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藤树下》 第1章 “林星岚,我的名字。” “麻烦了!今天是开学典礼!这么久都没犯过病,可为什么偏偏是这时候犯病!最关键的是,现在是早高峰我还没带药。淦!” 宜江市中一名少年在街道上狂奔,每跑一步,左小腿就传来锥心的疼痛,让他紧咬牙关。冷汗顺着额角滑下,和早秋的闷热混在一起。 “请各班班主任,带领本班学生到操场站队!重复一遍,请各班班主任,带领本班学生到操场站队!”二十三中的广播声像是催命符。 “韩奕麟!韩奕麟呢!?”操场上,高一二班班主任点名的时候发现无人应答,“这家伙!上学第一天就迟到!这还得了?!”他的眉头都要拧成“川”字。 队列里响起了窃窃私语。 “第一天上学就迟到,这个叫韩奕麟的家伙也太勇了吧。”某些学生说的话语气中似是感慨又似讥讽。 听到这话,一个清冷的声音打断他们:“没事儿不要乱说话!”她抬头看向老师,“老师,如果只差他一个人的话,等开学典礼完毕后再找他吧,现在是开学典礼要紧。” 李保强看了眼少女。 “走吧,我们先跟着大队伍去礼堂。等韩奕麟来了再找他算账。” 开学典礼持续了近一个小时终于结束,高一二班的学生在李保强的带领下到了教室。进入教室后,一名少年坐在教室靠窗的位置,左手托腮正享受着轻风。 少年那张俊秀的脸庞,白皙而精致,如同瓷器一般。浓密的黑发,柔软而自然,如同一幅水墨画中的流云。俊俏的脸上镶着一双如同黑曜石般深邃的眼睛,闪烁着神秘的光芒。鼻梁高挺,给人一种坚定和自信的感觉。那精致的五官和白皙的皮肤,让人不禁想起古代的壁画。只是由于心脏病的原因,让他显得有些清瘦。 李保强看到这场面怔了一下,退出教室看了眼班牌。 “孩子,你是我们班的学生吗?” 少年忍着腿部的疼痛感,走到老师面前鞠躬道歉:“高一二班学生韩奕麟,向您报道。对不起,老师!我迟到了。我不会找理由搪塞自己,迟到就是迟到理应受罚。” 李保强懵了,门外的学生也懵了,少女轻挑眉头也显得有些意外。 “老师这是我的病历报告,一共三份,您请过目。” 少年从刚刚的座位上拿来三张纸质报告,递给李保强。 李保强仔细观察了报告,有两三个站在前排的学生也看到了报告,少女也在其中: “左腿永久性创伤” “贫血性心悸” “低血糖” 少女看到后一怔。 李保强关切地询问奕麟:“那……孩子,你是怎么过来的?” “因为出发时处于早高峰,我打不到车为了赶时间也坐不了公交,所以只能跑过来。”他稍稍顿了一下,“请放心,我家离得不远,坐公交算上等待时间也就半个小时的路程。” 李保强点了点头。 而少女在看到“贫血性心悸”的瞬间显得尤为惊异。 心里想着:“他有贫血性心悸?我怎么不知道?”而后少女拍了拍老师的肩膀,“老师,请问……同学们能进去了吗?” “哦!能能能。好了,大家都进教室吧。自己先找个座位坐好,开学摸底之后按成绩排座位。” 见同学们陆续进入教室并坐好后,李保强开始了自我介绍:“同学们好,我呢,就是你们未来三年高中生活的班主任,我叫李保强,如果不出意外的话……”说着就在黑板上写下一串数字,“这是我的电话,大家记一下。记好后开始上讲台进行自我介绍,让大家都互相认识一下。” 记好后,少女第一个上讲台进行了自我介绍: 她笑盈盈地面对着大家:“我叫尹星莜,15岁,以中考541分的成绩考入宜江二十三中,爱好好像只有绘画,我很期待能和大家成为朋友,如果有几个知心朋友那更好了。”语落,便走下讲台坐回座位上了。 奕麟趴在桌子上,笑呵呵看着星莜。 “哟,没想到我的小同桌儿居然还是如此……呃……词穷了不好意思。” “嘁,到你了,快去吧别在这儿丢人现眼了。” “……” 奕麟一时语塞。 “还想把我套进去,真不知道你心里到底在想些什么?”星莜心里犯嘀咕。 他忍着腿部传来的剧痛,以正常人姿态走上讲台。 “我呢,应该算是咱们班的名人了吧。毕竟开学典礼都能迟到的家伙谁都不可能记不住……”腿部又传来一阵剧痛,他强忍了下去,似乎是受过专业训练面部表情始终如常。 “韩奕麟,我的名字。我曾经算的上个体育生,但后来因为车祸…‘荣获’了左腿小腿部永久性创伤。”他看着自己的左腿自嘲地笑了笑,“本人和我的同桌一样,都是以中考541分的成绩被录取到我们学校,现在没有什么特长,唯一的爱好也就是吹个风,要是手上有杯茶水或许更好。感谢倾听。”语落,他刚走下讲台身形一晃差点倒下,星莜的心头也跟着颤了一下,想到暑假时他说过的话又压了下去,前面的同学搀着他回到座位处。 “小同桌儿,你确定不空下位置让我进去?” 星莜抬头看了眼他,身子略微欠了欠腾了个空,奕麟苦笑了一下,“她这到底是不是演的?”心里这样想着,从空隙中挤了进去。 上面自我介绍环节还在继续着,而他并不关心这东西,他趴在桌子上继续观察着旁边的小同桌。 她的脸庞,如同初夏的晨露,清新而柔美。那双炯炯有神的眼睛犹如夜空中最亮的星星,充满着吸引力和神秘感,而挺拔的鼻梁则给她的美丽容貌增添了几分硬朗的气质。容颜如玉,肌肤如雪,娇美绝伦,气质独特,令人目不暇接。 而少年以前便是被这容貌迷得神魂颠倒,现在更甚。 “一直盯着我看什么?” “我在看‘颜如玉’。” 少女听后先是一怔,然后低下头继续完成自己的“作品”。 “在画什么?” “人。” “谁?” “不知道。” “不知道你还画?” “我想画,你管的着?” “好好好,我不管。那我能看看画吗?” “不行。” “行吧。” 然而这幅“作品”画的不是别人正是奕麟,只是本人还蒙在鼓里。 不知是第几轮,一位同学在台上进行着自我介绍,“我呢,刘润庶,这是我的名字……本人呢比较懒,还经常驼着个背,所以你们叫我‘刘大爷’也没事儿。啊,忘了说,我中考总分512分。好了介绍完了。” 这家伙体型不胖不瘦,有事没事驼着个背。可他剑眉星目,鼻梁高挺,脸庞轮廓分明,如若他不驼背鼻梁上的黑色半框眼镜能衬得他帅中又显些痞。 又过了几轮自我介绍,又是一位少年走上讲台。 少年身材修长,犹如一棵青松,挺拔而优雅,让人无法移开视线。容颜如画,秀眉入鬓,眸子清澈如湖,唇角微扬,笑起来的时候,就连阳光似乎都在他周身流转,仿佛整个世界都为之明亮。 他笑盈盈地进行着自我介绍。 “我叫许明卿,以总分521分考入我们宜江二十三中,这分数也是个适合表白的数字呢,我没什么爱好,也就是平常会去家附近的公园去和几个球友打个篮球。” 应是又过了两三轮,一位少女扭扭捏捏地走了上来,许明卿在后面为她打气,少女深呼吸了一下,紧接着就开始了自我介绍: “我叫许晓萱,是、是许明卿的妹妹,16岁,以总分511分进入我校学习,我没什么爱好就是喜欢在安静的地方读书,我期待和大家成为好朋友,我的自我介绍完毕。” 这一段话她几乎是用一口气说完的,自我介绍完毕后立刻跑回到哥哥身边坐着,埋下头不知道在干什么,许明卿也在尝试着安慰她。自我介绍过程中也是全程低着头看不到她的脸。 紧接着上台的是拥有鹅蛋形的脸庞,白皙细腻,仿佛吹弹可破。一双杏眼清澈明亮,像是能洞察人心,唇边常挂着淡淡的笑意,显得既温婉又亲切的少女。她面容娇艳如花,一双眸子灵动非常,仿佛能说话一般。那精致的五官,每一处都像是经过精心雕琢,美得让人窒息,只是目测,她似乎与周围人相比年龄要大上一两岁,感觉哪里怪怪的。 许明卿一时间看呆了,都忘记了要安慰妹妹。 “我的名字是安欣,安居的安,欣赏的欣,以中考528分的成绩被录取到我校,很荣幸与各位成为同学,希望以后我们可以共勉共进。我的自我介绍完毕,谢谢。” 在安欣的自我介绍完成后,星莜的“作品”也随之完成,她将它折叠三次后放入衣兜中藏匿起来。 说来也巧,后面又进行了几轮自我介绍,当最后一位同学正打算进行自我介绍时,下课铃刚好应声响起。或许是巧合吧,又有可能不是巧合。 “喂!我还没自我介绍呢!”我大喊道。 教室里一阵哄笑。 “算了,我也不介绍了,林星岚,我的名字。” 我愤愤地走下讲台,快速换了一副“面具”后我走到奕麟旁边。 “哥儿,你也是真猛啊,跑那么快不怕旧伤复发啊?” “我能怎么办?” “你骑共享都不至于这么疼。” “你说的倒轻松,我帮你弄出个腿部的永久性创伤?” “可别,我怕疼。” “走吧,去校园超市。” “做甚?” “你吃饭了?” “……” …… “哇~这么你可赚了,老李。一共11个尖子生,你班就占7个。”邢松伟老师看着高一二班的学生名单。 李保强挠了挠他的光头,讪讪地笑着。 “分我两个呗,分我两个你还剩5个呢。” “这不行!剩下四个人都在你们七班呢!这两个人得给我们四班,我们四班一个没有。” 张茹梦老师突然不知从哪里窜出来。 “好了!你们一个都别想分走!” 李保强面无表情地看着他们,他们悻悻的离开了,李保强确定他们离开后,看着学生名单笑得像个孩子,只是他似乎漏了一个重要的点。 “各年级班主任来会议室开会,各年级班主任来会议室开会!” 这时广播不识趣的响了起来,李保强瞪了一眼广播扩音,收起名单拿上会议本前往会议室,途中看到安欣躲在角落偷偷地观察着校园超市,蹙了蹙眉。 第2章 他们……什么关系? “安欣同学?” 星莜的突然出现,把在偷偷观察校园超市的安欣吓了一跳。 “啊!” 星莜也被这反应震了一下。 “啊…没事儿没事儿。” 随后像是做了什么亏心事儿一样,迅速跑走了。 “麟子,看那边儿。” 刚从校园超市出来我胳膊肘捅了捅奕麟,示意他看一个地方,韩奕麟顺着我示意的方向看了过去,刚好和向这里观望的尹星莜目光对上,尹星莜愣了愣,随即像是赌气一般,扭头就走,只留下我们一脸懵。 奕麟一阵苦笑:“不至于吧?” “什么不至于?”我凑过去。 “没、没事儿。走吧,回教室。” “你俩有事儿,绝对有,快给我说说。”我一副八卦的模样贱兮兮地继续往前凑着。 韩奕麟给了我一个“闭嘴”的眼神警告。 “和我说说啦,又不是外人,初中三年的同桌白当的?快说吧。” 奕麟又是一个眼神警告。 “得得得,我不说了,走吧回教室。” …… “内个…林星岚同学……”我身旁响起一位少女的声音。 “做甚?”我的视线离开笔记,看到她的瞬间我只觉得她只能算得上面容娇好,但无法具体描述。 “内个…就是…这个给你!”语落,手里已经有了一封信件,她则是像只受了惊的鸟儿捂着脸逃也似的跑走了。 我看了一眼信,一时语塞。 “嗯?情书?” 刘润庶不知从哪里冒了出来,从我手里拿走情书。 “……” “咋了?” “……” “那我拆开看了。” 我点头,随即打开笔记继续翻阅。 刘润庶看了一眼内容,扶额叹息:“又欺负我这老实人。” 我合上笔记,凑过来看了一眼信的内容: 无人问我何戚戚, 自达喜悲于字里。 清欢闲饮当属茶, 你比茶香茶敬你。 我温和一笑:“也是为难人家姑娘了。” “咋处理?” “物归原主吧。” 我抬了抬下巴示意他。 “咋?要我帮你放回去?” “这可是你说的,我可没说话。” 刘润庶一阵语塞,在一些人的注视中将信件放回到少女的座位。 同时看向奕麟那边。 “自打你从校园超市回来后就一直看着我,我脸上是有东西吗?”尹星莜瞥了他一眼。 “没有。”韩奕麟言语中尽含笑意。 “没有你还看?”尹星莜不满地瞪了他一眼。 “我不能看吗?” “不能!” “不让我看你可以,把画拿给我看看。” “凭什么?!不给!” 星莜死死地护住“画作”所存在的衣兜,脸上显出了若隐若现的红晕。 “好吧,那这……” 奕麟正说着从身后拿出一块巧克力,星莜看到后眼睛亮了一瞬,又立刻板起脸,护住口袋的决心更坚定了。 奕麟见这招不管用,笑了笑,撕开巧克力的包装掰下来一小块儿塞到星莜嘴里,星莜一怔。 “嘿,光天化日,朗朗乾坤,注意影响啊。”温和的男声传到星莜和奕麟的耳朵中。 “明仔,你又不是不了解他们,你还是先安抚安抚你妹妹吧,实在不行让庶帮帮忙也行。”我抬头好笑道。 许明卿瞪了我一眼,刘润庶转头淡淡地看了看我,又看着许晓萱,莫名走神了一会儿。 “我去趟厕所。”撂下这句话起身准备往外走,路过许晓萱旁边的时候,顺势将一个小纸条精准投在了许晓萱的手里。 许晓萱看到纸条后,松了口气缓缓抬头看向刘润庶的背影,露出一丝不易察觉的笑,似乎是在感谢他,而她已经将手里的纸条揉成了纸团。 不多时刘润庶回来了,手里拿着三包干吃面,挑出两包顺手扔给我和许明卿,走到许晓萱旁边的时候递给了她一份鸡肉卷。 许晓萱接过鸡肉卷说了声“谢谢”,声音极小。 刘润庶顿了一下脚步回应她:“嗯。” 我和许晓萱看着他的反应莫名地笑了。 只有许明卿满怀杀意地看着他。假设眼神能够杀人,刘润庶早已万劫不复了。 时间就随着这些琐事慢慢流逝。在发生这些琐事的同时一双眼睛从刘润庶的身上挪开了。 …… “林星岚同学…”门口安欣静静地站在那里。 “嗯?”我合上笔记,向她的方向看去,“什么事?” “你、你不去吃饭吗?” “我?我不是很饿。” “哦、哦,林星岚同学,你能帮我个忙吗?” “帮忙?” “能麻烦你把这个转交给刘润庶同学吗?” 她递过来一封书信,我看看书信又看看她,伸手接了过来。 递给我书信后她离开了教室。 不多时润庶和奕麟他们就笑笑闹闹地回来了,我叫住润庶递给他安欣让我转交的信件。 “那个叫安欣的女生,让我转交给你的,拆开看看吧,我出去上个厕所。”去厕所之前我不忘指指坐在第一排靠窗位置的女生。 刘润庶微微点头,打开信件似乎是只看了几行,便把信件收了起来向着安欣走去。在她耳边耳语几句,安欣怔了一下随后对他笑了笑。 许晓萱看着刘润庶和安欣距离那么近,心中有一种莫名的不安感升起,随着他的离开不安感才缓缓褪去。 “怎么了?”许明卿有些疑惑。 “没什么大事儿。” “真没有事儿?”奕麟追问道。 “嗯,没什么大事儿。” 说罢看了一眼安欣就出去了,而其他人只能看到安欣的背影,只是此时安欣的脸上已经挂上淡淡的泪痕,似是释然,却又不像。 “奇哉怪也。” 许明卿吐槽了一句就回到了自己座位上,几人凑出来的小群体也随之散去。 刚回到座位上奕麟不知道从哪里拿出星莜的“作品”。 “画得不错呦!”他调侃道。 “你什么时候拿走的?” “我什么时候拿走的呢?我不知道哦~” “还给我!” “你过来拿呀。” “唔……哼!我不要了!” 星莜赌气的样子甚是可爱。 “呀?生气了?” 星莜赌气扭过头去,这时奕麟显得有些慌乱,拼命地安慰她,然而星莜并不是在赌气,星莜的心里早就乐开了花,她把画藏起来只是觉得自己画的不好看,给他看的话他可能会伤心,现在看来并不是这样。 奕麟眼见哄不好她,他也实在没有办法,差点儿急得都要哭出来了,星莜看到这一幕把他搂进怀里安慰着他,努力解释自己并没有生气。然而当刚上厕所回来的我看到这一幕,有那么一瞬我想把他们刀了。 “老师来了!”我大吼一声。 班里所有人正襟危坐包括他俩在内,看到这一幕我舒服了,走到自己座位继续翻阅笔记。半天没见老师来,所有人这才发现有人骗了他们。一时之间教室炸开了锅,甚至有人扬言如果让他找到凶手定将他碎尸万段,我笑而不语。 片刻后老师真的来了,而那人仍然在那里叫嚣,发现周围鸦雀无声后顿感不妙,回头李保强就在门口静静地盯着他,他尴尬地从桌子上下来,乖乖地回到自己的座位上坐好。 “好了,所有人都听我说,现在我给大家带来了一个好消息和一个坏消息,你们想先听哪个?” 一顿交头接耳后,一位男同学站了起来: “老师你先说坏消息吧。” “坏消息就是你们成为了实验班的学生。” “这也不算坏啊。”同学们异口同声。 “我还没说完呢,但你们从今天开始就要开始步入学习状态。” “啊!” 李保强拍拍手示意同学们安静。 “接下来是好消息,军训……” 他刻意停顿了一下。 “你们可以不用参加了。” “沃!真的吗老师?” 李保强点了点头,以示肯定。 “哇!” 一阵喧闹过后但很快就安静下来。 “闹完了?那我接着说了,为了给你们缓冲时间,我和校长、主任他们两个商量一下,决定先给你们放一个星期的假!” “芜湖!” 全班再次沸腾。 “咳咳!我再补一句,实验班不是普通实验班,而是竞赛实验班。所以开学第一周就要学习能力摸底和竞赛选拔培训。” “啊——”这下教室的沸腾变成了哀嚎。 我淡淡的笑了笑,其他人也被这突如其来的消息震撼到,短时间内还没有缓过神来。 “那就是说我们现在可以回家了?” 我站起来以询问的语气向老师确认,得到老师的肯定后我带上我的笔记离开,不多时来到了我的初中母校。 其他人则是回家的回家,疯浪的疯浪,奕麟他们也开始规划起这只有短短一星期的行程了。 安欣转头看向他们,刘润庶看到后招了招手。安欣不可思议地看着他,他点了点头,安欣这才走过去,见安欣过来后,他目光移到许晓萱身上停留了一会儿,把书包甩上肩膀转身离开了。 “安欣同学?”星莜注意到安欣在向这边靠近。 “我没有恶意的,我只是和你们想交个朋友。”安欣连忙解释。 众人一阵无语,一个女孩儿和恶意,怎么都联系不到一起去,更何况就算有恶意还有两个大男人在这里呢,她要怎么动手。 这时安欣才发现自己说错话了,“我、我只是想交几个朋友。” “有点儿反差,你们觉得呢?”星莜看向另外三人,三人一同点头表示肯定。 “反差?”安欣有点儿懵。 “甚至有点儿蠢。”(许明卿的唇语) 几人点头以示赞同。 安欣用清亮的眸子带着疑惑看着他,这幅模样的她蓦地竟让人觉得她有几分可爱,许明卿看到后怔了一下,而后迅速撇开头。 第3章 “我?我今天还在放假中。” 我坐在操场上,翻阅着笔记,远处是母校初一新生军训的口号声。 “阿岚哥哥!” 我合上笔记抬头望向她。 宽大的军训服包裹着她娇小的身躯,可能是由于第一天军训,她的皮肤并没有被紫外线过度烘烤,仍然白皙皙的。她开心地向我奔来,笑起来的时候眼睛弯成了月牙儿。 在距离约三五步的时候张开手飞扑过来,吓得我连忙伸出双臂结结实实接住了这颗“小炮弹”。 “小丫头,下次别做这么危险的动作了。” 她不说话,只把汗涔涔的小脸往我身上蹭了蹭,冲着我“嘿嘿嘿”地笑。 “走吧,去食堂吃饭。” “好~” 陪着她回教室拿了饭盒,向着食堂的方向进发。 “小家伙儿,这是在学校,你还黏我这么紧,你不怕你们老师啊?” “有你在,我不怕她。”听着声音里的理直气壮,好像我就是她最强大的后盾。 我宠溺地看着她,心底最柔软的地方被她触动。(作者当时的内心OS:就这样一直陪着你和你一起长大,其实也不错。) 打完饭,在食堂找了个位置坐下,我坐在她对面继续翻阅着笔记。 这时一碗混合着菜汤的米饭推倒了我面前。 “你也吃点儿。” 她嘴边挂着米粒甜甜的笑着。 “我吃过了。” “吃过了吗?” “嗯,吃过了。” 我推回去,顺手指了指我的脸示意她,她的脸上有米粒。 “你脸上有什么吗?” 我笑笑,将手在她稚嫩的脸上抹下来一粒米,她看了看我,又看了看米粒,嘿嘿地笑了。 我抬头看向食堂门口时,那位德高望重的老师刚好出去,而后我摸摸她的头说:“你先乖乖吃饭,我去拜访一下我的老师。”说完又宠溺地捏了捏她嫩嫩的小脸。 “好~”她的脸上还挂着笑意。 我静静地跟在老师身后,老师见周围的学生都在往自己这里看觉得不对劲,猛地回头她差点儿撞上我,看到我后眼里满是诧异和惊喜,转而变成疑惑。 “你们二十三中没开学吗?” “开学了啊。” “既然开学了你怎么来的这里?” “我?我今天还在放假中啊。” “放假?” 我将高中班主任转告我们的消息,一五一十地告诉了她。 “高老师,你如果不信你可以去问奕麟他们,我能骗你他们总不能吧。” 她将信将疑,但看到我确实在这里,即使我以前的行为怎样怪异,也没有过逃学的恶行,便没再揪着不放,这时小家伙儿刷好碗筷跑过来,看到我要拜访的是她的老师,登时愣在原地不知道该去干什么了。 我没注意到她,老师倒是把她招呼了过来,让她把我带到教室里,她的眼睛始终没敢和老师对视,等老师交代完后就回了办公室。 “怎么了?小家伙儿?”我淡笑着看她, “带我回教室啊。” “哦、哦,嗯。”她呆呆地应着把我带到了她们教室。 因为初中母校每升一个年级都会换个班级,我看着略微陌生的环境,我淡定地坐在了最后排靠窗的位置。 “中午了,把饭盒放下去宿舍午休吧。” “嗯、嗯。”她再次呆呆地回应了我。 显然她还没反应过来,我看着她的反应莫名地笑了。 看着她离开后我随便拽了一个凳子做到她的位置,她的凳子被我藏在桌下,就这样我拿起笔记继续翻阅着。 此时奕麟再群里发出消息:「@所有人到天河商城五层集合!有惊喜哦!」 明仔:「OK!」 庶:「我还得给小明买书。」 看着群里的消息我无奈笑笑,看向烈阳正盛的窗外。蓦地,我的目光锁定了一本淡蓝色的日记本,过去拿起一看姓名栏里写着“夏怡心”,即使我知道这不对,但好奇心仍驱使我翻开了日记本。 天河商城内,星莜、奕麟和许氏兄妹在商城的4层和5层漫无目的地逛着,安欣默默跟在他们身后。 “到底还要转多久啊?” 奕麟蔫了。 “不对啊,我记得那家小吃店就在这附近啊?怎么会没了?” 许明卿疑惑不解。 “小明儿,你是不是记错了?” “我不知道。” “……” 三个女生看着他们俩,不约而同地笑了。 “哥,你看那儿。”许晓萱手指着一个方向。 许明卿顺着妹妹的手指的方向“鱼酷活力烤鱼”几个大字映入他的眼睛。 “欸!阿麟,找到了找到了!” “在哪儿?在哪儿?” “那儿!看到了没?” “哦!找到了!找到了!” 三个女生看着他们俩激动的模样,笑得更开心了。 奕麟拉起星莜的手快步小跑过去。 许明卿也拉起妹妹的手准备追上去,触碰的瞬间觉得手感不对,回头才看到一脸懵的安欣,她看看明仔,又看看明仔拉着的手。明仔歪头看向自己的妹妹,而妹妹却在给安欣打气(她好像误会了什么),当注意到哥哥看自己时她收敛了动作,向小吃店小跑过去,赶路的时候仍不忘偷偷打气。 安欣迅速抽回手,疑惑地看看了看许明卿,旋即跟了上去。独留许明卿呆在原地,看看手又看看她。 视角再转回我。 烈日正盛,新生们在午休后回到操场继续军训。 “接下来我们训练定臂。” 教官在队伍左侧开始下令,“喊‘一’出左臂,一!” 学生们一齐摆臂。 “不要勾腕啊,勾腕容易累,臂线也不好看。”,教官在队伍中穿行给学生们纠正姿势。 “咳…”我耳边传来一声轻咳,我回头看去,“啊,老师好。”,老师在我旁边静静地站着。 “说说看。” “说什么?” “她。”老师指了指太阳底下小家伙儿。 “……” “怎么了?” “没怎么。” “那就说说吧,有什么说什么。” “……” 老师静静地看着正在军训的班级,我眼神复杂地看着在太阳下的小家伙儿,好一会儿我才张口。 “能不说吗?” 老师将视线转向我,似乎是看出我眼中的复杂情绪,点着头将视线又转回原位。 “好,你不愿说我也不多问。你的为人我还是清楚的,但有些界限你同样也需要清楚。” 我赔笑:“嗯,我明白。” 老师目不转睛看着她的班级。 一声哨响,“各班原地休息,20分钟。” 学生们原地休息后,老师向她的班级走去,在她的学生面前廖廖说了几句便把我招呼过去。 我小跑上前,老师拍着我肩膀,向她的学生介绍着我,我礼貌性地向他们打招呼。 而后老师和她们的教官说了几句就把她们带回了教室。 进了教室的学生都找好自己的位置坐下,只有一个人还没落座,老师问他为什么不做坐,他说他的凳子不知道被谁拿了。 老师扶额叹息,瞥了我一眼,见我安静地站在一旁不动声色,不免有些可疑,但也懒得说我,只好让同学自己找找。 不出所料,他在路过小家伙儿的座位时看到了小家伙儿桌子下面藏着一个凳子,小家伙儿也很诧异,随即下意识看向我,我依然不动声色。 那个同学不满地看了她一眼,拿起凳子就离开了,她也有些止不住地慌乱。当她慌乱地眼神再次和我对上时,我面带微笑平和地看着她,她才慢慢平静下来,向我甜甜地笑了一下,我差点儿没抑制住自己的情感,她实在是太可爱了。 那个不过十三四岁的小女孩儿,脸上挂着甜甜的微笑。那份无邪的笑容,如同清晨的第一缕阳光,温暖至极。 将视角给到刘润庶。 在书店的一角,润庶正在细心寻找许明卿要的书籍,在他不远处有一对情侣正在谈论书本的内容。 “《我希望有个如你一般的人》?” “对。” “那这本书有什么吸引你的地方吗?” “当然有!书里有句这样一句话”女孩翻开书的一页,开始朗读 “‘我希望有个如你一般的人,如山间清爽的风,如古城温暖的光;从清晨到夜晚,由山野到书房。等待,不怕岁月蹉跎,不怕路途遥远,只要最后是你,就好。’” “你瞧,多浪漫啊!”女孩仰起小脸骄傲地看向男生。 男生笑而不语。 听到这段对话刘润庶顿住脚步,回头看了看那对在书橱前挑书的情侣,等那对情侣走后他走到书橱那里翻看着那本书,在某一页看到这段话后默默记了下来,随后买了本余华老师的名著《活着》,就结账离开了。 离开书店后他前往天河广场,静静地坐在荫凉处等人。 “哟!庶!干嘛呢?”许明卿一把上前搂住刘润庶。 刘润庶把书向后递出。 “给,买回来了,给钱吧。” 许明卿顺手接过,拿出来50元现金放到刘润庶手中,刘润庶接过钱后从兜里翻了翻掏出5块钱。 “给,找你的。” 许明卿接过钱,拆开书本包装开始阅读。这时一瓶冰雪碧贴到了刘润庶脸上。 “呐,给你的。” 许晓萱不知什么时候从他身后冒了出来,刘润庶笑着接过雪碧喝了一口。 一张长椅坐着三个人,许晓萱半倚在刘润庶身上笑看着他,许明卿虽然注意到了他们的行为,但他只当作这是对润庶给他买书的报酬,索性就没去制止。 不巧,安欣就在不远处看到了这一幕,顿住脚步,就近找了个草丛藏了起来,蜷膝在那个一般人不去靠近的地方,既没有泪水也没有感伤,只是静静地坐在那里。 “为什么你会坐在这儿?” 我的突然出现把安欣吓得一激灵。 “没、没什么。” 安欣看了一眼那边的三人,随后头也不回得离开了,而两杯奶茶就这么静静地坐在草地上。安欣走后,我看了看润庶他们,歪了歪头没想通这是为什么。我看着地上的奶茶,思想斗争了一下拿起奶茶走了过去。 在路上安欣打开相片吊坠,里面是一位和刘润庶相像的人与她的一张合照,她看着相片泪滴缓缓从眼角滑到脸颊滴落在相片上。 “庶,你又怎么安欣了?”我缓缓走向刘润庶他们,顺手把一杯奶茶递给许明卿。 “没怎么,她咋了?” “刚刚躲在那个草丛里呆着,不知道在干什么。” 刘润庶顺着我指着的地方看了一眼,略带疑惑。 “那现在她人呢?” “不知道,我就问她为什么坐在那儿,她回了句没什么,就走了。” 刘润庶显得更疑惑了。 “要不你去找找她?” “不去。” “……” “发生什么了?” 奕麟从远处走过来。 “星岚,你不是去看那个患有自闭症的小孩儿了吗?她怎么样了?” “哦,我看过她了,她挺好的,和正常人生活应该不会有太大问题,你回去的时候给周老师捎个口信就行。” “嗯。那刚才是……” 我把刚刚的事儿和奕麟说了一遍,奕麟听后和我一起劝了劝润庶,润庶只是淡淡地看着我们等我们说完,晓萱和明卿也在一旁说了说他,他仍然坐在那儿一动不动。眼看实在没辙,我们也只能作罢,因为我们知道即使再怎么劝,以他的脾性我们也不可能劝得动。 第4章 不圆满的谎言。 时间总会在不经意间悄悄溜走,弹指一瞬,七天的假期已过去四天。 过去的四天昔如平常,单独拎出来的今天,似乎也不是很惊艳。 “老板,我们又来了。” 店老板从厨房探头,打趣道:“你是不是专等着我店开门呢?” 许明卿顺着话茬儿:“欸~别说,还真别说!我就是蹲你呢!谁让你把面做那么好吃了?话说你怎么不去新百开一家店呢?” 老板看了一眼许明卿,笑了。 …… “今天周六吗?”我起身看了一眼书桌上的日历。 “对!”电话那头传来的稚嫩的声音似乎有些兴奋。 “唔嗯……”我伸了个懒腰,“你先去万达等我吧。” “好!” 电话挂断。 “呵,小家伙儿还挺心急。” 几只麻雀在我家的阳台上嬉戏着,我上前取衣服,它们一哄而散。 “简单洗漱,穿戴整齐,出门等公交!” “今天怎么起这么早?” 老妈坐在沙发上,笑看着穿戴整齐的我。 “妈,你儿子我又不是瞌睡虫转世。” 我自嘲地笑着。 “穿这么好看是要干什么去啊?” “嗯……我不说,你猜吧。” 我笑着,老妈一脸姨母笑,一副“我都懂”的样子。 …… “嗯……吃点儿什么呢?”许明卿站在菜单板前犹豫着。 “要不老样子?” 店老板笑呵呵的看着他。 “哥,你过来看看这个新闻。” “嗯?” …… 刚下公交,小家伙儿就从站牌后面窜出朝我扑过来,我为了接住她,险些摔个趔趄。 “哦哟!” “嘿嘿!” “我说过吧,不许做这种危险动作。” 我捏了捏她稚嫩的脸颊,她任由我捏着,也不说什么,只是单纯冲着我笑。 “走吧。” “嗯。” 她拉着我向着广场内部走去。 “阿岚?” 走到一处奶茶店附近的时候我身后传出熟悉的声音。 “嗯?哦!大麟子!星莜!” 看到有陌生人,小家伙儿躲在我身后,略显害怕并警惕地看着他们。 我转身轻轻抚摸她的脑袋,“没事儿,他们是我的朋友,和周老师一样不会伤害你的,试着接受一下他们怎么样?嗯?” 小家伙儿怯怯地点了点头,他们也温柔地向她打招呼。 “……”奕麟欲言又止。 我点点头,“嗯。”。 “你好,小朋友……”转头问我,“是该称呼‘小朋友’吧?” “刚初一,你觉得呢?” “啊,还属于儿童范畴。” “呐,小朋友,我叫韩奕麟,”指着旁边的星莜说,“她呢,是我女朋友,叫尹星莜。”星莜略有不满,但没说什么,“我们都是你林星岚哥哥的朋友。” 小家伙儿怯生生地点点头。 “能告诉我们,你的名字吗?” 小家伙儿抬头,眼里噙泪,似是在求助。我蹲下,从兜里掏出一张抽纸,给她擦拭眼泪并柔声安慰她道:“没事儿,他们没有恶意的,和他们说吧。” “夏怡心,你们可以叫我‘夏夏’。”越往后说她的声音越小,最后一个字说出来的时候已经可以用“声若蚊蝇”来形容了。 “呃……能再说一遍吗?” “夏怡心,你们可以叫我‘夏夏’。”眼中已经噙满泪珠 “这……” 奕麟不知所措地看着我,我拿出一张新的抽纸给她擦拭,柔声道:“没事儿,不哭不哭,你已经进步了。”说罢,捏了捏她的脸颊。 她抬头看着我,点了点头。 星莜蹲下温柔地抚摸着她的脸颊,我把奕麟拉到一边,星莜对她说了些什么,她笑了,看着还挺开心。 “麟子啊,咱以后可以尝试改改面部表情,面对小朋友的时候记得笑笑,别总板着个脸。”我拍了拍他的肩膀,“还有,演得不错,很有演员天赋。” “……” “走吧,一起到处转转吧。”我拽着奕麟跟上快要走远的星莜和夏夏。 追上后,看着眼前的场景我开玩笑道:“现在这个场景像极了姐姐请了两个保镖然后带着妹妹逛街。” 星莜笑着温柔地揉揉夏夏的头发,没说什么,只有奕麟面无表情地看着我,我没去管他,笑着跟上“姐妹”两个。 …… “这都几年前的新闻了,这你都扒出来了?”许明卿指着发布日期吐槽。 “不是,我不是指这个,你看,”许晓萱指着新闻发布的图片,“这个人怎么那么像润庶啊?而且旁边这个女孩子也有点儿像安欣同学。” “嗯?”许明卿仔细端详,“听你这么一说,别说还真有点儿像哈。” “……” “小哥,还吃面吗?”店老板在柜台问他们。 “就老样子吧,我妹那份就别加辣了,她最近不知怎么就患上口腔溃疡了。” “好嘞!” 不多时,“面来喽!”,许明卿接过。 “谢谢。” “不客气。” 许明卿用筷子在妹妹面前晃了晃。 “算了先吃饭吧,到后面碰见他了问问就好了。” “嗯。” …… “都这点儿了,咱是不是该吃饭了。转这么久了你们都不饿的?” 我拿出手机看了一眼时间,发现已经快要下午1点了。 “是有点儿。”星莜看向奕麟 “那走吧,去那家日料店尝尝鲜。” “嚯!有钱了啊!” “什么有钱了?那家日料店我去过,这次本来是专程带星莜去吃的,现在让你小子占了个便宜。到时候把你自己钱A出来,小夏夏的那份……我请了。” 我嘴角抽搐,想说话却又不知道说什么好。 星莜笑了,夏夏听后看了我一眼,我点点头,她对着星莜很小声地说了声“谢谢”,星莜摸摸她的脑袋笑着回应了声“不客气”。 这时有人拍了拍我和奕麟的肩膀,我们回头没发现人,回过头来一双拳头迎面而来,奕麟身体本能反应的进行防卫,然后把出拳的人反手押解,我则结结实实挨了一拳。 “疼疼疼!”庶被“扣押”,一个劲喊疼。 “咱就是说你能不能挑个正常点儿的打招呼方式?”我揉揉鼻子,“非要犯这个贱不成?” “行,之后打招呼我换个方式。”庶被松开。 “记得正常点儿。”我和奕麟异口同声,庶没作声。 蓦地,附近办活动的地方传来一声巨响,我们再回头的时候,庶已经消失了。 “……”我一阵无语,吐槽道,“神出鬼没的,那家伙是属鬼的吗?” “先别管他了,先进来点餐。” “诶!来了。” 在我们落座后没多久,我习惯性的看向窗外,刚好许明卿从面馆里出来 “诶诶诶!萱萱过来,有好玩的。”许明卿招呼妹妹过去。 “怎么了?”看着哥哥兴奋的模样,不由自主地凑了过去。 许明卿指明一个方向:“看。” 许晓萱顺着她哥指的方向看过去,不由得瞪大双眼,正想过去却被许明卿拦住:“欸~冷静,先看看情况。” “你吃饭总往四周看的习惯什么时候能改了?”奕麟看我目不转睛盯着窗外,忍不住吐槽。 见我没理他,他直接一巴掌甩到我脑瓜子上。 “嘶~等会儿,这饭不是还没上吗?我看个热闹。” “什么热闹?”奕麟和星莜凑过来。 “呐~看。”我指向一个方向,她们顺着我指的方向看过去,忽的我感觉有个小东西在往这里探。 我回头,笑了笑,“来,你去里面。” 我偷偷来到了距离润庶和安欣很近但不会被众人注意的视野盲区。 “能解释解释吗?” “我已经解释过很多遍了。” “那你为什么不愿意回答关于你哥任何问题?”安欣有些愠怒。 人在要撒谎的时候眼神总会飘忽不定,显然润庶注意到我了,试图偷换概念:“我已经证明了,我甚至为了向你证明,已经求证过很人了,非要我把我父母和我哥的‘亲缘关系断绝书’拿过来,然后再去把阿岚的母亲叫过来做最后的人证你才肯罢休吗?” “……” 她不懂为什么润庶为什么要偷换概念。 “你在我哥的家里找到的还盖有印章的那份证明,已经足够说明一切了。”说完的时候声音已经略带哽咽,“请你放手可以吗?” 她蹙眉、放开手,缓缓蹲下而后传来啜泣声。 “请放手吧,接受事实给自己一个解脱,可以吗?” 听着他们的对话,我眼睛微眯,从视野盲区踱步而出,我的突然介入让双方的气氛变得尴尬。 “嗯?星岚?”众人疑惑。 奕麟回头询问柜台服务员我什么时候出去的,服务员指了指夏夏,“就是给那个小女孩让了位子后出去的。” “庶,怎么了?” “阿岚?没事儿。”庶强制让自己冷静下来。 “你确定还要掩饰吗?”我指着一旁蹲在地上时不时传来低微啜泣声的安欣。 “嗯?!许明卿、许晓萱!”星莜瞪了他一眼,奕麟慌忙闭嘴但还是一脸懵。 “润庶,你确实得解释一下。”许明卿带着许晓萱从不远处走过来。 我怔了一下,“明仔?晓萱?” “解释解释吧”,明仔看了一眼我,然后神情严肃地看着庶。 听他们的对话我和明卿都明白这并非偶然。 在情势所迫下,刘润庶打算说出实情,却被安欣的谎言抢先。 “嗯……怎么说呢?这属于你们的私事,是我们横插了一脚,我们给你们赔不是。”我顿了顿,“但是,这都几年前事儿了,我没算错的话你哥走的时候咱俩还不到7岁呢吧?况且你哥比咱大了8岁嘞。” 庶点了点头。 “那既然是这样,为什么安欣看着和咱们的年纪相差无几呢?” “网恋。”安欣站起身,“当时我和刘润庶聊天的时候就觉得有点儿奇怪,所以我只是为了确认才来的。而且他给为了和我缩短距离把他15岁的照片发过来了,有几次我想给他打视频电话的时候他都以各种借口推脱,到后面我也没有那种心思了。”她说话的时候眼神也有些飘忽不定。 我们通过微表情分析出她这句话里有撒谎的成分,但因为是私事我们并没有追究。 “我去!你够狠!在下佩服!”我向着她双手作揖,“那……那时候你怎么不表明身份呢?”我转头看向庶。 “我解锁我哥的手机时发现他的锁屏密码没改过,所以我打开手机粗略的看过他们的聊天记录,他说明过他和我爸妈断绝亲缘关系了。”他不合时宜地停顿了一下,“就连断绝关系的这件事我也是翻看他聊天记录的时候才发现的。” 看着他的反应,我蹙了蹙眉,不明白他为什么还要试图圆谎。 “……”我一阵语塞,吐槽道:“就……挺离谱的,哪有人几年都不改锁屏密码的?排除庶这个懒蛋。” “呐~好了,误会也解除了,接下来……你在看什么?” 安欣慌忙收起那条吊坠,“没事儿,纪念物罢了。” 我默默竖起了大拇指。 晓萱看着眼前的一幕紧蹙眉头。 (作者当时内心OS:奥斯卡影帝和影后不颁给你俩,我都觉得有内幕。) 第5章 仲夏仍有烈阳。 “怎么说呢……这几天我是玩爽了。”我戏谑般地笑着,“你们呢?” 他们分发着课本,没空搭理我。 “……” 明仔发课本到我这时,面无表情地看着我。 “嘿!你别这么看着我啊,怪瘆人的。” 看着我们,星莜和奕麟互相对视一眼,笑了。 “你以为谁都像你一样啊?总把‘知足常乐’用行动表现出来。”奕麟抱着一摞物理课本过来边发边说。 “你以为谁都像你无欲无求啊?”明仔发完后坐回座位,听语气像是在调侃。 此时刚好一位体型微丰的中年男人走进教室,将书轻轻放下,等待着同学们安静。有些人看到了老师安静下来,而有些人并未注意到他。 “明仔,我感觉我有被冒犯到。”我不满地看着他,然而他并没有打算理我。 “行了,都回吧。”庶拿着两瓶青提绿茶从外面进来,“咱们这节课的任课老师就在讲台前,应该是。”说完,递给晓萱一瓶。 “什么叫应该是?” 他回头无语地看了我一眼。 “……” 教室内渐渐安静,“都安静了哈。”冷不丁冒出的一句话把不少人吓了一跳。“安静下来,我就说了。我是咱们班思想与政治课的任课老师,然后呢请大家看一段我自制的自我介绍。”说着,老师把多媒体打开,插上U盘,打开U盘里的一个单独的视频文件,视频播放持续了应该有1分钟。 “好了,那么现在可以上课了。”老师清了清嗓子。“上课!” …… “阿麟,你对安欣同学的事怎么看?”课上到一半,星莜看着奕麟突然问他。 “这种事情我不予置评。”奕麟勾画着老师讲的重点,头也没转,“因为我没有权力去对他人评头论足。” “哦。” “你也不要去想了,假设这件事发生在你的身上,你也很难接受,不是吗?” 星莜点点头。 奕麟用食指指关节敲了一下星莜的额头,“先听课吧。” 星莜不满地应了声,“知道了,”可能是因为惯性,所以力道有些大,把她敲疼了,她揉了揉被敲的地方接着说,“以后不许敲我,会被敲傻的。” 奕麟听后,转头,看到星莜的模样被萌到了,不自觉的笑了出来。 “第四排靠窗的男同学,站起来,你笑什么呢?”全班将目光投向他。 我们几个看着被叫起来的奕麟,努力憋着笑。 “你来说说,青少年应如何妥善处理与父母的关系。” “这个问题应照以下两点回答,”他顿了一下,“其一是青少年们自己的问题,其二是父母的教育方式。” “青少年在与父母沟通的过程中,理应相互理解和尊重,避免向对方发脾气或大吼大叫。无论大事小事都应主动沟通,认真倾听父母给出的方法或建议,结合自身实况更趋近完美的解决问题,毕竟相较青少年,父母的阅历更加丰富。”短暂的停顿,“父母方面应减少控制欲,给予青少年合适的时间与空间,孩子可以做出选择的事要将选择权交给他(她)。在对方心情不佳时关照对方的感受,并给予正确的开导,避免冲突的发生。最后,教育理念上要学会换位思考,求同存异,因为相互理解和尊重是青少年与父母和睦相处的关键。”掌声渐渐响起,慢慢转变为雷动。 “上课可以不听讲,但请不要打扰其他同学学习。”老师一边说着一边极力掩饰自己的尴尬。 …… 下午放学,我原本打算顺路去母校看看夏夏。 向她的班主任祁老师打听到她们这最后一节是体育课后,我才刚走到操场边上,就看到一群小女孩儿围在一起,中心那个瘦小的身影看着特别眼熟——是夏夏。她们推推搡搡,虽然听不清具体说什么,但那几个围着的女孩脸上嬉笑的表情和夏夏快要哭出来的样子,让我心里猛地一沉。 欺凌?这个词瞬间蹦进我的脑子。 我快步走过去,故意加重了脚步声,沉闷咳嗽了一声 那几个女孩吓了一跳,猛地回头。看到我脸上闪过一丝慌乱。那个带头的、梳着高马尾的女孩强装镇定:“没……没干嘛,我们一起玩儿呢。” “玩儿?”我蹲下身,尽量让自己的语气平和下来,看向夏夏,“夏夏,是这样吗?她们是在和你玩吗?” 夏夏抬起头,眼睛里全是泪水,她用力地摇头,小手紧紧抓住了我的衣角,身体还在微微发抖。 我压制着冲动,转头看向那几个女生:“同学之间玩要讲究个你情我愿。我看她好像不太想玩你们这个游戏。要不,今天就算了?” 那个高马尾的女孩似乎觉得丢了面子,还想说什么,但旁边一个老师的声音传了过来:“那边几个同学,怎么回事?” 是祁老师,她走了过来,目光在我们几个之间扫了一圈。 我站起身,抢在那些女生前面开口:“祁老师,我好像看到我妹妹和这几位同学有点小误会。”我刻意把“误会”两个字咬得很轻。 祁老师看了看躲在我身后抽泣的夏夏,又看了看那几个明显心虚的女生,心里大概明白了七八分。他表情严肃起来:“你们几个,先跟我到办公室来一趟。这位同学,”他看向我,“你也一起来,说一下情况吧。” 我点点头,轻轻拍了拍夏夏的背:“别怕,哥哥和老师都在。” 在办公室,我把我看到的情况客观地说了一遍。祁老师处理得很妥当,先是批评教育了那几个女生,让她们向夏夏道了歉,并表示会通知她们的班主任和家长后续加强教育。 事情处理完,放学铃也响了。我牵着夏夏走出教学楼,心情却一点都没轻松。寄宿制学校里,老师不可能时时刻刻盯着,今天解决了,明天呢? 正想着,一个声音叫住了我:“林星岚。” 我回头,是周老师。我好奇他为什么会恰巧在这里,但我没多想也没去问。 “周老师。”我打了个招呼。 他看了看我,又看了看眼睛红肿、紧紧拉着我手的夏夏。我向他解释了来龙去脉,明显看出来他很生气,又去和祁老师理论了一番。我及时制止他们,转头对老师说:“老师,你别管这家伙,找时间我会把夏夏的情况你和说了,你尽可能多照顾照顾她,谢谢老师了。至于现在……寄宿是不可能寄宿的了,就让小家伙儿走读吧,刚好我家离得挺近。” 我蹲下询问夏夏的意见:“你是要跟哥哥走,还是继续住校?” 她没说话,只是紧紧地捏着我的袖子。 “那……老师,再见。”,祁老师点了点头。 我牵着小家伙儿的手,到了她宿舍楼下,“麻烦了,周老师。”大约五六分钟,周老师把小家伙儿的铺和基本物品都拿了出来,我上前接了些东西,带着夏夏出了校门。把东西都放进后备箱,驱车回家。 “上车吧,小家伙儿。” 我把夏夏送上车之后,我刚想上车周老师伸手把我拉住,顺手关上了车门。 在烈阳余韵下,虽说他为我遮挡住了大部分太阳,但他那张不苟言笑的面庞在阴影下的模样,让我觉得还不如把太阳让出来让我晒一会儿。 那张在阴影下充斥着威严与肃穆的面庞盯着我看了不知多久,让我产生了一种周围温度已趋于零下的错觉。 “好久没感受过这种被压迫的感觉了。”我率先打破了沉寂,戏谑地看着他。 他依旧没有说话。 夏夏躲在车里看着我们,心惊胆战。 “小子,我并不是不同意你让她走读,只是我没有任何时间能抽出身照顾她。” “盯了我半天就为了说这个?”我一阵苦笑,“你难道就没听出来我说的话是什么意思吗?” 他沉默了一刻,“我听出来了……” “听出来了就行了,”我打断道,“剩下的事情我自己解决吧。现在的当务之急是先回家,要不然回去晚了我妈该骂死我了。” “……” “周老师,借一下你的手机。” “做甚?” “找人帮忙。” 接过手机后,我示意先上车。 “欸,对了,周老师你这手机开通国际长途了吗?” “移动开通了,联通正腾时间打算去开通一下。” “嗯,开通了就行。” 输入境外电话号 “……(电话铃声)” 电话接通。 「喂?请问您是?」 「我,星岚。」 「哟,是小东西啊,这都隔了多久了?才想起我和我打电话?换手机号了?」 「别废话,我想请你帮个忙。」 「请人帮忙还这么硬气?」 「大少爷~鄙人想请大少爷帮个忙,大少爷能不能腾出时间来帮鄙人呢?」 「嗯。说吧,这次的角色是什么。」 (我内心OS:你最好别回国!) 「我这里有一个严重的心理疾病患者,刚好这次你直接扮演你本职就行,然后你编一套谎骗一次我妈。」 「呵。骗你老妈?我记得你之前不说过骗谁都行唯独不能骗她吗?」 「这不能作数,这是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已经咬牙切齿了。) 「行。话说你换手机号了?」 「没有,我借的别人的手机。」 「那你说一下那个孩子的病症,我好‘对症下药’。」 「抑郁症和自闭症」 「抑郁加自闭症?自闭症的症状是什么样的?」 「社交能力较差,语言发育迟缓,智力与同龄人无异。和当时的我没什么区别。唯一的区别我是主动型而她是被动型。」 听到这句话的周老师瞳孔收缩了一下。 「OK,记下来了,抑郁症和精神发育迟滞性自闭症。」 「没别的了?」 「名字是夏怡心。」 「OK,那我挂了。」 「嗯,谢了。」 「哟,少见,居然提前道谢了。」 (说完,他把电话挂断了。) “好了,沟通完了,接下来看他的了。” “他是?” “一个不算很普通的朋友。”我看了一眼窗外,见他没有要问的意思,就淡淡地补了句“走吧。” “嗯。” 第6章 风景如画。 夜风轻轻拂过面颊,少女站在阳台看着吊坠回忆着往昔种种。风似是察觉到了她的思绪,带着她的发丝翩翩起舞,像是要带走她的那份忧伤,少女觉得它多管闲事便躲进了屋内。 与此同时的另一边,也有一位少女在风中凌乱,思绪摇摆不定,风读不出她的心绪,便缓缓退下。楼下时不时传来几声汽笛。夜已深,人未眠,少女望向夜空,荧荧星火像是在为她而闪烁。 今日的天空似是为了映射她们的心情,云朵时不时用身体遮蔽住阳光。 “去吧。” 我把夏夏送到校门口,她笑着向我挥了挥手,我回应着。 “喂~你小子该不会……” 明仔用一副调侃的眼神看着我,我没说话只是白了明仔一眼。 我挑眉示意他看看晓萱,明仔轻蹙了一下眉头看向妹妹。 “萱萱?萱萱?” 许明卿用手在妹妹的面前晃了晃。 “嗯、嗯?” “怎么了?从早上出门就这副模样,想什么呢?” 他捏了捏妹妹的水嫩的小脸。 “没事儿。”晓萱讪讪地笑了一下。 明仔摸了摸她的头。 “有事儿和老哥说,老哥帮你出法子。” “嗯。”她仍然低着头。 明仔和我对视一眼。 风不合时宜的来了,银杏叶舞动婆娑,似乎是想要诉说些什么,可无人读懂。 …… 今日的午休,原是休息的时间,教室里却容不下一人睡觉的时刻,历史老师过来写下作业,过来嘱咐了我几句就急匆匆地离开了。 画笔在素描纸上肆意飞舞着,如同一位舞蹈家在空灵的舞台上自由旋转,每一笔都蕴含着无尽的情感与故事。纸面上,深浅不一的线条交织错落,勾勒出物体的轮廓,又巧妙地在其上铺陈出光影的变化。 时而轻柔细腻,宛如微风拂过湖面,荡起层层细腻的涟漪;时而又粗犷豪放,犹如狂风骤雨般猛烈,展现出一种不羁的力量感。阴影部分被精心刻画,使得画面中的物体立体而生动,仿佛跃然纸上,触手可及。 在这方寸之间,画家用画笔讲述着一个无声的故事,将心中的想象与情感倾注于这薄薄的素描纸之上。随着画作的逐渐成形,一个静谧而又充满张力的世界悄然展现在观者的眼前,引人无限遐想。 “又在画画?” “嗯。” “画的还是我?” “别自恋!” “我看看。” 星莜把半成品推到奕麟面前。 “这是哪儿?” “梦里的风景。” “梦里的风景?” 星莜点了点头。 “蛮好看的。”我路过奕麟身旁,“这是哪儿?”见他们两个盯着我没说话,我识趣地走了。 “怎么了?”,庶路过晓萱身边的时候,看到她心不在焉。 她抬起头眼里噙着泪,泪光在眼眶中闪烁,宛如清晨露珠挂在嫩绿的叶尖,晶莹剔透又带着一丝易碎的脆弱。它们轻轻颤动,映照着内心的波澜与情感的涌动。当泪珠终于滑落,那瞬间仿佛时间凝固,留下一道道晶莹的轨迹,诉说着无言的忧伤、感动或是深深的思念,让人心生怜悯,感受到一种细腻而真挚的情感力量。 庶的心头一揪,背后猛地吃痛。 “刘润庶!你欺负我妹干什么!”许明卿接水回来看到这一幕,怒目圆睁,“你最好能给我一个可以让我信服的理由!” “我……”庶欲说些什么。 “哥,跟润庶没关系。” 许晓萱擦了擦眼泪,强颜欢笑,明仔又瞪了一眼庶,坐下来安抚着妹妹。 庶在心里松了一口气。 “差点儿百口莫辩了。” “……” 那双清澈的眼眸看到后,没有特别在意,她缓缓转过头去,再次看向那张记忆中熟悉的脸,可仍然不能完全重合。 我单手托腮看着窗外,一片宁静祥和的风景画卷缓缓展开。绿树成荫的小道旁,野花随风摇曳,散发着淡淡的芬芳。远处,群山环抱,层峦叠翠,宛如一道天然的屏障守护着这片净土。艳阳洒在楼宇间,金色的光辉与蓝天白云交相辉映,构成一幅令人心旷神怡的人文与自然共好的美景,让人不禁沉醉其中,忘却尘世的烦恼。 然而已入夏末,本应是季节更迭的温柔篇章,可太阳仍不懂人情,依旧我行我素。虽不再如盛夏般炽烈,空气中也开始弥漫起淡淡的凉意,但这凉意却不侵体,是因为阳光?还是因为什么? 在想这些的时候,那束目光从未离开我身上半点儿。 “想什么呢?”,庶敲了一下我的脑袋。 “没想什么。”,我回头笑了笑。 “喏,你要的‘阿萨姆’奶茶。” “谢了。多少钱?” 他伸出五根手指。 “给。” “你这是有钱了?买‘阿萨姆’?” “尝尝鲜。”我笑着。 庶见我笑,只觉得有些蹊跷,但没说什么。 …… 最后两节数学课,我在烈阳的余韵下,趴在课桌睡得正鼾。 “嘿,醒醒。” “嗯?”我揉揉惺忪的睡眼,“放学了?” 全班哄堂大笑。 我还没缓过神来,老师就已经开始批评我了,与其说是批评,还不如说这就是对我无关痛痒的说教。 “老师,您歇会儿吧,对于我这个数学白痴,你是怎么教都教不会我的。”我笑着看向数学老师。 班里又窜出来几声笑。 数学老师见我只是简单笑笑,理应被气的满脸通红的他,却也和我一样笑着点了点头。 数学老师很年轻,看年龄应与周老师相仿,可生为男生的他长得也是俊秀,眉眼间透着一股温文尔雅的气质。鼻梁挺直,唇色红润,笑起来时嘴角微微上扬,给人一种温暖而亲切的感觉,与周老师那般的威凛形成了极为鲜明的对比,妥妥的文艺青年。 他笑了笑后转身继续讲课去了,而他的笑总给人一种意味深长的感觉,他的模样也似曾相识,但似乎被我藏在了记忆的最深处。 我歪了歪头,没弄明白他的笑要表达的意思。可就是这歪头带来的萌点,再一次引来了某双眼睛的注视,倏地我发了个颤,又继续趴在课桌上,只不过我这次并没有睡觉。 …… “阿岚哥哥,你在想什么?” 稚嫩的声音把我从回想河中拉出。 “倒是没想什么,”我摸了摸她的小脑袋,“就是在想如果你再受欺负了我该怎么去做,或者说怎么去预防你被欺负。”我作了一个掩饰。 她学着我的模样,歪着头手托着下巴,也在思考,我差点儿就被这副模样被萌翻。 她突然转身,笑盈盈地看着我,看她这样子我似乎预料到了她想要说什么,轻轻地弹了个脑瓜崩,顺带补了句,“别多想。” 她捂着额头,撇了撇嘴。 “我还没说话呢!” “想说什么也得撤回。” 我用手指轻轻点了点她的鼻尖,她张口就要咬我。 “呀!~小丫头,你还咬我?” “就咬你,咬死你!略略略!” “嘿呀!~小丫头!别跑!” “不跑才怪!” 夕阳下,一大一小两个身影渐行渐远。 “那是他的妹妹吗?” 不知名少女看着我们的背影咕哝着。 “阿姨!阿岚哥哥他欺负我!” 我们追逐着到了家,她躲到老妈身后,恶人先告状,反咬一口,时不时还作个鬼脸。 老妈笑而不语。 我把我们的书包放到沙发上,笑看着她,“有本事别搬救兵啊。” 她又向我作了个鬼脸。 “行了,”老妈摸了摸夏夏的小脑袋,“阿岚哥哥那是喜欢你才和你闹呢,对于不喜欢的人他理都不理。” “喜欢?”夏夏歪了歪头。 “嗯,喜欢。”老妈笑着。 “不懂。” 老妈笑着,她懵懂的看着老妈笑。 …… 第二天在送夏夏去学校的路上,明仔把我拉到后面,让两个小家伙儿在前面走着。 “这孩子和你以前一样?都有心理疾病?” 我点点头。 “那她和你一样都是死了父亲?” 我不满地看了他一眼。 “啊,抱歉,我该隐晦些的。” “算了,”我顿了下,看了看前面开开心心聊天的两个人,“她和我不太相同,她现在是个孤儿,和庶的情况一致。” 明仔明显地怔了一下。 “至于原因我不得而知,如果不是奕麟,我可能还认识不到这个小家伙儿,而这个小家伙儿也不会像现在这样开朗。” “那……” “我清楚你想的什么,但事情也不完全是你想的那样,且以你们的了解,我会知法犯法吗?” 明仔摇了摇头,又点了点头。 “欸!我!你信不信我揍你!” 明仔点了点头,又摇了摇头。 “我……”我叹了口气,“罢了罢了。” 见我作罢,明仔立刻摆出一副“我赢了”的面孔。 我嘴角一抽,一拳暴肝,然后我也摆出了一副“让你狂”的面孔。 两个小家伙儿看着我们,不约而同的笑了。 许明卿捂着肝疼得龇牙咧嘴,我搀着他,送夏夏到了学校,我们一起坐公交去上学了。 “嗯……” 不知名少女保持距离默默跟着,很自然地随着我们到公交站台等车,在公交即将关门时,和我们一起上了公交。 到了学校,看到教室里人基本齐了,我拍了拍手。 我笑着,“人都齐了,那么……”,我第一个把历史作业放到讲桌上,“开始交作业吧,”见庶路过,我拽过庶的手看了一眼手表上的时间,“限时五分钟,计时开始!”庶无语地看了我一眼,顺手把两份作业递了过来。 “今天周几?” 倏地我身后传出声音,奕麟不知从哪儿冒了出来。 “周四吧。”我迟疑了一下。“我光顾着看时间了,没仔细看。”我回头。 “周五。”庶接过话茬。 奕麟点了点头。 “今天几号?” “17。” 奕麟若有所思。 “怎么了?” “没事儿,就随口问问。” 我和庶互相对视并没有理解他的行为。 第7章 有一双眼睛。 这座城市仿佛一台永不停歇的庞大机器,喧嚣之声无处不在。街道上,车辆川流不息,引擎轰鸣、喇叭声此起彼伏,交织成一曲繁忙的交通交响乐。行人匆匆而过,脚步声、谈话声以及偶尔传来的笑声,在空气中回荡,形成了一种独特的城市节奏。 高楼大厦间,广告牌闪烁不停,霓虹灯光与月辉交相辉映,将夜空点缀得五彩斑斓。小贩的叫卖声、街头艺人的表演声,以及从各个角落传来的音乐声,共同编织成一幅热闹非凡的城市画卷。 夜幕降临后,城市的喧嚣并未减退,反而更加热烈。酒吧、夜市等娱乐场所人声鼎沸,欢笑声、碰杯声不绝于耳。而在这片繁华之中,也夹杂着一些不易察觉的声音——远处工地的施工声、警车和救护车的鸣笛声……它们默默地诉说着这座城市的另一面。 他简单地掸了掸身上的灰,按下耳机上的接通键。 「又让他跑了。」 「那就先回来吧,这里有事需要你处理。」 「嗯。」 「顺带把周医生请过来。」 「好的」 …… 我敲响了周老师家的门,“周老师?”我又敲了敲门,“周老师?” “怪了……” “不在?” “嗯,不在。” “那你记得帮我转告一下。” “好的。” 看着那人走远,我留了张便利贴,就打车去了机场。 …… 「周医生不在事务所。」 「不在?」 「是的,不在。」 「那你去汇君城把韩家小子找过来。」 「找个孩子?能行吗?」 「孩子当然是不行的,但你不能反驳的是,他总会注意到我们注意不到的地方。不是吗?」 「确实。」 …… 门被敲响了,韩蓝过去开门。 门口的人看到开门的是少女,退了一步看了看门牌号。 “请问这里是韩警官的家吗?” 韩太太听到这话,急忙从厨房跑出来,“是,这里是。” “哦,是这样的韩太太,我们找奕麟。” “找麟儿?”韩太太瞳孔微缩。 “是的。” “他去火车站接人了,恐怕你要等一会儿。” “哦,那行吧,那我就不打扰了。” “嗯。” 韩太太见那人下楼离开,手略有颤抖地关上了屋门。 …… 「韩太太说,她儿子去火车站接人了。」 「火车站?」 「是的。」 「嘶……那你先回来吧。」 「好的。」 …… 「你人呢?我看不到你啊。」 我四处张望着。 「向东北方看。」 「哦!~看到了!看到了!」 我一边拼命挥手,一边挂断电话。 “姐!”我冲过去抱起姐姐转了一圈,向她撒娇,“姐,你都不知道我有多想你!” 姐姐笑着。 蓦地,一个柔和的男声从姐姐的背后响起。 “来给我一个拥抱。” 我抬头白了他一眼,似乎在说“你想得美” “呵,小东西。我可是帮了你一个大忙,让你用一个拥抱感谢我不过分吧?” “帮了忙又怎样!那是理所应当!” “哟呵。几年不见,脾气见长啊。” “不服?不服来干一下子?” 我作势要打。 “行了,你俩一见面就要打,把我当成什么了?再说了他好歹也是我男朋友……” 姐姐话还没说完,我直接打断。 “我不承认他是我姐夫,那他就不是!” “行了。”姐姐握拳在我胸口怼了一下, “欸对了,姐,你们回来这么早,难道是出什么事情了?” “我们一回来就是出事了,你的脑子里都想着些什么呢!” 姐姐戳了戳我的脑袋。 此时奕麟的电话打了过来。 “谁的?” “朋友的。” 姐姐和他对视一眼。 「喂,麟子。」 「星岚你过来一下。」 「怎么了?」 「有急事,需要你帮忙,你在哪儿呢?。」 「机场啊。」 「机场?你也接人去了?」 「要不然呢?」 奕麟踌躇了一会儿。 「行,我知道了。接到人记得到高宁公安分局一趟。」 说完奕麟挂了电话,我蹙了蹙眉,没有道别就离开了。 他看着我的反应叫了个网约车,就匆匆跟上了我,只留姐姐在原地杵着,不知所措。 “预感应验了?” “你跟过来做甚?” “看看能不能帮上忙。” “……” “……” 简单几句话后一路再无言语。 …… “爷爷奶奶,我出门了,中午吃饭的时候我会回来的。” 屋内没有人应答,少女只以为是他们还没睡醒。 当你感寒意渐浓、秋虫噤声时,观叶落便知秋深几许。 今日的天空变得异常高远而清澈,蓝得深邃,白云悠悠,像是被秋风轻轻梳理过,显得更加飘逸。阳光虽然依旧明媚,却不再如盛夏那般炽烈,而是柔和了许多,洒在身上,暖洋洋的,带着一丝丝不易察觉的凉意。 小区公园里的树叶开始悄悄地换上新装,有的还保持着翠绿,有的边缘已泛黄,或是点缀着几抹绯红,宛如调色盘上的色彩被不经意间打翻,错落有致地铺展在枝头。偶尔,一两片落叶轻盈飘落,预示着秋天的脚步正悄然而至。 “今天太阳没那么烈了。”庶抬头看了看天空。 “可能是入秋了吧。”晓萱坐在他身边。 倏地一个篮球飞过来,把他俩分开了。 我嘴角一抽,“许明卿!你差点儿砸到我!”我把球扔回去,吼了一声。 明仔没搭理我,转头继续运球。 “……”庶显得有些无语。 看着我们两个,晓萱捂嘴偷笑。 “阿岚哥哥!”,小家伙儿笑盈盈地抱着矿泉水回来了。 “给!”她先递给我一瓶。 “这是晓萱姐姐的。” “谢谢。”晓萱笑着接过。 “这是润庶哥哥的。” 庶没说话,笑着捏了捏她的小脸,她咯咯笑着。 “明卿哥哥,给,这是你的水。” 明卿笑着接过水,刮了刮她的小鼻子,她觉得有些痒甩了甩头,看着她的模样我们笑了,见我们笑她也甜甜的笑了。 “基本可以正常与人相处了。” “嗯。” “怎么做到的?” 周老师下楼看到这一幕,笑着问我。 “把自己的经历,和我那个朋友治愈我的方式结合了一下。” “就这么简单?” “嗯,很简单,你想想如果你是患病者,你更倾向于和你有同样病情的病人,还是更倾向于医生。” 他笑而不语。 “人是有共情能力的高等动物,知道这一点就能掌握基础心理反应,这个你应该学过,只是我不知道我讲的对不对。” “纠正一下,是‘帮助理解’,不是‘掌握’。” 我点头,“明白了,又学会一个知识点。” 我们两个不约而同地笑了,庶和晓萱听得云里雾里。 “再观察观察吧,她在你身边,你得掌握好社交距离。” “我知道,这不用你多说。” 我把矿泉水递给他,他接过水抿了一口。 …… “你都被拒绝过了,还不死心吗?” “我被拒绝过了?” “要不然情书怎么会原封不动的躺在你课桌上?难不成是它自己飞回来的?” 不知名少女蹙了蹙眉。 “你胡说,我送出去的情书明明就有被拆封过。” 少女的好友扶额叹息,已经不想解释了。 “那你观察他也挺久了,该下手了吧,如果让别人拐跑了,那可就得不偿失了。” “不行,不能急。” “为什么?” “他会‘读心’。” “什么玩意儿?‘读心’?” “他学过心理学。” “哦。” …… 不多时,有几个少年下楼向我们走来,夏夏看到后连忙在我身后躲了起来。 我和庶跟他们打了声招呼,他们回应一声,和明仔开始打起“球赛”来。我转身把她拉到我身前来,双手抚在她头顶,在她还没反应过来的时候把她头顶当成了桌子。 夏夏反应过来,鼓起腮,一把拍开我的手,“不要压我!会长不高的!” 庶和晓萱回头,她这副赌气的模样,把我们几个看“球赛”的给逗笑了。 “我先回事务所了。” 我点了点头。 上车前,周老师回头看了我一眼,眼神深邃中掺杂着锐利,我不禁打了个颤,回头看时周老师早已没了人影,我歪头一脸懵,以为是错觉。 而在某一处角落,快门已经按下,看着照片里的人,犯着花痴离开了。 …… “你们就说今年我的生日,你们会不会回来。” 门外少女语气,似乎是习以为常了,很冷静。 “嗯。你们忙吧。” 少女挂了电话,强压着声音的哽咽,对自己说:“傻孩子,你还抱什么希望呢?”,然后勉强挤出一个笑,用钥匙打开房门。 “爷爷,奶奶,我回来了。” 走进客厅少女一怔。 “怎么拉着窗帘呢?” 她心慌了,连忙跑到爷爷奶奶的卧室,看到爷爷奶奶还躺在床上,登时手机掉落,她瘫坐在地,大脑一片空白。 她没有哭,只是回到客厅蜷缩在沙发上,默默地低声啜泣。 这里很安静,很安静…… …… “爸,妈,有客人。” 许明卿“球赛”打到一半连忙跑去敲门,一口气跑五楼。 看儿子上气不接下气的样子,许黎明不满地看着他,走到门口,晓萱搀着少女走了上来。 “许叔叔好。”,少女礼貌地打招呼。 许黎明看到她,又看了看她身后。 “我爸妈没回来呢,他们还在外地。” 许黎明点点头,示意晓萱搀着她进来。 “爸,你跟妈说一声,我不在家吃了,和星岚他们在小区外边……” “去吧去吧。”,许爸不耐烦。 “……”,明仔一阵语塞。 “她是?”,庶指了指明仔家的方向。 “你和晓萱是什么关系,我俩就是什么关系。” “哦~”,我和庶异口同声。 “先声明我可没有喜欢过她。” “嗯?”我和庶一脸贱兮兮的笑。 “……”,明仔又是一阵无语。 第8章 风起了,又停了。 “风也有脾气了。”星莜看着奕麟嗤笑道。 奕麟自顾自地走在前面,大步向前走着动作极快,像是要把我们甩开,可走出没几步他又放缓脚步像是在等我们。 星莜牵着夏夏的小手在后面缓缓跟着,我略微保持着距离跟在她们后面。活脱脱像是两个千金小姐出来玩儿,一个保镖负责探路,一个保镖负责守护。 风也确实有了些许脾气,躺在街上歇息的灰尘被风儿喊起来加班。路旁的树叶也被这股力量带动,沙沙作响,为这场即兴的表演伴奏。星莜的衣角轻轻地随风飘扬,发丝在风中凌乱,本是文静的她,此时却也随风的舞动添了几分洒脱与不羁。 阳光透过云层,斑驳地照在这片忙碌的景象上,给这略显纷乱的画面镀上了一层温暖的金边。风似乎并不满足于仅仅搅动尘埃和树叶,它还带着一丝凉意,悄悄钻进行人的衣领,提醒着人们季节的更迭。 街角的店铺门帘随风摆动,发出清脆的声响,像是在欢迎每一位过往的行人,又似在诉说着古老而悠长的故事。公园里孩子们追逐着被风吹起的彩色气球,欢笑声洒满了这个城市的一角,给这略带凉意的天气增添了几分生机与欢乐。 而这一切,都是风的杰作,它用它那无形的手,略有迟疑地、却又坚定地,改变着周围的一切,让这个世界在每一个瞬间都充满了变化与惊喜。 “你怕不是吃夏夏的醋了?”我在后面喊了一嗓子。 奕麟转过头来恶狠狠地瞪着我。 “你吃小孩子的醋还不容人说了?” 两个女孩子笑着,奕麟驻足,握了半天的拳也没挥出来,只是指着我的鼻子道: “下次你再不合时宜的突然出现,就别怪我拳脚不长眼了。” 我一把搂住他,“怎么打扰你的约会了?” “你丫还敢说!” 我逃他追,我插翅难飞。 我被揪住卫衣的帽子后,他收了收力在我肩胛处结结实实打了一拳,虽然挨了一拳但我依然笑着。 …… 喧嚣的风中掺杂着哭声,别样的剧情在城市的一角上演着。 “别哭了。”许明卿抚了抚她的背,似乎想起了什么,说:“这个世界不论失去了谁,盛会和派对都会继续。人这一生行之短暂不过白驹过隙,但也正因如此咱们才更应该把握当下。” 许明卿安慰着少女,晓萱坐在一边默默地陪着她。她抱着爷爷和奶奶的骨灰盒,仿佛没听到这些声音,而这世界也似乎只剩下她和这两个小小的盒子。 许黎明把他俩拉到一边。 少女哭了好一阵子才止住,但时不时还有些啜泣声。 “闺女,你看……” 许黎明指了指这空荡荡的房间,少女没答话,只是默默站起身想拽一张桌子,许明卿过去帮忙。 把桌子放对位置后,把遗像、香炉、牌位和骨灰盒摆放好,就跟着许黎明出门了。 许明卿关门时,抬头,才发觉贡桌正对着门口,心中一怔,侧颜看了一眼少女。 看着随着妹妹和父亲一起下楼的少女,许明卿不禁打了个寒颤。 …… “很久没这么笑过了。” 今夜,我又失眠了。独自坐在阳台,温和的月光比骄烈的艳阳要识趣得多,它静静躺在阳台,盆栽和我的脸上。 我走向一旁的落地镜,依托着月光和阴影,看着镜子里熟悉而又陌生的自己。 “夜深了啊,从什么时候开始,你变得成熟又多疑了呢?” 倏地我笑了,镜子中的我也笑了。看到那双清亮而又深邃的眸子。 云儿识趣地替月亮挡下这一幕。 我自嘲的笑笑,抬头看向被遮住地那一轮明月。 “你也看不惯我这副模样,对吗?可我也没办法啊……” 说着我关上阳台门准备回屋,看到厕所亮着灯,我埋伏起来。躲了一会见没人出来,我才回过神来,小家伙儿怕黑,这是老妈特地留地一盏灯。 “……” (内心OS:魑魅魍魉莫进我身!速速退去!退!退!退!) “阿岚哥哥?”,小家伙儿从老妈房间里出来,懵懵地看着杵在原地的我。 我连忙作了一个噤声的手势,小家伙儿见状连忙捂住嘴。 我乐呵呵地笑了。最后我还是没能挡住那所谓的“魑魅魍魉”。 见我笑,慢了一拍的她才反应过来,小手握拳在我身上锤了一下,气呼呼的去厕所了。 …… 次日清晨,我送夏夏去学校的路上,明仔把我往后拽了拽,使得我不得不和他并肩。夏夏躲在晓萱的右侧时不时怯怯地看向那名陌生的少女。 “怎么了?心事重重的?”和他并肩后,见他又不说话,我的手在他的眼前晃了晃。 “岚,你老家是农村的,你懂的多,你解释解释,贡桌正对大门口是什么意思?” “贡桌?贡神的?还是贡逝者的?” “都有说法吗?” “贡神的又称‘灵位’。灵位正对大门口,在传统习俗中寓意着方便神灵出入,同时也有迎祥纳福、家族兴旺的意味。然而,这种情况可能会给来访的客人带来不适。” “那逝者呢?” “贡逝者的又称‘牌位’,也可以称为‘灵位’,但所表达的意义略有差异。”我稍稍停顿了一下,又继续说了下去,“门通常被视为家中的主要出入口,是气流进出的通道。传统上认为,将牌位正对大门可能会让频繁开关门的声音和生者的进出惊扰到逝者的灵魂,这是不敬之举。在风水中,大门是家中阳气最重的地方,而牌位则代表着逝去的亲人,属于阴性物品。所以,将牌位正对大门可能会破坏家中的阴阳平衡,影响家人的运势和健康,且这也会令来访者感到极度不适。” 风又不合时宜的来了,而且这次很大。 “那我的感觉就没错。”他顶着风快步追上前面的几人 听到这句话的我没有追问,只是默默跟上他。 …… 了无踪迹的人如同人间蒸发了般。没有人知道,也没有人过问,大家似乎都忘记了她。 处在不同地域的二人,正发生着属于她们自己的故事。 “还在想他?” 满脸书生气的少年迎着风缓缓走来。 “今天有风,小心感冒。” “谢谢。” “他是给你留下了什么不可磨灭的印象吗?让你这样执着于他?” 少年的叹息随着风远去。 她打开吊坠回忆着往昔,少年想凑过去查看一番,她又迅速收了回去。 “不劳你费心。” 少年苦笑,没说什么。 她起身离开楼顶的天台,躲回卧室。 少年被堵在门口,只能倚在她的门上。 “上次不远万里只为见他一面,却导致了一场重大事故,所幸你们二人都没受伤。你在他那里呆了几日便回来了。” 少女看着吊坠,默不作声。 “这次去我想你不是临时起意。那天我偷偷跟着你去火车站时,你的脸上挂着笑,回来时却是淡漠如水,剩下的我不敢妄议。” 房间内并没有传出声音。 “我猜不到发生了什么。我只能说,所有故事都有结局,可一旦故事成为了现实,那它就应当拥有选择自己道路的权力。你也一样。” 她拉开房门,淡淡地看着他,“说够了没?”,见他没说话,又继续补充道,“我自己的路理应由我用我自己的方式去开拓,而不是轮到你这个外人来教育我!” 听到这句话,少年的心像是被什么东西狠狠刺了一下,等他缓过神来早已被她赶出她的家。 她又开门补了一句,“你的某句话里的某个词用错了!”,听得少年一怔,随后他就被晾在外面了。 门外的少年捂着心口,她坐在床边,看着吊坠默不作声。这个房间很安静,楼道也是,而她那边的风也识趣地住了嘴。 …… “哇!这风……” “你不是会作法吗?作法让它停啊!” “你当我真是神仙啊?还作法?” “上回你不就唤雷成功了吗?” “那纯属是天气原因,我试着赌运气赌对了。” 我和明仔吵嚷着,不一会儿风戛然而止,很是突兀。我们一行人一脸问号。 …… “今天的风是怎么回事?怎么突然就停了?” “不知道啊。” 刚进教室,不少同学在讨论这突然戛然而止的风,有些人倒是不怎么关心。 奕麟从教室后门进来,顺手递给我一瓶冰红茶。 “这几天倒是没见你看你的摘录本了。” “我都记住了。” “都记住了?” 我轻轻点头。 “不会吧?” “这几个月我每天都在看,283条基本都记住了。” “背东西的时候都没见你这么努力过。”奕麟戏谑地看着我笑。 “这和要背的东西不一样。” “怎么个不一样?” “喏,你看看就知道了。” 奕麟随意翻看了几页。 “哟呵,你这有游戏台词,名人言,电影和电视剧台词,还有动漫台词,”他抬头看了我一眼,“孩子,你这摘录的挺杂啊。” “里面还有几句由我自己经历编写的呢。” “比如?” “比如,第115条。” “115——于是我继续向前挣扎,如同逆流而上的小船被浪头不断地向后推。” “怎么样?” “为什么只有半句。” “这句话不止指我一个人。” 奕麟愣神半刻,见他还没缓回过神来,我简单喝了口红茶没再说话。 第9章 谢礼。 下午的校园超市里,人并不是很多,显得格外宁静悠闲。柔和的阳光透过窗户洒在宽敞明亮的走道上,映照着整齐排列的商品。偶尔有几位学生悠闲地购物,在货架间缓缓穿行,仔细挑选着自己需要的物品。超市的工作人员也显得不那么匆忙,他们有条不紊地进行着日常的工作,或整理商品、或打扫卫生。整个超市弥漫着一股轻松自在的气息,仿佛是一个远离喧嚣的小天地,让人不自觉地放慢脚步,享受这份难得的宁静。 我从旁路过,鬼使神差地走进超市。 “你来超市干嘛?”庶略显疑惑。 “不知道。” “不知道你还来?” “路过都路过了,不来白不来。” 庶扶额叹息。 我在商品区转了一圈又一圈。 “你说你来了这你又不买。” 我没答话,自顾自地转着。 倏地我看见了什么,过去拿了几条小细绳凑到收银台前。 “姐,咱这儿进这么多细绳是干什么用的?” 收银员“妈妈”笑呵呵地站起来,“不知道是哪里起的风,有些小姑娘总是会买上一些这个,自己编个手绳啊,或者头绳之类的。” 我和庶对视一眼。 “结果我也和你一样买了一些这东西。” “这怪我喽?” “怎么不怪你?” …… 上数学课时,我拿出买的那些小缎带,自己尝试把它们编成一股绳。 “编头绳至少要3根绳子。” 我抬头正对数学老师的目光,全班哄笑。 我笑着,“嗯,谢谢。” “不客气。”,他也回应了我的笑。 我又仔细地研究了一会儿。 “想想编三股辫的规律。” 他讲课时又路过我这里,提醒道。 “三股辫?” 我抬头时,他早已走远。 我又开始仔细研究,嘴里喃喃:“三股辫的规律?”我试着动了动手,“不行,总觉得有哪不对。” 研究到下课我也没明白。而有双眼睛自我被老师提醒时,就不时地向我这里看。 “有什么需要我帮忙吗?”她被好友推搡过来,不好意思的开口道。 我抬头正对上她的眼睛,很是清亮但又带着些难以描述的情感。 我迟疑了一下,一时没反应过来,“嗯、嗯。” “呐,我教你,三股辫的编法。”她顺势坐在我前桌的位置上,看上去意外的高兴。 “谢了。” 她从我手中抽出一条小细绳。 “看好了,先把绳段放在手心,然后把下方的截面从手背绕上来形成一个圈,再耷拉下来,你看这样就变成三根绳了。”她笑着向我展示,我轻轻点头,“然后把最外边的从这里的圈子穿进去,收紧上方形成的绳结,然后把圈翻转一下再把这根外面的绳穿进去,以此类推。” “可我要的是三股……让我想想怎么解释,”我勾起食指放在鼻梁上,“就是,三根绳子编成的一股绳。” 她痴痴地点了点头,我的手在她面前晃了几晃她才反应过来,把原来的绳结解开,示意我把手中的两根也给她。 她把三根线摆放好。 “用你的手帮我压住这几根线。” 我照做。 “压多一些。” 我照做。 “看好了,这是三根绳子,把最右边的压过来,中间换位去到右边;最左边压上,中间换位去到左边;最右边压上,中间换位去到右边,以此类推。” 她编了一小会儿我才看懂。 “原来如此,我会了。谢谢。” “不客气。” “你叫什么名字?” 少女怔了怔,“夏怡心。” “夏怡心?” 在前面“说闲话”的奕麟他们齐齐回头,我更是恍惚了一下。 她的手在我眼前晃了几晃,我才回过神。 “怎么了?” “没事儿,只是我认识的一个人她和你一样。同名同姓。” “同名同姓?” “嗯。” 她明显也愣住了。 “世界之大无奇不有,有同名同姓这种事多正常啊。”庶笑呵呵地凑过来。 听到声音,她回神笑了笑,“也是。” 见她回到座位,我才把目光落回这编到一半的头绳,走了会儿神。 …… 太阳离开的时间偏早了些,天边似乎染上了一抹绚烂的橙红,宛如一幅精致的画卷缓缓展开。一行青春洋溢的身影,踏着余晖铺就的金黄小径,走在放学回家的路上,欢声笑语交织成一首轻快的乐章,在空气中悠扬回荡。他们的笑容在落日余晖的映衬下显得格外灿烂,每一步都踏出了无忧无虑的青春步伐,仿佛整个世界都被这份纯真的快乐所感染,不例外夏夏笑得也很开心,我默默跟在后面,看着他们欢声笑语, 有那么一瞬,我感觉这一行人中即使我消失了,他们也不会察觉吧。我笑着摇摇头将这种想法从脑内甩了出去,快步追了上去。 “夏……” 正打算叫住她的我,不合时宜的停了一下。 夏夏和她同时回头。 我赔笑着摆摆手,“没事儿,没事儿。” 她们一脸问号。 我斟酌了一会儿,想不出来好办法,硬着头皮说了出来。 “夏怡心。” 夏夏和她们同时回头,我眼神示意了许明卿,许明卿却只把他妹妹拉到一边,我无语地看着他,他一脸懵。 我干脆破罐子破摔,走上前,笑着摸了摸夏夏的小脑袋。从背包侧面的网兜中取出那个头绳。 “给你的谢礼。” 她怔住了,夏夏懵了。 “那你能帮我系上吗?” 她取下发圈,让头发散落下来,如同黑色的瀑布倾泻在肩上,带着一丝不经意的柔美。她轻轻抬手,指尖穿梭于发丝之间,将它们随意地拨到耳后,露出那张清秀的脸庞。她微笑着,眼神中带着几分温柔。 我和夏夏一时都看愣了。 “可以吗?” 我被她轻轻地一问唤回神。 “嗯、嗯。” 我愣愣地回应道。 我笨拙地为她扎好头绳,手指间不小心扯到了她的发丝,她微微皱眉却未言语,只是温柔地笑了笑。那笑容极似一位故人,仿佛春日里最温暖的阳光,瞬间照亮了我心中的每一个角落。我不自觉地跟着扬起了嘴角,心中涌动着一股暖流。 夏夏拽了拽我的衣袖,将我的神唤回,清澈的眼眸中似乎倒映出我的模样。我笑得更好看了。 夏夏看着眼前笑得灿烂的大哥哥也有些愣神。 “好……好看……”众人不自觉说出。 “嗯?什么?”我笑着看向他们。 明仔摆摆手,“没事儿,我什么都没说。” “阿岚,你笑起来真好看。” 晓萱像是犯了花痴,凑近端详,我被这动作吓了一跳。 “喂!你哥还在这儿呢。” “没事儿,别管他。” 我下意识反应,说到:“不管你哥?那你还有润庶呢。” 晓萱反应过来脸一红,忙缩了回去,嘴里还咕哝着:“我都没见他笑过,跟个雕像似的,雕像有的还会笑呢。” 我和明仔听到这句话嗤笑一声。 余晖散落在归家的途中,趴在我们背上,影子也被拉长,但某个小小的影子总是心不在焉。 …… 不出意外,今夜我又失眠了,我坐在卧室的飘窗前,今晚的夜空有着些许会闪烁的星辰。 卧室门被推开,夏夏抱着她的枕头站在门外,月光好巧不巧爬到她的脸庞。 我笑着走过去,蹲在她面前,本欲说些什么,可出乎意料的是她率先开了口。 “阿岚,为什么我会好难受。”她隐约带着哭腔。 我心头一震。 “今天看到你对那位陌生的姐姐扎辫子,还对她笑,我就感觉有些难受。”说着一滴“月光”从她的脸上滑落。 我思索片刻,“可爱的小家伙儿,她和我只是同学关系,她帮过我忙,我本想送个她谢礼。”,我为她轻轻擦拭了即将滑落的泪珠,她的小脸暖暖的,“她让我给她扎头发,也是出乎了我的意料。还有啊,我对你笑的时候,你下意识难道不会返还给我一个笑吗?”我捏了捏她稚嫩的脸颊。 她轻轻点头。 “这不就对了,这是基本礼仪,别人帮了你的忙,你不仅可以说谢谢,还可以附带一些礼物送给她(他),当然送礼物你也要看场合。”我刮了刮她的小鼻子,她乖巧地点点头,但眼里仍泛着泪光,看起来真的好委屈好委屈。 我笑着,“去吧,回去和阿姨一起睡吧。” “你不睡吗?” “我?我暂时睡不着。”我向她刻意隐瞒了失眠这件事,对着她笑道。 “那我先陪着你,等你睡了我再回去。” 她擦了擦脸上的泪痕。 她抱住我钻进我怀里,我笑笑。带着她坐到飘窗前,哄着她入睡。 “阿岚哥哥,你白天的那张笑脸真的好好看。”她抬起头望着我。 “有那么好看吗?”我笑着刮了刮她的小鼻子。 “嗯,好看得不得了。” “我平时笑起来不好看吗?” “平时笑起来也很好看,但是没有白天的笑要好看。” “那你会形容吗?” “像和煦的春光,温柔且灿烂。” 听到这形容,我笑了,笑得和白天一样。 月光洒在我的脸上,为我那被她称为“和煦如春光”的笑填上几分温和,更添一抹静谧的柔美。四周的一切都沉浸在银白的月色里,显得格外宁静而祥和。 我看向夜空和繁星,哄着她入睡。 我把她轻轻抱到我的床上,略有吃力。 “小家伙儿还挺沉,”我吐槽一句,给她掖好被角,看着她的睡颜轻笑一声,“或许这样也不错,所谓‘救赎’应是如此吧。”她应是梦到了什么甜甜的笑了,我在她额前轻轻落下一吻,“谢谢你了,小家伙儿。不,应该是——夏夏。等你长大,我也会送你一份谢礼的,一份你意想不到谢礼。”我也笑着,坐回飘窗前。 第10章 雨潮。 春风的触手是点淡彩的墨,在某一清晨点染出几瓣花叶,于是,许多色彩渐渐苏醒了。嫩绿攀上了枝头,粉红晕染了花瓣,金黄洒满了田野,整个世界仿佛被重新描绘,充满了生机与活力。驻足桥上观景,是思绪与风起舞、飞鸟在风中穿行的时刻。我闭上眼睛,深吸一口清新的空气,感受着春风轻拂过脸颊的温柔。睁开眼,眼前的景色更加生动起来,桥下的流水潺潺作响,仿佛在诉说着春天的故事;远处的山峦层层叠叠,被春色装点得分外妖娆。 此刻的我,仿佛也融入了这幅美丽的画卷中,成为了春天的一部分。心中所有的烦恼和忧愁都随风而去,只剩下对美好生活的无限向往和热爱。 而这一切只不过是数学课上的南柯一梦。 “不要睡觉。” 数学老师用课桌上的本子敲了敲我的头。同学们见怪不怪了,只是偶尔还会从不知名处钻出几声笑。 我揉了揉惺忪的睡眼,应到:“你讲课我又听不懂,而且还没事情干,不睡觉干嘛?” 我抬头看向他。 “我不知道你是不是真的听不懂数学,但是呢,我的课你禁止睡觉。只要你不烦扰上课秩序和不睡觉,其他做什么都无所谓。” “你这个人好怪。” “我哪里怪?” “按常理而言,第一次我不学的时候你就该对我训话,可你非但没有还时不时把我当成小透明。其次,有好几次我都有在睡觉,你也没叫醒过我,这次不仅叫醒了我,还明令禁止。” 他把本子放回原位,双手撑桌盯着我眼睛,轻笑一声。 “你笑什么?” “之前校领导开会并没说过,抓住一人睡觉扣班主任和任课教师的工资,我才没管你。而且你之前的话也挑明了你不学数学,你都不学了我管你还管的住吗?” 我一阵语塞。 “然而,前几天校领导开会说过,他会派人在教学楼转,只要抓到有学生上课睡觉就会扣班主任的工资及任课教师的课时费。再者你看,我并没阻止你做其他的事情,只是不让你睡觉,其一是防止我们的工资被扣,其二也是为了帮你,防止你睡觉被抓。” 我被彻底噎住。 他拍拍手直起身说到:“好了,这几周我的课,你做任何事我都不管,但禁止睡觉和扰乱课堂秩序。” “好好好。”我撇过头去,白了他一眼。 他也“礼尚往来”,还给我一个白眼。 “嘁,幼稚。”我吐槽。 看着这一幕的夏怡心在心里暗笑:他们都好幼稚。 …… 已至日正,天公不作美,原本的晴空忽然间变得多情起来,宛如一位含蓄的诗人,轻轻掀开了云层的面纱,让细雨如丝般悄无声息地洒落人间。雨珠沿着玻璃缓缓滑落,留下一道道晶莹的轨迹,像是时间的印记,记录下了这一刻的宁静与美好。空气中弥漫着泥土和花草的清新香气,让人心旷神怡,仿佛连思绪都被洗涤得更加清澈透明。 只是苦了行人和在校园里悠悠哉哉闲逛的学生,他们各自寻找着避雨的角落。而在这教室的一隅,却是一片温馨安宁。同学们或倚窗而坐,手捧热水,静静观赏这场不期而遇的雨景;或三两成群,围坐一起,分享着彼此的故事与欢笑,雨声似乎成了他们最和谐的背景音乐。 这场雨的降临仿佛涤净了心间百秽。 就这样,他静静地坐在那里,窗前那晶莹的轨迹似是要洞穿他的心绪。可他的眼神深邃而专注,仿佛正沉浸在自己的思绪中,对外界的一切浑然不觉。手中的物什在他的努力下完成了最后的步骤,他小心翼翼地放到了书包中的精美储物盒里。下午的课程对他来说会是煎熬吗? …… 10月22日下午7点34分,雨声渐歇。她与朋友们分别,回到了家。 “嗯?都没回来吗?” 她打开家门,发现客厅没有开灯。 “按普遍理性而论,我们早就回来了。” “Surprise!” 她打开灯,爸爸妈妈突然出现,礼花随之乍响。 “生日快乐!我们的小星莜!” “欸?!” 她还没缓过来。 “生日快乐,星莜。” 奕麟端着蛋糕走出来。 “欸欸欸?!!!!” 她还是没能反应过来。 “你们不是说你们要加班,让我和朋友们外面过吗?” “亲爱的,你难道还没反应过来吗?” 艾萍轻轻捧起女儿的脸亲了一口。 “叔叔阿姨本想提前布置,但奈何没时间。所以只能让星岚他们拖你一会儿好精心布置一下,送你一个惊喜。” 奕麟笑着,可她的泪水早已噙满了眼眶。 “亲爱的,不哭。今天是你生日,我们不哭。” “我没哭,我是开心。” “开心就好。” 厨房里传来熟悉的声音。 “艾萍来帮帮忙!搭把手,今天的菜有点儿多。” 她为她擦了擦眼泪,便赶去了厨房。 “好啦,不哭了。我们去餐桌等菜。” “嗯。” 她被爸爸拉到餐桌前,坐在了主位。 奕麟特意把蛋糕放得离她近了一些。 韩母从厨房端出最后一盘菜。 “OK,这样菜就齐了。” “接下来请听生日歌。” 父亲将灯关闭。蜡烛为她点亮。 “祝你生日快乐!~祝你生日快乐!~祝尹星莜生日快乐!~Happy birthday to you!~” “好啦,亲爱的,许愿吧。” 她双手起祈祷势。 “许的什么愿望?” 奕麟故技重施。 “这次我可不会上你当了。” 她作了个鬼脸。 “哈哈哈!” 蜡烛被她吹灭。父亲将灯打开。 …… 在这场生日会的两个小时前,另一位主人公他撑着伞静静伫足在墓碑前。 那是一块自制的墓碑,无字却有意。 它孤零零地坐在公祭陵园的角落,鲜有人知。 “第五年的纸鹤也给你送来了。” 他轻轻放下花束和那个精美的储物盒。 “今年她又来了。要我告诉她真相。我还是没能说出口。” 他倚坐在墓碑前,雨滴打在他的伞上。安静地望着眼前灰濛濛的天空。风,裹挟着丝丝寒意,轻轻撩动他额前的碎发,像是在试图唤醒他沉浸在往昔的思绪。 墓碑上并没有照片,可那熟悉的笑容,却如同昨日般清晰,刻在他的心底。他缓缓伸出手,滴落指尖的点点雨水,冰冷已不如往日那般彻骨了。记忆如潮水般涌来,那些一起度过的时光,在脑海中不断放映。 他不知道在这墓碑前坐了多久,只觉得时间仿佛凝固。直到天色渐暗,夜幕开始笼罩大地,他才缓缓起身,裤子已经被地面的雨水浸湿。“我该走了,明年如果她还来的话,或许……我会告诉她真相吧。”他低下头,“或许吧……” 他的眼眶有些湿润。他强行憋了回去。 “记得和爸妈说,我活得挺好的,等他们的忌日到了我再去看他们。” 他消失在雨幕之中,背影写满了孤独。 …… “刘润庶同学,你来一下。” 次日的大课间,李保强把他叫到了办公室。 “你确认你所报告的情况属实吗?” 他沉默不语,只是简单点头。 “那我能否去你家家访一次?” 他还是那样,点了点头。 “嗯,行了,孩子没事了。回去吧。” 他转身离开办公室,李保强低头看向贫困助学申请书。 …… “林星岚同学?” “嗯?” 我抬头对上她的目光,腼腆的她与我对视一眼后迅速躲开,脸稍微有点儿红。 “给。” 她捂着脸逃也似的跑开了,我看着被强行塞的那封情书,还没反应过来。 …… “有很长一段时间没见过安欣了。” “安欣?安欣是谁?” “安欣啊!你不认识?就开学时候自我介绍的那个‘仙子’啊。” “瞧你那花痴样!她在四班,你去找她吧。” “不是,她什么时候是四班的人了?” “人家在开学报道的时候走错班级了,闹出个乌龙,话说她来的是咱们班吗?我记得安居说她姐去的五班啊?” “What!?Why?” “说点儿我能听懂的话。” 刘润庶回来听到他们的谈话笑着摇了摇头。 大自然又开始了她的即兴表演,没有丝毫预兆。街上的行人纷纷加快了脚步,有的急忙寻找避雨之处,有的则无奈地撑起手中的伞,试图抵挡这突如其来的风雨。 “手机上的天气预报不准啊。走之前看得还是中午才下雨,这才大课间,怎么就下起来了?” “没带伞?” “没带。” “活该。” 他站到窗前,静静地看着这一切变化。树叶在狂风中摇曳生姿,发出沙沙的响声,像是在为这场天气变化伴奏。远处的天边,雷声乍响,闪电划破长空,照亮了这片即将被雨水洗礼的大地。 “啊!” 一名女生被乍响的雷声吓到了,差点儿哭出来,她的好友在旁安慰着。 “今天这场雨是雷阵雨啊。” “嗯。” “你有带伞吗?” “嗯?” “我忘带了。” 各式各样的剧情在我们眼前上演。 …… 我拆开了那封情书: 致林星岚: 林星岚同学,你好! 我其实有很多话想要对你说,但是我并知道如何表达,我明明很喜欢你,却又很害怕靠近你。今天我原本想要亲口表白的,可惜我又退缩了,所以写了这封情书。下面的正文写的不算很好,我也不奢望你会喜欢,但也请你在看完后给我一个答复。 窗外有风景,笔下有前途。低头是题海,抬头是未来。左手牵你右手拿笔,不负青春不负你。我们双向奔赴,双向救赎。关关难过关关过,事事难成事事成。远赴人间惊鸿宴,一睹人间盛世颜! 著:徐梓涵 我看向她,她红着脸扭过头。 我将情书收起,翻开了摘录本,拾起手旁的自动铅笔,落笔写下了那一行所谓“心得”。 …… “在想什么?” 时间又来到了一天的正午,雨仍然下着。庶把鸡肉卷带给我,看着我的样子补问了一句,我接过却也只是摇了摇头。 他不明所以,但也没过多关心,递给晓萱一根黑胡椒烤肠和两份三明治,便回到了座位上。 第11章 雨潮的回应 下午历史老师找到他,和他换课了。 “在想什么?” 他路过我身旁,轻声问道。 “被告白了。” “你喜欢她吗?” “没有明确的感觉。” 他听后轻笑一声,绕路回到了讲台。 “有时候爱没有高尚的开端,而有时候结局却让人心碎。只有两者之间的一切才是我们生活的目的。能听懂吗?” 他的声音再次响起。我抬头,他温和地笑着。他的眼眸中闪烁着柔和的光芒,仿佛透彻了我的心思。此时此刻这双眸子让我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宁静与安心。 “谢谢。” “不客气。” …… 教学楼门口已经挂上了雨制作的门帘,她从楼道里缓缓走来。 “需要伞吗?” 我回头,她将她的伞递过来,温柔的笑容在这凉意入骨的雨天,极似上天赐予的救赎。我愣了愣,一时竟忘了伸手去接。她见状,轻轻地将伞柄塞入我的手中,那动作轻柔而坚定。 我撑起伞,跑步前往了校园超市,通过雨珠打起的波纹,我轻巧地躲避着积水坑。雨珠在伞面上欢快地跳跃,发出清脆的声响,与我的脚步声交织成一曲美妙的乐章。她静静地站在原地,望着我轻巧的背影,不自觉的笑了出来。 “谢谢你的雨伞。” “不客气。” 我对她笑笑,然后跟在她的后面,一起回了教室。 …… “不用雨伞了,谢谢。” 那个身影推脱掉她的雨伞,顶着雨迅速奔出学校,在途中戴上了连衣帽。 “就让他这么走了?你不去追?” 她摇摇头。 …… 雨意绵绵,细密的雨丝如织,轻轻拂过城市的每一个角落。街道两旁,树叶被雨水洗涤得更加翠绿,闪烁着晶莹的光芒,时不时还会被打下几片。雨珠沿着光洁的伞面滑落,留下一道道银色的轨迹。 “阿岚哥哥没有伞吗?” “我忘带了。” 夏夏偷偷笑了几声。 “别笑了,回家再笑也不迟。别给你冻感冒了。” …… “岚儿,吃饭了。” 老妈的声音从厨房传来。 “欸!来了。” 那封情书躺在书桌上。全展的它被保护的没有一点水渍和褶皱。只是最后被添上了一句话。 …… “抱歉,来晚了。” “没事的,老师。请进。” 李保强进入客厅之后愣住了——“一等功臣之家”几个大字赫赫立于眼前。 “老师?” “嗯、嗯?” “喝水。” “谢、谢。” 面前这张少年的面庞,淡淡地笑着,很礼貌也很随和,怀里抱着一只小兔子。 …… “这是我的回应。” 翌日,我来到学校,将情书还给她后就回到了座位。 她愣了愣。看着手里的情书,缓缓打开。她的署名下方写着一句话——紫罗兰之瓶的奥秘就在于:我的眼瞳虽被夜色遮蔽, 夜空却已然繁星盛耀。 她看看情书又望向我,心中不解。 “看什么呢?我看看。” 她的好友突然出现顺走了她的情书。 “还想他干什么!” 她的好友把情书摔到她的面前。 “天下好男人多得是,非要在他这一棵树上吊死吗?与其和他好,还不如多对你那青梅竹马上上心。”,说罢愤愤地向我这里瞪了一眼。 “他是什么意思?” “他又拒绝你了。表面夸你,却深层内涵。” “我不明白。” “我不知道这个所谓的‘紫罗兰之瓶’是什么,但绝对是在形容你。” “那‘奥秘’是指?” “他说的‘奥秘’说白了就是,‘你长得很好看,但我有喜欢的人了。’” “他,有喜欢的人了?” “绝对是。”说罢,她的好友又瞪了我一眼。 她一怔,似乎是想到了什么,旋即又自嘲地笑笑。 我听着她那个好友的解释,无奈地笑了笑。 “今天的第一节是历史,你尽快准备一下。” “哦,好” “怎么?还在想着今天这雨会不会打雷啊?” “有点儿。” “放心吧,今天只是小雨。快点儿准备吧。” “嗯。” “今天还有雨。” “你不会又没带伞吧?” “我有带伞。” “带了就好。” “可是,你有带钱吗?” “什么意思?” “字面意思。” “造孽啊!我怎么有你这么个朋友啊?!” 天幕低垂,云层如墨染般铺展,将蓝天藏匿,它像是被一层薄纱轻轻覆盖,朦胧而神秘;光线柔和而黯淡,仿佛整个世界都被柔和的滤镜包裹,透出一种别样的静谧与深邃。 在这静谧的氛围里,远处的山峦轮廓也变得模糊不清,像是一幅被水晕染的水墨画,氤氲着无尽的诗意。风,带着丝丝缕缕的凉意,轻轻拂过,撩动着路边略显干枯的草尖,发出细微的簌簌声,似是在低吟着岁月的歌谣。蜿蜒的小径在黯淡的光线下延伸,交错纵横,像是大自然精心绘制的神秘图腾,记录着时光的流转。偶尔有一片落叶,在风中打着旋儿飘落,悠悠地落在小径上,为这片寂静添了几分灵动的气息,仿佛是来自时光深处的一封无声信件,诉说着过往的故事 。 我们望着窗外的风景,心中各有所想。 …… “这就是‘王安石变法’的内容。” 历史老师路过她身旁。 “夏怡心同学,我讲到哪儿了?” 她被点名。她的同桌提醒她,她才幸免于难。 “好了坐下吧,记得认真听课,不要走思。” 她木讷地点了点头。 …… 他的眸子里藏了些东西,像是深邃夜空中最遥远的星辰,闪烁着不为人知的故事与秘密。那光芒时隐时现,时而温暖如春日阳光,透露出温柔与善意;时而又冷冽似冬日寒风,让人不禁揣测其背后的坚韧与孤独。每当他凝视远方,那双眼眸仿佛要穿透世间万物的表象,直达本质的核心,让人不由自主地想要逃离那隐藏于眼瞳之下的无尽深渊。 凝视着办公室外那低垂而阴沉的云幕,仿佛整个世界都被一层厚重的忧郁所笼罩。他的眼神中流露出一丝不易察觉的迷茫,思绪如同窗外翻滚的乌云,纷乱而又沉重。手指无意识地在桌面上轻轻敲打,敲出让人琢磨不透的乐声,这节奏中似乎藏着他的心事。他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思绪随着那无意识的节拍跳跃。 他拿出那吊坠,看着照片里那个女孩儿的笑容,那是他最珍贵的记忆之一。 照片中的她,眼睛弯成了月牙状,嘴角上扬的弧度恰到好处,既不过分夸张也不失真诚。那是一个无忧无虑、充满生机的年纪,他们的爱情也如同这笑容一般纯粹而美好。她的笑,亦如同春日里最温暖的阳光,能够瞬间驱散他心中的阴霾。每当步入迷惘或是遇到挫折时,他总会习惯性地摩挲着这枚吊坠,仿佛这样就能感受到她给予的力量和勇气。 他拿出手机,手机的屏幕反射出了他的样貌——一张略显疲惫却仍不失坚毅的脸庞。屏幕中的自己,眉尾淡疏,眼神深邃,仿佛藏着无数未竟的故事。鼻高唇薄,鬓角乌黑如漆,额前几缕散乱的发丝在灯光的映照下显得格外柔和,为他平添了几分随性的气质。他似乎知道自己的笑是一种艺术品,每一次绽放都恰到好处。他的笑容里又好似藏着一种魔力,能够瞬间拉近与人的距离。可人们每次和他对视,总会有一种他整过容的感觉,不知是错觉,还是他真的整过容。 雨珠打在了窗上,溅起小小的水花,如同急促的鼓点为下课铃声伴奏。 学生们来到走廊透气,他路过了他的身旁,他的手里拿着水杯看样子是要下楼接水。他似乎看到了什么,身体替他反应将他拉住,他回头疑惑地看着他。 “抱歉,”当他看到是数学老师就迅速收回手,“无意冒犯。” 他简单的笑了笑。他看着他的背影,自嘲地笑笑,“想什么呢刘润庶,你哥都已经死了。” …… 他一步一步踩着楼梯向下走,默默回想着某些事情。 “我们需要将你保护起来。” “怎么保护?” “我们为你办理了一个新的身份证,你以后将会以这个身份活在世上。” “刘润庶……” “此外为避免你被他们报复,我们还将为你迁居。” “迁到哪儿?” “这里。” “宜江市东城区,杜北小区?” “是的。如果可以,我们想现在就动身为你迁居。” “……” 他转过身,点点头没在说话。 全程对话他没有一个表情,只是转过身后感觉脸上有一股滚烫的感觉慢慢滑落。 回过神来已经来到校园饮水机旁,接完水,他踏着楼梯缓缓向上走,并没有发现脸上被挂上了泪痕。 “你哭了?” 晓萱接过水杯,抬头看到他脸上的泪痕。 “我哭了?” 晓萱抽出抽纸伸手抹掉他脸上的泪痕。 “你看。” “我真哭了?” 润庶有些不可思议。 “发生了什么,你怎么会哭?” “没什么,可能是让这天气引出来一些伤心的事情吧。” 她环住他的腰,脸贴在他的腹部,像个小兔子,似乎是在安慰他。 “好啦好啦,同学们都看着呢。” 他笑着摸摸“小兔子”的脑袋,“小兔子”反应过来想找个洞钻进去。 “哈喽!同学们。” 他笑着走进教室,我恰巧路过他身旁。 “我又来代课了。今天语文老师家里有些事情,把课拜托给了我……” “好荒诞的理由。”他还没说完,我就接过话茬。 “荒诞吧,可这是事实。” 他拿出手机打开微信,微信消息显示:这消息已经是6分钟前的信息了。 我一阵语塞。他笑着,我白了他一眼坐回到了座位上。 “好了,准备上课吧。还有两分钟就响铃了。” 第12章 雨声。 “现在我出个问题,‘已知函数f(x)=2/x-1(x∈〔2,6〕),求函数的最大值和最小值。’” 教室里一片沉寂,只有笔在纸页上作响。当然也有没听课的在开小差。 “x=2时,其最大值为2;x=6时,其最小值为0.4。” 两个人异口同声地说出答案。 班里不少人循声看向了我,包括他们两个。 “这是破天荒了?你不是说你不学吗?怎么算的这么准?”他戏谑地看向我。 “看的答案。”我不耐烦。 “这道题可是我自己想的,哪里来的答案?” “你管的着?” “我自然是管不着的,但我确实很想知道你怎么得出的答案,还和我的课代表一样。” 我看向庶,庶的脑子有点儿跟不上节奏。 “嘁。多简单,代入进去不就好了。” “这可不是简单的方程式,这是函数。” “函数就不能代入了?” 他笑笑不说话。 我嘴里咕哝着:“要不是没事情干了,我才不愿意学数学呢。” …… 那细密的雨丝如同无数透明的精灵,在玻璃上肆意地跳跃、滑落,发出轻微的滴答声,像是在诉说着无尽的心事。少女抬头望向窗外,她的眼眸中透着一丝淡淡的忧伤,如同被雾气笼罩的深湖。阴沉的天气仿佛是她心情的具象化,那铅灰色的云层厚重得似乎随时都会压下来,就像她心中那些难以排解的愁绪,沉甸甸地堆积在心头。 “你还会出现吗……” 少女扶着落地窗,风儿裹挟着雨点打在她身上。冰冷的雨滴划过她的脸颊,混合着不知是雨水还是泪水的液体,缓缓淌下。她却仿若未觉,只是静静地站在那里,眼神有些空洞地望着远方。 远处的世界在风雨的肆虐下变得模糊不清,就像她那被搅乱的生活。她的发丝被风吹得有些凌乱,几缕湿发贴在她的额头上,更显楚楚可怜。她的心中像是有一团乱麻,那些曾经的梦想、美好的憧憬,在这一刻似乎都被这风雨吹打得七零八落。 她回到屋内,打开微信,看着去年的信息,泪痕仍挂在脸上,她又重复发出了那一条一模一样信息: 【今天是你的生日,祝你生日快乐。】 她呆呆地看着这条信息重复了第五遍的信息,希望这次可以得到回应。 雨仍在淅淅沥沥地下着,那单调的滴答声不留情面地演奏出悲伤的挽歌。她捧着手机坐在窗前,听雨……听雨如潮水般涌来,每一滴雨都是敲在她心上的鼓槌,唤出她心中的悲,一下又一下地撞击着她那满是伤痕的心灵,让她沉浸在无尽的悲哀之中。 “孩子,你再这样下去会被退学的。” 听到父母的呼唤,她才想起来,自己已经将近两个月没有去过学校了。 她自嘲般轻声发笑:“我估计早就被取消学籍并被全校通报批评了吧。” 父母被这句话噎住,一时不知道该怎么接。 她倚坐在床边,抬头看着天花板,回想着那往昔的点滴。 …… “呐,这是给我们伊伊宝贝考年级第一的许诺。” 12岁的她,第一次获得了属于她自己的一部智能手机。她兴奋地捧着手机,手指小心翼翼地划过屏幕,探索着这个新奇的小世界。她迫不及待地打开相册,对着自己的小房间拍了第一张照片,想要记录下这个特殊的时刻。然后她又点开了音乐软件,找到那首熟悉的歌曲,轻柔的旋律从手机的扬声器中流淌出来,仿佛是为她开启了一扇通往梦幻世界的大门。 她下载了一些同龄人都在玩的网络游戏,在游戏的世界里,她可以暂时忘却学习的压力和生活中的小烦恼。她还注册了自己的社交账号,虽然还不太懂得如何去经营,但她充满期待地添加了几个好朋友,想要和他们分享自己的新宝贝。 沈氏夫妇看着女儿开心的样子也跟笑了。 然而,随着时间的推移,她也发现了手机带来的一些困扰。有时候她会因为玩手机而忘记了写作业,被父母责备时,她会紧紧地握着手机,像是在保护自己最珍贵的东西,同时又充满了愧疚。但这毕竟是她第一次拥有完全属于自己的手机,它就像一个充满魔力的小盒子,里面装着无尽的乐趣和小小的烦恼,陪伴着她开始走向成长的新阶段。 她向父母许诺自己会控制好自己,而她也在努力尝试地践行诺言。 在一次初二升初三的暑假,她做完今日份的作业任务,打开了游戏开始游玩。 一波小团过后,射手极其愤怒地开麦对着她就开骂。 “法师,你怕不是小学生吧?打这么菜?点了集合你来都不来一下。” “我才刚开始玩没多久而已,你至于这么大火气吗?再说了人那么多我过去了我不也得阵亡吗?” “哟!还真是小学生!你作业写完了吗?就玩游戏?你爸妈怎么管教的你,让你这种垃圾拿手机玩?” “我写完作业了。而且我说过我刚开始玩这游戏没多久,玩的不好也很正常好不好?还有我已经是初中生了,马上就升初三了。” “你这种玩不了这游戏的小孩儿趁早卸载游戏去看那些弱智动画吧。” 她正欲说些什么,另外一位队友开麦了。 “到底是怎样一个葡萄胎异变才能长成像你这种连9年义务教育没有受教过的黑熊精啊?还在这里谈上管教了?怎的,你大脑是连轴转了吗?你再看看你玩的这射手,好好一个大C,而且辅助开局不帮法师抢线就直接跟你,你还能0-8,是怎么敢和一个3-0的法师谈论游戏的?再者我也不太懂,人家法师前期提醒过你好几回‘射手小心,对面法师去抓你了’,你还把线压到人家塔下,你这不纯纯小脑完全不发育,大脑发育不完全的行为吗?听你的口气,怎么着?是只要你点了集合所有人都要去保你,不保你就是犯了滔天大罪了是吗?再说了,你被对面四个人围攻,人家法师去支援了,那人家法师的‘不灭’战绩就要增加一个阵亡数了,人家法师又不是莽夫,再说了你点了集合打野直接去帮你了,辅助还一个大招把对面四个控住了,你非但没有跟着反打反倒还交出闪现跑路,而且想跑路还没跑成。你再瞅你那脾气,前期就跟没有驯化过的狼一个德行,系统在你阵亡三次后就会提醒你待在塔下更安全,我都感觉拿你和狼比较都在侮辱狼的智商。现在中期了,你可倒好要经济没经济,要输出没输出,妥妥一混子。啊,对不起,不该称你为混子,毕竟人家混子还有助攻呢。” “#@/%&*__” (此处省略,因为不敢真写出来那些脏话,怕不能过审。) “吔呵!怎么还破防了?被说中痛处了?而且我记得法师也开麦告诉过你,人家刚接触这游戏没多久吧?你这骂新人加之自身的极其逊色的战绩,是不是觉得自己没脸了?没脸了那就别玩了,卸载游戏吧。” 系统弹窗:玩家“戀予情暗戀者”退出游戏。 “嘁,没你照样赢,各位请不要眨眼!我要开始秀操作了!” 虽然费了一番功夫,但有惊无险拿下游戏对局的胜利。 结算过后她将上把的对抗邀请进她的游戏房间。 “哟,是上把那个法师啊?怎么?被哥的操作帅到了?不要惊讶因为那都是基操,也不要迷恋哥因为哥只是个传说。” 她听后“噗嗤”一声笑了出来,“你好搞笑,但还是要谢谢你。” “嗐!小事儿小事儿。” “那要不要再开一局?” “不了不了,我这里还有点儿事情。”还没说完话筒那边传来另一个声音,“阿晨,还玩儿呢?过来帮忙了。” “那加个游戏好友吧。” “阿晨!”话筒那边又传来呼唤声,“申请发送了,你记得同意。我得去帮忙了。”说完话筒那边就离线了,头像也变黑了。 “阿晨……”,她重复了一遍那个名字,笑了笑。 …… 手机通知的铃声将她回想河中拉到现实,她慌忙打开手机,结果发现是微博推出的热搜。 “阿晨……”,她看着吊坠,重复了一遍那个名字。 她望向窗外,这雨似乎没有要停的意思。那连绵不绝的雨丝如同细密的珠帘,将外面的世界遮得严严实实。她的眼神中透露出一丝淡淡的忧伤,就像这被困在雨幕中的世界一样,她感觉自己也被困在了某种情绪之中无法挣脱。 雨滴不停地敲打着玻璃,发出单调而又持续的声响,这声音在寂静的房间里回荡,仿佛是时间流逝的脚步声,每一滴都像是在诉说着她那些无法言说的心事。 …… 孩童时期的喜欢是一面静湖。那湖水清澈见底,没有丝毫杂质,就如同孩子们纯真无邪的内心。湖底的沙石和游动的小鱼都能看得一清二楚,恰似孩子们的喜欢简单而纯粹,没有复杂的考量和隐藏的目的。 在阳光的照耀下,湖面闪烁着金色的光芒,那是孩子们喜欢一个人或一件事物时眼中流露出的明亮光彩。微风轻轻拂过,湖面泛起层层涟漪,这涟漪就像孩子们偶尔的羞涩与紧张。当他们看到自己喜欢的人或者心爱的玩具时,心中会泛起这种微妙的波动,脸蛋或许会微微泛红,心跳也会不自觉地加快。 这面静湖周围是一片宁静的草地,没有喧嚣与纷扰。孩子们的喜欢也是如此,不受外界过多的干扰。他们可能因为一个甜甜的笑容、一次小小的帮助或者一个有趣的游戏就产生喜欢的感觉。他们不会去想未来会怎样,只是单纯地享受当下这种美好的情感。 然而,随着时间的推移,这面静湖也会慢慢发生变化。就像孩子们逐渐长大,他们的喜欢会被岁月添加上不同的色彩。但那孩童时期的静湖,永远会在记忆深处保留着它最初的模样,成为心中一抹最纯净、最美好的回忆。 第13章 意料之外的人。[番外] 这座城市仿佛一台永不停歇的庞大机器,喧嚣之声无处不在。街道上,车辆川流不息,引擎轰鸣、喇叭声此起彼伏,交织成一曲繁忙的交通交响乐。行人匆匆而过,脚步声、谈话声以及偶尔传来的学生的欢笑声,在空气中回荡,形成了一种独特的城市节奏。 高楼大厦间,广告牌闪烁不停,霓虹灯光与月光交相辉映,将夜空点缀得五彩斑斓。小贩的叫卖声、街头艺人的表演声,以及从各个角落传来的音乐声,共同编织成一幅热闹非凡的城市画卷。 夜幕降临后,城市的喧嚣并未减退,反而更加热烈。酒吧、夜市等娱乐场所人声鼎沸,欢笑声、碰杯声不绝于耳。而在这片繁华之中,也夹杂着一些不易察觉的声音——远处工地的施工声、警车和救护车的鸣笛声……它们默默地诉说着这座城市的另一面。 他简单地掸了掸身上的灰,按下耳机上的接通键。 「又让他跑了。」 「那就先回来吧,这里有事需要你处理。」 「嗯。」 「顺带把周医生请过来。」 「好的。」 …… 我敲响了周老师家的门,“周老师?”我又敲了敲门,“周老师?” “怪了……” “不在?” “嗯,不在。” “那你记得帮我转告一下。” “好的。” 看着那人走远,我留了张便利贴,就打车去了机场。 …… 「周医生不在事务所。」 「不在?」 「是的,不在。」 「那你去汇君城把韩家小子找过来。」 「找个孩子?能行吗?」 「孩子当然是不行的,但你不能反驳的是,他总会注意到我们注意不到的地方。不是吗?」 「确实。」 …… 门被敲响了,韩蓝过去开门。 门口的人看到开门的是位少女,退了一步看了看门牌号。 “请问这里是韩警官的家吗?” 韩太太听到这话,急忙从厨房跑出来,“是,这里是。” “哦,是这样的韩太太,我们找韩奕麟。” “找麟儿?”韩太太瞳孔微缩。 “是的。” “他去火车站接人了,恐怕你要等一会儿。” “哦,那行吧,那我就不打扰了。” “嗯。” 韩太太见那人下楼离开,手略有颤抖地关上了屋门。 “妈?没事儿吧?” 韩蓝忙上前搀住她。 “没事儿,去把我手机拿来我给你哥打个电话。” “哦。” “……(电话铃声)” 「喂,麟儿。」 「喂,妈。」 …… 「韩太太说,她儿子去火车站接人了。」 「火车站?」 「是的。」 「嘶……那你先回来吧。」 「好的。」 …… 「你人呢?我看不到你啊。」 我四处张望着。 「向东北方看。」 「哦!~看到了!看到了!」 我一边拼命挥手,一边挂断电话。 “姐!”我冲过去抱起姐姐转了一圈,向她撒娇,“姐,你都不知道我有多想你!” 姐姐笑着。 蓦地,一个柔和的男声从姐姐的背后响起。 “来给我一个拥抱。” 我抬头白了他一眼,似乎在说“你想得美” “呵,小东西。我可是帮了你一个大忙,让你用一个拥抱感谢我不过分吧?” “帮了忙又怎样!那是理所应当!” “哟呵。几年不见,脾气见长啊。” “不服?不服来干一下子?” 我作势要打。 “行了,你俩一见面就要打,把我当成什么了?再说了他好歹也是我男朋友……” 姐姐话还没说完,我直接打断。 “我不承认他是我姐夫,那他就不是!” “行了。”姐姐握拳在我胸口怼了一下, “欸对了,姐,回来这么早,难道是出什么事情了?” “我们一回来就是出事了,你的脑子里都想着些什么呢!” 姐姐戳了戳我的脑袋。 此时奕麟的电话打了过来。 “谁的?” “朋友的。” 姐姐和他对视一眼。 「喂,麟子。」 「星岚你过来一下。」 「怎么了?」 「有急事,需要你帮忙,你在哪儿呢?。」 「机场啊。」 「机场?你也接人去了?」 「要不然呢?」 奕麟踌躇了一会儿。 「行,我知道了。接到人记得到高宁公安分局一趟。」 说完奕麟挂了电话,我蹙了蹙眉,没有道别就离开了。 他看着我的反应给姐姐叫了个网约车,就匆匆跟上了我,只留姐姐在原地杵着,不知所措。 “预感应验了?” “你跟过来做甚?” “看看能不能帮上忙。” “……” “……” 简单几句话后一路再无言语。 在赶去的路上,周老师的车刚好路过,我们搭上了便车一起去到公安分局。 …… “你怎么来这么慢?” “我可是接到你的电话就往这儿赶。” “他是?” “我姐夫。” “姐夫?” “嗯。” 他不可置信。他匪夷所思。他轻轻蹙眉。 “怎么了?” “有个孩子……诶,算了,进去让他们和你说吧。” 我蹙了蹙眉。 …… “这位是?” “我朋友。” 我礼貌地打了个招呼。 “那他?” “我姐夫。你自己做个自我介绍吧。” 我接过话茬,用胳膊肘杵了杵他, “本人陆啻锋,是一名心理学专家。攻读应用心理学中的健康心理学和犯罪心理学双领域。目前在国外留学并开设着一家小型心理咨询事务所,且是一名在职博士。” 听了他的自我介绍,周老师怔了怔。 “那可太好了!周医生也是一名心理学专家,这样就没什么……” “任局长,别顾着开心了,先给他们讲讲经过吧。” “啊对,讲经过讲经过。”他喝了口水,坐到一旁的椅子上,示意我们也坐下。 “这事说来也话长。”他眼神中带着怜悯,我们也同时把目光投向她,那个抱着书包蜷膝在角落椅子上的小女孩儿, “这孩子也是命苦。在这孩子小时候她父母不知道因为什么原因离了婚。后来法院把抚养权判决给她的母亲。她母亲呢,是我们这分局的一个警员。而好巧不巧,我们长期追查的一个连环奸杀犯,在今天有了讯息,我们追寻着线索在‘怡和家园小区’发现了歹徒的行踪。本欲上前逮捕,谁料想,看着那歹徒瘦瘦小小反抗时的力气却那么大,持刀刺伤我们几名警员后,抢了一辆摩托就在城区中开始逃窜。我们好不容易围堵住他,那歹徒也眼看快要逃不出去了,索性反手把路边一个无辜的路人,当作人质威胁我们放下武器给他让路,让他走。我们乖乖给他腾出一条路,也就是这时候,她的母亲飞扑过去,人质也跟着反抗。结果就是人质与她的母亲被连刺几刀,现在歹徒虽然抓住了,但人质和她的母亲却因重伤,失血过多而亡,而刚刚好那时候她的暑假班放学,在回家的路上看见了这么一幕。” “现在明白了吧?”奕麟看向我们,我们点点头。 我看向那个缩在角落的弱小的身影,心中略有疑虑,但更多的是因为这个不论真假都与我类似的经历,让我对她产生了共情。 一个青年警官从办公室外探头进来,轻声喊,“任组。” “我该说的都说了,你们看看能不能帮帮这孩子。” 说完,任局长走出办公室和那位警员开始交谈。 “这辆车还和之前一样,都是套牌,伪冒行驶。” “套牌?这可麻烦了。” “那接下来怎么办?” “继续盯着那几个地方,这次虽然失败了,但他肯定不会就此罢休。还有,记得转告何星,下次再贸然行动,小心他被停职。” “好的。” 此时的何星正在禁闭中。 “韩家小子,你出来一下。”任局长把奕麟叫了出去。 “任局长,叫我出来是干什么?” “我们需要你帮个忙。”说着就把他带到了信息室。 他倒放至那段何星趴在车顶的道路监控,“你能认出这辆车吗?” “这是17年发布的保时捷Panamera Turbo。” “保时捷?” “对。因为周老师事务所的地下车库里有一辆这样的车,然后周老师自己也有一台,所以我认识。” “李子昂!” “欸!” “去查查全宜江市有几辆保时捷……”他看向奕麟。 “保时捷Panamera Turbo。” 奕麟重复。 “对,保时捷Panamera Turbo。” “是!” 视角转回任局长的办公室。 “你们是心理医生,你们看着办吧。” 他们两个面面相觑。 “听那位局长说的话,她大概率是患上了抑郁症。”陆啻锋率先开口,我看了看他,又看了看她,莫名笑了笑。 “还有可能是自闭症。毕竟本来父母离异就已经给孩子造成了打击,离异后的生活孩子肯定会缺失一方的爱,疏忽了孩子的教育与心理引导,慢慢的时间久了孩子的心理就会自我封闭起来,再加之这样的刺激,显而易见。” “但也需要试一试才能保证准确。” 他们两互相对视一眼。我听了他们的话,又莫名地笑了。 陆啻锋看到我这副样子把我叫到一旁,“你傻笑什么呢?” “没什么,你们讨论期间我想到了一些好玩儿的事情。”我打了个掩饰,打算糊弄过去。 他看出了我在作掩饰,蹙了蹙眉,也没多问。 我拽过一张椅子,看着处在角落的小女孩儿,若有所思。可能是曾经患有过心理疾病的原因,看着她那充满恐慌的眸子,我只觉得她可能是单纯的害怕。 周老师尝试轻轻靠近她,她的眼里开始出现恐慌。他靠得越来越近,她的恐慌也在加剧。他退回原位,她还有些惊魂未定。 “如果有人靠近,她就会触发急性应激。很难进一步判断她的症状。” 陆啻锋对着周老师耳语一阵,周老师尝试着用一些东西吸引她的注意力,他则尝试从视野盲区靠近,可她似乎对周老师手里的任何东西提不起一点儿兴趣。 陆啻锋成功靠近她,在触碰到她的时候她又应激了,尖叫着胡乱挥舞她的书包,看这到情况他不得不退回来。 她惊魂未定,她的眼神死死盯住他们两个。在某一瞬间注意到了另一边的我,我注意到视线后笑着轻轻挥了挥手,看到我的笑她的恐惧似乎有所衰减。 “创伤性封闭需要情感共鸣,如果有一个类似经历的人……” 周老师压低声音和陆啻峰交谈。 我听后尝试缓缓靠近她,她的恐惧又迅速升起。我立定,笑看着她。她见我好一会儿没动,又把视线转移到他们身上。我又开始缓慢靠近,她立刻警惕,眼神里带着恐惧死死盯着我,丝毫未动。可我看着仅剩四五步的距离,心一横直接三步变两步跨了过去。我伸出手轻抚着她的脸。他们看到我这怪异的行为,心里不禁倒抽一口凉气。 她尖叫着拼命挥舞着书包,期间我的手被打开过好几多次,手臂上也有那么些大大小小的淤青,面部也有上些许。她一个不慎把书包甩飞出去,换成手又打又抓,脸上、胳膊上、脖子上被抓地血淋淋的。 “你喜欢听故事吗?” 她依旧打着,抓挠着,甚至还用上了牙咬。 我没管她的任何行为,自顾自讲起了那个所谓的“故事”。 “从前呢,有个和你差不多大的小男孩儿,他本有一个幸福美满的家庭,妈妈是一家大医院的护师,爸爸是市总局里的警察。有一天中午,小男孩儿放学回到家,想着自己炒个鸡蛋吃一点休息下就回学校,你看这个故事里的小男孩儿都会做饭了。”我开了个小玩笑,她仍没理会我,因为大喊大叫加之反抗消耗了她大量体力,现在的动作也变慢了,我还继续讲着。 “小男孩儿回到了家,看到妈妈刚好在家,就问妈妈:‘妈妈,你为什么还在家呀?今天你不用上班吗?’,他的妈妈笑着回答:‘妈妈今天胃病犯了,所以没去上班。’,小男孩儿关心妈妈:‘那我给妈妈揉揉肚子。’,妈妈笑着:‘谢谢宝贝,但是妈妈现在要给你个任务,等你完成任务后再给妈妈揉好不好。’,小男孩儿开心地笑着:‘好。’,说着妈妈递给他一个便当,‘把这个便当拿去送给爸爸’,小男孩儿学着爸爸的样子敬礼:‘保证完成任务。’” 她累了,动作也停了下来,我还在讲着,只是放缓了语调。 “在路上,小男孩儿正蹦蹦跳跳地去给爸爸送便当。‘呼!’一个黑影带着风把小男孩儿抱起来,”这个拟声词把她吓了一跳,这时奕麟和任局长走了进来,正欲问些什么,却被提醒噤声,“小男孩儿,大脑一片空白,‘别跑!放开那个孩子!’熟悉的声音传进了他的耳朵,他以为自己被拐了哭着大喊‘爸爸!救我!’,其实他不是被拐而是被挟持了,那个掳走他的人是个抢劫犯,他的爸爸正在追抢劫犯。可是小男孩儿哪里想得到那么多,他心里只想着‘爸爸我怕!救救我!’。歹徒转身面对小男孩儿的爸爸,用刀抵住小男孩儿的脖子,小男孩儿的爸爸见状试图谈判。但人一开始犯罪,那谈判的作用可以是微乎其微了。果不其然谈判没成功,小男孩儿突然被扔出,他的爸爸接住了他。他的爸爸虽然接住了他,但爸爸却发出了闷闷的声响,他被爸爸按住头压在怀里,当他可以抬头时他的爸爸早就倒在了血泊。原来他的爸爸为了保护他,转身用背部为小男孩儿抵挡住了所有伤害,他甚至还害怕歹徒会挥刀刺向小男孩儿,竟把他的头死死按在怀里。他看着倒在血泊里的爸爸失声痛哭,他的爸爸就这么离开了他。” 我笑着,站起身活动了一下胳膊,“我的故事讲完了。”,她脸上早已被挂满了泪痕,只是不知道是她反抗时流的泪,还是听完故事后流的泪。而我也未曾察觉到自己也在流泪,依然笑得灿烂。 “如果还想哭,”我张开双臂,“过来哭吧。” 他们看着我怪异的行为,听完了整个故事。又看着我这个怪异的行为被她接受,并在我怀里放声痛哭。 “我比你们更了解她。”周老师上前正欲问些什么,我抢答道。 “什么意思?”,周老师疑惑道。 “因为我也曾患有过和她极度相似的症状,同样也是抑郁症和自闭症。” 但其实不然,从我所谓的“故事”讲到一半时我就隐约猜到了,虽然我不知道因为什么周老师要刻意引导陆啻峰做出误判,也可能有一些自己的偏见,但她确实是因为心灵创伤而感到单纯的害怕。 众人齐齐愣住,唯独奕麟笑了笑,“你这家伙说实在的,怪得很,不过这也算是好事了。” “下次你在见到她时记得演场戏。” “为什么?” “她只见过你一面,抑郁症有个叫‘记忆力衰退’的外在表现症状,你如果上来就以熟人的方式打招呼,她大概率和当时的我一样接受不了。” “想得还挺周到。那你这伤……” “等她哭完吧。” “嗯。” 众人很默契地没有提起刚刚的故事。 她哭完了,对我依然有些许警惕,但相较于其他人,她对我的警惕就显得轻了许多。 我蹲下,“怎么样?还想哭吗?” 她轻轻地摇摇头。 “那哥哥去处理一下伤口,可以吗?” 我把我被她反抗时弄出来的伤亮出来。她轻轻地点点头。我正欲离开,她死死揪住我的衣角。 我笑笑,“那你跟着哥哥一起去,好不好?”,她怯怯地、轻轻地点头。 奕麟拾起地上的书包,跟了上来。 我在医务室处理好伤口后,把他叫了过来,示意他弯腰。 “今天我说的某些话我劝你给我忘掉。”我伏在他耳边轻语。 “我如果说‘不’呢?” “这次回来你们是来提亲订婚的吧?” 陆啻锋愣住了。 “在机场的时候我注意到,你们戒指的位置是在左手无名指,如果是来表达对彼此的感情应该在中指。” 他轻笑一声,“不会说出去的。放心吧。” “好了,回去了替我转告一下我妈他们,这最后半个月我就不回家了,我在周老师家住着,好让她们放心。” “OK。” “事情告一段落了,周老师,我们走吧。” 我接过奕麟手里的书包,跟着周老师上了车。 “你不走?” 我回头看向奕麟。 “我被拜托留下来处理一些事情。” 我挑眉,“行吧。” …… 月光洒在城市的街道上,为鳞次栉比的高楼大厦勾勒出朦胧的轮廓。街边的路灯散发着柔和光芒,与月光交织。偶尔有车辆缓缓驶过,车轮滚动的声音打破短暂的寂静。夜风轻轻拂过,携带着一丝凉爽和远处花草的淡香。行人的脚步声在这宁静的夜晚中显得格外清晰,他们或匆匆赶路,或悠闲漫步,享受着这份难得的平和与宁静。 坐在车内,小家伙儿早已枕着我的胳膊入睡,呼吸均匀而平静,不知为何,小小的脸蛋上挂着满足的微笑,应该是正沉浸在某个甜美的梦境之中吧。我小心翼翼地调整着姿势,生怕一丝不经意的动作会惊扰到这份宁静。我打开手机里的音乐软件,播放起那些乐调柔和的歌曲,音乐在车内轻柔地流淌,旋律悠扬而舒缓,为这静谧的夜晚增添了几分浪漫与惬意。我轻轻地哼唱着,虽然声音低沉而微弱,却饱含着对小家伙儿的深深祝福。 “愿你的每一个梦都是甜的,也愿你的每一天都充满阳光与欢笑。这是别人对我的祝福,现在我把它说给你听。”,我对着她轻语。 “你的故事……” “讲给孩子听的,不必在意。” 我一笑而过,周老师透过车内的后视镜看着我的笑,没有多问。 …… “我弟弟呢?” “他说他要跟那个周老师住半个月。” “为什么?” “还能为什么?最大的原因就在你面前。” “那你们去干嘛了?” “他朋友家出了点儿事情,我过去凑了个热闹。”他下意识食指弯曲摩挲着下巴。 “……” 姐姐将信将疑。 “你是不是撒谎了?” “有吗?” “你的下意识动作。” 他注意到自己的手,笑了笑,正欲说些什么,被姐姐打断了。姐姐转身走向厨房,端出剩下的晚餐。 “你不说的原因是他不让你说,不过我也无所谓,我并不关心,来吃饭吧,吃完后记得刷碗。”姐姐走向自己的卧室,倏地回头,“在我家期间你睡我弟弟的卧室。” 姐姐走进卧室,他靠住椅背闭上眼生无可恋地笑着。 “小东西,我又帮了你一回,你又欠我一个人情。” 他转而对着窗外轻轻一笑,那模样好似诡计已经得逞,不阴险但是很贱。 …… “所以……” “对,我们需要你的帮助,准确来说是需要‘刑侦四虎’之一,也就是你父亲的帮助”,任局长当前的情绪显得十分急迫。 “我的父亲?我没有父亲,再者我不过就是一个即将进入高等学府的高中生。”听到“父亲”这个字眼,奕麟显得有些不耐烦 “你确定?” “我当然确定。” “行吧,既然如此,那我们也不坚持了。” “总之还是谢谢你给我们提供的重要线索。” “没事儿,我只是比较喜欢去参观车展而已,能帮上忙也是我的荣幸。那没其他的事情我就回家了,要不然我妈该担心我了。” “嗯。” 目送奕麟远去后,青年警员又走了出来。 “组长。” “查到了?” “没有,但查到一些其他的东西。” 青年警员伏在他耳边说了一些东西,他紧锁眉头,警惕地查看一番周围的环境,“走,进去说。” …… 次日清晨,我起床发现小家伙儿还睡着,呼吸轻柔而绵长,小胸脯随着梦境中的呢喃微微起伏,我开始仔细端详起这副稚嫩的小脸来。 她的皮肤细腻得仿佛能掐出水儿来,透着淡淡的粉红色,像是初绽的桃花瓣儿。长长的睫毛轻轻覆盖在眼睑上,投下一片小小的阴影儿,偶尔颤动几下,似乎在梦里也遇到了什么有趣儿的事。 她的小嘴微微撅着,嘴角挂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笑意,让人忍不住想要亲上一口。鼻梁小巧而挺直,为这张脸庞增添了几分立体感。我伸出手,轻轻地抚摸着她的脸颊儿,感受着那份柔软与温暖,心中涌起一股难以言喻的幸福和满足。阳光透过窗帘的缝隙洒进来,斑驳地照在她的身上,为她披上了一层金色的光辉。这一刻,时间仿佛静止了,只留下我和这个小生命之间的温馨与宁静。我静静地坐在床边,就这样看着她 “我小时候也这样可爱吗?害得我都心动了”,我喃喃自语,心早已被眼前的萌物完全占据。 她缓缓醒来,发现身旁没了我的影子,而且自己被带到了一个陌生的环境。四周的一切都是那么新奇而又冷漠,高大的家具摆放得整整齐齐,却透出一股不容侵犯的距离感。窗外是陌生的街景,偶尔传来的车流声让她感到一阵心慌。泪珠不受控制地落到她的手背上,冰凉的触感让她的意识更加清醒了几分。 她慌忙坐起身来,四处张望,希望能找到一丝熟悉的痕迹,但映入眼帘的只有这陌生房间里的每一处细节。心里涌起一股前所未有的恐惧和无助,她下意识地用双手环抱着膝盖,将头埋进臂弯里,小声地啜泣起来。 每一滴泪水都像是在诉说着内心的慌乱与迷茫,她多么希望此刻有一个人能出现在她身边,给她一个温暖的拥抱,告诉她一切都假象。但在这寂静的房间里,只有她自己的呼吸声和心跳声交织在一起,显得格外清晰而沉重。 我听到啜泣声,嘴里叼着牙刷连忙从卫生间里跑出来。看到小家伙儿蜷缩在床边,泪珠子像断了线一样往下掉,我的心瞬间揪紧了。我快步走到她身边,轻轻抱住她抚着她的背,试图用温柔的话语安抚她的情绪。牙刷还挂在嘴角,滴落的水珠溅在地面上,但我此刻已经完全顾不上这些了。她抬头看到我,眼神中满是委屈和惊慌,小肩膀一抽一抽的,哭得更加厉害了。 我放下牙刷,我捧起她的小脸,轻拭掉她脸上的泪痕,“不哭不哭,我只是去洗个漱。”。嘴边的泡沫把我的嘴唇加大了一圈,她看到我这副搞笑的模样被逗笑了。 “来,既然醒了就和哥哥一起洗漱吧。”她轻轻点头,我把她带到卫生间,给她搬了个小凳子让她可以照到镜子。 用周老师家现有的食材,给她简单做了顿早餐。她吃着早餐,我随手抽出那小书包里的一本书看了一眼她的名字。 “夏怡心。” 她抬头看向我。 “我能叫你‘夏夏’吗?” 她果决地摇了摇头,眼神中还有着些许未散去的警惕。 我一怔,旋即笑了笑,“好。” 等着她吃完饭,我刷洗好碗筷,擦了擦手在书架拿了本书,开始阅读,她则安安静静地坐在我身旁,仔细地端详着我,试图记住我的样貌。她的目光稚嫩而专注,仿佛要将那个给她讲“故事”的人,将他的每一个细节都镌刻在心间。 她眼前的脸庞轮廓分明,带着几分稚气未脱的清秀。额头宽阔,几缕碎发不经意间垂落在额前,为他平添了几分随性之感。眉毛浓密而不失柔和,宛如远山轻描,眼神清亮深邃,仿佛能洞察人心的秘密,又时而闪烁着对世界的好奇与憧憬。鼻梁挺直,给整张脸增添了几分立体感,嘴角也总是挂着一抹温和的微笑,让人不由自主地想要靠近。当他笑起来时,如同春日里最温柔的风景,能够瞬间融化周围人的心房。只是他的皮肤在被瓷砖反射的阳光中,显得有些病恹恹的白皙,好像常年待在病房的病人。 我迎上她的目光,“看我看这么入迷,我很好看吗?”,小脑袋轻轻点头,随即又快速地摇了摇头。看着她的反应我温和地笑了笑,摸了摸她的小脑袋。 起初她还有些抗拒,想要躲开我的手,可看到我的笑容,仿佛是被感染了般,莫名地也跟着笑了起来,脸上浮现出两个浅浅的、甜甜的小酒窝。 “周老师?” 小家伙儿顺着我的目光看向他,认出他后警惕地拿我当作掩体躲了起来。 “他是我的老师,没有恶意的,出来吧。” 她使劲摇摇头。看到她的反应我们两个相互对视,无奈地笑笑。 为什么要刻意躲避周老师?她和周老师又有什么关系?这两个问题令我百思不得其解。 此后每十二章都会有一章番外[好运莲莲] 作者有话说 显示所有文的作话 第13章 意料之外的人。 第14章 一幅栩栩如生的画作。 “反侦察意识和能力高得离谱,这家伙怕不是军队退役的吧?” “我估计这次的行动结束,又要让任组添几根白头发了。” “唉……” …… 草木结霜,寒意侵体,城市的绿化带上多了些许皑白色的晶体。这些霜晶仿佛是大自然悄然撒下的细碎银沙,随着日出与薄雾缓缓退场。 行色匆匆的人们裹紧了大衣,围巾在风中飘动,他们的脚步不自觉地加快,想要尽快逃离这寒冷的侵袭。而街边的流浪猫狗也蜷缩在墙角避风之处,彼此依偎着取暖。 但城市的活力并未被这霜寒完全冻结。早餐店的蒸笼冒出腾腾热气,那是温暖与美味的信号,吸引着早起的人们。环卫工人们早早地开始工作,扫帚扫过地面的沙沙声,在清冷的早晨格外清晰,他们用自己的劳动,维护着城市的整洁,那一抹橘色的身影在霜白的世界里成为一道独特的风景。 学校里传来朗朗的读书声,孩子们清脆的声音仿佛能穿透这寒冷的空气,充满着希望与活力。他们在温暖的教室里,汲取着知识的养分,如同在寒冬中孕育着春天的希望。而写字楼里,上班族们开始了新一天的忙碌,电脑屏幕的光亮和他们专注的神情,也是这霜寒城市中的一抹生机。 “……(座机铃声响起)” 「喂?」 「请问是高宁心理咨询事务所吗?」 「是的,请问您要找谁?」 「周鹤周先生。」 「好的,我这就为您转接。」 周老师桌角的座机响起。 「喂?」 「请问是周先生吗?」 「是的,请讲。」 …… “这次他换车了。” “又换车?” “是的。他似乎察觉到我们正在搜集车辆拥有信息,换了一辆很大众的SUV。这辆车全宜江持有量已超过千台。” 任天翔一拳砸在桌子上,桌边的水杯被震落,摔了个稀碎。 …… 周鹤确认地址符合后敲了敲门,门内没人回应。他又敲了敲门,门内仍没有回应。他再次敲响时,对面的邻居却开了门,是个中年男人,体型壮硕,似乎有些不耐烦。 “请问……” “小哥,这家的人早就搬走了,这里就是间空房。” 他怔了怔,忙说了声谢谢就离开了。 他回到车上盯着地址看了许久,应是想到了什么,驱车迅速赶回了事务所。 “周医生您回来了?刚刚有位客人找您,说预约了您的心理咨询,了解到您不在事务所,在留下了这个东西后就离开了。” 前台小姐姐把东西递给他后,他瞳孔地震,跑到门口四处张望,又跑回前台。 “他什么时候来的?” “大约在您离开后的10~15分钟来的。” “谢谢。” 前台小姐姐微笑着点了点头。 他回到自己的办公室,看着手中熟悉又独树一帜的千纸鹤,不知是该惊讶还是该喜悦。 “五年了……”,他激动得有些语无伦次。 …… 几日后的清晨,手机通知的铃声再度响起,她望着那条信息喜出望外,虽然只有简单的两个字——“谢谢。”。只是在这之后又没了讯息 某天,她又偷偷跑出家门,坐上去往宜江的火车。 …… 他平静地望着海面,海浪一层接着一层地涌来。每一层海浪都像是大海伸出的巨手,带着磅礴的力量,狠狠地冲击着岸边的礁石。那撞击产生的白色水花飞溅而起,在空中短暂地停留后,又重新落回大海的怀抱。 他的眼神中透着一丝深邃,仿佛在这海浪的起伏中看到了生命的律动。海浪的前赴后继,如同之前的那些挫折、挑战以及诱惑,一个接着一个,永不停歇。海风呼啸着,吹得他的衣衫猎猎作响。他却纹丝不动,像是海边一尊坚毅的雕像。 “既已成为礁石,怎可甘愿被海浪吞没。” …… 「喂?有事说事。」 「告诉你个坏消息,那个家伙还活着。」 …… “入冬了吗?” 纷飞的雪花,顺着风的轨迹钻进他的脖子,那丝丝凉意瞬间传遍全身,让他不禁微微打个寒颤。他仰望天空,一朵雪花刚刚好落入他的眼中,那一瞬间,世界仿佛变得模糊而又奇幻。 顷刻而已,更多的雪花朝他涌来,他像是置身于一个白色的漩涡之中。他伸出手,试图抓住那些飞舞的精灵,可雪花一碰到他温热的手掌就迅速消逝,只留下一片转瞬即逝的湿意。海风似乎更大了些。 “嘶……这是要赶我走的节奏啊。” 他又发了个颤,快步离开海滨,如同被人类发现并赶走的狼崽子,狼狈不堪。 道路两旁的绿化带宛如被轻轻撒上了一层糖粉,那晶莹的白色如同梦幻的糖霜,给绿植增添了一抹别样的景致。 行人们大多不由自主地加快了脚步,他们或是急于奔赴温暖的港湾,或是担心被这寒冷的雪浸湿衣裳。然而,有小部分行人却仿若置身于一个与世隔绝的仙境,他们不紧不慢地在雪中踱步,尽情欣赏着这漫天的雪幕。那雪幕如同巨大的白色幕布,从天空垂落,每一片雪花都是这幕布上灵动的装饰。他们的眼神中满是对这眼前之人的喜爱与对雪景的沉醉,仿佛时间在这一刻静止,唯有这雪和他们的悠然自得才是这世界的主角。 周围的一切都像是被施了魔法,静谧而美好。远处的山峦被雪温柔地包裹着,像是穿上了一件圣洁的白色披风,与这些个人构成了一幅绝美的画卷。 他们就这样静静地站着、踱步着,雪花轻轻地落在肩头,偶尔还会交换一个会心的眼神,那眼神里除了之前的喜爱与沉醉,还多了一份对这难得宁静时刻的珍惜。微风拂过,带起几缕雪花在空中打着旋儿,像是在为这美好的画面增添一抹灵动的元素。此时此刻,尘世的喧嚣与纷扰都被这漫天的大雪掩埋,他们的内心充满了平和与喜悦,仿佛与这雪景融为一体,成为了这洁白世界中最和谐的一部分。 在这如画一般的场景中,小动物们也都没有隐匿了踪迹,似乎不想打破这份宁静。偶尔会有几只鸟雀掠过天空,它们的身影在白色的天幕下显得格外清晰,像是灵动的音符跳跃在这无声的旋律之上。那几个人依旧沉浸在这雪景之中,他们的脸庞被雪映得有些微微发白,却更显宁静祥和。 …… “你说你这纸鹤会飞吗?”他看着手里的纸鹤,笑着喃喃自语。 手中的纸鹤,其翅膀宛若全展的天使之翼,轻盈而圣洁,每一道细腻的折痕都蕴含着创作者的温情与祝福。在空调风的吹拂下,那羽翼仿佛被赋予了生命,轻轻摇曳间,似要挣脱手掌的束缚,向着那未知的远方飞去。 它的身姿在空调吹出的气流中翩然起舞,每一次颤动都像是在诉说着一个无声的故事。它的尖喙微微抬起,仿佛在探寻着空气中那一丝若有若无的香气,那是从记忆深处飘来的芬芳,混合着往昔的欢笑与泪水。 随着风的节奏,纸鹤的翅膀扇动得越发有力,像是要冲破这室内的有限空间,去拥抱外面广阔的世界,去寻找那片属于它的蓝天,去将创作者的温情与祝福传递给每一个它所飞过的角落。 …… “任组,有人要送你东西,” “嗯?” “是这个——一只千纸鹤。” 任警官看到眼前的千纸鹤。 “‘保命纹章’?” “什么保命纹章?” “没、没事儿。放在这里就走吧。” “好的。” “对了,那个小女孩儿今年也来了吗?” “是的,但是她每年只来一次,每次都是去找他的弟弟。” 他下意识捏了捏耳垂。 “行了,那你先回去处理工作吧。” “好的。” 任警官听着脚步声渐渐消失后,又确认门外不会再有任何人路过,坐回原位从抽屉里拿出一个一模一样的,仔细端详着,不禁笑了出来。 …… 伫立旷野,苍穹弥漫着难言的静穆;流连溪畔,水月传达着无尽的忧思。 风声似乎也隐匿了踪迹,唯有那远处的山峦,像是沉默的巨人,静静守护着这片大地。山涧流淌的声音,在这寂静的夜里显得格外清晰,像是幽咽的哭泣,又像是无奈的叹息。 明明他就在身旁,于所有人而言,他是那样的熟悉。然而,那总是带着盈盈笑意的脸庞,却莫名地透着一种难以言喻的陌生感。 明明他近在咫尺,在众人眼中,他熟悉得如同每日可见的风景。可是,那副时刻挂着笑容的面容,却让人觉得无比生疏,仿佛隔着一层看不见的纱幕,那笑容背后的真实,如同隐匿于迷雾之中的诡影,难以捉摸。 而在那影子存在的诡异又虚幻的迷雾里,落寞却如同潮水般蔓延。这一切宛如一幅画卷,栩栩如生地展现在眼前。画面中,只有一个孤独的身影,被黯淡的色调所包围。他仿佛被世界遗忘在这个被遗忘的角落,显得很是落寞。 然而,在这落寞之中,他又有着英雄般的坚毅。他的身姿虽然略显疲惫,却依然挺拔,像一棵在狂风中坚守的巨树。他和队友们像一道无形的盾墙,他们的步伐坚定有力,每一步都是在与无形的威胁时刻进行着较量。无人知晓他背负了多少的沧桑,但那副笑盈盈的面庞和温和的眼神,总是能恰到好处地将一切阴霾驱散,让靠近他的人,不自觉地被这份温暖所感染,忘却生活里的琐碎烦恼。有种仿佛要把岁月的沧桑悄然抚平的力量,让每一个人与他相处的瞬间,都盈满了宁静与安心。 第15章 “怪孩子。” “奕麟。” “嗯?” “生日快乐!” 奕麟笑着摸摸星莜的头。 树木开始变得更加萧瑟。树叶大多己经凋落,只剩下光秃秃的枝干直指天空,像是在向寒冷的天气示威。不过,松柏等常青树依然翠绿,在一片萧索中显得格外坚韧。 天空偶尔会有星星点点般的细雪飘落,像碎盐般洒向人间。这些雪花轻盈而羞涩,在空中打着旋儿,缓缓地落向地面。 “下雪了。今年冬天的雪会很多吧?” “应该吧。” 二人抬头,雪花轻拂他们的脸颊。那雪花像是天女洒下的白色花瓣,一片一片,带着冬日的温柔与静谧,轻轻地落在他们的脸上,瞬间化作丝丝凉意。他们的目光追随着雪花飘落的轨迹,眼神中满是对这雪景的喜爱与沉醉。 在这银装素裹的世界里,周围的一切仿佛都被按下了静音键,唯有雪花簌簌飘落的声音在耳边轻响。他们就那样静静地站着,享受着雪花的轻抚,思绪也随着雪花飘向远方,或许是回忆起往昔的美好时光,又或许是在憧憬着未来的幸福岁月。 “那个人是数学老师吧?” 奕麟顺着星莜手指的方向看去,一个人狼狈地逃离了海滨。 “好像是,但不能完全确定。” “他为什么去海滨?现在可是冬天。如果是吹海风不应该是夏天才会去吹的吗?” 奕麟摇摇头,“大人的世界咱们不懂,走吧。” 星莜时不时回头看一眼他,他只是默默地走在街道上,偶尔会抬头呼出一口热气,那白色的雾气又在冷空气中迅速消散。 “走吧。” “嗯。” …… “嘿!夏夏,外面下雪了!” 我坐在飘窗上,拍了拍在书桌上打盹的夏夏,夏夏睡眼有那么些朦胧,抬头看了一眼窗外,又迷迷糊糊地睡了过去。 “丫头,作业写完了吗?今天周日哦。”我在她耳边轻语。 她一下被惊醒,揉了揉眼。 “不行,我不会……” 她可怜巴巴地望向我,“单词密密麻麻的,看着就犯困。” 我不语,只是一味地笑着。 …… “你今天要出去?去哪?和谁去?” 许晓萱避开哥哥的眼神,不敢正面应答哥哥的询问,声音糯糯的,“今天和刘润庶约好的,要去天河商城。” “去那儿干嘛?” “吃饭……” 许明卿扶额,看着哥哥的模样,她本欲说些什么,却见许明卿摆了摆手,“去吧,去吧。早点儿回家。” “谢谢哥。”许晓萱开心地跑下楼。 “你哥……就这么同意了?” 刘润庶一脸诧异,但看到晓萱肯定的眼神,竟一时不知道要说些什么,只是看了一眼站在窗前的明仔,眼神里夹杂着感激。明仔一脸嫌弃地回到了卧室。 …… “我亲爱的夏夏哦,咱就是说你选择你那个青梅竹马都是能上上签,为什么非要在一棵树上吊死呢?” 夏怡心的好友,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模样看着她。 “梦欣,你想听故事吗?我为什么会喜欢他的故事。” “打住,我不想听故事,”她拿出一张白纸,“拿去。” “做什么?” “写他的名字,写满。” “为什么?” “你写就是了。” 她疑惑地看了看她的好友,不知她是什么用意。 “写吧,别看着我了。” …… 当小雪纷纷扬扬飘落的时候,世界仿佛被蒙上了一层薄纱,宛如梦幻之境。 铅灰色的天空中,雪花如同精灵一般,轻盈地飞舞着。它们不是那种倾盆而下的磅礴之势,而是慢悠悠地、一片接着一片地飘落。 地面像是被大自然铺上了一层白色的地毯,不过这地毯还很薄,隐隐约约能看到地面原本的颜色。小草的尖端顶着点点白雪,像是戴上了一顶顶白色的小帽子。 树枝上也积了一些雪,就像被大自然用白色颜料随意地勾勒了几笔。松树的针叶间夹着雪花,像是盛开的白色花朵,在风中微微晃动。 房屋的屋檐上也覆盖了薄薄的一层雪,檐下偶尔会有小冰柱形成,像是大自然打造的水晶吊坠,在微光下闪烁着。整个世界在小雪的映衬下,变得宁静而又充满诗意。 他们就这样静静地站着、踱步着,雪花轻轻地落在肩头,偶尔还会交换一个会心的眼神,那眼神里除了之前的喜爱与沉醉,还多了一份对这难得宁静时刻的珍惜。 “有点儿饿了。”,她四处张望。 “想吃些什么?” “不知道。” “去吃自助火锅怎么样?” “就我们两个吗?” “嗯。” “那你吃得回本吗?” “不知道,但是只要吃饱了不就亏吧?不像上次的日料,花那么多,最后只有小夏夏吃饱了。” 星莜笑了笑没说什么,只是跟着他去了自助火锅店。 “刘润庶?许晓萱?”,奕麟懵了。 “哟!是大麟子!”,庶笑呵呵地搂住他。 “你们也是来约会的?”,星莜凑近晓萱,耳语道。 许晓萱听了耳根红红的,害羞地点了点头。 “第一次约会啊?” “嗯。” 听到回应后,星莜笑笑不说话。 “林星岚没来吧?” “他要能来,那我的预算可就亏空了。” 奕麟长舒一口气,“那你们……” “不瞒你说,我这也是约会。”庶显得有些别扭的转过头。 奕麟笑着,“正常。” “走,先去买单取号吧。” …… “不想写了?” “你总要告诉我写这个的意义是什么吧?” “看你的字就知道了。” 她看向自己的字,刚开始还好,直到第三行字就有些别扭了,并不是潦草,只是有一种莫名的难以言喻的感觉。 “看不明白吗?” 她摇摇头。 “那我换个方式。我问你,你对他的喜欢是发自内心的吗?” “那是当然。” “那你回答我这个问题,假设恋爱是一份试卷,你觉得你选择他,你是会满分还是及格?” “满分吧……” “你再想想,给我个准确的答案。” “那就是满分。” “那如果他某一天突然之间、没有缘由的就哭了,你发现安慰并没什么用,你会怎么做?” “陪他一起哭。” “……”她的好友扶额,“没救了。你还是讲你的故事吧。” “……” …… (以下是以女生视角为主的故事) 牡蛎在海滩上赏月,天使的一滴眼泪刚巧落在它的心上,变成了一颗晶莹的珍珠。 牡蛎紧紧地将这颗珍珠包裹在自己柔软的身体里,它感受到了这滴眼泪中蕴含的情感,那是一种纯净而又深沉的力量。这颗珍珠在牡蛎的体内开始散发出柔和的光芒,仿佛是天使的祝福在其中孕育。 随着时间的推移,不知不觉已过了5年,牡蛎带着这颗珍珠在海滩的潮起潮落中经历着岁月的洗礼。每当月光洒在海滩上,牡蛎就会打开自己的壳,让珍珠沐浴在月光之下。那珍珠的光芒变得越来越明亮,吸引了海中的鱼儿们前来围观。 小区公园中,一个男孩儿倚坐在树荫下,轻声哼着一首悠扬的旋律,我悄悄靠近,靠在树后静静地听着旋律。 “你因为什么哭?” “我哭了吗?” 我拿出随身带着的小镜子,镜子里映出男孩儿稚嫩的脸庞,看他的样子,他应该和我年龄相仿。 “我还真哭了。”男孩儿自嘲地笑笑。 “所以你为什么会哭?” “是啊,我为什么会哭?” 男孩儿脸上的泪痕和他的笑容很不搭,给我一种很怪的感觉。他抹掉脸上的泪痕,向着我笑了笑。 “你不知道你自己为什哭吗?” “我确实不知道,但还是谢谢你提醒。” 他又笑了,我回应他的笑容,“不用谢。” 他轻轻摸了摸我的头转身就走了,感受到他怪异的行为我一时没缓过神,呆呆地看着他进入了另一个单元楼。 我在公园健身器材那里自己一个人玩着,蓦地一根雪糕伸到我面前,我抬头,看到是刚刚那个男孩儿。 “呐,吃吧,这天气也挺热的。” 我有些木讷地接过雪糕,“哦、嗯,谢谢。” “不客气。你自己一个人在这儿玩儿不会觉得热吗?” 我抬头看看天空,“我感觉还好。” 他又笑了。 “你笑什么?” “没事儿。” “你好怪。” “我吗?” “嗯。” 他没说话,只是轻笑两声,许久我们两个都没说话,只是各自做着自己的事情,蓦地他又哼出那旋律。 “这首旋律是哪首歌曲的片段吗?还蛮好听的。” “我不知道,这是别人教给我的。” “哦。” 我静静地听着他的旋律,听了几遍就跟着一起哼唱起来。 到了傍晚,父母叫我回家吃饭,他没有走,见我要走他只是笑着向我简单挥了挥手。 某个周日的下午,没什么很大的变化,就只有云是铅灰色的。小区里的“孩子王”带着几个孩子,挡住我回家的路,向我索要钱财。 “勒索罪,即敲诈勒索罪,是指以非法占有为目的,对被害人使用恐吓、威胁或要挟的方法,非法占用被害人公私财物的行为?。?” 他担着一根棒球棍,不知从哪里冒了出来,说着一些奇怪的话。 “根据《中华人民共和国刑法》第二百七十四条的规定,敲诈勒索公私财物,数额较大或者多次敲诈勒索的,处三年以下有期徒刑、拘役或者管制,并处或者单处罚金;数额巨大或者有其他严重情节的,处三年以上十年以下有期徒刑,并处罚金;数额特别巨大或者有其他特别严重情节的,处十年以上有期徒刑,并处罚金。?” 他后面又出现了一个陌生的男人,也说着同样奇怪的话语,后面是“孩子王”的家长。 “如何?逮了个正着?还有何话可说?”他和男人回头看向“孩子王”的父母,男人开口,“根据我国《刑法》规定,未满12岁的未成年人犯罪不受刑事追究,其监护人需承担相应的民事责任?。” 男人把“孩子王”父母和“孩子王”带走后,笑着,“走吧,没事儿了。”,说完也离开了。 过了几天我再问起他这些的时候,他却笑着说自己忘记了。我看着他的笑,总有一种说不出来怪异,但又不至于让人难以接受。 他的行为举止总会给人一种怪异的感觉,但能感受到的是本意并不坏。我开始慢慢靠近他,接近他,尝试了解他,那时懵懂的我还不知道自己对他产生了某种不知名的情愫。 这天另一个单元楼里的一户人家在搬家。 他仍坐在树荫下。 “嗯?凑这么近做甚?我身上有东西吗?” 我笑着摇摇头,没说话。他见我笑,歪了歪头,我被他的歪头萌到了。 他又哼唱起那首旋律,我第一次从那首熟悉的旋律里听到陌生的感觉,它由原本的悠扬转变为了哀伤。 我第一次在这旋律里听到哀伤的情绪,那音符像是被灰色的雾气笼罩着,每一个跳动都像是一种无言的悲痛。随着旋律的继续流淌,哀伤并没有消散,反而随着**在心底扎根更深。它像是一场无声的雨,淅淅沥沥地打湿了心灵的每一个角落,让我沉浸在这种情绪中无法自拔,只能任由这旋律带着我在哀伤的海洋里漂浮。但这次他似乎没有流泪,只是我感觉脸颊两边有股热流涌出。 “你怎么哭了?” 我忙擦了擦眼泪,倔强地看着他,“我才没哭。” 他哈哈大笑,“好~你没哭。” 我别过脸不看他。 “你之前不是想知道我的名字吗?” “你终于肯告诉我了?” “记好了,我叫林星岚。可惜的是不能知道你的名字。” “为什么这么说?” “我马上就要走了。” 我有点懵。 “岚儿!” 我回过神来时,远处的女人已经把他叫走了。 …… “就当我没你这个朋友,我走了。” 第16章 紫藤花的花语。 “姐们儿!这不是电视剧也不是小说!”,她的好友扶额,拿起书包,“只当我没你这个恋爱脑的朋友。我走了。” 目送好友离开后,她默默低下头,嘴里犯着嘀咕,“可我觉得像电视剧那般英雄救美的剧情,已经很容易让人接受了,是我自作多情了吗?” 她抬起头,望向窗外的天空。 真实的故事会有人相信吗?答案是没有人知道,毕竟谁又会去确认一个恋爱故事的准确度呢? 飞雪翩翩起舞,如同万千精灵在空中嬉戏。 它们纷纷扬扬地飘落,给大地铺上了一层厚厚的白色绒毯。每一片雪花都是大自然精心雕琢的艺术品,有着独特的形状和纹路。远处的山峦像是被白色的披风所覆盖,在飞雪的映衬下更显巍峨。树林也被飞雪装点得如同梦幻之境,树枝上挂满了晶莹的雪花,像是盛开的白色花朵。 未落的雪花儿风中打着旋儿,时而聚集,时而分散。它们落在湖面上,瞬间化作一个个微小的涟漪,仿佛是在与湖水轻声低语。看着外面好友远去时在雪地里留下一串脚印,像是在这白色的画布上绘制独特的图案。 小巷中,孩子们在雪中欢笑、奔跑,他们的笑声在飞雪的陪伴下传得很远。而某些大人也暂时放下了生活的烦恼,静静地欣赏着飞雪的舞蹈,让自己的心灵在这一片洁白中得到净化和放松。 她坐在咖啡厅轻轻哼唱出那段熟悉的旋律,那声音如同涓涓细流,在弥漫着咖啡香气的空气中缓缓流淌。 此时咖啡厅里的氛围变得格外温馨而又略带忧伤。一位老者的眼眶微微湿润了,也许他在这旋律中听到了自己逝去的青春岁月,那些曾经的梦想和爱情。一个年轻女孩则露出了若有所思的神情,仿佛在这旋律里找到了与自己内心深处相似的情感。 她的哼唱声并未因为旁人的关注而停止,反而更加投入。那旋律像是有了生命一般,在咖啡厅的每一个角落跳跃。窗外的行人也被这歌声吸引,透过玻璃向里张望,仿佛想要探寻这美妙声音背后的故事。随着哼唱的继续,她也仿佛置身于一个只属于自己的世界里,在那里,只有那段旋律和与之相关的珍贵回忆。 …… (以下为女生视角下发生的故事。) 早已忘记是何时何地发生的故事,只记得那时蝉鸣于耳畔回荡,陌生而悠扬的旋律透过聒噪的蝉鸣传入耳中。我回头望去,一个同龄的男孩儿正坐在树下,稚嫩的脸庞在斑驳的树影下宛如一幅灵动的画卷。 他的眼睛清澈而明亮,像是藏着一汪清泉,倒映着周围的绿树蓝天。那眼眸中闪烁着一种独特的光芒,有好奇,有憧憬,仿佛世间的一切在他眼中都是新鲜而充满魅力的。长长的睫毛如同蝴蝶的翅膀,随着眼睛的眨动轻轻颤动,每一次颤动似乎都在诉说着他内心的小秘密。 他的脸庞线条柔和,还带着些许婴儿肥,就像刚刚熟透的水蜜桃,透着一种自然的纯真。圆润的脸颊在阳光的映照下泛着淡淡的红晕,如同天边的晚霞悄悄晕染开来。高挺的鼻梁下,那微微嘟起的嘴唇,像是一朵含苞待放的花朵,散发着一种无邪的气息。可他似乎并没有发觉自己脸上正挂着泪痕。 他只静静地坐在那里,仿佛与周围的自然融为一体。微风轻轻拂过,他的发丝随风飘动,几缕头发调皮地落在额前,却丝毫不影响他那宁静而专注的神态。他轻轻哼唱着悠扬的旋律,享受着这树下的片刻宁静,那模样就像是从童话世界里走出来的精灵,散发着一种让人忍不住想要靠近的魔力。 “你怎么了?为什么哭了?” 我走上前询问他哭的原因,但他的回答让人觉得奇怪。 “我哭了吗?”他浅浅地笑着,脸上的酒窝若隐若现。 我拿出随身携带的小镜子,他看向镜中的自己,怔了怔。 “我真哭了?”他迅速抹去脸上的泪痕,而手背的湿润程度告诉他,这不是假象。 “所以你为什么哭?”我看着他那清澈的眸子。 “我说我也不知道,你信吗?”他笑着回答。 “……”我有些语塞,不明白怎么会有人这么傻,连自己哭的原因都不知道。 “话说你是谁?怎么会在这儿?” “我还想问你呢!?” “这个……我家就在这附近啊,我平常只要闲下来都会来这里。” “我刚搬过来。”我指着旁边那个搬家公司的车。 他侧身看向我手指的方向,“哦。” “所以呢?你还没说你是谁呢。” “这你就不必知道了。”他又笑了。 见他笑,我怪异地打量着他。 “别这么看着我,瘆人。”说着就打了个颤。 “真是个怪人。” “别人也这么说我,有些不认识我的还直接叫我‘怪小孩儿’。”他又笑了。 “……”沉默了一会儿,我转身就离开了。 往后一连几天,我都能在那棵树下看到他,他就只是静静地坐在那里,笑着、哼唱着、莫名地流泪着。路过的大人都说他是个怪小孩儿,让他们的孩子不要靠近他。 “你为什么每天都在这里?” “我说过的,只要闲下来我都会来这儿。” “这里是有什么东西吗?” “没有,只有我一个人。” “……” 他明明是个人,却让人们看到他后,有种说不上来的怪异。 这天窗外的雨潇潇地下着,细密的雨丝如同银灰色的蛛丝,在天地间织起了一张朦胧的大网。他仍坐在那里,没带着伞。雨滴打湿了他的头发,顺着脸颊滑落,宛如一颗颗晶莹的泪珠。他的衣服也渐渐被雨水浸透,紧紧地贴在身上,但他似乎浑然不觉,就那样静静地坐在树下,宛如一座孤独的雕像。 看着他坐在那里淋雨,我有那么一瞬想要跑出去给他送伞。那把伞就静静地躺在我的书包旁,仿佛在无声地催促着我。可是,我的脚步却像是被什么无形的东西牵绊住了,内心陷入了一场激烈的思想斗争。我担心这样冒冒失失地跑出去会显得很唐突,也害怕周围人异样的眼光。我咬着嘴唇,双手紧紧地揪着衣角,眼睛却始终没有离开过他。 思想斗争了一会儿再次定睛看向他时,突然发现一个大人陪着他坐在那棵树下。伞和雨幕遮住了他半张脸看不出年龄也看不清脸,只隐约记得他是笑着的。 他撑着一把大大的黑伞,那伞就像一片温暖的乌云,稳稳地遮在两人的头顶。雨水顺着伞沿滑落,形成一道道水帘,却再也无法打湿树下的他们。大人的嘴角带着淡淡的微笑,似乎在轻声地和他说着什么,而他则专注地听着,脸上的神情也变得舒缓起来,之前的那种孤独和落寞渐渐消散。 我静静地站在窗边,心中泛起一种复杂的情绪,有一丝欣慰,仿佛一颗悬着的心终于落了地;又有一点好奇,不知道这位大人是谁,又在和他说着怎样的故事。雨还在淅淅沥沥地下着,可那棵树下的画面却变得无比温馨,如同黑暗中的一束暖光,照亮了这个有些阴沉的雨天。 那个大人不知对他说了些什么,他被带走,进入了另一个单元楼。在那之后,我原以为他不会再出现了,可出乎意料的是第二天他仍坐在那里,只是在一定距离下看向他的脸,脸上的泪痕消失了。 “你为什么还在这里?” 我实在按耐不住好奇心,又靠近了他,他依旧是笑着,但是他的笑不像初见时那般怪异,如果不注意反倒会很容易被他感染。 “因为没事情干了,过来散心啊。” 他的笑很阳光,害得我不由得轻轻笑了两声。 “那你能说说你为什么一直在这儿吗?” “为什么要说?” 这是他第一次歪头,我又不自觉地笑了,“因为好奇啊。” “我不是说过吗?我只要闲下来了就会到这里来坐着。” “我不信,闲下来还有很多可以排解时间的方式。” “比如?” “有很多的,举例子是举不过来的。” 他又笑了。 “所以你为什么会一直在这里呢?” “嗯……等一个人。” “等人?等谁?” “我的父亲。” “哦。那昨天那个带你回家的人不是你的父亲吗?” “不是,是一个朋友。按文学称呼的话就是‘忘年交’。” “哦。” “那你的父亲呢?他为什么不回来?” “我也不知道。可能是因为忙吧。” 他笑了,这次他的笑似乎是在掩饰什么东西。 我看着他的眼睛,默默点头,没在说话。 那以后我们很少有交集,我也只是知道不论何时,他依然会坐在那里,执着地等待着他的父亲。 就这样过了一年,那棵树居然在四月时开花了,是淡紫色的花卉,我有些诧异,跑去问父母这棵树为什么会开花,父母告诉我说,那是一棵紫藤花树,一到四月就会开花,差不多五月上旬就会花落只剩绿叶。 在树下,他被垂下来的花卉遮住,身形若隐若现。那淡紫色的花串如同瀑布般垂落,将他包裹在一片梦幻般的紫雾之中。我缓缓走近,花香氤氲在空气中,清甜而淡雅。我轻轻拨开那些紫藤花的花串,他抬起头看向我,眼睛里映着那紫色的花影,仿佛藏着一片神秘的紫霞。 “这树居然会开花。” 他微微点头,嘴角泛起一抹浅笑,“嗯,像紫色的梦。” 随着日子一天天过去,紫藤花开始渐渐飘落。花瓣如雪般从枝头落下,在地上铺了一层淡紫色的地毯。他依旧在这落花中静静地坐着,有时候会拾起一片花瓣,放在手心细细端详,仿佛在阅读花瓣上书写的关于时光的故事。 我不时也会陪着他一起,感受着这花开花落的宁静与美好。我偶尔会把飘落的花瓣收集起来,放在自制的小香囊里,让那淡淡的花香能留存得更久一些,有时看着手中的香囊我不由得会萌生一种“送他一个”的想法。 当五月上旬来临,树上的花大多已经飘落,只剩下那郁郁葱葱的绿叶。他看着满树的绿叶,眼中却没有丝毫的失落,他淡淡地说:“花虽落了,但绿叶会陪伴着树度过漫长的夏日,这也是一种美。” 五月的某日,花彻底落完了,这次他静静站在树下。 “你怎么不坐着了?是怕坐坏了这一地的花卉吗?” 我开玩笑道。 他简单笑笑,“你不是想知道我的名字吗?” “确实,但现在知道与不知道好像没区别,反正你每天都会在这里。” “林星岚。” “什么?” “我的名字——林星岚。” 蓦地,远处传来一位妇女的声音,“岚儿!该走了。” 他小跑过去,我呆呆地望着他的背影,手里拿着一个小香囊。 第17章 小檗花的花语。 从回想河中退出,她为旋律填上歌词,写完后再抬头看街上的行人,看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 …… “披一身清幽携一抹微笑,就这样从容行走在尘间,一点空一身静,听花开的声音,听脚下足音。心暖风雨不寒,心未离爱亦不远。花开有时,风过无痕,流年岁月,攥一手烟火携一篇诗意,以这般静美之心,行一程悟一程,走过万水千山,万般惬意。”明仔打趣我,“这是你该有的文采吗?” “那……”我本欲说些什么,奕麟打断我。 “那肯定不是他能写出来的。”奕麟也打趣道,“原句是:‘披一身清幽,携一抹微笑,就这样,从容行走在尘间,一点空,一身静,听花开的声音,听脚下的足音,心暖,风雨不寒,心若不离,爱亦不远。花开有声,风过无痕,流年岁月,一手烟火一手诗意,以这般静美的心,行一程,悟一程,走过……万水千山,万般惬意。’” 我无奈地笑笑,不知道该说他们些什么。 她在座位上静静地看着这一隅的温暖,不自觉地笑着,她的好友扮演起山峦直接挡住她的视线。 “在想什么?” 在如此近的距离下,被拽回神的刘润庶交感神经兴奋,引发肾上腺素茶酚胺类物质增加,导致毛细血管网迅速扩张。 “你怎么脸红了?” 面对女朋友的询问,他别过头试图不让她看到。 “林星岚同学,来办公室一趟。” 李保强站在教室门外,侧方似乎还站着一个小身影,我们几个人面面相觑。 我起身走出教室,映进眼帘的是脸庞局部淤青,嘴角有一小抹干掉红色和一个刺眼的血痂,挂满泪痕的凄惨的小脸。 奕麟他们凑近后看到这一幕,和我一样都怔住了。 周老师把几个孩子“押”过来,“各个看着人畜无害,实则各个心怀鬼胎。”,她们的班主任老师在后面低着头,像是犯了错一样,“幸亏我去学校看她了,要是没有去,她现在是什么样咱们都不知道。” 我蹙了蹙眉,我的目光扫过那几个施暴者,最后落在试图把自己藏起来的那位老师身上,她羞愧地别开了脸。 “走,去办公室说吧。” “就在这儿!”周老师打断他,声音陡然拔高,“让大家都看看!看看他们干的好事!看看有没有他们的哥哥姐姐在这儿!” “这里是我所在的高中,你觉得这合适吗?” “有什么不合适?!” 我不再和他争执,蹲下身,指尖颤抖着,甚至不敢去碰夏夏的脸。“夏夏?” 她看到我,最后一道心理防线彻底崩溃,猛地扑进我怀里,放声痛哭,小小的身体抖得像风中落叶。那哭声像一把钝刀,一下下割着我的理智。 我把正在痛哭的夏夏小心地推向身后赶来的明仔。就在许明卿接过的瞬间,我积攒的所有怒火和暴戾冲破了临界点,我像一颗出膛的炮弹般猛冲出去——目标直指那几个缩在一起的身影。 但我没能碰到他们。刘润庶和韩奕麟像早就预判到一样,从两侧猛地架住我,巨大的惯性让我们三个一起重重撞在走廊墙壁上。 “放开我!”我低吼着,挣扎的力量大得惊人,眼中只有那几个目标,像一头被彻底激怒的野兽。 “冷静点!阿岚!”奕麟的手臂死死锁住我,声音压在我耳边,“你不能动手!动了手咱们有理也变没理了!信我!交给我们!” 奕麟回头,“星莜,我们控制住他,你去和那位老师讲。” 星莜跟着他们去到了办公室。我死死盯住那个方向,仿佛一头猛兽只要猎物出现就会立刻冲出去,吃掉他们。 “许明卿,你让你妹妹照顾小夏夏,你疏散同学们。” 等疏散出一定空间后,他们三人形成合围势,然后把我放开。狭窄的楼道内,三个人一起出手把我打成昏死状。 “你这小子,挺耐打。”刘润庶把昏死的我扛起来,“发起疯来连自己人都打,要不是咱们从小认识,互相了解对方的招式,估计早被你打废了。”他边吐槽着边把我送到校医室。 “他这是……”她看我被扛走后,才上前询问。 “应激了,上次是许明卿被打吧?”奕麟转头看向明仔,明仔点点头,“只是受了点儿和她一样的破皮和淤伤,那家伙看到后直接不要命和打他的人打起来了,结果都是九级重伤,修养了……我也要忘了多久了,总之隔了挺长一段时间才来上课。” 明仔接过话茬:“你就当他是人格分裂,然后看到在意的人受伤就应激、上头了,不顾一切就开揍。” 她缓缓点头。 “特殊情况特殊手段,怡心姐,你也帮我安慰安慰她吧。” 她过去帮忙。 不多时,星莜回来了。 “他人呢?” “我们给他打昏了,庶把他送到校医室了。” 她点点头。 “你怎么和老师们说的?” “阿岚的事儿?” “嗯。” “我只是说,他有过一次特别的经历,那次经历过后他就变成了这样。” “那小夏夏的事情呢?” “她的事情……周晓峰老师已经和她们进行了协商,但条件是那位老师需要将他们退学并开除学籍。” “这些不应该在那位老师的就职单位说吗?在这里说有用吗?” “周晓峰老师已经和学校方面达成了协议,才把那位老师和那几个孩子带过来的。” “哦,这么说,他把她们带过来只是想让阿岚知道一下,但没想到会演变成这样。” “嗯。” “原来如此。” 许明卿旁听着,心里却在暗暗咒骂周晓峰。 此时庶回来了。 “我把他带到校医室了,校医在那里看着他呢。” “辛苦了。”奕麟把水递给他。 “这家伙,给我累成狗了。” 他瘫坐在我的座位上,周围人看他这副模样不由得笑了两声。 “那这小家伙儿……” “原本是解决了的,没想到却弄巧成拙。” “别说成语。” “就是事情脱离了周老师原本预想的轨迹。” “哦。” “剩下的就是周老师……” 周晓峰又是恰到好处的出现。 “她先留在你们这儿,我这里研讨会还没结束就奔过去了。” 奕麟看向周老师,“那你的意思是……” “没法子,我总不能带着她东奔一块,西跑一次吧,何况我这儿还有预约和拜访,我已经和你们班主任沟通过了,放心吧。” 奕麟点点头。 “他人呢?” “被我们打进校医室了。”,刘润庶接话。 周老师怔了怔,“那等他醒了让他问问她被欺负的具体过程,我好和警方说明一下,我先走了。” “嗯,好嘞,路上小心。” 校门口,周老师上车前,因为没确定我的方位,只是看了看正站在走廊窗口讨论的他们,轻轻蹙眉。 …… 不知何时,我从校医室苏醒,没理会校医的叫喊,径直奔向李保强的办公室,开门看到老师们疑惑的神情,我凝重的神情舒缓开来。 我奔向教室,这节课是语文课,看到夏夏乖巧地坐在星莜边上,我的心情才彻底舒缓。 “报告。” “进。” 我坐回位置,小声询问同桌,“这是第几节课。” 同桌往旁边的墙上蹭了蹭,小声:“下午第一节。” 我笑了笑便没在说话。 下课后,我把夏夏叫到身前,蹲下和她平视,检查她的伤痕,虽然有过处理,但看着还是让人心疼。 “还疼吗?” 她轻轻点头。 “阿岚。” “嗯?” “周老师让你帮忙问一问她受伤的过程。” 奕麟走过来,我轻轻点头。 我四下看了看,拉着夏夏走到最后排靠窗的独立课桌前,那位同学看到后走过来,我笑着向她请求,“同学,借用一下,麻烦了。” 她看看我,又看看夏夏,默许了。 奕麟他们站在旁边,我轻抚她的小脸,碰到她脸上的淤青时,她微微颤了一下。 “欺负你的还是那个女孩儿吗?” 她摇摇头。 “我一猜也不准会是她。” 他们面面相觑。 “那你愿意说说,是哪些人,以什么方式欺负的你吗?” 她久久不语。 我示意庶去抽屉里拿出那个本子。 “不想说?” 她轻轻点头。 “那你愿意写下来吗?” 她看着本子。 “小家伙儿,给你笔。” 庶顺手把自动铅笔也带过来了。 她看看本子,又看看我们。 “没事儿,只要你写下来,那些欺负你的人就会被惩罚。”明仔笑着弯下身子。 她又看向我,我也同样温和地笑着,她开始动笔,我把座位让给了她。 即将上课时,她写完了。我们四个看着本子上的内容,紧蹙眉头。 “确定属实,既没有隐瞒,也没有添加吗?” 奕麟看向她,她眼神坚定地点了点头。 “妥了!校园霸凌!证据确凿!” 庶怒火中烧。 “行了,消消火,你也想像阿岚那样被我们打进校医室吗?” 庶看向眉头紧蹙的我,缩了缩头。 我们看着这写满正反,整整两大页的内容,怒火中烧。 …… “如果您要矢口否认,那证据就在这里了。” 奕麟将本子扔到霸凌者亲属面前。 “证据确凿!你们百口莫辩!” 明仔一边护着夏夏一边和他们对峙。 “这上面写满了事情的起因和经过,结果也摆在你们面前,如不认罪我们可采取强硬措施。” 庶已经目眦欲裂。 我坐在一旁默不作声。 “你也说些什么啊。” “……” …… “夏怡心同学,来教教我们这几道题该怎么写吧?” 又是那几个人,只不过那个女孩子不再与她们为伍,但她并没有上前阻止。 她求助地看向周围的的同学,周围的同学视若无睹。周围的同学并非视若无睹,而是没有一个人敢上前阻止她们。 “让开!” 一堆粉笔沫扬到了她的脸上,那群人笑得更欢了。 她缩在墙边,她们将书本扔过来砸她,时不时用拳头打她,她蜷缩着死死护住自己容易受伤的一些部位。 粉笔沫、书本、拳脚和嘲笑的话语,环绕着她。 我脑中慢慢具象化她被欺负的全过程,我的手心已经慢慢开始被血浸,可我依旧淡淡地看着她们。 善与恶本不存在。但只要有人性存在的地方,那它们任何一方的出现都会成为必然的结果,毕竟他们可以共存,就像一朵名为‘小檗花’的花朵一样。 第18章 猫嬉藤下影。 “喵~”一声轻柔之音传至耳蜗。 循声望去,在那一方静谧的小天地里,一只灵巧的猫儿在藤下嬉戏,它的身影如同灵动的精灵。 阳光透过藤叶的缝隙,洒下斑驳的光影。那小猫时而跳跃,追逐着自己那若有若无的影子,它的每一个动作都充满了活力与俏皮。它的毛在阳光的映照下闪烁着柔和的光泽,像是被赋予了一层金色的纱衣。 藤条在微风中轻轻摇曳,仿佛是在为猫儿的嬉闹打着节拍。猫咪时而伸出小爪子,试图抓住藤叶的影子,那模样就像是在捕捉一个神秘的猎物。它的眼睛里闪烁着好奇与兴奋的光芒,耳朵也不时地转动,捕捉着周围细微的声响。 藤下的阴影成了猫儿的小天地,它在这片阴影里自由地穿梭、打滚,那活泼的身影与藤下的阴影交织在一起,构成了一幅充满生机与趣味的画面,仿佛时间都在这一刻静止,只留下猫嬉藤下影的这一美妙瞬间。 “嘿,醒醒。下节课是你的课。” 他被李保强晃醒,睁开朦胧的睡眼。 “昨天又熬夜批孩子们的作业了?” 他意识模糊地点点头,李保强轻拍了几下他的背。 “准备准备吧,下节课是你的课。” 他拍了拍自己的脸努力让自己清醒。 …… “机票已经订好了。” “那天我弟和你打电话,你们都说了些什么啊?” 她像猫儿一样黏着他。 “我不是说过了吗?” “……” “你认为成什么了?”他戏谑地笑着。 她别过脸去没答话,他看着她的模样笑了出来。 …… “老师,什么时候放寒假?” 物理课上,和物理老师交好的学生笑呵呵地问他。 物理老师是个和蔼的老先生,正做着示范试验的他,抬起眸子笑呵呵地看向那名学生,“这么想结束这学期的课程啊?” 学生讪讪的笑着。 老先生抬起头,“我不知道什么时候放假,我只知道‘三九’前后会有期末考试。”,他和蔼地看向台下的同学们,“所以你们可要抓紧了。”最后再看向那名学生。 学生的眼睛和他对上,挠着头显得很是不好意思。 下课,一些同学在讨论老先生口中的“三九”是什么意思。 明仔凑到我身边,“阿岚,老师说的‘三九’是什么意思?” “老师说的是一种自冬至为始计算春天春暖花开为止的数时民俗,被称作‘数九’,‘三九’只是其一。打头儿的冬至为‘一九’,往后数九天就是‘二九’,以此类推。” “哦~那什么时候才到‘三九’?” “现在才进十二月,距离冬至还有半个多月的时间呢,慢慢等吧。” 庶把一瓶青提绿茶递给我。 “多少?” 他伸出三根手指。 “嗯。” …… 暮云低垂,笼罩着远处的山峦,山瞑之际,整个世界仿佛被一层薄纱所覆盖,静谧而又神秘。这条路比以往任何一次都要静,每走一步似乎都能听到回荡在这条巷道里的脚步声。风似乎像砂纸一样粗糙,从耳边掠过,寒意也顺着脊梁往上攀。周围的静谧仿佛被无限放大,每一丝声响都像是危险的信号。 不知是不是错觉,只觉得冥冥中似乎真的有双眼睛窥视着我们,明仔看向我,看到我面如镜湖,“应是错觉吧”,他这样想着。 可身体的本能告诉他,这并非错觉。但他每次看向我,我都是面若镜湖,心如止水,他不由得怀疑是自己的本能反应发出错误指令。 走出巷道后,肌肉缓缓放松,心跳慢慢平静,那种被窥视的感觉也逐渐消失。可他确信那种仿佛自己是一个暴露在聚光灯下的猎物,一举一动都在别人的监视之下的感觉,那种失去了安全感,就像在一个没有遮蔽的旷野中,独自面对隐藏在暗处的危险是极为真切的。 一只突然出现的猫儿将魂不守舍的他唤回神,又和突然出现的猫主人撞了个满怀。 与此同时的另一边。 他轻轻蹙眉,回头观望,周围的空气仿佛瞬间凝固。那原本熙熙攘攘的街道,此刻却像是一个巨大的、充满未知危险的迷宫。每一个路人的脚步声都像是危险降临的前奏,每一个影子的晃动都让他的心跳陡然加快。 他的目光在人群中快速穿梭,试图从那些看似平常的面孔中找出那一丝不寻常。风似乎也变得寒冷刺骨,吹起他的衣角,像是在催促他赶紧逃离。街边的路灯闪烁不定,将他的影子拉得时长时短,如同他此刻不安的心情。他扫视着周围的一切,在熙熙攘攘的氛围中,他的心跳声被无限压低,但背后那股无形的威胁感,如影随形,让他感觉自己像是一只被猎人盯上的猎物。 “……” 他扫视着车水马龙的街道,时刻提防着潜在的危险,在一个人流攒动的地方,隐匿了踪迹。 …… “喵~” 一只流浪猫跑到了一家大公司的楼下,它用可怜的眼神看着门口的保安,似乎是在祈求他施舍些食物,嘴里还念叨着,“我的钱都只够让我自己一个人强撑着活下去呢,哪容得了你过来碰瓷儿?”说着就想要将猫咪赶走。旁边的保安拦下他,“别这么狠心,它好歹也算一个小生命。”,那个保安听后满脸不屑。 “来来来,到哥哥这里来,”小保安将猫猫呼唤过来,“哥哥这里有吃的。”说罢小保安从保安服里拿出早上吃剩的面包,蹲到小猫面前,掰下一小块儿面包喂给小猫,可小猫叼起面包跑远了。 小保安呆愣愣地看着猫咪远去的方向站在旁边的保安不屑地笑了笑。那站在远处的男人看到这一幕,也轻轻笑了笑。 小猫跑走后来到一处灌木丛,那里面有着两三只幼猫…… …… “你原名是什么来着?” “做甚了?” “我听任警官提到了一个名字,和你原名有些相似……” “那个名字叫什么?” “好像是俞腾皓。我没仔细听。” “我的是鹏昊,吐字快了确实会念错。” “哦。” 奕麟若有所思,我看着他这副模样,微微蹙眉。 …… “要不你出去走走?” “出去走走?做什么?” “你这一整天都在实验室里待着,你难道都不觉闷得慌吗?” “不啊,你看可以研究不少的好东西,一点一点记录试验的准确数据,这多充实啊。” “你难道就没想过给自己放个假吗?” “放假?用不上。” “唉……” …… 太阳落入西山,天空极似被打翻的调色盘,染上了大片大片绚烂的色彩。橙红色、紫红色、暖黄色的云霞相互交织、蔓延,如同华丽的锦缎铺满了整个天幕。远处的山峦在这黄昏的映照下,轮廓变得柔和起来,像是被镀上了一层金箔,闪耀着神秘而迷人的光辉。 光照下,那雪堆宛如沉睡在大地怀抱中的精灵,被这暖橙色的光线轻柔唤醒。每一粒雪晶都像是被精心雕琢的钻石,在黄昏的映照下折射出璀璨而又柔和的光芒。雪堆表面的纹理,像是岁月镌刻的神秘符文,此时也被黄昏的光勾勒得愈发清晰,深浅不一的阴影与明亮之处相互交织,仿佛在诉说着冬日里那些寂静而又美好的故事。 雪堆边缘,有几缕雪开始悄悄融化,化作晶莹的水珠,像是雪堆流下的泪滴,又似是它对这黄昏之光的回应。那水珠在光的照耀下,如同细碎的星辰坠入凡间,闪烁着迷人的色泽。而雪堆深处,依旧保持着那片纯净的白,与被光照亮的部分形成鲜明的对比,就像一幅天然的水墨画,浓淡相宜,充满了无尽的诗意与韵味。 …… “阿岚哥哥在看什么?” 一个小脑袋偷偷凑过来。 “网文。” “我也要看。” “写完作业了吗?” “写完了。” 自豪地显摆着自己写完的作业。 “……”(电话铃声) 「喂,妈。」 「岚儿,今天我值夜班,冰箱里有菜你自己做点儿饭,和夏夏一起吃吧。」 「嗯,好,要给你留一些吗?」 「不用了,你就做你们那份就行了。」 「嗯。」 “呐,拿去看吧,我去做饭。” “嗯。” …… 临近黄昏,那种被视作猎物的感觉再次涌上心头。 他凭借着自己敏锐的观察力和多年练就的专业技能,在人群中仔细地搜寻着目标人物。他的目光如同鹰隼一般,不放过任何一个可疑的身影。经过一番耐心的排查,终于将那个一直跟踪的人从熙熙攘攘的人群里精准地找了出来。 出于职业本能,他深知不能让对方察觉到自己已经发现了被跟踪的情况,于是迅速展开了反侦察行动。他巧妙地利用周围的环境将战场转入一个集市,他一会儿混入街边的小贩摊位之间,装作挑选商品的顾客,眼睛却时刻留意着跟踪者的动向;一会儿又走进街边的店铺,从店铺的橱窗反光中观察外面的情况。在这个过程中,他与跟踪者之间仿佛展开了一场无声的较量,每一个动作、每一次转身都充满了玄机。 可跟踪者也并非毫无经验。有那么一瞬,他感觉自己似乎已经被对方察觉到了异常,危险的气息在空气中弥漫开来。尽管他凭借过人的心理素质和临场的随机应变能力,打消了对方的些许疑虑,但那个人却在转角处再次消失得无影无踪,这让他恨得咬牙切齿。 第19章 来自光的渲染。 一抹光晕宛如冬夜月色下凝结的冰雾,散发着幽冷的气息。它似有若无地弥散在空气中,像是隐藏着无数不为人知的秘密。那人的身影在光晕的边缘模糊不清,如同被一层薄纱轻轻笼罩,这薄纱却不是轻柔的暖意,而是冰冷的屏障,将光晕背后的未知世界与外界隔离开来。 枪响过后,那张溅满血渍的脸转身走向衣柜。衣柜隔层被拉开,那张血色狰狞的脸呈现在她面前,那一瞬间她惊醒了。 …… 我的卧室门被一双小手推开,我合上小说抬头笑着看向门口,轻语:“嗯?怎么了?” 当我定睛看她时,我愣住了。 她那柔顺的头发有些凌乱,几缕发丝贴在脸颊上,被泪水黏住。她小小的身体一颤一颤的,肩膀不停地耸动着,就像风中瑟瑟发抖的小树苗。两只小手紧紧抱住枕头,似乎在努力压抑着内心的悲伤。 可是断断续续的啜泣声,还是从她的喉咙里不受控制地逸出。那声音像是受伤的小动物发出的哀鸣,在寂静的房间里回荡着,揪着每一个听闻者的心。她的眼眶湿润着,长长的睫毛被泪水浸湿,像沾了露水的小草。 我过去轻轻擦拭掉她的眼泪,她缓缓地抬起头,那双眼眸里满是无助与哀伤,就像被暴风雨摧残后的花朵。我轻轻抚摸着她的头发,试图让她平静下来。她的呼吸也开始慢慢变得平稳,那原本像惊弓之鸟般的状态也在我的安抚下有了些许缓和。 她将头埋进我的怀中,小小的身子在我怀里依旧止不住地颤抖,我并不能清晰地感觉到她内心的痛楚,可通过她那单薄的身躯,那种痛苦正在一阵阵传来。我轻轻环抱住她,静静地守护着这件无比珍贵却又易碎的宝物。在这个安静的房间里,只有她偶尔的抽噎声,仿佛时间都为这份悲伤而静止了。 等她的哭泣声停止后,我轻声问:“为什么哭了?做噩梦了吗?” 她轻轻点头。 “能说一说吗?” “我又梦到了那个可怕的人,他当着我的面杀掉了妈妈,我躲在衣柜的隔层里,亲眼看到妈妈被他开枪打死,妈妈的血溅到他的脸上,然后他找到了藏在衣柜的我,我好害怕……” 听了她的话我那丝疑虑又被勾起,旋即轻声安慰她:“不怕不怕,你现在住在哥哥家里,那个人找不过来的。” 她抬头看向我,眼里还是有些湿润,我抚顺她的头发,耐心安慰着她。 她在我怀里渐渐安静下来,过了一会儿,她小声地说:“阿岚哥哥,我好想妈妈……” 我没有回话,只是轻轻地抱着她,很轻很轻…… 怀中的小花脸儿在我胸口蹭了蹭,我轻语:“小丫头,如果现在睡不着,我来教你认星座吧。” 她在我怀中轻轻点了点头…… …… 在那静谧而又深邃的夜,月光透过薄纱般的窗帘,洒落在她的床榻之上。这是她第一次失眠,平日里如温顺羔羊般的困意,今夜却像顽皮的精灵,消失得无影无踪。她呆呆地望着天花板,仿佛那里隐藏着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每一声轻微的响动,都像是来自另一个世界的信号。对于这突如其来的失眠,她在想,这究竟是偶然,还是一场精心策划的阴谋的开端?想着想着反倒把自己逗笑了。 月光像一匹被风揉皱的银缎,在空荡的客厅地板上流淌。她赤足踩过那些冷冽的光斑,餐桌旁三把藤椅投下交错的影子,如同静默的舞台背景。衣帽架上的羽绒服镀上了淡淡银色,挂钟的铜摆每晃动一次,都会将她的呼吸声切割得更清晰。 阳台的落地镜吞没了少量的月光,恰巧将她的轮廓洇成水墨。书架上每本书脊的烫金纹路都在呼吸,尘埃在光束里跳着古老的回旋舞。她突然听见自己腕表齿轮的咬合声,像一粒粒珍珠坠入冰湖。 再次回到卧室,推开卧室的落地窗,月光化作细雪落满肩头。远处路灯是唯一未眠的眼睛,而整座房子的寂静已然有了重量,压得老地板在年轮深处发出轻叹。她数着对面楼宇熄灭的窗格,恍然惊觉自己的心跳竟能填满这层层叠叠的虚空。 冰箱运作的嗡鸣突然停滞,月光如同液态银般流过脚踝,顺着瓷砖缝隙漫过脚踝。她蜷进飘窗的羊毛毯,看纱帘被夜风鼓起又塌陷,如同透明的水母吞吐着银辉。那些被月光照亮的尘埃,此刻都成了游向记忆深海的透明鱼群。 她望着纱帘被风鼓胀的弧度,忽然觉得自己的存在变得像月光一样稀薄——那些漂浮的尘埃至少能被光赋形,而她的呼吸却融化在这每一寸寂静中。 对面楼宇熄灭的灯火在她眼底结成蛛网,每一扇黑暗的窗格都像镜面,折射出她与无数个失眠者的孤独对望。窗外,风偶尔的叹息从脚底漫上来,她恍惚听见童年卧室里奶奶轻哼的摇篮曲,可那旋律一触到月光便碎成银粉,和尘埃鱼群一同游向更深的海域。 挂钟的铜摆把时间锯成碎屑。阳台镜中洇开的水墨人影突然裂成两半:一半是上周暴雪夜她的伞从手中滑落,从伞沿垂落的未化开的雪晶,坠在她锁骨时烫出的红痕;另一半是此刻赤足陷进月光的自己,连影子都拒绝重叠。 冰箱再度嗡鸣的刹那,她终于听见胸腔里玫瑰根系疯长的声响。那些刺扎穿心室壁,在肋骨间开出一千朵带血的月光。 无意间,她想起书架上那本名为《霍乱时期的爱情》的书,她从书架上取下,翻开,一个精致小巧的香囊从书中掉落出来,脆弱的织物里仍囚禁着那淡淡的桂花香。她拾起香囊正看得出神,再次看向书本时她看到了这样一句话——“爱从来不是用语言表达的,世俗爱的好处:安全感、和谐和幸福,这些东西一旦相加,或许看似爱情,也几乎等于爱情,但它们终究不是爱情。” “……” 她拾起书桌边沿的手机,钻回被窝,发出了一条消息,期待着他的回应,并没有去看那个好友申请。就这样等着,等着等着就被困意裹住,沉沉地睡了过去。 处在相同的月夜,压抑的氛围如一张无形的大网,沉甸甸地笼罩着整座城市。另类的剧情正在这个“黑暗的钢铁森林”里悄然上演。 苍白的月光打在城市中的街道上,像是一层冰冷的霜,给一切都蒙上了死亡的阴影。街道两旁的高楼大厦,在月光下投下巨大而阴森的影子,仿佛是一只只张牙舞爪的怪物,随时准备将人吞噬。 何星正独自走在这条寂静的街道上,他的脚步在空旷的街道上发出清脆的回响。月光洒在他的身上,勾勒出他挺拔却又略显孤独的身影。他的眼神警惕地扫视着周围,似乎察觉到了空气中弥漫的异样气息。 在街道的拐角处,一个黑影正静静地潜伏着。月光透过斑驳的树叶,洒在他的脸上,露出一双冰冷而又凶狠的眼睛,此刻那人正像一头饥饿的野兽,等待着最佳的时机。 何星渐渐走近了拐角,他的心跳不由自主地加快了。突然,一阵冷风吹过,吹得街边的垃圾桶哐当作响。他下意识地握紧了手中的枪,脚步也停了下来。 蓦地,黑影动了。他如鬼魅般从拐角处窜出,手中的匕首在月光下闪烁着寒光,直直地刺向何星的胸口。他反应迅速,他侧身一闪,躲过了这致命的一击。 何星刚拔出的枪,被黑影一脚踢出数米,紧接着透着寒光的匕首直逼他的面门,他迅速拍防。 两人在月光下展开了激烈的搏斗。他们的身影在街道上不断地晃动,月光也随着他们的动作而闪烁不定。他试图制服歹徒,但歹徒却异常凶狠,每一次攻击都带着致命的力量。 在搏斗中,他不小心被歹徒的匕首划伤了手臂,鲜血在月光下汩汩地流了出来。他咬了咬牙,强忍着疼痛,继续与歹徒周旋。 然而,歹徒的攻击越来越猛烈,何星拼死反抗,一拳打掉歹徒面具后何星怔了一下,歹徒逮住机会一刀刺向何星的心口。刀拔出来后,何星直挺挺地倒了下去,歹徒正欲补刀,就在他感到绝望的时候,远处传来了警笛声。歹徒听到警笛声,知道自己不能再久留,他狠狠地瞪了何星一眼,然后转身消失在了黑暗中。 何星看着歹徒消失的方向,心中充满了愤怒和不甘。鲜血在地面上蔓延开来,他躺在血泊中,与苍白的月光交织在一起,形成了一幅触目惊心的画面。 …… 他手边的铅笔被他不小心碰掉,落在地面,刚削好的铅芯就这么摔断了。 …… “怡心姐,还不睡吗?” 循声到软糯的声源处,夏怡心轻笑,“你先睡吧,我再看一会儿。” “哦。”许晓萱软糯糯地回应后,又沉沉地睡去。 夜已深,素色绸缎缝制的香囊蜷缩在案头,流淌的蜜糖色光晕自小夜灯垂落,将《挪威的森林》泛黄扉页与香囊上的绣纹细细笼罩。笔尖悬停,于「每个人都有属于自己的一片森林,也许我们从来不曾去过,但它一直在那里,总会在那里。迷失的人迷失了,相逢的人会再相逢」这段文字下,洇开一道琥珀色的细线,留下半透明的轨迹。 第20章 信件。 致儿时的玩伴(其一) 发件人:云藤悦 收件人:林星岚 惊不惊喜?意不意外?我开始给你写信了。 其实标题我是想着写“初春时的第一封信”的,但“致儿时的玩伴”给我一种故人重逢的感觉,虽然也没分开多久就是了。 至于为什么给你写信……怎么说呢……我的手机在去江苏旅游的时候被我弄丢了,这个理由你应该会信吧……诶呀!不管了!总之,在你回来之前我会坚持写信给你的,你只要记得回信就行了。 咳咳!好了,正文开始。 现在已经过了惊蛰了,气温也逐渐转暖,窗外的树枝再次吐出象征生命绿芽,早上起床后听到的不再是呼呼的风嚎,而是清脆的鸟鸣,不知道你有没有注意到这些换季时微小的变化呀,感觉很适合记在日记里呢。 冰雪消融,象征着冬天的结束,感觉那些破土而出的生机很能给人带来积极的暗示呢,希望春天的到来都能为我们带来好心情吧! 啊对了对了,虽然天气转暖了,但还是要注意不要立马就减少衣物哦,要给身体足够的时间去适应季节的变化,不然还是很容易感冒的~ ——还有点怕冷还不想出门的云藤悦 …… “什么?他回来了吗?” “是的哦。” “那我去接他!” …… 少年坐在火车上,翻越着那些微微泛黄的信纸,心中含笑。 致儿时的玩伴(其二) 发件人:云藤悦 收件人:林星岚 你现在收到的,应该是我的第二封信,在那些分开的日子里,出于对你的想念,我写了很多很多封这样的信,可惜出于种种原因,都未能将它们寄出,在书桌上都堆得像小山一样高了。 但现在终于能够有机会让你读到它们啦,所以我摘取了几封我觉得写得很好的信,将上面有些褪色的文字重新誊写了一遍,打算再陆陆续续寄给你~ 这封信是我在一次雨天中写 下的,淅淅沥沥的雨滴落在地面就像墨迹一样,总觉得这样的天气很能为人带来灵感和情绪上的共鸣,不知道你对雨天的感觉是否还和小时候一样呢? 由于刚刚用了太长的时间构思语句,没想到再次抬头时,发现雨已经要停了。阳光穿过乌云的边际,洒下轻纱一般的光束,怎么样,这句话是不是写的很好? 在雨后,我还看到了一条彩虹,听说人们会在彩虹的尽头发现宝藏,好希望你在这个时候也能抬头看看天空,这样一来,虽然我们不在彼此的身边,但看到的会是同一片天空和彩虹呢。 如果那个关于彩虹的传说是真的的话,不知道会不会在彩虹的尽头再次与你相见呢? ——盯着雨后彩虹发呆的云藤悦 “阿岚哥哥,在看什么?” “信。” 夏夏歪头,星岚摸了摸她的小脑袋,继续低头看信。 致儿时的玩伴(其三) 发件人:云藤悦 收件人:林星岚 就在刚刚睡午觉的时候,被窗外孩子们玩耍的声音吵醒了,午后的阳光虽然有些温热,但洒在街道上给人一种暖洋洋的感觉,那群孩子们手中拿着玩具,从小巷的一头跑到另一头,就像是完全感受不到疲倦一样。 每次听到这样的声音,都会让我想起我们小时候的景象,我们也是像这样一起玩耍,仿佛太阳永远都不会落山,我们也永远都不觉得疲倦,真的好怀念啊。 说起来,马上就要开学了,因为学业的缘故,可能需要抽空才能写信了,可是想给你写的信已经堆起很多了,如果有机会的话,还是很想让你看到这些信件呢…… 我常常在想,我们什么时候能再次相见,虽然我总是有些担心,担心时间会像流水一样,慢慢把过去的人变成那种不再熟悉的样子。 但我还是相信,不论过去多久,你一直都会是我记忆里那个温柔善良的样子~ ——想念你的悦悦 星岚轻笑,望向火车窗外,银白色的雪花落在车窗上,眼中的笑意更明显了。那雪花如同灵动的精灵,在车窗上短暂停留后,便缓缓滑落,留下一道道晶莹的水痕。 夏夏似乎是睡着了,小小的身体被少年轻轻抵住,星岚的手臂如同一道温暖而坚实的屏障,稳稳地环绕在她的身侧,生怕她在睡梦中不小心滑落。 火车有节奏地行驶着,车轮与铁轨的碰撞声仿佛是一首欢快的乐章。他收回目光,转头看向身旁熟睡的小女孩。她的头轻轻靠在少年的肩膀上,呼吸均匀而平稳。几缕发丝调皮地散落在她的脸颊上,他伸出手,小心翼翼地将发丝别到她的耳后。 然后,从背包里拿出一笺崭新的信件。 致儿时的玩伴(其四) 发件人:云藤悦 收件人:林星岚 嗨,是我,云藤悦!你应该还记得我吧?虽说不记得是不可能的。 在写这封信的时候,我思考了很久……毕竟是许久未见后的第四封信,用语是不是应该相较于之前的更正式一些?但在突击学习了很多词汇后,感觉写出的内容都有点不像我自己了,由于久久不知道该如何下笔,笔尖处晕开的墨水让我换了好几次信纸,所以这封信……应该是第六稿了嘿嘿。 最后啊我还是决定,用你最熟悉的那个样子来写下这封信,这样在你读到它的时候,也会回忆起关于我们过去的点点滴滴吧?由于种种原因,我们在很长一段时间都没有见面,但我相信你肯定也没有忘记,今天是我的生日。 就不问你要生日礼物啦,因为除开生日之外,今天还是一个更为特别的日子,我已经收到了最想要的礼物,那就是——我们终于再次相见啦! 在未来共同生活的日子里,真的很期待会发生什么有趣的事情呢~所以啊,在这个“双喜临门”的特殊日子里,我也许下了一个生日愿望,那就是——希望在未来,我们再也不会分开! ——怀着对未来生活的期待! 你儿时的玩伴——云藤悦 “阿岚哥哥,快到了吗?” 夏夏话音未落,火车广播的声音便从耳旁响起。 [叮~咚~!亲爱的旅客朋友们,大家好!欢迎乘坐和谐号动车组列车。前方到站为——[忻濛站]!请在该站下车的旅客提前做好下车准备,检查并携带好随身物品。] “这不到了么?拿好东西,马上要下车了。” 如果这时去看夏夏,隐约可见她眼中微微的光亮。 拉着行李箱从出站口出来的瞬间,仿佛踏入了一个冰雪王国。 眼前,纷扬的雪花如千万只白蝶,在天地间肆意舞动。它们或急或缓地飘落,轻吻着大地、建筑与人。出站口的上方,雪已积了薄薄一层,给那坚实的建筑线条添了几分柔和。原本硬朗的轮廓变得圆润起来,好似被大自然用温柔的手重新塑造。 出站口外的广场,已然成了雪的世界。洁白的雪均匀地铺在地面上,没有一丝杂质,像一块巨大的白色绸缎。行人的脚印、车轮的辙印,在这洁白的画布上留下了独特的纹理,仿佛是生活的笔触在记录着每一个瞬间。 广场四周的树木,宛如冰雕玉琢的艺术品。树枝上挂满了沉甸甸的雪,有的树枝不堪重负,微微弯曲,形成了一道道优美的弧线。偶尔一阵寒风吹过,树枝轻轻颤抖,簌簌地抖落下一团团雪雾,在阳光的折射下,闪烁着五彩的光芒,如梦如幻。 远处的建筑在雪中若隐若现,像是蒙上了一层神秘的面纱。高楼大厦的顶部被雪覆盖,与天空融为一体,分不清哪里是天,哪里是楼。只有那窗户里透出的温暖灯光,像点点繁星,给这寒冷的雪景增添了几分人间烟火气。 广场上的人们,成了这雪景中最生动的点缀。他们穿着厚厚的棉衣,戴着帽子和围巾,在雪中匆匆行走。孩子们在雪地里嬉笑玩耍,他们伸出小手去接雪花,发出欢快的笑声。那笑声在寒冷的空气中回荡,仿佛能驱散所有的寒意。 一辆辆汽车在雪地上缓缓行驶,车轮扬起阵阵雪雾。车身被雪覆盖了大半,只露出明亮的车灯,宛如寒夜中闪烁的星辰,在洁白的雪幕里格外醒目。那灯光穿透纷纷扬扬的雪花,在前方投射出两道温暖而坚定的光束,仿佛为车辆在这银白世界中开辟出一条希望的通道。 “林~!星~!岚~!” …… 在他赶到信息提供者提供的位置后,奥菲尔特先生也在同一时间赶到。 那是一条昏暗的小巷。即便放在白天街市繁闹的时间,行人们大概也不会往不起眼的这里看一眼。 里面的道路不宽,但蜿蜒分出的岔道却很多,仿佛一座暗藏在这个发达都市里的秘密迷宫。如果不是有提供信息者的指引,难说在这里多绕几圈会不会迷路。 情况紧急,他和奥菲尔德先生都默契地加快了脚下的速度,随着距离不断缩进,在一个拐弯后的墙角——月光莹莹普照,勾勒出一个苍白少女的形貌。她身上满是伤痕,眉头紧皱,沉重的呼吸声仿佛每一息都在消耗着她虚弱的生命。奥菲尔德先生蹲下身,想要察看少女的伤势。听到动静的女孩下意识紧绷了身体,粉色的长发垂落在皮肤上仿佛幼鸟的折翼。她抬起眼,与他们的目光交汇,在看向他的眼神中透着一阵不敢相信的诧异…… 第21章 “建立” 她的眼皮似被无形的重物沉沉压着,每一次的抬起都像是在与困倦和疲惫做着艰难的拔河。眼眸在努力撑开的瞬间,带出一丝滞涩的酸痛,眼白上布满了细密的血丝,犹如一张杂乱交织的网。 那原本明亮灵动的眸子,此刻像是蒙了一层灰暗的纱,失去了往日的光彩,只剩下深深的倦怠与无力。她缓缓地转动眼珠,像是在黏稠的液体中艰难移动,终于与他们的目光交汇在了一起。那一瞬间,她的眼神里闪过一丝短暂的清醒,像是被这交汇的目光轻轻刺痛,却又很快被无尽的疲惫所淹没。在看向他的眼神中却透着一阵不可置信的诧异——是意识到自己得救的惊喜么? 正当他想解释些什么,女孩却率先开口了。 “ That''s great... it''s you. Cough, cough... I... I finally found you.(太好了……是你。咳、咳……·我……我终于找到你了……)” “Do we... know each other?(我们……认识吗?)”他稍有不解。 少女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般:“Finally found you... great...(终于找到你了……太好了……)” 奥菲尔德先生松了口气,轻笑着。 “Mr. Fu, so you know each other. Not bad, it can also save some trouble.(傅先生,原来你们认识啊。不错,这样也能省些麻烦。)” “No... I don''t know her.(不……我不认识她。)” 奥菲尔德先生略显诧异。 “Eh? So... did she recognize the wrong person?(咦?那……难道是她认错人了?)” “I don''t know, but it''s really the first time I''ve seen her.(不知道,可我真的是第一次见她……)” “Finally found you, so we can go together...(终于找到你了,这样我们就可以一起去·……)”女孩说着,眼睛却渐渐合上,言语也逐渐模糊不清。 “There''s still breath, it''s probably just a temporarya. Take her to my hospital.(还有气息,应该只是暂时昏迷了。把她带到我的医院吧。)”奥菲尔德先生探了探鼻息,舒了口气。 话音刚落,一道矫健的身影就纵身攀至墙顶,仍然在观察着周围。绑着红色长辫的少女满脸写着懊恼和不甘心。 “Lost it?(跟丢了?)”他头也没回。 “Yeah... he can sneak away quickly.(是啊……·算他溜得快。)” “Why don''t you go back and report the situation to them first? It''s okay if we didn''t catch anyone, at least we saved the person who was attacked.(你要不先回去给他们报告情况?没抓到人没关系,至少我们救下了遇袭的人。)” “Shh... that''s all we can do.(嘁…也只能这样了。)” 红发少女还是有些不服气。 翌日。 “She woke up and we also conducted a physical examination of her, and all the physical examination data showed no problems. .(她醒过来了,我们也对她的身体进行过检查,各项体检数据显示没有问题。)”奥菲尔德先生停顿了一下,“They tried to ask her some questions, but she didn''t answer them. So the only possibility now is that she doesn''t want to answer.(他们尝试问过她一些问题,可她都没回答。所以现在唯一的可能就是她不想回答。)”奥菲尔德先生摊手,“However, during hera last night, she kept talking about a person''s name, which should be a person''s name, it''s called... ''Xiaotan''.(不过在她昨晚昏迷期间一直在说一个人名,应该是人名,是叫……‘小昙’。)” 他探头看向病床上的粉发少女。 “I''ll leave it to you.(交给你了。)” 奥菲尔德先生拍拍他的肩膀,便离开了病房。 少女眼神略显空洞,坐在病床上抬眸看向窗外的天空。 病房的门被推开。 “Hey?(哎?)” 听到声音的女孩缓缓抬起头,在与他视线相交的刹那——他确定那不是错觉,一点金色的火光在她幽暗的瞳中忽然亮起。 “Xiaotan...” “Are you calling me?(你在叫我?)” 少女的眼神中的光似乎是消散了。 他温柔地走近,坐在床边的椅子上,尽量让自己的语气听起来更加平和与安心:“My name is Fu Chenyan, you can call me Mr. Fu.(我叫傅辰彦,你可以叫我傅先生。)” 少女笑笑:“Sikorandy Orno Bush(诗蔻兰蒂 奥尔诺 布什)” …… “It seems that your data is incorrect.(看来你们数据出错了。)”傅辰彦笑呵呵地端着两杯咖啡进入奥菲尔德先生的办公室,坐到沙发上。“Imunicated with her for a while, and from the situation, she seems to have iplete amnesia.And it is highly likely to be permanent.(我和她交流了一小会儿,从情况来看她应该是不完全失忆。而且很有可能是永久性的。)”他递给奥菲尔德先生一杯后,抿了一小口,“Hot! And she seems to recognize me as the person named ''□□ Tan''.(烫!而且她似乎把我认作了那个名叫‘小昙’的人了。)” “Is that so?But her brain was not injured, how can this be explained?(原来是这样吗?但是她的脑部并没有受到创伤,这怎么解释?)”奥菲尔德先生陷入了沉思。 “Perhaps it was a strong external stimulus?(或许是受到了外部的强大刺激呢?)”一位警员小姐走进办公室,后面跟着昨晚那位红发少女,但她似乎并没注意到他。 “Um...” “You guys talk first, I''ll go see her later.(你们先聊,我再去看看她。)” 说着他便离开了办公室。 …… “So, Miss Scolanti, can you remember the person who attacked you last night?(那么,诗蔻兰蒂小姐,你能想起昨晚袭击你的那个人吗?)” 少女摇摇头。 “So, can you tell me who the "XiaoTan" you mentioned is?(那么,你能告诉我你口中的“小昙”是谁吗?)” “……”,少女淡淡地看着他。 “Me?(我吗?)” 少女轻轻点头。 “XiaoTan.” 他正打算起身离开时,袖口被一股小小的力道扯住,他回过头,看到了诗蔻蒂那双不知何时盈满泪水的双眼。 “Are you okay?(你怎么了?)” “Don''t go...(别走……)” “No... I''m just taking a temporary leave.(不……我只是暂时离开一下。)” “□□ Tan, don''t leave...(小昙,不要走……)” 他对上那楚楚可怜的眼神,心软了。 “I understand, let''s talk for a while.May I call you ''Scolanti''?(我知道了,那我们再聊一会儿吧。我可以叫你“诗蔻兰蒂”吗?)” 少女轻轻点头。 “So, since you still remember the name "□□ Tan", can you tell me what kind of person" □□ Tan" is? Or have you otten these too?(那,既然你还记得小昙这个名字,那你能跟我说说小昙是个怎样的人吗?还是说这些你也忘了?)” 少女的眼里再次闪烁起来光辉。 “I won''t et about □□ Tan... □□ Tan, a bit careless, but very gentle, always making friends with me...(我不会忘记小昙的事……小昙,有点马虎,但是很温柔,每一次都会和我做朋友……)” 这无法联系起来的三个特征,让他有些懵。 “Besides, have you ever been anywhere together? Or something memorable?(除此以外呢,你们有一起去过什么地方么?或者印象深刻的事?)” 少女若有所思。 “Also... took me on a walk across the street, had dinner, and promised me that he would go ride on something called a Ferris wheel.(还有……·带我逛过街,吃过饭,还答应了我,会去坐一个叫摩天轮的东西。)” “……”,这次他彻底无语了。 当他再次准备离开时,他的衣角仍旧被拉住了。 “What''s up?(怎么了?)” 他下意识地这样问道。诗蔻兰蒂似乎是被他的话语吓到,身体微微颤动了一下。 “Sorry... What I mean is, can I help you with anything else?(抱歉……我的意思是,你还有要什么帮忙的吗?)” 她探出身子,努力着似乎想够到床头柜上的什么东西。 “Here, is this it?(给,是这个吗?)” 那是一个红色的相机,但他并没有见过那种型号的,或许是个新款的,亦或者是个过时的老相机。 〔咔嚓——〕 诗蔻兰蒂接过相机,然后再脸前相机举起。 “Hey? What''s up?(诶?怎么了?)” “□□ Tan once said, if you''re afraid of etting important things, use this to take pictures of them.(小昙说过,如果怕自己忘掉重要的事,就用这个把它们拍下来。)” 她轻轻地笑了。 “Because Xiaotan doesn''t remember me either, I want to record this moment.(因为小昙也不记得我了,所以我要将这一刻记录下来。)”她轻轻地放下相机,“If recalling what happened last night can help □□ Tan, I will try my best to recall it.(如果回忆起来昨晚的事情能帮助到小昙,我会努力回忆的。)” 望着少女的笑,傅辰彦心头一颤。 “Thanks.(谢谢。)” 少女摇摇头,笑着说:“I would also be very happy if I could help □□ Tan.(如果能帮到小昙,我也很开心。)” …… “Do you know the land area of Dallas? Where should we start looking for such a large place?(你难道不知道达拉斯市的土地面积吗?这么大的地方我们又该从何找起?)” “This is an order from the boss. (这是老大下的命令。)” “Speechless...(无语……)” …… 办公室中,他们沉默了一段时间,但是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Now her memory is the closest clue we have to the murderer, don''t give up easily.(现在她的记忆是我们目前最接近凶手的线索,不要轻易放弃。)”奥菲尔德先生缓缓开口。 “At least she remembers some fragmented information. Where have you been, what have you done, what have you said? These things are all ''traces''(至少她还记得一些零碎的信息。去过哪里,做过什么事,说过什么话,这些事情都是‘痕迹’)”警员小姐将手搭在她的肩上,“Two points on a plane can determine a straight line. With enough traces, a definite ''past'' can be woven.(平面上的两点就能确定一条直线。足够的痕迹,就能编织出一个确定的‘过去’。)” “She was attacked in Dallas, so it''s impossible for her not to leave any clues here.(她在达拉斯市遇袭,就不可能在这儿不留下任何线索。)”奥菲尔德先生补充。 “But Dallas is so big, searching aimlessly is like looking for a needle in a haystack(但达拉斯市这么大,没头绪地找,无异于大海捞针。).”少女把cos用的红发和妆容卸掉,露出原本清秀的样貌。面容姣好,气质淡雅,是她给人的第一印象。“Moreover, it seems that she did not provide any valid information. Isn''t this equivalent to being a headless fly?(而且,她好像并没有提供有效信息,这样不等于‘无头苍蝇’吗?)”少女整理好仪容,坐在一旁的沙发上。 “……”两人陷入沉默。 “Where is Fu?(傅呢?)”少女左右看了看。 “He is trying to inquire with the patient.(他正在尝试询问病患。)”奥菲尔德先生抬头看向她。 话落,傅辰彦进入了办公室。 “Did you ask?(问出来了吗?)” 警员小姐转头看向他。少女和奥菲尔德先生也在等待着答案。 他摇了摇头。 他们再一次丢失的线索。 气氛有些过度压抑了…… 第22章 寒假! “林~!星~!岚~!” 少女只顾着向前跑,结果脚下一滑,一头栽进了路旁的雪堆里。 看到少女这滑稽的样子,一行几人懵的懵,笑地笑。 “你好歹看看脚底下。” 我过去轻轻搀起她。 “这不是知道你要回来太开心了吗?” 说着,做了个“调皮”的鬼脸。 “呀!好可爱的孩儿!来让姐姐捏捏脸。” 少女看到夏夏,像是饿极的豺虎看到了猎物,“闪现”到夏夏的面前伸手就要捏脸。夏夏见状忙藏到老妈的身后,她藏她捉,两个人就这么玩儿起了“秦王绕柱”。 润庶看着她的这副“嘴脸”,实在看不下去了,伸手薅住她羽绒服上的帽子,她一个趔趄险些又摔进一旁的雪堆里。 “庶哥儿,你干嘛?你这么一拽,我差点儿又摔了,你知道吗?” 庶不作声,就只是死死地拽着她的帽子。 夏夏连忙跑到我身后,探头怯怯地看着少女。 “你不觉得这样很失礼吗?”润庶无奈开口。 “那有什么办法?我就是喜欢可爱的小孩子啊,本性如此。” “我指的是行为。” “唔……”少女思考了一下。 “你好。” 夏夏“藏”了起来。 “她好怕生……” 少女抬头看向我,而我只是摊手。 “你叫什么名字?” 她的突然温柔让我们也有些许的不适应,可夏夏还是怯怯的,不同以往的是这次她并没有试图询问我的意见。 “夏怡心……”,声若蚊蝇。 “夏什么?” “夏怡心……”,仍是声若蚊蝇。 “夏什么心?” “夏怡心……”,声音明显抬高,但不注意听还是有些难以辩识。 “哦~夏怡心。姐姐呢,叫云藤悦。” 悦悦笑盈盈地想伸手去摸夏夏的脑袋,夏夏又向我身后躲了躲。 “你和这位大哥哥是什么关系呢?” 夏夏怯缓缓地抬头看向她的眼睛,那双明眸中闪烁着温柔的光芒。 “阿岚哥哥……” “哥哥?”,云藤悦疑惑抬眸,我温和一笑。 她揉揉夏夏柔软的小脸儿,笑呵呵的:“挺突然的,居然多了一个义妹。” 凭借照顾孤儿院的孩子们的经验,不过一会儿,她就和夏夏混成了亲姐妹般的感情,走几步一小闹逗得夏夏咯咯直笑。 我看着她们两个,喃喃自语:“怎么有一种我才是外人的感觉?” …… “我到了,拜拜。” “嗯,路上小心。” 易临汽车客运站,星莜下了长途,走到站台挥了挥手,便走进了车站。 蓦地,车尾传来一阵吵闹声。 两个中年人正在因为什么事情争吵。 乘客满脸涨得通红,他愤怒地指着司机的鼻子,大声嚷道:“你这司机怎么回事啊!我明明说好了要在那个路口下,你怎么就直接开过,直接到车站了呢?我这后面还有事儿呢,你这不是耽误我时间嘛!” 司机看着乘客,紧皱眉头,语气也有些不耐烦:“我这车上这么多乘客呢,哪能每个路口都停啊?而且这是长途客车,规定就是要把乘客送到客运站,我只能开到车站。” 乘客一听更火了,他几步冲到司机面前,一拳挥出:“我都说得那么明白了,你还装糊涂!我这是有重要的事,你必须得给我个说法,现在就出站掉头回去,让我在该下的地方下车。” 司机结结实实挨了一下,向后倒了个趔趄,紧紧握着拳头,眼睛盯着那位乘客,大声回应:“这怎么可能掉头啊,这是长途线路,有规定的站点,本身就不能随便停车掉头的。更何况这是长途客车!长途!你要是觉得我没听清楚,那我也不是故意的,你别在这儿无理取闹。” 乘客气得浑身发抖,他又欲挥出一拳:“你今天必须给我解决,不然我跟你没完!”其他的乘客们见状,纷纷围过来劝阻。有的拉着那位生气的乘客,劝他消消气;有的则帮着司机说话,让他理解一下司机的难处。 可那位乘客此时根本听不进去,他用力挣开拉着他的乘客,继续和司机争吵着,整个车站里弥漫着紧张的气氛,这场纠纷似乎一时半会儿难以平息。 车上其余众人并没有去管那些个闲事,有些只当是看个热闹,我也只是在座位上戴着耳机听书。 夏夏被争论声吵醒,缓缓从悦悦的怀中探出头去,悦悦把她拽了回来对着她摇摇头,夏夏乖乖地坐在座位上。 润庶听着争论声,轻蹙眉头,而后带上了耳塞,书包里的小兔子好奇的探出头,润庶将它轻轻按回书包。 母亲看到我们几个浑然未动,心情略微有些复杂,但也没有说什么。 …… 「到老家了吗?」,电话那头传来父亲那温柔的声音。 「快了。已经在汽车站买好票了。」 「嗯,你爷爷奶奶时常问我你的近况,这次寒假你回去看看他们,到家的时候记得和我们说一声。」 「好,拜拜,老爸。」 「嗯。」 挂了电话,便上了从易临汽车客运站至易县方向的客车。 …… 润庶被我摇醒:“嘿,着了?到家了!该下车了。” 不知何时睡着的润庶迷迷糊糊地睁开眼,见他还没清醒,我探手伸向他的腰子……“我掐!” “呔!丸子!你找死!” 润庶登时从座位上弹起,见他“暴起”我迅速向车外窜去,他拎起背包就追了出来。 老妈无奈地看看闹哄哄地我俩,向悦悦她们撇撇嘴,旋即,她们几个便笑在了一起。 “阿姨,夏夏的来历能和我说说吗?”藤悦轻抚着夏夏的脸颊。 “她啊,是傅家的那孩子,也就是你们的傅哥儿,他拜托要我照顾的,他回国后会来接她。听他说这孩子父母双亡,还患有和岚儿之前一样的心理上的病症,我也是看这孩子可怜,就让她待在我们家里了。” “这样吗?”悦悦低下头轻声询问,夏夏微微点头。 在周老师家里时,我和她说过她的病症,但她没听懂只是知道自己病了。至于父母双亡她猜的到这是个谎言,但她默认了这样的谎言。 她轻轻拽了拽悦悦和老妈的衣角,然后埋进她们的怀里,抽泣声若有若无。 我注意到后,抬手止住润庶,但润庶还是踢了我一脚才解气。 “姐姐…阿姨…”,夏夏似乎被什么哽住了喉,半晌没说出话来。 老妈似乎猜出了夏夏接下来想要说的话,笑着蹲下,轻轻抚摸着她的小花脸,用纸巾轻拭她那将要落下的小珍珠,看着夏夏的眼睛短暂思索了一下,说:“你其实可以把这里的所有人当成家人的。” 夏夏眼眶红红的,微微点头。 老妈把她轻轻拥入怀中,没有说什么,夏夏在她的怀里放声痛哭,这是她第一次放开情绪去哭,嘴里还在不停地喊着“妈妈”。 路过的路人并不知情,只以为这是母女分开太久,女儿终于见到妈妈而放声大哭,时不时会有人投来同情的目光。 天空中开始落下细雪。 …… 手机颤动,微信消息提示:【[动画表情]刀了—配字:你好我刀一下】 点开消息后,一只猫猫糕手持一把鱼刀眼神清澈。 奕麟拿起手机,无奈笑笑,回复:【大小姐,又怎么了?】 还是那只猫猫糕,软塌塌地怕在沙发上仰望着天花板。【[动画表情]:呆滞—配字:呆滞】 奕麟也有样学样发了同款猫猫糕的表情:【[动画表情]:失去—配字:疑似失去所有力气与手段】 两个人看着屏幕都露出淡淡地笑意。 【到老家了……】 【然后呢?想我了?】 【嗯,可想你了,你为什么不和我一起来。】 【为什么要一起去?[动画表情]:疑惑—配字:为什么?】 【[动画表情]:思索—配字:思索。。。】 奕麟“噗”地一声笑了出来。 “哥?你笑什么?” 奕麟摆摆手:“没事儿。” 韩蓝略有疑惑,但也没再理会。 【单纯地想让你陪着我一起,这个理由可以吗?】 奕麟又笑了,开玩笑回复;【条件不充分,驳回。】 星莜嘟着嘴,回复:【[动画表情]:超凶—配字:低吼…】 新的动画表情,一只拟人化的猫猫面前是食碟,弓起腰看样子是在护食。 奕麟的笑意止不住,却也没再回消息。 假设夏夏看到这场面,知道平时在面前表现文静又温柔的大姐姐,背地里却是个这样的憨憨,对她的印象会不会改观,真的令人好奇。 【上游戏带我找宝箱,不然不理你了。[动画表情]:傲娇—配字:哼~!】 【好好好,大小姐,小的这就来。】 奕麟好不容易止住笑,这则消息又把他的嘴角勾起来了。 …… “嚯!~怎么还有这么多封信?!” 布置好所有事情后,我带着夏夏去云藤悦的家里做客,看到满桌子的信件,不由得惊叹,夏夏也瞪大了眼睛。 她挠挠头,有些害羞又有些尴尬地笑着:“这个嘛……哎呀,其实都是废稿啦。” “废稿这么多?能告诉我为什么吗?” “因、因为手机丢了。想联系你只能靠信件。” 她紧张地想找个理由搪塞我。 “致儿时的玩伴(其十五)……” 夏夏随手拿出一封信读了出来,悦悦听到后连忙跑过去捂住夏夏的嘴。 我过去接过那封信,清了清嗓子,开始了“处刑”。 “致儿时的玩伴(其十五) 发件人:云藤悦 收件人:林星岚 说起来节气已经被时间拨到小满了,感觉最近气温升高了许多,看来假期就要到了,在放假开始前,学校组织了一次外出活动,计划在学校的后山上看星星。 虽然白天的天气很是温热,但夜晚的后山却格外凉爽,鸣虫的声音仿佛就在耳边。最近几天都没有下雨,天上也几乎没有什么云彩,整个天空就像纯黑的幕布一般,上面点缀着灿烂的星河。 虽然说这样的景色是很惊艳,但不知为何,呆呆望着天空的我总觉得少了点什么……可能是因为你不在我的身旁,所以觉得一个人欣赏这样的星空也多少有些感到遗憾吧…… 当时坐在地上的我就在想,如果此刻你在我的身边,和我一起看星星,会是一件多么美好的事情啊。总是听说有人向着流星许愿,而流星也会回应人们的愿望,所以我闭上了眼睛,许下了一个愿望,期待有流星可以正巧划过,就这样一直许愿到了活动结束。 本以为是运气不太好,一整晚都没有见到一颗流星,但是你猜怎么样?在下山前,我看到满天的星星间闪过了一道微小的光芒,于是我又立马将许下的愿望在心底默念了一次——希望下次流星雨再临时,你会在我身旁~ 希望那颗流星能够实现我这个小小的心愿吧,在那一天真正到来之前,我想我会一直这样期待下去,直到我们再次相见! ——星空下对着流星许愿的云藤悦” 看着羞红了脸的悦悦姐姐和正在放声朗读的阿岚哥哥,夏夏的心情有些复杂。 话落,屋外是来叫我们吃饭老妈和腾悦的母亲,屋内是夏夏和我,除我以外的所有人笑盈盈地看着悦悦,被公开处刑的藤悦显得有些无地自容。 “啊~!” 悦悦被公开处刑后大喊着想要冲出房间却被我拽住,她想挣脱却怎么使劲也挣不开,索性就放弃了。 第23章 一段时间 三只狗子在院子里悠闲地溜达,院墙上的猫咪懒洋洋地享受着午后的阳光,脚边一只番鸭不遗余力地叫嚷着,阴魂不散。老人们在路边闲聊,孩子们绕着村口那一小片儿空地前欢腾。 倏地,一只通体黢黑的狗子像是闻到了什么,摇着尾巴小跑到门口。 “炭崽~你又来接我啦~” 藤悦拿着一盒酥和两小碗碗团过来,摸了摸狗子,拿着酥在我面前小晃一下,叫出了夏夏带着夏夏去门口坐着了,炭崽嘴馋,也跟了过去。 “夏夏,小心点儿,你藤悦姐姐想用吃的把你拐走嘞。”我开了个玩笑。 夏夏懵懵地看了看我,藤悦嗔了我一嘴:“别理他,姐姐不拐你,你阿岚哥哥是吃醋了。” 听到这句话我想说些什么,但看到夏夏听着她的话,乖巧点头,又把话咽了下去,改了个口:“哦?我吃醋?那我吃的谁的醋谁心里知道。” 藤悦脸一红,有些羞赧道:“炭崽!去!咬他!咬了他我就给你吃的。” 炭崽二话不说掉头向我冲来。 “你这忘恩负义的崽子。”,我边绕着院子跑边笑骂着炭崽,“你要是咬了我,我就把你炖了!” 炭崽一顿,倏地门口又传来一句:“炭崽,别怕,姐姐在这儿他不敢,他就算真敢炖你,那姐姐就和他拼命。”,炭崽好像又找到靠山,撵着我满院子跑。 …… “This is the last time we set up a scene.(这是最后一次搭戏了。)”剧终,女主角看着他,看她的眼神似乎是不舍。 “It''s an honor to be on stage with you until the end of the play.(很荣幸,和您同台搭戏至剧终。)”傅辰彦并没有去注意她的眼神,只是礼貌地一笑而过。 “Rare leisure time, should we go on a trip?(难得清闲,要不要出去旅游?)”一个金发蓝瞳的青年下了出租车,向他招手。 “You say that, it makes me feel like a busy person.(你这么说,整的我和大忙人一样。)”傅辰彦递上烟盒,二人各自拿了一根。 “I think she seems interested in you. Are you sure you won''t talk to her?(我看她好像对你有意思,你确定不和她搭话吗?)” 傅辰彦笑着摇摇头:“I have someone I like who is still waiting for me to return to my home country.(我有喜欢的人,她还等着我回国呢。)” “Oh~”金发青年笑了。 “Let''s not talk about this for now. Can we spoil the ending of the drama?(那先不说这个,能不能剧透一下剧终啊?)”,金发青年往他这里凑了凑,“Let''s speak softly, they definitely can''t hear us.(我们小声点儿说,他们肯定听不见。)” 恰时一通海外电话打了过来,金发青年撇撇嘴:“It doesn''t seem like the right time.(看来不是时候。)” 傅辰彦笑着接起电话。 「……」 「你怎么判断的?」 傅辰彦表情有些许凝重。 「……」 「那孩子怎么样了?她应该还不知道,他回来了吧?」 「……」 「不,不一定。」 「……」 傅辰彦表情凝固,身旁的金发青年虽听不太懂,但明显感觉到了不对,正要开口却被噤声。 「……」 「你确定不去解释清楚?」 「……」 「也好……」 「……」 「也是辛苦你了。」 「……」 「嗯。」 傅辰彦叹了口气,神情放松下来。 “What happened?(发生什么事了?)”金发青年询问道。 …… “一天天魂不守舍,怎么?离了他你活不了啦?” 许明卿看着在床上瘫成水的妹妹极其无奈。 “倒也不是……” 许晓萱羞赧地看向那张合照,合照中是刘润庶第一次笑,虽然有些僵硬但勉勉强强还算能看。 看着妹妹这副丢了魂儿的样子,明仔扶额。 “那你怎么不和他打微信视频?” 将声音压低:“想见真人。” “在某种意义上,手机对面那位也是真人。” 一声极小声的嘟囔:“……不一样。” 明仔无奈地摇了摇头,离开了妹妹的卧室。 …… 【囡困囡累囡囡想睡觉。[动画表情]:困乏】 【熬夜了吧?】 【嗯嗯。】 【明明不擅长熬夜。】 【[动画表情]:傲娇—配字:一身反骨】 奕麟宠溺一笑没再回话。 韩蓝极小声地嘀咕:“闷骚少年和闷骚少女,要不说你俩是绝配呢,喂我一嘴狗粮。”,说着猛抓一把狗粮塞进嘴里,七七看看小东家又看看少东家,委屈巴巴地趴在地上哼哼唧唧。 …… “又在听书?” 润庶坐到我旁边 “没有,在听歌。” “什么歌?” “《你终究要做回你自己》” 我递过一个蓝牙耳机:“快到**了,要听吗?” 他伸手接过,靠近耳边时**部分刚好响起: 〔可你终究要做回你自己!〕 〔人生是一场必经孤独的旅行!〕 〔无可代~替!天真任~性!匆匆光~阴~!〕 〔你终有一天要做回自己……〕 他愣了愣,看向我,我不语只是轻轻一笑,随后仰望星空。 此景刚好应上某段文章: 立于旷野聆听繁星的交响,那璀璨星辰在夜的幕布下奏响神秘乐章,每一个音符都似穿越了时空,带着宇宙的深邃与浩渺,在你的耳畔轻吟低唱,让心灵沉浸于无尽的遐想。那旋律时而激昂,如超新星爆发时释放的磅礴能量,瞬间照亮了黑暗的宇宙角落,让你仿佛目睹了恒星诞生的壮丽奇景;时而舒缓,似星云在静谧中缓缓旋转,丝丝缕缕的星际物质交织缠绵,诉说着宇宙演化的漫长故事。 随着这神秘乐章的流淌,思绪飘向了遥远的星系。你仿佛置身于一艘星际飞船中,穿梭在银河系的旋臂之间,周围是五彩斑斓的星云和闪烁不定的恒星。路过那些奇异的行星,有的表面布满了巨大的山脉和深邃的峡谷,有的被液态金属的海洋所覆盖,反射着奇异的光芒。 当乐章进入到**部分,无数的星辰汇聚在一起,形成了一个巨大的星团。星团中心的引力强大无比,扭曲了周围的时空,形成了一个神秘的黑洞。黑洞的边缘闪烁着奇异的光芒,不断吞噬着周围的物质,仿佛是宇宙的饕餮巨兽。你感受到了它的强大和神秘,也感受到了自己在宇宙面前的渺小和脆弱。 而当乐章渐渐归于平静,心灵也从遥远的星际之旅中回归。此时,旷野中的微风轻轻拂过,带来了大地的气息。你睁开眼睛,看着眼前依旧璀璨的星空,心中满是对宇宙的敬畏和对生命的热爱。那繁星的交响,已经深深烙印在了灵魂深处,成为了一段永恒的记忆,直至它再次响起。 “孩子们,回来吧,饭做好了!” 长辈的轻唤,坐于星空之下的我们,原本沉浸在浩瀚星河里的思绪被轻轻拉回。那声音,似一条无形却温暖的丝线,被风带入我们耳中。 我们起身,脚步不紧不慢地朝着各自的家中走去。一路上,脚下的石子沙沙作响,此时轻风拂过,寒意袭近,我们才加快脚步。 只是刚到家,还未跨进门槛,饭菜的香气便愈发浓郁地扑面而来,虽是家常便饭,但各种饭菜味道交织在一起,依然撩拨着我们的味蕾。 夜幕低垂,村子被墨色悄然包裹。细碎的雪沫如缥缈的雾霭随夜降临,在夜空中悠悠荡荡,似有似无地飘落。 不时,莹白色的雪晶纷纷扬扬地洒下,像一群洁白的精灵在夜的舞台上肆意舞动。屋檐、窗台、房顶很快就被雪覆盖,成了一个个隆起的白面馒头,烟囱里偶尔冒出的炊烟,在雪中袅袅升腾,缓缓消散。 这是去看那村前的空地和村边的树木,它们都被雪覆上银装,树枝好像有些不堪重负呢,偶有积雪从上簌簌落下。田野里,原本错落的田埂已难辨踪迹,一片白茫茫的,与远处的山峦融为一体。 村中的小道上,雪积了薄薄一层,走在上面发出“咯吱咯吱”的声响。昏黄的灯光在雪夜中摇曳,为这寂静的夜增添了几分温暖。 池塘早已结了冰,雪花落在冰面上,像是给它铺上了一层柔软的毛毯。远处的山峦在雪幕中影影绰绰,宛如一幅…不,不应是宛如,那就是一幅淡墨的山水画! 夜深人静,雪花儿不想停歇,整个村子都沉浸在这静谧的雪夜中,仿佛时间都停止了,只留下这纯净的白色世界,让人沉醉,让人忘却一切烦恼。 第24章 故事即将开始 公司大楼内,助理匆忙地奔向董事长办公室,看上去万分火急。 “董事!” 急促的脚步在董事长办公室前停下,还没开门里面便传来声音。 “这么急做什么?进来说。” 进入董事长办公室后,助理看到了坐在沙发上的女人,下意识要退出去,女人却开口了:“不必回避我。” 助理看向坐在董事位的青年,青年点点头,示意他可以继续说下去。 …… “刚刚是不是有什么东西过去了?” “有吗?” 二人面面相觑。 倏地,山中传来狼嚎,让人不由得头皮发麻。 …… “噔噔!” 藤悦从背后“变”出一只幼年花栗鼠,夏夏双眼放光。 “哇~谢谢悦悦姐姐!” 夏夏捧着小花栗鼠,笑得合不拢嘴。 我边择菜边问她:“你又上山了?” “当然。” “那这松鼠一家也是够惨的,冬眠期间还被你薅走一只小鼠崽儿。” “诶,这可不兴乱说,它们一家都被我薅出来了。” 她一脸坏笑,但很明显这是个玩笑话,可我却不过脑子,脱口而出:“真是个‘毒妇’。” 我开了个玩笑,但因为没抬头,所以没看到她脸上的表情。 倏地,我感觉气氛不对,抬头才见一招“力劈华山”即将劈到头顶,我本能地抄起身旁的扫帚,但力道太大没能挡住,扫帚折成两截,棍子打到我肩膀,我惨叫一声。 夏夏手中的松鼠被吓得钻进她的袖子里,夏夏也被吓了一下,老妈从厨房探身出来,看到藤悦脸上愤怒的表情,无奈地叹了口气,转而回去做饭了。 “再敢口无遮拦,下一次就不是用棍子了。” “错了错了,不会有下次了。” 夏夏跑过来一把推开藤悦,然后把花栗鼠还给她,她没说话眼神里带着忌惮,却张开双臂想用小小的身子护住我。 我摸摸她的小脑袋,强颜欢笑:“没事儿,是哥哥口无遮拦惹姐姐生气了,没事儿啊。”我把松鼠要过来放到她手里,“回屋去吧,哥哥没事儿的哈。” 夏夏罕见地反抗了我,她眼眶噙泪,唇畔微抿。 “听话儿昂,哥哥真没事儿。”我边说着边把那折成两截的扫帚尽可能地藏向身后。 …… “妈……” 润庶抿了抿嘴,始终没有说出话,只是出了石窟墓,将墓穴口的杂草拔了拔,纸钱分为两沓儿,先在入口烧了一沓儿磕了三个头,又进入墓中在母亲的棺椁前烧了一沓儿,磕三个头。 在母亲的棺椁前他欲言又止。 祭拜后出了石窟墓,四处张望寻找姥爷的身影,当看到姥爷正坐在路边独自抽着大旱烟,他默默坐到姥爷身边,那只小兔子也乖乖卧回到润庶脚边,他们爷孙俩就这么待到了临近傍晚才下山。 此时我刚好也从半山腰上爷爷的草药园下来。 “呦!”,我向他打招呼,润庶目光扫过我,皱眉点了点头以示回应。他的眼神中带着一丝忧虑和隐秘的洞察。 “你这是又惹她了?”他语气中带着调侃,但目光却仔细地打量着我。 “你怎么看出来的?”我有些无奈却又带着惊疑轻笑一声。 “你看啊,”他指着我的左手,“你惯用手平时可是稳稳当当使唤的,可今天怎么突然换成右手了?我猜,十有**和她有关。” 我还没来得及反驳,他又继续说道:“而且,你左臂几乎没摆动。正常情况下,人在走路时,手臂会自然摆动来维持身体平衡。可你呢,左臂几乎不动,这说明你在刻意避免使用它。” “这……”我刚想解释,却被他抢先打断。 “别急着否认。我再给你分析一下。从生理学角度来说,如果一个人的肩膀或者手臂受伤,那么他在行走时会不自觉地调整姿势,减少对受伤部位的负担。你看你的身体,稍微向右侧倾斜,脚步也比平时小,这些都是身体在努力适应受伤状态而做出的调整。” 他走近一步,上下打量了我一番,最后目光定格在我的左肩,“老实说,你的左肩是不是很痛?” 我下意识后闪一步,“那咋了?” 他轻叹一声,语气莫名的认真:“作为朋友,我对此感到遗憾。”然后,迅速后退一步躲开了我的正蹬腿。 “不是,我怎么发现你最近变得这么贱呢?” “偶尔犯个贱。”又是这种莫名认真的语气。 我翻了个白眼。 恰在此时,藤悦刚好找到我,把一贴膏药递到我面前,别过脸说:“喏,先说好别指望我给你贴。” 向来面瘫的润庶现在也是一脸“姨母笑”。 “为什么有一种深深的无力感?”我无力地吐槽。 …… 宜江市,这座宛如宏伟的钢铁森林的城市。高楼大厦似参天巨木,直插云霄,它们身披玻璃与金属制作的铠甲,在阳光的照耀下闪烁着冷峻的光芒。街道如同交错的林间小径,车水马龙在其中穿梭不息,像是忙碌的蚁群。 夜晚降临,这座钢铁森林被璀璨的灯光点亮,极似森林中闪烁的神秘星光。霓虹灯在建筑的轮廓上勾勒出梦幻的线条,与夜空中的繁星相互映衬。 与地上繁华截然不同,在阴暗潮湿的角落,非法交易如藤蔓般肆意生长: 赌博窝点在权势的笼罩下,嘈杂的声音和刺鼻的烟味弥漫其中,赌徒们红着眼,在牌桌前疯狂下注,有的人赢得了钱财的同时跻身那所谓的“上流社会”,而那些输光了钱财的人,同时也输光了生活的希望 人口贩卖的黑手也在“伞”的保护下也悄然伸出,那些被拐骗的人,失去了自由,被囚禁在暗无天日的地方,等待着未知的悲惨命运。 在一处秘密的房间中存在着一部多显示器系统,其中一台显示器显示的正是整个宜江市的地图。倏地,一个红点开始闪烁并快速移动,坐在系统前的男子将泡面桶扔出,手指飞速操作起来。 他将地图放大后,浑身颤抖着拿起手机。 「喂?」 一个沉厚的声音在电话另一头响起。 「老板,又出现了。」 男子的声音颤抖着,似乎很激动。 「又出现了?什么又出现了?」 「晨哥的信号。」 电话另一头的青年身躯微震。 「在哪儿?」 「宜江……」男子还没说完,就被夺过电话。 「在宜江哪儿?喂!喂!」 「你觉得会在哪儿?BOSS?」 熟悉的声音再度响起,双方良久未语,蓦地电话挂断。 “有必要这么激动吗?”看着手中的被挂断的电话。 “晨哥!” 男子激动地抱住眼前的俊秀青年。 “喂喂喂!我不是男同!别抱我这么紧!” 男子撒手,“这不是看你‘复活’了吗,想确定你是不是真人。” “‘复活’?我压根儿没死好不好?” “没死?” “对啊!没死!” 被男子称为“晨哥”的俊秀青年拍了拍被他抱过的地方。 男子正欲开口,房间的门被猛地打开。 一个身着白衣西装的青年喘着粗气,径直走向“晨哥”,他快步走到俊秀青年面前,一拳挥出,虽不致破相却也让他倒了个趔趄。 “BOSS,就算为确认身份也不至于这么大力吧?”他笑了笑继续说:“我还要靠着这张脸吃饭呢。” 倏地,他又被“BOSS”紧紧抱住,他开了个玩笑:“哦呦,BOSS什么时候也这么矫情了?” “付逸晨…付逸晨…” 白衣西装的声音带着微弱的哭腔。 “好啦,陈哥。行啦,我这不活得好好的吗?” 付逸晨像安慰小孩子一样安慰着他。 与此同时,公安厅的一个工作室内传来一声惊呼,从里面窜出一个目测二十有三的青年,刚在厅部汇报完工作的任天翔看到他,顺手拦住他,“发生了什么事,能让你这么高兴?” “经过我不懈的努力,终于…终于……” “终于什么?” “终于让我破译当初代号‘关联者’留下的讯息了。” …… 【请问您是……】 【你可以猜猜我是谁,毕竟你过了这么久才加上我,我可不能让你这么简单就知道我的身份。】 【……我可以把你删掉吗?】 【别别别,不浪了不浪了。】 正在她准备删掉他时,他发起了视频通话。 〔对方发起视频通话〕 「嗨!惊不惊喜!意不意外!」 她怔了怔,随后泪珠便挂在了脸上。 「诶诶诶,别哭别哭。」 她擦拭掉眼泪。 「欸~不哭不哭,哭了就不好看了。」 他说了一大堆妙语解颐的话,她看着手机对面浮夸的俊秀青年,虽然笑着但仍然抑制不住自己的泪水。 「阿晨……」 「大小姐我在!」 她笑了。 「真好看,你就该多笑笑,这样才能击中我的心巴。」 她被逗笑了。 他又开始了独角戏,甚至绘声绘色讲起当时借机诈死的事故。 她缓缓开口。 「真的是你吗?」 「嗯,是我,我回来了伊伊。」 他亮出那条她亲手制作的吊坠,吊坠中照片的Ps技术虽并不成熟,却也是他们独有宝藏,手腕上的那根头绳也亮了出来。 「那我能问你一个问题吗?」 「可以哦。」 「……」 「……」 「那我还有个问题。」 「不可以。」 「我还没说呢。」 「买好票了也不行。」 「可我已经在路上了。」 她切换镜头,关掉蓝牙。 「……那你来吧,真拿你没办法。」 「我又不是去捣乱的,你还嫌我麻烦。」 「……」 他有些无奈。 第25章 碎片式记忆的日常 宿命果真是一个好编剧,在人生的剧本中编织了太多太多的相遇与重逢,让幸福与酸涩来回交替,手把手地教会我如何书写遗憾,面对任谁都不能无动于衷的画面,但作为故事的主角,耳畔却只有泪水无声的叫嚣。 那声音,似是来自灵魂深处的呐喊,在寂静的夜中回荡,震得心都泛起了层层涟漪。每一声“呐喊”都像是一记重锤,敲碎了我试图伪装的坚强外壳,让那些被我深埋心底的情感,如决堤的洪水般汹涌而出。 我曾天真的相信,时间会是治愈一切的良药,能慢慢抚平这心中的伤痛。可每一次回忆如潮水般涌来,那些曾经的画面就像电影般在脑海中循环播放。我们一起走过的街道,一起看过的风景,一起许下的承诺,都如锋利的刀刃,在我的心上刻下一道道无法磨灭的痕迹。 在那些孤独的日子里,我常常徘徊在我们曾有过回忆的地方。街角的咖啡店,还弥漫着我们共饮咖啡时的香气;公园的长椅上,似乎还残留着我们济济一堂时的温度。每一处熟悉的场景,都像是宿命埋下的伏笔,一次次将我拉回那段充满欢笑与泪水的时光。 我也曾无数次想要回到那一段充满欢声笑语的时间里。然而,人去楼空,再临回忆之地,那些美好的瞬间终究只能留在回忆里。每当我伸手想要触碰那些温暖的过往,它们却如同泡沫般消散在空气中,只留下一地的碎片和无尽的空虚。 风穿过空荡的咖啡杯沿,搅散了最后一丝焦糖香气。我数着杯壁蜿蜒的水珠,尽量让自己不再去想那些事情,倏地,那些年我们一起在这咖啡馆谈天说地的画面再次浮现在我眼前,我们围坐在这小小的咖啡桌旁,灯光昏黄而温暖,映照着我们年轻而充满活力的脸庞。我们谈文学、谈艺术、谈人生的理想,笑声和咖啡的香气交织在一起,弥漫在整个咖啡馆。每一次的争论,每一次的共鸣,都让我们的友谊更加深厚。 咖啡店前,那座公园的秋千也还在吱呀摇晃,铁链上锈迹斑斑的缺口,是我们用石头刻下誓言时留下的印记。那时总觉得来日方长,要把整条长椅的木纹都刻满名字。可岁月偷换了季节,褪色的刻痕里,只盛着几场无人收走的雨。 不知何时,我开始害怕夜晚的降临,因为每当夜幕降临,孤独和寂寞就会如影随形地缠绕着我。我躺在床上,望着天花板,脑海中全是我们那时的身影。泪水不知不觉地从眼角滑落,打湿了枕头,也打湿了我那颗破碎的心。 在那些漫长的黑夜里,我学会了与悲伤为伍。我开始习惯一个人静静地坐着,任由思绪在黑暗中飘荡。那些曾经的欢声笑语、那些甜蜜的誓言、那些幸福的瞬间,如今都变成了刃锋,在我的心中划出一道道深不见底的伤口。 每一次心痛来袭,我都仿佛能听到灵魂深处的哭泣声。那是一种无法言喻的痛苦,一种深入骨髓的绝望。我想要逃避,却发现无处可逃;我想要忘记,却发现记忆如此深刻。我只能默默地承受着这一切,任由悲伤将我吞噬。 现在已经入夜,城市被一层黯沉的纱幕轻轻笼罩。我静静地坐在飘窗前,透过玻璃望向外面的世界。路灯散发着昏黄的光,在潮湿的地面上晕染出模糊的光晕,车辆川流不息,却仿佛都带着一种匆匆逃离的急切。 窗前的风铃在微风中轻轻晃动,发出清脆却又透着几分寂寥的声响。每一声脆响,都像是一把凿子,敲在我那已然千疮百孔的心上。那声音,在寂静的夜空中回荡,却无人倾听,无人在意。 城市的夜幕之下,万家灯火闪烁,可那温暖的光芒却并不存在于我心底那黑暗角落。我看着那车水马龙,偶会有行人穿行的沥青路,只觉得自己仿佛置身于一个孤独的世界,与这繁华的城市格格不入。 风铃声依旧回响于耳畔,它是想为我诉说我那无尽的哀愁吗?每一阵风过,它都发出绝望的呼喊,可这呼喊……反倒被城市的喧嚣轻易地淹没。我伸出手,试图抓住那一丝声响,却只触碰到冰冷的玻璃与陶瓷。这风铃成了唯一能证明“我还活着”这件事,它那破碎的碰撞声不刺耳却让我觉得异常尖锐。 我开始怀疑自己的存在意义,不明白为何命运要对我如此残忍。那些美好的回忆如今变成了沉重的枷锁,让我无法呼吸。我开始思考人生的意义,开始质疑宿命的安排。然而,无论我怎么挣扎、怎么呼喊,都无法改变这个既定的事实——你们已经离开了我,而我却必须独自面对这无尽的悲伤。 “在看什么?” 身后冷不丁窜出来的一句话把正在看“文选拼接”的许晓萱吓了一激灵。 “‘文选拼接’。” “哦。先吃饭吧,吃完再看。” “嗯。” 【阿庶庶,今天有空吗?】 “阿庶庶?噫……” 许明卿端菜过来,瞥了一眼妹妹发出的消息,浑身一颤,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许晓萱连忙把屏幕翻过来 不出一刻,刘润庶回了一条消息。 【有空。】 【那能边打视频边玩游戏吗?】 【嗯,可以,你想玩什么?】 【就之前你带我找宝箱做成就的游戏,就……那个什么塔。】 【嗯,行,等我下午回家就带你。】 【[猫咪动画表情]:好~】 一刻之前的另一边。 “说实话你也该笑笑,别像大麟子那样,整天板着个脸,都该吓着福利院的孩子们了。” “我不会笑。”润庶看向里面被孩子围住的藤悦,“你再不去帮忙,藤悦要应付不来了。” “……”我嘴角抽搐不知怎么续下这个话题。 活动室里满是欢声笑语,彩色气球随风轻晃。藤悦被一群孩子紧紧围着,她拉着几个小朋友的手,带着他们欢快地转圈圈,嘴里还哼着儿歌。 我走到一旁,和几个小男孩玩起了搭积木。大家齐心协力,很快一座“小堡垒”就搭好了,孩子们兴奋得直拍手。 这时,有个小女孩拿着纸折的星星跑过来,塞到我手里,甜甜地说“给你”。我笑着摸摸她的头,她便蹦蹦跳跳地跑开了。 藤悦又组织孩子们玩起了丢手绢,大家围成一圈,一边唱着歌一边开心地追逐,整个活动室都洋溢着幸福的味道。 夏夏也和几个同龄的孩子交上了朋友,玩在了一起。 过了一会儿我又走到润庶的身旁,凑巧听到润庶刷到某短视频平台某UP的视频结尾文案: “使唐僧成为唐僧的,不是经书,是那条取经的路。倘若没有遭受这趟取经之旅上的风风雨雨,即使手捧经书玄奘也不过是一介平凡僧人。 人生何尝不是如此?我们每个人都在自己的‘取经路上’,直面风雨,迎接挑战。正如泰戈尔曾言:‘你今天受的苦、吃的亏、担的责、忍的痛,到最后都会变成光,照亮你的路。’每一步修行,既为成长,也为向世界传递一份温暖。 杜甫,他身处乱世,眼见苍生流离、家园焚毁,他没有漠然离去,而是提笔写下“安得广厦千万间,大庇天下寒士俱欢颜”。他以诗为光,照亮了那个时代的黑暗。 回望来路,仿佛有一束光洒在岁月的门楣上,带我们回到了曾几何时的青春盛年。岁月虽如轮回,我们却在其中学会了坚强与善良,也学会了用自身的光,照亮别人的世界。” “看什么视频呢?这么励志?你想当‘正义人’啊?” 正刷着短视频的润庶听到这句话后不满地白了我一眼。 “行了,别刷了,过来陪孩子们玩儿会儿吧。” 说着我便把润庶拉回了活动室里。 …… 暖黄的阳光调皮地穿过轻薄的窗帘,在书桌上洒下一片片光斑。女孩子端坐于桌前,宛微微倾身,手中的笔杆随着她的手腕轻盈舞动,笔尖摩挲纸面,发出沙沙的声响,像是在和时光轻声交谈。 254.你一个漫不经心的眼神如大火席卷了麦田,把我所有的收成抵挡给了一场虚妄,可是即使是虚妄我都极尽热爱。 255.因为我爱你从未停止。 256.我始终为你而紧张,为你而颤抖。可是你对此毫无感觉,就像你口袋里装了怀表,你对它紧绷的发条没有感觉一样。这根发条在暗中耐心地为你数着你的钟点,计算着你的时间,以它听不见的心跳陪着你东奔西走,而你在它那嘀嗒不停的几百万秒当中,只有一次向它匆匆瞥了一眼。 “茨威格的书?”男人在女孩儿身后站了许久,终于开口。 “嗯。”女孩儿轻应一声。 “这是哪本?”男人把书拿起来看了一眼封面,又默默放了回去,戏谑一笑:“《一封陌生女人的来信》吗?有点儿意思。” “好啦,抄完啦!我们去吃饭吧,阿晨。” 少女伸了伸懒腰从书桌前起身,阳光打在了她的身上,蓦地,身后传来相机的拍照声,少女一怔,讷讷地回头望去 “嗯,好看。” “阿晨……” “怎么了?” “让我看看。” “不给,这是独有珍藏!” “给我!” “不给!” 第26章 这世界真的很小[番外] 已至凌晨,我的手指无意识刷新着社交软件,每条动态都来自几个小时前的热闹,看着点赞列表里熟悉的头像,和她的对话框停留在「晚安」的已读回执,连广告弹窗都比此刻的回应更主动。我木讷地解锁、锁屏、再解锁,重复的动作像在寻找丢失的拼图,直到电量从90%掉到57%,才惊觉自己只是在和手机壳上的反光对视——原来我又失眠了,可就连屏幕里的虚拟世界都在熟睡…… 一阵寒风吹入卧室,屏幕冷光在房间中划出一道孤岛般的光晕,指尖滑动的机械声将凌晨的寂静无限放大,窗外不时响起的猫叫是唯一的「同类」。我只将窗户虚掩,窗外的风见状玩心大起,它的手伸进卧室掀开那本笔记,将纸张来回翻动,它似乎看到了什么迟疑了一下,页码刚好停在了第十四页,开篇的第一句话——326.晨昏交替的短暂相遇,它在晨雾中轻绽艳红花瓣,像一封穿越彼岸的信笺,托晨光捎来问候,它说它想用一生等待这一刻的错肩。 …… 午后的阳光慵懒地洒在窗前,为整个房间铺上了一层金黄的薄纱。在那靠窗的角落,有个安静的身影正沉浸在书的世界里。 木质的书架上摆满了各式各样的书籍,层层叠叠,像是知识的山峦。 “怡心姐,我哥他们找你。” 许晓萱将她从书本的世界里拉出,把书放上书签,然后轻轻合上放在书桌上,揉了揉眉心。 来到客厅后韩奕麟和许明卿同时看向她,她有些懵,三人就这样对视着,气氛逐渐有些压抑。 “发生什么了?”许晓萱的这句话打破的这个相对压抑的气氛。 韩奕麟把手机放在茶几上放大音量播放了一条语音信息: 【你是那个林星岚的朋友吧?救救我那个恋爱脑的闺蜜吧,她的魂都被那个叫林星岚的家伙勾走了。】 播放完后将手机递给夏怡心,说:“你先看看聊天记录吧。” 夏怡心接过手机,看着聊天记录心里似乎莫名被堵上了一块。 她将手机放回茶几上,韩奕麟将手机拿了回去,语气有些冷:“请解释一下吧。” 她强忍住泪意,咽了咽口水。 “没事,你先缓缓。”许明卿递来一杯温水,“缓好再讲也不迟。” 良久,夏怡心缓缓开口:“能否听我讲个故事?” “请。” 她喝了一口水后,慢慢开口讲述起她的故事: “早就已忘记是具体什么时候的事情了,只记得是一个春天,我的爸妈回到爷爷奶奶家,那时我刚好放学,恰巧和他们碰面。 我爸妈告诉我,因为他们要常年在外地工作,回老家看望我们要倒好几趟车,所以要带着我和爷爷奶奶到他们在大城市买的房子里去住。 在基本收拾完后,爸妈给他们请客,在吃饱喝足后就搭上‘搬家公司’的车踏上了前往大城市的路。 那条路好长好长,长得我在车上睡了一觉都没到地方……” 陷入此段回忆的她莞尔一笑,又继续讲到: “临近傍晚的时候才到爸妈说的那个城里的新家,因为那时我还小根本帮不上什么忙,爸妈索性就让我在附近转悠着去玩儿。我本身胆子就小,所以也没有离家里人太远,我四下看了看在一颗有嫩芽的树下看见一个本地的孩子,我犹豫了许久才敢靠近他。原本只想去问问他这里怎么样和这附近有什么好玩儿的地方,好让爸妈带我去玩儿,结果靠近他才发现他哭了,我愣了一会儿,上前询问他为什么哭,他的反应有些怪而且竟然没意识到自己在哭。我掏出随身的小镜子和一包从妈妈包里拿出的纸巾递给他,他看后才反应过来,那是只觉得他这人挺怪好笑的。 我问他为什么会在这里,他却答非所问说什么,一直以来闲着没空的时候都会来这里。然后他问我为什么来这里,我指着‘搬家公司’的车说明来历,他也就是探头看了看没有给予我任何回应。我就这么和他攀谈着直到家里人把我叫回去。” 说到这里她拿出一个香囊,把空水杯递给晓萱,晓萱倒了杯水递还回去,她喝了口水又继续讲: “在办理了新学校的转学手续的两天后,那天的凌晨他们就又不辞而别了,虽说我已经习惯了他们的这种方式,但心里还是忍不住会失落的。可在那里上学的时间,我仍然会在每天下午单元楼前的那棵树下看到他,他就只是静静地坐在那里,笑着、哼唱着、莫名地流泪着。路过的大人都说他是个怪小孩儿,让他们的孩子不要靠近他。他也不去关心那些话语。 我时不时会去找他玩儿,当然,那时去找他玩儿是觉得他没有朋友很可怜和他聊聊天。 有一天外面下着雨,他仍坐在那里,没带着伞。雨打湿了他的头发,顺着他脸颊滑落,他的衣服也被雨水浸透,紧紧地贴在身上,但他似乎浑然不觉,就那样坐在树下。 看着他坐在那里淋雨,我有那么一瞬想要跑出去给他送伞。而那把伞就静静地躺在我的书包旁。那时候我的脚步却像是被什么无形的东西牵绊住了,内心陷入了一场激烈的思想斗争。我担心这样冒冒失失地跑出去会显得很唐突,也害怕周围人异样的眼光。我咬着嘴唇,双手紧紧地揪着衣角,眼睛却始终没有离开过他。 思想斗争了一会儿再次定睛看向他时,突然发现一个大人陪着他坐在那棵树下。伞和雨幕遮住了他看不出他的年龄也看不清脸,只隐约记得他是笑着的。 他撑着一把大大的黑伞,稳稳地遮在两人的头顶。那个人的嘴角带着淡淡的微笑,似乎在轻声地和他说着什么,而他则专注地听着,脸上的神情也变得舒缓起来,之前的那种孤独和落寞渐渐消散。 我静静地站在窗边,心中泛起一种复杂的情绪,有一丝欣慰,仿佛一颗悬着的心终于落了地;又有一点好奇,想知道那个人是谁,又在和他说着怎样的故事。雨还在下着,可那棵树下的画面却变得无比温馨。 那个人不知对他说了些什么,他被那个人带走,进入了另一个单元楼。在那之后,我原以为他不会再出现了,可出乎意料的是第二天他仍坐在了那里,只是在一定距离下看向他的脸,脸上的泪痕消失了。” …… “今天是新月,适合观测天文。”付逸晨揉了揉她的脑袋。 “不要揉啦!头发要被揉乱了!”她拍开付逸晨的手,边整理头发边说:“那晚上就去附近的山上看星空吧。” 付逸晨一脸宠溺地看着她没再答话。 …… “我忍不住好奇,就凑上去询问,问了之后才知道,他每次去那棵树下待着是为了等他的父亲。 自那以后我由于学业就很少和他有交集了,我也只是知道不论何时,他依然会坐在那里,执着地等待着他的父亲。也就偶尔闲下来时会去陪他说说话。 就这样过了一年,那棵树居然在四月时开花了,是淡紫色的花卉。我有些诧异,刚好父母在开花的时候回来看望我们,我便跑去问父母那棵树为什么会开花。我的父母告诉我说,那是一棵紫藤花树,一到四月就会开花,差不多五月上旬就会花落只剩绿叶。 紫藤花开的那天,他坐在树下,被垂下来的花卉遮住,身形若隐若现。那淡紫色的花串将他包裹在一片紫雾之中。我记得那天我照旧去和他聊天,花香氤氲在空气中,我拨开那些垂落的紫藤花串,即将走近时他抬起头看向我,眼睛里映着那紫色的花影。我没法忘记那副模样,那时候就有一种难以描述的感觉,这种感觉袭击了我毫无防备的内心。” “咳咳。”晓萱轻咳两声,把夏怡心拉了回来。 “抱歉…” “没事儿,继续讲吧。” “也就是这样,随着日子一天天的过去,紫藤花开始渐渐飘落。他依旧在这落花中静静地坐着,有时候会拾起一片花瓣,放在手心端详。 我不时也会陪着他一起,感受着那花开花落的宁静与美好。我偶尔会把飘落的花瓣收集起来,放在自制的小香囊里,让那淡淡的花香能留存得更久一些,有些瞬间看着手中的香囊我不由得会萌生出一种‘送他一个’的想法。 当五月上旬来临,树上的花大多已经飘落,只剩下那郁郁葱葱的绿叶。他看着满树的绿叶,眼中却没有丝毫的失落,我记得他当时说,花虽落了,但绿叶会陪伴着树度过漫长的夏日,这也是一种美。 五月的某日,花彻底落完了,这次他静静站在树下。那天刚好是周末,我下定决心拿着一个香囊去找他,半开玩笑着调侃了他几句。 他没有回应我,只自顾自的报上自己的名字,然后被喊走离开了那个小区。自那之后我就再也没见过他,直到去学校报道那天,但那天也只是匆匆一眼没有来得及辨认。” “稍等,我去打个语音。”奕麟拍了拍许明卿的肩膀,起身走到阳台。 一连几条语音电话过去,都是振铃几秒后无人接听,索性换成电话“CALL”过去。 振铃20秒后发出语音提示:「抱歉,您拨打电话暂时无法接通,请稍候再拨。」 奕麟皱了皱眉,回头看向明卿摊了摊手。 与此同时的另一边。 角落里我的手机铃声被孩子们的欢声笑语掩盖,一连几个通电话打过来都没人察觉,直到一只手将它捡起并调成静音…… “阿岚,我问你个问题。”藤悦看着和福利院孩子们玩儿得正欢的夏夏,“你不觉得夏夏的来历很模糊吗?” “她一直不愿意细说。” 腾悦刚刚说完,我便不假思索地回应。 “……” “就好似在害怕什么东西,时不时还会噩梦,还是同一个噩梦。” “什么样的?” “藤悦姐姐,快来玩儿!” 夏夏向她招手,天真稚嫩的她笑得十分开心。 “来了。” “和我说说,是什么样的噩梦?” 熟悉的声音突然从身后传出,听出声音的我平静回头,说:“梦见母亲被杀,自己躲藏的地方也被凶手发现,在命悬一线时惊醒。醒来后第一个动作必然是抱住一个东西蜷缩在角落,确认周围的安全性。” “她有被什么东西引发过创伤后遗症吗?” “没有,也可能是我没资格碰到那种东西。” “你没资格碰到的东西?枪械?” 我被他这句话逗笑了:“你这句话说得我好想除了枪械什么都能接触到一样,我也没那么神通广大啊。” “这可不一定哦。”他开玩笑道,“谁知道你能不能接触得到呢?” 我又忍不住笑了,打趣他道:“去你的吧,正经点儿。” 他笑了笑,指向藤悦身边的小女孩儿问我:“那就是你之前说的和你同症状的小家伙儿?” 我摇摇头,指着一个穿着淡黄色连衣裙的女孩,“那个才是。” “哦?看起来她和同龄人玩得很开心啊。你治好她的?” “不是,我该怎么说呢……” 我向他简述了与夏夏的相遇。 “怪不得你要依赖谎言,你不怕被我揭穿?”他打趣我。 “不怕。‘纸不包火’这个道理我还是懂的,” 我无奈的仰望天空,良久回神,刚好和夏夏对视,她甜甜的笑了,看着她的笑我也不自觉的笑了出来。 “你这笑容多多少少有些不对啊。” “你没有妹妹你不懂。” “对了傅哥儿,你什么时候回来的?” “刚回来。” 正说着,藤悦不知道从哪冒出来,三步并两步扑进傅哥儿怀里,把头埋在他怀里狂蹭。 “你这是要把傅哥儿染上你的气味,让准嫂子吃醋然后追着你打吗?”,我在一旁打趣她。 “没办法,傅哥儿很久没回来了,我太想他了,我现在就是要这样,被准嫂子打也无所谓。” 我和傅辰彦被逗的前仰后合,孩子们也咯咯直笑,夏夏在看到有如此亲和力的姐姐也没忍住笑出了声。 在活动室的那处角落中,那个孩子与这欢快的景象格格不入。 …… “囡囡~” “欸~” “给花圃浇浇水。” “好!” 「怎么了?」 「奶奶要我给花圃浇水。」 「哦。那我接着说了。」 「嗯。」 「……」 「听着和小说一样。」 「我一开始也是这么认为的,可听她讲述的经过有头有尾……」 「那星岚那边怎么说?」 「星岚到现在也没接电话。」 她站在花圃中央看向不远处的紫藤花树莞尔一笑。 「类似的经历与紫藤花树下的相遇,恰好对应紫藤花的花语。」 「花语?」 「执着的等待,深深的思念。」 “囡囡~” “欸~” “进屋,吃饭了!” “来啦!” 「对了,那怡心同学的朋友那边你们解释过了没?」 「哦,那边的话明仔和夏怡心已经解释过了。」 「也就是说现在只剩星岚那边了。」 「嗯,但手机一直处于无人接听的状态,所以来找你吐槽吐槽。」 「无人接听?」 「对啊,按理来说他的手机从不离身。」 …… 暮色给万豪广场镀上了一层暖橘色滤镜,地铁站旁的长椅上,几个少年正百无聊赖地晃着腿等人。忽然,其中一个穿连帽衫的少年猛地坐直身子,手指向不远处的人群:“欸!快看!那是不是数学老师?” 戴金丝半框眼镜的少年推了推眼镜,眯着眼打量了几秒,指尖无意识地敲了敲膝盖:“不像啊,老师没那么高吧?” “可侧脸真的一模一样!难道是老师的双胞胎兄弟?”另一个男生挠着头,语气里满是困惑。 话音刚落,身后传来同伴的拉扯:“别傻坐着了!哓枫都到了!走了走了!”少年只能三步一回头地跟着同伴离开。 就在这时,她举着一朵蓬松的棉花糖小跑过来,停在付逸晨面前时却猛地顿住——棉花糖差点戳到鼻尖。她眨了眨眼,又揉了揉,怀疑自己眼花了:“付逸晨?你……” 她呆在原地,看看眼前的付逸晨,又看看他对面那个穿着同款衣服、戴着同款帽子的男生,手里的棉花糖差点化在指尖。她咽了咽口水,终于挤出一句灵魂拷问:“所以……你们俩到底谁才是付逸晨啊?” 对面的男生毫不犹豫地抬手指向付逸晨:“他。” 付逸晨摸着自己的脸,表情像是被按了暂停键:“我去,我这张脸是突然成大众模板了吗?”连声音都带着点难以置信的颤抖。 对面的男生也没说话,只是挑了挑眉,眼神里的惊讶丝毫不比付逸晨少——大概谁也没想到,会在傍晚的广场上遇见另一个“自己”。 不巧从街旁书店里走出的陈谌上车时刚好看到这一幕,眼睛微眯观察着他们的一举一动。倏地,身旁忽然传来的快门声把陈谌的意识拽回,望向快门声源处,那两个女生收起手机,慌忙搭上网约车逃离了现场。 “正式认识一下吧,杨松晖”对面的男子伸出手,付逸晨礼貌回应,“付逸晨。”,杨松晖示意。 “哦,沈璇伊。”她礼貌伸出手,杨松晖绅士回礼。 …… “嗯?奇哉怪也。”我摸着口袋在身上四处摸索,“手机哪儿去了?” 活动室的门“吱呀”一声开了条缝,润庶探出头来:“怎么了?翻来翻去的。” “手机找不着了。”我蹲下身扒拉沙发缝,话音刚落,傅辰彦已经蹲到我旁边,帮我掀开靠垫。 “在哪儿丢的?”他问。 我抬头白他一眼:“我如果知道在哪儿丢的,还用得着像无头苍蝇似的乱翻?” 正说着,一只手突然从旁边递来我的手机——屏幕还亮着,应是刚刚又有一通电话打来,来电界面还在亮着。我怔了怔接过,指尖碰到对方微凉的指尖:“谢谢啊。” “不用谢。”那孩子应是处于变声期,说完就平静地走回活动室最角落的懒人沙发里翻看自己的手机。 “他是……”我看向藤悦,她正端着水杯站在门口,眼神里带着点茫然。 “我也没见过,”藤悦放下水杯,“可能是新来的志愿者吧?” 傅辰彦挑了挑眉没说话,我和润庶面面相觑。 这时,手机又震了起来,屏幕上跳动着“奕麟”的名字。我冲他们示意噤声手势接起电话刚“喂”了一声,就听奕麟在那头质问: 「做甚了?一连打了几通电话都不接。」 「我这不是刚找到手机……」 「先别解释!有正事找你。」 奕麟的声音突然沉下来。 「关于夏怡心的。」 「嗯?她怎么了?」我不解。 奕麟没直接回答,反倒把事情的来龙去脉快速捋了一遍。 「有这个印象。」 「这么说你们真认识?」 奕麟的声音透着点儿微妙。 他话音刚落,我立刻接上。 「仅限于见过。」 电话那头突然没了声音,过了几秒,夏怡心带着颤音的声音传过来: 「我在旁边……」 我平淡如水,奕麟这才想起补一句: 「刚开了免提。」 「没事。」 奕麟顺手把电话交给她。 我平淡地对着话筒轻声说: 「夏怡心,我想你可能误会了。我对你很是温和,不是因为‘喜欢’,是我对任何人都如此。我知道你需要一个被拒绝的理由,所以请你听完再做决定。」 活动室里静得能听见墙上挂钟的滴答声。我摩挲着手机边缘,声音放得更柔: 「其一,我患有心理疾病,虽然现在有所好转,但偶尔还是会举止怪异,或者说些莫名其妙的话。」 夏怡心轻攥衣角,藤悦呆呆站在我身后。 「其二,假使我们真的在一起,你仍需要时刻小心翼翼,虽说奕麟他们知道我哪些雷区不能踩,但你不知道,当然你也现在也可以现场获取。可是日后,你随口一句话或者随手一件事,我就会突然应激,或者是产生负面情绪——这种‘提心吊胆’,你确定是你想要的吗?」 藤悦缄默不语,电话那边的人沉默良久,本欲说些什么,可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 「喜欢谁是你的自由,我没资格去限制你。但你得想清楚:这段感情开始后,你是会每天笑着醒来,还是会怕自己说错话、做错事?」 最后一个字落地时,夏怡心突然轻轻“嗯”了一声,很轻,却像块石头落进水里,溅起一阵涟漪,我挂断电话。 一阵风从活动室的窗缝中钻进来,而那风在此时刚好也拂过藤悦额前的碎发。 挂断电话后傅辰彦走过来问我:“什么事情?” 我将事情经过简要概述同他讲,他听后再次发问:“所以,你心里的答案是什么?” “顺势而为,随遇而安。” “你这是什么话?” “尽人事,听天命就行了,毕竟直到现在也没有喜欢的人,最多也就是和异性朋友关系很好,喜欢……暂时不存在。” 我猛地一怔,随后四下张望一番,寻找纸张。 “又在找什么?”傅辰彦看到我这举动有些懵。 在找到一个绘本后将最后那张空白的扉页撕下,从褂子内兜中取出铅笔迅速落笔: 月色被揉进期待中的呢喃,偏在错误的时节与爱擦肩——情愫如繁花误了春寒,誓言似流云空悬晚山。回忆总在夜半萦心绕梦,钟摆轻摇着旧影阑珊。烈酒难熄心河崩湍,痛是未说尽的岁岁念安。你曾认为重逢会有圆满答案,可时光从不为谁而停站。 傅辰彦看到后不由得心生赞叹,而润庶则是挑挑眉:“恋爱脑犯了?” “想死直说。”我白了他一眼,“再说了,‘恋爱脑’有学名,叫‘边缘型人格依存症’” “纠个错,应该是‘边缘型人格障碍情感依赖亚型’,这是一种心理疾病。”傅辰彦笑着补充,“你们口中的‘恋爱脑’学名被称为‘病理性依恋或痴迷型依恋综合征’,这也是一种心理疾病。” “我知道现在不是插话的时机,但我真的忍不住。” 藤悦打断了我们。 “阿岚,你真的没有任何喜欢的人吗?” 听到这句话我大脑空白了一瞬,随后轻轻捏了捏她的脸,笑着说:“短时间内是不会有的。” “为什么?” “因为我没有能力给予我喜欢的人应有的幸福。” “那你心里有人选吗?” 我轻轻摇摇头。 另一边的夏怡心坐在书案前纠结,手机屏幕突然亮起,屏保是那个少年倚坐在树下伸出手触碰垂下来的紫藤花串的照片,她看着屏保伸出去的手悬在了半空,最后将书“嘭”地合上,听这声音她似乎是下定了某种决心。 …… “BOSS,查出来了,只是和晨哥长得相像,他的资料只是个普通人。” 车窗上升缓缓挡住了陈谌的脸,驾驶车辆汇入了车流。 “不过为什么会这么巧,晨哥刚回来不久就冒出一个和他撞脸的人。” 第27章 不会成熟的果子。 某日,一些关于父亲的回忆毫无征兆的涌入脑海,神情麻木,甚至连傅辰彦何时出现的都不知道。 蓦地,一个毫不相干的问题从我脑海中窜出,我无意识地发出疑问:“傅哥儿,什么是‘解离’?” “解离?”面对我突然的发问他先是一愣,而后玩味地说:“怎么?你也要学心理学?” “单纯很好奇。” “你什么时候成了好奇宝宝了?” “不知,但确实很好奇。” 在目光对上我麻木的眼神时,眼中的玩味稍稍收敛。 “解离,在心理学中属于一种自我保护机制。表现为个体的意识、记忆、身份、感知等正常整合的心理功能出现瓦解或中断,它本质上是大脑在面对无法承受的压力或创伤时启动的保护性防御机制。它并非主动逃避,而是大脑自动切断意识与痛苦体验的连接,以避免心理崩溃,类似于‘应急断连’。” “举个例子?” “拿润庶举例吧,虽然这会冒犯到他。你应该还记得润庶父母过世的时候润庶的反应吧?” “嗯,有印象。我记得那时候他是没有任何情绪的,像个木头桩子。后面问起他的时候他给出的反应却是什么都不记得了。” “那就是一个最典型案例,因无法短时接受双亲离世,大脑为防止情绪过载从而中断情绪的整合,就像前面说的这是大脑为避免心理崩溃,而自动切断意识与痛苦体验的连接。”他稍微思考了一下,“通俗点儿的解释就是,电路过载和保险丝的关系:正常情况下情绪电流在安全范围内流动,系统正常运行,然而一场雷暴的来袭,它所释放的电流远远超出了电路的设计负荷,解离就是为了防止整个系统被烧毁‘保险丝’跳闸了。电路被切断。系统的部分或者整体被关闭,从而保护了核心元件。”他喝了口水,“可有明白?” “所以这是主动断连?” 他怔了怔,笑道:“不是主动断连,是主动断连的诱因。解离这个东西它不是可选项,它是一种被动且不由自主的心理反应。是大脑在面对压倒性的情绪压力下为保护个体而采取的终极手段。” 屋外传来一阵轻快而熟悉的脚步声,由远及近,傅哥儿探头向外看去——原来是夏夏,傅哥儿做了个噤声的手势,她便立刻刹住了脚步,乖巧地倚在门框边,眼睛亮晶晶地望过来,嘴角还藏着压不住的笑意。 “刚刚是陷入反刍思维了吧?” “反刍思维?” “就是忽然想起一些不好的事情。” “嗯。” “能和我说说吗?” 我沉默良久才缓缓开口: “为什么人在亲眼见证死亡后大脑会有短暂的空白?” 又是一个突如其来的问题,而我仍眼神麻木空洞地看着他,和我对视的瞬间,傅辰彦举起水杯的手悬在了半空——我的脸上清晰的挂着两道泪痕。 傅辰彦轻轻放下水杯,指尖在杯壁摩挲着,沉默几秒后声音沉了些:“那是大脑的‘缓冲机制’。死亡带来的冲击像海啸突然拍碎堤坝,感官接收的信息密度和强度瞬间超过了神经系统的处理阈值——就像电脑同时打开几百个大型程序会蓝屏一样,大脑为了防止信息过载导致‘系统崩溃’,会自动触发短暂的‘宕机’状态。” 他顿了顿,视线落在窗外飘落的一片叶子上:“你看,叶子从树上掉下来,总要在空中晃悠几下才落地。大脑空白的那几秒,就是现实的‘死亡’砸进意识时,神经信号在‘晃悠’的时间。它不是忘了反应,是还没来得及把‘震惊’‘恐惧’‘悲伤’这些情绪标签贴到眼前的画面上。等缓冲结束,该来的情绪会加倍涌上来,就像潮水退去后才看见沙滩上的狼藉。” 他转回头,目光重新锁住我:“和你刚才想起的那些事一样的——大脑先切断了情绪的闸,让你‘麻木’,其实是在偷偷砌一道临时的墙。” 他的话音刚落,我竟想象出了那堵“墙”,那堵冰冷、厚实且高耸的墙,它隔断了阳光,甚至让我感到了一瞬的窒息。 “如果……”,我还未开口。 蓦地,那片阳光被一个轻盈的身影裁开。夏夏笑着拉起我的手,她的笑容比阳光还晃眼,声音里带着蜜一样的雀跃:“阿岚哥!跟我来!快走!” 她像一阵温暖的风,径直吹进了那垒起的高墙之内。那堵墙在她面前无声地坍塌了一角。我甚至还没反应过来,一个久违的、放松的微笑已经抢先一步爬上了我的脸颊。 屋内的沉闷与哀思,被夏夏带来的生机瞬间冲散。而与此同时,在另一座城市的一端清冷的晨风中,一场沉默的对话正在上演。 拂晓四合,宜江的灯火尚未完全苏醒,天际线是一抹朦胧的灰蓝。他们并排走在寂静的河滨步道上,脚步声被微凉的风吹散。问题就是在这时,轻飘飘地,却又无比沉重地,从沈璇伊的口中滑了出来。 “如果我们没能走到最后,你再想起我的时候,是遗憾多一点儿还是释怀多一点儿? 她忽然停住脚步,转过身,仰起脸看他。晨风拂起她额前的碎发,那双总是盛着亮光的眼睛,此刻清晰地倒映出付逸晨骤然怔住的脸庞,以及他身后那片略有昏暗的、划出一丝光线的天空。 时间仿佛被拉长了。海水拍岸,远处传来稀疏车辆的嗡鸣,都成了模糊的背景音。付逸晨只觉得自己的思维停滞了,像被一道无声的闪电击中,所有准备好的、轻松的回答瞬间蒸发殆尽。他看着她,试图从她脸上找出一点点玩笑的痕迹,但只看到一种小心翼翼的、近乎脆弱的探询。 沉默像墨滴入清水,无声蔓延,浓得化不开。 几秒钟,或许更久。沈璇伊眼底那点微弱的光,在他长久的静默里,一点点摇曳,像是快要熄灭了。然而下一秒,她唇角忽然向上弯起一个弧度,故作轻松地摆了摆手,声音里强行注入了惯有的、近乎雀跃的语调:“好啦,别想啦!”她转过身,似乎想继续往前走,掩饰那一瞬间的失落,“反正这种事情也不会发生的,对吧?” 最后那句“对吧?”轻得像叹息,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飘散在风里。她没有立刻得到回应,便微微侧着头,用眼角的余光等待着他的答案,那姿态,像是随时准备收回一个不该提出的问题。 而他,付逸晨,依旧站在原地。他比她年长六岁,自认早已习惯了理智思考,权衡利弊,规避那些不必要的感性漩涡。可此刻,看着眼前这个少女——是的,在他眼里,她有时仍像个少女——看着她强撑出来的笑容,那笑容非但没能让他轻松,反而像一只无形的手,在他心口最柔软的地方,狠狠揪了一下,撕开了一条细微却尖锐的口子。 她为什么会问出这种话?他脑海里的警报拉响,思绪纷乱如麻。是最近自己忙于工作忽略了她的感受?或是她察觉到了些什么?还是说这只是她缺乏安全感时,一次偶然的情绪流露?他试图快速分析,得出一个最优解,一个能安抚她又能让自己安心的答案,却发现所有的逻辑在这种直白的情感叩问前,全都失了效。 而她,沈璇伊,看着他一动不动的身影和深锁的眉头,心里那点小小的期盼,慢慢沉了下去。他为什么不回答?难道……这个问题本身就意味着一种可能性?一个他或许在心里暗自衡量过,却从未说出口的可能性?酸涩的感觉悄悄爬上鼻尖。 凌晨的风还是偏冷了些。在两人之间隔着一步的距离,却仿佛隔着一片突然汹涌起来的、无声的海。 仍是同样的话语,在韩奕麟和尹星莜这里却是另一种回答。 「我确定一下,你那句话里是不是有个‘如果’?」 韩奕麟指尖无意识摩挲着手机边缘,听筒里传来的电流声都带着一丝紧绷。 「嗯。」 尹星莜的声音裹着奶茶店的背景音,像颗刚化开的糖。 「虽然很绝对,但我还是想说‘没有那么多如果’。」 他忽然坐直身子,窗外的梧桐叶刚好落在手机屏幕上,影子抖了抖。 电话那头的星莜莞尔一笑,吸管戳破奶盖的声音格外清晰:「你为什么要这么绝对呢?万一……」 「因为不想留遗憾。」 他不假思索地打断她。 她突然笑出了声,连带着呼吸都发颤:「你知不知道自己现在像什么?像我邻居家小孩攥着最后一块糖说‘这是我的’,眼睛都在放光。」 「那咋了?」 韩奕麟的耳尖悄悄红了,却梗着脖子不肯示弱。 「难道你喜欢听‘改天再说’‘下次一定’?」 「不喜欢。」 星莜的笑声慢慢软下来,变成了带着暖意的叹息。 「但你刚才那句话,比糖还甜。幼稚鬼。」 「喂——」 「好啦不笑你了,」 她忽然转了语气,背景音里的音乐弱了下去。 「接下来你这是要去哪儿?」 「去黎萍阿姨的店里取花种。」 「那你注意安全。」 「知道啦,韩·幼稚鬼·奕麟。」 「幼稚鬼咋了!即使再幼稚我还是那个喜欢着你的韩奕麟。」 他的声音理直气壮。 “你是怎么做到这么理直气壮的?”韩蓝嘴里小声嘟囔着,七七趴在狗粮碗旁边懵懵地看着韩蓝手里的狗粮,似乎在说“为什么还不给我饭?” …… “一个脑筋急转弯:什么果子会随着时间越结越多,永远也无法成熟,但却能酸透往后的每一个秋?” 许明卿看着死气沉沉的我们突然提问。 “思念?”韩奕麟挑眉。 “答案接近。” “记忆?”尹星莜轻蹙眉头。 “答案接近。” “那就是‘回忆’喽。”我轻松一笑:“这还不简单?” “非正确答案,但还是很接近。” “看我干嘛?你们不都说我一根筋吗?”刘润庶摊了摊手吐槽着。 我们忍俊不禁。 “如……果?” 许晓萱试探一问。 “答案正确!”许明卿揉了揉她的脑袋:“不亏是我妹妹!” 第28章 利与弊 「权衡」和「取舍」,我们永远在扪心自问却又永远无解的问题。在一些情况下,穿梭于光与影之间,并不是人可以自主做出选择的。 一通电话后,来到办公室的付逸晨推开厚重的木门,清晨的阳光透过百叶窗在地面切出细长的光斑。他还没来得及放下给她买的礼物,就被眼前的景象定在了门口。 只见陈谌独自坐在会客区的檀木棋盘前,正将最后一枚“银将”轻轻放定。听见脚步声,他:抬起头,指尖还夹着那枚刻着“角”字的棋子,唇角浮起一丝似笑非笑的弧度:“晨,陪我下盘将棋吧。” “运筹帷幄这类事不都是BOSS你的专长吗?我即使是国际象棋都不会,何谈将棋呢。”付逸晨笑着自讽。 陈谌笑着摇摇头:“你不用把我架这么高,我确实负责制定或规划,但具体兵将的布置不还是你来吗?何况现在这间屋子就咱们两个,你无需拘谨。” 付逸晨走到棋盘前,目光扫过那些陌生的棋子:“将棋的规则我都一知半解,怕是下不出什么像样的局面。” 陈谌指尖正夹着一枚“左角”,闻言轻轻落下棋子:“规则可以慢慢说。就像你第一次出勤时,也不知道子弹该从哪个方向避开防弹玻璃——但现在你是这些人里最擅长破窗而入的人。” 陈谌从棋盒中推出一枚“右飞车”滑向付逸晨:“知道为什么选将棋吗?因为只有这种棋允许棋子升变。”他忽然用指尖按住即将停下的棋子,“最重要的是,被吃掉的棋子可以成为对手的兵力。” 付逸晨突然注意到棋盘侧方的“成桂”正对自己的“银将”虎视眈眈,可“龙王”又不得不防,他保守试探推出一枚步兵。陈谌不打算留活路,吃掉了那枚步兵,笑着将对方棋子翻面摆回棋盘:“而且这次要比那次更有趣。” 他凝视着棋盘上刚刚被转化的棋子,突然笑了:“难怪这盘棋要叫做‘将棋’。”手指越过“玉将”直接拈起“金将”,“所以规则是?” 陈谌将手机屏幕转向他,上面显示着杨松晖和沈璇伊的个人信息:“规则就是——用好每一个棋子,不管它曾经属于哪一方。”突然将王将棋子推过棋盘中线,“就像现在,该你走了。” 他下了一招险棋——将“左飞车”推向了“金将”的移动范围。 陈谌抬头看了一眼他,他的脸上并没有表情,只是静静地看着棋盘。陈谌淡然一笑,“金将”后退了一步。 “飞车”再度前进升变为“龙王” “你慌了,对吧?”陈谌将“龙马”移回防守。付逸晨听后淡然一笑,之前埋伏的“成步”直逼“王将”,陈谌由此陷入了逆风。 可最后还是被陈谌翻盘,付逸晨面对这场输赢一笑而过。 二人交谈一番“心得”后,他接过陈谌递来的手机,笑着解释:“这两个人呢,一个是我的女朋友,一个是我前不久认识的新朋友。我个人觉得这两个普通人并值得您去怀疑。仅看这份个人信息也能够说明他对我们无法构成威胁。所以BOSS,这种不必要的疑虑就不要放在心上了。” 看着毫无破绽的付逸晨,陈谌并没有放下戒备,但也没有过多为难他。陈谌不经意瞥见了门口的礼物,调侃付逸晨:“这么说,这礼物是送给你身边那个小丫头的?” “嗯,毕竟今天是她生日嘛。” “行了,棋局也结束了,你回吧。” 走出办公室,付逸晨站在走廊的窗前微微停顿。晨光正好,远处城市的轮廓在薄雾中若隐若现。他拿出手机,屏幕亮起又熄灭,最终还是没有拨出那个号码。 他想起刚才那盘棋,想起那些被翻转、被利用的棋子,想起陈谌若有所指的话语。有些路一旦踏上就无法回头,有些选择一旦做出就再难更改。而他唯一能做的,就是继续向前走,不回头也不后悔。 礼物在手中微微发烫,他轻轻握紧,走向电梯。门缓缓关上,映出他平静无波的脸。 电梯下行时,他听见走廊另一端传来极轻的脚步声,像是有人一直站在那里,安静地注视着他离开的方向,他隐约了猜出对方是谁。 “BOSS,他下楼了要跟上去吗?” 那头顶一撮挑染的银发在那从办公室内挤出来的光束下显得格外显眼。 陈谌收起棋盘没有说话。 他打车回到租住的公寓,刚进屋就听到了极好听的声音,好听程度无法用文字形容。 “‘人总会因为某个瞬间,而突然恍惚吧? ’苏以卿走到阳台缓缓道,‘可能是路边的一首歌,可能是擦肩的一句话,可能是火烧云掠过苍穹,也可能是来自人海的一场风,充斥着熟悉的味道。它们撕扯出你心中最隐秘角落里,那些曾经的美好、曾经的坚定、曾经的不甘心,汇聚成最冷的风,以最快的速度,熄灭你此刻眼中一切的色彩、一切的灿烂、一切的光芒。只剩下前尘今日在面前纠缠翻滚,让你如鲠在喉、脑中空白,如同狂沙汇成大漠。那一刻,你就那么定定地站在那里,仿佛站在了这个世界上的最近与最远。然后,你终将以无比的平静与冷漠迈步向前,不再回头,跨过那些曾经你自己亲手打碎了的过去。 ’说出这段话时苏以卿几乎没换过几次气,他看向坐在沙发上的林墨,眼神很复杂却又掺杂着几分深沉。” “很好听的声音。”付逸晨在尾字落声时推开卧室门。 “你回来啦。” “呐,你的生日礼物。” 沈璇伊怔了怔,看向桌头的日历,才知道今天真的是自己的生日。付逸晨的手在她面前晃了晃,轻声笑道:“居然连自己的生日都不记得了。” “就是不记得了,你有招儿吗?” “好好好,我没招儿我没招儿。” 沈璇伊看着他忙前忙后为自己布置“生日会”,眼角滴落了几滴泪,这泪是无意识的。看着眼前的这个场景、这个人,她自己在这几年里举办的自欺欺人的“生日会”,那些在“生日会”上的那些幻想部分成为了现实,她再没能忍住…… “诶呀呀,怎么就哭了呢?”付逸晨听到声响,忙拿出纸巾给她轻轻地擦拭着眼泪,用痞坏的语气逗她:“又要开始扮演小花猫啦?眼泪再掉可就要把眼睛哭肿啦,到时候我可不负责给你上药哦~ ” 沈璇伊抹了抹眼泪,拳头轻捶他的肩膀像是泄愤又像是在撒娇。见她不哭了,他故意夸张地叹气:“完了完了,你刚才哭得那么大声,隔壁都以为我欺负你了!快给我道歉,要不然我就‘反咬一口’说你碰瓷儿了。” 她“噗嗤”一声笑了出来,眼角还挂着泪花。 “这就对了嘛,‘爱碰瓷儿的小鬼头’。”付逸晨笑着,用指腹轻轻揩去她脸颊最后的湿意…… 为她过完生日,付逸晨躺在沙发上,望着天花板回忆起之前和陈谌的“谈话”。 陈谌在收拾棋子时忽然抬头:“刚才那步‘成步’直逼王将,倒是让我想起了以前的你。” 他擦拭棋子上的落尘:“可最后还是输了。就像你说的,被吃掉的棋子反而成了你的兵力,原本是对手的‘步兵’,现在却成了咱们的‘龙王’”。 陈谌指尖叩击棋盘,这就是将棋的妙处:“没有永远的弃子,只有不会用子的棋手。当初的你可不会和刚才不敢用‘飞车’换‘金将’的你一样犹豫。” 付逸晨忽然笑了:“所以‘升变’才是关键。就像把普通警员培养成谈判专家,把技术漏洞转化成反制手段。” 陈谌将“王将”摆回棋盒中央:“不,是‘规则’。”他把玩着手中的“银将”,笑着缓缓看向付逸晨,“但没说不能让棋子自己选择阵营。” 付逸晨看向他,他的眼神里透露出一种让人窒息的感觉。 “棋盘上没有废子,只有将棋子放错位置的棋手,以及立场没搞清楚自己立场的棋子。” 蓦地,他起身朗声大笑,而后又伏在付逸晨耳边:“现在才是我教你的最后一课:‘真正的棋手,从来不看棋子的过去,只看它现在能走几步。’” 思绪收回,他深深叹了口气,不经意间看向卧室门,他怔住了——卧室门上居然被挂上了门牌,他走近了些仔细查看门牌的内容,忽然笑了:“真是个单纯的孩子啊。” 原是门牌上写着“付逸晨&沈璇伊” …… 孩子们的纯粹是无可替代的。那是一种未被世俗刻度丈量的目光,看山是山,看水是水,万物都闪烁着初生般的光芒。他们的世界里,快乐可以是一捧沙、一道彩虹,悲伤也如夏日骤雨,来得猛烈,去得干脆,不留一丝阴霾。 这种纯粹,并非源于无知,而是源于生命最初与万物最本真的连接。他们能与一朵花说悄悄话,能相信布娃娃夜里会醒来探险。在那片心灵的净土上,规则由真诚与想象书写,没有算计的尘埃,也尚未筑起防备的高墙。我们总以为成长是用智慧替换天真,却常常发现,那交换的代价里,混杂了太多迟疑、比较和失去痛感的麻木。我们获得了分辨利弊的能力,却遗忘了为一片落叶而心动的本能。 因此,目睹这种纯粹,常让人心生一种复杂的怜惜,仿佛在看一件易碎的绝世珍宝。我们深知,它终将随着年岁的增长、随着“懂事”这个词的降临而悄然褪色。社会的模板、现实的重量,会一点点塑造他们,教会他们何谓“应该”,却也悄悄遮蔽了那份“本来”。 但这并非一个只能哀悼的失去的故事。那份纯粹或许会隐藏,却从不曾真正消失。它沉淀为心底最柔软的底色,成为我们在这个复杂世界里,识别真诚、感受美、重获力量的源泉。当我们被疲惫裹挟,是记忆中那个为一只萤火虫而欢呼的自己在提醒:快乐可以如此简单。当我们习惯于愤世嫉俗,是那份深藏的纯粹让我们依然能为一个故事、一首诗、一次日落而眼眶湿润。 第29章 错位回声 “我从不信任轮回,可这一生若是不能与你一起度过,那我愿祈求有千万次重生……”语未落,一段熟悉的旋律萦绕于耳。那段旋律像一根细韧的丝线,缠上心间。 手机在掌心振动不休,像一颗惴惴不安的心。屏幕上“妈妈”两个字,此刻像一道关乎抉择的考题。 她迟疑不决,手指却替她按下了接听键,预想中的责备却没有到来。听筒里传来的是母亲疲惫却温柔的哽咽声: 「伊伊……你去哪里了?那边天气怎么样?你过得好吗?」 她喉间猛地一哽,泪水也在此刻决堤。先前准备好的所有说辞,在这一句寻常问候前,碎得无声无息。 「妈……」 「伊伊不哭,这是你第一次离开家这么久,能告诉妈妈你做什么去了吗?」 「我……我来宜江打工了。」 「你在那边过的怎么样?」 「没事的,我一切很好。」 “小丫头,我回来了。”付逸晨提着一袋甜品,“你都不知道我今天有多幸运……”他抬头看见沈璇伊在打电话,连忙压低声音:“抱歉,你们继续。” 「刚刚是谁在说话?」 沈母的声音里带着小心翼翼的探询。 「啊,我现在在租房住,这是一个合租的室友。」 电话那头沉默了片刻,似乎在斟酌着什么。 沈母轻声: 「妈妈……能和他说说话吗?」 「嗯、嗯。」 沈璇伊慌乱地点头,把手机递了过去。付逸晨接过手机时稍稍怔了一下,随即露出了温和的笑容: 「喂?您好。」 「你是和伊伊一起租房住的室友吗?」 沈母的声音透过听筒传来,带着掩饰不住的担忧。 「啊是的,阿姨我是。」 他挺直了背脊,语气格外认真。 「伊伊这孩子是第一次离开家这么久,要是有什么不懂事的地方,还请你多担待……」 「您放心,她很好,甚至还把这个小家收拾得井井有条呢。」 付逸晨说话时,目光温柔地落在沈璇伊还挂着泪痕的脸上。 「那她现在做什么呢?」 「这个嘛…」 付逸晨略作思索。 「我只知道她有个副业,是给文案配音。不过她很有天赋,最近还接了一个有声书的录制。」 沈璇伊有些懵,“他是怎么知道这事情的?”她心里这样想着。 付逸晨继续说着: 「阿姨您不用担心,她把自己照顾得很好。而且这附近治安很好,超市菜场也都很近,周末的时候我也会教她做饭。她上周还学会了做红烧肉呢。」 电话那头传来沈母释然的叹息: 「那就好……那就好……谢谢你啊孩子。能把电话还给伊伊吗?」 「妈,」 沈璇伊重新接回电话,声音还有些哽咽 「对不起,让你担心了。」 「傻孩子,」 母亲的声音终于染上了笑意, 「听到你过得不错,妈妈就放心了。那孩子……应该对你很好吧?」 沈璇伊的脸一下子红了,娇嗔一声: 「妈!我还没成年呢!」 「好好好,妈妈不说了。记得常给家里打电话,钱不够了就跟妈妈说。」 挂断电话后,沈璇伊长长地舒了一口气,仿佛卸下了千斤重担。付逸晨将甜品轻轻推到她面前:“来,尝尝看。” “谢谢。”她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手机边缘。 付逸晨在她对面坐下,恢复了平常的痞气:“谢我吗?可我说的都是实话。你确实很努力,也确实很有天赋。”他顿了顿,“不过,你母亲对我的存在并没有过多的怀疑。她明明是个很开明的母亲,为什么你不直接告诉你的母亲,你是因为我才来到这里的?” 她耳尖微红,轻轻锤了一下他的脑袋:“榆木。” 沈母看向窗外,悬着的心终于放了下来,脸上挂上了久违的笑。沈父站在客厅中央看着全家福,叹了口气:“这样也好,这样也好……” 窗外的夕阳正好,将整个房间染成暖金色。 “对了丫头。”付逸晨状似随意的看向她。“你还想去上学吗?” “嗯?”,刚刚平复下来的心情,又开始慌乱起来“为什么?我在这里也……挺好的啊。” 付逸晨在她身边坐下,语气温和却坚定:“是挺好的。但你的‘挺好’,不应该只是局限在这个公寓里,围着我一个人转。你才多大?应该有自己的同学、朋友,有在课堂里汲取知识、在操场上奔跑欢呼的青春。” 他顿了顿,手指轻轻勾了一下她的鼻梁,继续耐心开导:“我记得你以前成绩不错,且尤其喜欢文学。难道不想正儿八经地继续学下去吗?之前听杨松晖说宜江二十三中有个实验班很有名,离这儿也近,还是个全新的环境,关键的是那里没人认识你,你可以安心重新开始。” “可是……”沈璇伊正欲说些什么,却被他打断了。 “小傻瓜,”付逸晨打断她,笑着揉了揉她的头发,语气带上了惯有的痞气:“我要你去学校,是为了让你成为更好、更厉害的‘你’,不是他人期待的那个‘沈璇伊’。而不是永远藏在这里,做一只深藏在闺阁中的‘小猫咪’” “唔……” “怎么样?” “行……吧。”她起身进入卧室,趴在床上嘟囔着:“明明今年的生日过了我就要成年了,怎么还把我看成小孩子。”说着又拿起枕边的公仔锤了几下,“真是个木头!” 靠着原本的知识储量垫底以及付逸晨的鼓励和辅导下,这半个月即使很累,可沈璇伊也照样挺了过来,并通过了宜江二十三中竞赛实验班的转学入班考试。如今,站在新学校门口,她深吸一口气,将过往的纷扰悄悄藏好。 次年二月,冬日的寒意还未完全散去,宜江二十三中的开学通知便如期而至。 清晨七点,校门口那棵老槐树的枝桠依旧光秃秃地挂着残霜。穿着臃肿羽绒服的学生们三三两两地挪进校门,像被寒风吹着走的彩色气球。 “还有半本《寒假生活》没写完...”许明卿把冻红的手缩在袖子里,声音还带着刚起床的沙哑。林星岚也正低头猛抄最后几页数学题,笔尖在纸上划出潦草的轨迹。 教室里弥漫着一种奇特的氛围——既有人久别重逢的兴奋雀跃,又弥漫着对假期戛然而止的怅惘。 “同学们!”李保强走近教室拍拍手示意学生们安静,扫了一眼确认都安静下来后,向门外招招手示意门外的人进来。 很久没有回归校园的她,在楼道里待了一会儿,看到老师向她招手先是一愣,而后缓缓走近教室。 当新同学的身影出现在门口时,教室后排的刘润庶猛地坐直了身体,手中的笔“啪”地一声掉在了地上。几乎同时,另一个方向也传来一声压抑的低呼:“安欣!”。众人循声望去,只见任哓枫正死死盯着讲台,脸上写满了难以置信。 “咳咳,”李保强轻咳两声,任哓枫这才意识到自己的失态,连忙整理仪态坐好,“这位是新转来的同学——沈璇伊,沈璇伊同学自我介绍一下吧。” “高一二班的各位,我原本是高三生,可因为一些特殊情况我没能在原学校读完,所以才会转来我们学校就读。希望能和大家相处愉快。”语落,她看向任哓枫:“……还有就是那位称我为‘安欣’的同学,我身上有哪些地方可能和她很像让你认错了,但我是‘沈璇伊’不是‘安欣’,谢谢理解。”说罢,她向任哓枫鞠了一躬。 她的适应能力很好,不过半天就适应了校园生活,还与星莜和晓萱处成了无话不谈的好友。 “难怪任哓枫会认错人,”星莜凑近了些,细细端详着璇伊的脸,感叹道,“换作是我,我也会把你认作‘安欣’。你和安欣真的太像了。” “是吗?”璇伊抿嘴笑了笑,不动声色地低下头整理了一下书本。 “简直就是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一旁的晓萱也加入进来,好奇地问,“你们两个真的不是孪生姐妹吗?” “不是哦,”璇伊抬起头,语气轻松而肯定,“可能是撞脸了吧?毕竟我之前也遇到过这种情况。而且,我并不认识她。” 旁听的刘润庶没有加入谈话,只是默默扶额,在心里无奈吐槽:“她俩本来就是一个人啊。” 此时楼梯间传来一声唤名:“安欣!你等等我!” 时间过得真的很快,转眼来到了下午最后一节的数学课。 他进入教室扫了一眼,发现教室里多了一个人,向着她笑了笑:“新同学?” “你好,老师。”沈璇伊认出是杨松晖,虽有着惊讶但仔细一想这也在情理之中。 “毕竟这是第一天返校,我知道你们的心还没回来。”他收拾收拾讲桌,抬头道:“今天就先讲到这里吧,虽说咱们是竞赛实验班但也不能对你们这样苛刻,咱提前放学吧。” “起立!” “老师再见!” “嗯,明天见。” “沈璇伊。”杨松晖的车在校门口不远处停着,他摇下车窗,怕沈璇伊起疑亮出聊天记录,说:“逸晨托我送你回去。” “嗯,谢谢。”沈璇伊看了看聊天记录,打开了车的左后门坐了上去。 几个还没走远的学生恰好看到了这一幕,不禁面面相觑,低声交换着惊讶的眼神——新同学竟然和数学老师相熟?这才开学第一天。 任哓枫看着轿车远去的方向,脑海里关于万豪广场的记忆碎片与眼前的景象严丝合缝地重叠在一起。他终于确信,那天看到的和朋友们口中描述的,都是事实——记忆里的“安欣”,和这位新来的同学,以及数学老师都与现实中的人,发生了难以置信的“撞脸”。 校门口的插曲,在不少学生心里留下了问号。而与此同时,已经离开学校的林星岚,却在另一个路口遇到了意想不到的人。 另一边,林星岚准备去接夏夏放学,一抹亮眼的银色刺入他的眼帘,他反复确认那个人是周晓峰后便上前打招呼。 “周老师?” 周晓峰显然没想到林星岚今天会提前放学,见他走过来戴上了鸭舌帽。 “遮什么呢?我都看见你那挑染的头发了。”林星岚打趣他。 “既然你提早放学了,我就不留在这里了。”说罢,他便驱车径直离去。 林星岚看着他离开的方向,习惯性地眯了眯眼。 “阿岚哥哥!”夏夏的声音把神游的他拉了回来。 “走吧,回家。”林星岚牵住夏夏的手,一大一小两个身影向着家的方向走去。 第30章 日常絮语 “叮~” 电梯到达6楼,一个男人从电梯中走出,正准备敲响“3612”的房门,却见房门从屋内推开,赶时间去学校的沈璇伊迎面和男人撞上。 “抱歉,”沈璇伊揉着鼻子问他:“请问您……找谁?” 面对她的询问,男人的手悬在半空,有些疑惑,向外探身确定房间号是“3612”缓缓吐出一个人的名字:“付逸晨。” “阿晨,有人找你。”她回头喊了一声,口袋里的手机恰到好处的振动一下,“我先去上学了,杨松晖开始催我了。” “注意安全!” “知道了。”她边跑边打开手机却发现只是一条推送信息,“……” 男人给璇伊让开了路,看着她飞速奔向电梯,莫名觉得这画面多少有些喜感。 “久等了,昨晚睡晚了。”沈璇伊赔笑着坐上车。 “无妨,时间还够呢。”杨松晖回应了一个笑容。 终于熬到了大课间,学生们纷纷走出教室透气,楼道内开始热闹起来。 “呔!丸子!”楼道内林星岚被刘润庶追着打,“今天不逮到你我就不姓‘刘’!”。 星岚边跑边回望欲说些什么,忽的撞上了人。 “啊!” 相撞的二人同时发出惨叫。 “终于还是让我逮到你了吧?嗯?!” 刘润庶揪住星岚命运的后脖梗,林星岚疼得龇牙咧嘴,拍着他的手说:“先放手先放手。” 他手上的力道小了些,但没有放手,许明卿也追了上来。倏地,一声闷响,星岚后背猛地吃痛,好不容易站起身又半跪在地。 “同学……” 她刚刚开口就被林星岚打断了:“我没啥事儿。倒是你,你没摔到哪吧?” “没、没。” “安欣!”她身后一名女生追了过来,上气不接下气正准备说些什么,“你跑那么快干嘛?你弟弟只不……” 安欣这才反应过来,又向着校医室跑去。 “诶呦喂!你慢点儿啊!” 见安欣又跑走了,那名女生叹了口气继续追。 安欣冲进校医室,看到弟弟躺在床上,泪水决堤,趴在弟弟身边哭了起来。 “安居只不过是体育课低血糖晕倒了而已。”,追过来的那个女生上气不接下气“你至于这么伤心吗?” “低血糖?”安欣看向她又看向躺在床上的安居,听到这话,安欣的怒气一下就上来了。 “安居!”,她高举左手就要打下去。刚举起手就被校医拉住,校医摇头示意,安欣收回手看了一眼弟弟,在枕边留下一颗糖就离开了。 回教室的路上,那名同学调侃安欣:“平常对你弟一脸嫌弃样儿,他真出了事儿照样儿跑在最前面儿。” “哼,我不过是不想少一个免费劳动力而已。”安欣撇过头去,嘴上这么说但还是向校医室的方向瞥了几眼。 “好好好,不想失去免费劳动力行了吧。” 安欣没再接话,只是默默加快了脚步。 “等会儿我啊,走那么快干嘛?” 或许是巧合,又或许是走的太快没注意周围的同学,她和林星岚再次撞了个满怀。 “缘分啊,又撞到一起了。”许明卿在后面打趣道。 “对不起,没事儿吧?”林星岚将她扶起。 “没事儿,两次都是我撞的你,该是我道歉。” “道歉干啥?我看你们互相认识一下吧。”那名同学一脸姨母笑。 “秦萱涵!”安欣轻呵。 “没事就好,下次注意看路啊。”林星岚露出一个温和的笑容,准备伸手去拍拍她衣服上的灰尘。 安欣不着痕迹地后退半步,避开了他的动作。“实在不好意思,我赶时间。”她的语气礼貌而疏离,目光始终没有在林星岚脸上多做停留。 秦萱涵还想说什么,被安欣一个眼神制止了。 “那我们就不打扰了。”安欣朝林星岚和许明卿微微颔首,随即拉起秦萱涵快步离开,背影干脆利落。 走出几步后,秦萱涵凑近安欣耳边小声嘀咕:“那个男生挺好看的啊,你怎么一点反应都没有?” 安欣头也不回,语气平淡:“有吗?我没注意。”她掏出手机看了眼时间,“快上课了,赶紧回教室吧。” 另一边,许明卿用手肘撞了撞还在望着安欣离开方向的林星岚:“别看了,人都走远了。这姑娘漂亮是漂亮,就是看起来不太好接近啊。” 林星岚掸了掸灰,无所谓地耸耸肩:“你想多了,”说着转身往相反方向走去,“走吧,再不去校超就该上课了。” 走廊另一端,安欣正全神贯注地听着秦萱涵絮叨弟弟的趣事,嘴角带着轻松的笑意。方才的小插曲似乎早已被她抛之脑后,就像春风拂过水面,未留一丝涟漪。 就在安欣和秦萱涵转过走廊拐角的同时,另一侧楼梯的阴影里,夏怡心和许晓萱缓缓走了出来。 她刚才恰好将那一幕尽收眼底——林星岚看着安欣离开的方向,以及他脸上那抹未来得及完全收敛的笑意。 夏怡心的脚步微微一顿,牵着许晓萱的手无意识地收紧了一下,晓萱察觉到了这微弱的情绪波动,轻轻喊了她一声。她迅速垂下眼睫,遮住了眸中一闪而过的复杂情绪,再抬头时,脸上已恢复了一贯的平静。 许晓萱试图安慰她,她强撑了一个笑,选择了一条稍远但不会与他们碰面的路径,安静地走向教室,仿佛只是一个偶然路过的、毫不相干的旁观者。 “好复杂……我捋捋。”中午在食堂就餐的沈璇伊听着许晓萱的转述,直觉得晕头转向。 “这点我替星岚澄清一下,他对那个女生没好感,而且事实并不是这样的。”许明卿端着饭凑进这个小女生的群体。 “那事情的原委是什么样的?”沈璇伊发问。 许明卿简述了一下事情经过。 “哦,那这么说来这对CP可以磕一下?”沈璇伊打趣道。 “诶诶诶!这可不兴瞎说,”听到这话的许晓萱急忙捂住她的嘴,“这话让怡心姐听到了可不得了。” 沈璇伊一怔,木讷地点了点头。 “可不是嘛,”许明卿压低了声音,用筷子悄悄指了指食堂角落,“喏,看那边。” 两个女生顺着他指的方向望去,只见夏怡心正独自一人安静地用餐,她面前摊开着一本习题册,目光专注,仿佛周遭一切的喧嚣都与她无关。午后的阳光透过窗户,在她周身镀上了一层淡淡的光晕,那沉静的侧影,莫名透出一种难以接近的清冷。 许晓萱收回目光,小声对沈璇伊说:“看到了吧?怡心姐虽然什么都没说,但……你懂的。” 沈璇伊恍然大悟般点了点头,立刻在自己嘴边做了一个拉上拉链的动作,表示绝不再乱磕CP。她再看向夏怡心那边时,眼神里已经带上了几分了然和谨慎。 这时,林星岚端着餐盘大大咧咧地走了过来,完全没察觉到刚才关于他的小小讨论。“聊什么呢这么热闹?”他一边在许明卿旁边坐下,一边随口问道。 “没什么没什么!”许晓萱和沈璇伊异口同声,默契地低头开始认真吃饭。 林星岚被她们这突如其来的整齐反应弄得一愣,疑惑地看向许明卿。许明卿只是耸耸肩,递给他一个“女生心思你别猜”的眼神。 食堂另一角,夏怡心翻过一页书页,长长的睫毛轻轻颤动了一下,目光在林星岚身上落了一会儿,而后缓缓挪开。 午餐时间后的教学楼格外安静,大部分学生都选择了回宿舍休息,只有少数人留在教室自习。 湛蓝天空如深邃海洋,不染一丝杂质。他单手托腮,无言凝望,目光深陷于这片纯粹的蓝。思绪被那片纯蓝抽走,时间也随之凝固。此刻,他恍若与神明对视,自身也化作了这无垠的碧蓝。 “文笔不错,在写小说?”巡视自习的杨松晖老师路过星岚的身旁,俯身看了看他摊开的笔记本。 林星岚回过神来,谦笑:“没有,就是一个即兴创作。” “你可以试着去写作,就当培养一个爱好。”杨松晖温和地鼓励道。 “嗯……我会考虑的。”林星岚点点头,目光又不自觉地飘向窗外。 杨松晖拍拍他的肩膀,继续巡视。教室里只剩下笔尖划过纸张的沙沙声,和窗外偶尔传来的鸟鸣。 午后的阳光透过窗户,在林星岚摊开的笔记本上投下温暖的光斑。杨松晖的鼓励让他心中微微一动,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纸页边缘。 他重新将目光投向窗外那片湛蓝,忽然想起早晨在走廊里与安欣的第二次相遇。那个女孩道歉时认真的神情,还有她转身离开时干脆利落的背影,都像此刻天空偶然飘过的云,在心底留下淡淡的痕迹。 笔尖不自觉地在纸上移动,写下:“有些相遇如飞鸟掠过天空,羽翼轻振,却不留踪迹。” 写完这句,他微微一怔,随即摇头失笑。这莫名的感慨来得突然,连他自己都说不清缘由。或许只是被这片过于澄澈的天空触动了心绪罢。 他本打算把这句随笔轻轻划去,但忽然觉得留着也不赖,于是轻合笔记本,也随之合上了这个短暂又静谧的午后片刻。 教室的另一端,夏怡心将目光从林星岚身上轻轻收回,仿佛只是不经意地一瞥。她低下头,继续演算面前的习题,笔尖却在不经意间微微停顿,在草稿纸的角落留下了一个小小的墨点。那个凝视窗外、沉浸在自己世界里的侧影,与她记忆中某个熟悉的画面悄然重叠。 而坐在斜后方的沈璇伊,则将这两人的细微动静尽收眼底。她看看林星岚合上笔记本时唇角那抹若有若无的弧度,又看看夏怡心看似专注实则微微出神的模样,忍不住在心里轻轻叹了口气。她低下头,给旁边的许晓萱递了张纸条,上面画了一个简单的笑脸,旁边写着:“天气真好。” 许晓萱抬头看了一眼天空,默认了这个说法。 第31章 天空之下 “叮~” 电梯到达6楼,一个男人从电梯中走出,正准备敲响“3612”的房门,却见房门从屋内推开,赶时间去学校的沈璇伊迎面和男人撞上。 沈璇伊穿着整洁的校服,背着书包,脸上带着匆忙的神色。她揉着被撞到的鼻子,抬头看向眼前这个穿着得体、气质温和的男人。 沈璇伊略带歉意向门外的人:“抱歉,请问您……找谁?” 周鹤的手还悬在半空,似乎没料到门会突然打开。他微微侧身,看了一眼门牌号——3612。 语气平稳,带着一丝确认:“付逸晨。” 沈璇伊回头向屋内喊道:“阿晨,有人找你!” 接着,她口袋里的手机振动了一下,她迅速掏出查看,发现只是一条推送,脸上闪过一丝无奈和焦急 她的语速加快:“我先去上学了,杨松晖开始催我了。” 付逸晨的声音从屋内传来,声音沉稳:“注意安全!” 沈璇伊边跑向电梯边回应:“知道了! 周鹤侧身给她让出通道,看着少女像一阵风般冲向电梯间,焦急地按着按钮,他不禁莞尔,觉得这充满生活感的画面与即将面对的紧张氛围有些格格不入。 公寓内部陈设简洁,略显清冷,散落在沙发上的玩偶、桌上的卡通水杯为空间增添了几分暖意。付逸晨站在客厅中央,他并不年长却面容沉稳,眼神锐利,只是此刻带着一丝温和。他刚刚结束与沈璇伊的对话,目光转向门口走进来的周鹤。 付逸晨示意周鹤进来,顺手关上房门:“哟,周医生,稀客。怎么这个时间过来?” 周鹤走进客厅,目光不经意地扫过室内的陈设,尤其是在沈璇伊的物品上稍作停留,轻笑道:“刚好在附近有个预约,顺路过来看看你。那位是?” 付逸晨走到厨房倒水,语气自然:“我女朋友,沈璇伊。” 周鹤微微挑眉,接过水杯:“女朋友?……没听你提过。看起来年纪不大。” “嗯,小我六岁。还在上高中。” 周鹤点点头,没有深究,转而切入正题:“你这五年……过得怎么样?当初那场“意外”之后,大家都以为你……你知道,我们很关心你的情况。” 付逸晨的眼神微暗,转动着手中的水杯:“还行。东奔西走,换了几个身份,最终还是回到了这里。但他……并没那么容易信任其他人。” 他点头表情理解:“辛苦你了。你现在又是他的得力助手,他应该很倚重你。我作为他的‘心理医生’,多少能做些基础诊断,但他并不愿意和我过多交流。” 付逸晨走到阳台,看向街道上那辆保时捷,压低声音:“我知道。你多和他聊聊,他疑心很重,聊开了或许会和你说。今天你来……” 周鹤微微颔首:“放心,我来之前确认过。不过我这个心理医生,确实是顺路探访,看不出什么的。刚才在门口遇到你那个小女朋友,反而让这探访更自然。” 他沉默片刻:“她……并不知道我的事,只当我是个普通的白领。” 周鹤神情缓缓放松,喝了一口水:“这样对她也好。涉入太深,反而麻烦。” 两人又交换了一些关于陈谌近期动向和情绪状态的信息。大约十五分钟后,周鹤起身告辞。 走到门口周鹤回头:“保持联系,老样子。自己保重。有需要我也可以为你做一次心理诊疗。” “走吧,别贫了。” 周鹤从容地走出公寓楼,坐进自己的车里。不远处,一辆保时捷内,陈谌的手下放下手中的电脑,拨通电话。 「老板,周医生进去了大约二十分钟,刚刚离开。期间只有一个女孩儿出门上学。没有其他异常。」 (电话那头交代了几句。) 「明白,我会继续盯着的。」 付逸晨坐在电脑前,屏幕上是复杂的代码和文件窗口,但他似乎有些心不在焉。敲门声再次响起。 他警惕地走到门后,透过猫眼观察,看到是两个陌生男人。其中一个较为年轻,带着学生气的朝气,另一个则年纪稍长,气质儒雅,最引人注目的是他有一双深邃的眼睛,以及鬓角一缕刻意挑染的银发。和某人极度相像。 付逸晨隔着门问道:“哪位?” 傅辰彦礼貌询问:“请问是付逸晨先生吗?我们是市心理学会的,关于近期市民心理健康普查的后续回访。” 付逸晨犹豫了一下,打开了门。他注意到周晓峰的眼睛,微微怔了一下,但很快恢复自然。 付逸晨侧身让两人进来:“请进。” 简单的寒暄和介绍后,傅辰彦和周晓峰坐下,开始询问一些常规的心理健康问题,语气专业而温和。付逸晨配合地回答着,但始终保持着警惕。 黑色轿车内的人再次拿起电脑。 「又来了两个人……生面孔。等等,其中一个头发有挑染,年纪与周医生相仿。另一个很年轻,像学生。」 他再次拨通电话汇报,并快速查询傅辰彦和周晓峰的身份信息。 「……查到了,确实是心理学会登记在册的医生和学生,底细干净。可能是巧合?……明白,我会留意。」 手下挂断电话,低声咒骂了一句“见鬼”,只觉得这一天尽在做无用功。 殊不知周晓峰早已注意到这辆保时捷Panamera Turbo 傅辰彦和周晓峰结束了“回访”,起身告辞。 周晓峰递上一张名片:“付先生,如果后续有任何心理方面的困扰,可以随时联系学会,或者直接找我。” 付逸晨接过名片。 送走两人,付逸晨关上门,背靠着门板,长长舒了一口气。他走到窗边,撩开窗帘一角,看到那辆黑色轿车依然停在原地。 付逸晨一整天没有出门。午餐和晚餐都是通过外卖解决,由公寓前台确认后送上来的。 晚上,沈璇伊放学回来,脸上带着疲惫但也有些兴奋。 璇伊放下书包:“阿晨,今天作业好多!等我写完陪我做副业吧,你也来试试。” 付逸晨帮她接过书包,语气温柔:“嗯,你去忙,需要我帮你点什么吗?” 沈璇伊笑嘻嘻地:“不用啦!你只要在我旁边,我就觉得特别安心!或者说,你也来试试。” “我就算了。”他揉了揉她的头发。 夜晚,沈璇伊在书桌前戴着耳机,对着麦克风认真地配音。付逸晨坐在不远处的沙发上,看似在浏览平板电脑,实则时不时抬头看向她,眼神复杂,夹杂着温柔、愧疚和一丝不易察觉的忧虑。他就像一个最普通的、陪伴女友的宅男,将白天的所有波澜都深深掩藏。 翌日。 周末的万达广场人潮涌动。付逸晨和沈璇伊手牵手闲逛着。付逸晨穿着休闲装,戴着鸭舌帽,刻意低调。沈璇伊则像只快乐的小鸟,拉着他在各个店铺间穿梭。 沈璇伊指着一家饰品店,显得很开心:“阿晨,快看那个发卡,好可爱!” 付逸晨微笑着:“喜欢就去试试。” 与此同时,广场的另一端,刘润庶和林星岚一行人正有说有笑地走来。他们是截然不同的青春风景线。 林星岚正听着韩奕麟讲笑话,笑容灿烂,润庶在旁边附和着,夏怡心安静地走在林星岚身侧稍后的位置,目光大多时候停留在他身上。 就在付逸晨和沈璇伊从一个拐角走出,与刘润庶一行人迎面擦肩而过的瞬间。 刘润庶和林星岚几乎同时脚步一顿。 刘润庶和林星岚眼神对视“刚才那个人……好熟悉的感觉……是错觉吗?” 两人的恍惚只有一刹那。 韩奕麟拍了拍星岚的肩膀:“阿岚,发什么呆呢?快走啊,不是说要去那家新开的电玩城看看?” 许明卿也招呼刘润庶:“庶,快点!” 刘润庶和林星岚被朋友唤醒,再抬眼时,付逸晨和沈璇伊的身影早已被人海吞没。 刘润庶笑着摇摇头,同时说出:没什么,看错了,走吧。” 这第一次错肩让二人只觉得是偶然,可能是杨松晖也说不定,毕竟只有他和那个男人相像。但沈璇伊又怎么解释呢? 夏怡心注意到了林星岚刚才的失神,顺着他的目光看去,却什么也没发现,她轻轻咬了咬嘴唇。 付逸晨独自一人出现在万象城。他换了一身更显沉稳的衣着,神情也比上午严肃许多。他是来与陈谌会面的。 与此同时,林星岚、韩奕麟、刘润庶三人正在万象城内寻找一家网上评价很高的猫咖。尹星莜、夏怡心等人则在附近的一家餐厅休息等待。 韩奕麟看着手机导航:“奇哉怪也,奇哉怪也。地图显示就在这附近啊,怎么没看到? 刘润庶四处张望:“是不是在楼上?” “我们去那边扶梯看看。”林星岚提议。 三人走向连接四层和五层的上行扶梯。而付逸晨,刚刚结束与陈谌在五层某间隐秘茶室的会谈,正从五层搭乘下行扶梯。 在交错而过的扶梯上,付逸晨下行,林星岚三人上行。 这一次,只有林星岚的目光不经意地扫过了下行扶梯上的付逸晨。付逸晨的侧脸轮廓和帽檐下的眼神,让林星岚的心脏猛地一跳。 林星岚心中震惊“又是他!早上在万达……不是错觉!这个人……好像付逸晨……” 他下意识地想回头看清,但扶梯已经将他带了上去,付逸晨的身影迅速消失在下方。 第二次错肩林星岚看着润庶,而润庶似乎正在努力寻找那间猫咖并没有注意到那个人,忽地,他兴奋地指着前方:“找到了!猫咖在那边!” “付逸星……”星岚张了张口又吞了下去。 “嗯?”润庶怔了怔,回头不可思议的看向林星岚。 “罢了,没事儿。” 润庶白了他一眼。 奕麟看到猫咖的一瞬间好似如释重负似乎他们不是同一世界的人。 林星岚有些心不在焉,脑海中不断回放着那张惊鸿一瞥的脸。 夏怡心从餐厅出来寻找他们,正好看到林星岚若有所思的样子,她默默走到他身边。 夏夏却抢先开口,轻声询问他:“阿岚哥哥,找到猫咖了,你不开心吗?” 林星岚回神,勉强笑笑:“没有,很开心。走吧。”,拉上夏夏的手走向猫咖的位置。 第32章 心,终有归处 偶然的恍神,暮色渐染,万象城的人流却如海潮一波接着一波。林星岚走在熟悉的归家路上,心神却仍停留在那张脸上,险些撞上路灯。 “今天你陪阿岚哥哥回家,你在路上尝试叫他一声‘哥’,测测你那个阿岚哥哥的反应。” “叫他‘哥’?” “对。” “为什么?‘阿岚哥哥’这个称呼我觉得也很好啊。” “没有为什么,就是想让你测一测他的反应。” 回想起夏怡心的话,夏夏看着边走路边神游的林星岚,几次想张嘴却又收了声。 “哥?”夏夏的手在他眼前晃了晃。 “嗯?”林星岚回神,“怎么了?” “再往前走你就要撞路灯上了。” “路灯?”林星岚正视前方,“嗯!”他闷哼一声,蹲在地上揉搓着额头。 许明卿开玩笑道:“嗯,听声音是颗好头。” “哥,你没事儿吧?” “不碍事儿。”林星岚稍微一怔,“你叫我什么?” “哥。” 林星岚小声嘀咕:“我也没有恋童倾向啊,不过一个称呼而已我为啥能这么高兴?” “哥,你说什么呢?” “没、没什么没什么。”他连连摆手试图遮掩自己的情绪,“你怎么突然对我改称呼了?” “突发奇想。” 林星岚站起身,额头还泛着微红。他看着夏夏亮晶晶的眼睛,那句“突发奇想”在他心里荡开一圈涟漪。 “突发奇想?”他重复着,嘴角忍不住向上弯,“那你以后都这么叫?” 夏夏歪着头,眼珠一转笑道:“看心情。” 许晓萱摸了摸夏夏的头:“真的是突发奇想吗?” 夏夏点头,嘴角挂上甜甜的笑。 “阿岚哥哥。”夏夏突然又换回了原来的称呼。 “嗯?” “还是这个顺口。”她眨眨眼,“刚才那个,就当是特别彩蛋吧。” 林星岚说不清心里那点失落从何而来。他习惯性地想去揉她的头发,手举到半空却顿住了——不知从何时起,这个动作变得何其自然。 “随你。”他最终轻轻捏了下她的脸,“叫什么都行。” 他们走过熟悉的街角,夕阳将几人的影子拉得很长。林星岚听着夏夏分享着这一周学校里的趣事,思绪却偶尔飘忽。他也想起了走廊里撞见的安欣,想起了食堂角落安静的夏怡心,也想起了笔记本上那句关于飞鸟与天空的随笔,再看看面前活泼的夏夏。这些碎片构成了他平静生活的全部。 夏怡心默默注视着全程,莞尔一笑,没人知道她在想些什么。 “到了。”和许氏兄妹在小区门口分开,“明天见,阿岚。” 和他们道别后,林星岚默默跟在夏夏身后,看着她活泼的背影,马尾辫在夕阳下一甩一甩。直到母亲的身影出现在转角,夏夏飞奔过去抱住她,然后笑着向他招手。 他看着这温馨一幕,一个不成熟的想法悄然萌芽,却又被他自己轻声嘲解:“我在想什么?万一她不愿意呢?” 暮风恢复了凉意,他抬头望去,夕阳正将天空渲染成温暖的橘红色,与现在付逸晨凝望的那片橘红,是同一片天空。 次日,周日晨间7:02,母亲早已去上班,客厅里只有边陪着夏夏玩耍边等他醒来的刘润庶几人。 正在在酣睡的林星岚被急促的门铃吵醒。林星岚打开门,门外站着一个神色不善、衣着不算得体却也看的过去的中年男人,身边还跟着一个妩媚的女人。 男人粗声粗气道:“你就是林星岚?我女儿夏怡心是不是在你这?我是她的父亲,我要把她接走。” “请出示相关证明,否则我将举报你扰民。”,林星岚瞬间精神,皱眉挡在门口,回头看向躲在星莜身后的夏夏,学着已故父亲的语气,态度坚决:“而且,看样子她并不想见你。” 男人试图挤进门:“我是她爸,夏杰明!我凭什么不能见她?我告诉你,我今天必须带她走!” 争执声引来了在客厅的等人的刘润庶几人。场面一时混乱。 就在夏杰明试图强行闯入时,一个沉稳的声音响起。 衣着得体的男人从楼道走来,手里拿着公文包:“这位先生,请你冷静。根据《未成年人保护法》以及法院之前的判决,在未取得监护人同意且不利于未成年人身心健康的情况下,你无权强行带走孩子。如果你执意如此,我们可以报警处理。” 夏杰明被男人的气势和法律条文镇住,又看他穿着正式,误以为是律师。 他色厉内荏:“你……你谁啊?多管闲事!” 男人亮出心理医生证件,但语气强硬:“我是相关方面的专业人士。建议你通过合法途径解决问题,否则,后果自负。” 夏杰明悻悻地瞪了那人和林星岚一眼,狠狠啐了一口,拉着身边的女人骂骂咧咧地离开了。 “刚刚……” 将周晓峰请进来后,确定不会再生事端星岚才缓缓开口:“自称是夏夏的父亲,叫夏杰明。” “这是第一次闹事?” “对。”星岚看向被众人围起来浑身颤抖的夏夏,“看来不得不如此了。” “什么意思。” “给夏夏换个姓名。” “就因为这次的闹事?” “我知道不至于,但看夏夏的样子,她是极度害怕那个男人的,这种害怕是刻在心里的。”两人共同看向夏夏,虽没有一开始颤的厉害,但还是能看出来的。 沉默良久,奕麟站出来提议:“据相关法律法规,收养关系的成立必须符合《民法典》规定的条件,那些条件都是什么来着……” 星莜站出来补充:“即无子女或只有一名子女、有抚养能力、未患有医学上认为不应收养子女的疾病、无不利于被收养人健康成长的违法犯罪记录、年满30周岁。” 林星岚等人满脸震惊地看向她,奕麟再次插话道:“星莜的母亲和我母亲一样都是律师,这点一直都忘了和你们说了。” 几经商议,且在征得母亲同意后,林星岚和周晓峰一同前往夏夏原来居住的小区,希望能找到夏杰明与其正妻的离婚协议或相关法律文件,以明确抚养权问题。 在小区居委会外,他们意外遇到了正在附近调查案件的任天翔。 任天翔看到他们:“周医生?你怎么在这儿?”目光看向星岚,显然对他失去了印象,“这位是?” 周晓峰解释:“任警官,是这样。这位是我的一个学生,林星岚。我们是为了夏怡心的事情来的……” 周晓峰简要说明了情况。 任天翔听后点头:“夏杰明那个人……确实不靠谱。你们找离婚证明是对的,走法律程序最稳妥。需要帮忙吗?” 在任天翔的协助下,他们顺利调取到了相关的离婚判决书复印件,上面明确了夏夏由母亲抚养,且限制了夏杰明的探视权。 随后,一行人来到任天翔所在的警局,在警方和相关部门的见证与协助下,正式开始为夏夏办理更名换姓的手续,新的名字定为——林诗翎。这意味着她将彻底告别过去,与林星岚建立法律上的兄妹关系,开始新的生活。 “原本想着等她成年后陪她一起来办的。”林星岚嘲解般笑着。 “你这家伙,我怎么感觉你不是一个孩子,反倒是一个身体缩小的大人呢?” “欸!我可不是工藤新一啊!我是货真价实的高中生。” 听着这话周晓峰笑出了声。 “这么说来,咱几个也没心情玩儿了,散了各回各家吧。” 回到家,星岚简单说明情况后,遣散众人。 在阳台看着众人四散离去的背影,想到夏杰明的行为,习惯性眯了眯眼:“愚蠢的人只会不停的争执,即使自己的丑态表露无遗,还是浑然未觉。” “哥,你在和谁说话?” “啊、啊,没人,我在自言自语。” “……我饿了,什么时候吃早饭?” “我马上去做,坐在沙发上等等吧。” 在沙发上坐着无聊的诗翎,将手伸进沙发垫的缝隙试图摸出一些不该存在的东西,可就是这样一摸,摸出来两份几年前的证明。 她满脸震惊地看向正在做饭的星岚,见星岚回头连忙把证明放回了原位。 众人分开后,大家都在做各自的事情。 下午,奕麟见时间差不多了,便动身前往医院进行复查。 韩奕麟家,气氛凝重。韩奕麟刚从医院复查回来,脸上带着得知心脏问题已治愈的喜悦,但一进家门,就看到许久未归的父亲韩旭晨正坐在客厅里,韩母康青则在一旁。 韩奕麟的笑容僵住:“爸?你怎么回来了?” 韩旭晨站起身,试图表现得亲切:“回来看看你们。听你妈说你去复查了?结果怎么样?” 奕麟的语气有些生硬:“很好,医生说基本痊愈了。” 韩母忙打圆场:“太好了!这下妈妈总算放心了。旭晨,你看孩子多棒。” 韩旭晨点点头。 然而,短暂的缓和很快被打破。韩旭晨习惯性地问起韩奕麟的学业和未来规划,言语间不免带上了警察父亲的说教和期望。韩奕麟则因为父亲长期的缺席和此刻“突如其来”的关心而感到抵触。 父子俩的对话逐渐升级为争吵。 韩奕麟激动地怒吼:“你除了会问我成绩,问我以后考不考警校,你还关心过我什么?你知道我这几年怎么过的吗?你知道我生病的时候多害怕吗?而你呢!?你又在哪里?” 韩旭晨脸色有些难看:“我也想……你以为我不想陪在你身边吗?” 韩母试图进行劝阻:“奕麟!你少说两句!” 就在这时,韩旭晨的手机响了起来,他看了一眼来电显示,神色立刻变得严肃而凝重。 韩旭晨接起电话,走到阳台:“喂?是我。……有线索了?……好,我马上到。” 他挂断电话,拿起外套,对康青和韩奕麟说:“有紧急任务,我必须马上走。” 韩蓝接上一句:“爹,路上小心。” “嗯。” 韩奕麟看着父亲毫不犹豫转身离开的背影,眼中的失望和愤怒达到顶点:“呵呵!又是任务!你永远都是任务最重要!你走吧!反正这个家有你没你都一样!” 韩奕麟摔门而出。 康青无奈地叹了口气。 韩蓝则在一边抚摸着七七:“虽说我不是这个家的人,但我多少还是能共情一些的。走吧,七七我们下去遛弯儿。” 韩奕麟跑到尹星莜家楼下,打电话把她叫了出来。尹星莜看到他通红的眼眶和激动的情绪,吓了一跳。 他的声音带着哽咽:“星莜……他又走了!每次都是这样!我恨透了他的工作!” 尹星莜安静地听着他倾诉,轻轻拍着他的背。 不久,康青和尹星莜的母亲艾萍也找了过来。两位母亲相视一眼。 康青柔声道:”奕麟,妈妈知道你委屈。你爸爸他……有他的责任和不得已。” 艾萍也理性地进行劝导:“奕麟,你父亲的工作性质特殊,很多时候身不由己。但这不代表他不爱你,不关心这个家。或许,你们需要的是更有效的沟通,而不是互相指责。 “是啊,等你爸爸这次任务结束,我们好好谈一谈,好吗?” 韩奕麟沉默着,望着远处渐渐亮起的万家灯火,内心的波澜似乎稍稍平复了一些,但那份与父亲之间的隔阂,并非三言两语就能化解。 第33章 寻着光的轨迹 坐在飘窗前翻看着那句话,少年默默改了词,用极具感染力的声音读出: “那是一苗不可触的火焰,它点燃了生命的每一个阶段,岁月无法冷却其炽热,现实无法磨灭其锋芒,春朝以它难免含蓄,盛夏以它未免安静。它为循规蹈矩的日常注入了冒险,为即将妥协的梦想保留了火种,为平淡的画卷泼洒了浓墨。” 飘窗前的他看着原句,表面上绘声绘色地读出了这段话,心中浮现出了某个同样如光的背影,并未注意到眼泪再次落下。 “阿岚……在干什么?” 小女孩儿揉着眼走向坐在飘窗前的少年,未散去的睡意让她的声音显得十分软糯。 “配音。”少年轻声笑着:“小翎儿这是怎么了?睡不着?”他走过去轻轻刮了刮女孩儿的鼻梁。 “不是……”女孩儿打了个哈欠,“只是听到你的房间里有声音,过来看看。” “我这里没事儿,回去睡吧。” “嗯,阿岚也早些睡。” “嗯。” 实则不尽然,他整夜未眠。 “不是你怎么这么精神?” 暖春的风拂向面颊,许明卿被这阵风吹得直犯困边走边打哈欠,险些栽倒。 “通宵了。” “嗯?!” “每个人体质不同,有些人就是通宵后会越来越精神。” “逆天……” 话还没说完又是一个哈欠,夏怡心也没忍住打了个哈欠。 晨光熹微,将少年们并排前行的影子拉得细长,同样的光,也正悄然落向城市另一端不同的窗。 “左右今天不会有多少事,我和杨松晖说过了,我亲自送你上学,走吧。” 付逸晨穿着一身休闲装,顺起桌上一片全麦面包,拿上车钥匙和沈璇伊的书包,书包移出椅子的瞬间,付逸晨被书包的重量往后一扯,差点儿栽倒。 沈璇伊看着他的模样,轻笑着应了一声:“嗯。” 随着公寓门的关闭,这里似乎只余下窗外渐起的城市白噪。而在不远处的另一扇窗后,寂静才是清晨的主调,仿佛连阳光洒落都悄无声息。 “起来了!” 尹星莜一把掀开韩奕麟的被子,看着还在呼呼大睡的韩奕麟,一拳砸在他的背上,吃了这一拳韩奕麟才呲牙咧嘴的缓缓起身,韩蓝看着老哥这副模样乐得咯咯直笑。 “快点儿!”星莜替奕麟衣服找出来,甩到他脸上,“再不快点就该迟到了!” “好歹让我吃个饭。” “吃吃吃,吃什么吃!到中午在学校食堂吃吧,饿一顿又饿不死你。”星莜揪着奕麟的耳朵,将他拖出了门,走时不忘补一句:“姨,我们去上学了。” “你们路上小心。”韩母从厨房追出来,看着二人的背影显得有些无奈。 “知道了!”奕麟的声音从楼梯间里传来。 “妈,我也走了。”韩蓝收拾好东西,走时甚至不忘顺手拿一盒牛奶。 “嗯,路上注意安全。” “好。” “这几个孩子。” 韩母无奈地笑了笑,收拾了收拾自己也赶往了律师事务所。 当大人们的身影汇入清晨的车流,属于少年的声响,最终都汇聚到了同一个地方。 校园的铃声划破空气,像是投入平静湖面的一颗石子,顷刻间,走廊里便涌满了喧闹的人潮。昨夜飘窗前的独诵、上学路上未散的哈欠、车内短暂的静谧、以及楼梯间里追赶的脚步声——所有这些各自启程的轨迹,终于在教室里交汇。阳光透过干净的玻璃窗,洒在每一个人的身上。 许明卿趴在课桌上,试图弥补缺失的睡眠;付逸晨将沈璇伊送到学校门口,见她进了校门才驱车离开;而尹星莜正把气喘吁吁的韩奕麟按在座位上,顺手理了理他跑乱的衣领。 林星岚放下手中的书,抬眼望向窗外,嘴角不自觉地扬起一丝笑意,思绪却仿佛穿过几条街巷。 与此同时,宜江市第七中学,七年级四班。 趁着上课铃还没响,教室里正紧着时间喧腾。林诗翎正低头,小心地把数学卷子从那个印着哥哥送她的动漫人物图案的文件袋里取出。 周语涵凑过来,叽叽喳喳地分享着刚听来的八卦:“哎,诗翎,你听说没?下个月好像要办校园艺术节了!” 诗翎抬起头,眼睛亮了一下,随即又抿嘴笑了笑:“是吗?那都有什么项目啊?” “好像有合唱比赛、书画展……对了!”周雨涵突然想起什么,压低声音,带着点神秘兮兮的兴奋,“我听说,学生会在征集‘校园记忆’的老照片呢,就贴在教学楼大厅的展示墙上。诗翎,你哥……林星岚,以前不是我们学校的风云人物之一吗?你没去贡献几张‘黑历史’呀?” 听到哥哥的名字被提及,林诗翎的心轻轻跳了一下,一种混合着骄傲与微小压力的熟悉感悄然浮现。她脑海中瞬间闪过哥哥那张偶尔会显得过分温柔,却又在某些时刻坚定得让她安心的脸庞。 她的动作稍稍顿了顿,目光下意识地飘向窗外——从她教室的窗户望出去,正好能看到哥哥当年曾经待过的那间初三教室。晨光正给那排窗户镀上了一层温暖的金边。 “他的照片啊……”林诗翎轻声说,语气里带着一种旁人不易察觉的亲昵,“我得问问他同不同意呢。” 她拉上书包拉链,心里却默默想着:那个展示墙上,会不会已经有哥哥留下的痕迹?在这所承载了他三年时光的学校里,他走过的林荫道,他奔跑过的操场,他伏案学习过的教室…… “同学们,上课时间到了,请各位同学回到教室坐好,静候老师的到来。” 铃声广播恰在此时响起,周语涵嘟了嘟嘴回到了座位,诗翎整理思绪等待着老师。 这种奇妙的连接感,像一阵温柔的风,吹散了她心头那一点点刚升起的、关于比较的忐忑。 风起,吹动了走廊墙壁上各班一些粘黏不稳的手抄报。 今天的大课间比预想的来的晚了些,她和好友走在走廊里,注意到前方大厅的展示墙附近,似乎聚集着一些好奇的同学。 那里,或许就藏着关于哥哥,也关于这所学校,一段她还不曾完全了解的故事。 林诗翎和周语涵随着人流走到一楼大厅,果然发现新布置的“校园记忆”展示墙前围了不少人。泛黄的旧照片像一扇扇时光窗口,吸引着好奇的目光。 “快看!这张运动会接力赛的照片!”周语涵眼尖,指着右上角一张照片压低声音,“诗翎中间那个冲线的,是不是你哥?” 林诗翎顺着指引看去——照片上的少年浑身湿透,头发紧贴额头,正咬着牙奋力冲过终点线,身后溅起一片水花。照片下标着:《2018年秋季运动会,九年级男子4×100米接力,雨中激战》。 “在雨里跑步难道不会感冒吗?。”她心里默默想着。而现在的星岚正安静地待在绘画教室,手指沾满颜料而非雨水。 “我记得这场比赛是咱们学校是靠最后两棒逆转局势才赢的,对吧?”一个高年级学姐向同伴询问,“当然,带伤跑最后一棒的就是林星岚,当时都成传奇了。” “带伤?”诗翎怔住了。她从未听哥哥提过这件事。而且,她明明记得星莜姐说过,奕麟哥的小腿是在那之后车祸导致的。可这照片里只有拼搏的瞬间,没有背后的伤痛。 她们继续往前看。一张文艺汇演的照片里,哥哥和明卿哥安静地坐在舞台上弹钢琴星莜姐和晓萱姐伴舞,侧影清瘦专注;另一张科技节作品展上,他和那几个好友共同举着一个结构精巧的太阳能模型,笑容比现在有种说不出的怪,似是在模仿别人的笑一般。 每一张照片都像一块拼图,拼出一个既熟悉又陌生的林星岚——一个在雨中奔跑、在台上发光、在实践中创造的少年。这些形象与她身边那个会揉乱她头发、会熬夜帮她做手工作业、偶尔会望着窗外出神的哥哥,奇妙地重合又微妙地分离。 “你哥哥以前好厉害啊。”周语涵由衷赞叹。 林诗翎轻轻“嗯”了一声,目光却停留在另一张不太起眼的照片上。那是志愿者活动的留影,哥哥正在社区图书馆里整理图书,微微侧头和一位老人说着什么,眼神温和。这一刻的星岚,似乎比舞台上的那个完美的他更加真实、合理。 这张照片让她突然明白了什么。 待到傍晚,出奇的是林星岚并没有来接她。等她独自回到家时,林星岚正在厨房煮面。见她回来,头也不回地说:“书包放下,洗手吃饭。今天数学卷子发了吧?待会儿刘润庶会来做客,他会给你解答你不懂的题目的。” 很平常的语气,和无数个放学傍晚一样。 林诗翎放下书包,自然开口:“哥,你为什么今天没有来接我放学?” “我说我忘了你信吗?”星岚搞怪一笑。 她被逗笑了。 “我只是想看看你有没有记住回家的路。” “你不怕我被坏人掳走?” “我十分放心。” 此时周晓峰从厕所走出来,“我先走了,刚才的事记得和傅辰彦转达一下。” “嗯,路上慢点儿。” 诗翎和他对上了眼睛,也看到了那一抹亮眼的银色,不由得打了个颤。 周晓峰看到她的反应早已见怪不怪了。 等周晓峰离开,诗翎缓了好久,忽的想到了什么,小心翼翼地开口:“哥,你有腿伤吗?” 林星岚关火的动作顿了一秒,随即若无其事地继续盛面。 “今天学校展示了老照片。”她走到厨房门口,看着哥哥的背影,“我看到你雨中跑步那张了。” 林星岚转过身,把面碗递给她,用满不在乎的笑容掩饰着:“我?你在想什么?”他轻轻弹了下她的额头,“你哥我像是那么不惜命的人吗?” 看到星岚的反应她没有再追问,只是安静地吃着面,偶尔抬眼看看哥哥。 原来每个人都会长大,都会把曾经的锋芒收敛成现在的模样。那些被定格在照片里的耀眼瞬间是真实的,眼前这个为自己煮面、检查作业早已当做亲哥哥的人也是真实的。 “哥,”她忽然说,“下个月艺术节,我们班要出节目。” “嗯,你想参加什么?”林星岚抬头,眼里有温和的鼓励。 “还没想好。”她低头喝了口汤,“但我想做点儿……不一样的。” 不是活在任何人的光环下,也不是刻意逃避那些目光。她现在是七年级四班的学生,林星岚的妹妹——林诗翎,这个认知突然变得无比清晰。 窗外,夜幕悄然降临。 林诗翎眼神突然变得深刻且坚定,明天再去看看那些照片吧,这次要用自己的眼睛,去看清属于自己的路。 而那些被时光温柔收藏的、关于另一个人的青春故事,就让它继续在墙上,安静地发着光。她也要走出自己的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