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灵之下》 第1章 第 1 章 代理服务器连接失败,请更换代理。 代理一代理二代理三代理四代理五 木灵之下来源更新 文学城 第1章 第 1 章 由于版权问题不能显示:请下载看书神,继续阅读 最新章节在APP内更新,下载免费看 第11章 第 11 章 常春藤帘幕后,僻静房间里,每周双数日的例行训练正在进行。 你是天生的“大脑封闭术师”,正因这种罕见的天赋,你成为了凤凰社需要绝对保护的关键人物与秘密武器。最初,由斯内普亲自负责你的大脑封闭术强化训练,但随着他作为双面间谍的任务日益繁重,这项工作便移交到了我的手上。 我要扮演试图入侵你思想的敌人,运用摄神取念术,不断冲击你的心防。凤凰社以此方式,确保在任何情况下,最高级情报——或者不如说是,你所认为的“最高级情报”——都不会泄露。 我踩着吱呀作响的木梯,爬上树冠深处的密室。 你已经在角落的旧地毯上盘膝而坐。斜阳割开阴影,横亘在我们之间,微尘浮动,无所遁形。 “开始吧。” 没有魔杖,没有咒语声。我只是深深望进你的眼睛,让我的触须般的意识,探向你的记忆深层——你准备好了吗? 你的大脑如一座雪山上的图书馆。我穿行在高耸至意识穹顶的书架之间,数百万本书籍静默矗立,书脊上闪烁着由记忆、知识与秘密凝成的烫金标题。 被标记为作废的布防图;一张过期的通讯暗号表,上面的代号“夜莺”已被红笔划去,旁边潦草地批注着“暴露,停用”;一段关于安全屋物资清点的记忆碎片,记录着去年冬季剩余的毛毯数量;和半罐凝结的枫糖浆——我拨开这些褪色的档案,去寻找你意识深处关于下一次行动的核心计划。按预想的,我起码要看见黑魔法残符的纹路在角落燃烧,防御咒的能量轨迹缠绕着穆迪的红色标记,或者一行关于下一次突袭行动确切时间的加密句子,也可能一个被安插在敌方高层的卧底代号。我应该尽力扮演好“敌人”角色。 书架上的书籍位置在不停流转,书页间的文字时而清晰时而模糊,像墨迹未干的诅咒。我努力专注,它可能伪装成一段平淡无奇的日记,或是一句看似无关的诗词批注。 我必须更专注,穿透迷雾,找到那本正确的书,翻到那关键的一页,然后,认出那个词。 可是更分心的东西总是从书架间隙溢出来。 你记得我手腕的轮廓,我埋怨的语调;记得一缕不听话的发丝,那是我低头写魔法史作业时,在你视野聚焦中划出柔软弧线;记得食指关节在皮肤上压出的短痕,那是我某次练习后疲惫揉着眉心,在你感知的余波漾开涟漪;甚至是我自己都未曾察觉的习惯,在思考时,用指尖轻轻摩挲魔杖上的划痕。这些记忆仿若白雾,无声地渗入战术图纸的纤维,让我的摄神取念在职责与私念间失去立场。 这座图书馆防御的核心并非坚壁,而是一片无声降临的雪。它由无数个这样的瞬间凝结而成,纯净、柔软,却带着足以淹没一切焦灼的寂静力量。我的咒力如热刀切入新雪,在无声中消融、溃散。 这分明是藏着星火的雪原。再深入一寸,都像亵渎。 我最后一次试图冲破屏障,却看见你唇间的潮湿温度落在疤痕上—— “唔。”我忍不住闷哼一声,摄神取念的丝骤然松脱。 远处传来夜骐的啼鸣,小窗外,山毛榉的枝叶在晚风里摇曳。这项枯燥却至关重要的练习,已在无数个双数日的傍晚循环往复。今天,不过是又一个这样的日子。 第12章 第 12 章 黑魔法防御课的教室里,昏昏沉沉,午后阳光被蒙尘的玻璃滤过。奇洛教授不在,这已是常态,代课的麦格教授站得笔直。 “今天,不涉及那些需要挥舞魔杖的魔法。我们将探讨一种更隐秘的交锋,发生在意念之间。” 魔杖轻点空气,一行银色字迹随之浮现:摄魂取念,大脑封闭术。 “摄魂取念,是一种强行提取和查看他人记忆与思想的魔法。大脑封闭术,顾名思义,则用于防御这类入侵。” 银线收缩变幻,勾勒出一面盾牌纹章。她的话语精准、克制,却让一股寒意爬上我的脊背。目光又不自觉攀上你,你微微蹙眉,仿佛在审视内心那座宫殿的围墙是否坚固。 课后,我们沿旋转楼梯缓缓而下,玻璃外的天空正由橘红向靛蓝过渡。 “我感觉摄神取念是一种不请自来的理解。”我试图总结,像在陈述一个定理,而非感觉。 你顿了顿,目光扫过墙上一盘蟒蛇,石质的瞳孔在暗处反射冷光。“真正的理解需要时间的沉淀和自愿的分享。绕过所有过程,直接得到结果,这很高效,但……”我理解你的意思——但这毫无尊重可言。 读心术……如果存在,它更像是一种强制的、单方面的透明,被剥夺的不仅是秘密,还有记忆所附着的语境。 我们在一面光洁冰冷的石墙前停下,这里通往公共休息室,黑湖的水汽,远古的静谧。 “所以,大脑封闭术,保护的其实不是某段具体的记忆,而是一种选择。是选择的自由。”我看着墙上我们模糊的倒影,又看看你。 你转过头,眼底映着走廊火炬幽幽的绿,那里面没有对强大魔法的憧憬。“是的。自由。” 第13章 第 13 章 松脂味混着血腥气漫进鼻腔时,我攥着魔杖死死抵在一棵枯树后。凉风过林,叶影摇摆,食死徒的绿光闯入,劈穿夜的滞重。泰德的魔杖卡在树缝里,黑袍下摆瞬间浸满深褐,他最后往我这边看了一眼,身体直直砸进积年的松针堆。 草间聒噪的夜虫骤然停了鸣。 “除你武器!” 咒语擦黑袍而过,却立马又被绿光截断。碎石子在脚边炸飞,右臂豁开一条血口,红染衣袖, “撤退——!”赫敏的声音如浪涛决堤,灌进耳膜。 撤退的路走得沉默。罗恩背着卢平,一只手搀着赫敏,她侧腰伤了,手腕缠着临时的布条,殷红晕开大片;纳威在最后,一手按眼下的擦伤,一手拿断了半截的魔杖,步子发跛,大概是咒风扫到的。血顺着指缝滴在枯枝上,我每走一步都扯着疼。 推开木屋门时,壁炉里的余火浮有残光。没等我找绷带,你先一步把药箱拖到壁炉边的矮凳上,暖光携着你的影子落在墙面,虚虚晃晃。“坐过来。”你从箱里翻出白鲜萃取剂,木塞旋松时带了涩响,我抬起右臂,就被你按住,“慢些,别扯到伤口。” 袖口被小心地剪开,血痂牢牢粘在布料上,一拉就牵得我倒抽冷气;你指尖沾着草露擦过伤口边缘,凉意锐刺,我揪紧了衣摆。“忍忍”,你声音放得低,另一只手轻轻垫在我胳膊下面。你低垂着眼,睫毛在眼下投出浅影。你并不明说为什么药箱里少了半瓶止血剂,也不解释指节未擦净的泥。我默默看着你。 唐克斯这时抱着伤员名单走进来,笔尖划过纸面的吱呀声压过了呼吸;弗雷德蹲在门口,用魔杖一下下清理靴子缝里的泥。 “缠紧点也没关系。”我话音没落,却留意你往药箱里塞纱布动作不似平常灵活——你始终垂着左手,方才处理伤口时,也只用了右手。 “你受伤了?”我的声音比自己预想中更哑。你下意识把胳膊往身后藏,却被我拉住——包扎带裹满赭色——你忍不住轻嘶了一声。 “采药的时候碰到八眼巨蛛,没什么大事。”你始终垂着眼,想扯出个笑,“本来想等你休息好了再说……” “没什么大事?”我没放开你的手不自觉用力,“你明明知道刚才的情况,知道泰德……”话到舌根,又卡在喉咙里。 “你负责大家伤势,就能不能顾着点自己? “我在战场上怕得要死,回来连你受伤也要瞒我——你到底要我担多少心才肯松口?” …… 夜里,我坐在木屋外的石阶上,手里捏着干枯的草药叶,反复摩挲它边缘。月光把空地照得发白,风和灰交裹,蹭过手背。 只把枯叶捏得更碎些,碎渣从指缝漏下去,掺进泥里,藏进去。 第14章 第 14 章 达芙妮, 久未联络,希望你和你的家族一切安好。时局纷乱,我常想起在霍格沃茨那些念书的日子,和你们一起的平静的往日。 若你方便,我想约你见一面。明天下午三点,破釜酒吧老位置。 缇 凤凰社的晨会总是在一种压抑的紧迫感中结束。回到狭小房间,我抽出一张便笺,羽毛笔在墨水瓶里蘸了蘸,迟疑片刻,落下笔尖。墨水干透,我唤来一只灰林鸮,系上信件,看着它渐渐滑入阴沉的天空。 第15章 第 15 章 破釜酒吧比记忆中更加阴沉,廉价蜂蜜酒的气味充斥其中。我坐在最里侧一个用木桶隔出的卡座。不出所料,达芙妮准时出现,身着墨绿色斗篷,风帽压得很低,行步间带着固有的优雅。 她在对面落座,解下风帽,浅金色头发一丝不苟地挽在脑后,脸上的血色淡得像被风刮走了。“真意外你会约我到这,”她快速审度着四周,“这里可算不上安全。” “有些时候,最显眼的地方,反而最安全。” 寒暄几句后,沉默的空气变得微妙。达芙妮端起手边的火焰威士忌,没有喝,只是看着琥珀色液体在杯中晃动,壁炉的火光搅碎又重组。 “直说吧。你找我不仅仅是为了怀念校园时光,现在……没人有这种闲情逸致。” 我无意识揉搓魔杖上的刻痕:“嗯,我想知道……你们那边,现在情况到底如何?我知道你们格林格拉斯一直是中立派——” “中立?那不过是说给外面听的漂亮话。血脉、利益、联姻……网织得太密了,想完全抽身?根本不可能。 “黑魔王的力量在扩张,手段也更激进。马尔福家最近不太好过,上面施加的压力很大,卢修斯叔叔几乎焦头烂额。纯血家族都被绑得更紧了,要么全力效忠,要么……” 达芙妮的嘴角牵起一个极淡的弧度,有些发涩。 我点点头,思忖片刻。 “凤凰社他们的日子也不好过。现在已经损失了几处关键据点,下一次大规模行动定在三天后的午夜,地点在翻倒巷深处一个地方,他们怀疑是食死徒物资中转站,亚瑟·韦斯莱和莱姆斯·卢平带队。” 达芙妮的瞳孔微不可察地收缩了一下,她深深地看着我:“你为什么要告诉我这些?” 我迎上她的目光,没有躲闪。 “为了生存,达芙妮。我想要一点选择的自由” 就像我们在战争初期讨论过的那样,我不像波特他们,有着为之赴死的崇高信念。这场大战……我看不到终点,更看不到凤凰社所谓“胜利”希望。我只想给自己——或许是给他——留一条可能的退路。 同为斯莱特林,这份“独善其身”的私心,比任何理想主义的宣言都更能取信于人。 第16章 第 16 章 达芙妮回到马尔福庄园的阴冷奢华的书房时,卢修斯的蛇头手杖一下下叩击地面,纳西莎坐在壁炉边,面色苍白如纸。 “她透露了凤凰社下一次行动的具体时间和目标。”达芙妮言简意赅地复述了一遍。 卢修斯灰蓝色的眼中锐光一闪,如鹰隼锁定猎物。“老韦斯莱和那个狼人……有意思。”他居高临下地看着达芙妮,“你做得很好。格林格拉斯家总是能看清时势。” “那么,我们是否要……”达芙妮试探地问。 “不,暂时不要动他们。”卢修斯摆了摆手,眼中算计更深,“一个主动投诚的‘内线’,价值远大于一次伏击。我们需要验证,也要放长线。她毕竟是斯莱特林,这很合理。” “继续保持联系。我们需要知道她还能接触到什么,以及……她想要什么。或许,这会是我们插入凤凰社心脏一根最深的刺。” 达芙妮恭谨地垂下视线:“我不会让您失望的,卢修斯叔叔。” 转身离开时,没有人看到她眼底那一闪而过的复杂情绪,波澜泄入不见底的深渊,遗落一缕沉默的孤光。 第17章 第 17 章 在破釜酒吧人声鼎沸的背后,在无数麦芽和秘密的发酵中,那株盘踞梁柱的蛇木与窗台上几盆总在窃窃私语的紫罗兰,早已习惯了这个“无声”目击者的身份。它们都是你的老朋友。 “那个总和筠在一起的姑娘,今天来我们这了,和一个金头发的女巫——好像是格林格拉斯家的大小姐——聊了好多呢。”一盆最藏不住话的紫罗兰细声细气地分享,吐纳的花香都增添了欲说还休的甜腻。 蛇木年迈的身躯微微震颤,消息于是沿着藤蔓和根须织就的网络,一路传到北境松林,传递到筠的工作台。 此时此刻,筠正在熬制缓和剂,他小心地将几滴珍珠母光泽的液体,滴入大号坩埚。常青藤的嫩梢轻轻卷住了他的手腕,凉意让他停下了动作。他闭上眼,来自破釜酒吧的对话碎片,缓缓注入他的脑海。 缇和格林格拉斯?在破釜酒吧? 他放下手中的水晶滴管,目视眼前这锅本应用来平息剧烈情绪的完美魔药上。她独自去见了达芙妮,并且透露了……情报?她什么都没有告诉他。一种带着刺痛的理解,缓慢渗透他的四肢。 “她俩气氛怪紧张的。我们还以为你都知道。” “她为什么不告诉筠呢?” “我怎么知道,你去问问她。” 那几盆多嘴的紫罗兰还在喋喋不休。 “是筠惹她生气了吗?他们是不是吵架了?”花盆边缘的苔藓也忍不住发出小小的疑问。 土里的跳跳球茎突然“啵”的一声从土里弹起半寸,用一副自以为洞察一切的腔调插嘴:“要我说,她肯定有自己的打算!谁还没点秘密了!” “你们不能因为一件事,就确定她不信任筠了。”蛇木终于开口,低沉的声线像历史回廊的穿堂风。 植物们你一言我一语。天真的话语投射在筠的心湖上。他沉默不语,飞速复盘着关于她的每一个细节,她偶尔的走神,她眼底深处的疲惫,她欲言又止的纠结和内心精密的斡旋,以及……他自己那些无法言说的隐秘行动。 他感觉自己好似在湖底一般,在吐出气泡后的数秒终于触及了湖底,感觉到了泥的柔软。 原来,他们各自都走上了这条未知的暗巷。只是,她为什么选择独自踏入?是认为他不足以分担这份沉重,还是她真的……他又闭上了眼睛,仿佛察觉到了什么根本没能领悟的真相。受伤和困惑,混合忧虑和恐惧,还有一种奇异的、仿佛在幽深巷弄尽头瞥见烛光般的了然与希望,在心里沉淀下来。 人生是透明的,因水压而变得透明。 第18章 第 18 章 “每人收集三滴脓液,十分钟后验收。”斯普劳特教授敲了敲铜秤。 巴波块茎特有的汽油味侵袭温室上下。那些疙疙瘩瘩的大块头被分发过来,土腥气钻入鼻腔,我感觉上颚如同被沼泽淤泥的**有机物沾附,眼睛被熏得发涩,右手悬在表皮上方,迟迟不敢落下。 “它讨厌迟疑。”你的气息拂动我散落的碎发,我猛地缩手,像是被某种看不见的荨麻扎到。 “看这里。”你似乎没察觉我的异样,更上前了一步。没有和其他人一样用指尖去掐,你将整个手掌舒缓而坚定地覆了上去,仿佛在安抚一个新生儿。 那块茎一颤,表皮下似乎有微光流转。紧接着,一道粘稠如池塘绿藻的黄绿脓液顺从地从小孔中溢出,进入下方的玻璃瓶,“嘀嗒”。整个过程流畅得不可思议,它甚至呈现出一种心跳般的微微搏动。 "天呐,你是怎么做到的?我记得曼德拉草在你手里也特别听话。” 你脱下龙皮手套,拂过一株正在舒展的月光藤:“每种植物都有自己的脾气。月光藤喜欢听人轻声说话,而盔甲榭寄生会记住每个路过的人,” “而且它们都在说话,只是大多数人听不懂。" 我们的话题就这样从脓液的黏稠度滑向更神秘的领域。我怔怔望着你,一个有趣的猜想在脑海中成形:“所以你能听懂它们的话,还能安插月光藤和盔甲榭寄生当眼线?” 话一出口,又一个更有趣的坏心思将我捕获:关于你是否曾委托图书馆的振翅花——**区前边我常坐座位上的那盆——记录因翻页而反转的光影;或者嘱咐黑湖畔的垂露草,在我倚着树干读信时,用悬而不坠的露珠定格那一帧侧颜……热意倏地窜上耳尖,我慌忙用咳嗽掩饰,却止不住细碎的气音从指缝间抖落出来,像轻风拂过的铃兰串,最后我不得不把脸埋进《千种神奇药草与蕈类》(One Thousand Magical Herbs and Fungi )。 “看来巴波块茎的幽默感超越了我的认知。”不知何时,斯普劳特教授已巡逻到我们桌旁,严肃的目光投在我身上:"或许你能跟大家分享这份喜悦,缇小姐?我们都知道它的脓液是治疗疖子的关键,你能说说它还有哪些部分具有魔药价值吗?" 我的笑容凝固在嘴角,求救般望向你的方向——毫无预兆,你的手突然覆了上来,带着不容拒绝的力道引导我按向灰褐色的块茎。 清凉的触感顺着指尖溯回,那表皮突然变得透明,一卷羊皮纸在我们交叠的皮肤下展开:……月华莲,独寄于巴波块茎之根,纳其刚烈之气,化育至和之效。瓣可入药,宁神之功,十倍芸香。 “......它的表皮干燥研磨后,可以作活力滋补剂的催化剂,刺激药性增强。”我听见自己的声音像在吟诵,“此外,它的根系能过滤土壤中的魔法毒素,这种净化创造了特殊环境。《东方草药志》里有记载,珍稀植物月华莲与之共生,只生长在巴波块茎根系三尺范围内,只在满月夜开花。它的花瓣有顶级宁神效果,是薰衣草的十倍。” 斯普劳特教授的嘴唇张开又抿住,最终化作一声惊叹与为斯莱特林加上的十分。 “你看,它们是不是很可靠的‘共犯’?” 第19章 第 19 章 翻倒巷行动彻底失败。 最后一个身影踉跄着撞开树屋门,壁炉的火光抖动了一下,映照十几张沾满煤灰与血污的脸。压抑的喘息被刻意咬碎在齿间,只有皮肉与布料摩擦的窸窣声,以及白鲜香精作用于创面的嘶响。 我蜷缩在角落,指甲深深嵌入掌心。为什么会这样?不应该这样。一个工于心计的马尔福,怎么可能如此急于求成?他应该试探,应该观望,应该耐心经营,放长线钓大鱼。太多的“应该”在头腔中嗡鸣,最终都坍缩成一个冰冷的真相:因为我的出卖,所以会变成现在这样,所以有人死了,有更多人伤了。 代价来得太快,快到我还没能在烈焰与冰泉中完成自我的淬火。 一管生死水被递及眼前。我对上你的视线。你站在那里,像一棵树,像是想说什么,然后又只是化为一声几不可闻的叹息: “不是所有事,都能想明白的。” 我想我理解你的叹息了。那里没有安慰,但是带着一种同样沉重的、仿佛感同身受的滞涩。你应该看穿了我的自责,我想你有着不同的困惑。 我不再看你。炉火吞噬了那声叹息,吞噬了我,我的胃里塞满了冰碴。你不知道,我现在无法面对的,并非行动的失败。 良久的沉默…… 你大概真的不明白我。如今我们真的没法做到相互理解。 你停在我身侧,终只是抬手,极轻地抚摸我肩头,轻得像是在照顾一个伤心的梦。随即,转身融入仅有的两三个医疗人员,“去拿椒薄荷绒,两份。” 不是所有的事情都能想明白,不知道读者有没有想明白? 作者有话说 显示所有文的作话 第19章 第 19 章 第2章 第 2 章 推开地下教室的大门,石墙总闷着散不去的潮气,混合着干荨麻的涩苦、蛇毒的腥膻与黄铜坩埚锈味。 斯内普教授的目光如冰棱出鞘,刺过全堂,我倾倒银叶草干粉的手不受控制地抖了一下,“别担心,我们多做1品脱就是。”你轻声说道。 最后一声“滴答”落下,5盎司白鲜汁液倒毕,你攥着木杵,顺时针研磨。根茎的纤维被磨断时,是“嘶啦”般的轻响,再往后就只剩匀净的“沙沙簌簌”。药末越碾越细,木杵每轻压一次,你低垂的眼睫就跟着轻颤一次。看见你紧绷泛白的指节一点点放松下来,我也终于放慢了呼吸,把坩埚的火调小到淡蓝色。 你抬手拂去石臼边沿的药末,动作慢得像怕惊了什么。 第3章 第 3 章 北境松涛树屋群的门头藏在巨松老干上。晨曦褪尽,枝桠间洒下细碎的光斑。七点,散发淡黄色的魔法符文准时激活,悠悠一声——隐雾咒后的铜铃敲响,这是凤凰社的辰时信号。 守在藤蔓桥口的比尔按了按帽檐,冲着矮灌丛里俯身采集蓝雪花的你提醒:“到点了,穆迪和金斯莱该从西翼过来了。”收起采药剪,你前往议事房,发梢带着露水,混合花草的薄荷凉感,给紧张的集结平添了几分安稳。 成员们陆续围坐着橡木桌。金妮轻声提议:“可以开始了。” 第4章 第 4 章 金斯莱将格里莫广场12号的情报纸摊开,显影咒银纹亮起,他直奔主题:“12号遭爆破后,食死徒往沉泥洼搜捕,旧磨坊据点暂时停用,物资存树屋地下室,卢平带组轮守。” 众人神色凝重,我看着墙上灰黄的灯盏,思绪飘向三日前的爆破声。 布莱克老宅残败的骨架在失效的赤胆忠心咒里显形。雕花古门轰然倒下,溅起木屑,昔日辉煌的族徽,在爆破的余波里化为灰烬。食死徒们的尖利狂笑,是无形的威胁,入侵众人心神,比神锋无影咒更难躲避。 当晚就治愈的伤口,现在仍隐隐作痛。 铜制灯盏里的冷光草油刚晃过两圈。穆迪的魔眼扫过全场,粗声道:“还有,波特和格兰杰那边传来消息——关于‘第五个’,依旧下落不明。”他没有明说“魂器”,但在场所有成员都瞬间变得警觉。希望渺茫,但他们,或者说我们,从未停止寻找。 会议在压抑中临近尾声。卢平指出木雕猫头鹰刚才微亮,建议加强预警;最后,你拿出蓝雪花缓神剂分予众人。 药剂刚递到手边,温热的指尖让我回过神,恍惚间,蓦地念起往日种种,话没再斟酌就冲了出口:“我还是觉得该用黑魔法,以暴制暴才能镇住他们!” 屋里静了半秒。金斯莱皱着眉摇头,敲了敲桌面边缘的流液草标本:“不行,黑魔法只会反噬自己,不能走神秘人的路。”哈利也跟着劝,把没递完的缓神剂往我面前推了推:“我明白你气,但上次提议被否决,就是怕你被怒火带偏。” 周围人都跟着点头,竟没人站出来替我说一句话,更没人肯多看我一眼,去接我眼底翻涌的急切与不甘。这场否决,和先前的每次都一模一样,连沉默的温度都没增减半分。我攥紧了拳头,手里的缓神剂晃出了几滴,委屈混着怒火往上蹿,转身就冲出门。藤蔓桥被鹿皮靴重重碾过,桥身瞬间绷紧,又狠狠回弹,缠裹的淡绿光纹随之摇晃,明暗不定。 你没多言,只在众人不安的目光里悄悄起身,快步踏出,绕在桥边的细藤悄悄往你脚边拢了拢,似是怕你摔着,你却没停,目光只追向我远去的背影。 第5章 第 5 章 走出最后一截晃悠悠的枝蔓,我踩在没脚踝的腐叶上,深入林中,时不时被矮灌枝勾住衣角,心里依旧发堵:他明明就在旁边,怎么能半句话都没帮我说呢? 正分神,脚下缠了圈枯藤,小腿一紧便往前踉跄,右腿膝盖重重磕在碎石边缘,血从破口往外渗,还有几滴溅出,红得扎眼。魔杖尖凝着微弱的白光,我用最简单的清洁咒一点点扫去伤口里的碎渣。血还没止住,只闻远处一句高级医疗咒直直逼近——“光覆速愈!”顿时,淡金色的光团裹住了我的膝盖,刺骨的疼便轻了大半。 没等你从树影后钻出来,我猛地抬起头:“我提议用黑魔法的时候,你怎么就不帮我说话?从来没有过!”委屈是蓄了雨的云,泪水跟着砸在裤腿上,晕开一小片湿痕。再度涌上的酸涩,迟于目光按捺不住的摸索——你发抖的手——攥紧的小药瓶仿若一缕凉风,吹走大半的火气,声音也跟着轻下来,最后只剩带着哭腔的呢喃:“我明明……是为了大家好……是为了你啊。” 你不回话,走近,蹲下身来,轻拧开小药瓶,用指尖蘸了些白薇膏,小心翼翼往我膝盖上敷了敷。我盯着你垂着的眼,忍不住又问:“你为什么总是不说话?” 这话像戳中了什么,你憋了许久似的终于开口,声音比平时亮些:“我不是不想说!很多话,不方便跟他们讲——大家观念本就不一样,认定了,再解释也难劝服。况且这一路战斗,每个人都又累又绝望,情况属实不乐观,我实在不想再添争执,乱了人心。”说着竟越发激动,连手里的药瓶都轻轻晃了晃,“那些护着你的心思,我想着自己知道就行,没必要说给旁人听,可没想到你会赌气跑出来……” 话音未落,你撞见我通红的眼眶,猛地顿住,方才的急切,静悄悄吹散了。你喉结滚了滚,伸手悬在半空,又慢慢收到身侧,半天才低声道:“都是我不好。是我欠考虑,让你受委屈了。” 我望着你眼底无尽愧疚,终于忍不住向前凑了凑,轻触你的手,又很快扣住。 你指腹轻轻一拢,顺势勾住我的,没再放开。林间忽然有几只彩羽鹪鹩飞起,翅尖带过道道银辉,在上空漾开一阵轻响。风卷着松叶掠过,方才反光油亮的血渍也已干涸,缩成几颗绛色,倒让人想起你家院角的相思子。 第6章 第 6 章 那是六年前的夏日午后,后花园小径炙烤发烫,蒸腾着近乎融化的暖光。我蹲在石凳阴影下,无意扫过一个瘦长的小身影,青褐色的身子贴着缝隙蜷起,像截被晒干的树枝,可不就是护树罗锅嘛!我下意识俯身去够,没摸到软乎乎的绿绒,却先勾了个硬东西,捏起来仔细看,竟是枚木钥匙,尾端挂着颗豆大的暗红小珠。我当是家养小精灵丢的小玩意儿,在手里转了转—— 下一秒天旋地转,再睁眼时,鼻尖盈满清润的木香气。眼前赫然立着从未见过的巨树,沟壑纵横,写满了千百年的孤独,枝叶撑开,遮了半片天,阳光漏下,在地上织就细密的金斑纹。最打眼的是枝头缀满的小红果:那红不是张扬的艳,是浸了半盏老酿的润,不亮堂,却勾人,不扎眼,且沉实。还没来得及定睛,外层的光晕竟顺着果皮缩进肉里,一会儿便没了踪影。风凑过来,红果安静仍旧,飘落金粉簌簌,痒得我缩缩手,生怕扰了它的心事。 不等我多看,一位身着素色锦袍的男人走过来,声音温和不失分量,称我是误闯的小客人。他把那枚钥匙放到我手里,指尖轻轻一点——我重又跌进自家花园的热浪里,金粉还缠在发间。我托着木钥端详半天:匙身刻有叶脉卷纹,像是从哪拓下来的,边上磨得光滑,还泛着米白浅光。晚餐时分,我跟爸妈说起这事,他们只相视笑笑,没追问半分。三天过去,又一个午后,一只猫头鹰落在窗台上,爪子勾着霍格沃茨的信封边。 第7章 第 7 章 “筠氏家族,系发源于中国的东方巫师界植物学老牌世家,其家族史可追溯至17世纪明末术士疃落,凭借对魔法植物的精准培育与深度研究,稳居东方纯血巫师核心阵营。 家族世代专精魔法植物学①,长期为该研究分支注入东方视角,尤擅改良适配东亚气候的特殊魔法植株:所培育的“凝露兰”可提取抗咒药剂核心成分,“烬枝藤”能自然抵御低阶黑魔法侵蚀②。 自19世纪末筠氏家族首位成员获准进入霍格沃茨魔法学校起,世代族人皆归属斯莱特林学院,从未出现跨学院传承的特例,以“务实掌控魔法植物特性”的能力、“深耕领域不辍”的野心著称,契合学院核心特质。值得一提的是,家族近几代人不曾再踏入霍格沃茨校门,渐渐疏远了斯莱特林休息室,关于这份“暂别”,家族始终未给出官方回复。 现任家主,既承袭家族植物学核心技艺,仅耗时三周培育出“月痕草”③;更打破家族世代专注单一领域的传统,在麻瓜研究学领域展露锋芒,曾因其创新研究方向“麻瓜农业土壤改良技术与魔法植物生长周期的融合”,多次受邀参加国际巫师学术论坛,还尝试用麻瓜科学优化魔法植株培育效率,是筠氏家族首位跨“植物学-麻瓜研究”双领域探索的开拓者。” ①研究成果详见《魔法植物百科全书》。 ②早在上世纪20年代,二者均被纳入国际魔法植物协会(ICMPA)认证名录。 ③未来或将应用于制作记忆修复药剂。 摘录自《纯血巫师世家卷:东方传》 第8章 第 8 章 伦敦的秋,落雨沾在鞋底,沉入泰晤士河漾着冷光的水波里。 十一岁,踏上去往霍格沃茨的九又四分之三站台。蒸汽裹着煤烟味漫在半空,红皮火车的汽笛声混着巫师们的交谈声撞进耳朵:“听说了吗?筠家的少爷今年入学,按他们家的规矩,定是要进斯莱特林的。” “筠家?就是那支东方的魔法植物学世家?能让孩子来霍格沃茨,倒是稀罕。” 这话像魔杖尖挑出的咒芒,勾住我的注意——我前些年就在《纯血巫师世家传》里认识了这个家族,他们世代钻研魔法植物,其中远渡重洋来西方深造者,从没断过斯莱特林的传承。如今幸而能和这位同样来自东方的巫师成为校友。我心底生出满当当的好奇,总忍不住往站台入口望,想早一点看清这位筠家少爷的模样。 车厢过道里摞着横七竖八的行李箱,笼中的猫头鹰转了转圆眼,偶尔发出蹄叫。我挤着往餐车走时,只匆匆往斜前方瞥了一眼,便瞅见他被一群金发碧眼的小巫团团围着,凑在他身边叽叽喳喳问东问西。他并不怎么多话,只偶尔颔首回应,脊背挺得笔直,眉眼里没有半分局促,像寒冬里立着的松柏,又似掠过云的松鹤,自带一份疏离的雅致。没等我再看清,就被嚷着路过的学生带着错开了视线。 列车晃悠着穿过一片片藏着巫师小屋的树林,我找了个靠窗的座位坐下,指尖偶尔碰到窗玻璃,能感觉到外面的魔法气流。刚才瞥见的那抹身影总在脑子里晃,我时不时往那头望,却再没见着他,只听见偶尔传来的交谈声里,还夹杂着相关的字眼。这么晃悠了约莫两个钟头,广播里突然响起魔法扩音的嗡鸣:“前方抵达霍格沃茨!请一年级新生整理好行李,到列车门口集合!” 我赶紧收拾行李,紧跟众人挤下车。黑湖卧在城堡阴影下,海格举着近两人高的魔杖站在台阶上,指引新生乘舟渡湖。远远的,霍格沃茨的轮廓逐渐分明,哥特尖顶刺破雾霭,显露出冷峻的线条。陌生的魔法光晕扑面而来,我既紧张,又忍不住盼着分院快点开始。 礼堂里烛火跃动,分院帽苍老的声音一遍遍响起——终于,是他的名字——我拽着衣摆的手微微发麻。没两秒,帽子扬声喊出“斯莱特林”,角落的长桌欢声如雷。他从容地摘下帽子,指尖轻掸帽檐,缓缓转身,朝那片绿色海洋走去。 我还出神,却听见下一个竟叫到了自己。帽子才触碰发梢,就凑在我耳畔低语:“喔唷…这可有意思了!拉文克劳的聪慧藏在骨子里,斯莱特林的谋略也没少……选哪个好?”选哪个好?我想起九又四分之三站台的议论,想起列车上匆匆那一眼,想起他走向人群的模样,没犹豫就轻声说:“我想去斯莱特林。” “又一个斯莱特林!” 我提着袍角朝相同的方向迈去,远远看见他抬了抬眼——四目相对那一瞬间,连呼吸都顿了半拍,没等我移开视线,他竟弯了弯眼尾。我这才惊觉脸颊早烧得发烫。 先前的好奇、惦念,还有毅然,此刻都坠落在这一眼。往后在斯莱特林的日子,和你的故事,一切一切的开始,正是这轮对视。 第9章 第 9 章 盼了整整两年,终于来到三年级——直到把霍格莫德访问许可证亲手交给麦格教授的那一刻,我才后知后觉这还是自己第一次单独出校门,和你一起的第一次。 那天进了三把扫帚就没再挪,手捧第一杯泡沫绵密的黄油啤酒,待到最后续杯杯壁凝的水珠都干透,从午后空气透亮,一直到傍晚的风都揉进软意。我和你慢悠悠地晃出酒馆,口齿间漫开烤苹果酒的甜香。欢声笑语裹着风,拐过蜂蜜公爵堆满糖果的橱窗,一路飘到禁林边缘。没走两步,树丛中猩红点点撞入我的视线,回忆排山倒海…… 它比两年前的那抹红更烈,迎着余晖能看到若隐若现的金纹,掩映绿叶后,像极了撒上霞光的玛瑙。我轻轻捏起一颗,魔力顺着小臂往上爬,也并不似那年那天那般内敛。 你笑着看我,若有所思道:“这是相思子,我家宅里植着株老相思木,枝头上挂的比这个更饱满些。” 第10章 第 10 章 皮靴轻踏,腐叶咯吱作响。荧光苔在老树根漫出绿丝,让我们交叠的影子拉长。 “那天是我用黑魔法残符引光,然后阴雾才冲散了。” 日前弗罗斯戴尔谷(Frostale Dale)的焦灼在眼前浮现。当时咒术撞上去就化烟,眼看灰黑色的雾丝都要缠上小腿肚,却忽然像被无形的手撕开——阳光漏进来时,我盯着满地没散的烟絮发愣,猜测是哪股风碰巧来吹散灾厄,压根没多想了。 “原来不是运气……你也觉得对付他们不能守着死规矩?” “不然你想,虽然我没明确表态,但为什么从没反驳过你?我一直都跟你站在一边。”你垂头看我,眼底映着苔光。 我踢开脚边一粒石头,还是忍不住嗔怪:“你明明一直都知道我不是真要学神秘人。偏要装木头人。” “装木头人?”你低笑出声,捏起我发梢的草屑,“你当木猫头鹰发光前,我没在桌下捏碎预警叶?” 你拉着我往一棵巨松的树荫里靠,微不可察的银芒在树皮间游走,我想起初来那天,你连夜布下警戒咒。 “我早摸清了食死徒的爆破符,那里头掺了黑魔法残片——我还偷偷试过直接反制,能削弱它大半威力。 “但这些都不能在人前说。穆迪见了残符指定冲动闯沉泥洼,卢平的轮守组就空了……” 松涛翻涌。我往你身边挪了两步,细语轻言里仍透出不依不饶的委屈: “那你也该跟我说一声,害得我在林子里哭,膝盖都磕破了。你认不认错?” “认错认错。该罚。”你偏过身垂下了头,鼻尖差点蹭到我发顶,“罚我今晚把地下室的曼德拉草根都翻出来,泡成解毒水,你往林子跑,带着这个,万一碰到毒蜘蛛也不怕。再熬一锅欢欣剂给你,刚才哭了那么久,喝这个能缓缓,夜里也不会多梦。” “就这?我还以为你要把黑魔法残符剩下的底细都告诉我呢。”我伸手戳了戳你胸口,故意挑起眉。 “残符的事,打算慢慢跟你说的。”你食指慢慢扫过我手腕上的浅疤——记不清哪次被摄魂怪追着留下的,“在众人面前说,反倒会让你成了靶子。” 带着热意的呼吸轻轻覆上来,疤痕的纹路,先一步尝到了温度。 靠在你怀里,数着心跳的节奏,并进松涛;忽而想起方才你蹲在我面前敷药的模样,我忍不住笑意。 溪边野菊飘来的清苦缠上皂角香,一轻一重粘在领口,熟悉,所以回忆:午夜惊回的梦钻进脑海,可两日前的慌张,早早沉了底。我收平嘴角的弧度,心里摆好一套法兰西防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