小到比他矮一个头的幼童，老到满脸皱纹弯腰拄拐的小老太太，每个人都是靠互碰腕表结账。 就连倚墙和他一样的老头，拽人讨钱时，都是高举着手臂的。 “……” 付钱方式怪独特的嘞，连乞丐也这样乞讨。 左星下意识抬起胳膊，陪伴他的只有一片荒草划出的细小伤痕。 “。” 中途倒是有人看他可怜，凑过来想给他一点钱。 在看到他空荡荡的手腕后，摇摇头，怜悯地拍了拍他的脑瓜子。 走了。 左星伸出尔康手：可恶啊！别走！ 就这样在城内转悠了三天，干巴瘦小的左星跟骷髅在游魂一样，经常吓哭小朋友。 猫见了他炸毛，狗见了他狂吠。 他倒是不在意，因为这几天收集到了足够的信息。 其中对他而言最重要的一条便是:该世界的药剂体系和他上一世的药剂体系差不多，自己背包里的药剂可以售卖出去。 果然宇宙万事万物同根同源，他感慨，连药剂的发展都如此相似。 市区西边。 “叮铃铃，欢迎光临好的快药剂店！” 老板闻声抬头，脸上堆出笑意：“欢迎光临小店，请问您需要哪种药剂……咦，人呢？” 她左右扫视一圈，没看到人。 大白天闹鬼了。 “您这里收药剂吗？” 桌子下方传来一道清细的说话声。老板低下头，只能瞧见一撮乱糟糟的卷毛。 左星正在打量着柜台里药剂。一瓶瓶，一管管，整齐列成一排排。 每种药剂下方都有方块牌，标着药剂名称、作用和星币。 最上面一排是基础治愈药剂，药效写着瞬间治愈小型伤口，标价：5000星币。 等等，标了多少? 5000！ 左星揉揉眼，满脸不可置信。 基础治愈药剂他曾经都不屑于放在背包里。 难道这个世界通货膨胀，5000星币相当于他以前世界的50? “哪来的小乞丐。” 老板打断了他的震惊。 “滚滚滚，这里的东西丢一个就打断你的腿。” 她自动忽略了左星的话。 珍贵的药剂怎么可能出现在一个邋遢的小孩身上，就算有，大概率也是偷的，店里收走怕是会沾上祸根。 左星以为她没听清，抬高音量重复问：“你们还收药剂吗？” “不收。” 老板想都没想就开口道：“不收了。” 左星：…… 他指着墙上的高价收购药剂几个大字。“姐姐，那是什么意思呀。” “什么什么意思？”老板顺着手指看去，解释道：“哦，是我们的疏忽，写错了，原先要写收购高级药剂的。” “……” 你看我像傻子不。 左星没有废话，解下前两天从垃圾桶里翻出的背包，放在地上。 老板后退两步，难不成这小乞丐是个恐怖分子！ 背包拉链拉开，她惊呼出声：“救命！” 左星掏出早就准备好的药剂，疑惑歪头：? 他手里的药剂很危险、吗。 第2章 售卖药剂 意识到自己闹了个大乌龙，老板挠挠头：“哈哈，刚有只蟑螂爬过来了。” 左星上看看一尘不染的店铺，下看看干净得反光的地面，沉默。 两人无言对视许久，老板用手抵唇，眼神飘忽：“不收来历不明的药剂。” “我自己炼制的。” “就算是捡的也不行……你说啥?你炼制的?” 老板嘴角抽了抽。 为了卖出去药剂，这小乞丐也是拼了。 她拉开柜门，蹲下身去翻看左星手中的药剂。 本想借着品质不过关的由头，彻底拒绝这家伙，结果越往下翻越心惊。 这乞丐随手一掏就是2管中级品质的药剂，他什么来头，落魄小少爷? 老板瞥见左星破破烂烂的衣服，和那饱经风霜的干巴容貌。 小孩的脸颊瘦得挂不住肉，全身上下只有一双大眼睛看着顺眼——也只是顺眼，有灵气，生动，但挂在那尖尖小脸上就显得非常突兀了——于是他立刻打消了自己的猜测。 他看起来更像财团抄家的时候，进去顺了两把的小偷。 一共2管体力初级药剂，2管体力中级药剂和…… 老板捧着药剂的手愈发小心，里面竟然还有1瓶高级品质的药剂。 虽然是体力类的，不如生命或精神力那种价值千金，却也算得上热门售卖药剂了。 她有些心惊。 “进来。” 她把药剂塞回包里，拎起小孩的衣领往屋内走去。 “干嘛，你要杀人灭口?” 左星被领子勒的有些呼吸不顺，“犯不着吧。” 老板又好气又好笑：“进屋详谈。” 她按动桌面上的按钮，刷一下店铺门关闭，电子牌上的招客文案变为今日闭店。 “看起来真像要杀人灭口。”左星小声嘀咕。 他没什么恐惧感，自己储物格里塞着大炮，指哪往哪炸。再不济还有手雷，枪，巨毒的药剂，火焰器…… 柔弱的药剂师自保能力必须是MAX的。 一想到储物格装的乱七八糟的东西，左星就忍不住后悔，曾经的他居然觉得日用品无用，连一件衣服都没塞进去过。 悔啊，恨啊，现在自己身上所有的东西都是别人扔掉的。 我一个顶级药剂师，什么时候受过这样的苦！ 左星一不小心秃噜出了心里话，老板隐约听见了后半句，面色变得古怪起来。 老板：重生之天之骄子沦为街头小乞丐，靠卖药剂重回人生巅峰? “……” “?” 她被自己的脑洞吓到了，狠狠摇头，把这莫名其妙的想法甩出去，甩头的时候把左星也一同甩掉了。 左星落在瓷砖上，站稳，抬头便瞧见老板的脸像调色盘一样变来变去。 嚯，这家店指定有毛病。 老板将他领进一间屋内，带上门，“坐下吧。”她拉开桌旁的椅子。 左星扯了下变形的领子，在她对面坐下，拿出药剂，平放在桌上。 “收吗?” “收，但你要先告诉我，这几管药剂是从哪里来的，等我核实后才能收。” 老板双手交叠撑住下巴，“说吧。” 左星眼珠一转，鬼点子生成中。 他酝酿了一下情绪：“我炼制的……我知道你肯定不信。” 他垂下眼眸，老板竟从那张小黑脸上瞧出了丝脆弱无助。 错觉吧。 “说来话长。”左星一只手掐住腿上的肉，嗷，疼。眼眶瞬间红了，一滴泪停在脸颊上，他哽咽着说：“我其实是韩家私生子。” 韩家，星际首席财团，坐拥联盟半边财权，医疗产业覆盖率高达惊人的60％，从第一星系到编码星系，随处可见星际巨星为其代言的广告牌。 “就你，别开玩笑了。”老板嗤笑一声，表面不屑，心里却禁不住好奇。 小孩和韩董长得并不像，故意编造身份诓他呢。 但要说他是谁的私生子……这倒有可能，不过怎么混得那么惨。 左星见怀疑的种子已经埋下，加大力度让它发芽。 “咳，是韩家继承人的爸爸的妈妈的妹妹的儿子的女儿的表哥的私生子。” “?” “和你一时讲不清，我们家可乱了。”左星继续忽悠道。 “十几前，不是有个韩家集团的代表来过我们N968507星吗。”左星抹抹眼泪，“那人——韩秦就是我亲爹。” 天高皇帝远，反正正主听不到，身份借我一用。 “一日酒后，他强迫了我的母亲，我的母亲含泪逃离——你应该知道的，他曾大肆悬赏过一个人，那个人就是我亲妈。” 老板陷入回忆，当年这事闹得沸沸扬扬的，她还有点印象。 被悬赏的是个女生，长得挺漂亮，就是黑黑瘦瘦的，看起来长期营养不良。韩总对外宣称是在逃犯，要求活捉。 又黑又小，倒和面前这人对上了。 难不成…… 老板动摇。 “我的母亲意外怀孕，逃到废城区将我生下，躲躲藏藏了十几年，含辛茹苦将我拉扯长大。” “就在……就在两天前……她因意外去世了。” 左星控制不住情绪，眼泪鼻涕汹涌着决了堤：“呜呜呜……我没钱安葬她……呜呜呜，我需要钱，好需要钱。” 他的疯狂输出，成功把老板唬得一愣一愣，慌忙抽出纸巾。 “好了好了，别哭啊，不要伤心了。”老板有些手忙脚乱地将纸递给他，但没忘记正事：“你先前说过药剂是你炼制的。” “我的母亲一步一步带着我做的——她是名药剂师。”左星擤了擤鼻涕，眼泪哗哗流淌。 老板懂了，这小孩逞能，觉得母亲带着做的就算自己做的。 她为自己的先入为主感到抱歉。 这世道真不容易啊，一个药剂师为了躲避通缉，常年不敢露面，硬生生把生活过得一团糟。 左星借着擦眼泪的动作偷偷瞄向老板，见她面上闪烁出一种奇异的动容时，便知道这场交易稳了。 果不其然，老板拿出不知名物品测完药剂成分和品质后，示意他拿出光脑：“收购价我给你过一下，体力初级药剂2管，每管4000，中级药剂2管，每管8000，高级药剂1管，每管16000。” “一共是四万星币，把你账户码告诉我。” 左星搓了两下衣角，窘迫抬头，老板对上他湿漉漉的眼睛，眉心一跳：“你该不会……没有光脑吧?” 左星小鸡啄米地点点头。 “……” 小麻烦精。 老板起身，不久后带回一个蓝色的小圆扣。 小圆扣被抛到左星的怀里，老板解释道：“这光脑能用，可惜型号太老了，好多功能非常卡。你来的巧，我本打算把它当废品卖掉的，现在送给你。” 左星：老板大气！ “谢谢姐姐。”左星该嘴甜的时候小嘴跟抹了蜜似的，“老板你人又漂亮心又善良，未来一定会健康发大财，生意越来越兴隆。” “借你吉言。”老板眉眼舒展开，嘴角上扬。 她教左星注册完星际银行账户，划过去四万星币。 “对自己好点，至少换件衣服。”她挥挥手告别，“下次再来。” …… 钱刚一到手，压根不需要老板的提醒，左星直冲冲飞向服装店，挑选了数件衣服。又拐入超市购买各式日用品。 折腾小半夜，他带着大包小包回到预先订好的酒店内。 把穿了许久的脏衣服撇进垃圾桶，再赤身**往淋浴下一站。左星感觉自己的每个毛孔都发出了悠长的叹息。 舒适……这才是人活着的意义啊。 所有事都被他抛在脑后，放空思想。 天地间仅剩这一隅之地，只有淋浴头，热水，搓澡巾，沐浴露，洗头膏……陪伴着他。 褪去脏兮兮的一身皮，左星简直焕然一新，摇身一变成了个水灵的小男孩——好吧，不是太水灵，看起来像吸瘪的水蜜桃。 小事小事。左星乐观地想，这具身体五官和他小时候一模一样，等养养肉，长开了，那不妥妥的英俊帅小伙。 屋内灯光亮如白昼，左星盘腿坐在床上，大手一挥，今天买的东西全部进了储物空间。 [系统，报下储物格中的所有物品。] [叮！您现在有生命小药剂×12，生命中药剂×6，生命大药剂×2，体力初级……] 上一世，空间系统对他而言只能算得上是便捷大容量背包。 那时他已经站在了药剂师的顶端，仓库、实验室遍地都有，挥挥手，缺的东西自会有人为了讨好他而献上。 所以左星并不依赖他的空间系统，顶多在里面装些遭遇意外时可以保命的东西。 可他养的一批安保并不是吃白饭的家伙，往往一有不对劲便全员出动，将危险的火苗按灭——他遇到危险的次数屈指可数。 因此，由于使用频率低，里面各种灵泉灵植等物品都是待解锁状态，装的药剂虽然种类多，但数量少，原材料也急需补充。 如今，他的背包瘪瘪，药剂空空。 靠卖药剂得来的四万星币在一番挥霍后，光脑上只剩下八千多块钱。 左星抱着被子哀嚎，愤怒地从床头滚到床尾。 要从零做起，白手起家了，好命苦，好痛苦。 哪里会收一个12岁小孩当药剂师，他总不能对HR说，“别看我只有12岁，我的实际工作年龄可是有整整20年”吧！ 平复下躁动的心情，左星上网搜索这个世界的详细信息，同时狠狠恶补药剂相关的知识。 百年前宇宙虫兽入侵各大星系，几乎颠覆了世界，不少文明被摧毁。为了抵御外族入侵，人类开始挖掘精神潜力，创造出了虚拟人。 虚拟人是精神力的化身，操控作战机甲后拥有比□□强大数倍的作战能力。然而控制虚拟人需要耗费巨大的精神力，可精神力的回复方式少的可怜。 就在这时，精神力药剂横空出世，人类掀起一阵药剂狂潮。 药剂师成了热门职业，各大院校设立药剂专业培养人才。但药剂师门槛超高，没点天赋连最低级的药剂都无法炼制。 调研资料显示，哪怕是最最普通的药剂师，学成后都能一辈子不愁吃喝，过上优渥的生活。有些优秀药剂师甚至一路高升，成为了当代名人。 左星来了兴致，撑起身，反复浏览各大院校的招生网。 嘿嘿，专业对口。 找不了工作——自己年龄小，还不能找个学上吗！ 谁知在看完几十个学校后，左星垮下脸，将枕头盖住眼睛。 呜呜呜的，拱着被子开哭。 光脑上显示出一行小字: [星系各校药剂专业招生法定年龄为14至18岁。] 第3章 荒山 上专业课没戏了，至少要等到14岁以后。左星边假哭边想，先搞钱吧，赚赚以后的学费。 他记得在这个世界，12岁可以打些零工养活自己了。 恰巧这时，星网浏览器弹出一则通知: [惊！联邦政府决定，自新历101年11月2日起，所有行业最低工作年龄由12岁上调至14岁！] 左星不断滑动的手指顿住，屏幕投出的蓝光幽幽，映出一张参杂着震惊、无奈、不可置信的脸。 今天是新历101年11月1日……现在几点了，哇塞，11点43分…… 距离11月2日只有17分钟了啊！ 正瞳孔地震呢，屏幕右下角悄悄跳动，时间变成11:44。 左星嘴角抽了抽，那他还打个蛋的工。 14岁真是个坎。 兜兜转转，左星决定干回老本行——卖药剂。 包里的暂时不能动了，这些用来保命的东西可要好好存着。 他把枕头放好，倒头就睡。 明天再说吧。 …… 一觉睡到自然醒，左星洗漱完，背起包往药剂材料市场赶。 本以为市场内部人很多，再不济也会有点人气，谁知等他踏入后立刻意识到了不对劲。 材料市场貌似荒废了许久，两边店铺紧闭，街上空荡荡。 唯一会动的家伙是片风吹起的落叶，在空中荡了一圈缓缓落在他的脚下。 “怎么没有人?” “当然不会有人。”一道声音轻飘飘贴在他的耳边，接过话头：“没几个药剂师愿意留在编码星上，人走光了，这里自然而然就废弃了。” 左星刷一下汗毛立起，身体比大脑反应更迅速，匕首从袖口滑落，另一只手随时从空间调出枪械。 他窜出去老远才回过头。 少年软塌塌靠在墙上，抱着双臂，一身粉色外衣半敞开胸怀，里面白色的内衬设计成了撕裂的模样。 见他反应那么激烈，他挑眉，吹了个口哨：“我又不吃人，怕什么。” 你说怕什么！我刚想着这里没人，下一秒耳边一道声音传来，我不害怕谁害怕? 左星抑制住想翻白眼的冲动，眼前人看起来很了解这里，冷静，要冷静。 少年从兜里摸出块糖，嚼得嘎嘣响，很是自来熟：“你想买药剂材料?” “当然。”左星梗着脖子，整个人显得硬邦邦的。 来材料市场不买材料，难道是来逛街的吗。 “噗——那你得去荒山。”少年的目光在落到左星脸上，莫名其妙被小家伙的表情戳中笑点，乐了。 说着，他又摸出一块糖，在手里抛来抛去，强忍笑意：“花几万雇些雇佣兵，不出3天，想要的材料全都能搞定，数量也足够多。” 想当药剂师的孩子大多家庭条件尚可，毕竟药剂不是一下炼成的，前期试错需要耗费大量材料和资金。少年下意识认为左星家里条件同样如此。 左星什么都没问就得到了想要的答案，心情比刚才舒畅不少，露出真心实意的微笑。 小虎牙冒出头来，尖尖的：“谢谢你。” “小事，你我有缘，随口回答而已。”少年笑得眼睛眯起。手中糖抛着抛着，忽然飞往左星站的位置。 糖在左星手上胳膊上像有了生命似的，跳来跳去好一阵，最终正正好落到手心。 是一颗薄荷糖。 左星把糖揣进包里，陌生人给的东西不能乱吃，先放着。 拉上背包拉链，他打算再问点关于荒山的事。结果再往墙边看去时，那名少年已经不见了踪影。 …… 荒山——也就是苍冥山，离城区很远，想去那里必须乘坐专门飞行器。 城区没有可留恋的东西，左星直接订好凌晨的机票，吃饱后坐在等候厅里干等。 少年说找雇佣兵拿材料——他兜里干干净净的，根本雇不起。思来想去，只能自己亲自进山了。 这具身体一开始器官衰竭，在用各种调理药剂养正常后，左星意外发现自己的体能超好。 好到普通人想要达到这种水平根本不可能，哪怕经过非人的特殊训练也难以与之媲美。 那他为什么会暴瘦衰竭死亡呢? 左星这几天时不时会去想这个问题，现在坐在等候厅里无所事事，又忍不住思考起来。 原身像是短时间能量消耗过剩，身体超负荷运行后瞬间死亡的。 左星张开手，握紧拳头，张开手。 常年练习不同样式的武器，所以手心留下了大小不一的茧。手背上的针孔……按理来说体质如此强悍的人，并不容易生病。 所以这些痕迹从何而来? 原身在注射什么? 和死亡有关吗? [请G95430号……] 哦。 左星回到现实，看看票上的信息，终于该走了。 再次检查一下背包，为了不暴露空间，他往里面装了衣服和干粮。 刚一拉开拉链，薄荷糖安安静静躺在包里。 薄荷糖糖皮是纸包的，如果化掉的话可能会粘住下面衣服。左星左右看看，最近的垃圾桶都离自己有几十米。 “……” 塞储物格里算了。 很好，现在准备就绪，出发！ 左星跟着机器人的指引进到飞行器内部。 他买的票没有固定位置，人满了必须站着，人少了可以找空位坐，这类票价格更低，适合同他一样的穷鬼。 自己今天运气不错，当然，也有可能是这趟路程来往的旅客本来就少。 放眼望去，一排排座位上只坐着零星几个人。他随便挑了个靠窗的位置坐下，将包抱在怀里。 飞行器的外形及内里都和前世飞机相似。左星在见到它前还满腔好奇，觉得都星际社会了，交通工具肯定酷炫。 见了面有种网恋奔现的感觉，左星支起下巴往窗外看，不禁感叹一声： “什么都没看到。” 天太黑了。 …… 飞行器行驶平稳，迅速，十几天的路程缩成短短几小时。左星小睡一会儿，迷迷糊糊察觉到飞行器在降落。 窗外不再漆黑一片，天边一抹白色渐渐爬上地平线，紧接着变为淡金，变为热烈的红。 就在太阳跃出时，飞行器成功落地，广播站的女声播报道： [苍冥山站到了。] “苍冥山，很古的名字，听起来像修仙小说里众人历练的地方。” “虽然名字好听，但我们这的人更习惯称它为荒山。它所在的区域有一片连绵不绝的山脉，城区曾派人进行开发，在出现数起事故后，他们彻底放弃了。” 左星坐在通往荒山山脚的车上，听着司机滔滔不绝道。 “普通的事故城区不可能会放弃开发荒山。”司机讲着讲着压低声音：“听说他们遭遇了虫兽的袭击！哦，老天爷，真是太可怕了。” “太可怕了。”左星装作害怕的打了个抖，捧哏道，“我会注意安全的。” “对，对，必须注意安全，听说这几年经常有人在山里失踪，所以万万不可独自上山！” 司机拿出一块挡板将车内摄像头遮挡住，神神秘秘地往后面扔来一张单子。 “?” 左星好奇地双手接过，上面写着： [专业雇佣兵帮您做任何事！ 想要登山游玩?您的生命我们来守护！ 寻找独特材料?您的任务我们来完成！ 探寻荒山?您的兴致我们来保驾护航！ 雇佣兵军团，请认准猎狮护卫！ 新人有八折优惠哦！ 联系方式：130xxxxx_xxxxxxxx] 感情讲了那么久，声情并茂的，原来是在打广告呢。 左星嘴巴张了张，好半天才挤出几个字：“您副业是雇佣兵?” “我儿子是。” 司机骄傲地扬起下巴：“还是雇佣兵小队的队长呢。” “您儿子厉害。”左星摸摸鼻子，有些敷衍地客套道：“需要时会去问问的。” 开了雇佣兵的话题，司机明显兴致高昂不少，根本不在意左星什么态度。 3句不离荒山的诡异之处,4句不离雇佣兵的必不可少。 聊到荒山某起事故的**处，司机连放在操作系统上的手都拿了起来，在胸前来回比划！ 左星见状，默默抓紧安全带，将脸偏向车窗，用力闭了闭眼。 如果总有一天会嘎，他希望那一天不会在今天到来——至少不要以这种方式离开。 “听说……” “听说……” 听着听着，荒山的凶险反而因为这两字的频繁出现，逐渐变得不那么真实。 左星隐隐觉得，将荒山说得吃人不吐骨头是某种拉客手段。但他对待进山的态度倒是愈发慎重了。 如果只是司机想要揽客编的故事，那最好不过。万一真的危险重重，贸然入山的自己就是个大傻瓜蛋。 哪怕自己拥有移动军火库也不行！ 左星嗯嗯啊啊应付了一路，煎熬到脚趾抓地了无数次，终于在“记得加一下上面的联系方式”声中跳下车。 这里是荒山山脚下的小型城区，入山的人大多会选择在这停留几天，做做准备，他也不例外。 来到订好的屋内，左星先打开窗户透气，窗户一打开，便把城市望尽了。 零零碎碎分布的低矮小楼倔强地立着，只有一条主街道，街上来往行人稀少。 窗户不是正对着山开的，他下意识探出脑袋往荒山方向望。 未等他看清山的全貌，有个独特的广告牌反而把他的视线从山上勾到了山下。 城内距离荒山山脚最近的地方，“猎狮护卫”四个大字不断闪烁着，向四周发射红橙黄绿青蓝紫七种颜色激光，射天射地的，极其抓眼。 车上的煎熬立刻占据左星的回忆，他刷一下收回脑袋，两手扯住两边窗帘奋力一合，窗帘被拉得严严实实。 去去去，阴魂不散。 …… 左星仰躺在床上，抱着光脑，眼睛都快要看花了，费尽心思，却查不到苍冥山山脉的相关资料。 没有地形图，没有气候预报，没有法律规定。 全网有效信息等于0。 都星际时代了，连地形气候图都没有? 嘿? 他偏不信了。 左星坐直身体，用尽各种手段，连拆光脑的念头都蹦出来了，就为了从犄角旮旯里翻出些漏网之鱼。 “。” 没有。 星网搜索栏比剥了壳的熟鸡蛋表面还干净！ 耽搁整整一天时间后，左星认命了。 不得不说，猎狮护卫这波广告打得漂亮，打得成功。左星最终还是站在了他们门前，目光幽幽地盯着来往佣兵进出大厅。 第4章 少年? 来往佣兵步履匆匆，他们的衣服上或多或少掺着凝固的血污，有些地方磨损严重，露出断线和里衣。 踏进大门，巨大的蓝色屏幕映入眼帘，上面标着不同难度的任务单。 竖着的一列为任务评级，由高到低标上了分别为S至E级。横排则是评级里的危险程度了，从左到右依次是1级，2级……总共5级。 佣兵们通常从这里寻找订单接取。 选定好目标任务后，他们的光脑内部程序会连通订单发布者，双方可以就任务订单进行沟通。 如果条件成功达成一致，佣兵将登记个人信息接下订单，同时蓝色屏幕上该订单呈现锁死状态。 未能完成的话任务会重新上架，完成了则双方钱货两清。 左星从上到下在B级找到了寻物类的订单，他踮起脚尖，伸长脖子。 看清那后面跟着的那串0后，左星一屁股坐到地上，瞪圆眼睛：“靠！” 活了两世，他不至于看见价格能震惊得跌倒在地。 那屁股为什么着了地…… “嘶。” 左星面色扭曲地转过头，撞倒他的罪魁祸首连头都没回，远远扔来一句抱歉。 他只来得及看到背后高高扎起的红长卷发，在空中打了个圈后消失在了拐角。 摔得这下结结实实，一身骨头架子砸在地上，落地的音效巨响。 一时间他成了整个大厅中的焦点，众人纷纷看向他。 大型社死现场。 左星拍拍灰，站起身。 心里的小人呲牙咧嘴，捂着屁股上蹿下跳。疼啊！疼啊！ 左星面上丝毫没有显露出他的痛苦，抬起头，一脸平静，继续在告示牌上看任务。 屏幕上的任务多数与荒山相关，可以根据一些雇主的要求和佣金多少，推测出荒山的危险系数。 摔倒——不过是一个意外发生的小插曲。 可是一石激起千层浪，周围人群像是在平静生活里发现了一个新的乐子，嘀嘀咕咕，叽叽喳喳的，围绕着左星讨论起来，时不时冲着他指指点点。 “大厅里什么时间来了个小孩。” “他来找人?” “不找人，难道还能是来办事的?” “是不是出去旅游和家长走散了。” “喂，小孩，我们这可不是你能随便进出的地方，该上哪玩上哪玩去哈。” 有人站出来好心提醒。 左星沉浸在自己的世界，听不见任何声音，也没有任何反应。 S级任务空白一片，起始佣金亿 ，在他们编码星的历史中从未出现过。 A级任务很少，零散分布在1~5级内，大多是对荒山核心的探索。 5级任务栏内倒有个不同的任务——寻人。 左星瞄了一眼，不感兴趣。 B级任务佣金百万，想完成该任务的佣兵，需要前往山脉内围寻找某样东西，亦或是狩猎星兽。 要保小命必须远离荒山内围。 C级任务佣金几十万，任务地点多为荒山山脉外围，目标是石料、木块、草药等等中级品质的物品。 D级则是在荒山边角搜刮低级材料了，这类材料通常用于药剂师和炼甲师的初学时期，属于大量消耗品，因此D级任务多，价格低，危险系数低。 如若自己进山，在保证自身安全的前提下只能带回点低级材料，运气好能搞点中级的。 但他是谁? 左星！ 再低等级的材料落到他手里也能脱胎换骨，只要整来两趟低级材料，将它们全部炼成药剂。 售卖得来的星币完全可以负担得起日后的消费，譬如接下来几年的学费，譬如自己安家的租金，甚至能有剩余，足够他挥霍一番。 最下方E级任务没有看的必要。 见左星盯着牌子迟迟未动，有人发现端倪：“我操，你总不能真是来接任务的吧?” 左星回过神来，转头对上了一双双闪烁着好奇探究的眼睛：“自己几斤几两我还是清楚的。” “那你是来下任务的喽?”人群中冒出个活泼的女音。 这里有小孩下大单的先例。 由于星际受教育水平不同，孩子的早熟程度也各不相同。 前段时间就有过富家公子哥一挥千金，下任务去荒山寻人，只可惜没人成功完成任务，订单暗了亮，亮了暗。 左星疑惑：“不是，我看起来很有钱吗?” “那你哪来的，想干嘛，总能来玩过家家吧。” “我从城区来……” “小杂种。” 话还没说出口，另一道粗狂的声音打断了他的话。 先前左星被人撞倒在地，他的反应太冷漠了，举止间透出的平淡不符合他的年龄，就好像已经习惯这类型的事，学会了忍气吞声。 加上他个子不高，瘦瘦巴巴的，谁看谁会觉得他很好拿捏。 刀疤脸浑身酒气。 几分钟前，也就是左星看告示牌那会儿，他还在怒骂现在的雇主佣金越来越少，事儿越来越多。 三四个小弟围在他身旁连声附和，几人满口脏话，爹妈乱飞，不堪入耳。 痛快畅骂了好一阵，他们对城里来的蠢货深恶痛绝，骂主城区的人根本不知任务的凶险，是群温室里娇养的婊子。 骂累了，气还没消，好巧不巧就喘口气的功夫，左星那句“我从城区来……”传入刀疤脸的耳膜内。 恶意从心底瞬间升腾而起。 他们佣兵团里的人经常仗着自己是群高大的汉子，干了不少欺凌弱小的事。 现在，他们急需一个出气筒来释放自己压抑的怒火，很不幸，左星撞上了枪口。 左星掏掏冲着刀疤男方向的耳朵，没有理会，认真的和同他说话那人解释。 “我准备了一点星币，想交换一些荒山上的信息。” 末了，他忽然顿住，语气中带着疑惑问道：“你们这里会养狗看院子吗？” “养狗?不会啊。”回答的人也跟着疑惑起来 “哦，我精神不好，幻听了，抱歉。” 左星边说边偏过脑袋，环顾四周，目光在刀疤脸上停留了2秒，轻飘飘移开了。 男人本就因为他的忽视愈发气愤，偏偏左星贱兮兮的，暗戳戳骂他是狗。 刀疤脸抱着戏弄人的心态来上了那么一句，试图引起冲突好借机动手，结果左星挑衅回来了！ 原本他只想揍顿小杂种过过手瘾，再听听动听的哭泣求饶声。这下可好，彻底把他惹怒了。 左星懒得理会这脑抽风找事的人，他摸摸手腕，调出光脑，想询问一下交换情报的价格。 刀疤男一拍桌子，上面的机械震得剧烈晃了晃。 “你个□□崽子，在说什么？” 左星若无其事地低下头，噘嘴，耸耸肩：“我只是有些疑惑而已，没别的意思，您火气好大，干嘛突然对着别人发火” “我都害怕了。”他小声抖着声线道，随后猛地抬起头，翻了个白眼。 “哎呀，对不起，对不起，我以为你很高，没控制好眼珠。” 左星来了套阴阳怪气讨打小连招，丝滑。 后果就是，一个拳头没有任何预兆地呼啸而来。 眼瞅着就要砸在左星脸上，周围人看热闹不嫌事大，或好奇，或幸灾乐祸，还在可怜小孩的……什么类型的人都有，但无一人出手相救。 谁知左星的反应速度比男人更快。 他只是微微侧身，拳头擦着耳边扑了个空。男人本以为一击即中，这下重心不稳，差点扑到左心身上， 左星嘻嘻一笑，手里变戏法似的搓出一根巨长的针，轻轻一扬便将其刺进男人的衣服，没过他的手臂，又从另一端穿出来。 男人登时麻了半边身子，目标即将得逞的兴奋在眼底寸寸凝固，破裂。 他怒吼：“你小子敢耍阴招！” 左胸两指一松，针留在了在男人体内，“我一个□□崽子能耍什么阴招。” “哦，对了，这根针上加了一点点小料，我独家调制的，你成为了我第一个实验品，应该感到荣幸。” 男人双目赤红，脖颈青筋暴起：“你他妈！” 他的另一只手想去掐左星的脖子。 “啪。” 凭空飞来一双筷子，快，很，准，夹住了男人举起的手臂。 那筷子只是往外轻轻一掀，刀疤脸顿时惊恐地向后仰去，后脑猛地着地，没了知觉。 来人松开手，筷子一根一根砸在男人脸上。 左星顺着筷子的轨迹看去，来人是先前在材料市场遇见的少年，他顶着一头蓬松的金发，左手端着一盒饭，右手张开，手里空空如也。 “唉，好可惜，我的饭还没吃完呢。” “……” 刀疤脸的小弟蠢蠢欲动，正欲扑上前好好教训教训这两个不知天高地厚的毛头小子。 领头那人率先看清了出手的少年模样，把手一挡止住了其余人的行动。几人认出少年的身份，慌忙拖着刀疤脸离开了这个大厅。 少年冷冷撇向他们离开的方向，收回目光，切成笑嘻嘻的样子地冲左星抛个wink，血红的耳钉随着动作闪到了左星。 “惊不惊喜？意不意外？” 左星小脸一垮，面无表情道：“并不，你怎么会在这?” “这是我赚钱的地方，我不在这还能在哪。” 左星：“……” 你看我信吗。 “没想到我们两个缘分如此之深，能从千里之外来到同一处地方。”少年放下饭盒，拉长声音感慨。 左星：“我们不熟。” “刚认识的时候都不熟。”少年站得歪歪扭扭，直勾勾盯着左星。 “你知道我们才刚认识啊?” 左星撩过耳边略微挡住眼睛的头发，眼睫一弯，笑意不达眼底。 上次见面还是在主城区，结果不到三天时间，又在相隔千里的偏远地区相遇了，要是你，你会信缘分命运这套说辞? 反正左星不信：“你跟踪了我还是调查过我?” 他干脆直截了当道：“说吧，你想从我身上得到要什么?我哪里引起了你的兴趣?” “为什么不相信命运呢……我对你的所有都很感兴趣，想得到你这个人。” 少年并不讨厌左星的敏锐，目光扒在他的身上，慢悠悠从下往上移：“身姿挺拔，气质如松，相貌……喔，我才发现你居然瘦成干了，像个被人扎爆了的气球。” “你明白我的意思。”左星静静等他说完，再次开口。 他需要真正的答案。 少年一看便知其出身不凡。 先不说其俊郎如星的外貌，和被家庭惯出的纨绔性格。单说他耳边那枚不起眼的红色水晶耳钉……左星敢打赌，至少百万星币才能买上一枚。 两人第一次见面时，他对这个世界的认知还处在一知半解的懵逼状态，不清楚物价，也不认识什么高奢品牌。 但经过几天的恶补常识，他已经可以完全融入星际原住民中了。 少年佩戴的耳钉，曾多次出现在光脑推荐页上。左星自己拥有过目不忘的能力，加之鉴宝水平同样一流。方才再一见面，推荐页上的天价饰品与那佩戴的耳钉瞬间配对成功。 一名或许出生在上层财团家的少爷，两次与自己相遇……行，他虽然不信这话，但还是勉强称之为巧合吧。 可偏偏这少爷自来熟似的，每次主动向他靠拢。 “很难回答吗?”左星的声音愈发冰冷，似乎有什么在悄然凝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