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困私玉》 第1章 1 记忆是一道明暗交织的线,在小刀刮在皮肤的时候舔舐血液,有的人过得像一个枯死的根,只逢一年春。 2032年,10月7日 谷饶著 * 潮湿的梅雨季偶然出现一个晴天,整个A大的学生都开始晾晒衣物。 除了紫晖楼512的阳台空空如也,从楼下看窗户被黑色的窗帘隔着,这一发现加重了楼上两位新生的担忧。 屋子里面的主人是名扬全校的学长,正也因为此才刻板地想要留着好印象,少了些男生之间的随意,两人在门外不断试探又放下的手被突如其来的铃声打断。手、紧张到在接通后按住外放键,空旷走廊里出现格外突兀学长打趣话语。 “宴遇在宿舍,你们新生今年怎么如此拘谨,他男生告白都能面不改色地拒绝的。” 屋内光线透过破烂状窗帘在桌子上面形成大大小小,斑驳不齐的点,光线曾散乱形态透过不偏不倚地散在脸上,影子在暗处偷偷地勾勒出整个轮廓,忽然刮起的风掀起帘子卷进一大片冷意扰乱了美感。 男人迷迷糊糊地闷声咳嗽了一声后,似乎一瞬间五官都开始苏醒,风呼声中带着淅淅沥沥的雨滴声,同一时间手机铃声在空旷的走廊响起,接着是声音不小的聊天声都涌起他的耳朵里。 更让人想不到的是,眼睛透过猫眼看到两个黑黑的脑袋筹在一起。 宴遇有些烦躁地顺了顺头顶上的呆毛,一把拉进了门。 还有两个来不及反应的呆瓜。 六目相对后,两位穿着外套的新生明显更加地紧张,来不及注意目光闪过的烦躁,急急忙忙地表达来意后急忙拿着拖把想要进去打扫,却被一双骨骼分明的手挡住。 宴遇瞟了一眼两个人越来越低的脑袋,用一种轻松的语气: “阳台泥水和掉东西每年都有,那么紧张没必要。” 即使学校的表白墙总有他用绅士方式来拒绝别人交往的想法,即使做好的准备,两人还是没有想到既然这么顺利,夹在墙壁与人之间的拖把被挤出来,在触地瞬间被学长俯身一把捞住。 视野出现大片的空白后,那人触不及防瞟了被贴在窗户上血红色的袖口抓住注意力。 水滴顺着玻璃的纹路划出淡淡红色痕迹。 一时之间大脑停止了思考,冰入骨髓的手链一圈又一圈地禁锢着手腕,眼睛呆呆地任由学长控制着视野,那双伸过来的手有一道延伸深红色印子被藏在黑色袖子里。 “嗯?” 印子被他的另一只手不经意遮掩,耳边似乎响着同伴交流声直到轮到自己告别。 广播站的歌曲每日穿着操场传来,欢声笑语中夹杂着篮球的撞击声,与这件不开灯的屋子格格不入,消毒水的味道冲次着这个空间,白色的纱布在手腕缠着,还是忍不住地露出红色的血气。 坐在桌前的那人似乎对着这个结果很不满意,日历被一层一层地撕掉,在圈着红圈的日期处停住。 走进阳台从装满红色液体的盆里面拿出一截白色的玉,带在脖子上。 门被狠狠地关上后扬起一阵风。印着10月7日的那页挣脱胶水的束缚,落在少有的阳光处,照在一行小字处。 【1:饶饶祭日 2:去饶饶离世的地方】 天色逐渐变得越来越暗沉,车外不断倒退的松树,随着不断上沿的盘山公路,越来越靠近夜色,墓园的进口也不断地显现出来。 从谷饶墓处顺势向下看,一排排被松树簇拥在台阶旁占着一个身穿黑色风衣的女人。 两人默不作声,一前一后第来到了这个面带笑容的照片前,青涩的模样看起来不过19,20岁的样子。 女人将绿色的乒乓菊放在墓前,风吹过丝丝碎发,顺着触碰到了宴遇的衣服瞬间,男人移动了一步。 “你走之后,你爸爸很后悔。” 苍白无力的语调让宴遇感觉像错觉,他不太确定自己的耳朵,带着沙哑的声音说: “什么?” 矮半个脑袋的女人停顿了一会儿,不知道在对谁说: “你爸爸查出胃癌,这个还不够当我们之前不告诉你的惩罚?” 宴遇望着跪在墓前的女人的肩膀在不断耸着,浮现当初那通通知死讯的电话中冷漠的态度,嘴角扯出一丝诡异的笑容,眼眸中也参杂着一丝恨意。拉起对方的手臂,正要俯身开口时,听到风穿过树的声音中传来簇簇的脚步声,眉眼一挑后挡在女人身后。高大的身躯挡住了后面来者窥探的眼睛,女人慌乱地整理衣物后,给男人一张纸后,匆匆地离开了。 夜色浓在深处,松树藏在暗色的幕布下,墓碑整齐地排列在其中,偶尔有只鸟弹过某个枝头,落下稀稀拉拉的树叶。 黑猫也混在黑暗之中,小心翼翼地挑选着不新鲜的食物,饿到发昏的肚子填满后,正要离开时,尾部传来一丝阵痛,无意识地叫了一声。 无法动弹的身体,地上隐秘但无限扩大的黑影,还有越来越近的潮湿,都让黑猫如临大敌。那双手触碰的时候,脚松了半拍,隐隐哈气的嘴巴瞬间转过来狠狠地咬了宴遇一口。 黑色的影子快速地逃窜。 血不断地通过缺口处流出,肉在半空中挂着,宴遇低声骂了一句后,手背在后面,趁着还在清醒的时候打出了电话。 逐渐涣散的意识让男人失去了掌握身体的能力,接触到冰冷的触感后陷入昏迷。 一辆119在顺着盘旋的路上去,摇摇晃晃的担架抬着一个脸色苍白的男人,滴滴的声音混着杂乱的脚步声,器械碰撞的声音。高速飞快的节奏采样成梦境中的细节,自己的意识藏匿在一只猫中,水位不断地上升,鼻子不断地被水淹没。 岸边的人们似乎都看不到它,只有紧促地脚步声混杂着摔倒的哭腔由远及近,而自己只能看着它的脑袋不断地水一次次淹没,不甘心地控诉被水声盖住带来闷声: “为什么连你都要抛弃我?” 女人拖着疲惫不堪地身体从缴费处回来,看见宴遇躺在床上颤抖地无法醒来,嘴巴里面还念念有词地说着: “对不起。” 一遍又一遍的哭腔让女人瞬间捂住眼睛,手中的缴费单从夹缝中脱落,想要抱住儿子的想法被。手机的震动声打乱了,女人的人在宴遇动的那一刻送开了,轻悄悄的关门声伴随着宴遇茫然地眨眼,消毒水的味道和手臂的刺痛感都在提醒着他求救的成功。 想要拿手机却发现半截苹果皮。 从门口的玻璃窗处看着女人顶着染发剂都无法掩饰的白发缓缓地下移,用疲惫的嗓音对着电话那头说:“阿宴精神出现问题了,要是结婚可以让他走出来也好。” 再次打开门时女人看见床上已经空空如也,只有一张单子上面写着“钱我给你转过去了。” 大雨过后木桥下面是土绿色的河流,随着树林的走向蜿蜒在这篇翠绿之中,公园的喇叭在小径上播放着音乐。石板路上面还有着半湿的雨水,轻轻地打湿着路人的裤脚,空气中带着青草的香味,狗趴在地板上不停地嗅着男人的裤腿。 见男人绕着小路而去,鼻子里面出了一口气。 宴遇顺着山路而上,刨开带刺的枝条,那条干涸的血迹消失了,随即而来的是一个被划下去的斜坡,接着是一摊墨绿色的湖底。脑海里面浮现念头让宴遇头脑发昏,拿出手机对照了一遍,对面山上的亭子和图片一致,周围的树将其包围在一起,只不过当初平整的地滑落下去,在谭底堆积着厚厚的泥土。 谷饶就是在这个地方结束自己生命的。 宴遇取出怀中的那块玉石,用针扎了少量的血滴入玉中,看着血液慢慢地在上面摊着,丝毫没有融合的迹象。 玉石在阳光的照射下有些透亮,在被一名卖艺的道士点破家中有人阳寿未满无法投胎,只能被水鬼欺负而且连梦都无法托时,果断地用1万买下了。按照这个道士的说法,在用体温滋养3个月后,去故人离世之处方可认亲。 至于认亲后,灵魂会安放在何处来度过余生就是命数,唯一可以分辨成功的是血迹融合。 半个小时后,干涩的血迹在无声地嘲笑着男人种种饥不择食的想法。 回头却发现地上原来血迹消失了,掩盖痕迹的是杂乱无章的爪印。 狂风大作,一阵黑影从丛林中不断穿梭后停住,更加浓郁的血腥味不断逼近,宴遇下意识地提高了警惕,手中拿着粗大的树枝不断地敲打着地面。 东边吹来的风让宴遇的鼻子几乎被血味刺激地呼吸不过来,与此同时在枝蔓相交的缝隙里面看到一团黑白相交的东西。 感觉不是活物,那一团东西没有丝毫地动静,正要加快步伐离开时,听到一阵猫叫。 回头对上是一双半睁未睁的眼睛,依偎在一起的黑猫慢慢地立起身子并对着自己哈气。 宴遇对着它摇了摇缠满白色绷带的手以示再次相遇的事实。而那只黑猫却没有在意,只是叼起那只浑身是血的猫用尽最快的速度在林中穿梭,好像是在躲避跟踪它们的天敌一样。 顺着土路不断地向山下跑去,不断有新鲜的血液留在路上。 宴遇紧随其后,越向下走着就越感觉上山来的脚步声的不对劲,找了一个视野宽敞的地方,发现穿着环卫工衣服的人以包抄的形式上山。 在手机的取景框里面,黑猫步伐显得逐渐慌乱,但是没有丢弃白猫。 随着手中下意识按下快门键时闪光灯突然亮起,那奄奄一息的黑猫张开双半遮半掩的眼睛盯着镜头那方的男人。 宴遇不断放大的图片中看见血迹干涸又润湿的毛发上吞噬着时间的痕迹显得十分狼狈,但它却长着不符合狼狈姿态的水灵眼睛。 太阳在不知不觉中被乌云遮盖,脚步声停住,似乎这座山中的暗流涌动是一种错觉。宴遇的黑色袖子里的手被衬得煞白,手上的素圈所在位置上有一条蜿蜒的线延伸指尖处,而手指正加着绿化带里面的一片绿叶,两指指尖以正反面来回揉搓。 突然一个满身是血的猫从对面的小树丛林里面猛冲出来,随即从四面八方而来的是脚步声和说话声。 宴遇瞟了一眼这个不速之客,对着两方势力摆了摆自己无用的手,而这一点却加重了对方的嚣张。 “那你把猫自己送过来,我们就放你走。” 腿上的猫咪似乎能听懂这句话,吃力地抬头,看着那双冷漠的眼睛叫了一声,只是未能唤起男人的怜悯之心。它的身体被抬起的瞬间,一人一猫混在一起血腥味浓郁在加速侵蚀着空气中的养分,让宴遇踏的每一步都沉重无比。 暗流涌动中划过一声清脆的口哨声。 脚步声不断地从后面逐渐逼近,猫困惑心使它用力地睁开眼睛,却发现男人拿着单手拿着铁棍,打法有着与外形不符的粗糙,像被人困在笼子久后撕咬的狗。 突然冒出来的花臂从宴遇的右侧穿过时被受伤的手腕直接挡住,然后一翻摔倒在地上,血肉再次崩开,染上白色的纱布。 其余的几人看着自己的老大被打,立马冲向那个不识好歹的年轻人。一个闪躲,两个人撞在一个,宴遇摸了一把血后,直接将两人头按着对磕。 狭窄的土路里面传来凄惨的叫声,拳头撞肉的抨击声,一时间声动结合,可惜躺在陌生男人怀里的猫咪无法清楚的看见,只好忍着血肉摩擦的痛苦艰难地伸长脖子。 突然模糊的眼前闪现一阵刺眼的白光。 绿色的衣服在眼前不断地晃动着,即使看不清楚五官,属于肉食物的的它却感觉威胁在不断地靠近。 宴遇感觉肩上一阵沉重后瞬间轻松,转头一看双带刀的手被猫咪狠狠地咬住,血迹顺着小刀一起掉落后它才被保镖抱走。 “用小刀是吧?” 失去武器的男人被踹了一脚跪在地上,忍受着宽大的手握住脖子,自己头被抵在凹凸不平的地面上后被带血的刀在脸蛋上面拍了拍。想要挣脱的姿态惹对方后又一脚揣在前背上面,附在耳边,向蛇盘在他的身上嘶嘶低语:“很刺激吗?” 周围一阵平静地只有刀插进土地缝隙的声音,男人想要抬头求救同伴,却发现那把血液直流的刀落在离自己鼻尖半指处。一声又一声地重重地磕在地上时自己鼻尖一下一下地擦过刀剑,难忍的疼痛却在身后人的脚一直踩在背上后进行无情地延迟折磨。 “那你现在还想跟我抢吗?” 夜色逐渐地漫上来,磕头声中还参杂着哭腔,在这个小山里面显得格外凄惨,诡异的喘气声给这个氛围拉到最高点。宴遇看着这个脏兮兮,正在发抖的小猫假装露出睡觉才发出的呼噜声,对着收拾完现场的人说:“把这个照片给他发过去交差。” 两只猫在血潭里面相互依偎的油画被虚化的男人用笔描绘着。 第2章 2 一夜之间,营销号的舆论在各个平台上面四处传播,一段在黑猫与同伴相互依偎后转场同伴血淋淋被一个陌生男子抱在怀里的视频迅速地吊起网友的情绪,评论区里面一边倒开始辱骂视频中男人不仅为了私欲杀害猫猫还挑衅人类底线。 对比着一张带着银色的假发,眼尾带着点钩子的魅感被眼神中那股冷气中和后,反而有种雌雄难辨的冲击感的用户头像让网友们发现很疑似几个月前签售会的银手画师,顺着漫画工作室等相关活动直接扒出该男子的名字和所在学校。 宴遇,清南大学金融大三生。 画室的灯光照在那张画着灰色脸骨骼与皮肉分离的纸上,在阴影的加持下皮似乎被外界加压成笑脸,眼球突出,而执笔者坐在画面,一比又一笔地加深着微笑的弧度。旁边的手机震动,那人手一顿。 是银行发来通知宴遇银行卡停用的消息。 还有未接来电。 鱼泛肚皮那抹白不断翻滚着夜中的黑, 医院阶梯上面被早起的人们踩地稀碎的落叶被一把扫帚狠狠地刮过,人们被露水染上潮意的衣服被楼道散出的消毒水混合着,手上拿着的早餐袋子上面黏了细细水珠。 在楼梯处,弯着背的老人用勾着红色塑料袋的蜡黄手指摇摇晃晃地抬起时,一双手绕着头顶按动了那颗发红圈的按钮。那张黧黑皮肤挤出条条纹纹的沟壑对着宴遇道谢,若不是那双眼睛还亮着,自己都不能确认他的神情,楼层数在不断地增大着,大包小包的老人一拐一拐地想要离开,在另一双的手的加持下,才缓缓地运出电梯。 看着那个佝偻的背影消失在走廊后,宴遇朝着相反的方向走去,绿色通行灯的尽头是vip客房。 手指正搭在门把手上时,透过门框上的玻璃窗正好看着一张沧桑白嫩的脸上染上红晕,挤在一起的眼睛半睁半开着,露出浓郁的**,嘴巴紧紧地绷成一条线,房间却传来黏腻的水流声。 门外那双藏着雪雾眼睛来不及湿润就冷成冰块,给本来就显着寒肃的脸上多加了锋利,手指脱离把手后拿起手机,屋内立马响起铃声。 宴遇踏着布料不断摩擦的声音走进去,漠然的眼神向下盯着着对上来不及整理的狼狈,从不得体的女人身上扫过。 混着看死人一般的傲慢姿态死死盯着床上的男人,听着那人轻轻地拍下面前隆起的被子,那张松弛的皮在骨头上面游走,又挤出一副似笑未笑的嘴脸微微张口: “你现在都长这么大了,我记得每次出差回来······” 过去早已嚼烂却被粘上一层油再次利用,糊腻地让女人胃里翻上青水,**裸地损害着精神值,却在抬头时看到那张本应该充满愤怒的脸上出现局外人那种无视感。 忍不住在那人脸上捕捉细节时,那张微红的薄唇吐出一句:“所以呢?你后悔了?” 显然突然打断的语句让对方感觉到冒犯,老男人邹邹巴巴的眼角似乎在拉着整个皮,即使舒展后还是难以光滑,笑意加重这种不和谐感,无视自己儿子的话从桌子上面扯出一个文件甩在床尾。 密密麻麻的字迹被快速地扫过,停留在最后一行,与安氏集团达成合作,且股份让利百分之五,宴氏为第一股东。 那种不安感在心头上不断地蔓延着,似乎有一把隐形的手在出气口堵着。在手指触摸到最后半夜空白时,那双手深深地嵌入肺里掏出洞来。 规整的宋体写下安偌苒结婚的答案。 “你又想故技重施?” 身体似乎在透过那个洞不停地从外漏风,宴遇靠着墙壁想要留住什么,不知为何如同昨天脱离外的视角,胸膛里面玉带来冷意。 “你是说谷饶吗?养子不该报恩吗?他倒好已死不屈,不然现在至于联手安家来吗?” 宴遇望着那副皮肉在不断地紧绷着,眼睛周围的赘肉在不断挤压着的脸,时间吞噬着那张笑脸盈盈的脸,换上被色厉熏心的模样。 “你现在真的是越来越疯了。” 话音还未落,医生敲门而入,把针头扒开后挂上满瓶的葡萄水,在换针的间隙,手机的震动让宴遇短暂地离开,再次打开门脑袋里面还在回荡着保镖的声音。 昨天夜里找的小诊所没有办法医治病情恶化的猫,需要转到其他宠物医院去。 眼睛却也触不及防地看到自己被营销号乱造谣的视频,男人用着嘲讽的声音拍了拍他脸说着: “你觉得这是我一个人的意思?” 突然而来的太阳盖在空气里不断蒸腾,让整个空气都变得黏腻起来,车载空调创造着恰好温度的凉意,宴遇凭着记忆走到香樟树处前面分岔路口后,看了一眼手机调转回头。 手机还在不停震动着,是一个粉白相间的安哥拉兔子头像: “你的事情闹的沸沸扬扬的,等哈你从后门来碰面。” 腿上伤口旁边的毛发被剔过,还是盖不住被胶水缠在一起的痕迹,这让路边顾客都纷纷用可怜的眼神望着这个被护士抱着的猫。 身上披着沾染着血迹衣服的护士正要拿新补的医药物质时,被匆忙赶来的男人拦住。 男人散发出来的精神气像是水边芦苇一般,只是由风向去意偏向,那双眼睛像是拒绝,比起这位旁边穿着夹克的男人则青春很多,熬夜痕迹即使挂在脸上,那发出那活泼声音也是掩盖不了的生命力。 “姐姐,今天新转来的那个猫在哪里吗?” 女护士看着摆出央求装的样子,心想果然还是青春,而旁边的男人只是看了一阵自己怀里的猫,像一台冷漠的扫描机器比对着已知条件。 “就是这个,你们是?” 护士听到了面前两位来意后,瞬间脸色黑了一圈,扯出一个单子让签字。 于邦和宴遇坐在玻璃门外面,里面医生和护士正在围在一起。 于邦思考一阵还是开口了, “宴遇,你要妥协吗?” 因为很清楚面前这个人几乎断绝一切让自己有感觉的链接,甚至可以算做是冷漠无情的地步了,怎么会让一只猫把自己送上让人们唾骂。 “嗯?不。” 这个问答丝毫不意外,突然一闪而过的灵感让他脱口而出: “就是因为那双玻璃般的圆圆眼睛像他吗?” 宴遇像是一个机器人一样,脖子转过来,看了自己几眼。 “怎么可能?” 宴遇没有说谎,他来不及自己深究反常的原因。 震动声打破了短暂的安静,有人推门而出。 “皮外上是老鼠夹导致的,严重的是·········” “是生物药剂过量。” 后面是一张详细的试剂名称还有量数。 宴遇在宠物医院听着动物此起彼伏地叫着,生出一种身处巨大的白色空房的无助感。 “几乎都是未流通的违规试剂。” 抬眼一看四面都是白色的墙,而空间在不断地逼近,无法逃离。 “你们谁是猫的主人?” 于邦反应很快,直奔向对方,而宴遇才一步一步地迈向对方。 “猫咪的身体不是因为普通猫科疾病。” “不是猫科疾病是什么意思啊?” 于邦这样都蒙了,宴遇人不正常,难道猫咪也是独树一帜吗? 宴遇对于这个答案一点都惊讶,在这个世界里面,舆论的发酵总是很复杂,所以有些公司就会培养与人类某处有共性的动物来做作为实验品,比如为了研究创伤的遗传性拿电攻击老鼠,而如今顺着医学的发展越来越多的动物被放进研究里面。 “所以有救吗?” 医生停下了跟对方解释的样子,转头看向这个冷冰冰的脸,从开始出来他就表现出漠不关心,现在听到比较的严重的时候就开始打算弃养。 想到这些养了不负责任,只贪图动物的可爱和情绪价值的年轻人就来气。 “你养猫就应该看好它,不然也不会因为圈套受伤,误食有毒的物品。” “更不应该喂它人类的食物,有的食物添加剂过量对人都有害,更何况是猫咪。” “对不起。” 男人的认错速度很快,但是女医生的火气更快了,男人却一身倦淡的样子,要不是碍于医生和患者家属的身份,直接就为病房的猫咪打抱不平了。 “你自己看病例单子吧,不懂再来找我。”于邦手中被塞进了一张病例单。 今天的气氛的显得有些诡异,直到从医院一路回来,于邦都没有想清楚,宴遇为什么要对医生说那句, 对不起。 更加离谱的是: “借我2000,下个月奖学金发了就给你。 看到这句话的时候,于邦觉得熬夜危险真的巨大,让自己开始编造觉得有违背常识的现实,宴遇这个高富帅居然还需要为2000元发愁。 “父亲冻结了我的卡。” 治疗室里面隐隐约约地传来消毒水的味道,动物们在笼子里面不安分地走动着。 谷饶只是愣愣地盯着头顶的灯,脑子里面什么都来不及想,等着刺眼的灯光在眼睛里面磨出金花,逼出眼泪。 门口远远进来了一个穿着白色外套,胸口处口袋处还别着一只笔的女生进来。 “咪咪,打针时间到了。” 谷饶望着周围笼子里面的猫咪,模仿着它们用着一种平淡地姿势接受着,没有痛苦撕裂的叫声。 而在这个时候有猫开口: “新来的,你的毛发怎么不均匀啊?” 见对方没有回答,踏着小碎步往前站了站,湖蓝色的大眼睛直勾勾望着对方。 “为什么不回答问题?” 谷饶正被医生抱立,换了一个方向,开始向手臂处打针,被针管刺痛的感觉似乎似曾相识,大脑开始转动后,谷饶发现对面气鼓鼓的布偶猫正在看着自己。 “就是你。” 两猫终于连上了脑电波,谷饶在对方的言语中得知它得了感冒并且明天两脚兽就来接回家。 “那你呢?” 谷饶沉默了,它不知道应该回答哪个问题。 或者可以换个更直白的说法,关于自己身份的任何消息几乎都没有肯定的答案。 而目前知道这个答案的是一个人,与自己毫无瓜葛的男人。 “我不知道。” 谷饶知道对方正在等待对方的答案,在那双单纯的眼神的注视下,它甚至都不确定自己是否有可信度。 本来自己记性就不好,只记得模模糊糊有人喊的是这个名字,后面被捡到在动物直播公司直播换取人类的食物,据说是因为化学试剂而产生的特征,好不容易头破血流地逃出来昏性后躺在病床上,这里的医院费用不是本喵可以支付的,它不敢呆在这里了,即使是对方的善意,都带有这莫大的负担。随即打量了周围的设备,窗户周围有防盗栏,那么就只有门这一个出口,打算趁着门缝处偷偷地离开,甚至这么逃出外面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 “咕噜咕噜。” 肚子也在大脑转动来的时候后逐渐地苏醒,只能祈祷之后出去之后可以转赚到到钱,然后回报这家好心的医院。 一二三 四爪落在了冰冷的地板上,一脚一脚地轻轻向前走着,在门口处突然出现了一双黑色的鞋子还有黑色的裤子。 谷饶一下子地抬起头,他的面容逐渐变得清晰起来。心突然紧了一下,突然四脚离地,视角与男人的肩膀处平齐,还看见了背后的医生。鼓点般的心跳在胸腔里面震动,呼吸似乎停止在一瞬间,远处的对话声断断续续。 “你按着医嘱,把试剂按时给它喝,这个病得长期治疗,一个月后按时复查。” “好的。” 谷饶发现男人偷偷地瞟了自己一眼,头一哈子就缩进去,又听到隔壁问: “他就是你的主人吗?它好像在人类的风评不怎么样呢。” “不知道。” 对于他的记忆总是断断续续的,似乎回到血腥味浓郁的夜雨中,而护士口中提的那个视频与自己的印象是有重合的,唯一不一样的是加害方是他。 这个回答似乎让对方皱起了自己的脸,过了一会儿,开口到: “可是你看起来被他照顾得很糟糕。” 布偶猫的毛发很蓬松,甚至能够看见蒜瓣毛,看起来高贵又无害。 还没有来得及回答的谷饶被男人抱起来到了宠物店门口,肚子饿的“咕噜咕噜”声像交响乐一样此起彼伏。 不同种类猫粮放在谷饶的面前,也只是凑近闻闻,然后又向下一家。 中午街道上的饭香味传来,勾地谷饶的心痒痒如一团乱麻,甚至开始挣脱男人的手臂,男人似乎感觉到了怀里的小猫有了自己心动的选择。 把它放在地方,眼睁睁看着对方跑进了一家主卖龙虾的海鲜店。 第3章 3 一猫一人吃着圆鼓鼓的肚子出来,只是两人之间隔阂如银河般一样远。 饭店里面残留的小龙虾味围绕着他们,谷饶下意识地舔嘴唇,又悄悄地瞟了一眼旁边的人,深邃的眉骨下面是一双被墨黑色填满的眼珠,被雾藏进去显得漠然,高挺的鼻梁顺下去,是张白里透红的薄唇。 视频里面路灯下面那个背影在微黄的路灯下带来的寂寥感似乎被那人藏匿起来,巨大的餐桌前摆满了一盘又一盘的香辣小龙虾让谷饶疯狂分泌口水,但是理智让它无法动筷子。 直到宴遇吃了第一口,几乎每盘新菜的第一口谷饶都眼巴巴地看着对面那个人吃完。 狠毒的太阳混着知了嘎吱嘎吱的叫声,扰在每个人的心里痒的不行,晒的人和树叶都垂下头,混着纱布的缠绕的腿变得有点闷热,伤口忍不住地发痒,猫爪子放在热烫粗糙的台阶上面显得走的每一步都格外别扭。 一双手偷偷从腰腹伸进去向上揽入手臂处,四只脚瞬间离地,在空间不停地扑腾,转头看着这个全脸都在用力的脸,扑闪扑闪的大眼睛里面透露着一丝不解,脑袋上面的毛冲起来。 谷饶看着地上自己的脑袋影子下面出现了一只手的影子,瞬间又放下去了,自己的身体被举起来悬空又瞬间收手,吓得自己一把抱住脖子处时,人出现传来一声微弱而短暂的笑声。 离开店门的瞬间,响起:“支付2500元。” 敏锐地感受到对方的身体瞬间僵了,谷饶羞愧地埋在男人的颈窝里面,爪子紧紧地勾住男人的衣服,生怕下一秒自己就被送进这家肉食店。 对于金钱的概念,在每次直播后收益不达标的时候承受不同等级的惩罚时,作为动物的他们已经形成了与人相悖的印象。 谷饶一脸生无可恋的样子,内心在不断地对死亡到来进行脱敏,流泪悄悄地挂在眼角处。 窗外金黄黄的树叶肆意舒张着,透过玻璃窗户所投射光线不偏不倚包裹着灰白色的毛发。 谷饶伸出手臂挡住了刺眼的光线,忍不住地翻身,在床上卷了一圈后,突然猛坐起来。 那种趴在车窗看着路车流不息的恐慌感还在心上久久无法散去。 粉色的小单子随着起来的姿势缓缓地从肩膀上落下去,谷饶这才收回神来,男人的大床早就被铺的整整齐,空调上面的带子被吹的直拉拉地,下面的课桌从书的大小排序着,相框里面是一只紫色的蝴蝶。 外面的吵闹声突然打乱了谷饶的观察,一群毛绒绒的脑袋挤在窗台外的榕树上,中间的一个见屋内的猫头转过声来,尴尬滴喵了一声,见周围还不安静,忍不住地用爪子把它们踹下去了。 面对着同类好奇的眼神,谷饶一时之间不知所措。 剩余的猫和玻璃里面的猫只好面面相觑。 一封墨绿色的邀请函被带着白色手套的侍者接住,打开橘黄色花式印章后带领着男人踏着莫色花纹地毯走向深处,淡雅色系花束摆放在来时路上,宴遇并不是第一次参加安氏的宴会,总觉得与平时风格不同,顺着眼前紧闭的那扇门被身边人推开时,淡淡的木质香混杂着酒味扑面而来。 吵杂的寒暄声混杂着来来往往的眼神,滋泡在以利和名的漩涡里,隔着一层无形地将宴遇包裹起来,标志着宴氏的身份让酒味刺痛喉咙,墙壁上雕着木质镂空的蝴蝶下的男人从桌子上换了一杯红酒,从周围人的让路中直直地走过来,将得体帅气的年轻男人用手臂拦住,走向 以木为线条却错综复杂铺面整个空间下。 顺着安氏掌权人如长辈一般的关怀,周围人心领神会地以欣赏的眼光注视着,宴遇以一种恰好的尊重回应着对方,目光却透过那人看向背后充满特色的装置墙,染上乳白色的漆伸展成森林的树干,顺着脉络墨绿色的子叶,湖蓝色找空细细描摹,一不小心就会错扑上其他动物的生存空间。 与自己很久之前在微博发的一段灵感高度重合,思绪行踪不明时被站在台上的主持人打断。 穿着各式各样礼物的人朝着中央走荡着,浓郁地香水味搅拌在一起,台上传过来熟悉的声音促使宴遇慢半拍地瞟了一眼周围,人们在灯光下神采奕奕地抬头,在灯光错杂的瞬间,有一个年纪相仿的女士藏在冒泡的红色饮料后面。 一双透着灵动好奇的眼神大量着这个奇怪的男士。 男士点头示意的礼貌感在人群热情中披上疏离的姿态,与自己父亲交谈时望着自己作品的偏离感组合起来,像一场英国突如而来的阴天,让安沫冉不停地搅拌着以假充次的可乐不停地冒泡。 台上人讲话完趁着人群包裹着主角,高跟鞋踏在铺着毯子处有着闷闷的声音,与心脏跳动时那种厚重感相媲,悄悄地站在正在拍墙的男士旁边。 宴遇划走父亲发来的询问消息,正打算去外面吹吹风,余光扫到那位对视的女士也在聚精会神地欣赏着,甚至以此为灵感将木质蝴蝶与复古相结合在衣服和配饰都凸显地淋淋尽致。 也许是自己的目光停留让对方感觉到冒犯,宴遇想要快速离开,“您与今天的主题真的很搭。” 蝴蝶顺着女士脚步变得生动起来,接着红酒昏的人头昏的借口询问宴遇是否介意,那张离开暖光照耀下的脸显得有点侵略性,但只是一瞬就消失了。 “没有关系,小姐。” 迎面的风吹着杯子里的吸管,搭在玻璃桌面的手在不安地紧握着,手机的震动声让心里一紧,男人得到自己点头后起身接电话。 半依靠着栏杆,手指骨节分明地在银色面上有节奏地点着,隐隐约约地传来熟悉的英文,等着男人再次入座,忽然一闪的英文锁屏,安莫冉听到自己声音有点不稳地问着: “你也是才从国外回来的学生吗?我是今年伦敦学艺术的。” 宴遇眼中闪过一丝意外,又看着这个半密封的空间,换上一副友善健谈的面容与交流方式,再得知女生没有完成便被父亲强制回国等消息后表达可惜,却没有想到对方回答中有丝难以忽视的兴奋感。 “那你把名片给我一个吧,宴会上面也没有几个我同龄的。” “我只是跟随导师的一名学生,我的导师在里面。” 顺着手指指的方向,是与自己父亲相处的其中一个,她隐隐有种不甘的感觉,可乐在进口的瞬间有一丝寡淡,淡淡的甜味对于一个追求刺激的人来说显然不够。 男人的手机里面又传来熟悉的英文:“Your cat has be famous, quickly check your phone.” 抬头的瞬间,是一张嘴角微微上扬的弧度,不知而来的光暖化那层冷,而对方也悄然抬头。 在路人的手机视角下面,一群猫咪围在一起,整整齐齐地摆着同样的姿势,突然有规律地“喵喵喵。”然后大家都一起做一个双手举在头顶,舌头斜着靠在嘴巴处,眼睛泛白。然后又是一阵又节奏的叫声后,其中一个毛色不均匀的猫咪,双手双脚打开,几个来回后,一个背面坑坑洼洼的,无法分别花色的猫咪被其余猫咪所簇拥着。 她笑得跟孩子一般让宴遇一瞬间想起过往,似乎毛茸茸的东西总是能够轻而易举地拿走那人的注意力,手机里面那双带来熟悉感受的眼睛正在瞅着自己。再次脱离出来时,对方在门口朝着自己甩了甩微信的页面。 手机再次震动是一条验证消息:“我是Risky” * 熟料带被风带在空中,裹挟着不断地卷入进去,最后挂在一最高的那颗树上面。 谷饶怀着一点不安和好奇,通过榕树的树枝慢慢来走向它们后,接受了它们特别的仪式,坦白来讲,这是一个游戏。 在它从小被迫失去正常的猫类生活后,就没有享受过如此纯粹的同类感情,谷饶想了半天以一个自认为巧妙的开头问到: “学校中的人有什么很突出的吗?” 其中一个白猫开始讲述偶遇精神不正常的人,起因半夜一男子带着小鱼猫条诱惑它之后,就对它讲述有只无毛猫收买冷脸富二代,不仅天天使富二代对它伤心不已,还使富二代变成了负二代。 最后吃完了,对方还把自己抱起来了,让自己半夜未眠,白色的脸上写满了困意。 被一只黄黑相间,长相精致的猫从后脑勺给了一巴掌。 白猫呜呜了两声,舔舔了自己的毛发,茫然地看着周围其他的猫。 “最近周围有投毒的人类,而且现在大学生都在准备期末考试,所以你遇到善良的神可能性很少。” 果然路过的人类只是在远处看看猫群,眼神疲倦不堪,左右活动着脖子,背上背着一个厚重的书包,看起来像靠营养液挂着的千年老树。 像极了它每次被迫在工作的样子,原来在这个地方的学生我是这样没有精神气的。 “不过,宴遇是不一样的,我还去明智楼时遇到他了。” “你们怎么觉得他不一样呢?” 这个时候有一只全黑色但是鼻子处有一个缺口的笔芯,嘴巴处有一对白色的胡子样式的小猫走出来。 “我有一个癖好,我很喜欢看起来比较冷淡的人,所以我的爱好就是偶遇他,希望他可以摸自己的头,而且他好像会给我带来好运。” 其他的猫咪开始喵喵声起伏,大概意思是当初大家打赌,谁得到了他的抚摸,其他所有猫就去偷捞后山池塘的鱼,贡献给那个猫。 “他经常走的那条路上食物会很多。” 只有黑猫还在执着,对着谷饶说: “他在猫圈真的很有名,现在加入仍旧有效。” 听到这么奇妙的赌约,谷饶觉得在学校的猫猫真的是最幸福,即使得到了消息几乎没有怎么有效,突然它看到草丛里面有只鬼鬼祟祟的老鼠。 身前的老鼠被自己玩地几乎昏厥,谷饶凭着矫健的身姿顺着阳台爬进房间里面,把老鼠藏进了拖把里,露出一点尾巴。 夜色在城市的路灯下显得格外温馨,从大树下的暗处笼罩着黑色,路灯行人在长久的马路上面相互踩着对方影子,悄悄地将每处角落都标记着暗色,顺着时间彻底翻卷直到处处都吃掉。 宴遇带出其中一本退货的漫画书,书上处处都是带有诅咒,经纪人的话语还在脑海回荡: “你的漫画书遭受大量恶意订购,然后集体退单,甚至······” “网友说这是为了满足凶手你的某种癖好。” 突然在某一刻宴遇改变了想法,手机信息显示着父亲所说的正确性,退出页面同意了微信好友申请。 琥珀色的眼睛藏在香樟树的叶子后面,紧紧地盯着那两黑色的车从宿舍后面停住,出现穿着黑色短袖的男生,手里还提着袋子。 宴遇的手机震动不停,在最后开门的一刻关机了,屋子里面一片漆黑,两只手在触摸着墙壁寻找开关,向前的步伐被什么东西阻拦。 “哐当!” 毛茸茸的头瞬间转向房屋里面,视线交汇的瞬间被灯暴露无遗,还有被宴遇挂在手上的老鼠尾巴。 老鼠挣扎的摸样在谷饶的眼睛里面逐渐放大,甚至连嘴巴缓缓留下来的血液也一清二楚。 在短短的几秒钟,它停止了徒劳的挣扎。 门外再次响起敲门声,于邦脖子上面带着一个白色的毛巾,头发湿漉漉地进来,边拿着手机边凑到宴遇的身边说: “你让我打电话就打电话,为什么让要我特意用英文介绍你的猫啊?” 于邦边说边向房间里面看着,甚至都爬在桌角处四处查看。 “你家网红猫不在啊?” 宴遇停下手中的盆子,在开浴室们的那刻说: “我没有那样式的猫。” 想要从上帝视角找出玩家的破绽,但又对筹码心存不忍。 然而于邦并不知道宴遇的想法,不过发生在宴遇的身上却没有丝毫的违和感,毕竟对于以他对于宴遇的了解,宴遇总是对于外界淡淡的,昨晚回来让白猫去调查一哈内幕,今天影子都没有见到。 所以宴遇怎么会收留它呢? 谷饶其实不是没有想到这样的场景,但是作为一个从来没有以鼠为食的猫咪来说,宴遇作为一个陌生的鼠直接杀生的事实还是会心痛,起码自己要把老鼠尸体带出来, 原路返回的时候,窗户被人关住了,里面没有任何人,但是玻璃处却折射了光亮,但是房间里面确实一片。 爪子放在窗户处,但是不知道该不该敲下去,但是它不喜欢这种悬而未定的感觉。 突然于邦的那张大脸出现在自己的面前,对方还爽朗地把窗户打开,笑嘻嘻地对着自己说: “不好意思,我觉得外面太火炉了,不是想阻断你回家的路。” 谷饶被吓的一激灵,脚一滑,就从窗户处摔进房间里面。 一个脚滑没有刹住车,撞在了才从浴室出现的宴遇。 男人的身上传来的清新茉莉花的味道,毛巾被半垂的手臂拿在手上,由脚脖子处向上伸张处流畅的曲线。 谷饶突然想起来那群猫说到,宴遇有一张想让人探究的脸,看上去眉毛处带有少年人的俊朗,眼神却是一双看着世俗后的落寞,但是总觉得其中有怜悯,就是这样的矛盾的特征,混在一起,却让人想要深陷进入。 明明就是骗人的! 一猫一人对视,于邦居然觉得有些配,然而那人突出了一句话。 “你怎么还在这里?” 一句话让于邦恢回归现实,使劲地把方才的想法甩出来,急忙地回答: “最近舆论太大了,你还是不要来画室了。” 宴遇轻微地点了点头,从猫面前绕过。 偶尔相连的线也在无意间地去消失。 谷饶的眼睛眨了眨,看着男人的背影,不知不觉也跟了上去。 宴遇打开了会议,坐在沙发上面,对面是一个穿着睡衣,敷着面膜的女人, “我们公司开会商量了一下········” 这个经纪人于红最开始签约的时候就带着他,性格大胆活泼,在这个时候还嚼着鸡翅。 宴遇知道这次的事情有点棘手,想要道歉却被一把绕开。顺着她的视线看到小猫身上都是毛线,脚和半个身上都被绑住了,但是还是忍不住地想让蹦,想要摸到上面的羽毛。 突然身心不稳,不知不觉手也被线条缠住了,忍不住地哼唧了一哈。 “对不起,稍等片刻。” 谷饶正在费力地挣扎着,突然有只手卷起了毛线,在那双灵活的手中似乎一点一点地打开迷宫。 解脱出来了,两人回到沙发了。 视频里面的人正在面带微笑地看着一人一猫,而不知道为什么猫开始在人的怀里左右移动,甚至在人不熟悉安抚下依旧失效,猫从怀抱里脱落了。 “这不是那个视频里面跟他们呆在一起的那个猫吗?” 宴遇愣了一会儿,“嗯。” “真的是它,我们有救了!” 对面的打字声音从那头传出来,从键盘发出的节奏感都能够感受到她的解决出问题的兴奋感。 “姐,它不能上视频······” 视频那头疑惑地看起来,宴遇的眼神里面充满了祈求,迟疑了半天说:“那你把它画出来,讲述你们相遇的故事,这总该可以了吧?万一说什么目击证人突然很熟悉,等监控出来对上去一切就明了。” 她的语气明显低了很多,还没有来得及问为什么,就看见猫咪一巴掌趴在了面前的屏幕上,猫咪的眼神中肉眼可见的恐惧,主人看起来也有些不解,用一句我明天给你回复,结束了这个视频通话。 宴遇看着蹲在地上的猫,嘴巴里面讲个不停。 而手机里面的翻译器显示却是如此答案。 “准确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