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幕：皇帝你儿子是gay啊》 1、社畜仙生 沈越川是疼醒的。 “嘶……”他倒抽一口凉气，捂着似被驴踢过的脑袋坐起身。 入目不是他那堆满设计稿的狗窝，而是几块漏风漏雨的破木板，勉强搭成的破遮羞庙，身下硬邦邦的土疙瘩硌得屁股发麻。 这破地方，比他加班睡过的公司楼道还不如。 他低头看了看自己，一身料子粗糙青色长袍？ “什么情况？剧组恶搞？我昨天也没喝到断片啊……” 沈越川揉着太阳穴骂骂咧咧，脑子里却像塞了团浆糊，突然响起一道电子音： 【叮——检测到宿主意识清醒，灵魂匹配成功，“天道之声”系统正式激活。】 “谁？！”沈越川一个激灵，环顾四周：“出来，装神弄鬼有意思？” 【宿主无需出声，意念交流即可，本系统致力于传播先进知识文化，促进低维世界升格，您已被选为此位面的执行者。】 “执行者？等等，先解释一下我为什么在这里？还有这身衣服……” 【原身“凌虚子”于山中渡劫失败，身死道消。检测到宿主濒死的灵魂与之高度契合，故进行绑定投放。】 “凌虚子？渡劫？”沈越川嘴角抽搐着摸了摸自己的脸，“所以我这是穿越了？还穿到了一个渡劫失败的倒霉蛋身上？” 他叹口气，试图冷静，“好吧，既来之则安之，那么系统，我的新手福利呢？无敌功法？无限灵石？还是开局满级？” 【初始资源已投放：破败山神庙使用权（临时），新手任务已发布，请宿主及时查收。】 沈越川：“……”他就知道！ 他耐着性子，集中意念看向脑海中浮现的光屏。 【强制任务：天幕初启】 任务内容：于一小时后，面向本世界大胤王朝全域，开启首次天幕直播。 直播主题：《第九套广播体操详解（修仙基础篇）》。 任务奖励：影响力点数*100。 失败惩罚：灵魂剥离（注：等同于死亡）。 沈越川盯着那行《第九套广播体操》和旁边的《修仙基础篇》，沉默了足足十秒。 “……系统，”他语气艰涩，“你确定没拿错剧本？广播体操和修仙有个毛线关系？还有灵魂剥离？一来就玩这么大吗！” 【系统判定，此内容符合“传播先进知识文化”准则，且能以最低成本引发广泛关注，快速积累初始影响力，请宿主积极面对，努力完成kpi。】 “kpi？！”沈越川差点跳起来。 “我人都穿越了还逃不过这破意儿？！而且广播体操，这玩意儿播出去，会被当成疯子还是妖怪？” 【宿主形象已根据本世界审美进行优化调整，初始可信度+10%。请放心直播。】 “这是形象问题吗？这是内容问题！内容！”沈越川内心在咆哮，但看着灵魂能量剥离的惩罚，最终还是颓然地抹了把脸。 行，算你狠。 回头开始研究所谓的天幕直播功能。 界面倒是不复杂，类似他现代的直播软件，只是没有弹幕和打赏区，只有一个“开始直播”按钮，上角挂着倒计时：00:59:32。 “一个小时后……” 牙齿咬得后槽牙发酸，他却还是认命地甩了甩胳膊——死道友不死贫道，社畜最会的就是临时抱佛脚。 “预备节，一二三四……伸展运动，左脚侧出一步成开立，与肩同宽，同时两臂侧平举，掌心向下……” 他一边比划，一边喃喃自语，越做越觉得荒谬，“这玩意儿能修仙？练多了最多治治颈椎病！” 【检测到宿主对任务内容存在抵触情绪，进行精神激励：想象一下完成任务后的美好未来，点数在手，天下你有！】 沈越川翻了个白眼：“我只想象到了我被全天下追着打的未来。” 话虽如此，求生的本能还是让他老老实实地继续练习。 他甚至开始琢磨，怎么用这个世界能听懂的语言，去包装这套动作。 “嗯……两臂侧平举，可以说成引天地灵气，自双臂窍穴入？扩胸运动就是开阖胸中五气，涤荡尘浊？” 他摸着下巴，满意点点头，“好像也不是不能编？” 【宿主领悟力尚可。】系统难得补了句，【倒计时00:10:00。】 沈越川立马绷直脊背，手忙脚乱调整青袍领口，试图扯得仙风道骨些。 【直播启动倒计时：5，4，3——】 “等等！我还没准备好开场白！” 【2，1——连接成功。】 随着系统提示音落下，沈越川感到一股力量牵引着他的意识。 他清了清嗓子，用尽毕生演技，压低了声线，力求营造出一种空灵悠远的效果。 “诸位，”他对着空无一人的破庙，仿佛在面对万千观众，缓缓开口，“吾乃……嗯，凌虚子。” 沈越川：开始了开始了，社畜的异世界加班直播，救命，好羞耻，希望没人看出我在胡说八道。 与此同时，大胤王朝的天空，骤然被一片流光溢彩的巨大光幕所笼罩。 光幕边缘霞光氤氲，中央映出被系统加了滤镜朦胧仙气的山神庙，以及青袍仙人清俊冷然的身影。 一个清冷如玉不染凡尘的男声，响彻在每一个角落： “今日，传汝等——《锻体基础篇》，助尔等强身健体，感悟天地。” 只要是能仰望天空的地方，所有人的动作都停滞了。 京城，朱雀大街。 人头攒动，万籁俱寂。 卖炊饼的老王张着嘴，刚出炉的炊饼掉在地上滚了几圈也浑然不觉。 “天、天裂了？！” “是神仙！神仙显灵了！”不知谁先喊了一嗓子，扑通一声跪了下去，连连叩拜。 下一秒，整条大街上的百姓呼啦啦跪倒一片，口中念念有词，或祈求，或惊惧。 也有胆大的年轻人梗着脖子，笨拙地模仿光幕里仙人抬手的动作，手刚抬到胸口，就被旁边的妇人一把拽着跪下：“作死啊，仙长的动作也是你能学的？” 某处隐秘的修真洞府。 一位闭关多年的白胡子老道睁开眼，神识外放，触及光幕时却如泥牛入海。 “此乃何物？毫无灵力波动，却覆盖整个凡界，声音直透神魂？” 他掐指狂算，眉头紧锁，“天道异数？域外天魔？不像。这锻体术看似粗浅，却隐隐契合某种大道至理。” “怪哉！怪哉！” 皇宫，朝堂外。 正值大朝会刚散，文武百官鱼贯而出，尚未离开宫门，便被这惊天异象骇得僵在原地。 “护驾！快护驾！”老太监尖利的嗓音划破寂静，侍卫们如临大敌，迅速将皇帝簇拥在中间。 年近五旬的承胤帝仰头望着光幕里青衣男子，沉声问：“众卿，此乃何故？” “陛下，是祥瑞！”礼部尚书磕得额头冒血，“仙长传道，我大胤要兴了！” “放屁！”武将粗糙打断，“装神弄鬼惑乱民心，定是妖人作祟！” 百官议论纷纷，莫衷一是。 东宫，观星台。 太子萧辰负手而立，身姿挺拔如松。 他今日身着玄色常服，金冠束发，更衬得面容俊美无俦，只是浑身上下散发着不近人情的疏离。 他比任何人都更早注意到天空的异常，那双深邃的凤眸冷静地注视着光幕中的男子和他那套奇怪的动作，没有丝毫慌乱。 “暗一。”他薄唇轻启。 一道黑影闪现在他身后，单膝跪地：“殿下。” “即刻起，封锁所有宫门，严禁任何人谈论、传播此事，违令者，按扰乱民心论处。” “是！” “派人去查，这光幕源头何在，是幻术、法器，还是其他东西。”萧辰的视线没有离开光幕，“重点排查京城周边，有无灵力异常波动，或陌生面孔出现。” “属下明白。” “还有，”萧辰顿了顿，补充道，“记录下他所说的每一个字，每一个动作。孤倒要看看，这仙人究竟意欲何为。” “是！”暗一领命，融入阴影。 萧辰独自立于高台，夜风吹动他的衣袂。 “强身健体？感悟天地？但愿你真是来传道的。” 否则，无论是何方神圣，他萧辰，必亲手将其揪出，以正国法。 破庙里，沈越川对此一无所知。 他正兢兢业业地做着伸展运动，内心弹幕刷得飞起： 【一二三四，好，很好，保持微笑（僵掉）……系统，他们能看到我吗？反应怎么样？有没有人骂街？】 【系统：正在收集初始反馈，检测到震惊情绪占比70%，模仿占比20%，崇拜占比10%，点数+5。】 “才加5？！”沈越川差点顺拐，赶紧调整表情继续摆pose。 【这效率也太低了……等等，怎么总觉得后背发凉？】 他偷偷回头看了眼空荡荡的庙门，刚想松口气，就听见系统提示： 【检测到高强度窥探视线，来源：东宫观星台。】 沈越川：“？” 他猛地抬头，对着虚空中的镜头僵硬微笑—— 完了，好像被什么大人物盯上了。 2、广播体操 【宿主，请专注直播。高强度窥探属正常现象，证明您已引起关键人物关注，利于影响力扩散。】 沈越川指尖悄攥了攥青袍衣角，睫毛颤了颤，这是他刚练出的“仙人应激反应”。 【我谢谢你的安慰啊，关键是人物是盯上我了啊，这跟被班主任在后门小窗凝视有什么区别？！】 吐槽归吐槽，求生本能让他迅速调整面部肌肉，刚垮下来的清冷感瞬间归位，对着破庙，继续他的仙术教学。 “此《锻体基础篇》，首重引气与开脉！”他按照自己刚编好的说辞，声音空灵，力求忽悠住人，“方才所示，乃引气式之起手。” 话音落，他慌了，下一个动作是啥来着？伸展运动？这破名能把仙气崩成广场舞。 【系统，给个提词器，高大上的名儿。】 【建议命名：展臂纳灵式。】系统秒回，比外卖小哥还准时。 沈越川立刻抬臂，侧平举的动作慢得像在拨云。 清越嗓音裹着忽悠的糖衣：“观吾动作，双臂平展如凤初翔，引天地灵气自臂间窍穴入，涤凡尘、通筋脉。掌心向下，纳地脉厚重……” 【凤初翔？我看是老母鸡伸懒腰！】他在心里翻了个白眼，胳膊却绷得笔直——可不能露怯。 京城，某条小巷。 几个刚被家里婆娘从街上拽回来的半大小子，偷偷扒着门缝看天幕。 “听见没，引天地灵气，我就说是仙法！”虎头虎脑的小子攥着拳头，跟着抬胳膊，差点撞翻身后的同伴。 “可是……这动作咋跟我爹早上起来抻懒腰差不多？”另一个挠着头，满脸疑惑。 “你懂个屁！仙长做的能一样吗？那叫道法自然，快学！学会了就能飞檐走壁！” 皇宫，御书房外。 承胤帝挥退了过度紧张的侍卫，只留几位重臣在身边，仰头看得认真。 “展臂纳灵……”白发老太医捻着胡须，眼睛亮得像拾了宝，“陛下，此术看似简单，实则暗合养生气机！” “哼，花架子！”旁边的武将却嗤之以鼻，“战场上敌人能给你时间这么慢悠悠展臂？一刀就劈了。” 老太医立刻扭头瞪他：“将军只知沙场拼杀，却不知固本培元方是根基！” 两人正要争，承胤帝指节在栏杆上叩了下，“笃”的一声，满场静了。 承胤帝不语，目光深沉地看着光幕中那人行云流水的动作，不知在想什么。 东宫，观星台。 萧辰负手而立，眉峰微蹙。 “展臂纳灵？双臂平展与肩同高，掌心向下……”侍卫伏案疾书，抬头时语气发虚：“殿下，仙师左掌似比右掌低半寸，是属下看错了，还是……” 话没说完，萧辰的视线已扫过来，侍卫后背一紧，慌忙垂头：“属下妄言。” “不是妄言。”萧辰抬眼望天幕里收臂的青影，衣袂正扫过断梁，“是你眼拙，换臂时左掌滞了半息，要么藏拙，要么这仙术本就有破绽。” 侍卫赶紧在纸边补记，“殿下明察。可这滞涩，会不会是仙师留的门槛？民间都说仙法要心诚才学得会……” “心诚？一群被天幕迷了眼的蠢货，引气该掌心朝内纳灵，哪会向下？向下是卸力，战场卸力等于送死。” 侍卫愣了愣，忽然恍然：“殿下是说这不是练气，倒像……” “像什么？”萧辰抬眸逼视。 “像寻常人拉伸筋骨。”侍卫硬着头皮说，又补：“可仙师说得头头是道，老天师还称立意高，属下不敢确定……” “老天师？”萧辰眼底掠过讥诮，望着天幕——沈越川正做扩胸，系统滤镜衬得肩背挺拔，发丝飘得都刻意。 “活了百年，倒被毛头小子用花架子骗了。” 他忽然抬手止住侍卫：“不用记了。” “殿下？” “记了没用。派人查，方才演示时，京城里仆役、乞丐有没有做过类似拉伸，我倒要看看，这凌虚子的仙术是天上掉的，还是市井抄的。” 侍卫心头一凛：“属下这就去办！” “等等，查时别声张，若查到先扣人，别让第三个人知道。” 侍卫应了声“是”快步离开，观星台只剩萧辰。 他重新抬眼，落在光幕里那人的侧脸上——系统滤镜把沈越川下颌线磨得恰到好处，阳光落上去，竟晃了晃眼。 【皮相倒是好。】他心里嗤一声，【可惜，用在欺世盗名上。】 某修真洞府。 “展臂纳灵，窍穴，地脉……”他越念越激动，突然拍了下大腿，吓得旁边的小道童一哆嗦。 “妙啊！看似动四肢，实则引初学者感知灵气，由外而内，润物无声，这凌虚子到底是何方神圣？” 小道童揉着被吓麻的腿，小声插言：“师父，会不会是故弄玄虚？” “竖子懂什么！”老道敲他脑袋，“你能让全天下看你伸胳膊？这是大道！” 破庙里，沈越川做完一边，心里默数着拍子，准备换方向。 【系统，下一个是扩胸运动是吧？快，高大上名字！】 【开阖涤尘式。】 他立刻双臂后展，胸腔微微打开，声音清冷：“接下来，乃开阖涤尘式。双臂开阖如推日月，开胸中五气，阖体内浊尘……” 【推日月？我看是推购物车！】他内心疯狂吐槽，【涤尘？这古代空气比我老家公园还好，涤哪门子尘！】 民间反应更热烈了。 “开阖涤尘，听见没，能排毒。” “俺就觉得胸口闷，快跟着仙长做。” 不少百姓，尤其是些身体不大爽利的中老年人，都跟着比划起来，虽然动作歪七扭八，但神情无比虔诚。 也有书生依旧怀疑：“这真不是戏法？” “你懂个屁！”大娘瞪他，“我刚做两下就不咳了！你不做别挡着别人。” 书生被怼得脸通红，却没敢再说话。 周围十几双眼睛都盯着他，全是不善。 沈越川一套展臂纳灵式和开阖涤尘式做完，稍微停顿，给观众一点消化的时间——主要是他自己需要缓一缓这羞耻感。 他看似目视远方，仙气飘飘，实则内心慌得一批： 【系统，点数涨了没？东宫那货还在看吗？他啥表情？是不是发现我在忽悠了？】 【实时影响力点数+15。模仿行为激增，民间讨论度上升。东宫窥探强度未减，表情权限不足，但能量波动显示：高度专注分析。】 【分析？分析我怎么编瞎话吗？】 沈越川心里一凉，赶紧睁眼，睫毛垂了垂，把慌意掩得严严实实。 他深吸一口气，看起来像在吸天地精华，实则在给自己打气：拼了！kpi要紧！ “大道至简，持之以恒方见其效。下面，吾将继续演示……” 清冷嗓音裹着系统给的权威buff，传遍大胤的大街小巷。 没人知道，这仙风道骨的凌虚子，此刻心里正疯狂呐喊：求各位大爷大娘别拆穿，让我保住这碗饭！！ 一小时结束。 沈越川首次天幕直播终于落下帷幕。 光幕消散，天空恢复原样，仿佛一切只是一场离奇的梦——如果忽略脑海中系统提示音的话。 【叮——首次天幕直播结束。任务完成度评估中……】 【评估完成。获得基础奖励：影响力点数100。】 【额外奖励：基于直播期间引发的震惊、模仿、讨论情绪，额外获得点数35。】 【当前总点数：135。】 【系统商城正式开放，宿主可凭意念浏览兑换。】 “135？”沈越川一屁股坐在石板上，也顾不上什么仙人形象了，长长舒了口气，“总算没白忙活，至少暂时不用灵魂剥离了……” 他迫不及待地打开系统商城，光屏界面： 【演技精通（中级）：500点】 【声线魅惑（中级）：500点】 【初级防护阵盘（可抵御三次筑基期以下攻击）：300点】 【疾行符（一次性，日行百里）：50点】 【信息检索（区域，一次）：80点】 【《母猪的产后护理》详细技术手册（附灵气增效版）：20点】 …… 沈越川看着自己可怜巴巴的135点余额，嘴角抽搐了一下。 【系统，你这物价是不是有点离谱？我拼死拼活直播一场，连个中级演技都买不起？】 【系统：宿主，高级技能与优质服务自然需要相应投入。请努力提升影响力，赚取更多点数。】 【……果然，资本家的系统，到哪里都是黑心的。】 他的目光在【初级防护阵盘】上停留了片刻，又看了看【信息检索】。 【那个东宫窥探，能检索到具体信息吗？】 【系统：检索“大胤王朝东宫核心人物信息”，需支付80点。是否确认？】 沈越川立马缩手：【算了！万一查出个满脸横肉的煞神，下次直播直接吓破功！还是攒钱买防护阵盘，小命要紧！】 他关掉商城，开始复盘这次直播。 虽然过程羞耻，但结果似乎还行？点数到手，小命保住，而且…… 【系统，我现在的仙长形象，稳住了吗？】 【系统：根据舆情初步分析，宿主凌虚子形象已成功建立，清冷、神秘、传道者标签初步形成。附带效果：初步建立万人迷属性，民间已出现自发绘制宿主画像及组织学习仙术团体。】 【万人迷？！别啊！我只想安静地完成kpi然后回家，树大招风你没听过吗系统？！】 3、首秀落幕 系统提示音再次响起： 【新任务发布：【巩固声望】。】 【任务内容：于24小时内，进行第二次天幕直播，内容自选（需符合“传播知识文化”准则），进一步扩大影响力。】 【任务奖励：根据直播效果结算，保底点数*50。】 【失败惩罚：扣除现有点数50%。】 沈越川：“……” 【系统，生产队的驴也不能这么使吧？！我才刚下播！】 【系统：宿主，时间就是点数，效率就是生命。请调整心态，积极投入下一轮kpi冲刺。】 他认命地捂脸——下次播广播体操续篇？ 还是直接上《母猪护理》？ 这仙长当得，越来越离谱了。 翌日，清晨。 文武百官分列两侧，个个眼底挂着红血丝，昨夜天幕散后，谁都没敢合眼。 龙椅上的承胤帝指尖叩着扶手，目光扫过众臣，“众卿，昨日天幕异象，想必都已目睹。对此，有何看法？” “陛下！”一道洪亮声率先炸响。 身着道袍的玄灵子持拂尘出列，“臣以为，此天幕绝非祥瑞，实乃祸世妖象。” 他拂尘一甩，言辞激烈：“其一，来历不明搅乱天机；其二，所谓仙术粗鄙，乱我道统；其三，声入神魂惑民心。长此以往，百姓只知天幕仙子，不知国法纲常，国将不国啊陛下。” 玄灵子一番话，引得不少保守派官员纷纷附和。 “国师所言极是，此等妖孽，必须尽快铲除！” “蛊惑民心，其心可诛！” 就在这时，一个清冷而沉稳的声音响起，压过了嘈杂的议论。 “儿臣以为，国师之言，未免过于武断。” 众人循声望去，只见太子萧辰自武将班列前方走出，身姿挺拔如松，玄色朝服更衬得他面如冠玉，神情却是冷的。 他先是向御座行了一礼，随即转向玄灵子，目，“国师口口声声称之为妖象，敢问，可曾找到其为妖的证据？可曾查明其源头？可曾亲眼见到其行祸世之举？” 玄灵子被他连番质问，脸色一沉：“太子殿下，此物之诡异，便是证据，难道要等其酿成大祸，才来补救吗？” 萧辰丝毫不让，语气平稳，却字字带锋：“诡异便是有罪？那世间未解之谜何其多，是否皆要冠以妖孽之名尽数铲除？昨日天幕内容，儿臣已命人详细记录。” “其所传锻体之术，虽看似简单，却暗含引气活血之理，于百姓强身健体，未必无益。民间已有模仿者称身体舒泰。若因其形式新奇便一概否定，与因噎废食何异？” 他转回身，朝承胤帝拱手，声线添了几分凛冽：“父皇，当务之急是彻查源头目的，而非贸然定性。妄动干戈，要么打草惊蛇，要么激得民心反覆。” 话音顿了顿，一字一顿：“若查明其包藏祸心，乱我大胤江山无需，国师多言，儿臣亲自领兵，将其根源，连根清剿！” 玄灵子气得拂尘都在抖，刚要开口，承胤帝忽然抬手。 “太子所言，老成谋国，天幕之事，交由你全权负责。查根源，评影响，一应决断，由你定。” “儿臣，领旨。”萧辰躬身应下。 “至于国师，”承胤帝又看向玄灵子，“修真界对此物何看法，及时报与太子。” 玄灵子只得压下不满，低头称是：“臣，遵旨。” 朝会散时，萧辰转身离去，玄灵子站在原地，盯着他挺拔的背影，眼神阴鸷。 东宫书房。 萧辰刚进门，暗卫便从梁上落跪：“殿下，查遍京城仆役、乞丐，昨日无人做过类似拉伸动作。” 萧辰指尖转着墨玉扣，扫过记录，“城西乞丐窝，他们昨日在做什么？” “争抢窝头，听见仙师声才停，无人提前做过那动作。” “无人异常？若真是市井动作，怎会半个人没做过？要么查得不够细，要么是故意让我们觉得与京城无关。” 暗卫抬头惊道：“有人抹了痕迹？” “未必。”萧辰走到窗边，语气骤冷，“传令，查城外十里村落，重点问猎户农夫，他们晨起有没有拉伸习惯。” “是！”暗卫刚起身，又被叫住。 “加两件事。一，盯紧老天师，看他私下有没有查源头，别是被人当枪使；二，盯民间学仙术的领头者，防有人借名头聚众。” 暗卫应下，又迟疑：“国师也在查，还请了修真者推演……” “玄灵子倒积极。”萧辰勾唇冷笑，“让暗二盯国师府，看他查了什么，想瞒谁。” 暗卫隐去后，萧辰抚过卷宗上凌虚子三字，“凭空出现，查无踪迹，若真是仙师，何必藏着？若不是，又图什么？” 不管你是谁，这场戏，我陪你演到底。 破庙里，沈越川正啃着味同嚼蜡的辟谷丹，突然打了个寒颤。 【系统，我怎么觉得后背发凉？不止一个人想搞死我吧？】 【系统：检测到“大胤朝堂”恶意关注度上升。提示：声望与风险并存，请尽快兑换防护。】 【系统，你丫就是资本压榨的集大成者吧！】 沈越川手戳在商城界面那行【初级防护阵盘-300点】上，恨不能把光屏戳出个洞。 他那135点余额，连零头都够不上，活像被扒光了钱包扔在奢侈品店的穷鬼。 【宿主，本系统定价公平公正，旨在激励宿主积极进取，建议宿主将有限点数投入能立即提升生存几率的项目。】 沈越川翻了个白眼，视线在商城里逡巡。 【疾行符】是跑路神器，可惜是一次性消耗品，跟自杀式冲锋没差。 【信息检索】太贵，而且知道了好像也没啥用，徒增烦恼。 《母猪的产后护理》手册倒是便宜，但他暂时还不想真的转型农业频道主播…… 直到他看到【演技精通（初级）】标价100点。 【初级和中级差在哪？别跟我扯官方套话。】 【初级：维持基础表情管理，避免直播时面部抽搐露馅。中级：可共情环境情绪，实现有限即兴表演，增强人设可信度。】 【……说白了，初级就是面瘫保命，中级才能开始忽悠是吧？】 想到东宫那道快把他戳穿的窥探视线，还有系统弹出的朝堂恶意关注度提示，他后颈唰地冒了层冷汗。 没辙，命要紧。 “兑换！”他咬咬牙，点确认兑换。 100点，你最好真能让我装到底！ 【消耗影响力点数100，成功兑换【演技精通（初级）】。】 暖流刚漫过四肢，沈越川就觉着脸皮麻了麻，再抬眼时，镜中自己竟真挂着层清冷，先前强装的僵硬感散得干干净净。 他正想夸两句，系统冷不丁报数：【剩余点数：35。】 “……”沈越川心梗了。 【我得跳多少遍广播体操才能攒够？你这点数是金箔贴的还是钻石磨的？】 他抓起桌上那颗灰扑扑的辟谷丹，恶狠狠地啃了一大口。 味同嚼蜡都算抬举，简直像在嚼晒干的墙皮。【系统，你这辟谷丹就不能搞点联名款？草莓奶盖味、麻辣小龙虾味，哪怕是五仁月饼味我都忍。】 【系统：基础辟谷丹仅提供生存必需能量，口味多样化需升级【生活品质模块】，模块解锁需5000点。】 沈越川：……打扰了。 他三口吞完辟谷丹，脑子飞速转起来：点数见底，东宫和朝堂的人又虎视眈眈，下次直播必须搞波大的。 【系统，下次播什么点数来得快？给个准话。】 【数据分析显示：内容争议性、世界观颠覆性与影响力点数呈正相关。但需注意，负面情绪占比超60%将影响长期声望积累。】 沈越川秒懂：【翻译成人话——在作死边缘反复横跳，别把自己玩死，是吧？】 【宿主总结能力尚可。】系统难得没反驳。 他摸着下巴琢磨：广播体操虽沙雕，但强身健体的名头太正，争议不够。 母猪护理是够颠覆，可仙师人设怕是要崩得连亲妈都不认。 得找个既能炸场，又能圆回人设的路子…… 【对了，你之前说的“小剧透”怎么玩？】他突然想起这茬。 【消耗点数可播报区域性短期事件预测，按影响层级计费。最低级（如城西明日降雨、南街当铺失窃）10点/次。】 【10点？！】沈越川看着自己仅剩的35点，感觉系统又在抢钱。【这玩意儿准吗？】 【信息源自天道规则演算，准确率99.97%，误差率低于流星砸中脚尖的概率。】 沈越川眼睛唰地亮了。 预言家可是比装清冷仙师高百八个逼格的人设。 虽然10点肉疼，但舍不得孩子套不着狼，舍不得点数保不住命！ 他当即在心里盘出方案：下次直播先续播广播体操稳住基本盘，末尾甩个剧透彩蛋，既坐实全知人设，又能吊足下次的胃口。 完美，这不就是社畜kpi优化套路吗。 【宿主的生存策略总是带着投机色彩。】系统补了句。 【少废话，锁定【小剧透】功能，下次直播备用。】 他摩拳擦掌，“现在，让本仙师先好好备课，想想怎么把下一节广播体操忽悠出花来。” 他起身，在破庙里有限的空间里，比划起第二节广播体操，嘴里念念有词地编造着新的仙家术语，清冷的脸上，得益于初级演技，再看不出丝毫内心的澎湃。 只是偶尔，他会下意识地望向京城的方向，心里嘀咕： 那个东宫的，还有朝堂上那些大佬，求求你们再忍忍，等我攒够买盾的钱，要杀要剐随你们便成不？ 4、民间热议 沈越川对着扩胸运动憋仙术名憋得头秃，东宫萧辰布网追查天幕源头时，京城早被昨日那道奇观搅成了滚沸的汤锅，尤以消息最杂的悦来茶馆为甚。 “都让让，昨儿仙长那展臂纳灵式，是这样的。”瘦猴似的王二狗踩在条凳上，胳膊歪歪扭扭往天上举，像被提了脖颈的鸡，唾沫星子溅了前排茶客一脸。 “拉倒吧你，仙长那叫流云绕臂，你这叫猴儿偷桃，差着十万八千里呢。” “哈哈哈！” 一个老农磕了磕烟袋锅，眯着眼道：“甭管像啥，俺昨儿个跟着比划了几下，你猜咋着？这肩膀头子，还真松快了不少。” “真的假的？” “骗你做甚，仙长说了，强身健体，俺看呐，比庙里那些香灰水管用。” 吵嚷声里，角落的苏墨兀自沉在自己的世界里。 粗瓷茶壶旁，宣纸铺得展展的，他捏着笔的手快得带起风。 纸上青衣侧影渐显，眉峰是疏离的冷，下颌线绷着清瘦的弧，连垂落的指尖都勾着种说不清的韵律，不是照搬天幕，倒像是把那抹仙气揉进了宣纸里。 “苏呆子，又画仙长呢？”茶馆伙计拎着茶壶过来添水，眼尾扫过画纸，惊得壶嘴晃了晃。 “我的娘，这眼神，跟昨儿天幕上活过来似的。” 苏墨头也没抬，笔在仙子眼角顿了顿，只“嗯”了声。 “比西市那几张摹本强百倍。” 旁边茶客探着脖子看，“苏画师，你这手绝活，咋不拿去卖？准能赚翻。” 苏墨笔下不停，只淡淡回了句：“形易摹，神难绘。” “要我说啊，这位仙长来历不凡，所传之术，定然暗藏玄机，岂是吾等凡夫俗子一眼能看透的？”另一边桌上，一个书生模样的男子摇着折扇，故作高深。 “就是，没听老天师都说契合什么大道至理吗？” “我看未必，”一个行商打扮的中年人持反对意见，“说不准就是什么精怪幻术，骗人香火的。” “你放屁，精怪能有这般气度？你见过哪个精怪教人强身健体的？” “那他教点实用的啊，教这伸胳膊踢腿的，有啥用？” “你懂个锤子，这叫筑基！筑基懂不懂？万丈高楼平地起。” “筑基能当饭吃？” 两拨人眼看要撸袖子动手，苏墨终于皱了眉，笔刚要勾完最后一笔衣褶，身后突然传来“咚”的一声，一个莽汉往后一靠，胳膊肘撞在他桌沿。 茶壶“哗啦”歪倒，茶水直往宣纸上泼。 苏墨吓得脸都白了，几乎是扑着伸手去挡。 可刚碰到纸边，一只手比他更快，骨节分明的手指稳稳扣住茶壶柄，另一只手轻轻按住纸角，动作快得像阵风，带着习武人特有的利落劲。 茶水堪堪停在画外，连墨都没溅起半点。 苏墨惊魂未定地抬头，撞进一双灵利的眸子里。 来人穿银灰色劲装，腰束玄色玉带，墨发以白玉簪高束，只额前垂着几缕碎发，面容清俊挺拔，少年身形已具武将风骨，英气中透着爽朗鲜活。 “谢……谢谢公子。” “小心些。” 厉晏辞将茶壶放好，声音清朗干脆，视线落在画上，“这是天幕上的仙长？” 苏墨愣愣地点了点头，看着眼前这位出手相助的陌生少年将军，一时忘了言语。 厉晏辞仔细端详着画中人，赞叹道：“画得真好，比天幕上看的还有味道，尤其是这眼神，那种……嗯，好像在看很远的地方，又好像有点无奈的感觉？” 苏墨惊讶，如找到了知音：“公子也看出来了？仙长他看似超然物外，但细观其神，眉梢眼角，似乎总有一种游离之感。” 厉晏辞不太懂什么游离之感，但他觉得这画师观察入微，画得传神。 他爽朗一笑：“反正画得很好，我叫厉晏辞，你呢？” “在下……苏墨。”苏墨有些不好意思地报了名字。 “苏墨？好，我记住你了。”厉晏辞拍了拍他的肩，“这画可得收好，别再被人撞着了。” 说罢转身就走，墨发高束的背影挺拔利落，步伐矫健如风。 苏墨摸着被拍过的肩，低头看怀里卷好的画，心头莫名发烫，他小心翼翼地将画卷起，揣入怀中，决定回去再用色彩细细渲染。 或许这仙长的出现，真能给这沉闷的京城，搅出点不一样的波澜。 破庙里，沈越川刚编出扩胸纳元式，突然“阿嚏”一声。 【系统，是不是有人在骂我？】 【检测到与宿主相关的艺术创作行为，附带微弱崇拜情绪。点数+1。】 【艺术创作？啥玩意儿？难道有人给我写同人文了？！不对，这古代应该是画画像吧……等等，画画像？！不会把我画成什么奇行种吧？！】 他突然对即将到来的第二次直播，产生了一丝不祥的预感。 厉晏辞出了茶馆，脑子里还回想着画中仙长的神韵，以及苏墨说的游离之感。 他甩甩头，将这些文绉绉的念头抛开，大步流星地回了将军府。 府内演武场空得正好，他盯着场中插着的长枪，突然想起天幕仙长那句锻体基础篇，手痒得不行。 “展臂纳灵……开阖涤尘……”他念着名头摆架势。 习武多年的身子骨比常人稳当，动作虽缺了仙韵，倒也有模有样。 起初只觉慢得别扭，他家传枪法枪风凌厉，哪见过这么磨磨蹭蹭的招式？ 可按仙长说的“缓呼吸、引气脉”试着走了一遍，肩颈处练武攒下的硬疙瘩，竟真松快了些。 等做到“开阖涤尘”，胸腔一扩，闷了许久的气息竟顺得像通了渠。 “嘿，还真有点门道？”他收势转了转胳膊，眼里闪着惊奇。 他们习武之人最懂，能悄没声缓解筋骨劳损的，都是实打实的好东西。 这仙长，倒不是光说漂亮话的花架子。 “阿辞，你这扭扭捏捏的，练的什么野路子？”洪亮嗓门在后头响起。 厉晏辞回头，只见他父亲，镇国大将军厉莽，正披着常服，揣着手溜达过来，眼里明摆着看儿子热闹。 “父亲，我在学昨天天幕上那位仙长教的锻体术呢。” “哦？就那伸胳膊蹬腿的？花里胡哨顶屁用，不如拿枪耍两趟实在。” “父亲，您可别小看，”厉晏辞认真道，“我方才试了试，做完之后，肩膀和胸口确实松快了些，不像咱们那些硬功，练完只有酸疼。” 厉莽挑眉，他这老骨头旧伤缠身，阴雨天能疼得睡不着，一听松快俩字就来了劲：“真的？你父亲我可不是那么好骗的。” “您试试就知道。”厉晏辞怂恿道。 厉莽将信将疑，也学着儿子刚才的样子，笨拙地抬起粗壮的胳膊，做了个变形的“展臂纳灵”。 “哎呦，我这老胳膊老腿的……”他龇牙咧嘴，“就这么抬着？有啥诀窍没？” “仙长说了，要缓，要意念引导灵气。” “灵气？那玩意儿咱可感觉不到。”嘴上抱怨，却没停动作，慢腾腾把几个招式走了一遍。 做完之后，他长长吐出一口气，揉了揉肩膀，眼神有些变化。 “嘶……你别说，这么慢慢抻开，是跟直接练武不一样，好像筋是拉开了点儿？” 父子俩对视一眼。 “管他仙法妖法，能让身子舒坦就是好法。”话锋一转，他往四周扫了眼，声音压得低了些： “但阿辞记着，朝廷和国师府还没动静，咱关起门自己练，外头别声张，免得惹麻烦。” “儿子明白。”厉晏辞点头。 他父亲是个实用主义者，这点倒是跟他很像。 破庙里，刚把“踢腿运动”成功包装成“灵鹤振翅式”的沈越川，突然收到系统提示。 【叮——检测到重要人物厉莽对宿主传播内容产生初步认同情绪，影响力点数+10。】 【检测到重要人物厉晏辞对宿主好感度提升，信任度增加。点数+5。】 沈越川：？？？ 厉莽？厉晏辞？这谁啊？听起来像父子？将军府的？嚯！看来我这广播体操还真忽悠到……不是，是帮助到了一些实在人。 不错不错！ 他看着涨到51点的余额，心情一爽，他摸着下巴琢磨：务实派果然靠谱，下次直播得更实在点。 【警告：检测到多股不明能量源正在对宿主所在区域进行扫描式探查。能量特征分析：偏向隐匿、追踪、信息收集。】 【警告：检测到以宿主为中心，半径百里内，信息收集行为频率显著上升。】 【警告：宿主“凌虚子”相关情报，已被多方势力建立档案。】 沈越川：！！！ 啥玩意儿？扫描？探查？建档案？！怎么就感觉跟上了通缉令似的？！ 他瞬间觉得这破庙四面漏风，哪哪都不安全了。 【系统！是不是那个东宫的太子开始动手了？！还有谁？】 【系统：能量匹配中……匹配结果：大胤暗卫、修真探查术、未知民间情报网。宿主已入多方重点关注列表。】 沈越川：……我谢谢你们这么看得起我啊！ 他看着自己好不容易涨到51点的余额，再次感受到了生活的艰辛。 “不行，下次必须搞波大的！点数！我要海量点数买护盾！！” 5、系统KPI 沈越川搓着胳膊焦躁踱步，心里把东宫太子骂了八百遍。 这破庙跟裸奔没啥区别了。 【系统，有没有临时任务？来点数快的那种！】 仿佛是响应他的呼唤，电子音准时响起： 【叮——新任务发布。】 【任务名称：科普直播《母猪的产后护理与灵气复苏》】 【任务要求：面向大胤王朝全域，进行科普性质直播，详细讲解母猪产后护理要点，并合理引入“灵气”概念进行优化阐述。】 【任务时限：4时。】 【任务奖励：基础点数*200，并根据直播效果结算额外奖励。】 【失败惩罚：扣除现有点数80%。】 沈越川：“……” 他感觉自己像天雷劈中了天灵盖，整个人都僵在了破庙中央，足足沉默了十秒钟，他才找回了自己的声音。 “……系统，你再说一遍？直播什么玩意儿？” 【《母猪的产后护理与灵气复苏》。】 系统机械重复，还贴心在他脑海里打了加粗黑体。 【母猪的产后护理跟灵气复苏挂钩？！系统你是不是中了什么农业频道的病毒？！我一个仙长，你让我去讲怎么给母猪接生？！这画风对吗？！啊？！】 他仿佛已经看到了直播画面：他，凌虚子，青袍飘飘，仙气缭绕，然后对着全大胤的观众，一脸高深莫测地说： “诸位道友，今日，吾传授尔等无上秘法——如何让母猪多产仔，奶水足，顺便引动灵气滋养崽儿……” 【这破事是人类想出来的？！】沈越川内心在咆哮。 【我这仙长人设还要不要了？！朝堂上那些想弄死我的人，怕不是要笑死然后趁机补刀？！】 【宿主请冷静。】系统语气平稳得欠揍，【养殖技术是文明基石，结合灵气属本世界首创，颠覆性强易攒点数。且宿主形象已优化，由您讲解更易让人信服。】 【信服个鬼！】沈越川气得跳脚，【你是让我用仙子的脸干兽医的活，这跟拿玉净瓶浇猪食有区别？！】 他扫过任务栏200点数，扣除80%。 51点扣完只剩10点，连破庙都保不住。 一边是摇摇欲坠的节操，一边是实打实的生存危机，沈越川蹲在地上揪草，把草根都揪秃了。 【能换任务不？《天文地理》《基础力学》都行！】他抱着最后希望问。 【系统：任务一经发布，不可更改。请宿主积极面对，努力完成kpi。】 ……kpi！又是kpi！ 这仙生，真是过得比社畜还刺激。 沈越川颓然垂头，生无可恋地瘫在草堆上，过了半晌才蔫蔫抬头，“行吧……母猪就母猪。” 【不过系统，这内容得好好包装，不能真让我像个养猪佬，你得帮我！】 【系统提供《母猪护理手册（灵气增效版）》。宿主可自行仙术化包装。】 ……还有灵气增效版？算了，有总比没有强。 沈越川认命点开手册，看着“产房消毒”“产后消炎”的条目，脑子里疯狂转圈圈——“保持干燥”得说成“布净尘法阵隔污秽”，“补充营养”得叫“喂草木灵饲蕴精华”…… “这活儿真不是人干的。” 他一边绞尽脑汁地编，一边默默流泪，临近崩溃，沈越川去了后山的潭水清，静静杵在岸边，重新给自己做心里建设。 他盯着水里那青袍广袖、眉目疏冷的影子磨牙。 这张被系统优化过的仙颜，待会儿要讲的却是母猪坐月子，想想都嘴角抽搐。 【系统，你那初级演技靠谱吗？我脑子里全是“产房消毒”“仔猪黄痢”，这脸怎么绷得住清冷感啊！】 水倒影里的人还在装模作样凝思天地，他试着开腔，清越嗓音飘在潭边：“夫天地生灵，猪亦有其道……” 【不行，酸得掉牙，跟养猪八竿子打不着。】 他立刻掐断，又换了副悲天悯人的调调，“众生皆苦，母猪产后体虚，需以灵气温养……” 【呕——】沈越川自己先受不了了，【太假了，我自己都快信了我是个关心母猪的变态了！】 水面倒影眉峰微蹙，又飞快平复——多亏了那点演技buff。 他绝望拍潭水：【系统救我！！怎么包装才不崩人设？！】 【系统：建议将母猪视为“承地脉厚土之息的灵兽”，护理即“梳理地气、焕发生机”。】系统一本正经瞎编。 【灵兽？还地脉之气？系统你编瞎话的能力真是让我望尘莫及。】 吐槽归吐槽，他还是深吸一口气，盯着水面开始入戏。 想象潭里游的不是鱼，是待点化的“厚土灵兽”。 他缓缓抬眼，声音飘得像上古秘闻：“混沌初开，清浊自分。浊气凝土，土孕异兽，秉地脉而生，形类豕，性敦厚，系人族生计……” 【对对对！就是这个感觉！】系统难得夸人【保持住！将实用知识融入玄幻背景！】 沈越川心里吐槽【我这是在干嘛？！给猪写族谱吗？！】嘴上却不停。 他把消毒水包装成“净尘仙诀”，把保持干燥说成“聚灵温养阵”，把补充营养的中草药说成“百草精华露”…… 越说越顺口，越说越觉得自己像个神棍…… 哦不，是仙棍！ 倒影里人依旧清冷出尘，仿佛讲的是飞升大道，只有他知道，内心的小人已经羞耻得缩成一团，连人生意义都开始怀疑。 【系统，我会不会道心崩溃走火入魔？】 【系统：根据数据分析，宿主心理承受能力良好，崩溃概率低于3%。且完成任务后将有大量点数入账，有助于缓解心理压力。】 【合着点数是精神损失费？】 沈越川翻了个白眼，对着潭水把“养猪仙经”顺了一遍又一遍，表情从僵硬到麻木，最后竟真带出点得道高人的淡然——实则生无可恋。 直到夕阳把潭水染成橘红时，沈越川才停止这场折磨自己修炼。 他望着水里那连自己都陌生的仙长，幽幽叹气：“罢了，就当给古代畜牧业，添份一份异世界力量吧” 【系统，下次直播，务必给我把滤镜开到最大！】他悲壮地想。 【叮——任务【巩固声望】倒计时启动。请宿主发布直播预告，提升受众期待值。】 沈越川一个激灵，差点没掉进水潭。 这么快？！我这凌虚子的仙气还没焐热呢。 【预告？预告我要教古人给猪接生？不如直接说“三日后仙长在线养猪”来得痛快。】 【系统：预告内容需简洁，突出主题，引发好奇。建议直接点明下次直播重点。】 【……直接点明？系统你是嫌我死得不够快吗？！】 但他没有选择。 任务失败要扣点数，那跟要他的命没区别。 他深吸一口气，努力调动那价值100点数的【演技精通（初级）】，强迫自己进入凌虚子状态。 表情淡漠，眼神空灵，仿佛接下来要宣布的不是养猪事宜，而是什么大道箴言。 天空之上，流光再次汇聚，巨大的天幕再次展开。 “快看！天幕又亮了。” “仙长，是仙长又出现了！” “快喊东家来，这次说不定要传长生术。” 刚刚恢复日常不久的大胤王朝，再次骚动起来。 百姓们纷纷放下手中的活计，抬头望天。 朝堂百官，乃至深宫中的皇帝，也立刻将注意力投向了光幕。 萧辰正在批阅奏章，闻讯立刻走到窗边，目光沉静地看向天空中的身影。 光幕中，依旧是那青衣绝尘的仙长，只是这次，他并未做出任何动作，只是静静地悬浮于朦胧仙气之中。 沈越川：稳住，稳住，就当下面是一群等着听农业讲座的萝卜头。 他清了清嗓子，刻意压得声音清冷如玉，每一个字都传遍四方： “诸位。” 声音一出，万籁俱寂。 “三日后，天幕再启。” 他顿了顿，心里把系统骂了亿遍，面上却端得稳如泰山，“吾将开讲——《民生与灵气之本源探微》。” 底下瞬间沸腾，老学究们捋着胡子点头：“果然是仙家典籍，光听名字就够玄妙。” 萧辰在窗边也微微颔首，摩挲扳指——这名字，倒像是真要论道。 可下一秒，沈越川话锋一转，补了后半句： “其具体显化，关乎母猪的产后护理。” 话音落，天幕“唰”地收了，连点余光都没留。 寂静。 整个大胤静了足足三息。 然后，炸开了。 民间： “啥？？？母猪的啥？？？” “俺是不是听错了？仙长刚说……母猪？” “产后护理？那是啥？给老母猪接生？” “民生与灵气之本……显化成母猪护理？！这、这这……仙家之道，果然高深莫测，非我等凡人所能揣度啊！” 有农人激动地搓手：“养猪好啊！去年俺家母猪难产，一窝崽全没了，仙长要是能教，那是救命的法子。” 也有人一脸懵逼：“仙长……和母猪？这搭配是不是有点太接地气了？” 皇城大殿里，更乱。 “荒谬！荒谬绝伦！”一位老臣气得胡子直抖，“此等污秽俗事，也配登天幕、污仙听？陛下，臣请立刻下旨，禁民间议论此事，免得玷污圣道。” 礼部尚书脸色发白，喃喃道：“这、这让我等如何向天下学子解释？仙长传道，传的是养猪之道？” 龙椅上的承胤帝咳嗽了两声，指尖抵着唇——刚差点笑出声，得绷住。 他扫了眼底下吵成一团的大臣，慢悠悠道：“仙长既有此说，必有深意。先记着，三日后看看再说。” 6、将军试剑 东宫，观星台。 萧辰盯着天幕消失的地方，脸色阴沉。 “民生与灵气，母猪产后护理？”他难以置信复述，语气里还有点被冒犯的怒火。 前两次的道法虽怪，好歹沾着仙气，这次算什么？拿猪事当幌子？ 他走回书案，提笔在关于天幕的记录卷宗上，用力写下了几个字： “惑众之言。” 笔锋凌厉，透纸背。 他倒要看看，这个凌虚子，究竟是在下一盘怎样的大棋，用如此粗鄙之事包装上灵气的外衣，其目的，究竟何在？！ 破庙里，预告完的沈越川直接瘫坐在地上，双手捂脸。 【完了完了完了……形象彻底崩塌了……他们现在肯定觉得我是个bt！】 【系统：预告引发大规模震惊、疑惑、好奇及部分期待情绪。影响力点数+68。】 沈越川：？？？还涨了点数？ 这届古人的接受度这么高的吗？！ 他看着涨到119点的余额，立马妥协。 “行吧。”他往草堆上一躺，望着漏光的屋顶叹气，“沙雕就沙雕吧，只要点数够，别说养猪，下次让我讲鸡下蛋我都干。” 三日光阴晃得比流星还快。 “天幕仙长要讲母猪产后护理”的消息早飞遍大胤犄角旮旯。 茶肆里说书先生把“仙长养猪”编了段评话。 街头小儿追着喊“厚土灵豕”的绕口令，连皇城根下的乞丐都在猜：“仙长这次会不会带只老母猪上天幕？” 沈越川看着系统界面上的倒计时归零，深吸了一口气，感觉像是要上刑场。 【系统，滤镜，特效，给我拉满，背景音乐用上次那首《仙山遗韵》，把我这破草堆p成琼楼玉宇。” 【已加载顶配特效。直播启动：3，2，1——】 天幕再现！流光溢彩，仙音袅袅。 沈越川掐着诀悬在云雾里，青袍被系统特效吹得猎猎飞，脸上是练了百八十遍的清冷，心底却在疯狂刷屏：稳住！千万别笑场！ “天地不仁，以万物为刍狗。天道有常，生生不息。今日吾所讲，乃民生与灵气之根基——‘厚土灵豕’产后蕴灵养护之法。” “厚土灵豕？”村口王老汉一拍大腿，拽着旁边的张屠户喊，“这不就是老母猪嘛，仙长说话就是讲究！” 沈越川：很好，第一步，改名换姓，提升格调！ 他继续端着仙范：“关于产房准备：灵豕临盆，需择净地，布小清净阵（意指保持干燥卫生，定期消毒），隔绝污秽邪气，以防魔气（细菌）侵扰母体与幼崽。” 【系统提示：民间农户开始认真记录布阵要点。点数+15。】 “关于产后护理：产后母体元气亏损，地脉之气（身体机能）紊乱。需以温灵诀（保持环境温度）护持，辅以百草回春露（营养丰富的流质食物及中草药汤剂）缓缓滋养，助其恢复先天元气。” 【系统提示：部分养猪户恍然大悟，原来之前伺候得不够精细。点数+20。】 “关于仔猪照顾：初生幼崽，灵体未固，尤惧阴寒煞气（低温）。需置于聚阳暖玉阵（保温灯或温暖草窝）中，并确保其尽早吮吸先天甘露（初乳），此乃固本培元之关键。” 【系统提示：“聚阳暖玉阵”概念引发热烈讨论，铁匠铺开始研究如何打造“暖玉”。点数+25。】 民间反应，尤其是农家，简直是如获至宝。 “仙长说得对啊，俺家那母猪上次就是产后着了凉，崽子没活几只。” “小清净阵，原来打扫干净这么重要。” “仙长连这都懂！真是活神仙啊！” 李家庄的李老三拽着媳妇往猪圈跑：“听见没？要熬草药，上次咱家母猪产后不吃食，肯定是缺了这回春露。” 然而，修真界却是一片哗然，尤其是丹师群体。 “岂有此理！”长老气得吹胡子瞪眼，指着天幕的方向骂，“百草回春露乃我丹道至宝称谓，他竟用来喂猪？！” 旁边的年轻丹师摔了手里的药杵：“辱没道统！这凌虚子分明是故意挑衅我丹修！” 更有性子烈的，直接把刚炼好的丹药倒了：“与喂猪之法同称，污了我的丹！！” 皇城大殿里，气氛也怪得很。 “陛下，此等豢养牲畜之术，怎配称灵气本源？仙长此举，分明是戏耍天下！”户部尚书气得直跺脚。 可旁边的工部侍郎却皱着眉反驳：“大人慎言，若小清净阵真能保猪崽存活，今年的粮税说不定能增两成，农户养猪，既能食肉，又能积肥，于民生是实打实的好处。” 承胤帝坐在龙椅上，轻轻敲着扶手，没说话，只抬眼扫了眼争论的两人。 太监立刻会意，低声道：“陛下，民间农户都在抄录养护之法，连京郊的养猪场都派人来问，要不要按仙长说的改猪圈。” 东宫，书房。 书房的窗开着，天幕的声音飘进来时，萧辰正翻着民间呈报的灾情折子。 暗一躬身站在旁边，低声汇报：“殿下，民间反响极烈，尤其是北境农户，说去年猪崽存活率不足三成，若按仙长之法，或许能翻倍。” 他走到书案前，拿起之前写着“惑众之言”的卷宗，笔尖蘸了墨，悬在纸上空半天。 最终，在那四个字下面，一笔一划添了句：“其法细致，契合物性，若推行，或利民生。” 墨汁晕开时，他盯着那行字，眉峰锁着，可眼底的冰冷，似乎化了一丝。 这凌虚子，到底是真疯，还是把实用二字，藏在了荒诞的壳子里？ 直播末尾，沈越川感觉脸都僵成了面具，他强撑着说最后一句：“万物有灵，皆可入道。望尔等学以致用，不负此番机缘。” 话音落，天幕“唰”地收了，连个收尾特效都没留——他实在撑不住了。 【叮——直播结束。任务【巩固声望】完成。】 【获得基础奖励：点数200。】【基于直播引发的强烈震惊、大规模实用化讨论及部分阶层争议，获得额外奖励：点数185。】 【当前总点数：119+200+185=504。】 “504？！”沈越川兴奋得直跳。 【系统，兑换【初级防护阵盘】，现在马上立刻兑！” 【消耗点数300，成功兑换【初级防护阵盘】物品已发放至系统空间，宿主可随时布设。】 意识里立刻多了个巴掌大的玉盘，符文在上面流转，看着就靠谱。 沈越川差点喜极而泣：“终于不用裸奔了！三次筑基以下攻击，够我躲一阵了！” 剩下的204点余额，感觉腰杆都挺直了不少。 转头美滋滋地研究起阵盘的布设方法，琢磨着是该放在门口还是直接垫在屁股底下，系统提示音又来了： 【叮——检测到与宿主相关的艺术创作行为遭遇阻碍，可能影响宿主形象传播。】 【？？？画像？谁画我？阻碍又是啥？系统你能不能别学天气预报搞悬念，直接报暴雨还是晴天啊！】 【系统：信息不足，无法详细描述。建议宿主关注后续发展。】 【后续个鬼！】沈越川对着空气翻了个白眼，刚想追问，系统就没声了，气得他对着阵盘磨牙。 这破系统，关键时候总掉链子。 而京郊的小树林里，风波正起。 厉晏辞拎着未出鞘的长剑，剑光在林间劈出一道剑痕。 他刚听天幕讲完厚土灵豕护理，只觉得一股郁气堵在胸口。 好好一个仙长，怎么就跟老母猪绑一块儿了？ 索性来郊外练剑泄火，家传枪法揉进剑法里，招招带风，连树叶都被扫得漫天飞。 他刚喘匀气，就听见不远处传来吵嚷。 “臭酸儒，把画交出来！” “仙长的画像也敢私藏？肯定是想拿去卖钱。” “识相点，不然哥几个把你这破画撕了，再卸你条胳膊。” 厉晏辞蹙眉望去，只见几个穿着流里流气的地痞，正围着苏墨推推搡搡。 “此画乃在下心血之作，并非为了售卖，还请诸位高抬贵手。”苏墨脸色发白，但语气还算镇定，将画轴护得更紧。 他今日是来郊外寻找灵感，想为仙长侧影图补上背景，没想到刚完成，就被这几个混子盯上了。 “心血？我看是狗血！仙长也是你能画的？拿来吧你！”一个膀大腰圆的地痞狞笑着，伸手就去抢。 眼看脏手就要碰到画轴，苏墨绝望地闭上眼。 可预想中的抢夺没落下，反倒是“啪”的一声脆响，跟着地痞杀猪似的嚎叫：“哎呦！我的手！” 苏墨猛地睁眼，就见一道银灰劲装身影持剑而立挡在他身前。 厉晏辞握着剑鞘，剑尖斜指地面，眉梢眼角都是冷意：“光天化日抢东西，你们是活腻了？” 地痞们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吓了一跳，待看清来人是个年轻公子，虽穿着劲装，但身形挺拔，看着年纪不大，顿时又壮起胆子。 “哟呵，哪来的小哥，敢管爷爷们的闲事？” “识趣的赶紧滚开，不然连你一块儿收拾！” 厉晏辞气笑了，手腕一抖，长剑出鞘，啪啪几下，点在几个地痞的膝弯、手肘处。 “哎呦！” “我的胳膊！” 几个地痞只觉得关节一麻，顿时瘫倒在地，哭爹喊娘，这才明白遇到了硬茬子。 “公子饶命啊……” “滚！”厉晏辞冷哼一声，剑尖遥指。 三人连滚带爬地窜了，转眼就没了影。 苏墨还没缓过神，呆呆望着厉晏辞——阳光透过树叶，在他墨发上镀了层金边，剑鞘上的铜饰闪着光，竟比天幕上的仙光还晃眼。 “多、多谢公子出手相助！”苏墨连忙躬身行礼。 厉晏辞摆摆手，浑不在意：“路见不平罢了。你没事吧？”瞥了一眼卷轴，“他们抢你的画？” 苏墨点点头，小心地展开卷轴一角，露出里面青衣仙长的侧影：“是在下绘制的天幕仙长画像。” 厉晏辞凑近一看，惊艳道：“画得真好，比天幕上还传神。” 他不懂丹青，却能感觉到画中人那股“看着正经其实有点飘”的劲儿，和他听天幕时的微妙感觉一模一样。 苏墨被夸得脸颊发烫，苍白的脸泛起薄红，低声道：“公子过奖了，只是依天幕残影临摹，算不得佳作。” 厉晏辞看着他单薄的身板，又瞅了瞅林外的小路，想了想道：“这郊外不太平，你一个文弱书生，以后还是少来为妙。要不我送你回城？” 苏墨连忙摆手：“不敢劳烦公子，在下自己回去便好。” “客气什么，顺路的事。”厉晏辞爽朗一笑，自顾自地往前走了一步，又回头看他，阳光落在他笑眼上，亮得晃人。 “对了，你画技这么好，能不能也给我画一张？就当是谢礼了。” 他指了指自己，又比划了个持剑的姿势，英气里带着点憨，“就画我刚才练剑的样子，行吗？” 苏墨愣了愣，刚才被地痞吓到的慌乱还没散，此刻又被这突如其来的请求撞得小鹿乱撞，鬼使神差地就点了头：“……好。” 破庙里，沈越川终于收到了系统的后续提示： 【叮——与宿主相关的艺术创作行为阻碍已解除。画像得以保全，并触发新的艺术创作（厉晏辞练剑图）关联人物好感度提升。影响力点数+8。】 【阻碍解除了？还多了张新画？练剑图？谁啊？等等，厉晏辞？！那个给我加了5点好感的少年将军？】 他挠了挠头，感觉这世界线有点复杂。 【不管了，反正点数到手，没把我画成三头六臂就行。】 7、基础化学 东宫书房内，烛火将萧辰的身影拉得颀长。 他面前摊开着暗卫刚呈上的最新报告。 报告分为两部分。 第一部分详细记录了天幕“母猪产后护理”讲座后，民间，尤其是农户阶层的反应。 虽时日尚短，但已有农户反映，按照此法照料的产后母猪，精神头似乎确实比以往好些，猪崽的存活率也有提升的迹象。 报告中甚至附上了一段某村老农的憨厚直言：“仙长说的在理啊，以前俺们哪懂这些，母猪生了崽，能活几个算几个。现在照着仙长的法子弄，虽说那名头听着玄乎，但事儿是实在事儿。” 报告的第二部分，提及了市井间流传的仙长画像，以及绘制者苏墨。 着重描述了昨日京郊，少年将军厉晏辞为护画与地痞冲突，以及苏墨随后为其绘制练剑图之事。 画像流传，意味着凌虚子的形象正在被神圣化。 而厉晏辞的介入，代表着天幕的影响已经开始渗透进军方将领的家族。 “绘画像，聚人心，连厉莽之子厉晏辞都牵扯进来了。”萧辰低声自语，眸色转深。 厉晏辞为人直率，此举可能只是路见不平，但落在有心人眼里，未必不会解读成厉家对天幕的态度。 他放下报告，走到窗边，望向沉沉的夜色。 京城万家灯火，看似平静，却因这天幕的出现，暗流汹涌。 这凌虚子的手段，比他预想的更为棘手。 他不直接宣扬武力，不鼓动叛乱，反而从民生根本和人心喜好两方面渗透。 锻体术强健民身，养猪法改善民生，画像凝聚民意…… 一环扣一环。 “你究竟想做什么？”萧辰对着虚空发问，“收买人心？动摇国本？还是另有所图？” 藏头露尾的东西，心术定歪。 “暗一。”他忽然唤道。 “殿下。” “京郊往外，排查再密些，荒山野岭也别漏，还有那些画像、聚在一块儿说天幕的人——盯死了。” “是，殿下！” 破庙里，沈越川刚把【初级防护阵盘】垫在屁股下，莫名地觉得后颈一凉。 【系统：检测到针对宿主的分析研判行为加深，警惕级别提升。宿主影响力扩大是主要原因。】 【……合着我越是努力完成kpi，就死得越快是吧？！这什么坑爹设定！】 气不过，“啪”地拍在阵盘上，陶片硌得掌心发麻，却只能对着空气哀嚎，“兄弟，我这条命可全靠你了，那太子怕不是要把我扒层皮。” 【叮———新任务发布：【科学启蒙】。】 【任务内容：进行天幕直播，主题《基础化学：从炼丹炉爆炸说起》。】 【任务奖励：基础点数*250，效果加成另计。】 【失败惩罚：随机剥夺一项已兑换技能。】 沈越川看着“炼丹炉爆炸”这几个字，眼皮直跳。 【系统，你是不是跟丹师有仇？还是嫌我命长？刚祸祸养猪的，又去戳炼丹的肺管子？！】 【系统：化学是文明基石之一。炼丹术作为本世界早期化学实践，是合适的切入点。且此内容颠覆性强，易于引发强烈反响，符合快速积累点数需求。】 【我信了你的邪，你就是想看我跟全世界为敌！】 他看着刚到手的【演技精通】技能图标，牙都痒了——这惩罚是拿他命门开刀。 认命地抓过《忽悠版化学资料》，对着“氧化还原”和“五行生克”发呆：怎么把这俩硬凑成亲戚？ 直播日，天幕再临。 沈越川依旧是一副清冷孤高的模样，但开口第一句就让所有丹师心头一梗： “今日，论丹道之基，乃万物变化之理。尔等炼丹，不过粗浅应用，偏谬误百出——尤以炉鼎崩毁，最是常见。” 【哗——】丹师界先炸了锅。 “狂妄小儿！敢辱丹道！”某丹阁长老拍碎了案几。 年轻丹师攥着药杵直抖：“他懂个屁的炼丹！” 沈越川不理会，开始他的“仙术”学课： “万物皆由微尘（原子）构成，相合为化合，相离为化分。譬如烈火（氧气）熔精炭（碳），生无形之气（二氧化碳），释炎阳之力（热量）——此乃放热之变。” 他故意顿了顿，话锋往丹师心窝戳：“若说火克金？错。实是火助风（氧气）与土（矿石）相搏，夺其本源重组罢了。” 京城丹师观里，白须老丹师正吹自己的龙虎丹方，听见这话嗤笑出声：“胡言乱语！炼丹是萃取天地精华，哪来的微尘！” 为了打脸，他当场架炉，抓着硫磺、硝石往里扔，嘴里念着丹诀：“今日便炼爆炎丹，让这仙长看看真本事！” 天幕上沈越川恰讲到关键处：“若炎阳之力积得太快，材料比例失衡，或掺了躁烈杂质——” “轰——！！！” 巨响震得丹师观瓦片乱飞，浓烟裹着炉鼎碎片砸在院墙上。 老丹师被徒弟从废墟里拖出来，满脸黑灰，发髻炸成了鸡窝，手里还攥着半块焦黑的丹坯，眼神直愣愣的：“怎、怎么跟仙长说的一模一样……” 这一炸，全大陆炼丹的手都抖了。 有的丹师盯着炉里窜动的火苗，冷汗顺着后颈往下淌。 有的慌忙倒出药材检查比例。 更有甚者“哐当”踢翻风箱，连炉带火泼了满地——命比炼丹重要。 天幕上，沈越川【系统，我刚是不是立fg了？怎么好像听到爆炸声了？！】 【系统：检测到现实世界发生与直播内容高度吻合的物理现象，印证了宿主传授知识的正确性。影响力点数+50。】 【还有这好事？】 他眼前一亮，赶紧把氧化还原包装成灵性流转，反应条件说成天时法则。 嘴上一本正经，心里乐开了花：这下忽悠……啊不，科普更有底气了。 民间百姓看得津津有味： “原来炼丹这么危险？” “仙长懂的真多，连丹师炸炉都能说清道理！” “以后看见丹观可得离远点！” 朝堂上百官窃窃私语，有人捂嘴憋笑：“平日那些丹师眼高于顶，今日总算被仙长治了！” 承胤帝眸色深沉：这天幕，竟能管到丹师的炉子里去？ 东宫，书房。 暗卫单膝跪地：“殿下，京郊丹师观炸炉，和天幕所言分毫不差。” 他抬眼望向窗外天幕，锻体术、养猪法，现在又是预言丹炉爆炸之理？ 他绝不相信这是巧合。 “记录。”他沉声道，“天幕疑似具预知或推演之能，盯紧后续所有巧合。” 暗卫领命退下，书房里只剩烛火跳动，映着他棱角分明的侧脸——好一个凌虚子。 直播结束时，系统提示音连响： 【叮——任务完成。获得基础点数250，额外奖励点数300（包含知识颠覆、权威打脸、现实印证等多重效果）。】 【当前总点数：204+8+550=762。】 沈越川看着七百多巨款，乐开花。 【发财了发财了，我要兑换【演技精通（中级）】再换个【声线魅惑（中级）】剩下的存起来。】 他终于可以稍微摆脱面瘫，进行有限度的即兴忽悠了。 然而，没等他高兴多久，系统提示再次响起： 【警告：检测到来自“修真界-丹师联盟”的集体恨意大幅提升。】 【警告：检测到来自东宫的分析研判等级提升，新增标签：“疑似具备预知能力”。】 【……我就知道，点数不是白拿的，这是把我架在火上烤啊。】 他看了一眼刚兑换的中级演技和声线，悲喜交加。 算了，好歹忽悠人的本钱更足了。 国师府，静室内弥漫着一股压抑的怒气。 玄灵子面前的水镜中，正反复回放着天幕上凌虚子讲解丹炉爆炸原理的画面，以及随后传来某丹师观恰好炸炉的消息。 “荒谬！” 玄灵子背过身，“丹道玄奥岂容此等歪理亵渎？未卜先知？不过是些旁门左道的伎俩。” 这凌虚子越是表现得神异，他心中的忌惮合杀意就越盛。 此等异数，绝不能留！ 必须在太子或其他势力找到他之前，先一步掌控，或清除。 他沉吟片刻，走到一处暗格前，取出一枚巴掌大的罗盘。这是一个低阶的觅踪盘，能感应特定范围内的异常能量波动，虽不够精准，但胜在隐蔽，不易被察觉。 “清风。”他唤道。 灰袍弟子应声而入，规规矩矩行礼：“师尊。” 玄灵子将觅踪盘递给他，吩咐道：“你持此物，往西百里山去，天幕初现时，为师曾感应到那边有一丝异常波动。你去看看，是否有何蹊跷之处，或陌生修士踪迹。记住，只需远远探查，不可靠近，更不可打草惊蛇。” 他选择西面山区，并非完全笃定，顶多是直觉和排除法。京城附近已被太子的人筛过一遍，东、南两面人多眼杂，北面多军营，唯有西面山峦叠嶂，人烟稀少，是藏身的绝佳地点。 “弟子遵命！” 破庙后山，沈越川对着水面挤眉弄眼，刚get到【演技精通（中级）】的新用法。 【系统，我这眼神怎么样？是不是有种看透世事的沧桑？】 【系统：数据分析——宿主当前眼部肌肉活动频率，更适配“纠结今晚啃树皮还是挖野菜”的生存焦虑。建议注入“道法自然”的松弛感。】 【……要你管，我这是大巧若拙，凡夫俗子才看不透。】 就在这时，系统警报突兀响起： 【警告！检测到带有探测性质的灵力波动正在靠近，方位：西面三里外，能量强度：低，携带法器：低阶寻踪类。】 【关联人物：玄灵子门下低阶弟子——清风。】 “我靠！”沈越川吓得蹦起来，连滚带爬扑到庙角，摸出系统商城刚换的玉盘，“阵盘阵盘！快启动！” 意念刚输进去，淡得像雾的光膜“嗡”地展开，裹住整座破庙。 【初级防护阵盘已激活。可抵御三次筑基期以下攻击或持续屏蔽低阶探查十二个时辰。当前能量：100%。】 沈越川松了口气，拍了拍狂跳的小心脏，扒着墙缝往外瞄，【系统，能看见人吗？】 【系统：可提供能量视野模拟。】 下一秒，他看见西面山林里飘着个微弱的光点，正顺着山道挪过来，光点手里的东西散出一圈圈波纹，像水晕似的往破庙这边荡。 清风攥着觅踪盘，手心全是汗。 指针指着前方，他越走越紧张，心里既盼着能找到师尊说的高人，又怕真撞上什么厉害角色。 可刚挪到一里地外，罗盘上的指针突然疯了似的转圈圈，转得他眼都花了。 “怎么回事？”清风慌了，抬手拍了拍盘底，“刚才还好好的……” 他试着往前挪了两步，指针转得更快了，根本抓不住方向。 师尊的叮嘱在耳边响起来，他咬了咬下唇，脚像钉在原地，法器失灵，又不敢靠近，只能蹲在草丛里记了句“此处能量紊乱，觅踪盘失效”。 最后挠着头，一脸困惑地往回走。 沈越川看着那光点磨磨蹭蹭转了两圈，终于往回飘，才顺着墙滑坐在地上，长长舒了口气。 【这300点数花得值。】 【系统：成功抵御一次低阶探查。防护阵盘能量消耗：1%。】 沈越川挑了挑眉，得意地翘了嘴角：【才1%？血赚啊！】 只是笑着笑着，他又皱起眉，玄灵子都动手了，下次来的可未必是这种菜鸟。 他摸了摸下巴，眼底闪过丝狡黠：【下次直播……得搞点大的，多赚点点数升级防护才行……】 8、我们脚下 玄灵子捏着弟子带回的纸条，冷笑一声，“能量紊乱？越是反常，越说明凌虚子就在西边山里藏着。” 话落，他将纸团掷进香炉，火星溅起时，眼底已藏了阴鸷。 不急，等摸清对方底细，有的是让他现形的法子。 另一头，沈越川正对着系统商城龇牙。 《天文地理：我们脚下是个球》的封面闪着微光，20点数的标价像根小刺扎得他肉疼。 【兑换！】他咬着后槽牙点下去，看着点数跳成742，心里的算盘打得噼啪响。 这次要搞个大的，直接把地球是圆的包装成浊凝坤舆悬太虚，震碎这群古人的世界观。 他正埋头琢磨怎么把“日心说”编得更玄乎，系统提示突然弹出来。 【信息检索（免费）：监测到重要人物（萧辰）在奏折中对宿主评：混淆视听、其心难测。】 沈越川手里的手册“啪”地砸在地上。 “我靠？！”他在心里跳脚： 我兢兢业业直播，没招谁没惹谁，这太子背后骂我就算了，还其心难测？ 我难测个鬼，我只想赚够点数回家躺平啊。 一股不服输的劲儿窜上来，他一拍大腿：【不行，必须怼回去，系统，下次直播开场加台词！】 【系统：请宿主输入。】 沈越川琢磨了一下，既要保持逼格，又要表达不满，还不能太明显…… 有了！ 天幕亮起时，京城内外瞬间安静。 仙气缭绕中，沈越川青袍广袖，玉立如松，目光似能穿透云层，落在九天之外。 “大道至简，”他开口，声音清越空灵，透着一丝若有若无的感慨，“万物运行，自有其理，不以人之好恶而移。” 稍作停顿，在【演技精通（中级）】加持下，带着三分了然七分淡然的笑，语气平和却像把软剑，直戳人心： “真知，不惧质疑。惧者，非真知也。” 说完这句，他便不再多言，自然地过渡到本次主题：“今日，吾便与尔等探讨，这天地格局，宇宙玄机——我们所立之坤舆，其形其态，运行之道……” 民间百姓听得云里雾里，但觉得仙长开头那几句话很有气势。 “仙长说得对，真的假不了！” “这是在说谁呢？有人质疑仙长吗？” 东宫，书房。 萧辰刚拿起笔，就听见暗卫低声禀报天幕内容。 当“真知，不惧质疑。惧者，非真知也”这十个字飘进耳中时，他的手猛地一顿。 巧合？还是针对他奏折里混淆视听的回应？ 他缓缓放下笔，抬眸望向天际，明明看不到天幕，却像能穿透距离，与那道青袍身影对视。 此人竟能知晓他奏折内容？是猜的？是用了什么窥探秘术？还是东宫有内鬼？ 不管哪一种，都让他后背发紧。 之前只当对方是惑众妖人，如今这惑众之外，更添了莫测，甚至还有点赤裸裸的挑衅。 “暗一。” “属下在。” “查近日接触过那份奏折的所有人，一丝可疑行迹，立刻来报。” “是。”黑影隐去，书房里只剩萧辰一人。 他重新拿起笔，笔尖悬在纸上方，却迟迟落不下去，心中对凌虚子的探究欲，从未如此强烈过。 天幕中，沈越川讲着“地球是圆的”正起劲，忽然收到系统提示： 【叮———重要人物（萧辰）情绪波动显著，关注度大幅提升。影响力点数+30。】 沈越川卡了一下，【？？？】 他在心里挠头，就怼了一句而已，这就波动了？还大幅提升？太子心眼这么小的吗？ 忽然觉得，这隔空互怼好像还挺有意思的？ 怼完太子，沈越川神清气爽，正式开始本次直播的重头戏——颠覆世界观。 “混沌初开，清升为天，浊降为地，但此地，不是你们以为的方方正正一块板。” 话落，天幕上开始出现系统生成的动态模拟景象。 一颗蔚蓝圆球缓缓旋转在黑暗虚空中，表面绵延的山脉、广阔的海洋和漂浮的白云。 “此，便是吾等所立之坤舆，其形如鸡子，悬于太虚，周行而不殆。” 静。 世界都静了。 静得能听见书斋里毛笔滚到地上的咕噜声。 下一秒，炸开的喧嚣比前几次猛亿倍。 “胡扯！大地分明是平的，无边无涯。” “天圆地方，这是自古的道理，仙长莫非说错了？” “我们在一个球上？那另一边的人岂不是要掉下去？！” “荒谬！简直荒谬！” 文人阶层，尤其是那些皓首穷经的老学究，反应最为激烈。 “妖言惑众，祖宗之法不可变，圣人之言岂能有误？！” “快！快扶住我！我头晕……”一位老儒生看着那不断旋转的蓝色球体，直接晕了过去。 茶馆里，书斋内，随处可见面红耳赤的争论，甚至有人当场撕毁之前记录天幕内容的手稿，以示划清界限。 钦天监里乱了锅。 监正手指着天幕上那串绕着太阳转的光点，嘴唇翕动半天，就憋出个“这这这”。 旁边小吏颤声问：“大人，那日食，他画的月影挡太阳，比咱们的天狗食日说得通啊……” “闭嘴！”监正怒吼，却没敢再看天幕。 那星辰轨迹绕着太阳转的模样，偏偏能把他钻研半辈子没解开的岁差之谜圆得严丝合缝，像把他心里堵了几十年的石头给凿开了。 沈越川垂着眼，嘴角噙着点似有若无的笑，心里早翻了天：【来了来了，哥白尼本尼，布鲁诺附体，系统，护盾开最大，这朝代可别搞火刑柱那套啊！】 面上却依旧仙风道骨，指尖虚虚一点天幕： “并非坠落，乃大地厚德载物之力（重力）吸附万物。尔等可见水珠为何呈圆滴？亦是此理。” “日月星辰，各行其道，环绕太阳真火（太阳）运转，方有昼夜交替，四季轮回……” 天幕跟着变了。 月食是地球投的影子，日食是月亮挡了太阳，连不同地方的人看的星空都不一样。 证据一个接着一个，砸得满世界人都懵了。 民间百姓大多处于懵懂和震撼中。 “原来我们真的住在一个大球上？” “怪不得船帆总是先看见顶，仙长这么一说，好像真是。” “那球另一边的人，头朝下站着不难受吗？” “仙长说了，有吸力！就跟磁石吸铁一样！” 将军府。 厉晏辞看着天幕，瞪大了眼睛，喃喃道：“原来如此，怪不得在海上眺望，总觉得天际线是弧形的。” 他转头看向一旁来送画的苏墨，“苏画师，你觉得呢？” 苏墨仰头望着星辰运行图痴迷，“巧夺天工，不，是天工本就如此，若能以此视角观星作画，该是何等壮阔。” 东宫。 萧辰站在窗边，心中的震动丝毫不亚于任何人，但他控制得极好。 “球形大地，绕日而行。” 他心里默念着，脑海中飞快地闪过以往读过的诸多地理、天文记载，一些以往觉得矛盾或无法解释之处，似乎在此刻找到了答案。 确实不惧质疑，因为它能解释很多不解现象。 由此他对凌虚子的观感越发复杂。 此人随手抛出的，皆是能动摇世间固有认知的东西。 他究竟是无心传播，还是有意在撬动某种根基？ 天幕暗下去时，满世界的争论还没停。 【叮——直播结束。任务【科学启蒙】完成。】 【获得基础奖励：点数250。】 【基于引发的史诗级世界观冲击、大规模学术辩论及思想启蒙开端，获得额外奖励：点数500！】 【当前总点数：762-20+250+500=1482】 “嘶——”他差点笑出声，赶紧用袖子捂了嘴，仙长人设不能崩。 盯着面板上的数字，眼睛都亮了，【系统，开商城的我要挥霍！】 商城界面弹出来，他扫了眼就瘪了嘴： 【演技精通（高级）：1500点，可完美融入环境，进行高水平即兴发挥，大幅增强感染力与说服力。】 【声线魅惑（高级）：1500点，可自由调整声线，蕴含直击心灵的力量，极大增强话语影响力。】 【初级防护阵盘升级券（提升至中级）：800点，抵御次数提升至十次，可抵挡金丹初期修士全力一击。】 【信息检索（精准定位一次）：200点点，可锁定特定人物或物品的实时位置。】 高级技能买不起，买不起…… 阵盘升级券好像不错，信息检索锁定位置？ 他手指顿了下，老是被那太子和国师盯着挨打不是办法，不如先找到他们的窝。 【系统，兑换【信息检索】和【初级防护阵盘升级券】！】 【点数-1000，剩余492点。】 阵盘升级需要时间，他先把检索券揣好，说不定关键时刻能保命。 虽然花了笔大的，但看着升级券和检索券，沈越川安全感倍增。 他促狭一笑，开始琢磨下次直播搞点什么，作死嘛，就得一步到位。 地心说都掀了，要不试试万有引力？ 不对，先把这群人的世界观粘起来再说…… 9、实践应用 将军府的演武场旁，设有一处工匠棚，这里是厉晏辞捣鼓他那些奇思妙想的地方。 此时，他正在改造一柄□□机。 回想着天幕上仙长演示中隐含的种种规律，忽然茅塞顿开。 “要是支点挪挪，上弦是不是能省劲？”他喃喃自语，用炭笔在弩机结构图上标出一个点。 “还有这箭槽，仙长说圆球滚得顺，磨光滑点，箭是不是能射得更远？” 他是个行动派，想到就做。 “张师傅，李师傅，都来棚里！” 老匠人们扛着工具进来时，就见厉晏辞指着弩机比划，说得眉飞色舞：“按仙长传的发力巧劲，咱们把这弩臂的支点往前挪半寸……还有箭槽，得磨得跟镜面似的，这是顺滑之道。” 匠人们虽半信半疑，但架不住他催得紧，叮叮当当地改造起来。 两日后，改装好的弩机摆在当间。 厉晏辞深吸一口气，右手攥住弦，腰腹一使劲。 “咦？”他愣了愣，往常得费九牛二虎之力的弦，今天竟轻松拉满了。 “搭箭！”他喊了声，旁边学徒递过羽箭。 他抬手搭箭，瞄准三十步外的箭靶，扣扳机—— “咻——” 羽箭像道黑闪电，笃地扎进靶心，箭尾还在嗡嗡震颤，入木深度比寻常弩箭深了足足半寸。 “成了！”厉晏辞挥拳，欣喜道：“仙长那道理真管用！” 他对仙长的信服，在这一刻达到了一个新的高度。 这仙长，不仅懂养猪，懂炼丹，懂天地玄机，连军中杀器都能指点，简直是无所不能。 （沈越川：我不是！我没有！别瞎说！） 正说着，棚外传来个温和的声音：“厉将军。” 厉晏辞回头，看见苏墨抱着画板站在那里，有些不好意思的样子。 “苏画师？你怎么找到这儿来了？”厉晏辞有些意外，擦了擦手上的炭灰。 “府上管家说您在这儿。”苏墨走进来，立刻被弩机吸引了视线，“这是……？” “我按仙长说的改的，你看，上弦轻了，射得还远。”厉晏辞拍了拍弩身，有点小得意。 “妙！仙长说的力的作用，你竟能用到弩机上，学以致用，厉将军好心思。” 被他这么一夸，厉晏辞反倒不好意思了，摆摆手：“什么好心思，就是瞎琢磨。对了，你找我有事？” 苏墨这才想起正事，把怀里的画板往前递了递，“上次答应为将军作画，如今……画好了，请将军一观。” 厉晏辞好奇地接过画板，掀开覆盖的软布。 画纸上，正是那日林间他持剑的模样。 剑锋斜指地面，寒光似要透纸而出，衣袂被风掀起，眉宇间的英气被勾勒得入木三分。 最绝的是背景，苏墨用淡墨晕了片星辰虚影，像是他这一剑，正对着天幕斩去，杀气里透着股玄妙。 “这……画得真好，比我本人英气多了。” 苏墨连忙道：“将军过谦了，是将军本身风姿卓绝，在下只是描了万一。” 厉晏辞低头看着画，苏墨看着他的侧脸。 阳光透过棚顶的缝隙，落在他沾了炭灰的脸颊上，平日里的英气少了几分，多了点柔和。 工匠棚里一时安静下来，气氛有些微妙的暧昧。 厉晏辞先回过神，轻咳一声，指着弩机岔开话题： “苏画师，你说仙长到底是什么人？懂养猪，懂炼丹，连弩机都能指点，也太厉害了吧？” 苏墨收回目光，也看向那弩机，轻声道：“仙长所思所想，早已超脱凡俗，或许于他而言，无非是道在不同层面的显现罢了，我等能窥得其中一鳞半爪，已是莫大机缘。” 厉晏辞若有所思地点点头：“有道理。那下次仙长再讲什么，咱们可得认真听了。” “自然。”苏墨微笑颔首，视线落在他脸上，没挪开。 破庙里，沈越川打了个喷嚏。 【系统，我怎么又觉得有人在我背后夸我？】 【系统：检测到重要人物（厉晏辞）对宿主信任度与崇拜度大幅提升。检测到关联人物（厉晏辞、苏墨）对宿主传播知识的实践应用与深度解读。影响力点数+25。】 沈越川【实践应用？深度解读？他们拿我说的话干嘛了？不会真去搞母猪灵气复苏了吧？！】 夜深人静，东宫书房只余一盏孤灯。 萧辰面前的书案上，摊开着所有与天幕相关的记录卷宗，笔在一旁，上面还沾着些许墨迹，记录着他最初的批注的惑众之言、荒诞不经。 “动作粗陋，名目唬人——”他忽然低笑出声，手指叩了叩《锻体基础篇》里缓解积淤的批注。 “可厉晏辞的旧伤，是暗卫亲眼见着消下去的。” 话音落，他想起暗卫递上来的密报：农户扛着锄头说腰不酸了，兵士练完武倒头就睡，连宫里的老太监都偷偷仿着上面的动作揉肩。 “母猪产后护理……”他嘴角微微抽搐了一下，这标题无论看多少次都觉得荒诞。 忽然想到去年蝗灾，农户抱着饿死的猪崽哭的模样。 若是这法子真能让猪崽存活率提上来，那便是实打实的民生。 烛火晃了晃，他的目光落在《丹炉爆炸之理》上。 两年前丹房大火，十二名丹师重伤，半数丹炉炸得粉碎，事后查了三月，只说是“火候不当”。 可此刻对着卷宗上的字句，竟像是被人剖开了谜底，字字句句都往旧案上凑。 最后，他拿起《坤舆球形论》。 天幕上的日月运行图、远航船帆先见其顶的画面…… 一个个证据摆在眼前，钦天监那群老家伙虽然嘴上骂得凶，背地里怕是早已将观测记录翻烂了，试图验证或反驳。 “连钦天监都在偷偷验证，我还攥着荒诞不经的批语做什么？” 萧辰缓缓靠向椅背，揉了揉眉心。 “此人行事，看似毫无章法，东一榔头西一棒槌，甚至有些儿戏。但细究其抛出之物，竟皆有所指，或关乎民力，或关乎民生，或关乎认知。” 他最初以为凌虚子是祸国妖人，传邪术、乱人心，可这人传的是什么？ 是让百姓强身的法子，是让农户多收粮的门道，是让丹师少炸炉的道理。 剔除那层仙术的壳，内核竟是强健、富足、明理——这和祸国二字，简直背道而驰。 “凌虚子……” 惩戒他？他传授的东西确实有实益。 招揽他？他藏头露尾，目的不明，甚至可能具备窥探之能，风险太大。 放任不管？其影响力与日俱增，民间已有将其神化之势，长此以往，朝廷威信何在？ 是真如他所言，传道授业，福泽苍生？ 还是包藏祸心，以善为饵，行谋划？ 或者他根本就是个行事全凭喜好的疯子？ 烛火跳跃，映着他眼底的迷茫。 他堂堂大胤太子，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算无遗策，连朝堂争斗都能游刃有余，却偏偏对一个从未谋面的人没了法子。 他提起笔，悬了片刻，最终落在《坤舆球形论》的扉页，写下一个“？”。 这个问号，是问凌虚子究竟意欲何为，也是问自己，先前的判断，是不是错了。 夜风吹进，烛火摇曳，他望着天边的残月，低声问：“凌虚子，你到底想做什么？” 没人回答他，只有风声穿过宫墙，带着一丝破庙的草屑气息。 破庙里，刚升级完中级防护阵盘，感觉自己安全感爆棚的沈越川，正翘着二郎腿研究系统新刷出的【生活品质模块】里有没有便宜又好用的东西，突然收到提示： 【叮——检测到重要人物（萧辰）对宿主的认知标签更新。】 【原有标签：“惑众之言”、“其心难测”、“疑似具备预知能力”。】 【新增标签：“目的不明”、“知识具有实用性”、“需重新评估”。】 【其对宿主的分析研判矛盾感加剧。】 沈越川挑了挑眉，嘴里的草根差点掉下来。 “哟，这太子脑子转得够快啊。” 他摸了摸下巴，眼里闪过一丝得意，“知识实用？终于发现本仙师是个人才了。” 他晃了晃腿，对着系统界面嘀咕：“看来kpi没白冲，最难搞的客户都动摇了。下次得加点猛料，争取把他发展成头号粉丝。” “不对，是忠实观众！” 阵盘忽然闪了闪绿光，他拍了拍阵盘，笑道：“行了行了，知道你安全，别闪了，费不费能量啊？” 【叮——新任务发布：《加班狗自救指南：从996到007的养生秘诀》】 看到突然跳出来的任务，沈越川气得发出土拨鼠尖叫：“系统！！！” 【你玩我呢？！这是把我前世的猝死经历拿出来反复鞭尸是吧？！】 【系统：任务生成基于宿主灵魂残留信息，一小时后开启直播。失败惩罚：随机剥夺一项已兑换技能。】 沈越川：【我！你！】 然而，看着失败惩罚后面跟着的“随机剥夺一项已兑换技能”，他只能含泪吞下这口老血。 中级演技和防护阵盘，哪个他都损失不起。 一小时后，天幕准时亮起。 他已经换上了那副清冷出尘的模样，只是眼底的疲惫，比往日真切了几分。 “今日，论修行中之养道。” 他声音空灵，却不自觉顿了顿，“过犹不及，劳逸结合，方是长久之道。吾观世间修行者，多有透支心神之举，实乃舍本逐末。” 接下来，他将那些刻在dna里的社畜保命指南，进行仙术包装： 他一抬手，系统特效生成一盏氤氲着红色灵气的玉杯。 “此乃赤霞养元露，取朱果（枸杞）凝天地至阳之气，常饮可缓解心神耗损。” ——内心疯狂吐槽：【就是枸杞泡水，没这么玄乎。】 接着他站起身，演示起简单的肩颈拉伸：“此式‘灵鹤舒筋诀’，仿仙鹤引颈，尤适久坐参悟、丹炉久守之士。” ——内心：【办公室拉伸操，预防颈椎病，老祖宗的智慧（误）】 可说着说着，当提到“连续炼丹十二时辰”“彻夜推演阵法”时，前世的记忆突然涌了上来： 电脑屏幕上永远做不完的报表、凌晨三点的咖啡杯、最后那一刻心脏骤停的剧痛…… 他声音渐低，直到说出：“不顾己身，则心神枯竭，道基崩毁，恐有……身陨道消之危”时，空灵的声线里，不受控制地带了丝哽咽。 这不是演的，是刻在骨子里对前世猝死的后怕。 天幕下的观众，大多只觉仙长今日讲解格外细致，唯有极少数心思极其敏锐之人，捕捉到了那一丝异样。 东宫，书房。 萧辰只皱着眉重复了一遍“身陨道消”。 “这声音……不对。” 往日的凌虚子，说话总是带着一种超然物外的平静，可刚才那丝哽咽，像是有着说不尽的苦水。 他抬头望向天幕的方向，眼里满是疑惑：“是心魔？还是他也曾经历过道基崩毁？” 民间对此反响热烈。 寒窗苦读的学子揉着脖子感叹：“仙长说得对，昨日读到子时，今日头昏眼花。” 底层修士对着空气比划灵鹤舒筋诀，“赤霞养元露？听着就不凡，不知何处能寻得朱果？” 连街边卖豆腐的老汉都念叨着：“原来仙家也会过劳？我还以为只有我们凡人才会累死累活，看来我得早点收摊了。” 许多被科举、修炼压得喘不过气的人，如同找到了知音，对天幕内容奉若圭臬。 唯有国师府。 玄灵子听闻直播内容，冷哼道：“荒谬！修行之人，自当勇猛精进，岂可贪图安逸？此等言论，分明是宣扬惰怠，动摇道心，其心可诛！” 沈越川（内心）：【我宣扬惰怠？我这是在教你们可持续发展，卷王不得house懂不懂！】 他一边内心吐槽，一边看着系统后台因为引发广泛共鸣而开始缓慢上涨的点数，心情复杂。 【算了，能帮到一些同道中人（社畜），也算没白揭自己伤疤。】 直播结束，沈越川长长舒了口气，感觉比打了一架还累。 【系统，下次能不能来点阳间的任务？】 【系统：任务生成具有随机性与优化性，请宿主保持心态。检测到直播引发高度共情及实用性认可，影响力点数+120。】 【当前点数492+25+120=638】 看着到账的点数，沈越川撇撇嘴，算是得到了一点安慰。 而他不知道的是，东宫的书房里，萧辰对着暗卫记录“仙子疑似心神损耗”的备注，沉思了许久，最终提笔，在今日的天幕记录旁，添上了一行小字： “其声有异，似蕴隐痛，需留意。” 10、太子偷练 萧辰并非轻易被情绪左右之人，即便那声哽咽在他心中留下涟漪，他先想到仍是验证。 “陈院使。”他召来太医院院使，将一份沈越川版的赤霞养元露配方递过去。 “查验此方，看其是否真有安神定惊之效。” 陈院使匆匆进来，接过方子扫了眼，瞥见“朱果”旁标注的“枸杞”，“灵泉水”后括号里的“白开水”，嘴角没忍住扯了扯。 但迎上太子深沉的眼，他立刻躬身：“臣遵旨。” 数日后，陈院使回报。 “殿下，此方用料虽寻常，配伍却平和温养，长期饮用，对心神耗损、夜不能寐者，确有缓解之效。” 萧辰颔首，打发他退下。 随即，暗卫的汇报亦到。 “殿下，翰林院几位老学士近日都在练天幕传的灵鹤舒筋诀，王学士说腰背酸痛轻了，李学士称批阅公文时脖颈松快许多。” 萧辰沉默地听着，若有所思。 “还有……”暗卫迟疑了一下，“京兆府衙的一些书吏，也在私下模仿，据说效率略有提升，打瞌睡的少了。” 萧辰挥退了暗卫。 书房内重归寂静。 他拿起太医的验证报告，又翻了翻暗卫的记录，目光深沉。 “荒诞包装，内核实用。” 他低声自语，起身走到窗边，望着窗外繁星，负手而立。 不知过了多久，他转身回案前，将两份文书锁进暗格，随即活动了下因久坐而僵硬的脖颈。 左右无人。 他忽然顿住，回忆起天幕上仙长演示的动作，试探着抬起手臂，模仿那“引颈舒筋”的姿态。 动作刚做一半，他猛地僵住，迅速站直，恢复了往日的挺拔威严，只是耳根悄悄漫上一层淡红，连自己都没察觉。 破庙里，沈越川正对着系统商城纠结，是换【自动清洁术】还是攒钱升级阵盘，突然听见系统提示音： 【叮——检测到重要人物（萧辰）对宿主传播内容进行系统性验证，并产生初步实践行为。影响力点数+15。】 【备注：验证结果：正面。实践内容：“灵鹤舒筋诀”基础动作模仿。】 “？？？”沈越川震惊。 太子他……他居然真的去试了？！还偷偷做操？！ 他脑补了下那位冷面太子笨拙抬臂的样子，没忍住“噗嗤”笑出声。 “哈哈哈！他表面调查，背地里学我做广播体操。” 【系统：该行为符合目标人物严谨与实用主义并存的特质。】 “行吧，不管怎么说，我这养生专家的人设是立住了” 他摸了摸下巴，忽然觉得这位太子殿下，似乎比他想象中要有趣那么一点点。 “就是不知道，他泡没泡枸杞水，那玩意可不止提神……” 正琢磨下次直播要不要调侃两句“位高权重者当以身作则”，系统突然发出紧急通知，吓得他差点从石板上蹦起来。 【警告！紧急任务发布！】 【任务名称：天机预警·暴雨】 【任务内容：立即开启天幕，进行不超过十秒的紧急播报，内容如下：“三日后未时，京畿暴雨，慎防。”】 【任务奖励：影响力点数*80。】 【失败惩罚：无。（但若预警成功，将根据避免的损失结算额外奖励；若预警失败，将显著降低宿主公信力）】 【备注：信息源可靠性99.9%，请宿主把握时机。】 【！！！又来？！这次连倒计时都没有？直接上？！三日后暴雨？系统你当我是天气预报卫星吗？！】 【系统：任务优先级别：最高。请宿主立即执行。形象管理可后续弥补，天机不容延误。】 “十秒够说啥？我人设呢？”沈越川手忙脚乱爬起来，勉强压下慌乱。 天幕骤然亮起，光芒刺眼。 他甚至来不及调整状态，清冷的声音带着急促传遍夜空：“三日后未时，京畿暴雨，慎防。” 话音落，天幕“唰”地暗下去。 整个过程，从开启到结束，真的不到十秒。 寂静。 下一刻，哗然四起。 民间： “刚才……是天幕？仙长说话了？” “暴雨？三日后？真的假的？” “仙长这次好像很急？” “声音都跟平时不一样了，肯定是大事！” “宁可信其有，赶紧回家收拾晾晒的粮食。” 钦天监： “荒谬！老夫观测天象数十年，三日后分明是晴空万里！何来暴雨？！” “此子信口开河，扰乱民心！” “可他上次丹炉爆炸也说准了……” “那是巧合，天象岂同儿戏！” 朝堂（虽值深夜，但消息迅速传开）： “紧急天幕？只为预报天气？” “仙长此举是否太过轻率？” “若不准，其声望必遭重创！” 国师府： 玄灵子被弟子唤醒，听闻此事，先是一愣，随即冷笑连连：“哈哈哈，天助我也。” “此子竟狂妄至斯，敢妄言天象，三日后若无雨，老夫定要上书陛下，治他个妖言惑众之罪！” 东宫，书房。 萧辰并未入睡，正在灯下研究南部水利图。 听见预警声，执笔的手顿了顿。 “暴雨？” 他走到窗边，望着晴朗夜空星辰清晰可见。 与钦天监的判断截然相反。 他沉吟片刻，“暗一。” “属下在。” “传令京兆尹，暗中清点库房防汛物资，检查城内排水沟渠。不必声张，例行准备即可。” “是！” 暗一领命而去，萧辰望着他的背影，低声念着“凌虚子”。 “这次，你是赌，还是真能窥得未来？” 破庙里，沈越川看着到账的80点基础奖励，长长舒了口气，直接瘫倒在地。 【吓死我了……系统你下次能不能给点准备时间？！我这仙风道骨的人设差点崩了。】 【系统：紧急任务旨在最大化预警效果。宿主反应符合预期，成功在公信力与效率间取得平衡。】 【平衡个鬼！我差点以为是敌袭。】 他拍了拍胸口，心有余悸。 【不过……三日后，真的会下雨吗？】 他望着破庙外晴朗的夜空，心里也忍不住嘀咕起来。 “这要是预报错了，他这仙长招牌，怕是要砸得稀碎了。” 暴雨预警带来的紧张感还未没散去，沈越川一边啃着辟谷丹，一边忧心忡忡地望着依旧晴朗的天空。 就在他第n次怀疑系统天气预报的准确性时，新的任务提示音来了，差点让他噎住。 【新任务发布：【情感维系指南】。】 【任务内容：进行天幕直播，主题《异地恋生存手册：跨越山海的心意传递》。】 【任务奖励：基础点数*150。】 【失败惩罚：随机屏蔽一项已解锁系统功能24小时。】 【……系统，你是不是看我最近太清闲，变着法儿给我找事儿？从母猪护理到加班养生，现在直接跨到情感咨询了？！我人设是万能胶吗？哪里需要往哪粘？！】 吐槽归吐槽，想到防护阵盘或者信息检索功能被屏蔽的可怕后果，他只能含泪接受。 行吧，就当是给古代的牛郎织女、戍边将士和他们的家人做点贡献，积德行善了…… 直播开启，他维持着清冷模样：“今日论缘，有情众生纵天各一方，心意相通亦可跨越山海……” 他将现代异地恋技巧换了古风说法，“譬如青鸟传书，三日一则过密，旬日一则过疏，五至七日为佳，内容贵在分享日常，勿只报忧不报喜。” 系统在天幕上放出模拟画面：士卒收家书憨笑，妇人倚门盼归…… 沈越川扫过画面，忽然瞥见一个模拟现代家庭聚餐的场景——父母慈笑，笑语晏晏。 心脏忽地一紧，他想起远在另一个时空的父母。 他们知道自己猝死了吗？ 是不是以为他又在加班，连电话都忘了打？ 酸涩和孤独涌上喉头，他呼吸一窒。 “……关键在于，及时回应，矛盾……呃……” 天幕声音戛然而止，画面出现短暂卡顿和雪花，虽只一两秒便恢复，但在以往流畅的直播里格外突兀。 沈越川惊出冷汗，强压情绪，声音比之前更平稳： “纵隔山海，心意可通。切记，坦诚与信任，乃是维系之基。” 他迅速结束了这个主题，不着痕迹地过渡到了下一个要点，内心却还在砰砰直跳：【系统！刚才是怎么回事？！】 【系统：检测到宿主情绪波动剧烈，短暂干扰了能量输出稳定。请宿主控制情绪，保持专业。】 【……怪我咯？！】 东宫，书房。 萧辰正在批阅一份关于边关将士家书因驿路不畅而大量滞留的奏章，眉头紧锁。 天幕开启时，他惯例分神听着。 听见说“青鸟传书频次”，他笔尖一顿，下意识在奏章旁写了“核查驿马调度”。 当天幕声音卡顿，画面异常时，萧辰猛地抬头，盯着天幕像要把沈越川看穿。 这不是灵力虚弱，也不是哽咽，是心神失守的失控。 结合方才跨越山海的内容，他眸色深沉。 “暗一。” “属下在。” “去查近期，可有与仙长形容相似之人，于京畿附近失踪或亡故？尤其关注是否与家人离散者。” “是！”暗一虽心有疑惑，却毫不迟疑地领命而去。 暗一领命而去，萧辰看着奏章上的批注，眼神复杂。 这个凌虚子，总在他被政务困扰时，用意想不到的方式递来思路。 破庙里，沈越川结束了直播，感觉心累无比。 【这活儿不是人干的，又要演技又要情绪管理，点数，我的点数！！】 【叮——直播结束。任务完成。获得基础奖励点数150。检测到直播内容引发广泛情感共鸣与实用性讨论，额外奖励点数+90。】 【当前总点数：972】 看着涨起来的点数，沈越川的心情才稍微好了点。 【算了，看在点数的份上，不过系统，下次能不能来点纯技术流的？感情戏我可撑不住。】 他嘟囔着，决定用新到账的点数，去商城里看看有没有什么能抚慰心灵的好东西。 11、暴雨验证 三天光阴，在沈越川揣着颗忐忑的心数着时辰、玄灵子隔三差暗啐“必是虚言”、萧辰不动声色调派工部加固河堤，以及京畿百姓晨起必望天的将信将疑里，倏忽而过。 第三日午时刚过，原本晴朗的天空，以肉眼可见的速度阴沉下来。 不过半柱香，整个皇城便被罩在一片沉沉压抑里，连风都带着雨前的闷热。 “这天……怎么说变就变？”街上挑着担子的小贩顿住脚，仰着头嘟囔。 “你忘了？三日前仙长说今日未时，有暴雨！” 旁边茶肆里探出头的掌柜话音刚落，一道刺目的闪电撕裂天幕，紧接着—— “轰隆——！” 豆大的雨点噼里啪啦地砸落下来，起初还稀疏，转眼间就连成了倾盆之势，狂风卷着雨幕，远处的屋舍都成了模糊的影子。 “下了！真下了！”不知是谁先喊了一嗓子，立马点燃了整条街的情绪。 那些提前加固了屋顶、疏通了排水沟的人家，更是狂喜地推开院门，不顾浑身湿透，朝着天幕“扑通”跪倒。 “仙长救苦救难！” “活神仙啊，保住了俺家粮仓啊！” 哭喊声、感激声混着滂沱雨声，在皇城上空翻涌。 这一刻，天幕仙长的声望，在这场如期而至的暴雨中，被推上了神坛。 而钦天监内，一片死寂。 几位须发皆白的监正盯着窗外如注的暴雨，手里的算筹“哗啦”掉在地上，脸色比案上的宣纸还白。 “精准到……时辰？”有人失魂落魄地跌坐在圈椅里，往日里引以为傲的星象推演，此刻竟像个笑话。 国师府的廊下，玄灵子的脸色比天边的乌云还沉。 他听着远处传来仙长高调呼声，手中的拂尘几乎要被他捏断。 “怎么可能……天机莫测，他怎能……”巨大的挫败感涌上心头，下一秒被妒忌填平。 此子，绝不能留！ 皇宫。 承胤帝站在殿门前，望着被雨幕笼罩的皇城，目光深邃难明。 他听着内侍汇报民间对仙长的狂热崇拜，指尖轻轻敲打着玉扳指。 “传朕口谕，令各衙门全力防汛，不得有误。” 京郊，一处因地势低洼而常受水患的村落。 萧辰身着玄色常服，外罩蓑衣，亲自在此巡查。 他看到村民用沙袋加固的河堤挡住了洪水，看到苫盖严实的粮仓里，谷粒颗颗干燥，虽有积水漫过脚踝，但比起往年的房倒屋塌，已是天壤之别。 “殿下，”身后的户部尚书抹了把脸上的雨水，感慨道：“若非天幕预警，此地怕是早已一片泽国。” 萧辰望着不远处跪在雨里、朝着天空叩拜的村民，听着他们发自肺腑的感激，沉默片刻，缓缓对户部尚书道： “预报之功，胜于千金。” 户部尚书顿住脚步，惊愕地抬眼。 这是太子殿下第一次，在公开场合，对某人某事明确态度。 他连忙垂首：“殿下所言极是。” 此时的破庙里，沈越川正扒着门缝看雨。 【下了，真的下了，系统你太牛了，天气预报诚不欺我。】 接着，系统提示音连环炸响，激动得他差点蹦起来： 【叮——暴雨预言证实，引发大规模震撼、崇拜及感激情绪。影响力点数+600！】 【基于预警有效减少民生损失，获得额外人道主义奖励点数+200！】 【当前总点数：972+800】 “1772点！！”沈越川在心里疯狂咆哮，笑出声，“发家致富靠天气预报，啊呸，是靠本仙长的未卜先知。” 他得意地翘着嘴角，又有点犯嘀咕，“就是把钦天监的脸打肿了，玄灵子那老小子怕是更恨我了……” “不过债多不愁，先爽了再说。” 【系统，开商城！】 此时此刻他心里美得很，连带着看系统商城里那些死贵的高级技能都觉得顺眼了不少，甚至开始认真考虑要不要攒钱把【演技精通（高级）】给拿下。 忽然听到系统又响了，这次的声音却异常平淡： 【触发即时信息播报任务。】 【任务内容：开启天幕，发布以下信息：“东市赵员外宅，槐下三尺。”】 【任务时限：立即执行。】 【任务奖励：影响力点数*50。】 【失败惩罚：无。】 沈越川懵了：？？？就这？赵员外？槐树下？ 【系统你玩谜语呢？】 【系统：信息具有时效性，请宿主立即执行。】 沈越川撇撇嘴，【行吧，反正简单，有点数拿就行。】 他熟练地开启天幕，模样倒是清冷，只透着点“我在说什么鬼”的茫然。 天幕短暂亮起，沈越川平静地念出： “东市赵员外宅，槐下三尺。” 说完，光幕收敛，前后不过三秒。 民间百姓大多莫名其妙： “仙长这话是何意？” “赵员外是开粮铺的赵大富吧？ “槐树下三尺？埋了宝贝不成？” 而刑部衙门里，几位主事正对着一堆卷宗愁眉不展。 他们正查一桩粮饷贪腐案，线索明明指向赵大富，却死活找不到实证。 听到天幕传音的瞬间，几人对视一眼，脸色骤变。 “快，快去赵员外宅，挖那棵槐树。”刑部侍郎当机立断。 东宫，书房。 萧辰正在听暗卫汇报对赵员外的暗中调查进展，同样听到了这天幕传音。 “槐下三尺……”他眸中锐光一闪。 这竟和暗卫好不容易摸到的边缘线索，严丝合缝。 他立刻起身：“备车，去刑部大牢。” 刑部的动作极快，当差役们真的在赵员外家后院那棵大槐树下三尺深处，挖出一个密封的铁盒，打开看到里面记录的详细账本以及往来密信时，所有人都倒吸一口凉气。 这账本不仅坐实了赵员外的罪行，还牵扯出了一张隐藏在户部及地方官员中的贪腐巨网。 萧辰连夜审讯，看着账本上触目惊心的数字，与暗卫收集的零散线索一一对应。 “殿下，这天幕……”刑部尚书捧着账本，怯怯道，不知是激动还是后怕。 萧辰面沉如水，挥退了旁人，独自坐在审讯室中，神情复杂。 一次暴雨预警，他可以归为奇术。 那这次呢，朝廷费时费力查不到的东西，对方轻飘飘一句话便送到眼前。 利国利民是真，可这股力量若有二心…… 萧辰靠在椅背上，沉沉地吐出一口气，第一次有了压力感。 他意识到，大胤的朝堂，乃至整个权力的天平，都因为这天幕的存在，正在发生不可逆转的倾斜。 清缴贪官固然是好事，但朝廷对此事的依赖，以及天幕借此展现出的影响力，让他心生警惕，却又不得不借助其力。 而破庙里的沈越川，看着系统弹出的【协助揭露贪腐集团，维护朝纲稳定】说明，嘴巴张成了o型： 【卧槽？系统你让我当朝阳群众？还是匿名的那种？】 他挠了挠头，忽然觉得这50点赚得有点玄幻，“所以赵大富是贪官？我这也算为民除害了。” 【不过这剧透能力也太bug了吧？连人家赃物藏哪儿都知道？系统你其实是超级计算机吧？】 【系统：本系统信息源具有高度可靠性。请宿主积极完成各类任务，积累点数。】 【懂了，以后你就是我的金手指。不对，是金大腿，指哪儿打哪儿！】 沈越川美滋滋地晃着腿，没注意到系统界面最下方，一行几乎被忽略的小字正在闪烁： 【警告：信仰能量聚集超预期，已引起更高层级存在关注。】 * 赵员外贪腐案证据确凿，牵连出的官员陆续落马，朝野震动。 次日早朝，气氛凝重得能拧出水来。 没等皇帝开口，国师玄灵子便手持玉笏，疾步出列，振振有词道： “陛下！臣恳请陛下即刻下旨，诛灭此獠。此物先以妖言惑众，传些粗鄙伎俩，如今竟妄言天机，插手朝政！” 他越说越激动，“今日他预言天灾、揭贪腐，看似有益——他日若心怀不轨，虚构天罚指认忠良为奸佞，陛下何以自处？朝廷法度何在？乾坤纲常何在！” 这番话掷地有声，一副“众人皆醉我独醒”的悲愤，瞬间点燃了保守派官员的附和声。 无数道探究目光齐刷刷射向太子萧辰，毕竟，太子先前对天幕的态度，太过宽容。 萧辰神色未变，稳步出列，先向御座躬身行礼，再抬眼看向玄灵子，声音自带威仪，压下殿内嘈杂： “国师忧国之心，孤已知。但国师所言，尽是臆测。” 他目光扫过满朝文武，语气陡然深沉： “敢问国师，天幕至今所为，可有一事实证为祸国？暴雨预警让京畿百姓避祸，揭露贪腐助朝廷肃清蠹虫，这都是铁一般的实绩。” “至于虚构天罚之忧，”萧辰向前一步，直视玄灵子。 “若其真有预知未来、洞察隐秘之能，于大胤而言，是千载难逢的机遇，当谨慎接触、为我所用，而非贸然打杀，因噎废食。” “你！”玄灵子被他这番“为我所用”的言论气得脸色发青。 “太子殿下这是要与妖物为伍吗？！” “孤只与利于大胤江山、黎民百姓者为伍。”萧辰字字斩钉截铁，没有半分退让。 12、鼠疫预警 龙椅之上，承胤帝神情沉定，在阶下激愤拍笏的玄灵子和垂眸立着的萧辰之间逡巡。 满殿争论不休，但他看得明白，天幕的能力，已非妖物二字可以简单概括。 它是一把双刃剑，用得好，可强国利民。 用不好，也确实后患无穷。 最终，他抬起手，微微下压。 满殿瞬间寂静。 “天幕之事，玄妙莫测，利弊交织。”皇帝缓缓开口，语气威严，“然，既已现世，堵不如疏，杀不如用。” 他审视的视线落在萧辰身上，悠沉道：“太子。” “儿臣在。”萧辰躬身。 “天幕之事，关系重大，寻常衙门难以处置。即日起，由你全权负责。查其根源，观其动向，评其影响，一应事宜，由你决断。” 承胤帝加重语气，“务必谨慎行事，扬其利，抑其弊。” “儿臣，领旨。” 这意味着，萧辰获得了名正言顺处理天幕事宜的最高权限，但同时也将所有的责任和风险揽到了自己身上。 玄灵子脸色阴沉，却不敢再辩，只能死死攥着玉笏，低头谢恩。 他与太子的梁子，今日算是彻底摆上了台面，再无转圜余地。 破庙里，沈越川刚买了个【拟态术（初级）】（可以短暂改变自身周围环境气息，售价200点），就收到了系统提示： 【叮——检测到本位面最高统治机构已对宿主相关事宜做出正式决策：授予“大胤太子萧辰”全权处置权限。】 【备注：此决策将显著影响后续任务环境与交互模式。宿主声望已正式进入王朝权力体系视野。】 【啥？全权处置？意思是以后我归那个太子管了？不对啊，他都找不着我！等等……这算不算给我发了个官方认证？虽然是个需要被处置的认证……】 他挠了挠头，感觉这事儿有点复杂。 【系统，这算是好事还是坏事？】 【系统：数据分析中……利弊共存。优势：宿主行为获得隐性官方背书，影响力扩散阻力减小。劣势：宿主将更直接处于权力博弈中心，面临复杂的局势与更高标准的审视。】 【懂了，就是以后装逼……不是，是传播知识更方便了，但盯着我的人也更厉害了，尤其是那个太子。】 他想起萧辰能冻死人的眼神，莫名有点心虚。 得亏他找不着我，不然指不定把我抓去切片研究……不对！ 他忽然反应过来，露出了一个有点鸡贼的笑容。 “全权处置？那是不是意味着，以后有人打我小报告，我能直接找负责人告状？比如那个玄灵子，下次再敢骂我是妖物，我就给萧辰递小纸条？” 有领导罩着，好像还不错。 于是沈越川开始琢磨怎么借新“负责人”的势赚点数，顺便给那位太子殿下找点无伤大雅的小麻烦时，脑海中系统的提示音突然响起，与以往任何一次都不同—— 【警告！警告！最高优先级紧急任务发布！】 伴随着类似现代防空警报的声响，系统界面整个变成了红色，不断闪烁。 沈越川被这阵仗吓得一个激灵，差点从石板上滑下来。 【我靠！系统你搞什么鬼？！敌袭了吗？！】他心脏砰砰直跳。 【任务名称：生死时速·瘟疫阻截】 【任务内容：南部三郡爆发烈性鼠疫（黑死病变种），疫情急速扩散。立即面向全域发布《鼠疫防控紧急手册》（系统提供详细内容），指导民众防疫，遏制疫情蔓延。】 【任务奖励：基础影响力点数*1000！成功遏制疫情扩散后，将根据挽救生命数量结算额外人道主义奖励，上不封顶！】 【失败惩罚：若因宿主延误或指导不力导致疫情失控，将大幅扣除现有点数（最低清零），并永久降低宿主在本世界的气运值。】 【备注：信息确认度100%。疫情已初步爆发，传播速度超出本世界常规认知范围。】 沈越川看着“1000”和“上不封顶”的额外奖励，眼睛都直了。 可下一秒，“鼠疫”“黑死病变种”这几个字砸进脑子里，他瞬间嘻嘻不起来，原地震惊了半响。 瘟疫，死神。 是能在短时间内夺走成千上万性命，甚至动摇国本的天灾。 前世作为现代人，他太清楚大规模传染病意味着什么了。 那不仅仅是冷冰冰的数字，而是无数鲜活的生命，是家破人亡，是人间惨剧。 之前吐槽系统、抱怨kpi的心思烟消云散，取而代之是沉甸甸的责任感。 他可以为了回家而完成任务，可以为了点数而插科打诨，但在这种真正关乎亿万人生死存亡的大事面前，他做不到无动于衷。 【系统，手册内容呢？快给我，立刻准备开启天幕，最大范围，最长时限！点数不够我先赊账！】 他现在满脑子只有一个念头：快，必须快！ 晚一秒，可能就有成百上千人染病。 晚一刻，南境三郡可能就成了死城。 系统凝重：【《鼠疫防控紧急手册》内容已传输。天幕能量通道准备中，将最大程度维持直播时长。请宿主调整状态，准备播报。】 沈越川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己冷静，快速扫过手册里的隔离、消毒、灭鼠要点——这些现代知识，必须用古人能懂的方式讲出来。 【系统，】他在心里沉声道，【开始吧。】 下一秒，破庙上空的天幕骤然亮起，金色光芒刺得人睁不开眼，攫住了整个王朝的目光。 光幕中，凌虚子的身影立在山壁前，青色仙袍，眉宇间透着凝重，连周身萦绕的仙气都带着急促的流动感。 “大雍南境，三郡之地，瘟魔已现，其势汹汹！” 开口第一句，便如惊雷炸在天幕下，无论是田间劳作的百姓，还是朝堂议事的官员，全都僵在原地，心头一震——瘟……瘟疫？！ 沈越川直接切入正题，语速比平时快了几分，清晰而坚定： “此瘟魔，借鼠蚤之势，侵人体魄，染者高热、咳血、身现恶核，传染极速。” “然，天道存一线生机，谨记吾言，或可避此大劫。” 系统提供的信息在他脑中飞速流转，结合【中级演技】和【声线魅惑】，他开始了长达数个时辰的、争分夺秒的仙术防疫教学： “即刻起，于村镇外围，划定‘禁魔领域’，凡有疑似症状者，即刻移入，专人送食水，非令不得出，亦严禁外人踏入，此乃阻绝瘟魔蔓延之第一要务。” ——【隔离！必须严格隔离！这是控制传染源！】 “以高纯度烈酒或石灰水，遍洒居所、衣物、尸身触碰之物，此乃‘净尘咒’，可杀灭瘟魔于无形。” ——【消毒消毒！酒精石灰都是好东西！】 “以致密棉布覆住口鼻，制成‘避瘴面纱’，接触病患或处于人群密集处，务必佩戴，可阻瘟魔由口鼻侵入。” ——【口罩！最基础的防护！有条件的话煮沸消毒！】 “大力捕杀鼠类，清理秽物，以药草烟熏驱避跳蚤，毁其巢穴，断其根基。” ——【控制媒介！消灭老鼠和跳蚤！】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从症状识别到尸体焚烧，从草药烟熏驱蚤到饮用水必须煮沸。 沈越川把现代防疫知识，全裹进“仙魔对抗”的壳子里，力求让最底层的百姓也能听懂、能记住。 高强度的讲解榨干了他的精力，他脸色渐渐苍白，原本清越的嗓音，也染上了一层沙哑。 讲至第三个时辰，说到“疑似病患衣物需暴晒三日”时，一阵眩晕猛地袭来，他脚下踉跄，下意识伸手扶住了身后墙壁，才勉强稳住身形。 他定了定身型，干咽一口，继续讲解，只是语速慢了些，每一个字都咬得极重： “接触病患之物……需以‘净尘咒’反复处理，或置于烈日下暴晒三日……方可复用……” 天幕之下，无人不为之动容。 部分百姓们早已红了眼眶，有人跪在地上磕头，有人拼命记着要点，连孩子都被抱在怀里，强迫着听“仙长的教诲”。 “仙长……仙长为了救我们，累坏了……” “快记下，都记下，这是救命的法子啊。” 东宫，书房。 萧辰站在窗边，玄色衣袍垂落如潭，死死盯着天幕中那道倚靠山壁的青色身影。 当看到沈越川踉跄扶壁的瞬间，他不自觉握紧拳头，连呼吸都滞了半拍。 “暗一，将天幕所言之防疫要点，即刻抄录，八百里加急发往南部各郡县，令各地官员严格遵照执行。违令者，斩！” “是！”暗一领命而去。 萧辰一人，视线仍黏在天幕上。 那道身影单薄，却在这一刻，像一道撑在南境百姓头顶的屏障，让他想起幼时读史，那些在灾荒之年挺身而出的名臣。 可这人，偏偏是个连面都没露过的仙人，是他如今要全权处置的对象。 破庙里，沈越川感觉自己身体被掏空，脑子像是一台过载的cpu，快要冒烟了。 【系统……我还能撑多久？手册……快讲完了吧？】 【系统：剩余内容预计还需一炷香时间。检测到宿主身体机能下降，精神力透支。建议尽快结束直播进行休整。】 【一炷香……行。就差这最后一哆嗦了。】 他直起身，甩开那阵眩晕，重新抬眼看向天幕外的世界，声音虽哑，语气却坚定：“接下来，是瘟疫期间的饮水之法……” “最后一条：尸体必须深埋或火化，绝不可土葬，此乃.焚魔净世’之要，断不可让瘟魔于地下滋生。” 当天幕落幕，他的身影消失的刹那，他再也支撑不住，眼前一黑，直接顺着山壁软倒在地，陷入了短暂的昏厥。 【系统：紧急直播结束。任务【生死时速·瘟疫阻截】第一阶段完成。基础奖励1000点已发放。额外奖励待疫情控制后结算。检测到宿主身心严重透支，建议立即进入休眠恢复状态。】 前殿内，却早已因这三个时辰的天幕直播炸开了锅。 “陛下，此事万万不可！”一名老臣颤巍巍出列。 “按天幕所言，要划什么禁魔领域，强制隔离病患，还要焚烧尸体？这是违人伦，惊扰亡灵，恐遭天谴啊。” “是啊陛下。”另一名官员附和说： “况且这天幕来历不明，其所言是真是假尚未可知，若按其法行事，劳民伤财，引起恐慌，后果不堪设想。” “臣附议！当务之急是派遣太医署前往救治，而非听信这虚无缥缈之……” “够了！” 清冷的声音打断了嘈杂的争论。 太子萧辰一步踏出，玄色朝服衬得他面如寒玉，目光如炬，扫过那些持反对意见的官员。 他手中，不知何时已握住了那枚代表储君权威的太子印信。 “此刻争论仙魔真伪、是否合乎礼法人伦，毫无意义，南部三郡，每一刻都可能有百姓在死去，是那些虚名重要，还是救命要紧？！” 他举起手中的印信，朗声道，声音回荡在整个大殿： “传孤令：南部受灾三郡及周边区域，即刻起，全境按天幕所传防疫之法施行。” “划定隔离区、征调物资、组织灭鼠、宣传防护，一应事宜，由当地官府全力执行，不得有误。若有阻挠、懈怠者，无论官阶，先斩后奏！” 他顿了顿，看向御座之上的皇帝，扫过满殿文武，最终一字一句，清晰地说道： “此事，一切后果，责任由孤一力承担。” “太子殿下！”有官员惊呼。 “太子。”连承胤帝都微微动容。 玄灵子气得脸色铁青，指着萧辰：“殿下，你竟如此轻信妖言，擅权独断，若因此酿成大祸，你……” 萧辰根本不看他，只是对着皇帝再次躬身：“父皇，疫情如火，刻不容缓，请父皇准儿臣先行此事。” 承胤帝望着下方身姿挺拔的儿子，又想起天幕中凌虚子疲惫却执拗的身影，沉默了足足十息。 这十息，对殿中许多人而言，漫长得如同一个世纪。 最终，皇帝缓缓开口，决断道：“准太子所奏。南部防疫之事，由太子全权处置，一应人员物资，优先调配。” “儿臣，领旨！”萧辰行礼，随即毫不犹豫地转身，大步流星走出大殿，开始调兵遣将，一道道命令从东宫发出。 百官震动，看着太子离去的背影，心思各异。有人担忧，有人敬佩，也有人如玄灵子般，恨得咬牙切齿。 这是大胤朝廷第一次以官方名义，全面采纳并执行天幕指导。 某种意义上，是太子萧辰和天幕凌虚子的第一次联手。 破庙里，昏睡中的沈越川对此一无所知。 他不知道因为他拼尽全力的直播，京城掀起了一场怎样的风暴，更不知道那位他一直觉得难搞的太子，为他传播的知识，扛下了多大的压力，赌上了自己的政治前途。 不知过了多久，他才悠悠转醒，感觉浑身像散了架一样，嗓子干得冒烟。 【系统……我还活着吗？】他有气无力地问。 【系统：宿主生命体征平稳，仅为精神力与体力透支。第一阶段任务奖励1000点已到账。南部三郡已开始执行防疫措施。】 沈越川愣了一下，随即松了口气，甚至有点想哭。 【开始了就好……开始了就好……】 他躺在地上，望着破庙漏风的屋顶，第一次觉得，这坑爹的系统任务，好像也挺有意义的。 13、被迫修仙 沈越川刚清醒没一会，又昏昏沉沉睡去，身体被迫进入修仙状态，本能地汲取天地间微薄的灵气进行修复。 系统界面安静地悬浮在他意识深处，只有一行小字提示着：【宿主深度恢复中，预计剩余时间：6个时辰】。 与此同时，东宫。 萧辰褪去了朝服，换了一身便服。 大胤舆图铺陈在墙，南部三郡被单拎圈出。 案头堆着疫情简报和物资清单。 “传令，南部三郡所有官道设卡，查验‘避瘴面纱’佩戴，无要事者劝返，各郡县即刻报上可设‘禁魔领域’的场所，半个时辰内要清单。” “是！”文书官飞快记录，转身便跑向信鸽房和驿卒处。 “殿下，”户部尚书捧着一份清单，眉头紧锁，“各郡县库存的石灰、烈酒数量有限，恐怕……” “开启皇家药库与内府库！”萧辰头也未抬，在地图上划过一条补给线。 “优先调拨石灰、烈酒、棉布至疫区。另传令太医院，按天幕说的那几味清热解毒草药，连夜采买配制，天亮前必须发出去。” “殿下！皇家药库乃……”一名老内侍下意识地想劝阻。 萧辰一个冰冷的眼神扫过去，那内侍立马噤声，冷汗涔涔而下。 “非常之时，行非常之事，今日敢拦着调物资的，以通瘟魔论处。” 老内侍膝盖一软，“噗通”跪倒在地，连呼“奴才遵旨”，爬起来时后腰都直不起来，慌慌张张地退了出去。 书房门刚阖上，陆续有暗卫从梁上落下，单膝跪地：“报殿下，南林郡已按图示在城外设禁魔领域，首批病患已收容。” “清河县百姓自发灭鼠，今日捕鼠数较昨日翻倍。 “重点监控的三处商道，各拦下两例发热者，已隔离观察。” 萧辰这才松了口气，继续道：“传令工部，按天幕给的样式，赶制可煮沸消毒的棉布面罩，越多越好，优先送疫区。” “是。”暗一应声时，忍不住瞥了眼舆图上的红圈。 他们的主子不仅完全理解了天幕那套背后的逻辑，甚至能预判出疫情可能沿着商路扩散的轨迹，提前布防。 这份洞察和果断，远超寻常。 萧辰却没察觉他的诧异，只望着窗外漆黑的夜空出神。 夜风卷着烛火晃了晃，他眼前忽然闪过天幕上那道清冷的身影。 此刻会不会也像他一样，在为南部三郡的生民悬心？ “但愿还来得及。”他低声呢喃。 随即又直起身，将新送来的简报拽到面前，烛火下，他的身影在墙面上拉得很长，像根撑着这方天地的柱。 【系统：检测到南部三郡防疫体系初步建立，核心措施执行度65%。基于宿主前期信息传播的关键作用，额外人道主义奖励点数持续计算中……】 昏睡中的沈越川，对此一无所知，只是在系统的提示音中，睡得似乎更沉了一些。 他透支的，正由另一个人的不眠不休，在现实中一点点弥补和构建。 烛火将萧辰的影子在墙面上晃得一荡。 暗一仍单膝跪在原地，见他手悬在简报上迟迟未动，终是忍不住低声开口：“殿下，您已两日未合眼。南林郡防线初定，不如您歇息片刻，后续简报属下整理妥当再呈……” “不必。疫区百姓撑得住，孤便撑得住。” 他抬眼看向暗一，“你随孤多年，该知天幕传下的不是仙法，是生路。一步错，便是万骨枯。” 暗一终是俯首：“属下明白。” 他刚要起身退下，却被萧辰叫住。 “清河县百姓自发灭鼠，那处县令，是去年提及水患预警时，第一个组织修堤的李从安？” “是。”暗一点头，“李县令当日因擅动库银修堤遭弹劾，还是殿下力保才留任。” 萧辰嘴角勾了勾，只啊抹笑意快得像烛火一闪，转瞬又沉了下去： “传旨，升李从安为南林郡同知，专职统筹疫区后勤。告诉他，缺人缺物直接递折子，孤亲批。” “属下这就去办。” 书房的门再次合上，萧辰重新俯身案前，忽然想到了什么。 “来人。” 守在门外的内侍连忙进来，躬身听令。 “取孤的内帑来，尽数换成棉布、药材，连夜送往前线。” 内侍惊得顿住：“殿下！内帑是您的私产，若尽数挪用……” “私产？孤的私产，本就取自万民。如今万民有难，物归原主罢了。” 内侍再不敢多言，喏喏退下。 萧辰拿起笔，在简报上写下“严查赈灾粮款，贪墨者斩立决”。 而千里之外的破庙中，沈越川忽然皱了皱眉，意识深处的系统界面骤然亮起，一行新的提示跳了出来： 【检测到宿主理念被关键执政者深度践行，触发“民心共鸣”效果，灵气吸收速率提升30%，预计剩余恢复时间缩短至3个时辰。】 淡青色的灵气猛地收紧，像层暖茧裹住他，沈越川哼唧了一声，翻了个身，脸颊蹭到香案下的干草，嘴角竟也带了点笑意。 他不知道，千里之外那个为他的仙法奔走的太子，正用自己的私产、威望，为他铺就了一条民心共鸣的路。 约三个时辰后沈越川准时醒来。 身体的疲惫感稍减，他第一时间唤出系统界面。 【宿主状态：灵力匮乏（中度），精神疲劳（轻度）】 【影响力点数：1850点，目前总点数：4472】（防疫任务基础奖励+持续人道主义奖励） 【系统提示：南部三郡疫情持续，核心措施执行度62%，死亡率上升趋势减缓。】 看到死亡率三个字，沈越川心头一紧。 “系统，兑换【区域监控】（初级），指定范围：南部三郡疫情核心区。” 他毫不犹豫地花费了100点数，兑换了一个时辰的监控权限。 霎时，他眼前展开了数面悬浮的光屏，呈现出南部三郡的实时景象。 不是清晰的画面，更像是某种热成像与能量流动点，能模糊分辨出人群聚集区、隔离区的轮廓，以及代表生命的微弱光点与代表疫病的灰暗点。 他看到，许多光点闪烁不定，明灭交替，代表着生命的挣扎。 偶尔，一个光点会彻底黯淡下去，消失在灰暗的背景中。 沈越川知道，那意味着一条生命的逝去。 还有星光点点在灰雾中穿梭，是医官和士兵，正试图将闪烁不定的光点拖向隔离区域。 可灰雾太浓了，刚清出一片空地，又有新的灰气从拥挤的人群里冒出来。 沈越川攥紧拳头，他完全站在上帝视角，知道所有问题出在隔离密度，知道有些角落的石灰根本没撒到位，却只能像个旁观者，眼睁睁看着生命在眼前流逝。 “要是能直接告诉他们，哪个角落消毒没到位，哪个人群需要立刻疏散就好了……” 他喃喃自语，点数能兑换监控，却无法让他直接干预现实。 这种看见却无法改变的焦灼，比他独自面对玄灵子的追击时更甚。 “系统，记录所有高风险聚集区的分布，还有人员流动轨迹，标重点。” 这是他唯一能做的，也许能通过下一次天幕直播，进行详细指导。 另一边，在初步稳定京城调度后，萧辰不顾所有近臣和暗卫的劝阻，执意轻车简从，亲赴疫情最严重的南林郡。 “殿下，您三思！”郡守跪在地上，老泪纵横，“疫区凶险，您万金之躯……” “孤的子民都在这儿，孤有什么可三思的？”萧辰打断他，声音透过面罩传出来，沉闷道：“带我去重症区。” 接下来的几日，萧辰几乎是连轴转。 他跟着医官查探病患，看他们如何用天幕传下的退热方熬药。 他蹲在石灰堆旁，亲手教士兵按一丈撒三步的法子布防。 甚至在百姓闹着要冲出隔离区时，他站在最前面，坚定地稳定人心： “朝廷的补给明日就到，天幕的法子正在见效，你们要信孤，更要信自己能活着出去。” 但人终究不是铁打的。 暗一看着他眼底的红血丝越来越重，终是忍不住劝：“殿下，您已经几天没合眼了，哪怕歇一个时辰……” “歇着的时候，又要多多少人没了？”萧辰目光落在远处哭闹的孩童身上，“李从安呢？后勤调度怎么样了？” “李同知正在清点新到的药材，就是……”暗一压低声音，“粮车被截了，是城郊的乱民，说要抢仙粮。” 萧辰眸色一沉：“备马。” “殿下！”暗一急了，“您现在不能再动了，您昨晚就开始咳嗽……” “备马！”萧辰的声音冷了下来，“粮车是命根子，绝不能出岔子。” 可刚翻上马背，一阵天旋地转突然袭来。 萧辰眼前发黑，身体不受控制地晃了晃，若不是暗一及时扶住，差点从马背上摔下来。 “无妨……”萧辰想摆手，却觉得喉咙一阵发痒，忍不住剧烈地咳嗽起来，面纱随之剧烈起伏。 他感到胸口发闷，浑身一阵阵发冷。 暗一立刻传太医上前，为他诊脉。 萧辰没有拒绝，他知道自己的身体状况不容逞强。 片刻后，太医脸色凝重地收回手，低声道：“殿下……您染上疫病了。虽是初期，但必须立刻隔离静养。” 周围瞬间一片死寂。 郡守和官员们都吓得腿软，感觉脑袋都在晃，太子若在疫区出事，他们万死难赎其罪。 萧辰在短暂的沉默后，反而异常冷静。 他推开围上来的人，声音虽虚，却依旧稳：“封锁消息，不许传回京城。” 他看向暗一，目光沉沉，“这里的事，你和李从安全权负责，按之前定的章程来，半点不能错。” “殿下！”暗一红了眼，“属下送您去重症区，属下陪您……” “不必。”萧辰摆摆手，自己走向最角落的隔离帐篷，“孤没事，天幕传下的法子能救别人，自然也能救孤。” 他撩开帐篷帘的瞬间，忽然顿住，回头看向暗一，声音轻得像阵风，“若是天幕再亮，仔细记录，孤还等着看后续的法子。” 帐篷帘落下，隔绝了外面的慌乱。 躺在简陋的床铺上，感受着身体忽冷忽热的温度和肌肉的酸痛，萧辰望着帐篷顶，心中有太多不甘。 防疫正值关键时刻，他怎能在此倒下？ 那个还在天幕之后，或许同样在关注着这一切的仙人，若知道他倒下，会作何想？ 是会觉得他这个太子不堪一击，还是会有一丝担忧？ 这个念头莫名地划过脑海，让他心烦意乱。 在意识渐渐模糊，他最后一个清晰的念头是： “你说的生路，孤信了。你可千万别让孤失望啊……” * 南林郡与清河县交界的官道卡口，已成为防疫前线的一道关键壁垒。 厉晏辞一身银灰色轻甲，外罩玄色布袍，墨发以白玉簪高束，脸上严实地蒙着避瘴面纱，只露出一双沉静锐利的眼眸。 他手持长剑，用以维持秩序，指引流民。 官道上，全是从疫区逃出的惶恐百姓，拖家带口，面黄肌瘦，眼神无不恐惧。 “所有人，排队！依次接受查验！”厉晏辞的声音清朗，在一片嘈杂中清晰可闻。 “有发热、咳嗽者，须往左侧隔离区，无恙者，按指引前往右侧安置点，领取粥食。” 起初还有人不服管教，试图冲卡，但在厉晏辞干脆利落地用剑鞘格挡、并辅以点穴手法制服几人后，骚动很快平息。 他并非滥用武力，百姓们渐渐意识到，这位少年将军是在保护所有人。 “将军……我娘她……她发热了……”一个半大的孩子哭着拉扯厉晏辞的甲胄边缘，指着身后蜷缩在板车上的老妇。 厉晏辞蹲下身，双眸和孩子齐平，隔着面纱，声音放缓：“别怕，左边有医官，比我会救你娘。” 他抬手示意兵士推走板车，另一只手牵住那只脏得发黑的小手，“跟我去喝热粥，等你娘好起来，我让人把她送去找你。” 孩子的哭声渐歇，周围原本瑟缩的流民，竟悄悄挺直了些脊背。 在不远处的一个小土坡上，苏墨坐在一块石头上，膝上铺着画板，笔在纸上“唰唰”疾走。 笔下厉晏辞执剑立在风里的身影刚成型，转眼又要补他牵起孩子时，布袍下摆垂落的弧度…… 他的画，不仅是记录，更是引导。 几幅完成的《防疫实录图》被迅速临摹，由秦家亲兵快马送往周边郡县张贴。 画中传递的信息直观而有力：朝廷在行动，军队在守护，方法已指明，恐慌无用，唯有遵循。 夜幕降临时，厉晏辞才得以短暂休息。 他走到苏墨身边，接过他递来的水囊，仰头喝了一大口。 “画得如何？” “皆入画中。”苏墨收起画板，轻声道，“你的剑，稳住了局势，我的笔，希望能安定人心。” 厉晏辞笑了笑，哪怕隔着面纱，苏墨也能感受到那笑意中的坚韧：“那就好。只要我们还在，这里就乱不了。” 他望向隔离区的方向，眼神微黯，“只盼殿下和那些百姓，都能挺过去。” 苏墨没接话，默默将一幅小巧的画卷塞进他手中，及他没说出口的话——你也是别人的希望。 厉晏辞展开，借着篝火的光芒，看到画上是他白日牵起那个孩子的侧影，线条挺拔中透着温柔，充满力量。 他微微一怔，将画卷仔细收好，低声道：“谢谢。” 14、太子站队 与疫区如火如荼的防疫景象形成鲜明对比的，是京城国师府的肃穆。 玄灵子手持拂尘，立于观星台上，遥望南方。 他能感觉到，那方向弥漫着一种他不喜欢的浊气和死寂。 有弟子来报，“师尊，太子殿下亲赴疫区后，天幕所传之法竟真见效了，南边几处县城的疫情已缓。” “缓？不过是饮鸩止渴的回光返照。”玄灵子冷哼一声，拂尘一甩。 “此乃天道于人间降下之刑罚，惩戒众生背离古道，不敬仙神。妄图以凡俗手段抗衡天意，实属可笑。” “师尊，那我们是否要出手……”一名弟子试探着问。 玄灵子所在的玄清观，并非没有救治凡人的丹药和符水。 “出手？”玄灵子瞪了弟子一眼。 “吾等修行之人，当顺应天道。此劫乃定数，强行干预，必遭天谴。那天幕妖言惑众，所传皆是奇技淫巧，扰乱乾坤秩序。太子受其蛊惑，一意孤行，已身陷疫疠之中，便是明证。” 他转身，面向观内供奉的三清神像，下令道： “传令下去，我玄清观弟子，不得参与任何以天幕邪法为基础的防疫之事。紧闭山门，静诵黄庭，待天罚过去，世间自会重归清净正道。” 在他的逻辑里，传统的、依循古法的修真之路才是唯一正途，任何试图以新知识、新方法改变现状的行为，都是对道法的背叛。 破庙中，沈越川结束了【区域监控】。 一个时辰的观察，让他心情沉重，却也捕捉到了一些关键的信息。 他注意到人员流动异常频繁的地方，以及几处消毒措施明显缺失的盲区。 同时，系统界面闪烁： 【紧急支线任务：精准信息干预。】 【任务要求：根据现有情报，进行一次短时、高精度的天幕局部提示，指出防疫薄弱环节。】 【任务奖励：根据干预效果结算点数。失败惩罚：无。】 【备注：检测到关键人物[萧辰]生命体征异常，处于疫病感染初期。其信念对防疫体系稳定至关重要。】 “太子……感染了？！”沈越川震惊。 那个在朝堂上力排众议，在疫区亲力亲为的太子，竟然倒下了？ 心中突然对他有了极大的改观，虽总是盯着他不放，但实实在在是个好领导。 他吐了口气，强迫自己冷静，现在不是慌乱的时候。 然后开始回想监控看到的景象，结合苏墨画卷流传带来的信息扩散效应，一个计划一闪而过。 “有了。” “系统，兑换【区域天幕频道】（南部三郡），持续时间：一炷香。同时，将我接下来标注的这几个高风险区域和薄弱环节，以最简洁的图文形式，投射到该区域的地方官员府衙和主要防疫点上空。” 这不仅是为了完成任务，也是为了稳住因萧辰倒下可能产生的动荡，为了尽可能多地救人。 也包括那个嘴上说着控制，却用实际行动扛起了一切的男人。 “太子。”沈越川望着地图上萧辰那抹微弱的光点，低声自语，仿佛隔着千山万水在和对方对话，“撑住，你的战场还没结束。” 局部天幕准时亮起，沈越川的灵力疯狂倾泻而出，极速挑战，不到一个时辰就完成疫情指导。 天幕刚落，他眼前阵阵发黑，最终脱力倒在草堆上。 下一秒，系统的提示音响起，有一种过年放鞭炮般的喜庆，背景音里还夹杂了虚拟的锣鼓声和电子烟花特效。 【叮——！恭喜宿主完成大型区域性灾难应对任务“鼠疫克星”！综合评估：a级！奖励结算中……】 【基础点数+3000！人道主义额外奖励+1500！区域声望“救苦救难”已解锁！当前总点数：6350点！宿主牛逼（破音）——！】 沈越川看着那暴涨的点数，嘴角抽了抽。 这系统怕不是个东北程序员设计的。 “闭嘴，吵死了。”他有气无力地吐槽，“能不能稳重点？好歹也是个天道系统。” 【亲，kpi超额完成的喜悦您不懂吗？】系统换上了淘宝客服腔，【这边检测到南部三郡疫情已基本扑灭，新增病例归零，隔离区即将解除。万民信念正在汇聚，请宿主准备接收愿力洗礼哦~】 几乎是系统话音落下的同时，沈越川就听到了。 不是通过耳朵，而是某种意念传递，通俗地说就是信仰。 无数充满感激和庆幸的信仰，如同温暖的涓流，从大胤王朝的各个角落，特别是刚刚脱离瘟疫阴影的南部三郡，丝丝缕缕地汇入天幕，再通过系统，反馈到他这里。 这种感觉很奇妙，让他因灵力透支而冰冷的身体暖和了些。 紧接着，他眼前的系统界面自动弹出一个金光闪闪的成就框： 【成就达成：万民朝拜（区域性）】 【描述：您的身影（虽然没露脸）和声音已深入人心，被无数百姓真心实意地叩拜感谢。备注：他们现在大概率正对着天空磕头。】 沈越川：“……” 画面感太强，他有点脚趾抠地。 但没等他尴尬完，系统界面下方，一个不起眼的灰色统计栏跳了出来，更新了数据。 【本次鼠疫相关统计（基于系统监控及各地上报数据整合）】 【治愈/解除隔离：约41万人】 【死亡：8376人】 死亡红字瞬间把他从澎拜的心情拉回现实。 他盯着那数字，半晌没动。 “系统，”他忽然开口，干巴道：“这八千多人……如果我早发现，或者指导能在详细一点，是不是能再少死一些？” 【宿主，请正视现实。】系统的电子音恢复了平板的机械感，【在没有现代医疗体系的背景下，依靠初级知识传播和古代行政效率，将死亡率控制在百分之二以下，已是近乎奇迹的操作。您已竭尽所能。】 沈越川没说话，只是抬手揉了揉眉心。 道理他都懂，但心里那点沉甸甸的东西，没那么容易卸下。 与此同时，南林郡，刚刚解封的主隔离区外。 萧辰脸色苍白，身形清减了不少，脊背却挺得笔直，他站在搭建的木台上，看着下方黑压压跪倒一片的百姓。 “谢太子殿下活命之恩！”呼声震天，许多人眼中含泪，磕头不止。 萧辰抬手，虚扶一下，声音透过内力传开，“诸位请起。” 待百姓们迟疑着起身，继续道：“此番抗疫，非孤一人之功。前线医官舍生忘死，将士们维持秩序不辞辛劳，尔等自身坚守配合，皆是关键。” 他想了想，抬头望向清澈如洗的天空。 “然，最先警示疫情、传授防疫之法、于危难中指明方向者，乃是天幕之后的仙长。” 人群骤然安静，随即齐齐仰头望天。 “若非仙长赐下仙法，我等如同盲人夜行，死伤必将十倍、百倍于此。故而——” 他微微提高了声音，道： “尔等该谢的，是天幕仙长。” 话音落下，无数百姓再次朝着天空叩拜，口中高呼着：“仙长慈悲” “谢仙长救命之恩。” ……声音汇聚成一股洪流，直冲云霄。 沈越川看着系统界面上再次小幅跳涨的点数，和那行死亡红字，轻轻叹了口气。 “算了，纠结也没用，至少救了四十多万人呢，这波不亏，血赚。” 他试图用轻松的语气掩盖心中沉重，随即转移注意力，戳了戳系统界面： “喂，那么多点数，是不是该上点硬货了？比如来份火锅底料庆祝一下？” 【叮！检测到宿主强烈意愿，商城特殊物品“灵魂麻辣火锅底料（修仙版）”已解锁，兑换需500点数，是否兑换？】 沈越川看着那离谱的商品名和价格，嘴角终于扯出个真实的笑，吐槽道： “靠！五百点？你怎么不去抢！” 话虽如此，还是得吃顿好的弥补一下自己。 啥都能糊弄，总不能亏了这张吃饭的嘴。 【宿主！宿主！快看现场直播！宫廷大戏开场了！】系统的电子音在沈越川脑子里咋咋呼呼，还自动配上了《权力的游戏》片头曲当bgm。 刚用500点数巨款换来的火锅底料正揣在怀里还没捂热，沈越川就被系统强行塞了个“皇家宴会vip偷窥视角”。 他面前的光幕上，正实时转播着皇宫内觥筹交错的庆功宴。 “我说，你这算侵犯隐私吧？”沈越川一边吐槽，一边诚实地调整了个舒服的姿势，顺手从系统商城赊了包虚拟瓜子（-5点数）。 【亲，我们这是为了监测影响力波动，合法合规！】系统义正辞严，【快看！你家太子要发言了！】 沈越川白了一眼，什么我家太子，谁和他一家。 光幕上，萧辰已换回太子常服，虽面带病气，但举止从容。 他立于御前，举杯环视群臣。 “此番南境抗疫，上下同心，终克时艰。”他声音清朗，目光似无意般扫过殿外夜空。 “然，首功当属天幕仙长。若无仙长预警于前，授法于后，我等恐难逃此劫。” 他举起酒杯，郑重道：“这一杯，敬天幕仙长。” 满殿寂静了一瞬。 沈越川嗑瓜子的动作停住了，心里咯噔一下：“卧槽？他这是公开给我站台？” 【叮！检测到来自关键人物[萧辰]的公开高度认可，影响力点数+500！宿主，他好爱。】 “爱你个头！”沈越川耳朵有点热，“这是把我架在火上烤啊小朋友。” 果然，下一秒—— “哐当！”一声脆响！ 下首的国师玄灵子猛地将酒杯掼在地上，玉屑四溅。 他指着萧辰，斥道：：“荒谬！堂堂太子竟公然敬奉妖物，此等惑乱人心、颠覆纲常之邪祟，当诛之而后快。岂能奉为上宾？！” 他气得浑身发抖，“道不同不相为谋！恕贫道无法与妖邪同席！” 说完，竟一甩拂尘，直接离席，大步流星地朝殿外走去。 宴会上顿时一片死寂，大臣们面面相觑，低头不敢言语。 “啧，”沈越川磕了个瓜子，“这老登，演技浮夸，差评。” 【宿主，重点来了！boss发言了！】系统立刻给承胤帝加了个聚光灯特效。 一直稳坐龙椅，仿佛在看戏的承胤帝，此时才慢悠悠地开口，“国师性情刚烈，罢了。” 他转向萧辰，看似随意地问了一句： “辰儿似乎对天幕仙长，颇为熟稔？” 这话问得轻飘飘，落在沈越川耳朵里却跟炸雷一样。 “熟稔个鬼啊，统子你听见没？他爹怀疑了！这是怀疑他儿子跟我有私情啊！”沈越川手里的瓜子都不香了。 【根据数据分析，皇帝更可能是在试探太子与天幕这个不受控力量的联系紧密程度。不过宿主您的理解……嗯，更有戏剧性。】 光幕里，面对皇帝的询问，萧辰面色不变，只微微躬身，语气平静： “回父皇，儿臣只是据实而言。仙长于国于民有功，当受此敬。至于其他，儿臣与朝中诸公一样，只闻其声，未见其人。” 回答得滴水不漏，既肯定了功劳，又撇清了过于密切的私人关系。 承胤帝闻言，深邃的目光在萧辰脸上停留片刻，才缓缓露出一个意味不明的笑容： “是吗？朕还以为，辰儿与仙长有过私下交流。” 他抬手，“既是功臣，当敬。众卿，共饮此杯。” 宴会的气氛在承胤帝的圆场下重新活络起来，但那股藏在暗处的暗流，谁都能感觉到。 沈越川看着萧辰仰头饮尽杯中酒，侧脸线条在宫灯下显得有些冷硬，把他眼底的情绪完美的隐藏在阴影下。 【系统，我感觉我这仙长的马甲，好像要变成风暴中心了。】 【宿主，根据剧情走向，您本来就是风暴眼哦。请系好安全带，接下来可能有点颠簸，顺便，瓜子还要续吗？第二包半价！】 “续你个大头鬼！”沈越川没好气地关掉了光幕，喃喃自语，“这庆功宴吃得我胃疼。还是想想怎么涮我的火锅实在。” 15、太子心意 【叮——！检测到高能灵力波动锁定宿主位置。警告！警告！】 系统警报声差点掀翻沈越川的天灵盖，背景音还非常应景地换上了《十面埋伏》的琵琶曲。 沈越川一个激灵，手里拿着用来涮火锅的灵菇差点掉地上。 “总有刁民民要害朕！”他抬头望去，只觉得一股沉重的压力轰然压向这座小小的破庙。 系统光屏疯狂闪烁红色感叹号，【玄灵子联合了三个修真门派的长老，在外面布了‘四方锁灵除魔大阵’，专门针对灵力波动，宿主你现在就是个灵力黑洞，他们闭着眼睛都能瞄准。】 “靠！这老6，庆功宴上摔杯子不过瘾，直接带人堵家门口了？” 沈越川下意识想调动灵力撑防护阵，却发现体内灵力早被抗疫直播耗空，经脉干得像龟裂的河床。 【宿主，阵法成型中，预计三十秒后完成合围，威力评估：足以轰平这座山头的金丹级！】 系统的电子音都带上了哭腔，【我们的防护阵只是初级版，最多扛三下，怎么办？在线等，挺急的！】 “凉拌！”沈越川咬着牙，试图从草堆里爬起来，却因为灵力被压制和身体虚弱，一个踉跄又坐了回去，狼狈不堪。“你不是天道系统吗？快想想办法，给我开个挂啊！” 【亲，本系统主要功能是知识传播和影响力转化，战斗模块需要宿主自行解锁升级呢~】 系统此刻居然还在用客服腔，【建议宿主立刻消耗所有点数，尝试升级防护阵或兑换一次性‘随机传送卷轴’（传送地点未知，可能掉进茅坑）。】 “所有点数？我辛辛苦苦赚的！”沈越川心在滴血，那里面可有他准备改善生活的火锅基金。 就在他犹豫的刹那—— “轰——！！！” 一道金光之剑，从苍穹直劈而下，砸在破庙外围的防护光罩上。 光罩为之震颤。 沈越川只觉得一股腥甜涌上喉咙，“哇”地一声，一口鲜血直接喷了出来，眼前阵阵发黑，耳朵里全是嗡鸣声。 【防护阵耐久度下降60%！警告！宿主受到阵法余波冲击，内腑受创！】系统尖叫。 【玄灵子在阵外喊话：‘妖孽！今日便是你的死期，还不现形伏诛！’】 沈越川擦了擦嘴角的血，看着光罩上越来越密的裂纹，绝望说： “完了，这下真玩脱了。” 他瘫在草堆里，连抬手指的力气都没了。 就算他现在再临时兑换高级护盾也没有足够灵力支撑，“该死的玄灵子，真是趁我病要我命啊……” “统子，”他有气无力地在心里说，“看来咱们的kpi，要到地府去冲了……” 【宿主，坚持住，根据主角不死定律，我们还有机会！】系统努力打气。 庙外，玄灵子冷笑声隐隐传来，第二波攻击正在凝聚，威压笼罩四野。 沈越川绝望地闭上了眼睛，连遗言都想好：“老子下辈子绝不再信kpi！” 【警告！防护阵即将破碎！检测到宿主生命体征急剧下降！紧急预案启动！】 【强行透支剩余能量，紧急开放限时传音通道！目标锁定：与宿主因果羁绊最深者——萧辰！】 “哈？”沈越川脑子嗡的一声，“透支？你他妈怎么不早……” 他话没说完，就感觉一股无形的力量强行攫取了他仅存的意识，像是把他最后一丝力气拧成了线，抛向冥冥中的某个方向。 东宫，书房。 萧辰正襟危坐，批阅着疫后重建的奏章，却心事重重，自庆功宴回来后，父皇试探和对仙长处境不明的烦躁，始终挥之不去。 他刚抬笔落在“安置孤儿”的条陈上，脑海里突然闯进一个声音—— “太子你防疫举措得力，活人无数…” 萧辰怔怔，是天幕之后的声音。 只是此刻没了往日的清冷平稳，气若游丝，难以掩饰的痛苦和虚弱。 他手一抖，笔“哐当”掉在案板上，一向泰山崩于前而色不变的太子殿下，此刻脸上竟显露出惊愕和一丝慌乱。 “你在何处？！” 这四个字几乎是不假思索地脱口而出。 侍立在旁的內侍和暗卫全都骇然低头，不敢发出一丝声响，心中掀起惊涛骇浪——殿下他从未如此失态！ 【传音通道剩余：3秒】 沈越川感觉自己像条快渴死的鱼，拼着最后一点意识，对着连接嘶吼，虽然他觉得自己发出的声音可能比蚊子叫大不了多少： “玄灵子老狗带人堵我阵法，顶不住…” 声音到这里，已经微弱得几乎听不见。 【传音通道剩余：1秒】 他攥紧拳，书房里的寒气瞬间重了几分。 “告诉孤你的位置！” 他几乎是吼出来的，什么沉稳，什么仪态，全都被抛到了九霄云外。 【传音通道已关闭。能量耗尽。】 脑海中的声音彻底消失，仿佛刚才的一切只是幻觉。 但萧辰知道不是。 那虚弱到极致的痛苦喘息，如同冰水浇头，让他浑身发冷。 他僵立在原地，杀意涌现，一字一顿道： “玄、灵、子。” 而破庙里，完成了一次“临终关怀”式通讯的沈越川，彻底失去了意识，瘫在草堆里。 只有系统还在他脑子里作响： 【宿主！宿主！醒醒！别睡啊！太子他急眼了！】 系统的电子音在沈越川一片黑暗的意识里顽强地闪烁着，像接触不良的灯泡。 沈越川感觉自己像被扔进了滚筒洗衣机，搅得天旋地转，浑身骨头散架似的疼，连抬眼皮的力气都没有。 玄灵子那老登的“除魔大阵”最后一下冲击，结结实实让他体验了一把什么叫“濒死体验vip套餐”。 “闭……嘴……”他用意念发出微弱的抗议，“再吵……老子……直接投胎……” 【投什么胎！萧辰他a上来了！】系统激动得代码乱飘。 【你昏迷这五个时辰，他差点把大胤翻过来，暗卫全体出动，拿着你最后传音时泄露的微弱灵力波动当线索，正在全境进行地毯式搜索，还重点关照了所有跟玄灵子有牵扯的修真势力。】 沈越川的意识清醒了一瞬：“……他……搞这么大？” 【何止！】系统模拟出撒花的音效，【他还以‘清查抗疫不力、排查隐患’为由，强行接管了京城部分防务，实际上就是在找你！这叫什么？公器私用！以权谋私！他超爱！】 沈越川：“……” 他努力聚焦意识，那摇摇欲碎的防护阵居然还在？玄灵子没补刀？ 【宿主放心，那老登也不好过。】系统解释道，【你昏迷后，萧辰派出的暗卫精锐就跟他们的人撞上了，虽然没直接动手，但态度极其强硬，玄灵子那边似乎也有所顾忌，暂时退走了。】 沈越川稍微松了口气，随即又觉得荒谬。他，一个只想躺平的穿越社畜，居然成了引发太子和国师正面冲突的导火索？ 东宫，书房。 烛火燃了一夜。 萧辰面前摊开着一份空白的奏折，笔搁在一旁，纹丝未动。 他维持这个姿势已经很久了。 暗卫每隔半个时辰就会回报一次搜寻进展，每一次“暂无发现”都让他周身寒气重上几分。 脑海里反复回响着那道虚弱的声音，还有他自己那句失控的追问：“你在何处？！” 当时脱口而出的惊慌，此刻像数根针刺，扎在心头。 他从未如此直观地意识到，那个只闻其声、不见其人、最初斥为妖象的人，不知何时开始，已经牵动了他的心神。 甚至动用暗卫全境搜寻，不惜和国师势力正面相对，这早已超出了稳定朝堂、利用价值的范畴。 这份私情，是他作为太子不该有的失控。 理智告诉他应该冷静，应该权衡，应该以大局为重。 可那陌生、汹涌的情感，却让他无法坐视那人可能正在某个角落独自承受痛苦或消亡。 “殿下，”暗一单膝跪地，低沉道，“京畿三百里内已初步排查，未发现符合描述的灵力波动源。是否扩大范围？” 萧辰回过神，道：“扩。重点排查南部郡县，他此前活跃，或可能藏身之处。遇修真门派阻拦，先礼后兵，必要时，可动用东宫令箭。” “是！”暗一心头一震，殿下这是要不惜代价了，他领命消失。 萧辰的目光落回那份空白的奏折上。 天光微熹，黎明将至。 一丝光亮透过窗棂，映在他略显疲惫的侧脸上。 他沉默地拿起笔，沾了朱砂，却久久未落。 最终，他没有在奏折正文写下任何一个关于政务的字。 笔尖悬停片刻，在空白的奏折一角，留下了两个小到几乎难以辨认的字—— 安好？ 墨迹未干，这份小心翼翼的询问，与他方才下达命令时的冷硬截然不同，他将奏折合上，置于案头最不显眼处，仿佛只是张随手涂鸦。 而远在破庙里，刚刚恢复一点意识的沈越川，脑子里又响起了系统的尖叫： 【他写了，他写了，他在问你安好，宿主你看到了吗？这什么绝美古代纯情boy的含蓄表达啊啊啊——】 “看个屁，老子瞎了！”沈越川没好气地咆哮，但动作幅度不敢太大，生怕扯到内腑的伤。 “还有，你能不能安静点？我现在是伤员，需要静养，不是听你在这里当cp粉头子。” 【嘁，宿主你这是典型的恼羞成怒。】 系统切换成了小声bb模式，【本系统能量严重透支，即将进入节能模式，除了基础任务发布和点数计算，大部分娱乐……恩，是辅助功能都将受限。】 16、闻者伤心 沉睡？节能模式？ 沈越川心里咯噔一下，“系统你没事吧？” 虽然这破系统平时坑爹又毒舌，但毕竟是他在这个异世界唯一的老乡，真要是彻底宕机了…… 【放心，死不了。】系统语气忽然变得像个电量不足的收音机，杂音不断，【就是得睡一会儿。宿主，接下来靠你自己了记得……苟住……别浪……】 声音越来越小，最后连平时的背景电流声都消失了。 “系统，系统，统子？”沈越川喊了几声，脑子里一片安静。 破庙里顿时只剩下呼啸的风声，裹挟着湿冷的雨丝灌进来，衬得他格外凄凉。 一股孤独感瞬间将他淹没。 这回真成孤家寡人一个了。 他挪动了一下身体，靠到身后墙壁上，只觉内腑传来的阵阵钝痛。 灵力彻底枯竭，经脉空空如也，比被甲方连续否了十版方案还要空虚。 “真是……狼狈啊。”他自嘲地扯了扯嘴角，结果牵动了伤口，疼得他倒吸一口凉气。 幸好之前为了应对“系统bug”或者“kpi寒冬”，他有未雨绸缪的危机意识，偷偷用零星点数兑换了些疗伤灵草和能饱腹的粗粮饼子，就藏在这破庙的犄角旮旯。 他哆嗦着摸出几株蔫了吧唧的灵草，也顾不上干不干净，直接塞进嘴里嚼了嚼，混合着雨水咽了下去。 一股微弱的暖流在体内化开，稍微缓解了一点疼痛，但也只是杯水车薪。 “啧，早知道当初就该多囤点高阶灵丹了。”他一边啃着能硌掉牙的粗粮饼，一边腹诽： “还是现代好，至少有个医保。” 刚填饱了肚子，伤痛和疲惫再次袭来。 他缩在角落里，听着庙外淅淅沥沥又下起来的雨声，意识有些模糊。 穿越后的点点滴滴，不受控制地在脑海中浮现。 从最初猝死绑定系统，一脸懵逼地对着全古代人直播《广播体操》，到被太子萧辰当成妖象，在朝堂上隔空对喷，再到为了抗疫，耗尽灵力直播《防疫手册》……… “呵…自持清高的太子，表面上怼天怼地，一副‘妖孽看剑’的架势，背地里倒也不算太瞎。” 力排众议推行防疫法，在他遇袭时，不顾身份失态追问，甚至在他昏迷后，搞出这么大动静全境搜寻…… “萧辰啊萧辰。” 沈越川喃喃自语。 “你说你，好好当你的冷酷太子不行吗？整这一出出的……搞得老子都有点……” 都有点什么？ 他卡壳了。 感动？不至于，社畜的心早被现实磨得坚硬，哪那么容易动容。 愧疚？好像也谈不上，自己做的一切，说到底是为了完成任务，顺带尽点社畜的责任心。 有种说不上的微妙的情绪，带着点慌。 像单机刷怪的游戏里，突然冒出来个npc，不仅帮你扛伤害，还一副要跟你绑定组队的架势。 “麻烦。” “真是个天大的麻烦。” 更别说皇帝萧景渊看自己的眼神，像在打量稀世珍宝。 还有那个总想至自己死地的玄灵子。 前有虎后有狼，中间还夹着个心思难测的太子爷。 这仙修之路，真是越来越难打了。 “算了，想那么多干嘛。” 沈越川甩甩头，把纷乱的思绪抛开，当务之急是养伤，然后想办法给系统充能。 他重新躺回草堆，感受着体内微弱的药力缓慢修复伤势。 闭眼前，脑子里最后一个念头竟是：萧辰，可千万别找到我，不然我这狼狈样，仙长的人设就彻底崩了。 就这样，沈越川在破庙里苟了三天，嚼完了最后一口能当板砖用的粗粮饼，那几株低阶灵草的疗效约等于无，内腑依旧疼得他龇牙咧嘴。 系统死静，偌大的破庙，唯一肯搭理他的，只有墙角那窝对他爱答不理的老鼠。 “鼠兄，商量个事，”他有气无力地对着墙角黑影念叨，“分点口粮？等我发达了，给你弄个纯金的窝，附带全天候灵谷供应。” 老鼠“吱”了一声，溜得更快了。 沈越川：“……” 他盯着空荡荡的墙角，心梗了半秒——人情冷暖，世态炎凉，连只老鼠都开始嫌贫爱富了！！ 就在他摸着肚子，认真考虑要不要践行贝爷精神啃点树皮草根时，脑子里突然“滋啦”一声，突然接上信号： 【叮——检测到外界信仰能量，自动吸收中，系统正在重启……10%……】 沈越川一惊喜，差点把脖子扭了：“咦，统子？你没死透啊！” 【宿主，你的欢迎词……还能再晦气点吗？】系统的声音断断续续，但熟悉的吐槽感回来了。 【本系统是高性能产品……哪有那么容易……报废……只是能量过低……触发深度休眠……】 “少废话！现在什么情况？外面怎么样了？萧辰那家伙还在找我吗？玄灵子的人有没有动静？” 【情况……复杂。首先，好消息是，萧辰没放弃找你，暗卫都快把大胤犁一遍了。】 沈越川心里莫名一跳，嘴上却硬：“哦，然后呢？坏消息是他没找到？” 【坏消息是，不是他没尽力，是找不到。】 系统调出一幅模糊的能量分布图。 【宿主你昏迷前最后的位置信息本就微弱，加上玄灵子‘除魔大阵’的能量干扰，以及这片区域似乎存在天然的空间折叠效应，导致灵力信号极其混乱。暗卫那边反馈，好几个疑似点扑过去都是空的，就就跟遇到了鬼打墙加强版。】 “空间折叠？”沈越川愣了，“这世界还有这设定？我怎么不知道？” 【本系统也是刚分析出来，大概相当于你们玩游戏时的空气墙或者隐藏地图入口？总之，物理搜寻效率极低。萧辰那边，似乎也意识到这一点了。】 闻言，沈越川没有再接话，忽然心里空落落，竟有点失落。 即想被找到，会会这清冷的太子殿下，又怕被找到，真把自己怎么样了。 东宫，书房。 暗一再次跪倒在地，略显疲惫： “殿下，南部三郡十七处疑似灵力波动点均已排查，皆无所获。现场痕迹诡异，像有无形之力干扰，弟兄们几次与目标擦肩而过。” 萧辰负手立于窗前，望着窗外沉沉的夜色，脸上看不出什么表情，只有紧抿的唇线似有些焦灼。 “知道了。搜寻继续，调整策略，重点从玄灵子及其党羽的动向入手。他们既动了手，必有痕迹。” “是！” 暗一退下后，萧辰回到书案前。 案头堆满了奏折，最上面一份，是他刚刚批复的关于改革太医署的章程。 即便搜寻受阻，他也从未停下。 那个人不该只藏在天幕仙长的光环里，那是能真正改变大胤的根基的知识。 他铺开新的奏折，提笔蘸墨，落下： “儿臣启奏：此次疫病，天幕所传防疫之法，经实践验证，惠及万民。然此法依赖天幕显化，终非长久之计。 儿臣以为，当去其神异之表，取其务实之核，编撰成册，纳入太医署日常规制，令各地医官研习推行，并设定期考核……” 字里行间全是江山社稷的筹谋，是黎民福祉的权衡，寻不到半分私情。 可当他写到天幕所传……时，手忽然停顿了一下。 脑海里闪过那日虚弱的声音，还有那份被他藏在角落写着“安好？”的奏折。 他闭了闭眼，再睁开时，眼底恢复沉静。 继续落笔，将澎湃的心绪死死压在那严谨工整的字迹之下。 破庙里，系统的信号终于稳定了些，光屏上的雪花少了大半，开始断断续续转播外界消息。 【萧辰好像……放弃物理搜寻了？不对……他转去查玄灵子了，脑子倒是清醒。】 【哦豁！大新闻——他上奏皇帝，要改革太医署，把宿主那套防疫法编成册子，让全国医官学，你看这条例……医护防护指南，跟宿主当初直播的一模一样！】 沈越川一边忍着疼，一边听着系统的实况转播，心情复杂。 他撇了撇嘴，压下心底那点奇怪情绪，故意吐槽：“合着这是拿着我的方案，去跟他父皇邀功呢？” 【宿主，你这心态不对。】 系统语重心长，【这说明你的kpi……呸，是你的贡献得到了官方认可，以后大胤百姓受益，都有你一份功德，点数啊！这都是潜在的点数！】 “说得好像我现在能收到似的。”沈越川嘴上不爽，但心里不得不承认，萧辰这一手，漂亮。 既避开了仙子显灵的敏感，又把真正有用的东西留下来了，比那些只会拜神求佛的老臣清醒多了。 这个人，冷静、理智、执行力强，还懂得顺势而为。 【他在奏折里夸你了哦！】系统突然兴奋，【虽然措辞非常官方，什么于民生实务裨益良多……但四舍五入就是肯定，就是赞赏！】 “谁稀罕。”沈越川切了一声，把头扭到一边，却感觉胸口闷闷的疼痛好像减轻了一点点。 他看着破庙外依旧灰暗的天空，叹了口气。 “喂，统子，咱们还得在这儿待多久？你这能量啥时候能攒够？我这伤再不治，怕是要提前杀青了。” 【这个根据目前信仰能量吸收速度估算，大概还需要五天？或者十天？】系统声音有点虚，【宿主，坚持住，苟住就是胜利，想想火锅！想想不用被kpi追着跑的美好未来！】 沈越川翻了个白眼，认命地缩回车堆里。 外面的世界，萧辰在朝堂上雷厉风行地推进改革，与各方势力周旋博弈。 破庙里，曾经的天幕仙长，只能靠脑补火锅底料解馋，和一只嫌他穷的老鼠作伴，苦等系统复活。 这落差，简直闻者伤心，见者流泪。 “萧辰啊萧辰，”沈越川迷迷糊糊地想着，“你最好快点查到线索……不然等老子出去，第一件事就冲去东宫厨房，把你吃垮。” 话音落时，他已沉沉睡去，嘴角还挂着狡黠笑意。 而系统，还在兢兢业业地吸收信仰能量，光屏上的重启进度条，慢慢跳到15%。 17、修真风波 沈越川在破庙里又硬捱了两天，感觉自己快从天幕仙长退化回山顶洞人了。 系统虽然重启了，但能量低得可怜，除了陪聊和基础扫描，啥功能也指望不上，修复伤势更是遥遥无期。 “统子，我觉得我可能等不到你攒够能量了，”他有气无力地趴在干草堆上，看着漏雨的屋顶，“我现在看那窝老鼠，都觉得眉清目秀，像会跑的烤肉……” 【宿主！打住！那是生态链重要成员，不是烧烤串！】系统警告道：【而且按能量测算，至少还得六天才能启动修复程序！】 “六天？”沈越川哀嚎一声，“六天后我估计都凉透了，这鬼地方的灵气稀薄得跟老板画的饼一样，能看不能吃！” 他正琢磨着是不是要冒险出去找点野果，系统突然“嘀”了一声。 【警告！检测到庙外三米处有非自然能量波动，疑似包裹状物体。】 沈越川一听，马上警惕起来：“玄灵子那老登又来了？还是什么新型追踪法器？” 【能量稳定，无攻击性。】系统飞速扫描，语气从警惕转为惊咦： 【物品分析：三瓶高阶丹药，分别固本培元、修复内腑、滋养灵力。五株上品木系灵植，含精纯生机，还有一包干粮、一囊清水。】 “天上掉馅饼？”沈越川愣住，撑着墙壁慢慢挪到庙门口，探头一看，果然见祭坛角落放着个灰扑扑的布包。 “哪个田螺姑娘这么好心？” 【周围无活物，放置不超过一个时辰。】 【丹药配方和大胤太医署相似度89%，但纯度翻倍。灵植是皇室御苑特有的培育，推测来源：东宫特供，概率99%！】 “东宫？”沈越川下意识地脱口而出：“萧辰？” 他盯着那布包，脑子里乱成一团麻。 萧辰不是说搜寻受阻吗？怎么会找到这儿？ 还是说，他早知道自己被困在这附近，只是之前被空间折叠拦着，现在才想办法把东西递进来？ 【宿主，还愣着干什么？快拿进来啊！这可是救命的东西！】 系统催促得不行，还不忘八卦： 【没想到啊没想到啊，太子殿下看着冷冰冰的，居然这么会来事。这就是传说中的‘霸总式暗戳戳送温暖’吧？磕到了磕到了！】 “闭嘴！”沈越川脸有点热，嘴上凶着系统，动作却一点不慢，赶紧把包裹拖了进来。 打开一看，丹药玉瓶温润，灵植灵气盎然，干粮还是新做的，摸着热乎。 没有信笺，没有署名，干净得像随手丢弃的杂物，可这份随手里的心意，反倒比任何言语都戳人。 沈越川拿起那瓶“修复内腑”的丹药，拔开瓶塞，清冽的药香瞬间涌进鼻腔，原本昏沉的脑袋都清醒了大半。 “啧，东宫特供，太子爷出手还真大方。” 【何止是大方？这是雪中送炭！是黑暗中指引方向的灯塔，是沙漠里甘甜的泉水！】系统又开始煽情。 【宿主，快吃啊，吃了能原地回血三层。】 沈越川却捏着玉瓶没动，心情更加微妙。 萧辰到底什么意思？ 是承认了自己的价值，怕自己死了没人帮他？还是真的有点在意？ 他想起萧辰在朝堂上冷着脸怼他的样子，转念又想起那声失控的“你在何处？”和奏折角落小小的安好。 这个人，真是矛盾得要死。 一边恨不得跟自己划清界限，公事公办。 一边又在他落难时，用这种隐秘得不能再隐秘的方式，施手援助。 “闷骚。”沈越川最终给太子殿下下了定义。 随后他倒出一颗丹药，塞进嘴里。 丹药入口即化，温和的药力迅速流向四肢百骸，滋养着干涸的经脉和受损的内腑，疼痛立刻缓解了大半。 “嗯，效果不错。”他舒服地眯了眯眼，感觉久违的力量正在慢慢回归。 【对吧对吧！太子殿下送来的肯定是好东西！】系统与有荣焉，【宿主，看来咱们的长期饭票……啊不是，是重要合作伙伴，还是非常靠谱的！】 沈越川没接话，默默将丹药和灵植收好。他望着庙外阴沉的天，心里的慌乱却悄悄褪去了大半。 至少，他知道，外面不是全然的恶意和危险。还有一个人，在用他自己的方式，笨拙地试图接住他。 “萧辰，”他低声自语，“这次算我欠你的。” 至于怎么还？ 沈仙长的原则是：保命要紧，债多不愁，总能还清。 这么想着，他拿起一块还温热的干粮，狠狠咬了一口。 嗯，味道还行，比粗粮饼强多了。 有了东宫的特供，沈越川的伤势恢复速度坐上了火箭。 不过三五天功夫，内腑的钝痛基本消失，干涸的经脉里也重新汇聚起灵力流。 此刻他正研究怎么破解这该死的空间折叠效应，沉寂了几天的系统突然又“叮”了一声，兴奋得像吃了大瓜： 【宿主宿主，快看，朝廷邸报：厉晏辞和苏墨上头条了，哦不，是上皇榜了！】 沈越川闻言一愣：“他俩？又整什么幺蛾子了？” 【不是幺蛾子，是升职加薪，走上人生巅峰了！】 系统面板闪烁，模拟出撒花特效。 【厉晏辞抗疫时带队封控、转运物资，军功实打实，经太子萧辰力荐，陛下钦点，受封宣威将军，实授京畿西大营副统领，掌三千兵马，是大胤开国以来第一位实权少年将军，这排面，牛逼！】 沈越川挑挑眉，倒是没太意外。 厉晏辞的能力他通过天幕隐约有所了解，确实是个将才。 “萧辰这家伙，推举人才倒是不拘一格。然后呢？苏墨那小子总不能是靠画我跳广场舞封官了吧？” 【还真差不多。】系统继续播报。 【他画了套《防疫实录图》，在士林和民间都疯传，连陛下都夸纪实如镜，直接招进翰林院画院当待诏一职，专画重大事件。】 【说白了就是皇家御用战地记者兼首席宣传官，清贵得很。】 “好家伙，一个拿了兵权，一个掌握了官方喉舌。这俩人，不声不响就混成朝廷新贵了？” 【而且，据本系统分析，这背后全靠太子殿下推波助澜。】系统一副“我发现了大秘密”的语气。 【太子这是在给宿主你，哦不，给天幕仙长铺路呢，厉晏辞能给你当武力后盾，苏墨能帮你引导舆论，把你往神坛上捧。这布局，深了去了。” “得，少往我脸上贴金。”沈越川哼了一声，心里却门儿清。 “他那是为了大胤稳定。厉晏辞有真本事，苏墨有真才华，他不过是顺势而为，物尽其用。” 话是这么说，但他不得不承认，这两人的崛起，对他而言绝对是利好消息。 他闭眼就能脑补出厉晏辞银枪破阵，三千铁骑踏平玄灵子追兵的模样。 也能想到苏墨笔墨如刀，把自己破阵显圣的模样画得仙气飘飘，反将老顽固们黑得一无是处。 “不错不错，”沈越川满意地点点头。 “我这天道代言人没白当，顺手培养俩国之栋梁，kpi直接超额完成。” 【宿主脸皮厚度跟灵力恢复速度同步飙升啊，不过话说回来，他们晋升了，咱们是不是该表示表示？比如通过天幕发个贺电？】 沈越川想了想，摇头：“不了。现在天幕能量宝贵，不能乱用，而且，他们凭的是自己的能力上去的，我跳出来道贺，反而显得他们像是靠裙带关系，平白惹人非议。” 他顿了顿，嘴角微扬。 “让他们自己飞，飞得越高，能护的人就越多，以后咱们跟玄灵子那帮人对上，也多俩靠谱的盟友。” 体内灵力又凝实了几分，沈越川直起身，拍了拍系统面板：“抓紧攒能量，等咱们破了这空间折叠出去，得给咱们的将军和待诏备份像样的升职礼。” 比如下次天幕直播，开个《现代军队后勤管理》或者《宣传画的视觉暴击技巧》小灶？ 沈老板的知识付费课堂，从来只给值得投资的合作伙伴。 又过了两天，沈越川感觉灵力比受伤前还精纯了些许。 天幕能力积攒也些，正在想是先开个小型天幕嘚瑟一下，还是先找玄灵子那老登算账。 系统就咋咋呼呼地带来了最新修真界八卦。 【宿主，打起来了！打起来了！修真界传统派内部，因为玄灵子上次行动失败，吵翻天了！】 沈越川闻言来了兴趣：“哦？细了说。是分赃不均还是互相甩锅？” 【都有，比那还精彩。】系统切换成说书人腔调： 【您猜怎么着？玄灵子前些天拉着三大门派的精英弟子，号称要布天罗地网除你这魔，结果呢？魔没摸着，他带去的人倒被太子暗卫撞个正着。】 “噗——”沈越川没忍住笑喷，“萧辰那家伙鼻子够灵的啊，这是蹲点守他呢？” 【何止蹲点，那帮弟子灰头土脸逃回去不说，太子转头就拿私自带兵滋扰地界说事，把三家名下的灵石矿、药田全给收紧了管辖。本来就靠着这些资源养弟子，这下等于断了财路，三家掌门差点没气吐血。】 “该！让他们跟着玄灵子瞎蹦跶，真当太子是软柿子？这下亏到祖坟冒青烟了吧。” 【可不是嘛，金光洞洞主第一个跳出来开骂，说玄灵子情报造假，害他们平白折损利益，当场就要他赔偿。 凌云宗也跟着附和，说下次行动必须得他们说了算，玄灵子这次是威信扫地，赔了夫人又折兵。】 沈越川听得身心舒畅，感觉伤势又好了一分。 果然敌人的内讧就是最好的补药。 “就这？光吵架不够劲啊，没动手撕起来？” 【重点来了，一直对天幕持观望态度的隐世宗门，清玄派掌门，墨尘子，突然公开发声了。】 光屏上模拟出一段古朴的玉简传书影像，旁边配着系统的翻译腔： “夫天幕之学，虽形貌怪异，言词直白，然细究其理，暗合阴阳变化、万物生克之道。吾辈修士，求道长生，当海纳百川，师法万物，岂可固步自封，拒新知于门外？玄灵子道友之行，未免失之偏颇，吾等当思变矣！” 沈越川听得一愣一愣的：“这墨尘子是个文化人啊？愣是把我的社畜知识包提升到了哲学高度？” 【翻译成人话就是：天幕的东西看着奇葩但真有用。修仙的别死脑筋，得接受新玩意，玄灵子你格局小了。】 系统总结，面板蹦出“大佬认证”四个大字， 【宿主，这可是修真界革新派扛把子的官方背书，你的知识付费业务直接镀上金了。】 “镀金？”沈越川嗤笑一声，眼神却沉了几分。 “活了两百年的狐狸，哪有那么好心？要么是想借我打压玄灵子，要么是盯上我这异界知识，想破他自己的瓶颈吧。” 【根据建模分析，两者都有！】系统调出墨尘子的资料虚影，【他卡在化神期百年，一直想找突破的契机，十有八九觉得你是关键，这可是条金大腿，比太子那条还粗。】 “粗？小心被大腿夹断腰。” “谁知道他是不是想把我抓回去切片研究？这些活了几百年的怪物，心思深着呢。” 18、天幕一亮 话虽如此，但他心里清楚，墨尘子这一出面，无疑是往修真界扔了颗炸雷。 玄灵子本就因失利威信大跌，这下传统派内部彻底裂了缝，革新派趁机冒头，自己也不再是人人喊打的邪魔，至少有一半人，开始盯着天幕琢磨新路子。 “有意思，敌人的敌人未必是朋友，但绝对是可以拿来搅浑水的棋子。” “统子，记下来，可以考虑给这位墨尘子道友，开个科学修仙vip小灶。” 【收费标准？】系统秒速接话。 “按修真界顶级规格来，”沈越川挑眉，腹黑一笑： “灵石、天材地宝随便送，咱可是要当修真界知识付费扛把子的男人。既然要搅风云，那就把这潭水搅得再浑点，越浑，咱们越安全。” 面板上的震惊二字悄然换成暴富。 【收到！目标：榨干修真界老怪物钱包！】 “对了，算算家底，够不够开一次全境天幕？不用长，两秒就行，就说几个字。” 系统立刻警觉：【宿主！你想干嘛？咱们这点能量攒得不容易，是留着修复伤势和应对突发状况的，不能乱花啊！】 “谁乱花了？”沈越川理直气壮，“这叫战略性沟通，维护客户关系，稳定市场预期，懂不懂？” 【说人话！】 “老子要报个平安，顺便点个赞。” 系统沉默了几秒，似乎在计算成本和收益，最终不情不愿地开口： 【……经过精密计算，开启全境天幕两秒，仅传输固定文字信息，消耗能量800点。宿主，你确定吗？这相当于八十顿火锅底料啊！】 “确定一定以及肯定，赶紧的，别磨蹭，再磨蹭能量又跌回去了。” 【好吧。全境天幕通道准备开启，倒计时3，2，1……宿主，请说出你要传达的讯息，本系统将进行文字转换投射。】 沈越川深吸一口气，对着空荡的破庙，快速水道： “伤愈，安好，新政甚佳。” 八个字，干净利落。 【信息已记录。天幕投射中……投射完成。能量剩余：25点。】 【宿主，八十顿火锅你就说了八个字，一个字十顿火锅，史上最贵电报非你莫属。】 几乎在天幕亮起的刹那，大胤王朝全域沸腾。 天空中的光幕一闪而过，快得让人几乎以为是错觉。 【伤愈，安好，新政甚佳。】 没有前缀，没有后缀，没有指向任何人。 东宫，书房。 萧辰忽然心有所感，猛地抬头。 视线死死盯着“安好”二字，仿佛要将那两个字焐热，紧绷了多日的下颌线，终于松弛了一分。 随即，“新政甚佳”四字撞入眼帘。 是在说他推行的太医署改革？ 一股暖流窜上心头，夹着安心和被认可的雀跃，快得让他抓不住。 他迅速垂眸，掩去眼底翻涌的情绪，淡淡道：“天幕异动，记录在案。” 身旁内侍躬身应是，全然未察觉自家太子殿下执笔的手，微微颤了一瞬。 只有萧辰自己知道，胸腔里那颗向来沉稳的心脏，刚才跳得有多失序。 破庙里，沈越川盯着面板上骤降的能量，心疼得直抽气：“八十顿火锅啊……萧辰，你最好识相点，下次多送点好东西补偿我。” 【宿主，你这投资回报率要求也太高了！】系统吐槽，【不过你这算是主动给他报平安？还夸他了？】 “谁、谁夸他了？”沈越川像被踩了尾巴的猫，瞬间炸毛： “我那是客观评价，他这事办得确实不错，有利于百姓，我作为天道代言人，表扬一下怎么了？职业操守，懂？” 【哦——】系统拉长了电子音，【只是职业操守啊~那刚才某个宿主在天幕亮起前，紧张得差点同手同脚走出去，也是职业操守咯？】 “闭嘴！那是伤势未愈，肢体不协调！” 沈越川恼羞成怒，拒绝再跟这个不懂人心的破系统交流。 他重新坐回草堆，嘴角却不受控制地微微上扬。 主动发出讯号的感觉好像也不赖。 至少不用躲在暗处，被动等待救援或审判。 他，沈越川，就算暂时落魄，也要掌握主动权才行。 不过冷静下来后，他心里还是没底。 忍不住竖起耳朵，调动起刚恢复的灵识，试图捕捉外界可能传来的任何反馈。 “统子，”他故作镇定地问，“外面有什么反应没？比如，哪个酒楼搞个新政甚佳主题酬宾？” 【宿主，请现实一点。天幕就亮了两秒，字没烫金没镶边，连个特效都没有，指望全城狂欢？怕不是想屁吃。】 它停顿了一下，似乎在接收信息，语气忽变：【不过东宫那边，好像有动静了。】 “什么动静？”沈越川立刻来了精神。 【萧辰在看到天幕讯息后，足足沉默一炷香，然后拿起那份压了几天的建设天幕讯息接收处的批文，大笔一挥，批了个准。】 “天幕讯息接收处？”沈越川一愣，“那是什么鬼？他之前提过这茬？” 【何止提过，吵得朝堂都快翻了。】 【州府县三级官署专人记录研判，还设快速上报通道，想把天幕信息当国策用。之前争议太大，一直压着，结果你一句新政甚佳，他直接借坡下驴，拍板了。】 “合着我这是给他递了把金梯子？他倒会顺杆爬。” 【不然你以为太子是白当的？他用实打实的政策回应你，把你那轻飘飘的肯定，变成了朝堂上的实际动作。这操作，很萧辰。】 沈越川心里却莫名有点不是滋味，又有点暗爽，试探着问： “那……他就没别的表示？比如，再送点灵丹妙药？上次那瓶凝神丹效果不错，还剩两颗呢。” 【稍等……】系统似乎又捕捉到了什么。 【能量扫描启动……嗯？他从怀里摸出枚玉佩，直接系在了书案旁的传讯铃上。】 “玉佩？传讯铃？”沈越川更好奇了，“那玉佩是干嘛的？装饰？” 【经扫描分析，玉佩的主要功效是：温养神魂，静心凝神。品级相当高，估计又是皇室秘宝。他把这东西系在紧急联络的铃铛上，意思大概是……】 系统和沈越川同时沉默了一秒，然后异口同声（一个在脑子里，一个在嘴里）： “——随时准备捞人，还怕你神魂不稳！” 沈越川：“……” 系统：【……】 破庙里陷入一种奇妙的安静。 半晌，沈越川才咳嗽一声，试图打破这尴尬的气氛：“这、这太子，还挺会来事儿哈？这是把我当成未来的潜力股，提前投资了？” 【潜力股？格局打开。】 【你这是被他当成战略核心资产重点保护了，又是政策开路，又是神魂保险，这待遇，vip中p都得靠边站。】 “谁稀罕他的保险……”沈越川小声嘀咕，可嘴角却不受控制地往上扬，怎么压都压不住。 他盯着面板上模拟出的玉佩影像，虽模糊，却能看出流光溢彩，灵气几乎要透屏而出。 “行吧，”沈越川伸了个懒腰，故作无谓，“看在他这么上道的份上，下次天幕内容，就给他点干货中的干货。” 他重新盘膝坐下，双手结印，灵力在体内顺畅运转起来。 “统子，抓紧时间恢复。咱们得对得起太子爷这战略投资，早点出去，搞点真正的大新闻！” 至少，不能让他那枚温养神魂的玉佩，一直挂在铃铛上吃灰不是？ 【算你有良心。放心，保证跟你一起搞事。】 于是，一人一系统开始闭关修炼模式。 不知多了多久，沈越川体内灵力运转了几个小周天，感觉状态前所未有的好，转头就找老鼠炫耀。 “势利眼，看到没，老子满血复活。” 老鼠翻了个白眼，叼着灵米窜上横梁，只丢下个毛茸茸的屁股。 沈越川“切”了一声，正想再逗它，系统突然“叮”一声，弹出了一个特效浮夸的新任务界面—— 【主线终极任务：举霞飞仙筹备计划，第一阶段正式启动！】 【任务描述：检测到宿主状态恢复，影响力初步稳固，现开启飞升前置准备。请宿主积极收集以下关键资源，并与本界‘王朝气运’建立初步共鸣。】 【任务清单： 1.收集星辰泪（0/3）、万年地心乳（0/1）、涅槃凤羽根（0/1）。注：此界稀有材料，获取难度★★★★☆。 2.初步引动并感知大胤王朝气运，完成首次共鸣（0/1）。注：需借助特定契机或关键人物。】 【任务奖励：海量影响力点数；解锁【初级气运感知】技能；开启下一阶段任务线索。】 【任务失败惩罚：系统能量永久性衰减50%；宿主修为停滞不前。】 【友情提示：亲，飞升是大事，准备工作要扎实哦~加油！】 沈越川盯着一连串高端大气上档次的材料名单，实际获取难度估计能让他再死一次，刚恢复的好心情瞬间打了个对折。 “统子，你这是给我发飞升任务，还是给我发阎王帖？屠龙弑凤挖地心，你干脆直接把我打包送葬得了。” 【宿主冷静，此界确有这些宝物，并非绝路。】 “那这个王朝气运，怎么算共鸣？我抱传国玉玺睡一觉，它能给我唱首《大胤欢迎你》？” 【非也~】 面板切换画面，东宫书房的模糊影像弹出，那枚系在传讯铃上的玉佩，正散发着柔和光晕。 【与承载王朝气运的关键人物建立深厚羁绊，便是捷径。】 系统顿了顿，电子音透着点促狭：【比如，某位太子殿下？】 沈越川盯着玉佩，沉默了。 脑海里闪过一张棱角分明的侧脸，呼吸蓦地一滞。 这家伙，某种程度上，不就是王朝气运的具象化代表之一吗？ “所以……”沈越川磨了磨牙。 “我不仅要找那些天材地宝，还得跟这位太子爷深度捆绑？” 【理论上，是的呢~】 “靠！”沈越川肩膀垮下来，却又突然勾起唇角，“行吧，这仙，不成也得成了。” 说实话，他心里还是有一些期待的，不是为了那点影响力点数，也不是怕修为停滞，而是莫名觉得——有那么个人，有那么件事，值得他留在这世上，再卷一次。 系统敏锐捕捉到他语气的变化，立刻打蛇随棍上： 【宿主英明！双剑合璧，天下无敌。只要宿主和太子殿下通力合作，这点小任务，不在话下。我们的目标是——没有蛀牙！啊不，是举霞飞升！】 “闭嘴，别跟喊口号似的，材料有线索吗？” 【星辰泪，海外仙岛有记载；万年地心乳，皇室秘库说不定有存货；涅槃凤羽根……墨尘子那老怪物消息灵通，找他旁敲侧击准没错。】 “先从海外仙岛入手，太子那边……”说着，沈越川在空中虚划，像是在敲定一份加班计划表。 与此同时，东宫的萧辰，在处理政务的间隙，视线再次掠过系着玉佩的传讯铃，心念一动，似乎感应到了什么，像是有人在远方提及他，又像是某种牵引在悄然拉扯。 沉吟片刻，他抬手将一份标注着“探索海外遗迹，搜寻稀有材料”的奏折，从“待议”栏直接挪到了最顶端的“优先”位置。 随后，他伸手抚过玉佩，眸色深沉，不知在想些什么。 而沈越川这边，系统尖叫：【宿主，太子殿下刚刚把海外探索奏折设为优先了！】 “哦？”沈越川挑眉，“看来这位太子爷，倒是跟我想到一块儿去了。”《 》 19、天幕钓狐 系统面板上【暴富】二字还在跳跃，沈越川的白眼都翻烂了。 一人一系统琢磨了半天，也没想出个主意来。 “统子，醒醒，别做梦了。墨尘子那种老狐狸，是能随便上门聊聊的吗？我前脚去找他，后脚玄灵子就能知道，到时候就不是合作，是自投罗网了。” 【那怎么办？星辰泪的线索总不能靠瞎蒙吧？】 “谁规定只能我们找他？让他主动把消息送上门，不就省事了？” 【宿主，你还没睡醒？墨尘子凭什么主动给我们递消息？】 “凭这个。”沈越川拿出半块玉珏，在掌心转了转，“还凭他求之不得的天道新知。” “下次天幕直播‘走近科学’，扒了跳大神和驱蚊符的底，原理讲得专业点，既要唬住人，又得让老百姓听得懂。” 沈越川神秘兮兮道：“最后加一句‘上古玉珏纹路暗合星斗，窥得全貌或助修行’，说完立刻掐断，不给任何人追问的机会。” 【wo！钓鱼！这把高端钓鱼！】系统恍然大悟。 “没错。”沈越川勾唇。 “墨尘子不是想打破瓶颈吗？我直接送上门太掉价，也太危险。但通过天幕，若有似无地抛出一点他绝对会感兴趣的鱼饵，他自然会想办法咬钩。我们只要准备好收线就行。” 【妙啊，宿主！】 “你准备准备，开直播。”沈越川翘嘴，说干就干。 当天幕再次于天际缓缓铺开时，整个大胤王朝仿佛被注入了活力，立马沸腾起来。 “天幕，是天幕又亮了。”田间劳作的老农扔下锄头，激动地跪地叩拜。 京城茶馆里的说书人停下醒木，所有茶客都伸长脖子望向窗外。 深宫中的妃嫔、衙署里的官员、学堂中的士子、军营里的兵卒…… 几乎所有人都放下了手头的事，仰头望天空。 【能量宝贵，直播开始！】系统提示音一落。 沈越川经过滤镜的清冷仙长形象便出现在光幕之中。 “近日，闻有邪祟假托神灵，以跳大神之名，行敛财害命之实。今日便析其本源，破其虚妄。” 能量有限，直接切入正题。 光幕先是模拟了一个跳大神的场景，随即平静道： “所谓神灵附体，不过是曼陀罗、致幻菇作祟，或长期心理暗示，香炉烟雾里都掺了麻痹神经的东西。” 话落同时播放草药图谱，配上简洁的说明。 他继续道：“符水治病？不过是符纸灰烬、朱砂染色，朱砂少量镇惊，过量则中毒，药效远不如一碗姜汤，或正经医师的方子。 民间瞬间炸开锅，骂声和惊叹声交织。 “原来是这样，俺就说隔壁村那神婆怎么老是神神叨叨，喝完她的符水肚子更疼了。” “仙长说的是实话啊，那些草药图谱画得明明白白。” “以后可不能再信这些了，得听仙长的，有病找大夫。” 太医院内，几位太医捋着胡须，边看边点头：“仙长所言，虽用语新奇，却深合医理。朱砂之用，剂量尤为关键，此言大善。” 接着，沈越川又拿出几张市面上流传甚广的驱蚊符、辟邪符，然后随手窜起一簇小火，将符箓点燃。 “此等符箓驱蚊，全靠艾草、薄荷粉末燃烧气味，与直接烧艾草无异，粗糙者烟尘呛人，反损健康。” 他还让系统模拟了一个对比动画： 一边是燃烧符箓，烟雾缭绕；另一边是点燃晒干的艾草，清烟袅袅，效果几乎一模一样。 “若求驱蚊，保持居所洁净、积水清理、使用纱帐，或种植驱蚊草，更为稳妥持久。” 这下，连许多原本对符箓半信半疑的百姓也动摇了。 “我就说嘛，花三个铜板买张符，还不如去河边割点艾草回来晒干。” “仙长连这都懂，真是活神仙。” 一些靠画低级符箓为生的底层修士顿时苦了脸，而蕴含微弱灵力的高级符箓，价格反而因此被衬托得更加物有所值。 而就在这时，沈越川看准时机才故作玄虚说道： “天地运行自有其理，上古玉珏纹路，暗合周天星斗之序，可惜多已残破流散，若能窥其全貌，于推演天道、辅助修行，必有大用。” 这话说得云淡风轻，仿佛只是学术探讨后的随口感慨。 说完，不等任何人反应，天幕光芒骤熄，干脆利落地结束了这次直播。 天空恢复澄澈，但大胤各地却无法立刻平静。 茶楼酒肆里，说书先生们连夜赶制新本子，将仙长的话添油加醋，编排出无数上古秘闻、失落宝藏的故事，引得听客如痴如醉。 各地的古董铺子、当铺突然迎来了“鉴宝热”，无数人拿着家里祖传的、或是不知道从哪个犄角旮旯翻出来的老旧玉器，尤其是带点残缺的，纷纷要求掌柜的“看看纹路是否暗合星斗”。 一时间，玉石价格，尤其是形制古朴的残玉价格，竟是水涨船高。 文人墨客们则围绕着“天道至理存在于万物微末之处”这一观点展开了激烈辩论，连带着对天文星象的研究也骤然热门起来。 钦天监的几位老大人更是被各级官员和世家频繁请教，不胜其扰。 保守派修士，尤其是玄灵子及其门徒，气得七窍生烟。 玄灵子气得摔碎茶盏，对着心腹弟子咆哮：“歪理邪说，动摇道心，亵渎神灵，此獠不除，道门不宁。” 弟子战战兢兢：“师父，太子殿下似乎在保天幕，民间呼声太高，我们……” “我知道。”玄灵子胸口痛，道心被一次次打破。 “给我查，搜集他亵渎古物、蛊惑人心的罪证，我就不信抓不到他的把柄。” 东宫。 萧辰听完，眼神一凝。 他几乎可以断定，沈越川在找上古玉珏、星辰相关之物，且此物大概率在海外。 他没有丝毫犹豫。 “传令，海外船队筹备加速。所有斥候小队，重点探查幻海仙岛周边海域，绘制详细海图，标注所有异常能量点。” “是！”暗卫隐入阴影。 “还有，”萧辰目光扫过案头古航线图，“将此图副本，通过暗线送江南，务必只让他收到。” “属下明白。” 暗卫领命而去，书房内只剩萧辰独自摩挲玉佩，低声自语：“你这般大张旗鼓抛线索，是引墨尘子，还是……在等我？” 但无论哪种，他也绝不会让沈越川独自面对海外风险。 清玄派，墨尘子听完天幕内容，陷入沉思。 他很快断定，沈越川在找合作者，直接接触风险太大，众多门派盯着，承胤帝可能也盯着，需迂回行事。 他沉吟良久，道：“唤清风来。” 片刻后，一名身着布衣，看似普通书生的弟子躬身行礼：“师父。” “你去江南博古斋，找掌柜的，让他无意间跟苏墨画师透露，幻海仙岛遗迹中有碎片，能与古玉感应，夜晚有奇异星辉洒落，似有汇聚星辰精华的异宝。” 墨尘子叮嘱：“记住，消息要模糊，来源要像商人间的古老传闻，绝不能暴露我们。” “弟子明白，定办得滴水不漏。”清风领命而去。 几天后，江南，博古斋。 苏墨正为绘画素材挑选古物，忽闻掌柜和一位老海商闲聊： “要说那幻海仙岛，可不是光风景好，据说岛上遗迹里，有能跟老玉起反应的晶石，夜里还有星辉落下来，像是有宝贝聚着星辰精华呢……” 苏墨本就对仙长提及的上古玉珏极为上心，此刻听到如此契合的消息，顿时如获至宝。 等海商离去，才装作无意询问几句，随后立刻告辞。 回到住处，苏墨提笔疾书，将传闻与自己的推测详细画下，通过仙长留给他交流画作心得通道，实际是系统加密通道，传了出去。 破庙中，沈越川看着面板上各路传来的消息，心里乐开了花，得意洋洋道： “统子，看到没？鱼，这不就上钩了？还是条懂得包装、讲究格调的老鱼。” 【宿主英明！】系统适时拍马屁，【墨尘子这老狐狸，送消息都送得这么文艺，奇异星辉、星辰精华，这用词，这逼格，不愧是活了两百年的文化人。】 沈越川划过另一张刚接收的图纸《幻海仙岛古航线图》，落款处虽无署名，但熟悉的笔迹和详尽的标注，除了萧辰再无他人。 他低笑出声，眼底暖意一闪而过。 “接下来，就该我们的太子殿下登场了。” 他甚至开始想象海上相遇时，萧辰故作公事公办、一脸纯属巧合的别扭模样，忍不住弯了弯眼。 “这趟海外寻宝之旅，有太子当助攻，稳了。” 系统光屏闪烁：【宿主，这算不算公费旅游啊？】 “算，必须算。”沈越川拍了拍衣服，起身望向破庙外的天空。 “再等等。” 【宿主，你又想到什么鬼主意？快说来听听。】 怎么就鬼主意了？ 沈越川无力吐槽，不过确实不是啥好事。 “鱼饵既已上勾，不差再爆一波装备。”他贼嘻嘻笑道。《 》 20、破妄图现 借着这股东风，沈越川当即联系了苏墨，手指灵力流转，讯息直达苏墨府中。 “苏画师，观古籍载幻海仙岛之景，心向往之。盼你依传闻与海图，绘《幻海仙岛预想图》，标注奇异波动与结界区域，以供天下人神往，亦助有志之士探寻自然之奇。” 苏墨接到讯息时，正对着一叠海客口述笔录发愁，见状忽地站直，狂喜不已。 立马提笔回信，“仙子所托，墨必肝脑涂地。” 言罢，立刻差人遍寻京城藏书阁和海商会馆，搜集最全的海外信息。 与此同时，朝堂之上。 萧辰力主筹建海外探索船队的议案，果然遭到一众大臣强烈反对。 “陛下，海外探索耗费巨万，舟师劳顿，与国无益。”户部尚书出列，叩首力谏。 “茫茫大海，瘴疠横行，海兽出没，若船队有失，不仅折损将士，更徒耗国力，实乃不智之举。”兵部侍郎附议。 “臣闻海外蛮荒之地，除了瘴疠海兽，更有未开化的蛮夷部落，恐生事端，还请太子三思！” 萧辰立于殿中，玄色太子常服衬得身姿挺拔，面对众臣弹劾，面色丝毫不改，“诸位大人老成谋国，然目光需放长远。” 他环视众人，继续道：“据海商密报和古籍记载，海外岛屿藏有稀有晶石矿脉，可锻军械、充盈国库、惠及工部制造，乃强国富民之基。” “至于风险，固步自封，坐视资源流失，方是最大之险。船队筹备，孤自有周全计划，必以将士安危、国库节省为首要。” 一番话说得有理有据，既展现了太子的魄力和远见，又堵住了悠悠众口。 龙椅上的承胤帝深深看了儿子一眼，最终缓缓颔首：“准太子所请，继续筹备，户部、兵部全力配合。” 另一头，玄灵子一党在朝堂上受挫，自然不会善罢甘休。 他们不敢直接攻击太子，便动用惯用伎俩。 很快，市井间开始流传新的谣言： “听说了吗？海外根本没有什么晶石，全是吃人的妖怪。” “幻海仙岛？那是被诅咒之地，靠近的人都会被迷雾吞噬，尸骨无存。” “太子被妖物迷惑，要祸国殃民啊！” 谣言起初还有些市场，引发一些恐慌。 然而，还没等谣言彻底发酵，新晋的宣威将军厉晏辞便率精锐骑兵，直接开进了散播谣言最严重的几处茶楼酒肆。 他早奉太子密令，密切关注市井舆情，一旦发现异动便立刻处置。 厉晏辞一身银甲，腰佩长剑，英姿飒爽，声音爽朗： “何人胆敢在此妖言惑众，扰乱民心，阻碍国策？！” 茶肆一片哗然，顿时被这阵仗惊得禁了音。 厉晏辞目光如炬，扫过人群，很快揪出了几个神色慌张的男子，不等对方反应，已将人按倒在地。 “带走！”厉晏辞一声令下，抬脚一挑，将带头造谣者踹翻，“再有妄议国策、散布恐慌者，严惩不贷！” 众人见状，纷纷拍手喝彩。 其飒爽英姿和强硬手段，反而赢得了不少百姓的敬佩，谣言也随之迅速平息。 破庙中，沈越川通过系统看完这场闹剧，忍不住低笑出声：“厉将军威武，这波配合打得漂亮。” 恰在此时，一枚加密传讯符落在他手中，是萧辰发来的船队行程计划和联络方式。 沈越川把玩着传讯符，恶趣味顿生，指尖一动，发去一条讯息： 【太子殿下的航线图与行程安排已收到，详尽周到，感激不尽。殿下谋划之精，竟与我不谋而合，莫不是早就心系海外，想借此次机会，与我一同探秘幻海仙岛？】 讯息发出，沈越川想象着萧辰看到这话时的模样，唇角笑意更深。 片刻后，传讯符亮起，言简意赅，透着股欲盖弥彰的冷淡： 【东宫事务繁忙，分身乏术。已命林岳统领率精锐同行，护卫周全，确保任务顺利。望仙长以任务为重，早日寻得所需之物。】 看着这回复，沈越川挑眉，对着空气晃了晃回讯，仿佛萧辰就在眼前： “啧，嘴硬。” 派心腹统领带着精锐护卫？这跟亲自来有什么区别？不就是换了个监督的方式嘛。 行吧，太子殿下您说了算，“任务要紧”。 不过，沈越川没再继续撩拨萧辰，毕竟适可而止的调侃才最有滋味。 转头，他抬手召出系统面板，正欲规划行程，系统弹出提示： 【苏墨画师那边进度飞快，已搜集到三份孤本海图，正在闭关创作，预计明日便可初稿成型。】 “倒是个急性子。”沈越川勾了勾唇，暂时压下行程规划的念头。 天幕舆论铺垫已足，船队筹备稳步推进，眼下苏墨的画作，才是点燃民众探索热情的关键一步。 他倒要看看，这位被赞为画通鬼神的画师，能交出怎样的答卷。 随即，他激活一枚传讯符，发去一句简短叮嘱：【画作不必求快，结界标注需精准，安全为先。】 此时的苏墨府中，画室灯火通明。 接到讯符后，苏墨才放下笔，对着空气拱手躬身：“仙子放心，墨必谨慎，绝不负所托。” 身后的学生秦砚端着参汤进来，见他这般模样，忍不住劝道：“先生，您已连续两日未合眼，再熬下去身子要垮的。” 苏墨摆摆手，双眸未离开宣纸：“无妨，仙长委以重任，此图关系到海外探索的方向，片刻也耽误不得。” 他提笔蘸墨，顿了顿，又道，“你把昨日从海商会馆借来的《异域见闻录》拿来，我再核对一遍结界波动的描述。” 秦砚无奈，只得转身取书。 看着先生伏案疾书的背影，他心中既有敬佩，也有担忧，先生为了这幅画，几乎掏空了所有心力，连饭都顾不得吃。 次日，一幅恢弘壮阔的画作终于问世。 画卷展开，云雾缭绕的仙山浮于沧海之上，仙鹤振翅，灵草丰茂，一派仙家气象。 而最令人惊叹的是，画卷右侧用深浅不一的墨色勾勒出几处扭曲的光影区域，旁题“结界疑似处”。 并以批注：此处罗盘失灵，灵力紊乱，需慎行。。 苏墨凝视着画作，缓缓题下三字：破妄图。 “寓意看破虚妄，得见仙岛真容。” 为了扩大影响，苏墨将一幅摹本悬挂于自家开设的墨韵画院中，供文人墨客和关心海外事务的官员观赏。 消息一出，画院立刻门庭若市。 “苏待诏此图，神乎其技，观之如身临其境。” “这些结界标点太关键了，仙子提及的海外凶险，想必就藏在这些地方。” “太子殿下力主海外探索，果然是明智之举，若能寻得这般仙岛，我大胤必能更加强盛！” 赞誉声中，人群里几道身影神色阴鸷，悄然离去。 直到日落时分，宾客纷纷离去，画院终于安静下来，苏墨才得空整理画稿，突然听到大厅传来嘈杂声。 “先生，好像有人闯进来了。”秦砚警觉道。 闻言，苏墨脸色一变，心中暗叫不好，立刻起身冲了出去。 只见，前院大厅，几名蒙面黑衣男子正对着悬挂的《破妄图》摹本动手，一人手持火把，就要往画纸上凑，另一人则伸手去撕画轴。 画院的仆役们都是普通人，都吓得连连后退，根本不敢阻拦。 “你们是何人？竟敢强闯画院，毁坏画作。”苏墨怒喝着冲上前，一把推开那名持火把的男子。 为首的黑衣男子，回头瞪了他一眼，撂下狠话：“苏墨，识相的就滚开，否则，休怪我们不客气。” “我与你们无冤无仇，为何要毁我画作？”苏墨紧紧护着画轴，怒视着对方。 “无冤无仇？”男子冷笑，“你为那天幕妖孽作画，鼓吹海外探索，这便是死罪。” 随即他使了个眼色，两名黑衣男子立刻上前，一左一右架住苏墨。 “放开我！”苏墨虽是文人，却也有几分骨气，奋力挣扎，却奈何文人体弱，根本敌不过。 眼看画轴要毁，秦砚急中生智，趁乱将手中的灯笼，砸向旁边的烛台。 “哐当”一声，烛台倒地，火星溅到旁边的布帘上，燃起小火苗。 “着火了！着火了！”秦砚大喊着，同时借着微弱的火光，看清那男人的半张脸，将的其容貌特征牢记于心。 黑衣人见状，也怕火势蔓延引来了巡夜的官兵，不敢久留。 他狠狠瞪了苏墨一眼：“算你运气好，再敢画这种妖图，下次便取你狗命。” 说罢，一脚踹翻旁边的画案，带着人仓皇离去。 苏墨挣脱束缚，立刻命仆役们灭火。 火很快被扑灭，但那幅《破妄图》摹本已被撕去了一角，画轴也被扯断，残破不堪。 “先生……”秦砚扶住摇摇欲坠的苏墨，担忧道，“你没事吧。” “画，我的画…当如何与仙长交代。”苏墨抚摸着残破的画作，心痛不已。 但片刻冷静后，他咬牙道：“秦砚，立刻备纸研墨，我要送京兆尹衙门报案。” “是！” 几乎在苏墨写信的同时，厉晏辞已收到了消息。 京畿防务本就由他分管，画院被袭这种涉及治安和国策的事件，巡夜官兵第一时间便上报给了他。 “苏墨？《破妄图》？”厉晏辞凤眸一凛，立刻披甲执剑，率亲卫直奔墨韵画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