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咸鱼宫妃她老公超爱(短篇)》 第1章 柚子入宫记 “娘娘,凤鸾春恩车已经来接你了!” 白芷轻快的声音在她耳边响起,宋蕴柚突然意识到——她老公登基了。 她那素日就知道游山玩水、吃喝玩乐,看着完全夺嫡局外人的夫君秦王魏漱居然真的登基了。 “我命休矣!” 她两眼一昏晕了过去。 白芷还在旁边大声呼喊道,“太医在哪里啊,昭仪娘娘高兴地晕过去了!” 她能从一个被期末ddl折磨得几十天都没睡过一个好觉的女大学生变成大盛王朝的昭仪娘娘。 完全是命运给她开的一次玩笑。 她的老公魏漱,皇七子。 他前面有六个跃跃欲试的哥哥,后面有六个摩拳擦掌的弟弟,都等着到龙椅上坐一坐。 他生母早逝,朝中无外戚襄助;他无心庙堂之事,孑然一身毫无朋党之嫌。 宋蕴柚想了又想都没想明白这个大漏是怎么被魏漱捡上的。 难道说十三子夺嫡也和创造101一样主要比的是颜值和唱跳吗? 她与魏漱睡了这件事。 那更是命运给她开的一次又一次的玩笑。 她穿越后为了谋生,在魏漱在骊山的别院讨了一份烧火丫鬟的活。 魏漱每隔三月才会来此一次,她乐得清闲。甚至还有闲钱买零嘴话本。 那日别业灯火通明。 她就着那萤萤烛光熬夜看话本。谁知那魏漱在酒宴上不小心吃了“不干净”的东西,急需一个女人为他纾解。 很遗憾的是,除她之外的所有丫鬟都睡了。她被那魏漱身边可怕的刀疤脸侍卫推进了那张盘龙刻凤的壶门榻。 这件事让宋蕴柚长了两个教训: 一、作息要规律,熬夜有害无益,她的屁-股上的红印好几天才消下去。 二、看话本要看清水的,不能看内容太劲爆的。 当了秦王的侍妾后,她再也不看霸道王爷爱上我的话本了! 魏漱当真是一个无趣无聊古怪的老男人。 第二日看着瑟缩在角落里、满身痕迹斑斑的她,睨了她一眼,就让嬷嬷将她裹在被子里抬走了。 事后魏漱问她:是要留在别业里当他的侍妾,每月领月俸,还是他给她百亩良田,送她还乡。 她选了第一个,她的家乡,一时半会儿可回不去。 当魏漱侍妾的第一个月,魏漱只偶尔过来陪她用几次晚膳。 当魏漱侍妾第二个月,魏漱非要她陪着他盖着被子纯聊天。 当魏漱侍妾第三个月,魏漱开始显露自己其实是个欲求-不满的大色胚了。 …… 好消息是她终于不用烧火了。 坏消息是魏漱每次来火都烧的很烈。 她本以为像以前就一个月应付他个十来次也就算了。 现在她要搬去大明宫丽正殿中,当魏漱那后宫三千佳丽中的唯一一人了。 魏漱本来想封她为四妃之一。 他在登基之初还不忘在百忙之中中传密信来调戏她—— 你说你在榻上既不淑女也不贤德,朕只好封你为贵妃了。 待我们的孩儿出生,我们再另说给你进位份的事…… 把她给吓的连嘴巴里桂花糕都不香了。 魏漱将来的后宫怎么会和清净的秦王府一样,宫斗如战场,是真的会死人的…… 她果断回绝了魏漱的调戏,“能有一个九嫔的位份,臣妾就心满意足了。” 她只想要一个不高不低的位份,领着一份够她花的宫例。 至于孩子,她还等着穿回去的一天呢,在这个世上最好没有血缘牵绊…… 不等太医掐她的人中,她一闻到那小厨房飘过来的肉香,她整个人都清醒了,她摇了摇白芷的手臂,“今天的晚膳是不是炖了姬松茸虫草花鸡汤。” 白芷点了点头,正暗自感叹着自家主子的鼻子可真灵,“我给娘娘用食盒装着,娘娘在路上吃可成?” “我得趁热吃了,冷了就不香了。” 马车辘辘驶入宫城,宝盖华顶、玉辇金轮。 白芷不过是听她讲故事讲多了,这个世界上不是左右的马车都叫凤鸾春恩车;马车载着的所有娘娘,不是都在侍寝的路上。 不能吧、不能吧,魏漱没有下流到接她入宫的第一件事就是翻云覆雨吧? “娘娘上次你讲的小甄入宫记可还没讲完呢。” 宋蕴柚清了清嗓子,如果知道她将来要入宫的话,她一定每天在过情关的音乐中安然入睡。 “话说小甄见到了泡在水里的福子的惨状后,回去第一件事就是叫来自己的老相识温太医,说自己要避宠……” 白芷一边帮她捶腿一边道,“这也是想避就能避的吗,圣人不会生气吗?” “小甄她可是生病了,皇帝怎么可以强迫一个生了病的女人呢?” “那皇帝要是知道小甄是为了不侍寝故意装病,不会勃然大怒吗……” —— 丽正殿位于皇帝所居的紫宸殿之西,宫宇壮丽非凡。 哪怕她看过后世景点那照猫画虎的复原图,也仍旧要忍不住慨叹的壮丽景色。 魏漱身边的大太监李枫已然候在了殿外,她虽然没有任何宫斗宅斗经验,但她看过宫斗剧。 宋蕴柚摸了摸自己荷包,还是摸出几两碎银,“这些请公公喝茶。” 谁知道她刚摸出碎银,李枫就跪了下去。 颀长挺拔的男人缓步踏上丽正殿的青石板长阶,“朕听说昭仪娘娘为了不入宫,还在别业里装病呢。” 宋蕴柚拨弄着自己鬓边的发丝,这是她心虚时的惯常动作,一张桃花似的脸颊,仿佛他一掐就能拧出水来。 “臣妾是为了圣人高兴,这才昏了头。” 魏漱挑了挑眉,他刮了刮宋蕴柚的脸蛋,上面染了一层倦色,望着她眼下那一抹青黑,他试探道,“这些日子……你可有担心朕?” 当然是担心,她可真是担心惨了。 她担心自己被他夺嫡之事连累,小命不保;她担心自己再也没有穿回去的那一天;她担心自己日后再也没有好吃的零嘴和好看的话本了…… 宋蕴柚狠狠点了点头,“臣妾担心圣人,担心的那可是以泪洗面、辗转难眠!若不是臣妾只是个弱质女流,臣妾恨不得入宫与圣人并肩作战。” “你最好是想与我并肩作战,”魏漱说话颇有几分深意,“你不会是私下早就开始收拾包袱,只要我一出事,你就跑了吧。” 宋蕴柚见被戳穿,她立马头摇得跟个拨浪鼓似的,“怎么会呢,臣妾从来就不是那会背弃夫君的人!” “先用膳吧,你在车上喝了那么些鸡汤,也不知道还有没有肚子吃御厨的那几道拿手菜,”魏漱慢条斯理道,“那花生烙鲜甜滑口、关南姜牛犊鲜嫩多汁……你却已然把自己给吃饱了,那朕就让他们撤下去几道吧。” “别啊别啊!”宋蕴柚摸着自己的肚子道,“我能吃得下!” 看到一向畏畏缩缩的小人总算是流露出几分真实情绪,魏漱噗嗤一笑。 他拉着她走到那张八仙桌前。 宋蕴柚在宫廷剧中看过许多那冗余的规矩,身为妃妾,她似乎是该——为魏漱布菜。 思及此后,她便挪腾着小步子侍奉在魏漱的身侧。 那张胡交椅上的龙首刻得栩栩如生,连每一丝龙毫都丝毛毕现,她瞅都不敢多瞅一眼。 她刚一退步,手还没握住那布膳的象牙箸,一只温热的手掌便把住她的腰肢将她按在那张龙首胡交椅上。 她突然意识到,她不但坐了龙椅,好像她还坐在了龙的身上。 她刚刚挪动着要起身,一个更可怕的念头突然闯入了她的心头—— 万一她将魏漱给蹭得龙抬头了可怎么办! 她的脸颊被魏漱身前那蹙金绣的二龙戏珠纹样刮得起了些红印,她忙求饶道,“圣人恕罪,圣人恕罪,臣妾一时没站稳,这才……” 桌案上精致的菜色仍旧冒着丝丝缕缕的热气,李枫已然带着那些宫人识趣地退了下去。 他依旧将她死死地按在他的腿上,她能清晰地从他的眼仁中看到自己不安的神色。 “你不是喜欢在一旁给朕当侍女吗,你就坐在这里侍奉朕。” 宋蕴柚点了点头,忙以一个舒服的姿势依偎在他怀里。 这就是她的生存之道,无论魏漱怎么摆弄她,她都只会换一个舒服的姿势。 魏漱捏了捏宋蕴柚的肉脸,“待会儿伺候朕沐浴的时候,你最好也这么听话。” 纯粹写来玩的一部短篇 作者有话说 显示所有文的作话 第1章 柚子入宫记 第2章 柚子沐浴记 “沐浴、什么沐浴?” 魏漱手上玉扳指温润地触感滑过她的肉脸,“丽正殿后殿的泉眼直通骊山温泉,正好可以用来将柚子洗得干干净净呢。” “饱洗澡、饿洗头,臣妾要先吃饭了。”宋蕴柚听完就耷拉着脸就从魏漱的怀中挣开了。 魏漱将那碗鲜甜的花生酪像着宋蕴柚推了推,“朕记得你一向爱吃甜的。” 宋蕴柚一勺又一勺地舀着那花生酪。 魏漱还是这样,每次挨“竹棒”前,魏漱都会先给她一点甜头吃。 当真是个心思深沉的老男人。 “吃慢些。”魏漱的手一下又一下地轻拍着宋蕴柚的后背。 他又将一叠宣纸放在宋蕴柚的手边,“眼下虽然还在国丧之中,那些文臣却已然将手伸到了朕的后宫之中,你看看,若有入不了你的眼的,你尽管将她们的名字勾了。” 最好全勾了。 魏漱不动声色地想着。 宋蕴柚懒倦倦地抬眼望着那册子一眼,她根本就不在乎魏漱将来要立谁为后、又要娶哪一家的女儿。 她忍不住打了个哈欠,“陛下为国做-鸭,当真是好辛苦啊!” “宋蕴柚,你说什么!” 宋蕴柚嘀咕道,“臣妾说圣人顾全大局、有远见卓识。” 魏漱替她顺了顺发梢,“朕在潜邸之时,便只有你这一个人女人,朕万不会让旁人欺负你,你放心。” 听了这话,宋蕴柚的脑海中闪现过一万本宫斗小说。 潜邸老人、备受宠爱、引人侧目。 怎么看她都拿的是那炮灰剧本。 宋蕴柚摸了摸自己已然吃得肠撑肚烂的小腹——这魏漱!要害她啊! 魏漱却读出了另一番意思,“从夺嫡之事毕竟凶险万分,那时候我怕牵连你们母子……如今待这二十七月的丧期一过,我们就要孩子!” 宋蕴柚一口花生酪差点喷在魏漱的脸上,“圣人,我……” 魏漱挑了挑眉,“你不想要孤的孩子?” “其实臣妾有非常严重的脱发、长痘、毛孔粗大,万一遗传给孩子就不好了,陛下你还是找其他人生去吧……” 魏漱彻底被她惹毛了,“明天朕就喊太医来给你开上几副坐胎药。你先好好调养着身体!” 她眼见魏漱拂袖而去,她大喊道,“陛下,那还洗澡吗?” “那铃铛朕已然喊人栓在了池壁上,你可别忘了!” 宋蕴柚匆匆将最后一口桂花糕塞回到嘴里,想起那铃铛她便老脸一红。 魏漱曾从军过几年,看着是个俊秀朗逸的皇子,实则脱了衣裳便是个彻头彻尾的军汉。 每一次过后她都汗涔涔地抱着枕头,“那样我很不舒服……” 然后她就眼睁睁地看着那块垒分明的腹肌又重新出现在了她的眼前,将一枚小金铃放在了她手边。 “你要是真不舒服,你就摇这个,”魏漱低声哄着她,“不然我怎么知道,你是在发-浪还是真不舒服?” 她将那金铃掷在魏漱的人鱼线上,“你流氓!” 后来这源源不绝地铃铛声便时时响起。 此时此刻这熟悉的铃铛声混杂着丽正殿汹涌而出的泉眼,又是另一番酥魂醉骨的滋味了。 宋蕴柚又再一次领教到了旷了许久的竹棒,还是那样——攻势骇人! 可怜的小柚子被吃干抹净后,一觉一口气睡到了第二天天明,在熹微的晨光中,她打着哈欠替魏漱换上了朝服,魏漱的手指轻轻触过她那阵阵颤动的羽睫,“我们蕴柚今天要好好接见命妇,母仪天下啊。” 宋蕴柚忽而猛地将她那双惺忪的睡眼睁得老大,“母鸡甜虾,这道菜我倒是没有吃过,我发现魏漱你这个人吃商好高啊!” 魏漱气不打一处来,他捏了捏宋蕴柚的肉脸,“快起来吧,昭仪娘娘,那些命妇们已经在前殿等你了!大早上的吃这么多荤腥也不怕腻。” 就在晃神之时,一个不带任何**的吻印在了宋蕴柚的唇上,她赶紧在魏漱健壮的胸膛上捏了一把,她的声音比蚊蝇还清,“魏漱,你大早上吃这么荤,会腻吗?” 第3章 柚子上班记 宋蕴柚没忍住告诉魏漱,他的嘴唇上有好大好大一个吻-痕,他今日定然是要被那些酸儒文臣们笑话了。 但她可不在乎,她只会和旁人一起看魏漱的笑话。 宫人们鱼贯而入,巧手的婢女还用蜜粉和胭脂将她的妆面打理妥帖,一身翟纹的大袖宫装上身,她不像是所谓“母仪天下”的娘娘,倒像是—— 小孩儿偷穿大人衣服。 就连白芷都忍不住笑了又笑。 丽正殿前的命妇们人头攒动,那两个人她最为熟悉的身影正紧挨在一起嘴巴吧啦个不停。 “六嫂、十一弟妹,”宋蕴柚把小头挤入她们来中间,“你们又在蛐蛐谁呢?” 她的六嫂尉迟凤出生武将世家,可惜的是魏漱的六哥却在战场上摔成了个跛子,再与皇位无缘。 据说若不是魏漱与魏十一将他从战场上背回来,魏老六的命怕不是都保不住了。 “参见昭仪娘娘!娘娘万福金安!” 姿态端雅的命妇们乌压压站了一排,却比之从前她随魏漱在筵席上看到的,只有一半了。 ——圈禁、革职、发办、流放。 这便是残忍的天家。 意识到若是魏漱输了,她也会像这些未曾到场的命妇们无声无息的消失之时,宋蕴柚也忍不住汗水濡湿了衣襟。 “都赐坐吧。” 宋蕴柚出身微贱,从前每次正妃出席的宴会,却只有魏漱府上的是她一个养在别业中的侍妾。 她也不懂得宫中繁文缛节的规矩,只有六嫂尉迟凤、和十一弟妹赵瑜儿带着她、教着她。 眼下竟连她们二人都跟她生分了…… 那魏漱派过来的嬷嬷早就教过她该说什么、做什么,她跟个机器人般将所有刻板的程序都设定好了——祈福、训话、跪拜、遣散。 她再也不是偷穿大人衣裳的小孩儿,她是大盛第三位君主的宋昭仪。 宋蕴柚默默地屏退了众人,趁着她整个人还尚未蔫下来时,白芷惊喜地捧来一碟佛手酥,“娘娘,六王妃和十一王妃正在外面求见,娘娘可要唤她们进来说话!” 宋蕴柚用帕子裹了一块儿佛手酥放入嘴中,还是从前十王府那条街上的熟悉味道,“快喊她们进来!” 尉迟凤和赵瑜儿姗姗来迟,她们两个小脑袋一碰,宋蕴柚就知道她们要讲什么,她挥了挥手,整个偌大的宫殿便只剩下了白芷一个人。 宋蕴柚也脑袋凑了过去,“这一次!我们讲谁的坏话!” 尉迟凤先是将那半壶雀舌茶全部灌入口中,然后一口气不停道,“母后太后她老人家中意的皇后人选是她妹妹家的女儿,也就是江陵郡公的二小姐薛映雪,但是薛映雪是重生的!嚷嚷着要与庶妹薛映雾换亲!” 宋蕴柚感叹一声,尉迟凤的八卦功底实在是太强,居然能将这么长一串的八卦一口气都不喘就讲完。 赵瑜儿比了个二的手势,“没想到,那个二小姐也重生了,她这辈子,也要拿回属于她的一切!太后娘娘说是要召集赏花宴,实际上就是为了重生后的薛映雾准备的。” 宋蕴柚掏出自己的小本子记得飞快——这个故事涉及到重生、复仇、权谋mix后宫、宫斗mix宅斗、白月光mix朱砂痣。 她可得回去好生研究一下这个离奇的故事! 宋蕴柚记着记着忽而觉得有些不对,“你们怎么知道她们都是重生的?” “一觉醒来性情大变,一个嚷嚷着要送那姓魏的进火葬场,一个嚷嚷着这辈子她要当皇后,宠冠后宫,这不是重生的是什么呢?” 宋蕴柚擦了擦额角的汗,“这两个人一个是火葬场文女主角、一个是宫斗复仇文女主角,只有我是炮灰女配啊!” 宋蕴柚在佛前许下了两个愿望。 第一愿,愿薛映雪在和魏漱强取豪夺、强夺人妻、虐身虐心、一会儿逼薛映雪给白月光下跪、一会儿让薛映雪小产的时候,不要波及到熬夜看小说的她。 第二愿,愿薛映雾在宫里面人挡杀人、佛挡杀佛,斗天斗地,一会儿给这个下毒,一会陷害那个私通的时候,不要影响她用来买零嘴的月俸。 当女人难,当女配难,当一不小心穿越到重生文里的恶毒女配更难…… 第4章 柚子坦白记 用她拖着疲惫的身子用晚膳之时,无论是母鸡还是甜虾,无论是砂锅栗子老母鸡,还是酸辣炬甜虾,在一个刚刚得知她是恶毒女配的女人嘴里,通通索然无味。 “魏漱,怪不得你身高八尺、颀长英挺、八块腹肌、力气比牛大, 原来是你是火葬场文男主。 没有一个强健的体魄怎么与女主虐身虐心、恨海情天呢。 魏漱,怪不得你总是听不懂人话,并且每次看到□□欲熏心, 原来你是宫斗文男主。 没有一根强健的竹棒怎么应付后宫三千npc佳丽呢, 魏漱,你以为我会心疼你吗? 我心疼主角干什么,我还是心疼心疼我自己吧。” 宋蕴柚捧着那金莲花盏,一小口一小口地吃着,魏漱不动声色地描了她一眼,“下午吃甜糕又将自己撑着了?” “是啊,我就是吃饱撑的,我才会觉得我们俩是在谈恋爱!” 魏漱长叹一口气,“六嫂、十一弟,是我喊她俩留下和你扯些闲话的,我怕你每天就知道看话本子无聊……” “我现在是不无聊了,马上你那几个表妹女主角就要进来把我给生吞活剥了……” “什么表妹,我根本没有表妹啊,我生母早亡,嫡母家早就没落了……”魏漱眉头紧锁,“你是从哪儿听来的?” 宋蕴柚那双杏眼瞪了瞪他,“你真不认识薛映雪、薛映雾?” “我就没有姓薛的亲戚,”魏漱扶额道,“白芷,今日六王妃和十一王妃到底给昭仪说了什么啊?” 白芷这才上前,捧出一叠话本,“哦,六王妃和十一王妃本来打算和娘娘八卦谁的夫君在……床笫上……比较厉害,奴才听了觉得实在不太好,就自作主张,让她们娘娘念了娘娘还没看的话本: 换亲嫁王爷,这一世,他哭着求我别嫁——#强取豪夺##追妻火葬场# 与嫡姐换亲后,我打算母仪天下——#宫斗##宅斗##男不洁#” 魏漱将那话本递给宋蕴柚,“要我给你念念薛映雪和薛映雾的故事吗……” 宋蕴柚摆了摆手,“不用了,这种话本子,我闭上眼睛都知道是什么内容。” 宋蕴柚得知自己不会成为最后下场凄惨的恶毒女配,连扒饭的手都逐渐有了些力气。 “哎,我就说嘛,这个母鸡和甜虾还是非常下饭的吗!” 魏漱手指抚摸过她的发梢,“昭仪娘娘除了母鸡和甜虾的事,还是要想想母仪天下吧,明日那太后宫中的女官就会来教你如何整顿六尚局的宫务。” “整顿宫务做什么,”宋蕴柚小声的嘀咕道,“还不如整一顿烧烤、整一顿火锅……” 魏漱立马瞪了她一眼,“你这是什么意思?” “臣妾是想说,臣妾想中午和陛下吃火锅,晚上和圣人吃宵夜,想和圣人日日夜夜都黏在一起。” 魏漱没有回答她,只是将自己腰间的革带解开,顺手就躺在了她小憩的贵妃榻上。 哪怕他不发一语,但是宋蕴柚只要看到他舒展的眉头就知道,他此时此刻定然是极为欢喜的。 宋蕴柚隔了一个身位,坐在旁边的月样杌子上,她拿了个绣棚坐在那儿有一搭没一搭地绣着。 她的手掌忽而被男人攥住,她那莹白的指尖无力地抵上他胸口的龙纹,“宋蕴柚,你会刺绣吗,你就在这里装模作样的。” “白芷最近在教我……” 宋蕴柚清晰地看到了男人黝黑的瞳仁中浓重的欲色,“圣人今天不翻牌子吗?” 说到这个魏漱的眉头就皱了又皱,她不知宋蕴柚是从哪里听到的规矩,她刚成为他的侍妾那一段日子,她还煞有其事地用小木板给刻了一个绿头牌,不过刻的是他魏漱的名字。 每天宋蕴柚做那事前,就会用尖细地声音模仿着太监道,“娘娘,您该翻牌子了。” “那就召秦贵人魏漱侍寝吧!” 他有的时候真想晃一晃宋蕴柚的小脑袋瓜,她为什么总是有这么多无穷无尽的新鲜的点子呢? 魏漱的手腕轻轻一拉,他那俊俏无双的容颜就在宋蕴柚面前陡然放大了数倍,这一刻,丽正殿中落针可闻,宋蕴柚只听得到自己跟被一只小鹿撞了一样的心跳。 他们已经做了这么久的夫妻。 宋蕴柚,你扪心自问,在听说魏漱可能被那两个并不存在的“女配”抢走时,你真的心里没有一丝难过吗? 魏漱用他那带着一丝薄茧的指腹轻轻拭去宋蕴柚的垂落的泪珠,“怎么了,你怎么哭了?” 宋蕴柚不好意思地将泪珠咽下,“我那是想我娘了。” “哦,我可以倾听你的原生家庭,接下来我要干什么你心里清楚。” 宋蕴柚噗嗤一笑,因为每一次只要魏漱和她说些他们天家父子夺权、兄弟相残的往事的时候,宋蕴柚都是这一句回应。 魏漱轻轻一拉,宋蕴柚就这么被他抱了个满怀。她和他相比,身形是如此地娇小,能够刚好稳稳当当地嵌在他的怀中。 “魏漱,你知道吗,我的阿娘,她和你们这个世界上的所有阿娘都不一样。” “你们这里说女子无才便是德,可是我的阿娘,她最看重最看重地就是读书了,我只要成绩和排名一旦下降,她就会打我的手板,除了看书以外,我的阿娘还会逼迫我去念各种各样的课外补习班,绘画、书法、钢琴、还有跆拳道,我全部都学过,却没有一样精通。” “我的阿娘很长一段时间内,都不能接受,我是这样的平庸,平庸得让人发笑。 没有一个特长我有天分到值得让人深耕,连读书也读得平平无奇,哪怕我的阿娘每周都给我请清北家教,每周给我买那些所谓的名师网课,贴了很多钱把我送进所谓的重点高中的火箭班…… 我就算拼尽全力,冲入了所谓的名校,其实也只是名校中的普通人而已。” “很遗憾我不能共情这些你的帝王霸业上的辉煌,因为我的人生,也仅仅是从一个平庸的小孩,变成一个平庸的成年人而已。” “我无论是秦王府的侍妾、还是丽正殿的昭仪娘娘,还是将来你要封我为贵妃、封我为皇后,这都只是我平庸人生中的一个小小插曲,我无论如何,我都要回到那嫌弃我如此平庸的阿娘身边。” 第5章 柚子更衣记 此时此刻这位少年帝王倏然间收敛了所有的锋芒,他愣了愣,几乎不敢相信这是素来任由他搓软揉圆的宋蕴柚会说出来的话,“你若是实在想阿娘,朕可以给她封诰命,让她每一个月都入宫来看你。” 魏漱的眉头紧锁,在那个他重要性的夜晚,他的侍从早就打听过宋蕴柚的身世,说她无父无母,是个可怜的烧火丫头,她也从来都没有谈及过自己的身世…… “魏漱,她不会喜欢你的,”宋蕴柚摇了摇头,“她理想中的女婿,在学生时代坚决不能和我早恋,但是只要等我上班之后,就能立马和我结婚并且生孩子的男人。” “你嘛,则是我阿娘最讨厌的那种,会在我上学的时候用金钱和权势诱骗我的老男人,”宋蕴柚又上上下下地打量了一下魏漱,“你的唯一优点只有,你是个公务员。” 宋蕴柚将头埋入魏漱的怀抱中,她知道魏漱根本听不懂她说的这些话,说不定还会把她当成疯子,但是可能是今天饭桌上的母鸡和甜虾实在是太诱人了,连她看着魏漱都忍不住顺眼了几分。 “所以,魏漱,在你选秀之前,在我回家之前,我们就把这当成一场无伤大雅的早恋吧!” 说罢,她在魏漱的脸颊上亲了亲。 要知道,从前她从来都不会主动亲吻魏漱的。 这样突然的凝视让宋蕴柚有些心惊,魏漱与她拉开一个身位,“所以从别业的那个夜里开始,你就做好了离开我的准备吗?” “所以,只要和我有关的事情,你都满不在乎。明明心思玲珑,但是和我有关的宫务,你是一点也不肯学;明明对我的心意一清二楚,但是只要提及你我二人之事,你就问东答西,驴唇不对马嘴。” 魏漱笑得有几分苦涩,“因为这对你而言,只是一场短暂的、无伤大雅的、不被你母亲允许的、所谓的恋爱……” 宋蕴柚看着他威压的眼神,下意识地想摇头,可是他说出口的话语又是如此地令人无可辩驳。 “我知道你的特别,你确实很特别,”魏漱转了转他手上那莹白的玉扳指,“你就像根本不属于这里的人一样凭空出现,每天你都有数不清的新奇想法,等你把人哄得团团转的时候,然后自己又满不在乎地捏起一块儿糕点就拍拍屁股走人。” “当初朕给了你两个选择,一是你留在别业当朕的侍妾,二是朕赐你返乡,你现在选了第一个眼下却又后悔了,这世上哪里有什么好事都能占尽的道理。” 魏漱哪怕是微微愠怒,仍旧是自带一股佳公子的贵气,他强压着宋蕴柚跪下。 宋蕴柚有些讶然,这几年里,魏漱就甚少拿规矩压她…… 颀长健壮的男人向她缓缓逼近,“嬷嬷不是教过你如何更衣的吗?这是你一个侍妾的分内之事。” 宋蕴柚沉默片刻,在他的腰上忙活了好一会儿,还是没想出来这复杂的帝王衣衫究竟该如何脱,他望着宋蕴柚那毛茸茸地发旋儿,一语不发。 她硬着头皮将魏漱推倒在那贵妃榻上,半屈膝跪坐在他虬结的大腿上,她看了看自己的中指,那里因为常年握笔写试卷早已变形,她用中指的茧子摩挲着魏漱的脸上的胡茬。 她从来都不会骑马,魏漱教了她许多次她都学不会。 比起骑着马儿腰部使力摇摇晃晃,她更喜欢躺着,她更喜欢闭上眼晴,等魏漱吻她。 今天,她正在骑一匹非常难训的马,她和这匹马磨合得不太好,每次她刚得了一点骑马的乐趣,马儿就停下,逼问她究竟还想不想走,逼问她究竟知不知道她如今的欢愉是谁给她的。 在最后的那一刻,她抽身而下,顾不得衣衫不整,她用那双因为写试卷而畸形的手狠狠抽了魏漱一个巴掌。 “无论如何,我都要回去,无论付出任何代价,我都要回去。” —— 宋蕴柚这段才刚开始的早恋无疾而终、戛然而止。 她妈说的对,早恋果不其然都是没有好下场的。 听白芷说,那册封她为昭仪的文书被魏漱默不作声地按下了。 宫人们都在一夜之中离开,殿外却是层层的守备,整个丽正殿空旷得宛如冷宫。 宋蕴柚用那炭盆暖了暖她冰冷的手脚,“炭火还够吗?” 白芷点了点头,“够的,够的,六尚局的人知道娘娘怕冷,今天早上才送了好些银丝炭来。” “我看那话本中,主角总是失宠之后因为没有炭火被冻得都生了冻疮,然后要么是突然出现在园子里唱一首歌,要么出现在宴会上给皇上跳个舞,最后又博得恩宠……” “娘娘,你会唱歌跳舞吗?” “我只学过几年跆拳道,但学艺不精,只会踢那又薄又脆的木板……”宋蕴柚撑着脑袋想,“你说我给魏漱展示一套横踢、前踢、劈踢、外旋踢,有复宠的可能吗?” “我的娘啊,你以后选课外培训班的时候,能不能送女儿去学点穿越能用上的啊!” 她盯着那炭盆看了快一天,魏漱那双盘龙的鹿皮靴子突然就悄无声息地出现在了丽正殿的贴地纹石上,吓得她猛地复盘了好几遍自己今天有没有和白芷偷偷说他的坏话。 魏漱学着她的模样,也盘腿坐在了炭盆前,将双手暖了又暖。 “你好奇我娘亲的故事吗?” 宋蕴柚长叹一声,“我可以倾听你的原生家庭,但是接下来我要做什么……还是别做了,我现在有些怕你……” 魏漱轻轻地将她搂入怀中,“我的阿娘是先帝的宠妃,她和你一样,脑中永远都是新奇得不能再新奇的想法,先帝恨不得将星星月亮都摘下来给她,可是突然有一天,她凭空消失了,先帝找不到她口中的家人,也寻不着她那个光怪陆离的家乡。” 她走的那一天前,她告诉我,“我曾经有那么一刻犹豫过,要不要留下来,要不要与他就这么过一辈子,可是在这个离封建皇权最近的地方,我身上的现代灵魂怎么找也找不到出口……” “宋蕴柚,你呢,你和我的阿娘,是不是来自同一个地方,会不会有一天,你也会苦恼着那个现代灵魂的出口,然后像我娘一样凭空消失在丽正殿中?” 宋蕴柚点了点头、又摇了摇头,“魏漱,在我心中,你始终是和那些人不一样的。 第6章 柚子早恋记 魏漱用下巴上的胡茬蹭了蹭她的脸颊,“那我们早恋吧,虽然你无论如何都要走,但在你找到回去的方法之前,我们谈一场让你没有负担的恋爱吧。” 宋蕴柚的眼睛一亮,“魏漱,你什么意思?” “我不会强留你的,我眼睁睁地看着我的阿娘是如何在深宫中一天比一天郁闷,一天比一天痛苦,我不愿意让你也变成她的模样,”她清晰地感受到了两滴热泪滴落在她的眉角,“所以,我们就珍惜这段短暂的相处时光,用你们那个世界的话说,谈恋爱吧。” 宋蕴柚将脸颊的眼泪擦拭干净,她轻轻地倚靠在魏漱的肩头,“可是魏漱,我从来都没有早恋过,我甚至都不知道该如何早恋。” 妈妈,你赢了,你那像一座山一样的高压教育,让我连爱人的能力都已经失去了。 宋蕴柚噗嗤一笑,“不过我没吃过猪肉,总看过猪跑啊!我有非常丰富的围观其他人早恋的经验!” “当时我们上高中的时候,每天要求7:10就要到教室,就是你们的……辰时,我们所有人卡点到,只有那些早恋的人有用都用不完的精力,他们会提前二十分钟到教室搂搂抱抱。” “宋蕴柚,我卯时就起来上朝了,倒是你,有好几天,我下朝回来了你依旧在呼呼睡个不停!” “那我明天可以扮成小太监和你一起上朝,我们还可以偷偷趁着班主任,不对众大臣不注意,搂搂抱抱!”宋蕴柚忽而将整张脸耷拉下来,“你不会觉得我是想干政吧。” “你要是真的干政,也算你有出息了。” 魏漱将她揽腰抱起放到壶门榻上,又将榻下的炭盆烧得更热了些,他在宋蕴柚的额头上亲了亲,“快睡吧,别熬夜了,明天早上我们还要卯时起床早恋呢。” —— 卯时的大明宫仍旧笼罩在熹微的晨光中,天边泛起了一片又一片的鱼肚白。 她半眯着眼睛套上了小太监的服装,每次只要想起那高中三年的作息,她现在都暗自庆幸,总算是熬过去了。 魏漱居然把半梦半醒地她抱上了龙辇,她还不忘推了推他,“你不要这样,万一被那些大臣看到了,参你一本纵情声色,你就可惨了。” 魏漱噗嗤一笑,“你不觉得这样更刺激吗,你不是说早恋,就要有那种偷偷摸摸地背着班主任谈恋爱的感觉吗!” 他还想再激宋蕴柚几句,却见她已经半眯着眼睛,“abandon……abandon……” 宋蕴柚随着众位大臣侍立在含元殿的汉白玉梁柱下,这个角度,她刚好可以将十二旒下的魏漱清隽的容颜瞧了个仔细。 大臣们还在底下滔滔不绝地说着文言文。 这种在语文课上偷偷看心上人的感觉,实在是太早恋了! 那大臣上奏的是天有异象之事,“钦天监上奏,启明长庚星有异动,大有吞拭昴星团之意,十六年前同样发生过一次太白蚀昴,天下大旱、兵戈频发,甚至先帝朝的淑妃忽然消失……陛下要早做打算啊!” 那钦天监的副使却不以为意,“八年前有一次太白蚀昴,就无事发生,天下太平。只是一个巧合罢了,王大人不必大惊小怪。” 宋蕴柚心中一惊,八年前的太白蚀昴,不是无事发生—— 八年前,她就是在一个太白蚀昴的夜晚,忽然出现了龙首原的平野上。 宋蕴柚用着她那点仅剩的高中地理知识,用地球和金星的公转周期测算了一番,地球的八年约莫是金星的十三年,每八年的相合位置仅差0.8天,也就是说,每隔白天,地球金星到达同一个位置,太白蚀昴,会有一次时空穿越。 她与那十二旒后的身影倏然一对视,一滴无声的清泪滑落脸颊。 高坐在龙椅上那人忽而出声道,“下一个太白蚀昴日,是具体哪天。” 钦天监正使的声音在含元殿上回荡,“臣推测,是十二月初一。” 十二月初一,她能与魏漱相伴的时光,两个人的手都能数清了。 下朝之后,哪怕因为早起而昏沉的头她都突然清醒了,魏漱没有立马回到紫宸殿中处理政务,而是拉着她漫无目的地在大明宫中游荡。 “宋蕴柚,你会十二月初一就走吗,”魏漱露出了一股疲惫的笑容,“还是会等下一个八年?” 宋蕴柚的喉咙中跟塞了一块儿炭火似的怎么都说不出话来。 魏漱看着她犹疑的神色,心中了然,“朕不怪你,人生能有几个八年呢?” 宋蕴柚的眼眶突然之间就被泪水模糊了,“那这半个多月,我们好好早恋,好不好?” “好。”宋蕴柚踮起脚尖,顾不得周遭的人群,她轻轻地印了印魏漱的唇瓣。 可是,亲爱的母亲啊,我好像找到那种在寒风中等我心爱之人和我一起写作业的心跳了。 —— 魏漱把自己的所有东西全部都搬到了丽正殿中。 宋蕴柚的心微不可察地动了动,反正以后还要搬回去,他这不是多此一举吗。 那太后娘娘身边的女官已然候在了偏殿中,看到不应在此时出现的君王,她的眉头蹙了蹙。 “你将这些留下吧,朕亲自教她。” “是。” 他说是要教她,实际上这些宫务多半都被她处理了。 宋蕴柚就这么和魏漱当起了同桌。 她百无聊赖地在宣纸上推演起了地球的金星的轨迹,忽而她看见了魏漱,她看见了认真得十分好看的魏漱。 魏漱和她不仅当了很久的同桌,还和她当了好久好久的舍友,同榻而眠的那种舍友。 她写了一个纸团,不偏不倚刚好砸到了魏漱的通天冠上。 魏漱展开那个皱巴巴的展团,上面是她的鬼画符,“魏漱,你要跟我回忆一下当舍友的日子吗?” “何为舍友?” “就是一起睡在一个房间的人,有些舍友关系好到不得了,连上厕所都要一起,有些舍友的关系恶劣得不行,恨不得把对方给杀了。” “那我们是哪种舍友?” 宋蕴柚没有写字,而是在纸团上画了一幅画,画中两个小人紧紧地依偎在一起,好似再也不会分离。 魏漱看了那副画后,长手长脚地将宋蕴柚一把搂了过来,宋蕴柚顺势就跟小猫儿似的窝在了魏漱的怀中。 “你知道吗,魏漱,第一次的时候我怕急了,我一直瑟缩在床角落里不敢动,可是你的侍从威胁我,威胁我说如果不能成事,就要给我喂和你一样的药,”宋蕴柚的眸子一暗,“我感觉好疼好疼啊,虽然后面嬷嬷给我上了伤药,可还是好疼好疼。” “幸好你后来对我还不错,不然我肯定会恨你一辈子的,”宋蕴柚瞪了瞪他,“等我回到了家乡,我会偷偷半夜发仅我一个可见的朋友圈骂你的那种恨……” 魏漱捧住了她的脸颊,“可是你知道我在想什么呢。” “我在想,这是我的妻子啊,这是我敏感、脆弱、可怜,但是又分外美丽的妻子啊。” “我怕她跟着我只是觉得侍妾这份工作还不错,我怕她每一次见到我都怯懦得不得了的眼神,我怕她那颗永远封闭、永远捂不热的那颗心。” “这个时代的所有男人都将妻子侍妾作为自己的私有物,可是我的母亲告诉我,这是错的。 这个世界上,没有谁能够注定属于谁。 哪怕这个人是皇帝。 我害怕我像我的父皇一样,就算将泪水流干、就算请来天下的方术神棍、就算为自己从前的恶劣行径日夜向神佛祷告。 都不能挽回我的妻子。” 作者有话说 显示所有文的作话 第6章 柚子早恋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