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古代纸片人男主跨次元了》 第2章 消失了??? 月光下,那裸露的上半身,有好几处陈年疤痕。 宋月逢有一瞬间的失神,但还是很快进入抢救状态。 男人已经昏迷,她上手给他挂了水。 开始清洗伤口、消毒,局麻,然后小心翼翼地剖开了箭镞周围的皮肤。 “得!还是个两翼倒钩箭。” 在完全暴露出箭镞后,她拿小钳子将它快速拔出,上纱布、止血钳。 整个过程,那是又快又稳。 毕竟,这堪比拥有一个器械护士的外挂,还是挺爽的。 只不过挺遗憾的是她没有随身空间,所以在仅有的月光照耀下,缝合血管费了她挺大体力。 处理好一切后,医疗垃圾、药箱在她缝合一层层创口时,也都跟着自动消失了。 宋月逢并未在意,毕竟她人都来了,还有什么是不能发生的? 环视了下四周,黑压压的树木挤压着视野,一眼望去,看不清几米距离,山风拂面轻轻,新月抚照弯弯,并没有什么不正常。 她靠着男人身旁的树坐下,念叨着:毛毯…… 下一秒,毛毯曹送上门了。 还是她用来晚间写作盖在腿上的小毯子,但也够给这人保暖、防他着凉了。 给他盖上毯子后,宋月逢这才细看他的脸。 很权威的一张脸。 虽然污垢糊脸,可还是挡不住优渥的五官,眉骨锋利、鼻梁出挺,长睫宛若她清理键盘时的小刷子,又耐看又耐用,嘴角、脖颈虽然都有干枯的血迹,但丝毫影响不了这一张人间神颜。 帅。 这要是混演艺圈儿,一火车皮一火车皮的小迷妹啊! 不知想到了什么,他眉头蹙起,连着嘴角都扁了扁,似乎是受了极大的委屈,喃喃道:“我……我不能……不能死……” 宋月逢弯眉一扬,“放心吧,你死不了。” 又不是什么大不了的外伤,她已经处理的很干净了。 望了眼那从他体内挖出来的箭头……她仄仄叹气,幸好看到的是个箭头,不然还以为是在给菅仰止治伤…… 毕竟,她“杀”他的工具,并不是箭…… 哎,她可怜的菅仰止…… 人就是这样,寂寥夜色和无所事事凑在一起,就很容易悲春悯秋。 - “爷……” 安静下来后,被蚊子咬了不下十个包的宋月逢,被一声喊惊得一个激灵起了身。 那声音渐行将近,“爷,你在哪儿……” 地上的人突然挣扎了起来,剧烈的“咳……”了几声。 这么一点的小动静,将医者仁心的宋月逢可吓得不轻。 这刚做完血管缝合,要是剧烈咳嗽,很容易崩破的。 她赶紧蹲下身,告诉他,“轻点儿咳,小心血管崩开了。” 菅仰止眼皮沉的厉害,费力地看着眼前怪异的女人。 他刚想说话,但嘴巴疼裂又粘糊,试着张了张嘴,胸口的刺疼只一瞬便让他的额上冒出颗颗冷汗。 宋月逢虽早知这个男人长得好看,但他睁眼后的状态,还是让她春心荡漾了一把。 那眸子似乎带着致命的吸引力,将她的魂儿都给勾了进去。 宋月逢连着说话声都柔绵了不少。 “麻药过了,疼是正常的,如果你受不了,我可以送你几颗止疼药。” 话音刚落,一个玄衣俊朗、身材高挑的少年便踏着树叶冲了过来,焦急地跪到地上,满呛心疼地就哭了起来,“爷……到底是谁干的!?” 说着,怒目怼向站到一旁的宋月逢。 宋月逢摇手,退后两步,道,“我什么都不知道,我来的时候他已经晕了,是我救了他,不信你问他。” 地上人“嗯”了一声,少年这才又回头。 但下一息,又换了种调调开始惊叫,“这!这什么东西……” “别动!”宋月逢一瞧,他的手已经上了输液管,赶紧叫道,“那是救你家爷的东西!别拔!” 好家伙,这小少年差点儿给吊针拔了。 “但这……” 宋月逢打断他,“停!我知道你想问什么,但你先别问。” 宋月逢瞧着他也才十五六岁,正是好奇心胜的年龄,这要是打开了话匣子,一连串问题问下去,她怕自己吃不消。 “万一你想害我家爷呢。” 少年不依不饶。 其实也不怪他。 宋月逢知道,自己此时穿着开领两件套家居服,脑袋上还带着青蛙卡通发箍。 这一身装扮,于他们而言,确实是个异类。 她只能借希望于地上的男人,正巧,对上他深邃、却波澜不惊的目光。 几息后,只听他对着那少年道,“深儿,莫要无理,若非她,我必死无疑。” 但,宋月逢的心…… 却在听到他叫的名字后,又一次悬到嗓子眼。 结果,他接下来又问了句,让她彻底忘记呼吸的话。 “见过平炎了吗?” “嗯。放心吧爷,平炎哥只受了点轻伤。太子爷说您今晚回来,我们在城外等时,便见到您发的信烟。这才知道您出事儿了。” “太子,也来了?” “嗯,”少年点头道,“深儿这就通知太子爷。” 说着,他起身从腰间取出一支穿云烟,朝着空中拉开引信。 随着“咻——”地一声,一个威风八面的鎏金豹子头,便穿破夜色绽放在长空。 宋月逢瞪大了眼! 若说刚才的名字都是巧合,那这独属于她笔下的独属于太子党的信烟,便足以证明了,方才被她救下的,便是她文中的男主人公,菅仰止。 可她明明用的是刀刺,不是箭射啊! 他怎么中的会是箭? 她将目光又聚到了那因为逃亡,碎发飘了满头,脸上也被污垢糊了好几处的男人身上。 长眉似剑,浅开扇的瑞凤眼,密睫如扇,挺鼻薄唇,坚硬堪若冰刻的下颌线,这形象,跟脑中的影子,一下一下就重叠了。 “菅仰止?” 菅仰止听到女人叫他,眸中闪过一丝狐疑,“是我。” “哈哈……” 宋月逢有点儿崩!嘴角抽搐,表情有点儿一言难尽。 这穿是一回事,但穿自己写的书,那就是另一回事了。 显然她是把自己写死的男主给救了。 宋月逢有些难以接受,她可没忘记他的人生被她安排地有多“精彩”…… 更没忘记,是她“杀”的他。 这要是让这人查到了,以她对他的人设,她怕是想死都死不了!不被千刀万剐也得被五马分尸…… 身为写手,看过不少穿书文。 数不清的穿书定律告诉她,要想离开这里…… “……” 宋月逢扫向了菅仰止…… “即便现在后悔也晚了,你,还是救了我。” 菅仰止的声色,冷了好几分。 他并没有忘记,她原本是将他踹开了的。 看来这女人是后悔救了他。 也是,他的人生从那夜开始,便乱得一塌糊涂,但凡帮助过他的人,都没有什么好下场。 “嗯。” 宋月逢心不在焉地点了下头,在反应过来刚才他问了什么时,很懵地抬头“啊”道,“不是,你误会了。” 当时那场景,是个人都会跑吧? 菅仰止眸色暗沉,她在怕? 可即使如此,他也不会放她走。 就在刚才,他清楚地看到了不属于这里的东西,她……可是他辛辛苦苦从那里揪出来的…… 宋月逢并不清楚菅仰止的心思,她现在只想搞一件事。 “哪里来的刁蛮女人,直呼我家爷姓名便罢,竟敢不愿救我家爷?” 林潭深“欻”地拔出了手中的剑。 宋月逢嘴角又抽抽。 玄衣少年林潭深。 看着人畜无害,却是她放在男主菅仰止身边的非常存在。 他是当年菅仰止毛遂自荐,奔赴战场,从北凤国士兵手下救下的一名孩童。 天生的练武奇才,被凯旋的菅仰止安排在太子陆云晋身边,就是为了有更好的师父教授教导,以后好成为他的左膀右臂。 五年……嗯…… 她对他的设定是,五年内打败南安好汉无敌手,在菅仰止回京上任,成为大理寺少卿时,出任他的贴身侍卫。 当然这只是原设定,在刚才她提前砍文,写死了主角后,他已经没有出场的必要了。 可…… “你要杀了我?” 看着菅仰止眼中一闪而过的杀意,宋月逢佯装怕怕,哭丧着脸,“我……我可是你救命恩人!你就要入京上任,堂堂大理寺少卿……这是要……要……恩将仇报,草菅人命吗?” “……” 菅仰止挑眉,他可没有这么说。 但这女人,似乎是很怕死? 也是,有几人不怕死的?既然怕死,那事情便好办多了。 “我,我下毒了!” 宋月逢见他不做声,伸手指向挂在输液架上的吊瓶,“那里,你要敢杀我,咱俩就一起死!” 林潭深一听,赶紧一个剑花挑了连接在他家爷手上的怪东西,又很快挽回剑抵上宋月逢的脖颈,低吼,“解药!” 好家伙,真是自己的好二儿啊! 宋月逢心里怕死了,脖子也僵了,那剑峰透过长脖横贯全身,冰冷的剑意刺激的她寒毛直竖。 虽然是她故意挑的事儿,但牙关比脑子诚实,有些结结巴巴,“你、你……你放下剑,我们有……有话好好说。” 林潭深的剑锋,绕着她的脖子从这头划到那头。 稚嫩的少年,脸上冷冽无霜,“你是不愿给吗?” 宋月逢脑中疯狂下着决心,可现实那双腿却很不争气,还是连连后退,试图避开林潭深的剑。 她退他进,剑寸步不离。 宋月逢泪眼婆娑,望向睡在一旁一言不发的菅仰止,“求……求你,救救我。” 菅仰止捂着胸口,依靠在树上,凤眸中清凉寡淡。 “还真是风水轮流转,现在轮到,你求我了?” 宋月逢对菅仰止,当初为了人设突出,还给他加了一个设定,睚眦必报,还小心眼儿…… 果然啊,这回旋镖虽迟但到。 宋月逢闭上眼,哀求道:“对,我求你,看在我刚才没跑……还……还救了你的份上……” 菅仰止却冷着脸慢慢站起,一步步地靠近她,“可是怎么办,你对本官下毒了……” 看着已经近在眼前的人,宋月逢终于在心中惊叫,没错!就是现在! 是错觉吗?菅仰止在她的眼中看到了一闪而过的兴奋…… 在他怔神的片刻,便见那女人勾唇一笑,直挺挺地伸长了脖子,朝着脖上那柄锋利的剑刃撞去! 林潭深惊呆了! 菅仰止赶紧一掌弹开林潭深执剑的手! “欻!” 一道银光闪过,一把匕首倏地此向从那女人的背部。 任何人都没反应过来,包括故意激怒眼前这两位,转移他们视线,好顺利吻颈自杀,却突然被人背刺、窒息感瞬间袭来的宋月逢自己。 也包括猛地里望向匕首发源地的菅仰止…… 那处传来奔跑声,树叶“嘎吱——嘎吱——”急促地响着。 有关切焦急之声自远及近徐徐传来。 “爷,你如何了?” 是平炎。 “爷……那人……那人……” 林潭深巨颤的桃花眸灌满了惊恐,眼睁睁看着那个奇怪的女人…… 不见了!!! 菅山见倏地回头,原本倒在地上的人,果然消失了。 被月光撕裂的树荫下,只余下一把被血染红的匕首。 菅仰止心中一荡…… 也许,这些年他一直追寻的谜团……就要揭开了。 第3章 又穿了!!! 就在宋月逢以为自己就要窒息了的时候,她,宋月逢回来了! 果然,穿书定律诚不欺她,要想离开,死掉就可以! 还好死了,虽然过程有点儿出入,但结局是好的! 摸了摸自己被刺痛的背…… 哦呦,被匕首刺穿的洞竟然也带回来了。 看着自己的胸口,想起刚才的窒息感,宋月逢心有余悸。 脱了睡衣,仔细检查了自己的背部和胸口,宋月逢总算放心了。 只是,她的手机…… 还有她的小毛毯…… ……似乎,没带回来…… “啊!!!……” 天空响起一声嚎! ——悲愤又不甘! 谁懂勤恳奋斗工作,还丢了手机的牛马的苦! 就在宋月逢的心跳还维持在一分钟百十来次的时候,她家的门铃又孜孜不倦地开始吟唱了。 有人在门外喊,“死丫头,你给我开门,我知道你没出去呢!” 宋月逢还没回过神,便又听到砸门声中夹随着裴静气急败坏地嚷叫声,“开门!你再不吭声,姑奶奶我报警了!” 这尊菩萨,又怎么了! 宋月逢垂头丧气地打开门。 结果,这女人竟然给了她一个大而温暖的拥抱。 叫嚷着,“你个死丫头,为了不砍文你是真敢写!怎么打算垂死挣扎一下?” “你说什么呢?” 宋月逢有气无力地回应她,手不自觉地抚摸着情绪过激还在疯狂乱跳的胸口。 裴静顺手上去摸了一把胸:“什么都没呀,咋的了,增生了?” 宋月逢很是无语,这嘴咋这毒呢。 裴静可没打算放过她,想起这丫一早上还装作生无可恋的在她跟前结文,她一离开刚上车她就反手传了另一篇上去,简直是拿她这个“指向标”当空气。 新的章节她看了后,觉得这丫头总算肯迎合大众口味了。 满是欣慰地道,“孺子可教啊!作者穿书也算是一个好的方向,哪怕效果不好,就当练手了。” 宋月逢更疑惑了,“你到底在说什么?” “装呢是吗?其实内心早已心潮澎湃了是吗?”裴静“仄仄”道,“别摸你那胸了,难不成搁这儿共情呢?” 宋月逢一听这话,心下更惊了,莫非不仅穿了书,连文都自动生成了? 这金手指是不是开大了? 完全不顾身后裴静还在喋喋不休问她,“为啥不接我电话,还让我专门再上来一趟……” …… 十分钟后,宋月逢哆哆嗦嗦看完那一整篇新上传的章节后,只觉大脑缺氧,呼吸衰竭! 还真是没有她想不到的,只有她更想不到的。 那断章处留下了最后一句话…… 「看着消失在原地的她,菅仰止心中一荡,也许,这些年他一直追寻的谜团……就要揭开了……」 一直追寻的谜团? 不就是她书里作为主线任务的“全家灭门案”吗? 宋月逢脖子一凉、胸口一痛……险些猝死! 当初为了加强主角人物的美强惨设定,推动剧情进入下一个地图,完成完美的成长线,她直接心一狠,把菅仰止全家“咔嚓”了! 现在他找到她这个仇人,她能不担忧不内耗吗? 裴静仄仄乍舌,“不得不说,这反穿被双杀,还是有点儿东西哦。” 宋月逢可是实实在在地知道,这并不是她写的,只是她经历的!! “诶。”裴静拿胳膊撞她臂膀,“就看这一章神来之转,能不能救活了……” 宋月逢有口难言:已经救活了…… 裴静见她不吭声,以为自家闺蜜灵感来了,便道:“我不打扰你了,你再来两章,我先上公司一趟,有事儿电联哈。” 裴静走后没多久,宋月逢就换衣裳出门了。 要说她想刎颈自杀是想死后穿回来所以才去的……可那把背刺她的匕首,才是真正让她死掉,让她穿回来的因果。 这死在别人手里,和死在自己手里,那完全就是两码事。 拿着旧手机办了张卡后,宋月逢坐在商场的咖啡店愁眉不展。 毕竟文都会自己更了,谁知道那菅仰止会不会又莫名其妙给她拽过去? 这要是过去了,又怎么在这种思维缜密的人眼皮子底下再送一次死? 宋月逢一口干掉了手里的咖啡。 这玄学的事情还是得靠玄学去解决。 她上网搜了下新城香火旺盛的寺庙,把原本要去成都游玩的计划改成了,虔诚地去寺庙拜佛上香…… 说干就干,她打车去了大佛塔;去了大兴善寺;去了草堂寺,还在那冒烟的井口跪拜了好多下;还去了网红云集的广仁寺。 原本还打算去位于古长区的香积寺、护国兴教寺,但奈何,天色已经临近傍晚了。 裴静接二连三的打电话催更,“你怎么还没更新呢,赶紧的啊……” “不是,姐们儿,你咋跑出去玩了?你行不行了?” “每天六千字的定更,今天才完成两千,你这月全勤还要不要了……” 宋月逢感觉自己就像一缕孤魂一样游荡在古长区的街头,啥也不想干。 还更文? 那本书,现在对于她来说,就像是绞命的符咒,她躲还来不及呢! 想起新章节结尾的话,她又觉得汗毛耸立。 若是又穿回去,一不小心让菅仰止知道她是个什么样的存在,那她不得尸骨无存了? 宋月逢欲哭无泪! 结果,裴静又打来电话。 又、又爆了一件事! “你还真是闷声干大事,这么快更了!” “……” 宋月逢差点儿腿一软跪地上,手机却没腿幸运,直接从手中滑落,“bia叽”掉到地上。 她赶紧捡起来,却不小心挂断了电话。 找回脑子后,宋月逢直接打开某阅读网站,点进作家主页。 那新蹦出的章节,就像之前悬在脖颈上的剑,稍有不慎,就会刺穿她的脖颈。 如此伸头一刀,缩头一进的局面,在沉寂了几秒后,宋月逢还是做了同样的选择。 ——死就死吧。 她心一横,直接点击了查看。 「晋阳城,少卿府。 “消失术?” “嗯,或者是某种隐身术,就是那种让人看不见你人的武功!” 从昨夜事发到现在,林潭深都还没有办法接受这件事。 他是正经的习武之人,但从未听说过,这世间有哪种功法可以隐匿身体! 难道是他孤陋寡闻了? “你从哪里听说的?普天之下,别说我南安国,就是崇武的西哲,也没有这种东西。” 太子的随从一行,已经习惯了这个练武奇才林潭深的天马行空。 “不过,”顿了顿,一行又道,“听闻西哲有种逃跑术,名曰云卷步。习之,应有此效果。毕竟,再好的轻功,也及不上风驰云卷不是?” “云卷我知晓,但就算再快,也会有重影,可那……” 别说重影,可是直接消失了! 而且连平炎哥刺向她的匕首,随着她消失,竟然掉在了地上! 这,又如何解释? 林潭深无奈地叹出一口气,“算了,我回头再去查查。” 一行耸肩,道,“说到平炎,他人呢?” “哼。”一提起这事儿,林潭深就很气,“都怪那个女子!” “女子?什么女子?” 屋内突然传出太子陆云晋的声音。 林潭深赶紧捂嘴。爷可是交待了,不能提那女子…… 这下完了,还是被太子知晓了。 “深儿。” 果然下一刻,房内便出去他家爷的声音。 林潭深埋着头,在一行绷住嘴的注目礼下,沮丧地推门进去了。 太子陆云晋懒散地倚在正中靠里的软踏上,瞧着他垂头丧气的模样,戏谑地开口,“没事,说说吧,你家爷和我之间,哪有什么秘密?” “……” 林潭深为难地瞄向自家爷,见他敛眸点头,这才道,“那女子,在爷昨夜遇刺后,给爷下毒了!” 陆云晋一听,搜地站了起来! “你中毒了?怎么不早说?一行,立刻去太医院请李太医!” “是!” 一行闻言,应声就走。 菅仰止根本来不及阻拦,只能无奈笑道,“我的身子我清楚,是那女子骗他的。” 林潭深才不信。 “爷你可不能相信她,那女子太狡猾了!竟然还来声东击西这一招,幸好爷聪明,一吓便让她原形毕露!” “那平炎呢?怎么一回事?”陆云晋问。 “怎么说呢,”林潭深抱臂入怀,歪了歪脑袋,思虑片刻才道,“那女子欲自杀,平炎哥在远处,以为她欲对爷不轨,这才出手射杀于她,可……” “她跑了。”菅仰止道,“我原本想问她,对我下了何毒。” “是吗?”陆云晋瞥了眼菅山见,又看向林潭深问。 “也对,”林潭深支吾着,“那女子是想撞上深儿的剑,平炎哥他误会了,爷这才罚他闭门思过……” 说到后面,林潭深声音越来越小,心中更是加深了对那个怪异女子的不满。 反正一句话,就是怪那个怪女子! “哦?那她如何跑的?”陆云晋瞥向菅仰止,“我南安国还有比深儿功夫好的?还是位女子?” 林潭深闻言,“哼”道,“她肯定没深儿功夫好!就是不知道练了什么邪术,跑得快罢了!” 这般想着,林潭深又觉得,会不会真像一行哥说的,是那劳什子云卷步? 难不成,她是西哲人? 要真这样的话,那可就危险了!西哲人,怎么会跑到他们南安?而且还对自家爷下毒,是有什么阴谋吗? “不行不行不行!” 林潭深越想越觉得有可能,桃花眸不由瞪大,赶紧“扑通”跪地,揪着陆云晋的衣衫下摆,着急地道,“太子爷,你可得为我家爷做主,赶紧抓住她!万一她是西哲细作,又该如何是好?” “西哲细作?” 陆云晋对林潭深一惊一乍的本事早已司空见惯,很淡然地问他,“你如何知晓她是西哲人的?” “她那逃跑功夫出神入化,肯定是那西哲的什么云卷步!” 林潭深怕自家爷替那女子找话,赶紧又道,“爷你可不能心软啊,虽然她长得很好看,但人不可貌相,越是漂亮的女子越危险!” 看着菅仰止眼中逐渐溢出的冷意,林潭深慢慢低垂下脑袋,闭上嘴…… 陆云晋却似笑非笑看着菅仰止,“是吗?菅景行。” 菅仰止,名仰止,字景行。 “景行”二字,是他二十岁行冠礼时,因家中再无长辈,陆云晋便下襄南城,代做他的兄长,赐予他的字。 “高山仰止,景行行止”,名为志向,字为体现,寓意知行合一。 “什么?” 菅仰止的眸子淡到没有什么温度,似乎这事儿与自己并无什么关系。 陆云晋饶有兴趣的起身,然后搭手拉起林潭深,边走边道,“走,深儿,给本宫找个画工来!本宫倒要看看,如此美人是何样貌,竟让我这兄弟如此袒护!” 菅仰止在二人走后,也起身。 只是,美吗? 他的脑中,一闪而过那张脸…… 若那种长相称其为美的话,那他自己这张脸,岂不是此容只应天上有? ……」 然后,断章了。 宋月逢嘴角咧了咧,这更的什么玩意儿啊! 背后蛐蛐人是吧? 还细作……亏她这好二儿能想得出来! 还有这菅仰止,她宋月逢好歹上学时可是医学院的院花儿!屁股后面一摞串少年追着跑,她不美吗? 当初笔下生出他这么张天人长相,可不是为了让他蛐蛐自己用的! 不过,这天……怎么突然黑了? 宋月逢抬头的一瞬间,一个激灵,差点儿没又腿软了。 这又是到了哪里? 手机微弱的光线告诉她,她似乎又穿了。 宋月逢深吐出一口气,平复好心情,开始打量起四周。 这是一间沉痼的房子,连半扇窗户都没有,约莫不到十平。 一张一米宽的古木床,紧贴着床边有一个小巧的四脚桌,桌上有盏油灯,三件东西,便是这屋内全部设施。 宋月逢惯性嘴角抽动,朝着门缝那束光走去。 怕惊动到什么人,她开门时格外紧张。 还好还好,这房并未连到院子,而是连着另一处屋子。 这种格局,应当是男主人卧房吧。 为什么是男主人的房子?因为她方才在的那间屋子,似乎是隔房。 也就是通房丫鬟的住处。 这通房丫鬟住的,自然是为了以备男主人方便。 这方便什么,不言而喻。 宋月逢蹑手蹑脚合上隔房门。如此,眼前这间屋子就大多了。 有窗,有榻,有桌,有椅,还有摆件无数。 当然,还有床。 只是,那床上,怎么会有人?看了眼窗外,艳阳都有打透进屋子,这大白天的…… “刷——” 那人径直拉开侧帘! 变故快到,宋月逢又一次忘记呼吸。 嗯……宋月逢觉得,人固有一死,或轻于鸿毛,或重于泰山。 但,她并不想死的这么快。 菅仰止早就听到隔间传来的奇怪声响,他屏息挺耳听着,直到那玩意儿从隔间出来。 四目相对的一瞬间,他眼底划过一丝惊诧,但很快被平日的冷淡抹平。 竟然是她。 她还真是出乎他的意料。 服装一如既往的奇怪,瞧不出材质的茶色上衫,月白…… 长?裤? 但却将女子惟妙高挑的身段彰显地凹凸有致。 那纤细修长的脖颈……完好无损,看来,深儿并未伤到她。 此时,阳光正巧洒在她白皙的脸上。 见着他后,她眸中一颤,有惊慌一闪而过。但转瞬,那浅淡发棕的眉眼,便弯弯翘起,似是月初的新月。 宋月逢尴尬地笑着,对菅仰止招手,“你好啊,又见面了,菅仰止……少卿。” 真是要死了,她可不记得给他的房间设定里,有加隔房这么个玩意儿。 要不然,她宁愿在里面自己,也绝不出来自投罗网! 菅仰止眼神清淡却深邃如潭,带着朦胧不清的危险,两息后,他微凉低沉的嗓音响起。 “又见面了,宋月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