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财迷机甲师》 第1章 第 1 章 银色的金属房间内，一个个整齐划一的机器人正井然有序地排着队，按着顺序将推车上的尸体投进火化炉。 最前面的机器人在推车上按下一个机关，推车后端翘起，上面的尸体滑向火化炉。 尸体的脚刚挨到火化炉，猛然睁开眼睛。 她双脚用力一蹬，再来一个翻转，整个人十分利落地落在地上。 所有机器人视若无睹，依然有序地进行着火化尸体的工作。 女孩穿过机器人群走向门口，听到外面传来脚步声。 她的身体迅速回转，拉开门口处的一扇门走进去，里面是成堆的机器人尸骸，堆积如山。 她随手把离她最近的只剩下半个膀子的机器人拉出来。 一具机甲很快在她手里完成。 她钻进机甲，然后发现一件比较尴尬的事情。 机甲太高她太矮，导致机甲脑袋耷拉到腰部，像是被腰斩一样。 从机甲里钻出来，她想了想，又给自己做了两条机械义肢。 踩着机械义肢再钻进去，机甲站了起来，十分威风。 她摇摇晃晃打开门走出去。 外面的机器人仍然井然有序地在工作。 她走向门口，一个男生低着头迎面走进来。 “5号。45。咦！你怎么出来了？你是几号？是不是腿坏了？” 男生弯下腰检查机器人的机械腿。 里面的女孩瞪大眼睛，一动不敢动。 男生按了几下按钮，机械腿纹丝不动：“看样子得拆开看看。” “跟上来。” 男生走在前面，机器人跟在后面，两条腿略不协调，走路像只鸭子。 穿过长长的甬道，男生带机器人走进维修室，里面工具齐全，桌子上散落着各种机器人零件或是半成品。 男生指着一张椅子：“过去，躺下。” 机器人扭头看向那张椅子。 椅子上方是一台巨大的屏幕，后面是一只十分精巧的机械手。 男生拿好工具，看到机器人仍呆呆站在原地，以为机器人没听到命令，又说道：“过去躺下！” 机器人缓缓抬高腿，一脚踹下去。 男生躺倒在地，还没反应过来，机器人又是一拳砸下去，男生彻底晕过去。 女孩从机甲里艰难钻出来，开始扒男生身上的白色实验服。 谨慎确认外面没人后，女孩瘦小的身躯利落地在迷宫一样的基地里窜来窜去。 监控室里。 正在看小说的工作人员在小说广告时间抬头，看到监控屏幕里飞快地闪过一个白点。 他揉揉眼睛，那个白点消失不见。 他又盯了几分钟，再没看到那个白点，误以为自己眼花，刚好广告播放完毕，他又低下头开始看小说。 而一个角落里，女孩正瞪大眼睛，翻来覆去地在看一张地图。 离爸爸那个实验室太远，走过去要花费太长时间。 一台送货机器人嗡嗡滑过来，女孩跳上去，手指灵巧地在按键上按动，改动几个指令。 送货机器人掉头，向另一条深不见底的甬道走去。 送货机器人在女孩的指挥下，穿过一条又一条的银色通道，一排排整齐排列的白色平房出现在眼前。 车厢里的女孩想要跳下车自己走过去，迎面走来五个端着枪的巡逻机器人，排头机器人的电子眼在送货机器人上来回扫描。 “安全，无危险物品。程序错误，无无无无无......” 机器人报警错误没有读完，女孩灵活的身躯已经扑了过去。 “咔擦咔擦咔擦！咔擦咔擦咔擦！” 巡逻机器人的报错提示没说完，女孩已经摘掉它们的电池。 砖土结构的平房像一个个画出来的方格子，排列整齐，地面干净整洁，中间的街道一尘不染，街道和两边的房子里都寂静无声，仿若空无一人。 女孩凭着记忆，找到她和爸爸住的那个房间。 房门上方的正中间，是红色的数字9。 里面空无一人，床头枕头下方人为挖出来的洞里，一张薄薄的纸片，上面是血红的四个大字：秦昭，活着。 秦昭抹掉眼泪，将纸片收在胸口处的口袋里，毅然转身。 秦昭从一阵剧烈震动中醒来。 腰间止住血仍无比疼痛的伤口，让她在从地上爬起时忍不住倒抽几口凉气。 几天前，当她历尽千辛万苦终于逃到基地大门时，身后炮弹穿透空气的声音就席卷而来。 轰的一声—— 一阵气浪迎面而来，她整个人被掀到半空中，又重重抛下。 她再次醒来，发现自己在一处废弃的垃圾场，周围是各种垃圾，臭气冲天。 几块炮弹碎片嵌在腹部深处，鲜血淋漓，疼痛让她无比清醒地意识到，她还活着。 求生欲让她在服下从基地顺手带出来的伤口愈合剂，然后又拖着伤体走出几千米，钻进一处山洞，才放心晕了过去。 用于实验体的特效伤口愈合剂十分有效。 秦昭腹部的伤口已经愈合，只剩下一条丑陋狰狞的疤痕。 她摸摸胸口，那张纸条紧紧贴着心脏。 山洞里，一只变异老鼠红着眼睛从暗处爬出来，露出尖锐的啮齿，想要把她当做食物。 秦昭左手仍贴在胸口处，右手一把掐住变异老鼠的脖子，咔擦一声，鲜红的血液顺着变异老鼠耷拉着的脑袋落在地上。 然后，她的嘴巴狠狠地贴在老鼠正在流血的脖子处。 她记得爸爸的话：活着！ 垃圾场很大，秦昭停在一个大坑前，更新了手中的自绘地图，看了眼昏暗阴沉的天空，决定今天的探险任务就此结束。 暴风雨要来了，她需要把她暂时的栖身之所加固一下，不然暴风雨后，她的家恐怕就会没了。 秦昭钻进一个半米宽半米高的洞，再把一个大大的包裹拉进去，洞的外面被各种机械垃圾包裹，里面别有洞天。 她调整一下角落里的简易捕鼠器，然后倾倒包裹，哗啦啦里面掉出一堆机械零件，挑拣出有用的零件，再把剩下的堆在角落的一个桶里。 滴滴滴，墙壁上挂着的挂钟发出整点报时的声音。 正在进行组装的秦昭随手拉出一个袋子，从里面掏出一条长条肉干叼在嘴里，继续干活。 这是她在之前某次忘记吃饭被饿得胃疼时，特意做的报时闹钟。 活着，不能被饿死！ 外面的酸雨风暴犹如愤怒的巨兽，排山倒海地掀翻一切。 隔着重重机械垃圾，随着时不时的砰砰声砸在机械垃圾上，秦昭的小窝岿然不动。 砰得一声巨响，地面也随之一阵震动。 秦昭手上动作停下来，震动很快停止，她又动起来。 过了一会儿，外面砰砰砰的声音不间断得响起来。 秦昭本来不想理会，可随着那声音的同时，有东西砸在洞口的铁皮门上。 她咽下肉干，收好东西，拎着刚装好的弹弓，抵在门后，侧耳倾听。 外面确实有人或是东西在砸门。 “救命......救命.......有人吗......” 虚弱的求救声越来越小，一会儿忽然中断，随即砸门声也停止。 秦昭又等了一阵，才端着枪躲在门后，慢慢拉开门。 外面，暴雨中，地上躺着一大坨人。 秦昭关上门，犹豫两秒，又打开门，认命地把这一大坨人拖到另一个能遮雨的地方。 这曾经是她的第一个窝。 在她腹部的伤好大半、有行动能力后，她就给自己建造了第二个窝，也就是现在住的地方。 秦昭检查一番，发现这人皮外伤居多，而且人十分精壮，断定他不用伤口愈合剂也不会死人，就果断收起药剂。 身为穷人，能省则省。 至于他身上还在不断往外渗血的伤口，秦昭的目光落在他的衣服上。 雷恩一醒过来，就开始骂娘：“**!**!**!老子会让你们这群见不得人的死老鼠死无葬身之地......” 他更多精彩的脏话在眼睛对上一只血淋淋的老鼠时戛然而止。 秦昭淡定地把变异老鼠从捕鼠夹上取下来，又设置好换个地方放好。 她拎着老鼠蹲在雷恩面前：“醒了？救命之恩，记得把账结一下。” 雷恩又想骂人，可在对上秦昭沉静的双眼和瘦小的个子时，强压脏话，努力放柔声音：“小朋友，你爸爸妈妈呢？能不能叫他们过来帮我一个忙？” 秦昭扭头看了眼满脸络腮胡的汉子夹着嗓，把脸扭曲得更吓人，嘴角略抽后答：“什么忙？” 雷恩抽抽嘴角长吸口气，忍住伤口的疼痛，继续夹：“乖，听话，这个忙需要大人才能做到，你太小了，帮不了。我有很多钱的，只要你爸爸帮忙，我会给他很多钱，让他给你买糖吃。” 秦昭：“你说，我转告。” 看在很多钱的份上。 雷恩：“......” 他看出秦昭不为所动的决心，虽然不情不愿，但还是说：“我是19999学院的教官，让你爸爸帮忙送我回去，会有重谢。” 秦昭：“老师？” 长得跟头熊一样，这样的老师不会被吓死学生吗？ 雷恩自豪抬头，扯到胸口的伤，他吸着凉气回答：“是。小朋友你上学没有？只要你爸爸愿意帮忙，我可以让你免试入学！” 秦昭心动。 她这个年纪，确实应该在上学。 况且，学校应该会让她学会更多更系统的机甲知识。 她打量雷恩的大身躯，说：“你等会儿。” 过了一会儿，雷恩就看到刚才那小孩像仓鼠一样，从一个小洞里拖出一个大大的包裹来。 里面叮叮当当倒出许多雷恩只是见过从未摸过的各种零件，他心头忽然浮现一个不大好的猜测来。 “小孩，你爸爸呢？” “出去了。” 雷恩看看外面的狂风暴雨，和时不时被刮进来的垃圾，心下十分佩服。 这种天气还敢出去，看样子这位爸爸也是位高人，就像小说里那些扫地僧一样，总是隐藏在常人不能想象的恶劣环境里修炼。 正在组装的秦昭无意间抬头，就看到雷恩这个敬佩的眼神，心想这人长得不咋样，倒是有眼光。 半个小时后，雷恩指着地上新鲜出炉的棺材一样四四方方的东西，手指略有颤抖地问：“这是什么？” 秦昭拍拍手，对于自己第一次就能做成的玩意十分满意：“医疗舱。” 她在实验基地用过一次医疗舱，对于医疗舱强大的医疗功效特别满意，也曾经和爸爸一起研究过许久。 想起爸爸，秦昭沉默一瞬。 不过她心头很快就升起对自己能够独立完成医疗舱组装的自豪。 虽然外表不好看，但她相信，医疗舱的本质一定能够实现。 雷恩沉默。 长度最多一米多一点，高度半米，这是专门针对婴幼儿设计的吧。 秦昭拍拍医疗舱，招呼雷恩：“老师，赶快进来，半个小时还你一个完整无缺的人生。不过记得要付钱哈。” 雷恩扭头，一幅打死也不进去的样子。 此刻，他有一丝怀疑，眼前这小孩应该是他敌人派来的吧！ 第2章 第 2 章 在雷恩的严厉拒绝和秦昭的几番尝试下，秦昭终于承认自己刚才对雷恩的体型严重估算不足。 秦昭把半死的雷恩扔在地上：“我再改下大小。” 雷恩躺在地上生不如死，这一番折腾，他感觉自己半条命又去掉了四分之一。 他不死心：“你爸爸应该快回来了吧？小孩，我叫雷恩，你叫什么？” 只需要有人往学校送个信，他这条命就能救回来。 秦昭头都不抬：“还要很久。秦昭。” 雷恩看着一心改医疗舱的秦昭，忍不住提醒：“我身高两米一，体重二百二。” 秦昭顿住一下，才回答：“收到。” 她还是少算了，还得再改，这堆零件应该够用吧。 能长这么大的块头，看样子学校的伙食应该不错。 秦昭忽然对上学有了更多期待。 又半个小时过后。 雷恩看着眼前的四不像，不像长方形正方形，也不像圆形，各种形状好像都能找出来一点。 不过好歹容积确实是大了些，他折巴折巴应该能勉强进去。 雷恩不死心：“你爸爸到底什么时候能回来？还有这玩意不能再做大一些吗？” 秦昭看着空空的零件袋，板着脸回答：“不知道。不能。你到底进不进？” 雷恩：“......” 在秦昭连推带搡之下，终于蜷进医疗舱的雷恩又问：“这真的是医疗舱不是棺材？” 要不是如今的他手无缚鸡之力，他早不受如此折磨，爬也要爬出这个地方！ 秦昭不答，只面无表情地盖上盖子，机械问答：“确定已躺好？确定！好，启动！” “啪”地一下，开关被她重重按下。 医疗舱启动后，秦昭用几根钢丝绳前后左右把医疗舱牢牢固定在地面。 里面的人太大块，医疗舱可能会散架，她这是防患于未然。 只能说秦昭到底还是低估了雷恩强壮身躯的破坏力。 从一堆零件里爬出来的雷恩缓缓站起来，伸着胳膊无比惊喜：“哎，我居然好了，没想到这个医疗舱居然真的有用。” 在对上秦昭冷冰冰的眼神时，他乖乖蹲下，和秦昭一起捡螺丝：“哎哎哎，别板着脸，小孩子要多笑笑，板着脸会变丑。” 秦昭：“你才丑。” 雷恩：“胡说，我可是学院公认的第三美男子！” 秦昭抬头看他一眼，不想说话。 雷恩这熊一样的长相，居然排名第三，看样子那个学校都是丑男。 秦昭：“免试入学必须是你那个学校吗？” 都是丑男的学校让秦昭心生犹豫。 雷恩：“对啊。我又不是别的学校的老师，没有话语权的。” 秦昭略有郁闷，不过想到美食她又振奋起来。 收拾好东西，秦昭十分大方地递出自制肉干给雷恩。 雷恩狠狠咬一口，含糊不清地道谢：“谢谢。好吃，这是什么肉做的，我好像从没吃过。” 他扯扯衣服，努力盖住肚子，觉得在一个小孩面前坦胸漏肚不大好。 秦昭瞟一眼他衣服下摆，那地方被她撕下来用于给他包扎伤口了。 想了想，反正也是用在他身上，秦昭又理直气壮起来，她可没搞破坏也没贪。 “小孩，你看到我外套了吗？奇怪，我记得我掉出来时，外套好像还在身上。” 秦昭看天看地，眼神左右转了转：“没有。是老鼠做的。” 雷恩终于嚼碎肉干咽了下去，他没听清，又问一遍：“什么？” “肉干是老鼠做的。”秦昭只回答第一个问题。 “呕——” 雷恩吐到嗓子眼就被一双小手给按了进去。 秦昭眼带威胁：“吐出来你趴地上给舔进去！” 雷恩：“......” 他堂堂一个教官还怕这个小屁孩，可对上秦昭的目光，他强忍恶心还是给咽了下去。 “嗨，小孩，我可不是怕你，我是不想让你哭而已。” 这小孩个头不大，眼神倒是吓人。 要不是他从不欺负弱小，他铁定让这小孩知道花儿为什么这么红！ 外面的风雨早已停歇。 雷恩在听到秦昭要带他出去时仍不死心：“你爸爸今晚回不来吗？要不然我们去你家等他，我不急的。” 医疗舱仍让他心有余悸，万一这小孩再带他走小孩专用通道，让他钻狗洞怎么办！ 秦昭观察着外面的天气，酸雨风暴通常会有个小尾巴，风虽不大，但恶心人。 “要是有台能飞的机甲就好了。” 秦昭暗自嘀咕。 雷恩：“要是我的赤隼没坏，我就用机甲带你飞出去。” 秦昭猛然转身，双眼放光。 雷恩结巴起来：“你你你这样看我干吗？我机甲真真真坏了！” 不是机甲突然坏掉，他也不会掉在这鬼地方。 秦昭伸手：“拿来。我会修。” 雷恩想着刚才那台奇形怪状的医疗舱，剧烈摇头反对：“不要你修！” 秦昭不放弃：“修好了我们飞回去。” 雷恩：“......少零件！” 秦昭想了想，“你拿出来我看一眼。” 雷恩想着只是看一眼而已，就拿了出来。 当五米高的火红机甲从机甲项链里释放出来时，秦昭的眼睛无比闪亮。 她伸手摸了摸，问道：“我能进去看看吧？” 在雷恩点头的瞬间，她已经窜了上去。 没一会儿，蹲地上数蚂蚁的雷恩就看到秦昭爬了下来：“不能修吧，我就说少零件......” “可以试试。” 雷恩的话卡在嗓子里，在看到秦昭背着她那个大包裹又要往上爬时，他伸手将人给拽了下来。 本来想吼人，可看着秦昭还不到他腰间的个头，他清清嗓子：“小孩，我这机甲是专人设计的，设计师说坏了必须他修！” 秦昭还想争取，雷恩已经手快地收了机甲。 外面天色已经暗下来。 秦昭虽然遗憾，但不强求，提出建议：“天黑外面不安全，明天再走吧。” 雷恩抬起胳膊：“学校的医疗舱用一次1000晶币，再加上今晚还要在你家住一晚。小孩，你付款码呢，我转给2000。” 秦昭看着雷恩手腕上跟手表一样但明显功能更多的高级玩意儿，想了想：“坏了。” 雷恩：“那等你爸爸回来我转他吧，你爸爸应该快回来了吧？” 秦昭犹豫几秒：“他最近出差，应该不会那么快回来。” 雷恩眼神微妙，住在垃圾场，出差？ “那你妈妈呢？” 秦昭：“死掉了。” 雷恩：“哎，小孩，你家在哪儿远不远？我跟你说，我们学校的老师都特别好，学生都说老师就像他们的爸爸妈妈......” 最终，雷恩眼睁睁看着秦昭钻进一个狗洞，然后又从里面伸出脑袋，递给他一张看不出颜色的毛毯和油纸。 “晚上冷，你用这些。” 雷恩本想拍着胸脯说自己不怕冷，秦昭的脑袋已经缩了进去。 直到半夜，外面狂风又起，冻得跟狗一样的雷恩把油纸和毛毯全裹在身上，也哆嗦不止时，才深刻认识到这里的冷。 第二天，秦昭从洞里钻出来时，雷恩正在打喷嚏。 秦昭心想这个雷恩居然是虚胖：“要不要等你好了再走？” 雷恩：“不用，我身体好着呢，不就一点小感遇吗，完全没事！” 他接着连打三个喷嚏，又说：“你这条毛毯再借我用用。” 秦昭又看他两眼，确定他不会半路倒下，带头走出去。 穿过长长的机械垃圾区，两人进入一片混合垃圾场，里面臭味冲天。 秦昭早有准备，自己先戴上自制口罩，然后递给雷恩一个。 口罩虽然不能完全隔绝这股特殊味道，但戴上去后，至少可以呼吸。 这时正好一架垃圾车从天上落下来，倾倒的瞬间许多人冲上去，开始翻刨抢夺东西。 雷恩看得目瞪口呆。 秦昭已经冲了上去。 她刚才好像看见有箱营养液倒出来。 一会儿，秦昭扛着一箱营养液跑过来，从里面抽出一支递给雷恩：“草莓味的。” 雷恩看秦昭喝得十分香甜，擦擦外面的脏污也开始喝起来。 营养液一进肚子，雷恩就感动得差点猛男落泪。 秦昭喝完一支，就把剩下的全从箱子里倒出来，全部塞进她一直背着的大包裹里。 难得捡到营养液，要省着喝。 这么多营养液，至少要喝上一个月。 在对上雷恩可怜巴巴的眼神后，她瞅瞅雷恩高大的体格，又掏出一支：“借你的，记得还我。” 雷恩十分感动：“放心，带利息还你。” 第二支很快又进了肚子，雷恩肚子仍跟之前一样，没有半点感觉。 他看看仍在刨垃圾的众人：“里面应该还有吧？” 秦昭：“有也轮不到你。这些人不怕死。” 她看着还留恋不舍的雷恩说道：“快走，等会儿他们会过来抢我们的。” 在食物面前，她曾亲眼看到有人被活活咬死。 雷恩握握拳头，略带兴奋道：“我会把他们打得满地找牙。” 秦昭翻个白眼，不理他，自己往前走，雷恩不舍地又看了几眼那堆新鲜垃圾，还是跟了上去。 又走不久，秦昭找了个地方停下，让雷恩把手里身上的一堆东西放下。 雷恩放下在他看起来都是垃圾的东西，看着秦昭直接坐在地上，沉浸在组装活动中。 他几次想要问问题，可看着秦昭专注的侧脸，又把话咽了进去。 随着秦昭的动作，原本快要睡着的雷恩嘴巴越张越大。 第3章 第 3 章 雷恩坐在摩托上，拧了下油门，轰隆声呼起，只要他一松手刹，这辆车就会呼啸而出。 秦昭摸着下巴有些不太满意，抬抬下巴示意雷恩下来。 雷恩不愿意，拼命游说：“相信我，我绝对可以，飞行机甲我都可以驾驭，区区一个摩托而已。” 秦昭干脆扯他下来：“声音有点不对，我再调一下。” 雷恩：“哪儿不对，这声音太拉轰了，我就喜欢这声音。” 秦昭不理他，在引擎处调动几下，然后再拧油门，声音比刚才小了许多，秦昭仍不满意。 她原本是想做台无声摩托的。 雷恩也不满意，强烈申请：“这声音太小了，不好听，还是刚才好听，小孩，你再调回来。” 秦昭不理他，又动了几下，发现没办法调到无声，就擦擦手收了工具。 想要做到无声，她现在的技术好像还差一点。 还得系统学习一下。 秦昭不理雷恩的无理要求：“快走，再晚天又黑了。” 雷恩不情不愿地坐上驾驶座，在确定秦昭坐好以后，油门加到最大，轰地一声，摩托飞了出去。 原本双手紧紧抓在身后尾杆上的秦昭差点被甩出去，她干脆把手抓在座椅下方的固定杆上。 一路上，雷恩跟秦昭炫耀他的赤隼。 “飞行机甲比这个更拉风，等我的赤隼修好，我带你飞上天，我还是喜欢带声音的......” 后座的秦昭在屡次申请降速，雷恩装没听到后，她干脆放弃这个话题。 迎着风，秦昭扯着嗓子问他：“你们学校包吃包住吗？有机甲设计师专业吗？” “当然有了！这个行业超赚钱的，当年要不是我差0.1分，我也去学这个了。” 秦昭盯着雷恩的后脑勺，心想既然雷恩这脑袋都能差点上，那她百分百绝对能上。 又能学到技术还能赚大钱，她决定她就选机甲设计师这个专业了！ 她边看手绘地图边指路，很快两人就远远看到了与垃圾场截然不同的建筑物。 但摩托熄火了。 秦昭检查下：“没电了。” 里面用的电池还是她在实验基地薅的最后一块。 雷恩随手一扔摩托，豪气万丈：“没多远了，我们走出去。” 秦昭把摩托拆开，零件全都装进袋子里，然后塞进背后的大包裹里。 都是好东西，没多大损耗，完全可以再次利用，绝不能丢下。 全都是她一点一点从垃圾堆里刨出来的。 雷恩又饿了，秦昭拿出一支营养液递给他，她自己扭过头看向别处。 雷恩三两口解决掉营养液，刚要说话突然面色一变，扛起秦昭就窜到一个隐蔽处。 两人蹲在阴暗角落里，听着外面明显不是一个人而是一群人的脚步声传来。 第一个人说：“东西呢？” 第二个人说：“人呢？” 第一个人说：“先把东西拿出来！” 过几分钟，第二个人说：“人在那儿，一共五个。” 一阵脚步声离去，有人说话：“这次这五个货色不错，应该能换些好东西。” 雷恩忍不住伸出脑袋，随即骂道：“我去，人口买卖。” 秦昭目光落在被捆做一团丢在地上的五个小孩子，捅捅雷恩。 要她眼睁睁看着这些小孩被拐卖，她觉得良心会痛。 雷恩小声说道：“不行，他们有六个人，我打不过。再说那五个小孩一看就是贫民区出来的。” 在自身安全的前提下，他才愿意发发善心。 秦昭取下包裹，开始往外掏东西。 她拿出唯一的一块能源块，毫不犹豫地装到微冲上，递给雷恩。 雷恩不想去，即便有枪，他也会受伤。 他想拒绝，可被秦昭清澈的眼神盯着，他不好意思。 MD，对上秦昭期待的眼神，他居然感觉到一点点良心痛。 雷恩暗骂一声，粗鲁地把秦昭按在墙后：“躲好。” 在雷恩冲出去后，秦昭又从包裹里掏出一把弹弓。 与普通弹弓不同，上面加了锁定功能，远远地圈出六个人，各个身高体壮，肌肉虬结，像是拳击手。 这个弹弓是秦昭第一次使用，第一颗子弹弹出去，没把握好力气，擦着对方的衣服落在地上。 秦昭抿抿嘴，又瞄准。 这次力气过大，子弹直接穿透人体，镶嵌在他身后的一堵墙上。 正在拼命打斗的雷恩眼看着对面的拳头要落在脑袋上，来不及闪躲的他抱着脑袋准备硬扛，敌人忽然捂住胸口倒下了。 他愣一秒，就抬脚往对方身上猛踹。 经过两次实验，秦昭已经熟练掌握弹弓的正确使用方法，她端着弹弓，瞄准目标，无一失手。 很快，雷恩就得意地甩着手走过来：“几个草包，不费我吹灰之力。” 秦昭没有解释，瞟他颤抖的手一眼，快步走向墙角。 解开几个密封着的大麻袋，一共五个小孩，最小两岁，最大五岁。 应该是都被打了麻药，五个人蜷在一块。 “妈的！” 雷恩忍不住骂了一声。 秦昭不解看他，人口拐卖而已，按雷恩的性子，不至于这么义愤填膺。 雷恩：“你看他们手腕。” 秦昭眼睛落在他们手腕上，上面鲜红的数字让她有些不可置信。 五个孩子都有。 秦昭看着自己手腕上的伤疤，有些失神。 这些孩子，也是实验品吗？ 雷恩：“这件事你不用管了，我联系人来接他们。” 挂断光脑，雷恩看到秦昭在发呆，以为她被吓到了，压低声音说道：“放心，这些小孩会被妥善安排。其实，碰到我们算他们运气好。” 秦昭回过神来，眼神扫过缩成团的孩子们：“他们会被安置在什么地方？学校吗？” “福利院。到年龄也能上学。” 秦昭忽然想起一个问题：“我七岁，要上什么学校？” 雷恩：“义务教育学校，19999学院附属学院。” 秦昭：“有机甲设计专业吗？” 雷恩：“附属学院有三个专业，机甲预备专业、非机甲预备专业和机甲设计专业。” 秦昭眼睛亮亮，不错，正好有她想学的专业。 两人聊着天，很快雷恩光脑响起。 “福利院的飞行船在外面等着，我们需要把他们带出去。” “妈的！就不能飞进来把人带走！我可是病号！” 雷恩暴躁地骂着，认命地准备抱起五个小孩。 秦昭忽然把包裹铺在地上：“把他们放上来。” 雷恩眼睛一亮，本来想拍秦昭肩膀，由于身高原因，大手落在她脑袋上：“行啊小孩！” 秦昭没躲过落在脑袋上的手，她叹口气，抚平被弄乱的头发：“以后不要随便摸我脑袋，会长不高。” “放心，有基因改善剂。” 秦昭想起当实验品时，无数支被注射进体内的液体，她忽略掉突来的回忆，摇头拒绝：“不要，我要自然长高。” 她爸爸182，她至少能长到170吧。 秦昭目送福利院的飞行船飞走，猜测着这飞行船的内部构造。 雷恩以为她想坐飞行船：“等会进城，我请你坐飞行船。 秦昭欣然答应，蹲下来整理包裹皮。 还好她的包裹皮足够结实，拖着五个小孩走了将近一个小时，除了更加脏外，没有丝毫损伤。 雷恩啧啧称奇：“你这是什么材质做的，好结实，应该很贵吧。” 秦昭：“兽皮，免费的。” 一听兽皮，雷恩就想摸摸：“兽皮！这玩意我只听说过，还没见过，传说中的好东西啊。” 秦昭躲过雷恩的手：“摸一次一百。” “你抢钱啊！老子最不缺的就是钱！我摸一百下！” 秦昭非常大方的转过身体，让雷恩摸，她在一边数次数。 一百下就是一万晶币，一万晶币应该能够买台机甲的材料吧。 “一百！够了！” 秦昭提醒雷恩，但身体没动，包裹仍对着雷恩。 如果他愿意继续摸下去，秦昭一点都不介意。 这钱太好赚了，秦昭愿意让他再摸一千下，机甲的材料肯定有好有坏，希望雷恩老师再赞助点，他看起来不像是差钱的样子。 雷恩想摸鼻子，一抬手，看到漆黑的掌心，再看看包裹上被他摸干净的一片，顿感大亏。 “操！这也太脏了！我要打折！” 秦昭思考一下，忍痛商量：“打折不行，我免费再送你两次、十次！” 雷恩气笑了：“你个小气吧啦的穷鬼！” 福利院的飞行船十分无情地抛弃两人而去，秦昭跟在雷恩后面，两人靠腿又走了将近一个小时，才看到城市。 秦昭拿出最后两支营养液，和雷恩一人一支。 她将营养液一小口一小口地吸进嘴里，慢慢品尝着那股香甜，再不舍地一点一点顺着咽喉滑进胃里。 雷恩那支早被他两口灌进了肚子，看到秦昭这样，嘲笑她：“行了，不就一支普通的营养液嘛，等会儿我请你喝个够！” 秦昭眼睛放光，盯着他问：“说话算话！” 在得到雷恩肯定答复后，秦昭十分大方的一口气将剩下的小半支营养液全灌进嘴里。 她咂咂嘴，一边回味一边想着等会儿会有大把的营养液，嘴角露出两个浅浅的梨涡。 这是秦昭第一次看到如此多的正常人类，宽敞的大街上，各种服饰的人类，各种功能的机器人和印着不同单位、不同功能的飞行船，看得她目不暇接，深切感觉到两只眼睛太少。 这些机器人跟她在实验基地见过的大大不同，不过内核应该大差不差。 有机会她要拆两个研究一下。 雷恩轻车熟路地穿过人群，走一段回头看秦昭时，发现她正趴在街边一家商铺的玻璃窗户上。 里面陈列着几架机甲。 雷恩：“都是些观赏机甲，没有战斗功能，而且太丑。” 秦昭仍趴在窗户上看得目不转睛：“很好看。” 她也好想有一台属于自己的机甲，自己设计自己制作的机甲。 不知道雷恩老师赞助的一万晶币够不够这么一台机甲材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