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诡秘之主]廷根市心跳回忆！》 第1章 第 1 章 空气黏腻，带着霉味。 和昨天、以及昨天的昨天一样，你每次睁眼时都会意识到，你回不去了。 “这什么狗屎世界。”你哑着嗓子，把第一天的怒骂又低低重复了一遍，声音粗砺得像生锈的锯子在拉木头。 你躺在咯吱作响的矮铺上，盯着上方低矮、黝黑、渗着污渍的天花板。 你穿越到了异世界，类似工业革命时期的英国。 老天奶啊，你对这段时期唯一的了解是《黑○事》。 同屋的女人们已经麻木地开始蠕动，像一群沉默的幽灵。 她们都是附近工厂的普通女工。 你现在的身体也是其中一员。 硬板床让你的腰背和后颈无比酸痛，你强撑着坐起身，感觉自己的额头有些发烫。 没有洗漱，甚至没有换衣服，你就这样穿着单薄破旧的裙子，跟上其他人上工的步伐。 这具身体原本的主人怕是早就被这暗无天日的工厂榨干了最后一丝活气。 穿越？还不如直接让你死了干脆。 脑子里那个毫无屁用的系统又准时蹦了出来。 【任务描述】 “在你工作和生活的廷根市内，出现了极为可怕的变故。一枚定时炸弹被安放在某处，它会随着时间的推移不断变强。 为了活下去，也为了你爱的人们，你必须勇敢地展开调查，抢在它自己爆炸前，找到它、解决它。” “任务奖励：无。” “任务惩罚：无。” 狗屎！ 这世界直接毁灭吧！ 没钱吃早餐，只能喝几口凉水垫垫肚子，你连扯起嘴角的力气都没有，一个冷笑都欠奉。 调查？解决？ 你连这个鬼地方的文字都不认识，沦落为睁眼瞎的文盲一个。 你每天十几个小时站在机器前，哪有时间去管什么定时炸弹。 关掉。垃圾系统。 没奖励没惩罚，纯纯废物。 你混在眼神空洞的人流里挪进工厂，震耳欲聋的轰鸣瞬间吞没一切。 穿过来的第一天，你不愿屈服于命运，直接逃出了工厂，寻找自己的生路。 你这具身体的主人，是一家底层家庭的大女儿。 父母没有固定的工作，底下还有几个年幼的弟弟妹妹。 全家主要靠着你在环境恶劣的工厂里高强度工作，换来一点填不饱肚子的工钱。 你根本找不到别的工作，到了晚上，你迷路了，甚至还被醉汉当做站街女郎纠缠。 要不是负责这片街区的警员带着你父母找到你，你不敢想象接下来的遭遇。 因为你旷工，你们家得饿肚子了。 这对夫妇的容貌比实际年龄苍老得多，他们没有责怪你，只是一个劲地感谢警员。 你好像没有别的出路。 你认命地回去工作，一天又一天。 棉絮和灰尘粘在汗湿的皮肤上，呛得人直咳嗽。你站到自己的位置上，机械地重复起那些动作。 手臂很快酸麻，然后失去知觉。 就在这时，视野中央毫无征兆地弹出一个猩红的窗口。 “检测到任务目标已死亡，任务结束。” “有人先你一步解决了麻烦，替你死去了。” “向无名的英雄致敬。” 你猛地愣住，动作彻底停顿。 就这几秒钟的停滞，监工的咒骂就随着喷溅的唾沫星子喷到了你脸上。 你死死咬住牙才没叫出声。 周围更多是麻木的、甚至带着点幸灾乐祸的目光。 你低下头，重新握住冰冷的机器。 狗屎世界。狗屎系统。狗屎任务。 一整天，那猩红的提示和“替你死去”几个字都在你脑子里盘旋。 还好你没有去做任务。 但是，谁死了？ 谁替你解决了那个你根本不在乎的“麻烦”？ 为什么还要告诉你？ 下工的钟声敲响，你拖着死狗一样的身体，几乎是一步一挪地回到那间挤满了地铺的昏暗宿舍。 你一头栽倒在发硬的铺盖上，连脱掉鞋子的力气都没有。 任务结束了，也没有新的系统弹窗。 你终于可以清净了一会儿了。 黑暗裹挟着沉重的疲惫，还有一丝连你自己都不愿承认的、细微的不甘和愧疚，迅速把你拖入昏睡。 一觉醒来，你回到了穿越的第一天。 第2章 第 2 章 【任务描述】 “在你工作和生活的廷根市内，出现了极为可怕的变故。一枚定时炸弹被安放在某处，它会随着时间的推移不断变强。 为了活下去，也为了你爱的人们，你必须勇敢地展开调查，抢在它自己爆炸前，找到它、解决它。” “任务奖励：无。” “任务惩罚：无。” 狗屎！ 这世界直接毁灭吧！ 你恨恨地关掉系统弹窗，有回溯功能为什么不早说！ 你白给工厂主干了几个月的活儿！ 你旷工了，而且再也不干了！ 你拿着原主的工钱，决定好好犒劳一下自己。 经过你精挑细选，你买了新衣服，找到一家廉价的小旅馆，让自己舒舒服服地洗了个澡，在柔软的枕头和床上睡了一觉。 在旅馆房间的盥洗室里，你对着镜子打量起现在的身体。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总觉得这个白种人姑娘，眉眼间似乎和从前的你有几分相像。 享受过旅馆提供的一餐简单食物，几片涂了点奶油的面包和廉价茶水，你神清气爽地出了门。 你要用自己的知识改变命运！ 临近夜晚，你灰溜溜地准备回家。 可恶，怎么到了哪里都要求学历和文凭啊。 放在前世你好歹也是一个大学生，但在这里就是一个没知识没文化的乡下丫头。 道路两侧的煤气路灯十分稀疏，黯淡的昏黄光芒提醒着你，得赶快回家了。 夜晚是十分危险的，尤其是对你这样的年轻女性来说。 你埋着头步履匆匆地赶路。 一个年轻男人拦在了你面前。 你抬起头，借着路灯微弱的光线看清楚了他的样子。 他有一张圆圆的脸蛋，眼睛细长，一头顺滑的黑色短发，显得温文和善。 “你真可爱啊，小姐。” 他的声音里好像带着某种魔力，让你不由得脸红心跳。 * 你恋爱了。 不，你被包.养了。 黑发圆脸的年轻男人名叫特里斯，他刚刚结束一次漫长的海上航行。 他很热情。 你能够理解，海上的日子很枯燥。 体力活不好干啊。 结束后，他用手支着头，侧身笑眯眯地看着你，一张娃娃脸上满是放松后的饜足。 你觉得他有点像一个动漫角色，你前世喜欢的《全职○人》的侠客。 长着一张很亲切的脸，身上却有一种隐匿的黑暗的感觉。 特里斯不会也是出身于流星街一样的混乱地带，然后长大了就加入不法组织吧？ 他给的实在太多了。 多到，远远超出这个年龄段该有的财富积累。 他才十**岁呢。 和你差不多大。 你拿着丰厚的报酬回了家，父母没问你晚上去做什么了，只是红了眼眶。 为了提高家人的生活质量，你在铁十字街找到了一个划算的公寓。 房东弗兰奇先生不停地夸赞自己的房屋，他甚至还安装了煤气管道！ 晚上有煤气灯照明，甚至还有热水。 你很满意，也算对得起这具身体了。 个子矮小的弗兰奇先生絮絮叨叨地提醒你不允许拖欠房租，上任租客就是因为不能及时交钱，让他赶了出去，连那些肮脏的行李都被扫地出门。 你找到了一张长期的饭票，很有底气，对弗兰奇的念叨充耳不闻。 “唉，莫雷蒂一家那样有良心、做事诚实的年轻人，越来越少见了。”房东语气有点怀念。 你没和父母弟妹们挤在只有两居室的公寓里，你搬到了特里斯那去。 他住在铁十字街下街的一栋三层公寓里。 他拿出一条黑白的女仆裙给你。 当然不是要你打扫或烹饪。 你轻轻咬着女仆裙的花边，提起裙摆。 特里斯露出和善又满足的笑容。 你因为疲惫睡得很沉。 烦人的系统又弹出任务提示，你睁开眼，发现睡在一旁的特里斯不见踪影。 窗户被人打开了，窗帘拉到一旁。 窗外的道路上没有路灯，一切都隐没在黑暗中。 你感到奇怪。 但你听过蓝胡子的故事。 最好别对“丈夫”的秘密产生好奇，尤其当你们处于不平等的金钱关系时。 你不太在意地回床上继续睡觉。 你被特里斯弄醒了。 他显得急切又粗鲁，你差点以为他发现了你昨晚醒来过。 他不停地说你真可爱，不停地像爱抚猫咪一样，确认你的存在。 那样子好像他今天就会死掉，再也不能拥抱女性了一样。 窗帘紧紧拉上，昏暗的室内你并不清楚过去了多久。 折腾到了下午，特里斯说他要出门一趟，还问你要不要一起去。 他的体力有点太好了，简直像个怪物。 这是他第一次邀请你出门，你虽然累得很想就这么睡一天，但还是决定和他一起去。 * 特里斯带你去了一个叫“恶龙酒吧”的地方。 你不喜欢这里。 到处都是男人的汗臭味，还有糟糕的酒臭。 被闷热发酵过后，这些气味差点让你晕倒。 特里斯扶住了你的腰，他很体贴地让你靠在他怀里缓一缓。 然后就这样亲昵地揽着你，穿过拳击台周围的酒客，进入一道密门。 门后竟然很宽敞，到处是摆着地摊的小贩，和穿行于其中的顾客。 你看了看那些摆在地上的瓶瓶罐罐，不知道那些小玩意有什么用处。 真的会有人买吗？ 看起来完全就是骗人的。 特里斯察觉到你的目光，像一个真正的绅士那样，温柔地低声说：“你喜欢什么，可以告诉我。” 你正准备摇头，这里的东西看起来就很难倒卖出去，忽然，你看到一个售卖自制护身符的地摊。 摊主身边摆放着一张装裱起来的纸张。 上面的文字竟然全是中文！ 字体歪歪扭扭，像是外国人初学中文时的临摹。 见到顾客上门，摊主立刻卖力地推销起来，他宣称自己的符咒上雕刻的是真正的罗塞尔文，个个具备灵性，有罗塞尔原稿为证！ 你看也没看那些雕刻着“妈蛋”、“便秘”之类文字的仿冒护身符，专注地飞快阅读着那张纸上的文字。 “三月六日，妈蛋，这里的食物吃得我快便秘了！” “三月十七日，因蒂斯的夫人们都是这么开放吗？到底是我上了她，还是她上了我？总感觉有些怪怪的。” “三月二十二日，到挑选信仰的时候了，一边是永恒烈阳教会，一边是工匠教会。” “我的选择毫无疑问，赞美你，万机之神！” “总有一天，我要让工匠教会改称机械神教。”* 你睁大了眼睛，正要接着往下看，摊主十分警觉地将纸页收了起来。 “这是非卖品！”摊主强调道，“当然，如果你能出个不错的价格，也不是不能商量……” 这个世界上，还有一个叫罗塞尔的穿越者。 你感觉自己的呼吸都变得急促起来。 这些信息太有价值了！ 特里斯察觉到你的异常，询问你怎么了。 你恨不得捧住特里斯的娃娃脸亲上两口，只觉得那略显平凡的面容都变得英俊无比。 他太棒了，怎么不早点带你来这里！ 你压下心中的激动，只想赶紧回去调查一下这个叫罗塞尔的穿越者。 见你没什么问题，又对那些护身符咒不感兴趣，特里斯带着你看起其他地摊上的商品。 他对花瓣蒸馏的精油很感兴趣。 买了一些金色曼陀罗和水仙花的汁液，说是要为你制作一瓶香水。 摊主看着你们这对小情侣，露出暧昧的笑容，表示他都懂，他的商品效果都很不错。 你买了一些薰衣草的精油，希望能得到更好的睡眠质量。 你们又闲逛了好一会儿，特里斯对蜥蜴啊蛇啊之类的爬行动物很感兴趣，甚至蹲下来和摊主交流。 你不由得感慨，特里斯到底也只是个十**岁的大男孩。 他把一只风干的蜥蜴举到你面前，吓了你一跳。 还吓唬你说要把蜥蜴干带回去好好研究。 你连忙摇头，甚至都不想让他用那只拿过蜥蜴的手碰你了。 特里斯只好买了三片阴影蜥蜴的鳞片，聊作安慰。 看到他这么在意你的感受，你觉得自己的心跳快了一拍。 你好像真的恋爱了。 他牵上你的手，告诉你该回家了。 你飘飘忽忽地点头，好像每一步都踩在云朵上。 你太幸运了。 你遇见的是特里斯，你还知道了罗塞尔。 你觉得特里斯握住的你的手力道有些大，把你捏疼了。 他的步伐忽然加快，扯得你踉跄一下，只好小跑起来才能跟上他。 “抓住他！那家伙是通缉犯特里斯！” 有人在你们背后大喊大叫。 市场里很快混乱了起来，你仓促地回头望了一眼，几个肌肉虬结的彪形大汉追逐着你们。 “特里斯……”你想问问他到底怎么了。 他忽然用力一推，让你摔向身后的追兵。 你只阻拦了那些身手敏捷的大汉们一瞬，很快有人钳制住了你，其余人追着特里斯消失在混乱的集市里。 那些追捕者身上都带着枪！ 你听到远处传来砰砰的巨响，嘴唇颤抖说不出话来。 *罗塞尔日记引用原文 作者有话说 显示所有文的作话 第2章 第 2 章 第3章 第 3 章 特里斯丢下你跑路了。 而你，只是一个一无所知，被特里斯吃干抹净的可怜姑娘。 从警察局里出来，你感觉自己浑浑噩噩的，还要靠着母亲的搀扶才不至于摔倒。 特里斯是个可怕的通缉犯。 警察们没有和你说太多，只说他在苜蓿号上制造了惨案。 你从来不看报纸，当然不知道那意味着什么。 你又得回到工厂去了，或者，继续出卖自己，彻底变成一个站街女郎。 你不相信特里斯会这么丢下你。 你哭哭啼啼，自怨自艾，趁着钱还没有花完，每天在大街上游荡，寻找可能是特里斯的身影。 你只是不甘心而已。 你在恶龙酒吧附近徘徊时，和一个黑色长发的圆脸姑娘擦肩而过。 她穿着灰白的长裙，气质温文而甜美。 你多看了她两眼，很快把这件事抛之脑后。 这种游魂一样的日子持续了十几天。 你的父母愁容满面，要是再没有收入，房东弗兰奇先生就快要把你们一家赶出去了。 你决定振作起来，到市场上调研一番，准备用剩下的钱做点小生意。 和父母大致交代了一下，他们也没什么主意，毕竟是靠你才住进这样好的公寓里的。 全家人都相信你，你是家中的长女，是家里的顶梁柱。 你乘坐公共马车去了豪尔斯街区，这里住着很多有钱人，街道干净，两旁有不少店铺。 你从哈罗德百货商店出来时，差点撞上一个年轻姑娘。 她戴着荷叶帽，金色长发柔顺地垂下，碧色的眼睛显得十分忧郁。 因为差点和你碰撞上，她下意识地伸手护住了自己隆起的腹部。 你倒吸一口凉气，差点闯出大祸来。 你连忙扶住金发姑娘，询问她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虽然是这个年轻的母亲心事重重，低着头快步走路才差点撞上你，但你觉得你有义务帮助她。 她摇摇头，显得有些悲伤。 你请她到旁边的咖啡馆休息一会儿，她回头望了望，答应了你。 金发姑娘选了一个远离临街玻璃窗的位置坐下，你要了两杯热牛奶。 端来的不是咖啡，金发姑娘显得有些诧异。 “我听说多喝牛奶，对孩子更好。”你笑着解释道。 她点点头，接受了你的善意，声音清细而柔软：“谢谢。” 你们互换了姓名，你知道了她叫梅高欧丝，她的姨妈正在街上寻找她，要将她带去诊所，打掉孩子。 再用孩子的尸体，占卜亲生父亲的下落。 这、这是封建迷信啊！ 到底是哪个该死的黑巫师，能接这种缺德的工作。 你十分吃惊，却听到梅高欧丝继续说，她的未婚夫、孩子的父亲被当做诈骗犯，带着赃款不知所踪。 就连她父母的钱，也被那个男人带走了一部分。 你忍不住把自己的遭遇告诉了她。 特里斯是如何引诱你，又如何残忍地将你抛弃。 这些天，你一直没有放弃寻找他。 梅高欧丝紧紧握住了你的手。 多好的姑娘啊，她还安慰你呢。 你们互相倾诉着内心的苦闷，等到梅高欧丝的姨妈终于找来时，你们已经成了无话不谈的好朋友。 好吧，是破产姐妹。 看到梅高欧丝没事，她的姨妈克里斯蒂娜女士松了口气。 你和梅高欧丝约定了明天见面的时间，你们会到附近的公园去散散心。 几天的接触下来，你越发觉得梅高欧丝是个善良美好的姑娘，她那个叫兰尔乌斯的未婚夫太不是个东西了！ 克里斯蒂娜女士看到梅高欧丝在你的陪伴下，状态好了很多，于是雇佣你成为梅高欧丝的女仆，专职照顾她。 你知道，梅高欧丝只是想和人说说话罢了。 你又有了新的金主。 薪水给得很慷慨，至少你们一家不用担心被弗兰奇先生撵出去了。 你很少想起特里斯了。 你们相处还不超过一周，你甚至觉得自己已经快淡忘了他那张平凡的脸。 当时怎么会觉得他帅啊，你真是被金钱蒙蔽了眼睛。 克里斯蒂娜女士和梅高欧丝的父母，都或明示或暗示地要求你，劝解梅高欧丝打掉这个孩子。 你尝试过，旁敲侧击地告诉她一些关于生育的、血淋淋的常识。 这个世界可没有生理科普。 梅高欧丝反而更坚决了，一定要生下那个男人的孩子。 你无功而返，梅高欧丝的长辈们也只好妥协。 你告诉她胎教的重要性，梅高欧丝就买了一本《罗塞尔童话集》，每晚给肚子里的孩子念一个睡前故事。 “呵呵，他踢我了，他觉得故事里的三只小猪很蠢。”梅高欧丝温柔地摸着小腹道。 你听着那些耳熟能详的故事，确定了罗塞尔的确是个穿越者前辈。 可他生活在一百多年前的因蒂斯啊！ 根据记载，他的一生波澜壮阔，成为执政官、登基称帝，最后死于暗杀。 罗塞尔没有回去。 梅高欧丝很喜欢看罗塞尔年轻时写的小说，比如《罗密欧与朱丽叶》。 老乡啊，你的文抄公行为害了后来的多少恋爱脑啊！ 梅高欧丝看你对罗塞尔大帝感兴趣，但是又不懂鲁恩的文字，她建议你去上夜间学校。 不会影响工作，但能学到知识，晚上八点到十点上课。 最重要的是，完全不收取任何费用。 平时，她也会教你基础的文法和单词。 呜呜呜，梅高欧丝真是小天使。 和她在一起的这段时间，是你穿越以来最幸福的日子。 不知道为什么，也许是你学习的压力太大了，最近你老是做噩梦。 头发也大把大把地掉。 用上了特里斯给你买的薰衣草精油也不管用，果然是没有品质保证的地摊货。 你的眼底有了明显的青黑，而梅高欧丝的状态更差。 她的肚子高高鼓起，纤弱的身体却承担不了这样沉重的负担。 这天上午，她忽然说要到佐特兰街去一趟。 作为女仆，你当然得陪伴着她。 但你太困了，连眼睛都快睁不开。 梅高欧丝体贴地说，没事的，她只是去看一看。 她用那双无神的眼睛看了你一眼，关门离开了。 第4章 第 4 章 你又回档了。 也许是陪伴梅高欧丝的这段日子太轻松，让你完全忘记了时间的流逝。 直到猩红的系统弹窗重新出现。 “检测到任务目标已死亡，任务结束。” “有人先你一步解决了麻烦，替你死去了。” “向无名的英雄致敬。” 做任务是不可能做任务的。 你穿越的第一天是7月8日，任务结束时是9月9日。 你记得网上有个很火的帖子。 如果只能选一种超能力，你想要时间回溯，还是长生不老？ 你是时间回溯派。 现在，你已经拥有了这项能力。 只要不去在意系统任务，不去想到底是谁死在9月9日，就好了。 这个世界上每一天、每一分钟都在死人！ 你这么告诉自己。 你离开了工厂，心情却没有上一次那么雀跃。 好了，接下来要干点什么呢？ 你只是想赚点钱，让自己过得稍微舒适一点。 你想到了罗塞尔，这位穿越者前辈发明了一切你能想到的东西。 但他还是给后来者留下了活路的。 你决定仿造罗塞尔日记！ 说干就干，纸笔都买最便宜的，你找了间廉价咖啡馆，坐在窗边的位置借着白天的光线，飞快地写下一行行中文。 内容全是你对这个狗屎世界的吐槽。 当然，你得模仿罗塞尔日记的格式。 从7月8日第一次醒来开始，你不记得每一天都发生了什么事，只能随意乱标日期。 酣畅淋漓地书写了一番，你才发现自己胸中竟然积压了这么多的怨气。 你坐公共马车到了码头区，直奔“恶龙酒吧”。 穿过闹哄哄的拳击台下，你照着特里斯带你走过的路线进入后面的桌球室。 进入地下市场的密门就在里面。 桌球室内有两个男人正在推杆，看到你推门而入，立刻放下球杆挡住了你的脚步。 这、这不对啊！ 上一次特里斯带着你轻轻松松就进去了。 他们看起来都凶神恶煞的，语气不善地问你要干什么。 你咬住嘴唇，忍住了拔腿就跑的冲动。 把那几张仿冒的罗塞尔日记拿了出来，像递简历一样展示给他们。 你结结巴巴地说，自己要在市场里售卖几张罗塞尔日记。 两人扫了你的商品一样，用低哑的嗓音告诉你，想摆摊要先交摊位费和保护费。 所有收益还要上交二十分之一给恶龙酒吧的老板斯维因。 为什么不直接抢呢？！ 你一个便士还没有赚到，倒先花出去了一大笔钱。 你心痛地交了钱，在其中一人的带领下进入了门后的市场。 今天你一定要把这几张罗塞尔文字卖出去！ 经过你的观察，这个地下交易市场里贩卖的都是一些和神秘学相关的事物。 你把自己的吐槽日记一张一张摆在地上，找了几块小石头把它们压住。 你知道物以稀为贵的道理，只摆出了三页纸。 很快就有几个年轻人凑了过来，盯着你的日记，小声地交头接耳。 “正宗的罗塞尔手稿，具有神奇的功效！”你模仿着那个卖护身符的小贩，故作神秘地推销起来。 几个年轻人摇摇头，起身要走。 你急了，赶紧说可以降价。 其中一个年轻人在胸口画了一个蒸汽教会的三角圣徽，说他是虔诚的蒸汽与机械之神信徒，在教会见到过真正的罗塞尔手稿。 他指指远处那个卖护身符的小贩。 小贩那张写得七歪八扭的潦草字体才像是罗塞尔真迹的风格。 前辈啊，你的字究竟有多丑。 你万万没想到，自己的事业会因为这种可笑的原因直接失败。 你应该用左手写字的。 又蹲了大半天，你终于等到了一个冤大头。 “10镑三张！”你像个孤注一掷的赌徒。 “成交！”头发花白，穿着黑色古典长袍的老者立刻道。 好像生怕你会反悔一样，这位眼睛有些浑浊的老人以极快的速度交钱取货。 如果不是这位老先生老眼昏花，那就是你的价格远远低于市场价。 你有点后悔，但还是完成了交易。 “您不担心买到伪造品吗？”你好奇地问。 老人笑呵呵的，那双暗红色的眼睛变得炯炯有神：“我已经解读出了罗塞尔文中几个符号，可以确定真伪。” 你做出倾听的模样，适时地流露出一些对知识的尊重和崇拜。 老人满意地离开了。 你缴纳了收益的二十分之一，把剩下的钱紧紧揣进怀里。 这个世界的治安极差，街上有很多小偷。 天还没黑，你到肉店和蔬菜店买了足够一家人全都吃饱的食物。 1金镑等于240便士，主食黑麦面包1磅才1便士多一点。 1磅黑麦面包就能让一个成年人饱餐一顿了。 感谢你，罗塞尔前辈！ 你真诚地在内心祷告，脚步轻快地回到了你父母和另一户人家一起租住的小屋子。 今晚暂时忍耐一下，明天一早你就去房屋出租公司，找个环境更好一点的房子。 当你明确地知道自己的生活会在哪个时刻结束时，享受就成了最重要的事。 你再次回到地下交易市场时，运气不好，一上午都没什么生意。 用自制的三明治充作午餐垫垫肚子，你开始考虑向酒吧租一把椅子。 台球室的一个守卫叫住了你。 他说老尼尔对你卖的罗塞尔手稿很感兴趣，打算再买一些，如果你还有的话。 你唯一的顾主，那位老先生原来叫尼尔。 守卫说老尼尔今天会来向酒吧老板还账，他建议你多等待一会儿，说不定能做成一笔交易。 感谢过好心的守卫大哥，你默默蹲在自己的摊位上，原来你的生意已经冷清到被人同情的地步了。 到了下午，你还是一张罗塞尔手稿都没卖出去。 今天的运气实在太差。 也可能是因为你提高了价格，现在的行情是20镑三张。 你盼望着老尼尔的出现。 你百无聊赖地来回踱步，决定再过五分钟就以跳楼价出售商品。 就在这时，你看到了一张熟悉的面孔。 圆圆的脸蛋，狭长的眼睛，面容略显平凡。 不是你熟悉的、满足后其实有点妩媚的神情，那个年轻男人显得相当冷峻。 像是一个潜藏在人群中的杀手。 如果第一次见面时，特里斯是这个状态，你一定会把他当做连环杀人魔。 因为你的目光在他身上停留的时间太久，特里斯警惕地看了过来。 好冰冷的眼神。 你像是被熊孩子恶作剧，往你的衣领里塞进了几个冰块，瞬间颤抖了一下，低下头避开他的目光。 这其实是一种无意识的、示弱的姿态。 反而更会挑起食肉动物狩猎的兴奋。 就算没有抬头，你也知道特里斯在靠近你。 他的目光像是黏在了你的身上。 一步。 两步。 就在他要站到你的摊位前时，你抬起头猛地大吼：“通缉犯特里斯！他是通缉犯特里斯！！！” 你的尖叫声引来了很多关注，而特里斯更是毫不犹豫地转身就逃。 交易市场的守卫们追了上去，市场里一片混乱。 不少小贩的地摊被撞翻，引来无数咒骂。 你悄悄溜出了地下交易市场。 小小地报复了特里斯一下，你可以彻底忘掉这个人了。 虽然一分钱没赚到，但你的心情依旧相当不错。 特里斯闹出的乱子不小，得过几天再来恶龙酒吧了。 你回到租住的新家，这是一处位于铁十字街的宽敞房屋，能让你在阁楼拥有单独的卧室，不必和弟妹们挤在一起。 深夜，你愉快地睡下。 没有拉上窗帘，绯红的月光透过玻璃，映亮了窗台。 你喜欢这种静谧的氛围。 白色的窗纱微微随风晃动起来。 你的窗户被打开了。 你疑惑地坐起身，赤着脚去关窗。 “多嘴的女人。” 甜美却阴森的女声在你身后响起。 一双柔软修长的手捂住了你的口鼻，让你无法发出一点声音。 你拼命挣扎，却无法逃脱。 那个陌生的女人把你压制在地板上，你只能看到柔顺的黑色长发像蛇一样滑入你的视线，晃动着，晃动着。 你的世界一片黑暗。 你死了。 * 你挣脱黑暗，在惊惧中醒来。 工厂宿舍脏污的天花板看起来是如此亲切。 系统任务弹出。 你大口大口地吸气，好半天才反应过来，那个女杀手不在这里。 屋子里其他女工像看疯子一样看你，谨慎一些的认为你可能患上某种疾病，捂住鼻子离开了房间。 你只是想好好生活而已，却被轻易地杀死了。 那个女人是什么人，她怎么潜入你房间的？ 她为什么要杀你，难道她是特里斯的同伙，因为你叫破特里斯的身份，所以怀恨在心前来报复你？ 太多疑问盘旋在你脑海中，你唯一能确定的是，特里斯是你惹不起的人。 太危险了。 你决定换一种活法。 更安全、更有保障的生活方式。 投靠官方！ 这具身体全家都是蒸汽与机械之神的信徒，你们没钱向教会捐赠，反而只会在发放免费面包时才去教堂排队，啊不，祷告。 罗塞尔在日记里写过，他选择加入蒸汽教会。 当然，一百多年前，蒸汽教会还叫做工匠教会，正是因为罗塞尔的加入，开启了工业革命的时代，罗塞尔本人也被称为“蒸汽之子”。 作为穿越者，你蹭个“蒸汽之女”的名头不过分吧。 你大摇大摆地走进了位于郊外的圣数教堂，向正在布道的主教宣称，你昨晚获得了蒸汽与机械之神的神赐！ 那位头发花白、面容和蔼的主教惊讶地看着你。 “祂让我理解了罗塞尔大帝创造的特殊符号。”你缓缓说道。 你要搞波大的！ 第5章 第 5 章 “三月二十二日，到挑选信仰的时候了，一边是永恒烈阳教会，一边是工匠教会。” “我的选择毫无疑问，赞美你，万机之神！” 你拿出了提前默写好的罗塞尔日记，流利地向主教翻译这段话。 便秘的内容不太方便展示，但是这段描述很适合当做你对蒸汽教会投诚的材料。 你似乎取得了主教的信任。 你很自信，你是坚定的无神论者。 这些神棍难道还能去问问蒸汽与机械之神，昨天晚上到底有没有给你托梦。 主教将你带到了教堂的内部，取出几张教会内部存放的罗塞尔日记，让你翻译在白纸上。 你无辜地看着年迈的主教，告诉他，你是个文盲。 在夜间学校上学的那段时间，你的状态特别差，对所有知识都是左耳进右耳出。 你拿着罗塞尔日记，将上面的内容念了出来。 主教倒吸了一口气。 * 教会很重视这件事。 甚至安排你坐上前往鲁恩王国首都，贝克兰德的蒸汽专列。 你的负责人是一个叫伊康瑟·伯纳德的教会执事，他有一头乱糟糟的褐发，脸部线条刚硬。 你十分担忧系统会限制你的活动范围，不让你离开廷根市。 蒸汽列车驶出廷根，什么也没有发生。 “呵呵，我第一次坐上蒸汽列车时，也感到十分紧张，但它的确带给我们便利和效率，改变了我们的生活。”伊康瑟温和地出言缓解你的不适。 和他刚硬的糙汉外表不同，伊康瑟先生的内在是温和耐心的。 你回过神来，将注意力投向面前的纸张，上面写满了中文。 由你口述，伊康瑟记录，完成翻译工作。 你感觉到深深的疲惫。 正经人谁写日记啊！ 前辈，别把你床上的事也往日记里写啊！ 一开始你还会对罗塞尔大帝记录的风流韵事感到脸红，后来已经对这位点家种马文男主的没节操没下限完全麻木了。 你只是一个无情的复读机器。 “四月二十三日，这群贵族真乱！我还以为凯伦夫人是看中我有内涵，才勾搭我上床，谁知道，她的丈夫，香槟伯爵竟然就在隔壁偷窥，甚至很兴奋，tm还想肛我！”* 你面无表情、语调毫无起伏地放缓语速朗读，注意着伊康瑟的记录进度。 ……不对，伊康瑟大哥，你脸红个泡泡茶壶啊。 记录罗塞尔和各位贵族夫人小姐时，都能保持一本正经的专业范儿，但是提到香槟伯爵对罗塞尔不可描述的马赛克情节时，这位糙汉呼吸急促起来。 不知道脑补了些什么。 你好像发现了什么不得了的大秘密。 “……很抱歉，我实在接受不了，只能把他踹出房间。”你继续念道。 头发糟乱的伊康瑟执事似乎松了一口气，又似乎有些遗憾。 * 你来到贝克兰德，却没有机会好好逛一下这座国际化大都市。 你住在蒸汽教会安排的一栋别墅内，一边和教会人员学习鲁恩文字，一边等待伊康瑟结束其他工作后来记录罗塞尔日记。 负责给你扫盲的那位教会人员也很不错啊，还是大学毕业的，却不能进行笔录的工作。 伊康瑟只解释了一句，她的级别不够。 蒸汽教会让你签署了严格的保密协议，甚至还让你对着某个奇奇怪怪的东西发誓，绝不主动泄露翻译内容。 看过的罗塞尔日记越多，你的内心就越不平静。 这位穿越者前辈记录的不仅是琐碎小事，还有一些更可怕的内容，比如这其实是个奇幻的世界，真的有怪物，还有非凡者。 通过服食不同序列魔药，获得超凡能力的特殊群体。 甚至还有，成神之路。 这个世界真的有神存在！ 你瑟瑟发抖，觉得自己快要完蛋了，你那些亵渎的行为足够上好几次火刑架。 你怀疑蒸汽教会会在你翻译完所有罗塞尔日记，失去价值后，为了保密把你咔嚓掉。 甚至因为日记内容过于震撼，负责笔录工作的已经不再是伊康瑟，换成了一位神情慈祥、身穿白色牧师袍的老者。 这位是蒸汽之神教会在贝克兰德教区的负责人，大主教霍拉米克·海顿。 小声说一句，你觉得他有点像邓布利多。 老人家书写的速度很快，因为年老而布满皱纹的手很稳，总是在你说完一句话的同时停笔望向你，用慈爱平静的目光鼓励你继续。 你每次念提到“门”先生、“亵渎石板”、不能提到名字的古老的隐秘组织、无名小岛之类的日记时，都会害怕得说不出话来。 你给自己挖了个大坑。 想后悔已经来不及了。 教会承诺会安顿好你的家人们，你开始觉得自己吃的每顿饭都是断头饭。 贝克兰德这个地方的情况太复杂了，你想回廷根。 你甚至知道了罗塞尔大帝可能还活着，他的本名叫做黄涛。 黄涛大哥，黄涛大神，求求你多写一点乱搞男女关系的心得体验，这才是人民群众喜闻乐见的内容！ 新的一页，泛着黄色、古老陈旧的纸张放到了你的面前。 霍拉米克大主教用一种数学老师般的目光注视着你。 你扫了一眼，看到一句“再准备三天就尝试登月！” 你麻了。 你觉得自己还是赶紧化作宇宙的尘埃比较好。 * 最近几天，大主教阁下交给你的罗塞尔日记越来越少了。 这不是一个好信号，也许很快就要翻译完了。 但你听伊康瑟说过，罗塞尔死后，他的遗物被各方势力瓜分，蒸汽教会并没有拿到全部日记。 大主教有其他紧急事务，离开了关押着你的地方。 伊康瑟负责看守你。 你好多天没有看到这个头发倔强翘起的老熟人了，此时竟然有些感动。 不用看罗塞尔日记，你难得地放松了一下。 你竟然开始期待起9月9日的到来，只希望赶紧结束这一周目。 抱着能苟一天是一天的想法，你陷入了沉睡。 一种不好的预感让你醒来。 一位美丽的女士站在你的床前，静静注视着你。 她有一头长及腰间、自然披下的栗色头发，身材高挑，蔚蓝的眼眸在黑夜里仿佛一片深邃的大海。 她上前一步，黑色长筒皮靴踩在木地板上，却没有发出任何声响。 为什么！ 为什么你穿越以来，都是危险的美女大半夜钻你房间！ 第6章 第 6 章 你又死了。 呼吸着工厂特有的浑浊空气，你又感觉到了自由。 那位美丽的栗发女士有着一种上位者的气势，她的嗓音柔和，却不带什么感情。 你无法抗拒她的要求。 你觉得自己在觐见一位神秘的女王。 你顺从地接过她递来的纸张，翻译起上面的中文。 日记里提到了罗塞尔大帝的次子，那个叫博诺瓦的年轻人在过生日，很多人都表示祝贺，大帝却感到担忧。 神秘女士静静地聆听着。 你看到纸页上那行“神灵又如何？我可取而代之！”，抬手擦了擦额间不存在的冷汗，又想起面前不是霍拉米克大主教。 她听到这些亵渎的话语，似乎有些动容，让你继续念下去。 这是一篇没有日期的记录。 字体大而凌乱，像是喝醉了的人所写。 “不！不可能！” “怎么会这样！” 你尖叫道，大帝日记里就是这样写的。 可你并不是一个声情并茂的朗读者。 此时你听到自己平静的声音突然不受控制地变得癫狂，像被某种强烈的情绪所感染。 “如果我的猜测没有错，当初有那样遭遇的应该不止我一个！” “不！不！怎么会这样！” “我■■■■■在告诉我，所有的所有都将■■，我缔造的一切■■■■！不！我不■■■■■■■！ 你感觉脑袋里好像装进了一个搅拌机，嘴角疯狂拉开吐露出你根本无法理解的话语。 你眼前的文字在旋转，你看到那位女士向你伸出手。 你倒了下去。 哈哈，你把自己念死了。 想到那张古怪的纸你就头痛欲裂。 罗塞尔日记其实也是很危险的东西，要想活命的话最好别碰。 两次尝试以来，你拼命做出的努力反而让你死得更快，死得更惨。 还不如去给工厂主打工呢。 你想回家了。 你看着系统弹出的任务，沉默了很久，仔细研究起来。 你必须完成任务，这是你回家的唯一机会。 你又进入了蒸汽教会，被送往贝克兰德。 一切都如上周目般进行着。 霍拉米克大主教因为紧急事务离开后，你要求伊康瑟保护你，最好贴身保护你！ 这位粗糙的大汉摆了摆手，守在你房间门口。 你聚精会神，严阵以待，只等那位神秘女士进入你的房间。 你是这么打算的，可不知怎么回事，你的眼皮越来越沉，睡了过去。 当你醒来，神秘女士已经站到了你的床边。 毫无疑问，她是一位强大的存在。 “你到底是什么人！”你先发制人地问。 你已经做好了问题不被理会的准备，可栗发的神秘女士却缓缓吐出一个名字：“贝尔纳黛。” “贝尔纳黛·古斯塔夫。” 罗塞尔大帝的长女？！ “你好像知道我是谁。”她用平静的声音说。 “是的，”你点点头，“你父亲……在日记里写了很多关于你的事。” 罗塞尔很爱他的女儿。 贝尔纳黛的态度有些软化，带给你的压迫感减弱了一些。 “我需要你翻译这上面的内容。”她取出了上周目带来的几张日记。 你猛地钻进被窝里，用被子捂住脑袋：“我不看我不看！看了会死的！” 你看不到她的表情，但被窝外的沉默让你有一种外面站着妈咪的错觉。 通常这种时候，你妈就会在短暂沉默后劳资蜀道山。 你忽然感觉被子被扯了一下。 你更用力地把被角攥紧。 下一秒，整张软被像是活过来了一样，灵活地将你卷了起来，只露出一个脑袋。 你的脸被闷得发红。 贝尔纳黛似乎有些无奈地看着你。 “我不看！”你宁死不从。 如果贝尔纳黛一定要强迫你的话，你就只翻译前面安全的内容！ 她似乎做了次无声的叹息，伸手在半空勾勒。 她指尖划过之处，留下一道星辉般闪烁的痕迹。 “故”与“乡”。 两个字停留在黑暗中。 你在罗塞尔的日记里见过它们很多次。 你老实地用鲁恩语解释道：“是家乡的意思。” 贝尔纳黛的眸光未从那两个字上移开，只是微微蹙眉，似乎对你的解释不太满意。 你挠挠头发，不知道该怎么解释才好。 要结合穿越者前辈沉淀的感情，应该翻译成思念的地方。 好像也体现不出那种沉重的情绪。 和你穿来还不到一年不同，罗塞尔，不，黄涛，在这个世界度过了漫长的几十年。 你急得比比划划，引用起前世看到过的一句诗：“就像、就像是心里的月光，离得越远，它越亮。” 唉，你在胡说八道什么，这样解释更抽象了。 贝尔纳黛忽然看向你，轻轻颔首。 “作为交换，我可以答应你一个要求。”她语气柔和地说。 你眼睛一亮。 像是对着阿拉丁神灯一样许愿道：“请帮我解决廷根市的‘定时炸弹’！” 明天就是一切将要结束的日子。 这个“炸弹”究竟是到了爆炸的时间被按下了，还是被“无名的英雄”提前牺牲自己解决了？ 你拥有的信息少得可怜。 显然，你给了贝尔纳黛一个意想不到的回答。 “给我具体的信息。”她平静却威严地说。 你从床上跳下来，直奔门口，拉开大门朝贝尔纳黛招了招手，示意她过来。 伊康瑟·伯纳德倒在门边，沉睡着。 这周目一开始你就计划好了！ 你兴奋地扒开伊康瑟的衣服，从他身上找出了一面古老的银镜。 你见过伊康瑟使用这面神奇的镜子，它有问必答，无所不知！ 贝尔纳黛沉静地注视着你。 你轻抚镜面三次，模仿着伊康瑟做过的仪式，开口询问道：“尊敬的阿罗德斯，请问廷根市的‘定时炸弹’指的是什么？” 镜面忽然有涟漪般的波纹浮现，汇聚成一副画面：一个戴着荷叶帽的金发女子低着头，轻抚着自己高高隆起的腹部。 “梅高欧丝？！”你难以置信地惊叫出声。 贝尔纳黛皱起眉。 镜内的画面迅速消退，没有给你仔细再看看的机会，一个个血红的单词缓缓浮现： “根据对等原则，轮到我提出问题了，如果你撒谎或回答不出，将接受我安排的任务或者被惩罚。”* “最好不要被惩罚。”贝尔纳黛忽然提醒道。 你深吸一口气，做好了准备，你见过伊康瑟回答不出问题被这面镜子电击的可怕场景。 镜面仿佛有血液缓缓流动又聚集，最终凝结成一行语句：“你喜欢穿女仆装吗？” 你的喜欢不是通常意义上古典服饰爱好者的喜欢。 如果不是这种喜欢，当初你也不会笑纳了特里斯递来的女仆装，然后迅速进入角色。 啊啊啊啊可是旁边还站着一位神秘的女士啊！ 你悄悄看向贝尔纳黛，却发现她竟然提前移开了目光，没有和你视线相接。 这么一位轻松潜入蒸汽教会控制下的内部居所，让教会执事无声无息入眠的顶级强者，竟然避开了你的视线！ 好尴尬啊…… 你咬了下嘴唇，回答道： “直接上惩罚吧。”（→贝尔纳黛路线·结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