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姐她背靠杀神》 第1章 第 1 章 “杀神死了!杀神终于死了!” “呸,什么杀神,她还配称神?陈素素那个杂碎神魂寂灭,不入轮回,这回是连畜牲也做不了!” “天帝还是太仁慈了,要是我就将她扔进畜牲道,让她生生世世都做畜牲!哈哈哈哈!” 天界,围剿杀神陈素素的崖山战役刚刚结束,这个消息就像插了翅膀一样传遍了整个天都。 陈素素,以往守护天界的战神。如今在人们口中变成了猪狗不如的杂碎。 眼看着大厦倾倒,所有人都拍手称快。以往越是恐惧,便骂得越凶,仿佛上前踩上两脚,开口骂上几声,以前那个胆怯懦弱的自己便会雾散云消,而杀死陈素素的功绩也便有他的一份,凭空成了出力的英雄。 为了防止杀神陈素素神魂逃逸,卷土重来,天帝带领着人搜查了崖山所有角落,最后仍不放心将崖山削平,设下灭魂大镇。 此后百年、千年、万年,原本郁郁葱葱的崖山变成了毫无生机、一片死寂的炼狱。 日月轮转,春去冬来,年年无忧,岁岁如常。 天界也从忌惮、担忧到淡然、安心。 杀神陈素素彻底湮灭在了时光长河中,被天都和天帝彻底遗忘。 —— 下届,天魔谷秘境。 典春衣金丹破碎,重伤濒死。 天上雷云翻滚,身下石头冰凉,头枕着的泥土被雨打湿变得松软,站在枝丫上盯着她的秃鹫,静静等待着她死亡变成腐尸饱餐一顿。 这一切都在宣告,这里就是她的埋骨之地。 典春衣艰难的挪动手指,迸发出来的求生意志和死亡抗衡。 谁,来救救我,师弟,师兄,师父……救救我……我还不想死…… 可凶兽的利爪早已贯穿了她的喉咙,她的呐喊最终化成了无力的泪水,混着天空坠落的雨丝,一同跌入泥土。 她三岁拜入玄宝宗、六岁引入入体、十二岁天道筑基、二十岁踏入金丹,本是玄宝宗最负盛名的天之骄子,是师父的爱徒,是宗门被人敬爱的大师姐。 可就在刚刚,她为了救师弟,不惜强行提升修为,拦住了上古凶兽穷奇的致命一击。 与她心意相同的佩剑折断,她也重伤濒死。而师弟吕不疑,那个口口声声说要和她结为道侣的人却头也不回疯狂逃命,就连回头看她一眼都不曾。 她想着或许等这凶兽返回魔窟,师弟便会带人来寻她。 可是三天了,她吃光了所有续命丹药,依旧没有等到。看着远方空旷,朦胧雨幕下她盼望的人影没有一个出现在她的视野里向她奔来。 她这次真的等不起了。 干裂的嘴唇被雨水晕湿,意识渐渐模糊,典春衣闭上了眼。 真的要死了吗…… 作者有话说 显示所有文的作话 第1章 第 1 章 第2章 第 2 章 元宝山,斜阳透过山林的照映在斑驳石阶上,远处身影攀阶而上,一点玄色在郁郁葱葱的茂林中甚为炸眼。 典春衣一步一步向着山顶走去,通向她心中最挂念处。 十年,她终是回来了! 也不知道师尊这些年过得如何,十年前天魔谷中骤失爱徒,师尊他定会大哭一场吧。若是师尊见她死而复生,怕是会欣喜的痛饮几杯。届时她定要同他老人家讲讲她是如何死里求生,这些年又经历了怎样的磨难。 还有青阳师妹,小时候最是黏人总追着她屁股后面问这世界有多大、问东海有多深、问这果子是元宝山的好吃还是明溪山的好吃。如今怕是长高了,也是亭亭玉立的大姑娘了,若是见了也不知道还喜不喜欢听她讲讲这些年的故事。 还有,还有她最记挂的人,她的未婚夫婿、和她青梅竹马两小无猜的不疑师弟。那日她拼死相救,他飞奔逃命的背影一直留在心底,像一根刺哽咽在喉。多少次的午夜梦回,她为他找了许多借口。是本能求生、或是要找人搭救、亦或是…… 典春衣不愿多想,更不愿将朝夕相处之人往最坏、最恶处想,世间事大多不了了之,这事也随这十年的风雨散尽吧,对比揪着之前的事不放,她更想拥有未来更多的精彩。 也不知道这次相见,那个青涩少年是会眼含热泪的将她拥入怀中,还是高兴的手舞足蹈? 怀着期许,她有些迫不及待,迫不及待想见到十年不见的亲人,还有她的不疑师弟。 步调逐渐加快,山风吹过掀起斗笠一角,秋水明眸间带着如日般的希冀,就连嘴角也是含笑上扬的。 “哼,论单蠢你称第二,没人敢称第一。” “你身心黑暗,自是瞧什么都是黑的。玄宝宗上下皆是良善之辈,不容你这般污蔑讥讽。” “我心黑?不撞南墙不回头,到时候你就知道喽!这世上,你强大,周围人才善。可惜你呀丹田漏得和筛子一般,再也无法修行,一个凡人回去,自取其辱啊!” “我与师尊他们一同生活数十载,同一屋檐下人品自是了解。你这魔头惯是会挑拨离间!” 一面是讥讽嘲笑泼冷水。 一面是斩钉截铁的坚信。 两种不同的声音皆出自典春衣一人之口。 这就是典春衣能活下去的秘密,也是她必须保守的秘密,更是她想要解决的麻烦——她的识海中藏着一个人人喊打的大魔头、万年前便已身死的杀神——陈臭臭! 回溯到十年前的天魔谷。 典春衣重伤濒死,带着不甘合上双眼。下一瞬,她进入了神识之海并遇到了一个光球,暖洋洋的让人亲近,那是杀神陈素素的神识。 “你想等的人永远都不会来了,靠别人不如靠自己,想活就从泥塘里爬起来。” “可我身负重伤,金丹破碎,筋脉尽毁,如何能活?” “想活便能活!” 就是这一句话,燃起了典春衣求生的斗志。典春衣再次睁开眼,这才发觉身体有一股暖流在慢慢修复她的伤口,帮她止血,帮她修复伤口。 典春衣恍然,原来她趴在地上活着的三天,不是因为那些续命的丹药,而是识海中的这位前辈在用她万年来恢复的神力为她续命。 典春衣感激涕零,开口询问姓名。 “本座天界战神陈素素。” “前辈莫要开玩笑。天界战神一直都是武宣大帝。” “武宣?那老小子当初只是我的副将,何时顶替了本座的名号?” “书中记载,传了万年岂能有假?武宣大帝携天界大军抵御修罗,在域外战场三战三胜。后有杀神陈臭臭为祸天界,武宣大帝受天帝之命为天界除害,斩杀陈臭臭于五芒崖山。” “杀神……陈臭臭?”陈素素咬牙切齿,这个陈臭臭不会指的就是她吧,人死了还不行,给她泼脏水还不行,还要给她改一个跟腌臜之物凑近的名字! “前辈说您叫陈素素……您不会就是……”典春衣面色苍白,进入她识海之人怕不是那大魔头陈臭臭,只不过为了骗她所以隐姓埋名,化名陈素素罢了! “天界战神陈素素!” “大魔头陈臭臭!” 两个声音同时响起,这一刻典春衣的天,塌了! 作为从小接受除魔卫道思想的典春衣,一直都是直来直去的君子做派。面对魔物,她从来是一剑斩之。而现在天下最大的魔头就在她的身体里,她该如何除魔? …… 要不……拔剑自刎? 不,她还有牵挂,好不容易活过来岂能为一个魔头殉葬。她要修炼,等恢复修为后再想办法将这魔头从识海中驱逐斩杀! 她在天魔谷中静心修养了十年。虽然伤势痊愈,但丹田破损再也无法储存灵气,换句话说她这辈子都无法再次踏入仙途。 典春衣不甘心,她想到了师门,想到了师尊,还有那些宠爱她的师伯、师叔们,他们定有办法! 于是,她历经万难,以凡人之躯走出了天魔谷,又徒步数万里来到了元宝山。 看着越来越近的山门石柱,看着玄宝宗的牌匾,典春衣心怀激动。 我最爱的师门,我回来了! “此处乃我玄宝宗山门,若无拜贴烦请止步!” 第3章 第 3 章 “师兄,这位姑娘怕是带着家中弟妹来我玄宝宗拜师求道的。姑娘,我玄宝宗收徒大典已经结束,便是你追至山门处怕也是来不及了。”冯睿音一席白衣不染凡尘,若天上谪仙、水中仙莲。就连刚刚冷面冷语的红衣弟子穆然见来人是她,脸上也展露出笑颜。 “小师妹,你怎么来了?” “这是这次宗门收录的外门弟子,师尊让我将他们安顿在外院。”冯睿音侧身指着身后跟着的三个孩子,随后转身对典春衣说道:“这位姑娘,求仙问道讲求一个缘字,我玄宝宗收徒结束,你请带着弟妹回去吧,等下一个十年玄宝宗再次开山收徒再来吧。” “师妹,你与她讲那么多做什么,这种人我见得多了,想入宗门可谓是无所不用其极,跳崖寻死、跪求百日,这些都是惯用的招数。对待这等泼皮无赖好言相劝是没用的。”穆然说完,挥手将典春衣震退数十步,“看你是个凡人便不惩治你擅闯仙门之过,还不快走!” “师兄师姐,若不让她们试试吧,我娘说了,猪生生一窝,我看她呀资质平平,她的弟弟妹妹估计也是个杂灵根,让他们测测也就死了这份心了,安安心心做个凡人吧!”说话的是个富家公子,手里拿着折扇,看着温润嘴上却是没德行的,刚刚测完灵根获得外院弟子的资格眼睛便长到天上去了。 “对啊!不过我看她孤身一人,许是她想拜师求道呢。”女孩声音柔柔弱弱,看着楚楚可怜,我见犹怜,一出口却是个诛心的。 这话一出引得众人哈哈大笑,谁不知道各宗门收弟子是有年龄限制的,最高不超过十八岁,除非是厉害的散修能入内院聘为长老才会破例。可典春衣明显是个没有灵力的凡人,年龄也早超过十八岁。 “哈哈哈哈,大娘,你还是回村里喂猪吧,你这年纪便是如穆然师兄和睿音师姐所说跳崖寻死也不会让你入宗的!”几个新入门的弟子年纪不大,但嘴上却是没德行的。 这……现在玄宝宗收徒都不看品行和智商吗? 典春衣有被震惊到,一时语塞不知如何开口。这几人莫不是有病?她从始至终不曾开口说一个字,这些人便像唱戏,你一言我一语将她身份定了下来,还给她编了好大一个的故事,凭空生出个弟弟妹妹! 而且,一向谦逊的穆然师弟居然会说出那般话,他莫不是忘了当初他也是资质不够被拒之门外,是他当着掌门师尊的面跳崖寻死这才入了宗门做最外围的杂役弟子。如今升了内门,穿上红衣,便忘了来时路,用竭尽全力的嘲讽来掩盖当初的不堪,他想要证明什么?证明废物就算抹去所有不堪的痕迹也是废物的不争事实? 「你这淬了毒的嘴看来不光针对我呀。」陈素素在识海里都快笑疯了。 「笑个屁,你能不能不偷听我心声?」 「你以为本座想听?你我现在共用一体,我的神格融入你血脉之中,我的元神又存活于你识海之间,可谓是心意相通,你不照样也能听见我的心声么,我可知道不少秘闻,比你这只知道练剑的呆子知道得多太多了,这样算下来你不亏!哎,本座警告你,你不许叫我那个名字!」 典春衣翻了个白眼,不再理会陈臭臭,摘下斗笠露出真容:“你们怕是误会了,我只是回自家宗门罢了,并非拜师求道,我乃玄宝宗弟子典春衣,穆然师弟你可还认得我?” 看向穆然,典春衣胸有成竹,虽然这位小师妹她不曾见过,但穆然却是她亲自接引至外门的,想必他定然识得自己。 “典春衣是谁?你们认识吗?” “孤陋寡闻,典春衣可是大名鼎鼎的年轻一代的领军人物,是玄宝宗的第一天骄,就算是在整个修真界都是数一数二的天才,北方有神宫,南衣花慕容。这里面的南衣指的就是典春衣。” 几个新入门的孩子叽叽喳喳,冯睿音听得真真切切,她入门时典春衣便死了,但也曾听闻过她的名字。若真是典春衣,那她天才的名头岂不是要拱手让人?还有师尊的宠爱,师兄们的疼爱,师弟的仰慕都会通通被典春衣夺走! “典春衣?你是当年宗门第一天骄的典师姐?这怎么可能,你不是已经死了吗?”原本高高在上的冯睿音顿时乱了方寸,不可置信的伸手推了推穆然:“师兄,她真的是典师姐吗?” “怎么可能……”看见那张熟悉的脸,穆然愣在当场,随后眼里闪过厉色,举剑朝着典春衣胸口刺去:“典师姐早已命丧天魔谷,哪里来的贼人竟敢冒充我玄宝宗的大师姐,该死!” 寒芒划破虚空,眨眼之间只距毫厘,眼看着能一剑刺死典春衣,穆然嘴角不觉上扬。 人不为己天诛地灭!玄宝宗红衣弟子只有十二人,若让典春衣归来,就算她成了凡人,以师尊对她的偏爱程度必然会应允她重回采芙宫,那十二宫位焉能有我一席之地! 典春衣,典师姐,你可莫要怪师弟我心狠。虽然不知道你为什么变成凡人,但若不趁此机会杀了你,等你恢复修为我便再无机会。 所以,今日你必须死。不过你放心,来日我会为你烧纸超度的! 「一个废物也敢动本座看中的身体!」 作者有话说 显示所有文的作话 第3章 第 3 章 第4章 第4章 「一个废物也敢动本座看中的身体!」识海中打坐吐纳的陈素素抬手挥袖,剑气如烈日冰雪般消融,陨铁淬炼的宝剑从剑尖处开始寸寸碎裂。 在众人眼里,只看见典春衣一动不动,刚刚还占据上风的穆然一瞬间飞剑碎成十余段,穆然被人也倒飞出去重重摔在地上,就像以百米的速度撞在了一堵墙上被硬生生反弹回来。 “怎么可能!不可能的!哇——”本命法宝被毁,穆然口喷鲜血,捂着胸口半跪在地 “师兄,你没事吧!”冯睿音跑过去抱住受伤的穆然,言语里尽是关切,看向典春衣眼里颇为忌惮:“你到底是谁,明明是没有法力的凡人如何伤的了筑基期修士,你刚刚到底使了什么妖法?” “不可能,你一介凡人怎么可能伤我至此,还毁了我的本命法器,难道……”穆然猛地抬头:“典春衣!你居然隐藏修为骗我!” “什么?她真的是典春衣师姐?”冯睿音悬着的心终于死了,白月光回归的杀伤力你们知道有多大么? 刚刚还在讥讽嘲笑的几个弟子也傻了眼,连滚带爬跪在地上,什么有眼无珠、什么混账王八羔子全用在他们自己身上,把自己贬低的一无是处就为了典春衣下一个收拾的不是自己。 典春衣听了这话也震惊了,所以刚刚穆然认出了她还想要对她痛下杀手,亏得自己刚刚还在为了他与陈臭臭争辩。没想到打脸来得如此之快! 「哎呦,刚刚某人说什么来着,他只不过是太敬爱我这师姐,误认为有人冒充我才会如此愤怒失了分寸,啧啧啧,你说这顶级的笨蛋她到底是谁啊?」 被陈素素这般阴阳怪气,典春衣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陈臭臭!你给我闭嘴!」 「我说你这点杀伐果断全用在我身上了,正地方是一点没用上啊!刚刚可是我救了你,不知道感恩还凶我,还叫我那个超恶心的名字!果然人心中的成见是一座大山啊,我好委屈,好心痛啊!」 典春衣到底是有些愧疚,眼神瞥向他处,嘴上却硬的很:「我为何要谢你,你这魔头救我只不过是想得到我的身体罢了,所以刚刚你其实是在救你自己。」 陈素素:……这个确实没法反驳,要不是神格相融导致夺舍失败本座早就借尸还魂了,结果阴差阳错救活了人不说还导致元神离不开这个躯体。这小丫头片子百分之九十九的心眼子全用在我身上了! 典春衣:……你看看刚登场就试图夺舍的杀神不防你防谁,刚刚就不该对这魔头有所愧疚! “是谁胆敢在我玄宝宗撒野!阿音别怕,师兄护你!” 千里传音,震荡九霄。 十一柄流光飞剑从宗门呼啸而出。宗内红衣弟子尽数出动,为首的是她曾经的未婚夫婿,她的师弟吕不疑。 “不疑哥哥!” “不疑师弟!” 两道声音齐出,典春衣和冯睿音两人齐齐愣住。知晓前尘往事的红衣弟子都替吕不疑尴尬得要死,刚刚飘然下落的吕不疑看清来人后更是愣在当场。 “这是……典师姐?” “天呐,典师姐没有死!” “典师姐没死,吕师兄怕是要社死了,不疑师兄当初因为典师姐身死哭得死去活来,从此专注修炼多少人踏着门槛想要和他结成道侣都被严词拒绝,好不容易遇到小师妹,铁树开了花,过几日便是他二人的双修大典,这时候早死的白月光杀回来了!” “要是师兄选小师妹,那大师姐怎么办,就这么被抛弃了,岂不是忘恩负义,那些年的深情怕都是装出来的吧。” “要是选大师姐,那小师妹不是更惨,被当替身多年,以后谁还愿意与她成为道侣,这一辈子都毁了。大师兄活脱脱的薄幸郎。” 师兄弟的窃窃私语和幸灾乐祸全被吕不疑听在耳里看在眼中,手都快攥碎了。 这个该死的典春衣早不出现晚不出现,偏偏在他要与音儿结成道侣之前出现,是诚心要添堵,是想报当年将她扔下之仇?可那妖兽是典春衣那个蠢货自己要去挡的,关他吕不疑何事? 此时此刻,这般情景,当着众位师弟师妹的面夹在新欢旧爱之间,现在的他无论说什么话,怎么选择,都会损害他的形象,所以干脆就保持沉默,让她们俩个相争,争得差不多了,他再跳出来卖个惨,就能保持他的痴情人设。 没错,现在沉默才是对他最有利的选择!要想引她们两人相争,那他必须做点什么。典春衣从不懂人情世故,无悲无喜,无论说什么都不会有反应。而冯睿音师妹敏感直白毫无城府,倒是可以利用一番。 吕不疑踉跄的退后两步,看向典春衣深情款款:“师姐,你……你还活着,我真的是太高兴了……” 冯睿音恨得咬牙:什么?师兄居然没理我!都怪这个典春衣,死得好好的,非要回来做什么! 典春衣后退一步:好像有杀气! 陈素素一拍大腿:「不好,有诈,衣衣快跑!」 虽不知诈在何处,但典春衣的身体听话得紧,无视深情款款的吕不疑,绕过装腔作势的吕不疑,直直奔着宗门而去。 “噗——哈哈哈,看来不用担心了,典师姐压根就没瞧上吕师兄啊。” “快别说了,师兄脸都黑了。” “天骄自然有天骄的骄傲,师兄刚刚这想要享齐人之福的算盘都快崩到师姐脸上了,如今被无视真是活该!” “等等,你不许走!”冯睿音伸手拦住典春衣去路,随后掐着腰宣布自己的地位:“我告诉你,我现在才是吕师兄的结亲道侣,就算你和吕师兄有婚约那也是之前的事,没有人会站在原地等你,所以你最好识趣些不要来抢已经不属于你的东西了!” 典春衣看向吕不疑:“她说得可是真的?” 吕不疑眼含热泪:“衣衣,当初你为救我身受重伤,我是为了找人施救才不得已离去的,谁知道后来却再也寻不到你了。我以为你死在了天魔谷,日日……” 「呕,恶心!衣衣可是本座专属,岂是这渣子能叫的!」 「这渣子不去演戏可真是白瞎了,扑面而来的恶臭真是让人减寿十年啊!」 「衣衣,你可别被他给骗了,真要是想救背着你走不行吗?明明是被吓破了胆子自己跑了,你在原地待了足足十多日他都不曾来,说什么回来寻你简直是放屁!」 「还有还有,那个妖兽明明就是他引来的,你顾念同门情意为他抵挡,他转头就把得来的草药炼丹增长修为。做了恶心事还想再立块匾额,这是好大一张脸啊,让人忍不住想扇!」 陈素素的元神在识海里气的拳打脚踢,替典春衣打抱不平。 「没想到你这臭名昭著的杀神倒也有可爱之处。」典春衣会心一笑,但落在冯睿音眼里却变了味道。 “你为什么笑,你怎么可以嘲讽我,嘲讽不疑哥哥?”冯睿音撅着嘴掐着腰倒是有些可爱,就是声音……太夹了吧! “够了!我懂了!”典春衣伸手掐住冯睿音撅着的嘴:“师妹放心,你与他姻缘已定,他便是你的,与我无干。我不会抢,也不屑于抢,我的道不在于男欢女爱。” …… 男欢女爱? 冯睿音瞬间黑了脸。 陈素素捧腹大笑:「噗……你这骂的可真难听啊!」 典春衣疑惑不解:「我何时骂了人,我说的都是实话。」 陈素素深叹口气:「有时候直白的大实话才戳人家的肺管子呢。不过刚刚我们衣衣说得好,说得妙!」 “你……你……你……”冯睿音气的转身哭着跑进宗门。 “师姐,我知道你对我没有等你这件事生气,但就算你有气也不能朝着音音撒气啊!你平日里作为师姐的气度何在,我真是对你太失望了!”吕不疑说完,追着冯睿音去了。 典春衣歪头:他们……有病吧?是听不懂人话吗? 神霄宫主位红衣弟子杜子英站了出来:“师姐,要不先随我们回宗,十年过去,宗内变化甚大,师弟我可以和师姐说说这些年宗内发生的事。而且师尊刚刚突破出关,若是知道师姐活着回来定会高兴!” 「无事献殷勤」陈素素出言提醒。 典春衣接过来话:「非奸即盗,我自会留意。」 典春衣拱手:“那就有劳这位师弟带我去见师尊了。” 第5章 第5章 十年过去,玄宝宗已经不再是她熟悉的玄宝宗了。 想当年玄宝宗她与大师兄李昊唐两位天骄并驾齐驱,十二宫红衣弟子也尽是他们两人亲手带出来的弟子,当时的玄宝宗犹如一家人般其乐融融。如今,她回来了,故人却不在。人和人之间如同这些雕梁画栋般冰凉冷漠,看来这高楼玉宇建起来了却也带走了羁绊热闹。 “这变化确实很大,十年前我记得还没有这些宮宇,弟子精舍也多是竹屋草屋,那时还被人嘲笑玄宝宗穷得叮当响,气的大师兄和那些人大打了一架。不知大师兄现在如何了?” “大师兄?师姐刚刚不是已经见过大师兄了么?” “你是说……”典春衣一时没反应过来。 杜子英殷勤解释道:“就是吕不疑师兄啊!但是吕不疑师兄修为和我们不相上下,到现在都没有突破结丹后期,我们自然不服他做首席弟子。” “吕不疑是首席大弟子,那李昊唐师兄呢?” “啊?师姐说得可是当年和师姐齐名的李师兄啊。可惜了,师姐有所不知,您死去的……那个,失踪的第三年,李昊唐师兄突破结丹中期之时被心魔侵入,没有度过阴风之劫,一颗金丹变成废丹,道心破碎,修为退至凝气初期。自此便把自己关在后山玄洞里不曾踏出半步。” “至于以前的红衣核心弟子,有出任务不幸身死的,也有在魔族战斗中被杀的,还有修为不再精进被后来者居上顶替了位置。如今十二宫之首的浩然宫主位是吕不疑师兄,位列第二的是天音宫主位弟子冯睿音小师妹。在下不才,位列第三,是神霄宫主位弟子,接下来还有……” 典春衣听了半天也未曾听到青阳师妹的名字,按道理说十年过去,连穆然和吕不疑都能结丹,青阳资质比他们更佳,十二宫红衣弟子理应有她一个才对,不由得开口发问:“你可知青阳师妹现在如何了?” “风青阳?”杜子英顿时变了脸色,眼里尽是厌恶:“那个贱人经常欺负睿音师妹,有一次宗门比拼就为了抢小师妹去秘境的名额不惜出手重伤师妹,被师尊她老人家责罚剔除一根仙骨丢进龙谷深渊受罡风之苦十年,如今这刚过去八年之久还未被放出来,不过就算是出来了怕也是废人一个了,真是活该,谁让她欺负我们可爱的音音小师妹!不知师姐提那个贱人做什么?” 典春衣沉默不言但面色微动,这是怎么回事,师尊怎会如此待青阳?青阳可是她一手带大的,自是了解青阳的品性。青阳她刚毅善良,重情重义,断然不会对同门下手,此中定是有什么误会,师尊他老人家当年难道没有调查清楚吗?可师尊向来赏罚分明,又怎么会无缘无故惩罚青阳,还罚的这么重?难道此事是真的? 谜团重重,看来这次回来不仅要修复丹田气海,还要调查清楚青阳之事,还有昊唐师兄,当年那般恣意,如今却闭门不出,若是能帮也要帮上一把! 「自身都难保呢,还想着帮这个帮那个。你若真心想帮不如你先帮帮我如何?」陈素素开口打趣。 「陈臭臭,你闭嘴!」典春衣从没见过这般犯贱的魔头。 「哎,我好心好意提醒你,你却在心里骂我,好好好!我不管你了,我再管你我就是狗!」陈素素呸了一声,翻身闭眼生闷气,等着典春衣来哄。 典春衣翻了个白眼,哄你?做梦! 两个人一路斗气,典春衣面色黑沉,一旁承受无妄之灾的杜子英开始自我反省,难道是刚刚哪句话说错了踩了典师姐的雷区,不行不行!他还要靠典师姐让吕不疑身败名裂,让音音小师妹看清楚那吕不疑就是个道貌岸然的小人,根本不配做他的夫君!而典师姐居然惹哭小师妹,等利用完再收拾她给小师妹出气。 杜子英嘴角不觉勾起,吕不疑,你等着,你的位置我要,你的女人我也要! “师姐,我们到了!” 典春衣看着眼前的洞府,和十年前的一模一样,府外坪地上的一花一草和十年前别无二致。只是……他的师尊可否还是十年前的师尊? “春衣,你回来了,进来说吧。” 站在洞府门口,听到熟悉的声音,典春衣浑身一颤,热泪忍不住上涌,十年间所经历的痛苦委屈在这一刻溢满。 不论她如何坚韧,但在家在最亲的人面前,还是会暴露出脆弱的一面。 典春衣走进洞府,在看见师尊金元子的那一刻再也绷不住了,像孩童般扑进了金元子怀中崩溃大哭。 “师尊,弟子终于回来了,弟子没有死,弟子回来了!”典春衣委屈哽咽。 “回来就好,回来就好,孩子快起来,坐在为师身边。”金元子摸着典春衣的头安抚,一如她小的时候,“当日不疑那孩子带人搜寻你无果,最终在遇袭之地发现一尸骨与你身形相似为师便以为是你,没想到十年了,我的弟子能活着回来。只是,你原是金丹之境,为何现在修为全无?” “师尊,此事说来话长。”典春衣擦干眼泪,将前因后果娓娓道来,只不过隐瞒了陈素素之事。 “什么!金丹碎裂,丹田破损?”金元子震惊大过痛惜,连忙放出神识内视查探。 许久,金元子睁开眼,深深叹了口气。 典春衣迫切开口:“师尊!弟子丹田能否修复重踏修行之路?” “哎!衣儿你自幼养在玄宝宗,这就是你的家,你若想留下师父我也能养你一辈子,只是宗门有宗门的规定,你之前的别院怕是不能居住了,不若前往外院,偏安一隅,种豆南山也是一种人生。” “师父,您……这是何意?” “哎,为师也无能为力……只是可惜了你的极品灵根。” 对上金元子的那双眼,典春衣面色苍白:“师尊,您是想要我的灵根?” 问的好生直白,这般不过脑子! 虽蠢但灵! 金元子心思被当场戳破,也不好说出口,谁人不知典春衣乃是他从小养大的弟子,如同亲女般,早年玄宝宗没落是靠着典春衣一力撑起才有的今日辉煌,若是因为她无法修炼而要活生生抽出灵根,此事传出怕要被人戳脊梁骨。 “为师没有此意,为师只是想说你这丹田怕是此生修复无望了,为师知你性子要强,怕你无法接受这个事实才有所感叹罢了。” 果然! 人在尴尬的时候会十分忙碌! 典春衣没有再补刀,沉默许久跪在地上叩了三拜:“弟子退下了。” 走出洞府,天空蔚蓝,白云流动。典春衣仰着头如雕塑般站立许久。 「哎呀呀,这老头是看你不行想取你灵根呀!」陈素素在识海内嘴欠:「你看看我说什么来着,你非不信还说是我心脏所以看谁都脏。这回你信了吧,不是我心脏,是他们办的都是脏事,我这可是是双慧眼,看透了肮脏的人心!」 见典春衣不像往日那般回怼,陈素素收起贱兮兮的模样,闭上眼躺在识海内:「想哭就哭吧,你那是眼泪,不是水渠,就算你四十五度昂头望天眼泪该流也会流出来的,区别只在于是顺着鼻子留下来,还是顺着脑门留下来。其实……自己以往坚信的东西被信赖之人砸了个稀巴烂任谁都会难过的。放生痛哭,按道理来说也是一种顺道而行。」 「素素,当初你是不是也像我这么难过?」 陈素素默然。 她曾最信赖的属下,在她被修罗魔族围困之时不曾援助,在她脱困返城时伏击偷袭,她死后还偷了她的功绩。 她效忠的天帝因功高盖主而猜忌她,收买她身边的人,虐杀护她的亲卫,最后怕她死得不彻底还布下阵法企图消灭她的神魂。 她以命守护的仙家和世人,见她失势一个个争着要踩她一脚,骂上几句,以此来向仙帝投诚。最后她在书里变成了人人喊打的大魔头,叫她杀神也就罢了,还给她改了个陈臭臭的名字! 陈素素摸了摸鼻子:「哎!你刚刚叫我什么来着?」 典春衣:「……臭魔头!」 陈素素哑然失笑:「哎?衣衣,你什么时候学会说谎话了?」 典春衣:「可能是刚刚,反正是跟你学的。」 陈素素连连点头:「不错不错,还学会了血口喷人,孺子可教!」 典春衣难得笑了一下,随后又问道:「你之前说能助我修复丹田恢复修为可是真的?」 陈素素骄傲昂头:「这是自然!本座可是一代战神,想当年天都藏经阁可是被我全数搜刮……额,是借阅,其中自然能恢复你丹田之法!」 典春衣再次望天,只不过这次不再悲伤,而是一种逆天斩道的坚韧:「我所信之人视我为鱼肉,但我也会让他们知道我典春衣绝不会任人宰割!所以,烦请前辈助我!」 天骄,就算跌入谷底亦能重回巅峰一览众山小! 第6章 第6章 死去的大师姐典春衣回来了! 昔日的玄宝宗的第一天骄金丹碎裂,丹田破损,变成凡人再也无法修行! 一日之间消息传开,典春衣从万众瞩目的天才变成众人嘲笑的废物。就连最一开始大献殷勤的杜子英都啐之而去,甚至把别人对他的嘲笑全都记恨在了典春衣身上。 强大的人之所以强大,是因为他们有一颗平静的心,乍逢喜事,淡然不颠;突遇悲愁,泰然不惊。对诽谤修竹有情,对压抑兰香有怀。 流言谩骂的中伤不必入耳。 讥讽嘲笑的诋毁无需入心。 暂忍一时之气,过好自己的日子,等拳头硬了,实力强了,再一个耳刮子扇过去让那些聒噪的青蛙学会闭嘴! 典春衣知道她自己的当务之急不是和那些人斗气,也不是自怨自艾,而是修复丹田恢复修为,之后她才能做其他想做之事,帮其他想帮之人。 当然,在恢复修为之前还有一件生死大事必须要做,急需要做,那就是…… 止元峰山脚,禾风小筑。 典春衣一身粗麻素衣,手里提着鱼篓走在通往院落的山路上,这是玄元宗专门为典春衣安排的住所。四周篱笆爬满藤蔓,几朵淡紫色的小花从叶间探出头,随风轻颤。轻叩柴扉,越过院中的木桌竹椅便是居住的草屋。正房供以日常起居,往右走便是灶房,墙角处堆着几捆柴火,她现在是凡人之躯自然要生火做饭。 在陈素素的提议下典春衣捕了几尾鱼,准备好好研究研究做碗鱼汤裹腹。 只是捞了鱼,磨了刀,劈了柴,然后呢? 她从小为了不耽误修炼在未踏入凝气期之前直吃辟谷丹裹腹,后期不需进食便从未吃过饭菜,自然也从未做过饭菜。如今食材在案,却不知从何处开始下手。 “真是苦恼!”典春衣拿着刀对着鱼横竖比划,迟迟不下刀。 “前辈!”典春衣唤醒识海中的陈素素。 “我没睡!我真的没睡!”陈素素被惊醒,连忙起身擦了擦口水:“我看的典籍实在是太驳杂了,这帮你找恢复之法犹如大浪淘沙,你别着急再容本座两日!” “等了十年不在乎多等几日,我叫前辈并非为了此事。” “那唤我做甚?” “就是想问前辈这鱼应该怎么切?” “衣衣啊,虽然本座不想承认,但是……”陈素素一脸严肃:“你看我想是会做鱼的人么?” 典春衣:“……”确实不像!别说做鱼了,怕是万年来都不曾吃过鱼吧! “不过……”陈素素摸着下巴非常认真的说:”我想杀鱼和杀魔族应该没什么两样吧,斩首即可吧。” 典春衣听了,手起刀落直接把鱼头剁了下来。 这一刀干净利落,鲫鱼死不瞑目。 典春衣:“……然后呢?” 陈素素:“……你问我?” 再也没有比做饭更令人苦恼的事了,如果有那就是做三菜一汤! 典春衣彻底撂挑子了:“在我修复丹田之前怕是先会饿死吧!” “要不你去买点辟谷丹吧。”陈素素摸着下巴仔细思考。 典春衣又是叹气:“我要是有灵石早去集市里买辟谷丹了,何苦自己去捕鱼?” 她一个弃子,玄宝宗为了名声给她一处容身之所就已经是“天大的恩典”了,哪还有闲心管她的死活,更别说给她分发灵石了! 典春衣眼前一黑,一屁股坐在地上,摸着咕咕叫的肚子,她快要饿抽抽了。 “不管了!管怎么做的呢,能吃就行,能做熟就行!”典春衣刚从地上爬起来,走向灶台,随之而来的是第二个问题:“前辈,你会用灶台么?这火怎么点?” “不会吧,不能吧,你不会生火?你别和我开玩笑。”陈素素瞪大了眼睛,这人长这么大居然不会生火,陈素素有那么一秒钟怀疑这女的是惯会装的死绿茶,但!她是典春衣啊!从她嘴里说出来的话十成十的保真! “在下何曾与前辈开过玩笑。” “那你之前怎么生火?” “如此即可。”典春衣打了个响指。 陈素素:“……”用驭火术生火啊! “你这没有火折子么?”陈素素简单解释了一下火折子长什么样,说到最后自己也绷不住了:“确实,能用驭火术谁还用火折子啊!你们玄宝宗都不考虑凡人怎么活着吗?” …… 玄宝宗内,除了她典春衣应该没有凡人了吧? 怎么办!!!! 不会真的要饿死在这破草屋里吧! 陈素素:“要不你试试钻木取火呢?” 典春衣:“……要不我还是去采些果子吧。” “等等!”陈素素叫住了典春衣:“咱们的帮手来了!” 帮手? 除了陈素素这个利益共同体,在玄宝宗内谁还能帮她? 典春衣疑惑之际,一个熟悉的不能再熟悉的声音从门外传来。 “典春衣!你给我滚出来!” “是吕不疑?” 陈素素嘿嘿坏笑,典春衣也是眼前一亮又一亮。 这人,不就自己乖乖送上门了么! 作者有话说 显示所有文的作话 第6章 第6章 第7章 第7章 “典春衣!你这个废物,再不滚出来我就拆了你这间破草屋!” “吕师兄何必和这种废物多费口舌,她敢欺负音音就该让她付出代价,那日她护身的法器能震碎我的本命飞剑想来是一件不错的法宝,不如让她交出来也算是赎罪了。” “不错!师父念及往日师徒情分,让这毒妇居住在此处,已经是天大的恩典了,但她竟然还不知足欺负音音,还故意摆师姐架在装出一副高深莫测的样子羞辱音音,今天我就要杀了她,抽她灵根送给音音!” 「这人是在图你法宝啊!」 「哎!这人是看中了你的灵根啊!」 「哎?那你那个前未婚夫她图你个啥子嘛?」 陈素素在一旁看热闹不嫌事大。 「他?哼!他图的怕是我的命!」典春衣冷笑,吕不疑啊吕不疑,当初在天魔谷你到底得到了什么宝物才不惜做局杀我? 陈素素大为欣慰:「你现在总算是看明白了吧,这群人就没有一个好饼!那个图你灵根的,说不定背后有人撑腰呢!」 经过陈素素的点播,典春衣瞬间通透,师尊他不便出面所以默许杜子英来取她灵根,或许承诺了杜子英什么好处,毕竟杜子英是个不见兔子不撒鹰的主。 「没回宗门之前确实还抱有幻想,但回来后经历的种种事,若还不能幡然醒悟那就是真的该死了。」典春衣面若寒霜,她刚回宗一日,还没安定下来,吕不疑、穆然、杜子英全来了,刚刚那几句话下来把她变成了欺负同门师妹的恶人,还打着冯睿音的幌子,实际上却有着其他的目的,就是不知道冯睿音有没有参与其中。 “典春衣!我们给了你机会,你既然不出来就休怪我无情了!”吕不疑说完,对着正屋排出一掌,本就破败的草屋瞬间变成一堆瓦砾。 “师弟对我何时有过情面?”典春衣从灶房走出来,余光扫过正屋的位置,已然塌成废墟,若刚刚她在正屋,若她真是一介凡人,怕是早就被这横梁压死了。 “典春衣!我曾与你言明,此生只会爱音音一人!但你若能安分守己,我看在昔日你曾救我的情分上,可以纳你为妾。音音虽是不舍我,但也大度相让,而你居然不分青红皂白,在宗内散布谣言抹黑音音企图将我占为己有!” 典春衣站在原地面无表情看着对方,陈素素心都提到了嗓子眼,她的衣衣心善嘴笨,是个缺心眼的,可别这个时候被绕进去陷入那种“我没有、我不是”的自证环节啊,必须要助她一把! 「从未见过如此厚颜无耻之徒啊!」陈素素露胳膊挽袖子在识海里破口大骂:「还在这大言不惭,你谁啊?以为自己是极品灵石啊,人见人爱,花见花开的?做妾这种污辱的话还拿来当施舍,高高在上跟大爷似的,在这污辱谁呢?衣衣,给我骂他!」 「骂人?我不会。」典春衣面无表情,看着眼前的吕不疑一副泼皮形象站在那里唾液横飞,只觉得脏。 陈素素恨铁不成钢,急得直跺脚:「骂人都不会?你这个完蛋玩意!」 典春衣看了看手掌,好痒!好想打狗! 陈素素:……听见了,就算不是特意和她说的,但心里活动她都听见……就,还是本座心窄了呀! 一股暖意从由臂传至掌心,典春衣抬头看着依旧在站在那里口舌输出的高高在上的不知天地为何物的三个狗东西,不由得笑了,下一瞬典春衣出现在他们面前,照着脸抬手一耳光扇了过去。 “说话喷口水,不知道我有洁癖嫌你脏么?” “觊觎我法宝还打着别人的旗号,当男宠还要立牌坊,缩头缩尾的鼠辈!” “你也有灵根,你怎么不给,在这借花献佛,你还委屈上了!夺人灵根便是生死之仇,今日你必死无疑!” 三个人,一人一巴掌,一巴掌打飞一个。杜子英飞出去后还被典春衣骑着了十巴掌,脸上的骨头都被打碎了,整个人昏迷不醒多半是废了。 陈素素在识海里拍手叫好,废柴女暴打三脑残,这画面就一个字,爽!两个字,解气!只是她的衣衣一向话少的可怜,今天倒是语不惊人死不休,看来是与她待久了耳濡目染了些,好事!好事啊! 「衣衣,你这手没事吧,赶紧活动活动看看疼不疼?」仙力渡入凡躯,虽然只是一点点,但陈素素还是担心把手上的经络撑爆了。 「无碍。」典春衣甩了甩手,十年,这具身体被陈素素的仙力滋养了十年,骨骼经脉的韧性早已不是他人可比,就连皮肉都被重新洗伐,一点点仙力还是能承受住的。 “你,你居然敢打我!”砸进废墟里的吕不疑从一堆废瓦片中爬起来,捂着脸上的红印,气急败坏的指着典春衣。 「这就是你这十年心心念念的人?不是我吐槽你,你以前是什么眼光?这人不仅坏,他还没脑子。」陈素素实在想不明白,都挨了打,还要问一句别人敢不敢,这脑回路真是清奇。 「对,我眼瞎。」典春衣也没有否认,她也在想是不是刚刚那一巴掌打的太狠,把一向精于谋算的吕不疑给打傻了才会问出这么蠢的问题。 “师兄!她定有法宝,否则凭她一个凡人怎么可能把我们打飞,还把杜师兄打成猪头模样!”穆然从灶房里狼狈跑出来,刚刚被打飞,从灶房的屋顶上砸下来不说,还一屁股掉进了大铁锅里,这要是传出去,脸都不要了! 「哎!这才是正常人的反应嘛!」陈素素点头:「衣衣,小心,有脏东西一闪而过!」 典春衣心里一紧,以为有人要偷袭她,刚要趴在地上,没想到陈素素口中的“脏东西”比她还要先一步摔倒在地。 “师姐!你为何要对同门师兄弟下此毒手!”冯睿音哭得梨花带雨,手死死的攥着典春衣的衣裙。 “……”典春衣是万万没想到她遇到的不是暗中偷袭,而是会遇到这么个玩意,使劲拽了两下衣服却没拽动。 好嘛!这看人人口中的柔弱小师妹手紧挺大啊,都能徒手拧钢筋了! 反抗不过典春衣放弃了:“你哭可以,别擦鼻涕!我有洁癖!” 正哭得稀里哗啦的冯睿音一愣:“……”这是重点吗,这! 冯睿音:“师姐,我知道你一直爱慕吕师兄!” 典春衣:「我没有……」 冯睿音:“也知道你见吕师兄明日要和我结成双修道侣心有不甘,爱而不得才因此生恨。” 典春衣:「我恨他是因为他要杀我……」 冯睿音:“我可以忍痛割爱,成全你和吕师兄的。” 典春衣:「大可不必……」 「哈哈哈,你这心里活动倒是丰富,你倒是说出来呀,你要是说出来怕是她的脸色会更精彩!」陈素素都快笑疯了。 典春衣:「说了也无用吧。」 陈素素笑得眼泪直流:「也对,他们这种脑残呐,只会觉得你在欲擒故纵,哈哈哈……」 典春衣:「前辈,把你口水擦擦……」 冯睿音自说自话,叽里咕噜一大堆总之就是非要把嫉妒的名义按在典春衣身上,把残害同门的大锅压在典春衣头上,顺便再收割一波脑残粉的好感度。 “如果师姐还不解气,我愿意替他们磕头赔罪,还请师姐原谅师兄和师弟他们吧。”冯睿音说完,立刻爬起来对着典春衣磕了三个响头。 名为道德制高点的处刑架算是支起来了!很快,就要被名为正义的怒火焚烧殆尽! “音音师妹这般善良!典春衣,你这般欺负音音,你这毒妇就合该千刀万剐!”吕不疑飞速上前将冯睿音揽在怀中。 “不错!你虽有法宝护体,但刚刚是我们大意了才让你得手!你刚刚出手以下犯上打了我们,还敢让音音给你磕头,我们定要把你碎尸万段!”穆然也拔出飞剑直指典春衣,但不敢妄动:“但你要是把法宝交出来给我们赔罪,再把灵根给音音,我们或许会大发慈悲,留你一个全尸。” 所以,左右都是死? 那为什么要成全仇人再死? “聒噪!”典春衣被叨叨的心烦,平日里被陈素素叨叨个不停她没办法只能听着忍着,现在又多了三个在她面前演戏的苍蝇在耳边嗡嗡乱叫,这必须手动让他们闭嘴! 心随意动,陈素素完美配合。 “啪————” “啪————” 吕不疑和穆然再次被扇飞出去。 “师姐,你不能打我,女子何苦为难女子!”冯睿音双手护脸。 “说我欺你,名副其实。”典春衣解释完,毫不犹豫一脚踢在冯睿音屁股上。冯睿音像踢球般飞射出去,一头砸进灶房的土砖里。 “敢打音音师妹!天地无极……” “啪————” 飞出去。 “师兄我来杀了这个……” “啪————” 飞出去。 “这怎么可能……” “啪————” 飞出去。 “别打了,别打了……” “啪————” 飞出去。 一柱香后,吕不疑三人瑟瑟发抖,杜子英一人陷入昏迷。 “不打也行。”典春衣指了指变成废墟的草屋。 吕不疑:“师姐,我来修!这什么破草屋早该拆了给师姐盖个新的!” 典春衣指了指鱼篓。 穆然看着鱼恨不得把它们当场典春衣:“这些鱼,是红烧、煲汤、还是清蒸!” 典春衣又指了指储物袋。 冯睿音立马会意把储物袋上交:“师姐,请笑纳。” 片刻,灶房里炊烟袅袅,飘出鱼香。 房间也拔地而起,修复妥当。 最主要的是吕不疑几个灰头土脸仓惶而逃。 典春衣活动完筋骨,吃着鱼肉,喝着鱼汤,胃里有食,躺在院中藤椅甚是舒心。夕阳映照,霞光披撒,树影摇曳,恰似仙境桃源。 “这个世界总算是清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