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裂的笔记》 第1章 还能这样穿? 苦逼打工人许愿就像世界的NPC一样,除了名字起的随意,人也经常被随意使唤,刚被老板解放的他终于回到了自己的出租屋。 已经几天没合眼了,他只感觉到自己头脑酸胀,脚步虚浮,明显感受到心脏超负荷的跳动;当他终于把自己砸在出租屋的床上时也不顾自己有多脏了。 “啊,这破班,我再也不想上了,来个人求包养我吧!” 这是他睡前的最后想法,天际划过一颗流星…… 这一觉睡得很好,或许是太累了,只是许愿隐隐察觉有些奇怪:“怎么我的闹钟还没响呢?我明明定过闹钟了!” 起初他只是以为自己起早了些,正好可以赖一会床,不过过了好久还是没有声音。 “完了!”许愿暗骂:“不会是闹钟故障了吧,看这架势好像是迟到了!” 他想挣扎着起身,但无奈发现身子好像动不了! “靠了,这个时候,不会被‘鬼压床’了吧!”他努力睁开眼睛,发现眼前是黑的。 “怎么回事,难道我还没醒,还在梦里头?”他又使劲左右摆头,想从梦中醒过来。 但好像无济于事,他尝试大喊了一声:“啊~~” 身子猛的一颤坐了起来,然后拿下了戴在他头上的眼罩。 许愿的目光恍然一新,不过他也懵了:这是哪啊?这豪华的大床房,还有床头边一排的娃娃,都要以为自己梦游闯入谁家了? “我梦没醒?”这陌生的环境,这空旷整洁的房间,这一排的大大小小的玩偶娃娃! 他还在继续想着,发现自己的身体不听使唤,双手摸上了自己的脑袋,眼睛、鼻子、嘴巴。 “怎么回事,身体不受控制了,遇见鬼了?不要啊!”他没继续发出声音,因为他的嘴被那双不听使唤的手捂住了,两只手死死捂住使得他的呼吸不由得粗重起来,许愿的眼睛快要逼出泪来。 那具身体就这样捂着他的嘴坐到了书桌旁,然后松开了一只手在书桌的笔记本上写下了三个字:“你是谁” 许愿吓到了,这具身体有自我意识,他能感受得到,但他控制不了! “我等会松开手你不要叫” 这电视剧常出现的台词!许愿同意的点了点头,然后手就松开了。 虽然手已经松开,但还是大口喘着气,他想四处看看,可是手又来摸下巴,好像是掰着他看笔记。 “告诉我你的名字,你从哪里来?多少岁?是男是女?” 许愿从善如流,一一回答:“我叫许愿,我本来在Z城工作的,现今24岁,男。” 听到他的名字他看到手好像顿了一下:“你说你叫许愿” “是,没骗你,这是我的名字。” 身体停了许久,好像在想什么事情,许愿趁着这时间又看了看四周:装潢精丽,大气不失格调,一眼就不是自己的小破出租屋。 此时他想:“不会魂穿了吧?但也不知道是哪个不靠谱的,让他穿了一半,还只有个头,使得原身体的主人还有意识。” 等到手又继续写字,它说自己大概知道原因了。 然后他就盯着手在本子上颤抖写出的缓慢句子: “昨天是我的生日,我给自己许下一个愿望:‘我不希望自己再一个人了,我要许愿,我要自己的另一半能讲话陪我。’” “哈,不会吧!”看着写下的这么离谱的理由,就因为他那随意顺口的名字,阴差阳错的成为了他人愿望。 他的左手好像在烦闷的扣着桌面,过了一会儿郑重的在还剩大半的纸页上写下三个大字:“对不起!” 想来他也没想到这样的愿望会实现,还是以这样的方式,总的来说也不是他的错。 “这样离谱的愿望跟个恶作剧似的,这不是你的错,我们两个都是受害者。” 许愿思肘:“现在的问题是我们从物理意义上像一个人,但我与他的思维不互通,我们没有各自的记忆,就算是行动也算是独立的;这种感受不得不说是奇妙,但限制也是十分的多。” “我问你一些问题,也算是彼此了解一些基本信息,可以吧!” 本上写下“OK”的字母。 “好的,那你叫什么,多少岁?” “怀忧 18” 18岁,好年轻啊!许愿看看他略显薄瘦的身躯,犹记得自己18岁那年,是高三的关键年份,虽然平时也有注意饮食补品,但耐不住消耗大,精神状态也因高度紧张的环境愈发不好,不知道他是什么情况。 “高三吗?”“是” 这反而让他舒了一口气:幸好,我高中的知识早忘完了,不然真的整个人穿过来,怕不是连个专科都考不上。 “这里是哪里?”“Z城” 一个城市!意思是说我们两个本来就离的不远,我本来的身体,不晓得现在怎么样了…… “我提供你一个地址,你能过去看看吗?”手没有犹豫的写下:“好” 由于他们两个还要保持沟通,原主他便带上了这本写字的本子。 路上许愿说话的时候就用本子掩饰,小声的嘀嘀咕咕,他要说话就写在本子上;说起来很神奇,只要许愿说出的声音,哪怕很小,只要到了耳朵能听到的界限,也算他听到了。 他们的行为在司机的眼中成了一个人自言自语后又在本子上写写画画,反反复复,叽哩咕噜还不知道说的什么。 “小伙子这么用心呐,要高考了吧!看你这身板子,记得也要多补补啊!高考不是全部,也是要注意一下身体的!” “谢谢师傅的关心了,我会注意的。” 不过真是奇怪了,明明怀忧家中条件挺好的,但他的状态又肉眼可见的不太好。当时让他站在镜子前看了他的样子,很是颓废,眼下是深深的黑眼圈。 不过也是,莫非如此,他又怎么会许下希望有另一半来陪他的愿望。许愿判断他应当不只身体状况不健康,心理也出现了问题。 不一会儿果然到了许愿的租房地,告别司机后,他们又面临了新的问题。 “这里是你的住所?”“是。” “不过我当时也只有一把钥匙在身上,我的本体在屋内,房东不认识你不会给你开门的。”太急着赶过来了,忘了这个。 以前他也有过没带钥匙房东又不在的情况,当时他是爬窗户从外面进去的,租房在四楼,高也不高;不过现在,显然也不行。 “我会开锁” “啊,你会开锁?”一个家里还算有钱的人,不缺吃喝,会这样的技能,属实没想到。 打开陈旧的出租屋的房门后,许愿反而倒吸一口气:“我,还活着吧?哈哈!” 他第一次看到自己,四仰八叉的躺在床上,用手去探了一下自己的鼻息:还有气! “万幸,离得不远。”这反倒让他松了一口气。 而怀忧尝试去抱一下他的身体,奈何他自己的身体太过羸弱,没有抱起来。 他又在本子上写:“我没力气” “没事,看体格也是我比你大,你正在长个子的年纪,营养没跟上,以后还是要多吃些,多点锻炼!” “那,你的身体打算怎么办?” 知道怀忧会问这个问题,许愿不得不沉默的低下头。 怀忧去抓自己的胸口,他感受心在扑通扑通的跳,他知道这种条件下许愿面临的情况是两难的:他出来本就是为了赚钱,现在像个植物人一样躺在床上反而会给家里增加负担;明明可以拜托自己但总归开不了口。 许愿还是艰难的张了嘴:“对不起,我……”但很快他就止住了,因为怀忧的手在轻拍他的脸。 “我知道,这愿望是因我而起,也应当由我负责;要负担你的生命保证并不难,对于我家也是小意思,就当你是我花钱请来的朋友,这个就是请你的费用了,能有你这样一个朋友我很高兴的!” 许愿目不转睛的看着他写下这么多话,怀忧是个好人,也是个孤单的孩子;哪怕自己和他才以这样的方式认识不到一天,他也愿意把自己当朋友看待。 “嗯,谢谢你。”许愿家境并不好,更不愿意让父母发现这样的情景,原本他想求怀忧帮他这个忙,自己虽然没什么能力,只能尽力满足他的条件。现在这样是怀忧主动给他台阶下,并且帮忙也没有什么额外要求,这无疑让他松了一口气。 “那,现在要把你的身体运出去吗?”怀忧依然在关心他。 “等天黑了,你有信得过的帮手吗?只要再来一个人,把我悄悄搬出去,到时候再冒充我的朋友来退租就好了。” 许愿也是真没法子了,因为自己原先的朋友看到他这样必定会告诉他的家里人的。 怀忧:“这个简单,你的这些东西到时候就全搬走了,再给你单独安排个地方。” “哈哈,是这样啊!谢谢,真是麻烦你了!”许愿想起来自己睡前许下的愿望,更多只是当时自嘲的玩笑话:“希望得到谁的包养。”这也算实现了! “那个,我还有一个问题啊!”许愿这个人尴尬起来就喜欢问东问西:“你家里也算有钱,你是怎么学会开锁这项技能的?你家里头还会专门培养这个啊?” 怀忧:“会开锁这个技能是我自己学的,我做一些事的时候需要用到这个!其实我会的东西还挺多的,你感兴趣的话我还有许多可以展示的。” “那倒不用了!就是怕给你造成那么多麻烦,我没有什么用来回馈你的。” “没事……”怀忧写字文风一转:“养你轻轻松松的,没有什么负担!而且谁说我不需要回馈的?我需要用到你的时候可不会吝啬!” “啊……这样啊!”这样最好,如果是互帮互助的话。 “嗯,再次谢谢你,你有什么愿望我也会努力帮你实现的!” 第2章 谁才是身体的主人? 紧张刺激的高三,又要再经历一次,许愿感觉自己头都要大了!然而现在借用的还是别人的头,他是要对这个头的身体负责的。 由于他和怀忧的记忆不互通,所以对于班级里的人那肯定是名字都喊不出来,明天就要上课了,他觉得头更大了。 现在怀忧和他用手机打字交流,用手机打的快而且方便删,但学校里严禁带手机。 怀忧本人倒是不急不忙,他本来在学校里头都鲜少与人交往,认识的人也就那几个,况且不是太深入的关系,教着许愿告知他们的相貌特征与相对应的名字后便放下了这件事。 “话说我们一直拿着个本子在人面前写写画画,不会有人想看吗?一直这么干会被怀疑的吧!”许愿还是在担心。 怀忧不慌不忙在笔筒里换了一支笔:“这支是自动消失笔,书写几分钟后自动消失。” “这个可以,但架不住有人会在你写时直接抢着看,那也防不胜防啊!”他知道越是怪异的行为越能引发好奇心。 怀忧反倒无忧的转起了笔,一手扶着脸,继续写到:“你只要知道这些你看着怪异的行为在学校里他们不会管就行,我寻常做的事可比这离奇。” “是,是吗?”既然本人都不在乎,许愿也不好干涉过多。“那个,我有点渴了,把水递过来一下。” 许愿转过头看着手去够水,顺利的把水杯递到嘴边,然后手一用劲,一半水流进喉咙,给他呛得直咳嗽,另一半顺着下巴全洒在了衣服上。 然后手僵住了,迅速把水杯放下,起身去拿毛巾,然而由于许愿还在呛着,眼睛是闭着的,身体一时找不到方向,绊倒了地上的一个娃娃,摔进了娃娃堆。 就这样手忙脚乱的折腾了一阵,最后把水杯换成了带吸管的水壶。 “好在你吃饭的时候可以在家里吃,上厕所的话可以全凭感觉。” 怀忧:“……” 许愿:“手打省略号!” 怀忧:“别说了” 二人折腾了一番已经从早上到中午了,确切的来说要吃饭了。 “我好像到现在还没有见到你的父母诶?”家里头好像只有保姆在。 “出差来着,一年都不回来几次的,不用担心露馅。”由于是手机打字,也感受不到他的情绪,许愿不知道他会不会想念父母。 “没事,我陪着你嘛!不孤单啊~” 怀忧:“真的吗?我赖上你了_(:з」∠)_” 许愿:“……”这孩子好骚啊! 让人把饭菜端过来之后,他们两个就正式开始了练习。 首先是拿筷子夹米饭送到嘴边,许愿尝试头不动,只张嘴:实验很成功,米饭准确的进入了嘴里。但他如果转头的幅度大一点,怀忧就掌握不住了。 “筷子难度还是大了点,不然我们试试直接用手呢!”吃饭的时候直接带个手套,想吃什么自己抓,不太好的是吃不了太热的食物和汤,很印度的一种吃法了。 “练习总不是一蹴而就的,筷子勺子我们可以慢慢适应,这个关键比较方便。”怀忧这人也是犟,不把这个练好不太想放手的架势,许愿也没办法作为他的头只能陪着他咯。 硬要说也没什么,只是手的力度在把食物喂进去的时候难得掌控,时不时就撞到牙、顶到上颚;没办法,谁叫头和身体是两个主人呢。 一顿饭从中午喂到晚上,怀忧最后想到的方法是他一只手拖住脸和下巴,这样把头固定住,想要他张嘴的时候就用大拇指在下坝处捏一下,自己再用心把握送嘴的力度,这样就不会受到伤害了。 “嘿嘿,挺聪明,不过我们似乎浪费了一下午的时间。”许愿真心觉得要准备的挺多的,明天又要上学了,他的心里很不是滋味。 “忘了问你,你学的文科理科啊?我是文科生,当时高考成绩中规中矩的,没有天赋上了个二本,难逃出来打工当牛马!”许愿一想到自己为期不长的工作时段依然压力巨大。 “忘了你也算有钱,这样的烦恼应该小很多吧!”出来打工就是因为家里经济负担大,想着赚些钱能够减轻一下家里困难,现在遇到这种事,钱是挣不到了。 怀忧貌似感应到了他下沉的情绪,回应他到:“现在不是文理分科了,我选了物理,也还要学生物地理,地理这东西我一直搞不懂它的脑回路,你这方面不知道可不可以教我!我雇你当家教,给你发工资!” “哦,忘了你们高考改革可以选科了,不过我高中知识已经忘的差不多了,想要重新捡起来还需要时间,你成绩不好的话,不是自己可以请家教吗?” 怀忧本是找个由头,许愿也能够顺坡下驴接受他的意见,自己占用了他的时间精力给钱是应该的,这样做不是施舍。 “请一个家教就需要长期接触,难免看出什么,但常换又会影响学习成绩,我只需要你教我一科,难度不大的;本质上我抢夺了你的时间,让你不能正常工作挣钱,当然要作出补偿措施来的,只是我私心也希望你帮助我更多。” 许愿看他手冒烟的打字,都到这份上来了,便同意暂时作为他的老师了,地理这门课之前也是班上前几,应该是没问题的。 “好吧!我们现在就试试,我们来看看地理题吧。”许愿抬头意指书架上的地理练习册;怀忧从善如流的把它拿了过来。 “OK,让我们看看选择题第三十二题:预防地震的急救包里应该装什么?” “A.口哨 B.银行卡 C.身份证 D.手机” 怀忧:“口哨吧!因为地震万一被埋了,口哨发出的声音可以很远让人听到,救援人就知道这里还有活人。” 停了一会他又补充到:“不选银行卡因为都地震了,银行难道就幸免于难了,而且被困住了也起不到什么用途;地震了手机没信号;至于身份证……” “难道看死者是什么身份吗?感觉跟银行卡差不多。” 许愿点点头:他分析的有道理的。 “这道题的争议蛮大的;最多的就是关于口哨和身份证的选择了。” 怀忧有些困惑:“身份证这上面是有什么可取性吗?答案选什么?” “其实辨认身份是对的,好像还有说身份证容易被探测器找到,确实有一定道理。” “不过我要保证自己活的概率更大,所以还是觉得A靠谱些。” “习题册后面的答案是A,我也会选A的。但不知道这个答案是不是准确的。” 怀忧:“你不知道答案还在这考我?” 许愿:“这题争议很大嘛!好了,我们来换下一题。” 但怀忧不管,他在手机上输入搜索,想看答案是什么。 “官方未公布相关答案?”怀忧只好作罢:“换一题。” “为什么同一街道两侧绿化带不同,左边草木凌乱,右边郁郁葱葱?” 怀忧:“额,可能是刚好在温度线分界上,比如一边结冰了,一边没有。” 许愿:“一条街道相隔不远的,又没有大的地势起伏,温度也不会差那么多吧!” 怀忧:“那就是东边日出西边雨,有一边的植被因为遮挡的原因降雨少。” 许愿想:“其实这孩子想象挺丰富的,可惜地理这题目就不是按照常理出的。” “不对,这里的图,你仔细看看呢。”他刻意又指了指两边的街景。 “我有一个猜想,但不太作数啊。” “畅所欲言!” “会不会是两边的人喜好不同,比如一边的人喜欢梨子,另一边喜欢芭蕉什么的,这条街刚好卡中间了。” 许愿:“不错啊,往这方面想接近正确答案的,你猜居民有那么大的资格吗?” “居民没权利,政府有权利,所以!” “所以,答案是俩边的行政区划不同。” 怀忧:“……” “不写了,我感到头疼!” 许愿:“不好意思,你现在的头是我。” 怀忧:“明天还有课,我们早睡早起吧!” 许愿:“我们还有晚饭没吃呢,你不饿吗?” 于是又完成了一遍中午一样繁忙的过程。 “哎呀,还要洗澡怎么办?”折腾一天也确实大汗淋漓了,差不多洗洗也该睡了。 站在浴室门口,怀忧好像有些难为情:“待会进去,你可以尽量别看我吗?” “为什么?你是害羞吗?可能确实有些不方便,但我也不能全程闭着眼啊!” “对不起,但你必须克服一下,我们坦诚相见的日子还多着呢!这样吧,我给你鼓气。”许愿哄孩子一般,喊着一、二、三! 怀忧无语,打开浴室门,里面是一口浴缸。洗浴用品都放在浴缸旁,闭着眼睛都能洗完。 “哦,这样啊!那好吧,不过你上厕所……呜”怀忧迅速捂住他的嘴巴。有些东西没必要想得那么细,不然怪恶心的。 怀忧想:“不然给他搞个珊迪的头套戴头上,也算是隔绝空气了。” 洗澡的感觉很奇妙,许愿虽然没看,但是身体在清洗哪一寸肌肤他能感受的清清楚楚;因为浴室内湿热的水蒸气,他也被逼得呼吸有些急促了。 怀忧就这样就着呼吸声默默的快速洗完。 终于躺到床上后怀忧翻来覆去的,许愿闭着眼睛就是睡不着。 许愿:“对不起啊,我是个夜猫子来的,没睡过这么早的时候!” 也是在这陌生的环境里,他还有如做梦一般:“我给你唱个摇篮曲吧,当时我妈妈经常给我唱。” 不知什么时候,他们都睡了,等待明日的清晨。 文中地理题参考现实地理考题。 作者有话说 显示所有文的作话 第2章 谁才是身体的主人? 第3章 莫名的关系。 高三的上学时间是很紧凑的,即便在怀忧的学校里已经相对于宽松了,依旧要在七点时到校,上早自习。 昨天两人闹得很累,强制起来也是迷迷糊糊的,以至于身子脚步虚浮,像脚踩棉花,头频频试探,睡眼惺忪,在不停的打哈欠。 “早啊,怀忧!你看上去很不对劲哦,没吃早饭吗?还是昨天没睡好?”老师早早的到了,站在教室门口,看到他的状态有点担心。 经这一提醒,两人才想起来确实没有吃早饭,许愿想:“久违的早自习,还真是不习惯!”感觉怀忧肚子就要叫起来了。 “老师,对不起我忘记了,您能给我们点时间去买个包子吗?” 中年语文老师一愣:“你这孩子,果然是迷糊了,这里就你一个人,哪来的‘我们’?给你几分钟,快去食堂买点吃的吧!” 刚见到老师既视感太强,忘了确实是一个人了,只能回应两声谢谢,被怀忧带着匆匆往外走。 班主任正好来看早自习,看着一个人还在朝外快速的走,有些好奇的问在监督早自习的语文老师怎么了? “哦,这个孩子忘记吃早饭了,我让他先去买早餐。” 班主任于是在后面喊:“快一些呀,跑一下!”换来的是更快的脚步声。 “这孩子,跟不会跑似的!” “他精神好像有些不足,又没吃早饭,可能跑不动吧。没事,也不耽误多少时间。” 许愿只想说他全听见了,只是不是他不想跑,他和怀忧的配合还没磨好,跑快了怕摔着,这真不是故意的。 怀忧手里拿了个本子,现在也没空写。 老远一个人跑过来:“哦哦哦,迟到了、迟到了,哎呀,是你啊!怀忧,现在又打算做什么尝试?” 许愿看着这个人的外貌特征,也不是怀忧描述过的,哪成想怀忧拿起本子就开写: (他叫许文昌,你就说:“不关你事”) 许愿:“不关你事!” 许文昌:“尝试边写边记东西吗?这个心意有点欠缺。” 许愿:“你别管,上课了知道不?” 楼上的班主任透过树叶看到他俩停下了,不知道在干啥,于是哄了一嗓子:“许文昌,你迟到了!磨蹭什么呢?还不上来!” 许文昌麻溜的跑了,看上去面相和蔼的班主任,哄起人来嗓子真大! 等到怀忧重新坐回教室,许愿才真切的看到后排靠窗的座位,与温婉关切的同桌,她还在急切的招呼他坐下。 这样的既视感,像主角出场的老套场景。 卓寻,头绑双马尾麻花辫,戴着一副黑色圆框眼睛。这个昨天怀忧叫他认过,立志当个女巫,怀忧就是她的黑猫。 中二病少女啊!怀忧说自己和她挺聊的来的,某些方面的的观点还莫名的契合。 莫非是中二病少男少女交流病情? 但听言爱玩抽象的脑子灵活,学习好。卓寻不负众望的一直保持在年级前十,老师对于她的一些个人兴趣也是默认不太管。 班上的人都在大声的朗读课文,混在声音里卓寻用胳膊肘怼他:“我的助手,你今天好像有点不一样?” 怀忧直接在本子上写:“姐,别人说你喜欢我。” 许愿眼睛瞪大:不是大哥,这么直接的吗?现在流行这样的交流方式? 卓寻也从善如流的跟着在本子上写起来,一边写还一边在朗读课文。 “女巫喜欢黑猫不是很正常的吗?但我们更是助手的关系,如果说看见男女关系亲密一点就认定有那种关系,也不考虑一个人的取向可以有多么广大,这是一种局限啊!” “怎么说?” “他们那些喜欢这样猜的人,多是认定男女刻板印象的人,现在同性恋也不稀奇了呀,保不准你天天称兄道弟的看上的是你呢?这谁知道,乱猜岂不是造谣?” “你这样说也不错,但如果有些行为不论男女,确实越界了呢?或者对人本来没感觉,被人这样起哄,又有感觉了怎么办?” 许愿嘴里也还在念着课文呢,他们两个好像就打起了辩论。停停停,你们都不在乎老师的吗?他等会要抽背课文来着。 老师一来他们就把本子盖住,走后又继续讨论: “事实是,对于一些越界的行为很多人的定义是不一样的,有些人不认为一些事有什么,有些人却会认为是明显的暗示。”说着她摸了一下怀忧的手。 “你觉得有什么?” 怀忧:“没什么呀,你摸了我一下。” 卓寻:“我来给你演示一下:‘哦,一个女生主动去摸一个男生的手,这还看不出来是什么意思吗?这明显是有意思呀!哎呀妈呀,男生神经那么大条的吗?这还感受不到?’还有:‘这个女生好心机哟,说是只摸了一下别人的手,但什么想法谁看不出来呀,到时候别人指出来又反会说人想多了!’这样。” 许愿:“……”学霸不愧是学霸! 怀忧:“你的意思是,一些他人意味不明的事情,人们会因为看待以为类似的群体而急切下定义,套在一些模板里?” 卓寻:“没错,就像做题一样。可现实是每个人都有明确模板吗?或许就算有,一定要进入你设定的模板里,来体现你的解题能力高超?这本身带有把他人当做客体的傲慢。” 许愿看着看着仿佛看进去了,念书的声音都小了。只是他没注意到周围的声音也静止了,隐隐约约感觉到后方站了个人,应该是班主任。 “卓寻,怀忧!你们两个站起来,背《离骚》的前半段和后半段,我听听。” 卓寻:“帝高阳之苗裔兮,朕皇考曰伯庸……”游刃有余。 许愿:“长太息以掩涕兮,哀民生之多艰……”怀恋之前苦背课文的时节,幸好自己还记得。 班主任:“嗯,背熟了也不要做太多小动作,别影响了其他人,坐下吧;怀忧有进步啊,继续努力。” 许愿稍舒了一口气,但很快发觉卓寻直勾勾的盯着他! “我去!”他被这样给吓了一跳。 “你脑子开窍啦?背的这么顺畅!” “背了很多遍。”许愿只得打哈哈,之后便不再交流。 除了早自习的插曲以外,其他课上倒也没发生什么特别的事;卓寻一直在认真听讲,他便识趣的不插什么嘴。 但到了第四节课,又是地理课,而且卓寻也不入状态:一节课下来频频举手,搞不懂这,搞不懂那的。与此相比,有一个人的动作语气尤为突出。 怀忧在本子上给他讲解:“李不群:各方优异,然而除地理外每一门都是第二,卓寻各门都是第一,就地理太差了,以至于总排名只能维持在年级前十以内。” 许愿观察到那自信又频繁往这边瞟的目光,这种神奇的胜负欲,果然是十分在意她的态度的。 再次看向卓寻:满脸的崇拜,眼睛都要发光!甚至听到他的答案讲解每每的不可置信。可以说完全的提供了情绪价值,一点不摆学霸的架子。 许愿小声言语:“那这样不是卓寻和他也很容易被认成那种关系?” 怀忧:“不啊,其实我也老崇拜了,平时我都是和她一起的!” 许愿:“?” “我们一般喊他独角兽王子,或者独角兽大人,因为他只有地理上是绝对的第一。王子大人不仅是女巫和我的偶像,更有与之对应的公主骑士。” 许愿:还有公主?还有骑士?这里是不是一个童话王国啊?你确定我们最终通向的都是高考考场,而不是奇异的梦幻城堡? 怀忧:“是不是很好玩?” 是挺好玩的,但这样在你身上就完全看不出孤单的样子了。那你到底是为什么会许下这一愿望,是因为一时兴起吗? 中午吃饭是回家吃的,但一回来就看见桌子上摆满了零食,桌子里头也塞得满满当当。 怀忧从容坐下,在本子上写:“二排三列,王顺。”许愿照着看过去,一个个矮的男生,脸上长满麻子,满脸堆笑。 “吃就得了,他认我师傅来着,每周一的供奉。” “哦,我知道了。”怀忧扶着他的脸把东西往他嘴里怼,他早已见怪不怪。 “这些人你为什么不早给我介绍,他们不是你的朋友吗?”怀忧不语。 午休有一个小时,许愿睡在桌上做了一个怀忧的梦,那好像是他很小的时候。 爸爸投资失败家里负债,日子过得紧巴巴,本身富裕的条件一下子经历跳水落差,原本温和的爸爸开始变得心浮气躁,妈妈的脸上常常表现出失落,慢慢见他们越来越少,往往从学校里放学后也只有爷爷奶奶接他。 他小的时候好像没怎么感受到过父母的爱,记得比较深的一次是自己在奶奶家上树摘果子,爸爸回来了,他觉得多摘点果子,爸爸吃的久一点,就会晚些走一点。于是用衣兜住,一把一把摘果子。 可是没注意自己重量渐渐压弯了树枝,一整个人从树上摔下来,果子洒落一地,人当场晕过去了。 再次醒来的时候头还很痛,意识还有些迷迷糊糊,但看到妈妈回来了,她抚摸着孩子的面庞,隐隐约约看着在流泪。 “妈妈,你不要哭,我没事了,你们不要走好不好?”怀忧拉着妈妈的手,但是妈妈没有说话。爸爸好像请了个医师过来看。 “看上去流了些血,暂时没检查出什么障碍,不放心去大点的医院看看也行。” 怀忧那时候还小,但知道大医院看病要钱多,家里没钱,爸爸妈妈更不会来看他了,他死活不去。 父母拗不过他就答应他住完院后在家待一段时间不走,他在医院有父母陪着也很开心。 等到渐渐好了,父母接他回家的时候他睡在他们中间,晚上起来却变成了两个大的布娃娃。他吓得哇哇哭,过几天就是他生日了,他以为他们至少会陪他过完生日的,然而鲜艳的蛋糕现在只有他一个人吃。 “许个愿吧,孩子。来,奶奶帮你插蜡烛,祝我们可爱的小宝心想事成!”奶奶帮他插蜡烛,爷爷伸手擦去他眼里的泪水。 小怀忧一抽一抽的,但他还是闭上了眼睛:他希望爸爸妈妈能够没有那么忙了,可以多看看他;他也想要一个可以陪他说话走不掉的人,哪怕像爸爸妈妈一样不离开。 “呼——”小怀忧吹下了蜡烛,十八岁的怀忧又许下了类似的愿望。 《离骚》引用古文诗句,原文挺长的。 作者有话说 显示所有文的作话 第3章 莫名的关系。 第4章 同眠而异梦 “呼呼呼……”一觉醒来身上冒汗了,怀忧明显还没起来,身体还是那样趴着。他只能左靠头、右靠头,无奈继续闭上了眼睛。 梦就这样续上了。初中是情窦初开的年纪,怀忧想找到一个像自己母亲一样对伴侣不离不弃的人,为此他偷偷做了好多努力,无论是男是女,他都尝试在他们身上去找安心的感觉,很多时候他也冒犯了别人。 他渐渐瑟缩,不再对人进一步踏出,转而作为旁观者观察起来班级里、班级外的一对对小情侣,以前不仔细观察不知道,一些男男女女之间的关系有多炸裂。 有人分手PUA,有人为了拆散他人频繁献殷勤、讲坏话,有些人辗转于他她她她中;早早的看透了这些人,怀忧脑子爆炸了! 他才发现要找到一个相伴终身的伴侣是多么的难,妖魔鬼怪多的是。 “喂喂,喂!起来啦,上课了,怀忧。”同桌在推他,许愿又醒了,怀忧也终于醒了。 卓寻:“你出了一身汗,怎么,做噩梦了?不然你先喝点水缓缓,” 许愿确实觉得口干舌燥,然而卓寻水都帮忙倒好了,怀忧的手还是一动不动。 “啊,姐!你先放那,睡久了手麻了,谢谢了真的。”许愿内心:“这孩子也睡糊涂了?人家都关心上前了好歹应一下啊!” 就在卓寻将要把水放下的时候怀忧终于动了起来,他去接水还一下把人家手给抓住了!然后又惊得把水给打翻了……完了,要接不接的最后都没成,怀忧你自求多福吧。 前桌的人感慨注意一下啊,幸好没弄湿什么,许愿忙说对不起自己睡懵了。 “果然不对劲!”卓寻看着掩盖不住尴尬的眼睛和还保持着微微发颤的手:“放学后我跟你一块走,你最好讲清楚了,是不是病情又严重了?” 许愿敏锐的捕捉到了关键点:病,什么病?这个样子是抑郁、焦虑,还是双向?完全感觉不出来! 刚刚那一下让怀忧终于清醒了,现在在手里画“×”然后又画“二”,许愿顿时心领神会:“姐,今天不行,明天和你说!先上课吧,老师来了。” 怀忧提笔写字:“我做梦了,是关于你的!”许愿直呼wc,他做我的梦,我做他的梦,万一有什么见不得人的东西可就全知道了!因而他连续咽了好几口唾沫。 怀忧:“渴了?”小心地把水端起来放在嘴边,许愿就着喝了好几口。 做完这一切后怀忧又接着写:“这样的沟通方式果然不太方便,我们回家再说吧!” 许愿轻微的点点头。确实,他虽然能问自己却是不好回应,从怀忧的反应看来是不想让人知道的,等到回家商量更好的对策看看吧。 如此就相安无事的度过了时间,许愿感觉怪怪的,昨天不还吊儿郎当的说不用在意的吗?还有卓寻提到的“病情”这回事,就看怀忧愿不愿意提了。 说来自己还是有点担心:怀忧做了什么梦?长此以往下去,两个人就别想有什么秘密可言了! 放学不留片刻就往家里赶,身后有什么嘱咐好像也没听。把家门关上就啪嗒嗒大段打字,看得出来,这个人是真的急了。 “怎么了,怎么了?也没出什么事,你不必那么着急的!”许愿有点目不暇接。 “我瞒了你事情,对不起!我确实有病,也确实做过很多看起来离谱的事情。我知道那样不太对但你别害怕,我之前有严重的心理精神障碍,他们说我身边的一些人和事是我幻想出来的,但我之前按时吃药检查已经好了,我不想让他们再担心!我相信你是确有其人,穿到了我身上,但是如果让他们知道了,肯定会认为是我病情加重了!而且地下室的房间里还放着你的身体,你也不能随时穿回去替我作证,被人发现了我就完了。不,我自己也不能确定你是不是我幻想出来的,我不想让他人知道这件事。” 打完这些他好像停了一下貌似在纠结。 “待会我带你到一个地方去看看,你不要害怕,我先给你打个预防针,不是什么好的东西,希望你做好心理准备。” 许愿半懵懂半明晰:“好,好吧!我还有一个小问题,你今天梦到我什么?” 刚刚打字快快的,这时却难得慢了下来:“很寻常的事,你小的时候,大人为了让你早早回家,和你编的谣言。” 许愿:“?”关于小时候的事他自己并不记得多少,但应该没什么大不了的。 不过自己还是经历了一顿头脑风暴,想到自己干啥事的样子都会被人看到,甚至记下来;然后别人干什么自己也是强制观看,我们的思想开放的打工牛马瞬间骏马奔腾到了不得了的尺度。 这样的想法很快消散,他们赶去了怀忧藏在郊区的屋子。 影片、碟片、书籍、小说、漫画……各种类型,应有尽有;每一部,每一本,都作了笔记分析。 怀忧拿起一本漫画给他看,是一本悬疑漫画,里面每个人物的心理状态、行为动机、下一步该如何做的预测,剖析的都十分到位。 其中一个变态杀手的注释尤为多:小的时候目睹同班同学被杀鸡儆猴,然而由于那个同学是其之前的霸凌者,在其他同学害怕得瑟缩起来时,因为抑制不住兴奋而被挟持人质的歹徒发现了不对劲。 “这把刀给你,你十分期待吧!快去吧,不然就杀了你哦!” 四周的同学注视着,让其有一种头一次被万众瞩目的感觉…… 许愿看着人物旁边的注释:被忽视的孩子有一种极端的二维心理,尽力让自己看起来对此不管不顾,来表示自己的不在乎;或者一旦有得表示的机会会特别期待、特别扭曲、特别急着证明自己。 怀忧接着翻到下一页。果然,要讲这个人的悲惨身世了。 母亲难产这个孩子留下病根几年病逝,父亲再娶一个组建幸福家庭突然发现这是个负担,抛给爷爷奶奶被迫做活从小骨瘦如柴,家里没一个撑腰的结果在学校还被霸凌。 然后又看注释:看到这里你有发现不对劲吗?这个变态杀手是个女孩。 后一页,果然,是个平平无奇的女孩。 长大后的她身穿碎花裙,阴影中的脸看不清表情,手上拿着带血的刀,地上好像有淋漓的衣衫不整的男女。 注释:情杀?往后翻! 许愿有点好笑,要翻还是怀忧自己翻,这样搞好像预设了一定会有其他人看一样。 看到从阴影中出来的人,是个男的,脸上的表情痛哭流涕。 注释:看,压根也没说那是长大后的女孩,注意到墙上的全家福了吗?他杀了自己爸妈。等等,你觉得是两个不相干的故事? 下一页:确实不相干,你看,不会我这样说你就觉得相干了吧?说到底我也会骗你呀! 再一页:这时的不相干不代表以后的不相干哦!你把那个人看成那个女孩了吧,说到底,除了你以外的人谁又不会这样想呢? 女孩是一个变态杀手,因为成长的经历让她做事严谨,杀人从来没有被谁发现过;但因为最近传闻有一个穿着蓝色碎花裙的女子杀人被目击到,因为着装特征和行动轨迹有相似处,导致怀疑很快到了她的身上。 许愿:“我心理准备做那么足,像这一本漫画也就是一个故事,这有什么大不了的?这也不是什么坏东西。” 怀忧:“我把当时梦到的关于你的事说得具体一些,或许你不曾在意过,于你而言也只是小时候的一句玩笑。” 许愿:“啊,什么意思?” 怀忧:“你们那儿有这样的传言,如果到了伴晚还贪玩不回家,会有一个穿花衣服的变态汉子来诱骗把你们带走,之后就回不来了。”“她跟我说过,这本漫画由真实事件改编。” 许愿:“有什么关联?难道你想说谣言指的就是这个?” 怀忧:“你不觉得奇怪吗?对于这样一个男的,怎么着都该有点防范心吧!一般小孩子见到了,不是撒腿就跑啊!”“有人说他藏得太隐蔽了,直到被父母撞见,慌乱杀了父母后才露出马脚。” 许愿:“她……是谁?你指的,难道是卓寻?” 怀忧:“卓寻小时候住在乡下,她母亲在那里工作,但之后不知道什么原因,她们一家搬走了。她之前和我描述过她的老家,结合梦境里的回忆来看就是你们那里。” “按照漫画的走向,最后的结局我推测——女人把之前的案子都归到了那个男人身上。” 怀忧:“她编写的这个故事,当时只和我说这个事件有原型,我本来以为是依照原型事件进行的合理改编,现在想想不是的!” 怀忧:“你不信也正常,因为这本漫画里面关于女杀手的外貌特征,和我小时候第一次见卓寻的妈妈几乎是一样的。” 许愿:“我去,你不会开玩笑吧?可能就是卓寻自己套用了身边人的形象,或许之后还会写你在里面呢!” 怀忧:“她妈妈去年病死了,我了解里她的性格不是会这样干的,她尊重她的妈妈,所以当时收到这本漫画时我还感到奇怪;她告诉我这是上半部分,下半的以后会出。我现在回想起来她那时的态度就很怪,显得并没有多在意一样。” 许愿:“你在怀疑她什么,想要检举自己的母亲?那为什么这么费劲周章的画漫画,而且我看这本漫画的程度,感觉更多的是戏谑,要说严肃的表达应该不会这样干吧!” 怀忧:“这就是问题所在,明明她不会这样干的,但就是这样干了!这本漫画稿是她给我的,她让我帮她暂且保留,但之后自己却丝毫不记得了。” 许愿:“就像是另一个人干的,就像是两个人一样,就像是咱们一样?” 怀忧:“对,我就是怕这个,她有时对我很热情,有时几乎一整天都不会理我,我本来以为那只是她心情不好。但她那时候甚至不像我认识的人。” 怀忧:“你觉得,真正了解我的人会看你像我吗?” 许愿:“……” 怀忧:“如果说在学校里还有谁是十分清楚我的只有她了,本来她知不知道我们两个的状态都不会给我带来太大的负担,但是现在不一样了。” 怀忧:“如果她真的有第二人格,然后那个人格不是好人的话?并且保留有卓寻的智商,那她玩我们跟玩狗一样!” 许愿:“好草的话。”但他已经知道事态不妙了。 第5章 欺瞒的慌不择路 许愿:“所以我们现在还是要瞒着她,咱们两个的关系不能要她知道?但她现在就怀疑上了,我一个外人一天就能判断出,这个人要瞒根本瞒不住的啊!” 怀忧:“所以这本漫画我决定再拿回去给她看看,看她的反应,如果能确定有第二人格,我的推测不是胡乱的。” 许愿:“怎么样?” 怀忧:“我下次就先不和她做同桌了,先离她远点,反正也快到换座位的时间了。” 许某人:“你认真的吗,孩子?不然直接摊牌吧,她可能看在同为病友的情况而放你一马。” 怀忧:“不然这样,我之前也有过精神妄想之类的癔语?我就装作自己发病了然后死不承认,来避免和她过多的沟通这个问题。” 老许:“哦,原来你有妄想症哦!那说不定我还真是你想出来的,那你也压根不必装啊,无论你有没有,该拿那件事针对你照样拿那件事针对你。” 怀忧:“你忘了我先前说的重点了,你和她可能是老乡啊!她只需要花点时间,就能查出你到底是我想出的还是本来存在于世的。你现在在我身体里,她万一发现了你的躯体,事迹被公开,别人会把这定义为什么?非法囚禁吗?” 许愿脑子转过来了,他到底怕的不是被她发现,而是她发现后两人根本解释不清,解释了警察也不听。再加上自己手上有类似把柄的家伙,却不是她所忌惮的。 许愿:“其实她能把这个拿给你看,说明她对你还是有信任的吧。” 怀忧:“万一是她压根不在乎呢?我不能冒这个险。” 作为她的朋友,怀忧应是最了解的,不过好像没看到什么信任。最后许愿也妥协了,毕竟这是他的人际关系,自己也没有什么插手的地方。 不过经过一天的尝试,两人依旧认为这样的沟通效率实在太低了。 “不然你还是戴个耳机吧!我虽然不太会盲打,但勉强够用。不被老师发现的话只要考试的时候不戴就成了。” “说来轻巧,什么耳机能藏那么好,你用手盲打的话又用什么工具,按键老年机吗?” “你看不起它吗?这玩意也是可以连蓝牙的!老年机没有其它联网功能,和老师商量着只是用来打电话的或许可以得到网开一面!” 许愿:“那你怎么骗过卓寻?” 怀忧:“说我一只耳朵受伤了,用纱布包起来掩盖一下?先应付一阵子,到时候找更好的替代方法。” OK啊OK!这是又把人当傻子了,这孩子智商怎么一下在线一下不在线,神戳戳的,他才是没连蓝牙的那个吧! 于是隔天怀忧成了走在路上不小心摔到头而打绷带,顺带磕到嘴了,最近不太能开口说话,可能用手比划比划或者写字在本子上来代替。 倒不是因为什么其它原因,纯粹是他两没完全适应,确是磕到头了。不过不严重,怀忧决定把这个夸张得蛮严重。 手机也就说家人不放心,方便联系了!班主任点点头这也变得顺理成章。 当怀忧坐回到自己的位置时,还是有几人凑了上来的。许愿倒还好是加了牙疼嘴疼人设,压根不需要回答多少,就当这些人在面前混个眼熟了。 不同于其他人关心的样子,卓寻似乎是料到了这个事,没有什么表现,竟几次还故意和许愿眼神示意。 由于压根看不懂什么意思,他也只能尽量回避,脑子欲要炸开:这个人,她果然猜到了吧!怎么着是根本没有骗过她吧! 卓寻依旧对他说:“放学别走哦!我还有话要说呢!对了,我的东西你带了吧?” 许愿:不会是那本漫画吧? 他装作艰难张嘴的应和带了带了。反正逃不了,昨晚也算白盘算了。 眼下连问怀忧怎么办都不能够,因为有人在时刻盯着,果然准备工作这件事是要一点一点进步的。 之后相安无事到了第三节课的课间,有一群女生在讨论自己之前看过的小说漫画、追星电视剧怎么的。说到了一个让人比较匪夷所思的设定。 “我之前看到一部番,里面的天使竟然是臀部带翅膀诶!” “啊,这!很难理解,我能想到很多地方,但是长在那里的话我只会感到猎奇啦!” “诶,我倒是觉得还好啦!就像是一些动物的尾巴一样,如果不是现实中存在的话,带入一下:‘啊!我不能接受,那明明是那啥的地方,有一个带毛的会动的肉坠在那儿,怎么着都很难受。’这样的!” “打住,你这样看我着实感到恶心了!明明平时看到带尾巴的动物都蛮可爱的。” “有些东西内化到心理里面是不会感到排异的,会感到是萌点,喵~” “这样说也是。就像是腔肠动物进食和排泄是一个口一样,从人的角度想想就颇为猎奇了!” 还挺有趣的,许愿听得异想连篇。好久没有在校园里听人聊这些奇怪的脑洞了,记得之前在班上自己还要插一嘴的!工作之后跟同事几乎没得聊,除了一些对接外也难得聊到这些。 “内化到自己生活中的东西,很多人不会发觉有多奇怪。”卓寻在找他说话,他浅默认同着这句话。 “昨天我和你聊天的时候,发现你口音有点变了。”许愿有些疑虑,这件事他和怀忧都没有发现过的,不会是炸他的吧! 怀忧指了指自己的嘴,示意现在不太好说话,又扯起本子写了起来。 “可能是之前在某地方度假,不经意间模仿了本地人的腔调来着。我自己都没发觉,姐你好厉害!” “没有没有,只是听着有点子像我之前老乡的口音,你知道我以前搬过家的,昨天你说话的语气特别像小时候带我一块玩的一位朋友,我仿佛间都认为你是他。不过不太可能,他大我几岁,早大学毕业了。” 这话倒是让许愿震惊到:之前一块玩后来又搬走的小女孩,他记得有两个,年龄倒是相差很近,就是没一个叫她这个名字的啊! 怀忧顺着她的话右手还在写着:“这位的名字是?”一边左手放着口袋里在手机上打字:“你认识她?” 许愿:哈哈,想不起来一点,两个小女孩的样貌记不太清了,名字倒还是勉强记得,一个叫孙清雯,一个好像姓林;这么看哪个都不沾边啊! 这边的卓寻似乎回忆了起来:“当时我也才是个小学生,那时和我住得近的年纪相仿的一个女孩,看了很多韩剧日剧恋爱剧,然后喜欢上了我们那儿刚上高一的一个学生。” “就我还是小孩子,在我看来,高中生也跟个大人一样的,完全理解不了我的同伴为什么会有那样的眼光。她说很帅!穿件干练的白衬衣很帅,头发盖过眼睛的样子好迷人,让她看过就脸红的样貌,还有动听又蛊惑的声音等一大群形容词。” “我听她讲的跟个魅惑菇一样,无端加上了一股神秘感,对她口中的人也越来越好奇。我就想和她去看看吧,她兴奋的要死!难得带我翘了一节课,自小学上学我还从没翘过课的,然后我就见到了她挂念的绝世帅哥!哈哈。” 怀忧问许愿:“她口中的这个人不会是你吧!你高一时有小学生向你告白?” 许愿:? 这种应该有深刻印象的事情一点记忆都没有,果然与我无关吧! 许愿当然曾经有过和小孩一块玩得经历,但有没有人向他表白他当然记得清楚,因为一个都没有过!想到这他难免泛起一阵心酸。 当然,卓寻的话还没有说完:“我们刚到就目睹了她的心上人在欺负同学,向他收保护费!我那同学虽是恋爱上头但是遇到这种事立马脱粉回踩。我的注意力不一样,我看那个人长的怎么样,发现就像人群中的一员,并没有什么突出的特色。” “她立马拉着我去报告了老师,制止了这样的霸凌。她发现被欺负的这个人总是独来独往的没什么朋友,于是拉着我上去和他一起做朋友,那人欣然接受了。” “我的朋友转移了在意对象,不知道是不是保护欲爆发,她认为即便比自己高大又楚楚可怜很让她心生怜爱,听说那人的父母不在身边好可怜啊,于是她决定要当他的妈妈,她是大妈妈,我就是二妈妈。当然他的父母只是出远门了。” 说到这,许愿记起来了,高中的时候有人学着当混混收保护费,不巧他遇到了,想着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结果老师来得很快,他也就没事了。原来当时是这两个小孩子帮他伸张了正义。 后来确实是两个小女孩子找他说要和他做朋友。说自己要当妈妈他还以为是过家家呢! “然后我的那个朋友后来就给他套上了美好的形容词,并且时常在我身边念叨他的名字,模仿他的一些说话的语气说好可怜!所以我至今记得。” “他的名字很好记,他说话的语气暗中带有的楚楚可怜的样子。” “好久不见呀,许愿!可惜你的大妈妈不在了。” 之前刷视频看到的动漫设定,感觉尾巴还是翅膀的接受程度差不多。 作者有话说 显示所有文的作话 第5章 欺瞒的慌不择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