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网王]恋爱疗法启动!寻找我的网王赘婿们》 第2章 启程 御医的银发挽得一丝不乱,她的声线平静得像一页薄纸:“殿下,您的‘罕见情绪枯竭综合症’,将在二十一岁那年全面发作。届时心跳骤减、眼神涣散、对爱情的感受力急剧下滑——若不及时治疗,极可能彻底失去爱与被爱的能力。” 母王手里的权杖在大理石地面上点出一声冷响。她一直相信这世界上没有我拿不到的东西,唯独没想到,有朝一日连“心动”也要去求医问药。 御医抬眼:“您必须每天和不同的、会打网球的帅哥谈恋爱。” 空气安静到能听见墙上古钟的秒针敲打我。 “我明白了。”我很开心,还有这样的病,帮我获得我想要的真爱——我从来没对别人心动过,从来不为别人对我的赞美感到开心过。 “什么样的人值得被爱?”我问,也再问我自己。 “是满足别人需求的人?”我瞥了一眼母王,她总是用一套标准去定义“什么样的人值得交往”:门第、才学、样貌、听话、好控制。 我理解她,也同情她。她们爱我的方式也不过是尽力满足我的需要——安全、荣耀、无忧。 我不想作为一个权力机器的复制品,不想作为母王的小号那样活着。 我把扇子往后一抛,侍女接得稳。我走下御医厅的阶,鞋跟在地面留下一串清脆的节拍。 “没错,”我回头一笑,“我有权力,财富。”我说到这里停了一瞬,轻轻拍了拍胸口,“可是这些都不是我本身。” “病情有了,详细的治疗方案在哪儿?” “您的恋爱对象需具备网球运动员级别的心肺耐力与反应速度,配合心动阈值监测。建议从网球竞技人才密集的地域开始——阿美莉卡。” “为什么偏偏是网球。” “因为殿下,您最热爱的就是网球,您只有参与或者看到网球比赛才会拥有真实的兴奋。” 金色窗影正好落在巨幅世界地图上。蝶翼窗的影子像两枚开合的指示,掠过大陆、海洋,停在东海的一抹岛弧。我走近,拔下发间细细的簪,朝地图一刺——一道细细的金光准确地落在“霓虹”。 “先去这里。”我转身,对母王俯身安抚,“陛下,放心。” 我与母王对视,淡淡一笑:“我不相信区区小病就要控制我。支配我命运只有我自己,不是病情。” “殿下的情绪枯竭综合症,与常规抑郁或冷感不同,这是先天情感神经递质的低活跃度,与后天情绪刺激缺乏共同作用的结果。我们在您的情绪监测曲线上发现,您唯一显著的心动峰值,出现在现场观看国际男网赛事。” “因此,治疗的第一阶段,必须引入与网球相关的强烈情感互动——在您的文化和个人偏好下,这意味着与符合运动水平的年轻男性建立高频率、短周期的情感链接。” 母王皱眉:“太荒唐了。” 御医冷静道,“若殿下无法获得高质量的心动体验,她的情绪功能会进入不可逆的萎缩阶段。” 母王低声问:“那……一旦萎缩?” 御医的声音像落地的水晶:“她的生存意义就变成只为王国服务。” 母王似乎想说什么,终究只是伸出手,轻轻握住我的指尖:“那就去吧。但记住——你带回的不该只是心跳,还要带回自己。” 我低下头,把她的手背贴在心房处:“陛下放心。” *** 王室专机降落在羽田机场。 “殿下,”训练营的接待官上前一步,“根据您的要求,我们筛选了全霓虹同龄段最具实力的球员。他们全都很想一睹芳容。” “最有实力,筛选?你怎么知道我需要什么?” 我有些生气,实力这种东西,我有就够了。这些人总喜欢揣测别人。 我要的是有趣的灵魂。有实力的、面容姣好的人我看到过太多,并不稀罕。 第3章 第 3 章 小飞机在下降过程中微微颠簸,先是看到了一座山,山上有还算华丽的建筑;接着我透过舷窗看到地面上逐渐清晰的绿茵——旁边人介绍这是U-17训练营的中央球场,被高墙围起来,像是一座监狱。 对现在的我而言,这个世界上最宝贵的就是自由。谈恋爱的自由,不谈恋爱的自由。 可是我现在竟然必须谈恋爱,真是造化弄人。 是啊,我好像很早就发现自己没有那么强烈的喜怒哀乐......谈恋爱是重点在谈还是爱? 这片土地上的男人真的有能治好我病的吗? 有的话,抱歉,随便带几个回去交差得了。我并不感兴趣恋爱,我也不允许人生这么多时间花在恋爱上。 “殿下,再过五分钟就能降落。”副驾驶的声音透过耳机传来。 飞机降落的冲击力很轻,舱门缓缓打开,风从外面灌进来,带着太阳烘热过的青草味。 我下了飞机。除了少数几个人,剩下的人所有人拉着横幅整齐排排站,视线不约而同地朝我聚来。 大家看起来都很好奇,也很热情,但是我喜欢最热情的那个。 那就选单膝跪地,亲吻我的手套,对我最热情的男人吧。 “你叫什么名字?” “美丽的公主殿下,在下木手永四郎。” “你相信自己有能力让我心动吗?” “那是当然。毕竟您在所有人中选择的是我啊,我认为您已经对我心动了。” 我笑了笑,没接他的话。 “我要和你们每个人谈一场恋爱,非单身人士除外。我会根据你们牺牲的时间和用心程度给予你们应有的回报,甚至我可以满足你们一些心愿。如果在这个过程中我爱上了你,我会追求你,直到你愿意和我订婚,奔走他乡来到我的国土——蝴蝶王国,当我的驸马;如果你爱上我,我没爱上你,我会给你补偿。 当然,你们知道,以我的身份,在我的国家,我可以合法同时和多人维持婚姻关系。做我的驸马,要有心理准备;宫殿很大,房间很多,足够在场每一位入住。” 话音刚落,现场一瞬间安静得只剩风声。 这里很多人像是忍笑忍得很辛苦,甚至有些人已经放声大笑。 “那两个放声大笑的是谁?”我问向霓虹的外交部长。 他小声吩咐了几句,告诉我,是远山金太郎和迹部景吾。 远山金太郎的笑毫无遮拦,像春日河流一样直接冲进人心,不知天高地厚,又带着一种不论遇到什么都乐观无畏的感觉。他毫不避讳我的视线,冲我挥了挥手,单纯的是在打招呼。 是我欣赏的少年。 而另一边的迹部景吾则完全是另一种气质——高挑,金发,桀骜不驯,仿佛只是来观赏一场私人戏剧。他的笑带着反客为主的感兴趣的傲慢和戏谑,那种“本大爷才是主角”的傲慢。 很好的自信,很有挑战感。但我说的只是事实,没有礼貌。 木手永四郎最先打破沉默:“公主殿下,我不在意您的宫殿有多少房间,也不怕您分不清自己的心意。因为我想要的是,离您近一些就够了。” “口才很好,谢谢永四郎。 还有,你们叫我娜娜莉就好了。” “我对网球运动很感兴趣,因为我认为网球场上全都是你们最真实的性格。” “我会先观察你们国际赛场上的真实表现。” “比赛结束后,永四郎,从你开始第一个和我谈恋爱吧。” “坐了快二十个小时飞机,筋骨也该舒展舒展了。迹部景吾是吧,和我比赛一场如何?” 小样,我一岁半就开始握成人网球拍了。你笑得最狂?那就让我的球技收服你。 第4章 第 4 章 我的话音刚落,全场又陷入了寂静。 “娜娜莉,还是让我们给你呈现一场精彩的网球艺术吧。”戴着眼镜的橙色卷发男生开口道。 “我现在兴致上来了,怎么办?你要打断吗?” 褪去长袖长裙,当我的手臂和腿部线条完全展现在众人眼前时,现场响起了一片鼓掌声。 奇奇怪怪,大惊小怪。 有人忍不住低声说:“这根本是金刚公主吧……” 我不想理会这种没见识的反应。 这身肌肉是日复一日严苛训练才能拥有的。运动健身、提升我的力量和耐力是我最大的爱好,日复一日让我上瘾的爱好。62kg,全是肌肉,让我抱起现场任何一位男士我都可以。 我活动了一下筋骨,走向球场。 我和迹部景吾对视,两人迟迟没有动作。 “怎么不转拍子呢?”我问迹部景吾,我可不舍得我的宝贝受伤。 他无奈地摇摇头,像是某种屈服,最后转动了他的拍子。 我先发球。 我走到发球线前,抛球的动作简单利落、不花哨,拍子在空中蓄力,然后猛然劈下——球带着明显的内侧旋飞出,速度快、落点刁,弧线在空中轻微晃动。 我的发球,并非单纯追求速度,而是通过精密的内侧旋,让球在落地后产生不可预测的弹跳。它精准地落在了中线附近,又迅速向外侧外角弹开,让迹部难以预测球路,提前回击。 “蝶域编码!”我轻声对自己说。我希望一开始就展示我全部实力,速战速决。我将网球场上的所有可能性,都编码成一种可被我掌控的数据流,而这个球,就是我发出的第一条指令。 “迹部,你的网球可能很有实力,但是力量上,会输给我。”我在回球的同时,故意用言语刺激他。也许他会轻敌,也许他会用力过大。 我发出的第一个球,对面没接到。 第二球,我依然发出了“蝶域编码”。这一次,迹部显然有了准备。他提前移动,用身体去迎球,再让球拍进行判断,试图用蛮力破解我的旋转。然而,球落地后的反弹轨迹依旧超出了他的预判,他的回击偏出了边线。 30-0。 对方的眼神变得犀利,仿佛两道冰冷的激光,要把我定在原地。接着,他又露出轻松的笑容。 第三个发球,我没有再用“蝶域编码”,而是打出了一记普通的平击球。球速更快,更直,直接飞向他的双腿中间。迹部景吾瞬间将球挡了回去。 这是一个高吊球。我迅速冲到网前,等待着完美的时机。 “蝶之矩阵!” 网球在我挥拍的一瞬间,在空中留下了无数残影。我并非单纯地击球,而是利用上旋和切削,在空中制造出多变的轨迹,将球场变成一个无法被预测的二维空间。迹部景吾的“洞察眼”在这片虚幻的“矩阵”中失去了作用,他只能凭借感觉去判断球的落点,但每一次都差之毫厘。 我又演示了一遍。我赢得了第一个发球局。 迹部景吾走向发球线,他的嘴角上扬地越来越高。 他向后挺,腰几乎与地面平行,仿佛在仰望祷告他发出的球。球拍在空中划出完美的弧线,猛然劈下—— “唐怀瑟发球!” 球速极快,落地后贴地而行,产生了极其夸张的转动。我措手不及。 这一局,由他拿下。 第三局我仍使用蝶之矩阵,然而迹部回球的速度极快,也能赶上球的落点。 有一个回合太过笨拙,对拉了太久,最后我有些厌倦。一个回合而已,让他赢。 我还是通过无法预测的发球球路和力量感的击球保住了我的发球局。 再次来到迹部的发球局。 我早已在心里对他的每一项绝技进行了精密的数据编码。我的身体并未慌乱,我在总结发球和球路的规律。我在脑海中模拟着球的轨迹、旋转和弹跳。我的脚步,轻盈而迅捷,在球即将落地的那一瞬间,我提前向后退,来进行击球。 “蝶域编码,破!”我轻声呢喃。 我的球拍精准地切入球的底部,将唐怀瑟发球那股狂暴的旋转力量,转化为我所需要的上旋。球从地面向上滑到我的拍面,划过一道微小的弧线,然后我以一种看似随意,实则充满力量的方式飞向了迹部的反手位。 我的球路并非单纯的直线,而是在空中产生了一种微小的晃动,如同蝴蝶的振翅,让他的判断出现了偏差。迹部勉强移动,但最终的回击依旧偏出了边线。 15:0。 第二球,迹部再次发出了“唐怀瑟发球”。他显然不相信我能连续两次破解他的绝技。这一次,他将力量和旋转都提升到了极致,试图用绝对的力量压倒我。 这次,我并没有选择直接得分,而是打出了一记高深莫测的深区高吊球。球带着强烈的上旋,高高地飞过球网,精准地落在了底线附近。 迹部本以为这只是一个普通的防御性回球。然而,当球落地的一瞬间,他惊愕地发现,球的旋转让它产生了一个诡异的横向弹跳,直接从他的身体侧面飞了出去。 30:0。 “我自己也不知道我的球会飞向哪里。”我提醒对面。 迹部不再回复我,他发出了他的第三个发球,他借力大喊了一声,看起来球速更快,旋转更强。 我的手臂已经有些疲劳了,仍然选择直接迎击。但是球的动量太大,还没有缓冲,我挥动球拍直接迎上去,打出了一记充满力量的上旋抽球,球带着我手臂肌肉的强大爆发力,直接飞向迹部的反手位。迹部景吾勉强回击,但球的落点已经不如之前精准。 我抓住机会,迅速来到网前,用一记小角度的放短球结束了这一分。 40:0。 这一球让我的手臂麻木疼痛。迹部还在进行他的唐怀瑟发球,而我却无法回击。大家看出了我的异样。 比分来到2:2。 场边的教练过来问我:“没受伤吧。” 我摇了摇头,虽然回球了,但这种方式硬碰硬,并不聪明。 迹部景吾的“迈向破灭的圆舞曲”和各种充满力量的打法如同暴风骤雨般向我袭来,让我手臂无法恢复。 呼。来到别的国家才有意思,在自己的地盘,只有教练和我动真格,其他人都不敢使出真实实力。 我的字典里只有赢,没有输。 迹部的“冰之世界”精准地捕捉到了我的体能极限。我的手臂开始发麻发酸,肌肉的疲劳感如同潮水般涌来。我的“蝶域编码”和“蝶之矩阵”需要某个肌群非常规式发力作为支撑,而迹部的持久战术,正在一点点地消耗我的体力,他知道我会回击每一球,他故意用很大的力击球。 尽管如此,我依然顽强地抵抗着。我利用我的控球技术,将球精准地打到他难以回击的位置,让他在四个角疲于奔命。我开始乱打一气,时而快时而故意拖着球速,让他无法完全掌握我的节奏。 比赛陷入了胶着。比分从2:2,到2:3,再到3:3。 我的手臂,无法恢复到最佳状态。我的非常规打法,无法使出。但我的内心,却无比的平静,甚至有一些快乐。 我希望在网球场上,每个人都使出全部真实的力量。 迹部景吾也同样汗流浃背,他的呼吸变得沉重,但眼神中的斗志却愈发旺盛,他的嘴角越来越高。 迹部再次发球,这一次,他没有使用华丽的“唐怀瑟”,而是打出了一记平击球,但球速之快,几乎肉眼难辨,贴着地面行走,然后直角上弹。 这种发球回球不难,看来迹部景吾也累了。 比分:5:4。我再次领先。 我用我仅剩的力气,保住了发球局。 我的发球,依然是那看似轻盈,实则充满力量的“蝶域编码”。球在空中划出诡异的弧线,让迹部难以判断。回球只靠撞概率撞运气。 我咬紧牙关,用尽全身的力气,挥出了我的球拍。 “蝶之矩阵!” “6:4,”我轻声说道,“比赛结束了。” 我走到网前,伸出了我的手。 迹部景吾先是一愣,随即笑出了声。他的笑声带着一种酣畅淋漓的痛快。他握住了我的手,眼神中充满了全新的光芒。 你好,我的陪练1号。 第5章 第 5 章 对于旁人来说,来到一座新城市,意味着观光、购物、美食与美景。但对我而言,人生的航程都只有几个固定模板: 访问。王国与各国的经济合作,需要我出席晚宴、微笑合影。这种场合很无聊,我的时间很宝贵。 演讲。本质上是一种刷脸,总要说出很多的违心之言,每个字都要安全而不是对别人有用。我永远无法表达我想表达的东西;而且,明明我只相信我自己,却要号召可怜的人们来相信我——“会议是一群重要人物的聚集,他们单独什么也做不了,但一起却能决定什么也做不了。” 社交应酬。重要人物、继承人、企业家,你夸夸我,我夸夸你,你介绍我,我介绍你。大家借助我的名头作为背书实现一些资本需求。 学习。空闲时间我永远在学习,我热爱让我进步的一切好的技能和知识。 至于浏览风景,我没有随心所欲自在的时刻。 别人所谓的旅游是什么,我也从未感受到过。 我总是很忙,很忙,很忙,永远在忙。 这一次,助理告诉我: “殿下,墨尔本站是U-17世界赛的举行地,全世界的最有实力的17岁以下网球选手都会齐聚于此,您要不要正好观察一下您心仪的选手,以便早点锁定心动对象,重点接触。” 我抬眸,窗外街景一闪而过。 心动,意味着把注意力放在别人身上,失去冷静和理智。 这太难了,我做不到。 “观察这种事交给你们,我最多只看决赛。”我的语气冷淡。 如果不是为了满足商业上的名利上的需求,我很难理解真正想成为网球选手的人为何会参与这么冗长的团体赛。 虽然没有形单影只过,可我内心永远在形单影只。 我总在对外宣传要有集体意识,我学习的知识告诉我要有爱有责任。其实我没有兴趣去掌控别人——这对我也是一种精神上的力量上的负担,也不想捆绑自己去做权利的傀儡——权利轻松帮我获得一切但活得太死板了,但我又不得不洗脑自己欲戴王冠必承其重——这个王冠在这个时代也没任何实际价值,所有的言行都要受到别人的监督。 我为何喜欢网球竞技?因为运动比赛有一种突破自我的未知感。学习已知只是在重复让自己的头脑成为别人的跑马场,未知的创造力于我而言才是真正快乐的事情。 *** 那一天,u17决赛来临。 我提起裙摆,走向看台最佳位置,目光定格在场内的几个熟悉身影。 身边那些赞助商代表又开始谈起那些没用的夸赞。我让助理拿走了他们的联系方式——后续能给到我什么才是真的。 金太郎、迹部、永四郎……我倒要看看,所谓全世界最棒的网球同龄选手,实力到底如何。 U17 决赛·日本 vs 德国 在网球的赛事现场我要坐在旁边观战很久,即便我不再是舞台的主角,我也没有感受到厌烦。我把这些在赛场中心握住网球拍的人当作我的化身。 阳光太明亮,球场太炽热,空气里全是汗味和呼喊声。 我坐在看台最上方,静静看着选手们在球场上奔跑。 第一场远山金太郎 vs Quark Puppe 那个像春日瀑布的男孩,把球场当成了荒野,它就是最自在悠闲的狮子。 而另一位像一台静默运行的仪器,身材好到像上帝最完美的建模,每个动作都无比完美精准,充满力量。可是,在比赛前他笑了,笑到了我灵魂最柔软的地方。 从金太郎一出场我就很开心。后面观察他这种不守章法的打法,我最喜欢。没有谋略,只有天性,只有天生的蓬勃向上的能量。 我从金太郎身上第一次看见:“快乐”可以这么不依赖结果。 他是我心里最阳光的部分,那个我从未拥有过的“天然”与“自由”。他随心而动,快乐比赛,享受运动本身。 而Q.P.,他的每一次回击都完美精准。冷静、优雅且计算精确——他的眼神里藏着数据,他的一击几乎没有“误差”。他是我精神结构里那部分——必须永远清醒、永远比别人早一步反应。 他身上没有野性,却有某种让我安心的质地——我看到了另一个我。 远山金太郎输了,但他笑得像天生就只为享受这个世界。 这种不怕一切的孩子气,最能点燃我平静不起波澜的心。 QP即使决赛胜利,也好像在他意料之内一样。 第二场迹部景吾 vs 手冢国光 两个站在自己世界顶点的少年,像命运自己在对弈。 手冢太冷静了,像一座深海火山;而迹部依旧张狂自信,他既享受过程,也追求并接受结果。 一个是曾归属于日本、如今效忠德国的手冢国光,是吗?—— 很好,请忠于自己,让自己振翅高飞,不要被人为的虚假的东西所捆绑,是我欣赏的人。 另一个是我交战过的迹部景吾,日本队队长,他很贪恋权力,连招式都叫做“迹部王国”,还没长大,喜欢玩国王过家家游戏是吗? 他们两个眼神浓烈,眼眸中只有彼此,浓情蜜意,充满了对彼此的欣赏,看台成为了他们的背景板。两人的性格和球风都很互补。我在看台上,像在窥探一场旧情人之间的对决。 我要承认,手冢实力在我之上。迹部后半场比赛的打法,他的球技得到了指数级进化?这,怎么可能? 第三场 平等院凤凰 & 亚久津 vs Kraus & Siegmund 我见惯了太多风平浪静的暗潮涌动。我喜欢混乱、不甘于平静,我喜欢粗砺、爆裂、突破常规。 他们在吼、在咬、在把战斗变成野外求生。 平等院凤凰如披着金缕战袍的王者,气势如骑士冲锋;亚久津携着火焰,碰撞出野性爆裂。 对面,Kraus沉稳如岩,Siegmund如寒星冷冽。冰与火的交锋。 凤凰挥拍如王者震怒,光影在球网上撕裂;亚久津的回球带着狂热的飙血冲击。我从未见过谁对待网球的态度胜过对待自己。 克劳斯稳如古堡的护城墙,层层守护每一次回球。西格蒙德则在边角布置陷阱:他会让对方跌入迷宫。 我看着破坏者和秩序者交缠,我的心在断裂和愉悦边缘晃荡。 平等院凤凰和亚久津,是我渴望的超越生命放弃一切的热血与睥睨一切的破坏力。 Kraus和Siegmund是我不能拒绝的安心守护力和运筹帷幄尽在掌握的从容。 第四场 种岛修二 & 幸村精市 vs Michael Bismarck & Elmer Siegfried 种岛修二。他动作幅度并不夸张,却四两拨千斤,能把球场上所有的“招数”化解。无论你暗中发动多少招式,都将被他消灭于无形。我欣赏他那份全力以赴的从容。 幸村精市的打法如清晨莲花,他的动作是花瓣绽开前的凝滞,外界判断不出花瓣内里的爆发力究竟如何。他的回球兼具速度与力量,压制对方的每个期待。 Michael Bismarck 他宛若德国钢铁,沉稳强劲;回球都像锤击寒铁,镇定应对。 他是秩序与节奏的化身,让对手无力反抗。 Elmer Siegfried 他像个战士,咬着牙支撑着身体,却时时回头看向俾斯麦。是信任,也是依赖。 他是冷静的编曲师,能把球速球的方向的乱流编织成他可掌控的节奏。 第五场 越前龙马 vs Jürgen Borisovich Volk Volk的球,没有多余的弧线、没有炫技、没有**。冷、稳、压制。像军靴踩过世界,像把一切都算进命运公式里。 他从来不会失败,因为他根本不承认失败这个概念。 而龙马的第一拍,却非常地轻,轻得让对面的人会误以为这是挑衅。这是全场上年龄最小的天才本能在说:“我不必用力。” 他们眼里的光,是那种天生知道自己会赢的光。是纯粹,是相信,相信自己。 他们的球速越来越快。 我看见龙马在笑。 那种原本明亮、却迸发出危险,为了胜利,好像要把世界连同自己一起烧掉的笑。 而Volk的回合也逐渐变多。 越前龙马是在撕开Volk所在的那座完美无缺的堡垒。 用天分,用直觉,用毫无保留的生命力。 最后一球落地。 Volk抬眼看越前龙马。 眼前这位少年 他与霓虹、阿美莉卡无关。他不是被谁培养、被谁选择、被谁托举到这里的。 不是来代表谁,不是来证明谁,不是来回应谁。不是来承担所谓“天才”、“未来”的空洞赞歌。 他只想站在这片球场上——和能燃烧、能以血液相碰的人并肩作战。所以,他能选择霓虹,也能选择阿美莉卡 他不是天才。天才是“被给予的”,网球不是轻松易得的,他不要。 他不是继承者。继承者是“被安排的”,他拒绝,他不是武士二代,他有自己的思考,有自己的技能。 他不是挑战者。挑战者是“要跨越谁”,他根本不看别人,只看自我突破。 他是越前龙马。 把不可能变为可能,突破自我,是参与这场竞争的意义。 胶着的赛事结束,越前龙马转过头, 眼神锋利得像要划开空气: “还没结束呢。” *** 比赛结束时,我像坐了一场长梦 那一刻,我居然没有立刻起身离开。 我甚至拒绝了助理为我递上的这些赞助商代表名单。 我坐在那张不属于王国、不属于责任、也不属于命运的塑料座椅上,感到一种微弱却真实的“在场感”。 我也想为自己活一次。 我也想把不可能变为可能。 我也想每日都在变强大。 第6章 第 6 章 夜晚的墨尔本在窗外展开。 玻璃幕墙外是整座城市的倒影,灯火与夜海交织。 我刚结束晚宴,换上睡袍,坐在落地窗前看城市灯带延伸到海边。 助理提醒我:“迹部先生预约了今晚十点的会面,他带来了xx项目。” 我没有表情,只轻声回:“知道了。” 我又换上正装。我们先寒暄了几分钟。 迹部从背包里抽出电脑,投影到落地窗上的屏幕。 一个如此年龄的少年讲起项目来比那些出海项目负责人还条理清晰。 这个项目确实很好。赚我需要实地考察一番,我让我的团队跟进。 迹部是有些脑子和水平,一个网球赛都能想到和我的项目合作。但我实在厌倦迹部这些聪明人。我厌倦皇宫。我厌倦墨尔本。我厌倦东京。 我迫不及待想去冲绳看看了。 蝴蝶王国的每个王族都会“易容术”与“易声术”。 那是最古老的保命技能,也是一种逃离的艺术。 我站在镜前,拔下发簪,金发坠落。 镜中的我第一次不再完美。 我调暗灯光,调整声带共鸣,骨骼肌肉也在只在我的国度生长的珍稀植物与幻术的作用下缓慢重塑。 皮肤颜色暗了一个度,鼻梁线条柔化,瞳孔从银灰转为深棕,发色变为黑色。 镜中出现了一个普通女孩——肤色略暗,眼角略垂,被世人只凭借外貌就要臆断为笨拙的神态——我就是想要这个效果。 我看着她。 她笑了。 我也笑了。 她的名字—— “凪砂(Nagisa)。想到星星砂,很有冲绳风味不是吗? 我决定用这个新身份,去冲绳。 冲绳的空气潮湿,带着盐与阳光。 我拖着行李箱走出机场,没有任何迎接队伍。 这就是我想要的感觉: 无人识得。无人打扰。无人需要——需要我、需要项目、需要钱。 出租车驶向那所普通高中。 窗外是碧蓝海岸,街边的自动售货机散发着塑料与糖分的味道。 这一刻,我的心轻微地动了一下。 好像奔赴到久违的真实这里。 我走进班级时,很多人抬头,有些人面露友好之色,但却没有太多的欣喜与惊艳。 很好这是我想要的结果。 除了学校某位之外,没人知道我的身份,包括老师。 我在黑板上写上我的名字,自信地介绍我自己。 阳光洒在课桌上,尘埃在光里浮动。 我第一次有了“时间在流动”的感觉。 没有会议、没有报告、没有王国、没有私教。 我只是一个普通学生。 阳光太亮,像是要把空气晒化。 午后的课堂很安静。老师的声音像浪花,起伏着又漫过去。 我看着黑板上那些片假名,发觉自己的思绪正一点点往外飘。 “新同学,凪砂,对吧?” 我抬起头,是坐在我前排的男生,肤色被太阳晒得很深,头发卷卷的。 他说话带着冲绳特有的轻松腔调,“你从本州来的?” 我点头。 他还想问点什么,终究只是挠了挠头,转身去和朋友说笑。 几个女生凑在一起,小声议论我。 有一个女生探头过来,语气礼貌又带着好奇:“凪砂,你有什么兴趣爱好吗?” “我喜欢网球。”我说。 “哦,我们会打网球的不多。不过学校的网球部特别厉害!” 我无法理解她们课间在聊什么,也无法理解这些人的交友行为是否必要。 虽然容貌改变,但是我很难对于我不感兴趣的事情佯装热情。 这些人自然有纯真可爱之处。但怎么快速发现有趣的人呢? 同学们很快消散了对我的兴趣。他们不是恶意,只是普通的热情与冷淡,正如海浪拍到脚踝后又退去。 这让我感到前所未有的安心。 我趴在桌上,闻到木质桌面的温热气息,听着远处操场上传来的吹哨声。 隔壁班在体育课练球,这个学校太小了,操场离教室太近了。 午间时,班长带我去参观学校的网球场。 有学生在练习发球,球拍击球的声音在阳光下炸开。 是木手。我的眼神一下子亮了起来。 木手永四郎看着我,眼神从疑惑到惊讶,“转学生……也打网球?”他问,“不过只要是打网球的人,我都来者不拒哦。学校的网球队完全是我组建起来的。” “当然。”我微微一笑。 他把手里的球抛起,接着击出一个普通的发球。 球速不快,却带着标准的旋转与节奏。 我顺势迎击,拍面切入的瞬间,风声擦过耳畔。 球回到他脚边。 木手的手一顿。 他抬眼,目光里掠过一瞬的惊异。 他没再说什么,只是抬手擦了擦额角的汗。 “那就来一场真正的对练吧。” 阳光斜照在球场上,空气的热度让地面发出细微的蒸腾。 我抛球、挥拍、旋转。 他接球、反击、奔跑。 球拍的撞击声一次次在耳边炸裂。 我人生没那么多时间浪费在虚假的招式比划上。我直接使出我真实的全部实力。 他开始加快节奏,试探我的极限。 而我,不再隐藏。 身体记忆比我想象中忠诚。肌肉和骨骼的协奏,宛若一场从前的梦。 “蝶域编码。”我低声念出。 球在空中划出不可能的弧线,落点刁钻,像蝴蝶在阳光中振翅。 木手猛然停下,瞳孔收紧。 他几乎是脱口而出:“娜——” 我将手指竖在唇边,笑意极轻。 “嘘。” 他的喉咙动了动,什么也没说。 他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完全和他印象里的“公主”形象不一样。 他只是握紧球拍,重新发球。 这一回,他的回击更狠、更快、更准。 我们的身影在阳光与影子的交错中交缠,我全身心都特别兴奋与开心。 终于,一记回球打偏,网球高高飞出界外,落在球场外的草地上。 他喘着气,双手撑在膝上。 “我以为……你不会再出现了。” 我收回拍子,轻轻转动腕关节,仿佛什么都没发生。 “要兑现诺言吗?和我恋爱,永四郎。 我可是最喜欢你啊,永四郎。” 风从海面吹来,带着咸湿的味道。 上课铃声响起再次响起,阳光落在我和他的影子之间。 两个影子交叠在一起,像一场旧梦重叠在新的现实上。 我在他脸颊上亲了一口,然后展开手拉他跑回教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