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末日之后，世界分崩离析》 第1章 總部來了 「來！我押王厲！」 「欸兄弟你上週不在現場吧？不押白理的都是傻子。」 那這裡傻子還挺多的。 白理含著一根棒棒糖，置身事外的在內心吐槽。 「哈！就憑那個四眼田雞？許舜你是不是也該去配副眼鏡？看不清這裡是射擊場嗎？」王厲語帶嘲諷，想著剝下白理那淡定的表情，可惜本人依舊不為所動，縮在椅子上玩手機。 這裡是某所市立高中附近的射擊場，時常聚著一群學生比拼技術，還曾傳出流言說會有總部的人來這裡物色人才，畢竟「外面」還有好多個「世界」需要處理。 今天原本只是來打發下時間，誰知道就這麼巧的遇到王厲這傻逼帶著一群跟班也來射擊場玩，在看到王厲踏進門的那剎那就想溜的白理，一不注意就被許舜一把抓住扔回椅子上、還被塞了一根棒棒糖讓等著，就帶著一起來的那些同學們去挑釁了。 「......。」從頭到尾沒有發言權的人只好就這樣滑著手機祈禱這場鬧劇趕緊結束。 兩群人其實是一個班的，白理是轉學生，在轉進這個班以前，班裡的帶頭者就是王厲，成績不止班排一還校排一，體能好又是籃球校隊隊長，長相不差，個性也不錯，一直都理所當然的受著追捧，直到白理轉進來......班裡有一部分人去跟了白理，自己永遠的變成班排校排二，這對一直把自己視為天之驕子的王厲怎麼能忍受？於是就漸漸演變成兩撥人時不時的幼稚打鬧，雖然有時白理會一直莫名其妙的被扯進打鬧裡......比如說現在......但前面也說過了，王厲的個性是不錯的，從來不會因為輸不起就搞些小動作，只是人生第一次受挫，所以對著給他挫折的人，不知道該擺什麼樣的態度，就只能撒些燃不起的火藥試圖引起白理的注意。 而對於每輸一場，私底下便會付出更多努力的王厲，白理自認為沒有理由去討厭他......就是比賽什麼的太麻煩了，以致於現在看到王厲就會不自覺的想躲。 白理眼角餘光瞄到隔壁場的人已經在津津有味地看戲了。 「......。」嘆了口氣，叼著早已沒有糖果的棒子走上前拍下許舜的肩。 「趕緊的。」不就兩撥人嗎？還搞什麼賭局，哪邊押誰根本一目瞭然。 突地，肩被點了兩下，白理回頭，映入眼簾的是張會讓人不自覺放下防備的爽朗笑顏。 「？」這人看著有點眼熟。 「不好意思，剛剛聽到你們的對話，我和我的朋友們都覺的很有趣，也想加入賭局，不知道可不可以？」 喔想起來了，他剛剛才用餘光撇了那群人幾秒，來搭話的就是隔壁看戲的那幾人之一，白理聳聳肩，這賭局根本不是他開的，再怎麼問也該問許舜，怎麼找他？ 許舜看了那人一眼，笑著指向白理「哥沒意見我們就沒意見。」 「......。」欸不是，剛挑釁的時候怎麼就沒來管他意不意見？ 那人仿佛理所當然的等著白理的回覆，白理正想詢問另一位當事人時，就聽到他給了答案「哼！反正再多幾個人也不會影響比賽結果。」 也是。白理聳聳肩，看著王厲轉身去檢查槍枝的背影，再度嘆了口氣，然後對著那人以及也靠過來的那三位朋友，做了個"請"的動作，隨後也站到王厲的另一邊去檢查自己待會要用的那把手槍。 「老大你要押誰？」賀文齊，也就是被派出來問話的那位陽光男孩好奇的想知道自家boss會下注在誰身上。 「嗯—你們覺得呢？」被叫老大的人年紀看起來和另外三人差不多，但眼神卻帶有長輩看向晚輩的那種慈愛，身邊散發出的氛圍也不像外表年紀該有的青澀活力，彷彿經過了幾十年錘鍊，隱藏在劍鞘裡的利劍。 「我押叫王厲的那男生。」陳揚想了一下後如此說道。 不過就是高中生開的一個小賭局，一人一百塊，陳揚把自己那張放在王厲那區。 魏崋點點頭，也扔了一張在相同位置。 在兩邊素質都差不多的情況下，沒近視的那邊總比較有優勢，這是客觀判斷。 「欸—這次沒人跟我一樣嗎？」雖然嘴上這樣講，但還是很果斷的把注押在了白理那邊，下完注的賀文齊揚起陽光般的笑容「剩你啦！老大！」 「這次我站小齊這邊呢。」笑咪咪的刑何把自己的注放在賀文齊的那張旁邊。 射擊場的競技模式是這樣的： 最先都是從五米的靶開始，射中靶後，五米的靶會倒下十米的會立起，五米及十米都是各放三個靶，每次立起哪個是機器隨機，十五米開始只有一個靶，可是靶會左右移動，移動的速度會因二十米、二十五米、三十米而漸漸變快，然後這次的比賽兩人拿的都是六發子彈的手槍，勝負判定就是由打在靶上的分數加總，最高分的獲勝，紅心是十分，往外一圈減一分，總共十圈。 白理扶了下眼鏡，對許舜點頭示意自己準備好了，王厲也對許舜示意可以了，雖說許舜是白理那邊的人，但全班都知道他於公於私分得很清楚，所以沒有人對他當裁判這件事有任何異議。 許舜走到操作機器旁，按了幾下設定，對兩人說「每發子彈限時三秒，預備--開始！」 賀文齊吹了聲口哨，三秒？這要不是在亂玩要不就是仇人在比賽。 砰砰砰砰砰砰。 不到五秒白理手上的六發子彈就沒了，因為是競賽模式，要兩邊都射擊結束分數才會顯示出來，白理放下手槍，靜靜的等待對手結束。 「喂！你不是來亂的吧？是不是亂射啊？可不可以不要這麼小看王厲？」王厲帶來的那群人中有人發出不平的抱怨聲。 原本閉著眼在讓眼睛休息的白理聽言只是皺了下眉，沒有要辯解的打算，反正等分數出來那些人就會自動消音了，但本人不出聲不代表其他人會甘願一起當啞巴，於是兩撥人又你一言我一語的小吵起來。 這時有個陌生的聲音突然冒了出來「嗤，什麼都看不到就算了，分數還沒出來就在那邊吠，現在的高中生素質真是令人堪憂。」 「崋......。」陳揚不贊同的出聲制止同伴，接著轉向高中生們露出溫柔的笑容「你們繼續。」 誰還繼續的下去！？ 倒是那四人目中無人的談論起自己的話題 「這人......。」 「boss，就他吧！」 「嗯～是你們自己的室友呢，都沒意見的話就這麼決定吧～」 「難得崋會幫一個外人講話，我覺得可以。」 「嗤。」 ......白理沒有去理會那幾個陌生人的話，在周圍都安靜下來後，他才睜開眼睛，視線掃往王厲帶來的同學們，最後停在身旁同樣也結束射擊的人身上，白理看著一直以來的對手，認真、且堅定的一字字說道「我和王厲的比試中，從未放過水，也從未小看過他。」 話落，分數也登上了兩人頭頂的螢幕，白理看都沒看，轉身去拿書包然後走向自他開口說話後就一直盯著他的那四人「你們有話對我說？別在這。」 王厲眼神複雜的看著白理同那四人消失在樓梯間，他一直都知道白理從未對他放過水，每次的勝負也都是認真對待，但......抬眼看了自己頭頂的三十八分，他只打到了二十五米，二十米後一次兩分、一次六分，還都是矇中的，他根本看不清對準的是哪裡，在評分出來前也壓根不知道自己射中的是幾分......視線移向隔壁的面板，上頭顯示大大的六十。 呵。 王厲摀住眼，懸殊的對決，這能被稱作對手嗎？ 白理被他們帶進了位於射擊場二樓的包廂裡，掃了下環境，最後把視線停在明顯是頭頭的刑何身上「什麼事？」 刑何依舊是那笑咪咪的樣子「自我介紹一下，我是總部的boss-刑何，旁邊三位是陳揚、賀文齊、魏崋，都是總部的王牌喔～」 「我是白理。」禮貌性的點點頭，要是換個人在這大概會直接傻在原地，總部！那對現在的青年來說，就是個夢想能進入的地方，為國效勞，不是很帥嗎？不過他可是白理，對他來說，只不過換個地方待而已。 看白理淡定的樣子，四人眼中有的是訝異、有的是讚賞。 刑何指了指自己對面的位置，做了個"請"的手勢。 白理順從的坐下，並耐心等著他們繼續說明來意。 「你願意加入總部嗎？」刑何直奔重點。 像是原本就知道刑何要問什麼，白理也不遑多讓「我有什麼好處？」 「食衣住行吃喝拉撒不用愁，換得是你的命，如何？」 「好。」 第2章 「世界」 這話題進展神速，總部三英傑都差點跟不上......就這麼答應了？不過也是，總部誰不想來呢？ 刑何也只稍頓了一下，有些遲疑地開口問「不用跟家人報備一下嗎？」 「我沒有。」思考一下，好像該補充什麼「末日的時候死了。」 點點頭表示理解「那今天就搬過來吧！不介意我們去幫你搬個家吧？」 白理站起身，無所謂「一個包的東西而已，沒什麼好搬的。」 「沒事，反正我們今天空一天出來就是來尋找夥伴的。」 真的就是一個包的東西......也就稍微凌亂的床有著人生活的氣息。 陳揚伸手在流理台抹了下，很乾淨「平時會下廚？」 白理看他一眼「平常吃外面，但會打掃。」 嗯，合格。 賀文齊和魏崋無言的看著陳揚那滿意到上揚的嘴角。 「好了，走吧。」 白理坐上他們的車後，本以為會一路沈默到目的地，但沒多久刑何就開口了「同為後座的乘客，我認為我們可以培養一下感情。」 ...... 白理瞅了眼坐在他左手邊自刑何說完這話後就直接閉目養神的魏崋，再看看前面駕駛座和副駕駛座上的陳揚、賀文齊，兩人完全沒有想搭話的意思，只好認命的應付起右手邊這未來的頭頂上司。 「你想聊什麼？」 「外面的「世界」......先不論你聽過多少傳聞，你只要知道，只有從我們口中、總部的口中，說出的才是真實。」 意外的是個認真的話題，白理挑挑眉，點頭示意刑何可以繼續。 「為了讓故事完整一點，我從頭開始講吧！」 ... 末日使人團結，在末日中期、也就是差不多一三年的時候，就已經有庇護所的存在，且陸續有強大的人開始相互聯手擴建庇護所，想重建起屬於人類的、安全的國家。有人是靠自己的實力聽聞聚集過來的，但更多人是被撿回來的。總兒言之，人數是越來越多，在末日長時間的摧殘下，人類意識中的同類競爭、利益爭取已都改為互助，弱小的是人類，只有聚在一起，生命才有意義，一視同仁才會是活下去的最佳管道。所以即使人數是直線上升，也未跑出任何的治安問題，甚至是比末日前還要來的和平......。 那是末日的最後一天，所有人都印象深刻的一天，人類聚集地大到可以被稱之為一個小國。那天發生一起大地震，興許是末日鍛煉出的反應能力跟生存能力，有人傷、無人亡，庇護國內建築物倒的倒、塌的塌，不過對末日的人們來說，再建就好了，只要人還活著。 從當時住在邊界的人們口述地震時，城牆外的地板開始碎裂飄散，外面全沒了，彷彿連接著黑洞，城牆本是用來抵禦那些因末日而異變的生物，現在反而作為圍欄防止人跌落，神奇的是那些碎裂飄散的「板塊」們，並沒有消失、也沒有下墜，而是一大塊一大塊的飄散在黑暗中，還揚起大霧看不清上頭。有人提議用傳送門上去看看，被派出去的人一臉不可思議的回來，什麼都沒有說，只是聚集起那些實力派長老，開了一段很長時間的會議，最後對外公布，那些板塊是一個個的「世界」，不處理掉的話，我們國家也會開始碎裂，最後會變成怎樣沒有人知道。 然後那些長老們就開始召集一些有實力的人，建了總部。人們原本也對這樣神奇的事半信半疑，可之後又發生了幾次大地震，是到近幾年才停歇，不少人開始自告奮勇的想進總部，可人類總數已如此稀少，總部怎可能會讓人去送死？於是就演變成現在這樣，總部不會徵人進去，但會自己出來尋人。 「故事講到這裡，你有什麼問題嗎？」 白理看著眼前似是心情很好的刑何，猶豫地開口「您......今年貴庚？」 噗！......這是來自駕駛及副駕駛座的驚嘆噴。 「你是第一個問我這個問題的人。」 因為沒人敢問啊！同車另三人在心裡這麼反駁著，感覺對著自家永遠笑咪咪的boss問這麼大逆不道的問題下一秒就會飛進外面那黑洞裡。 對車裡默默豎起耳朵的那三人視而不見，勾勾手示意白理附耳過去，短短的一句話說完，刑何便快速伸出食指壓住他的唇，眨眨眼睛「這是我們倆的秘密喔～」 「！！！」等著聽答案的三人。 白理觀察這幾人的反應，有點想笑。 刑何像是逗他們逗習慣了，毫無負擔的繼續自己的話題。 「總部裡的人，主要是去破壞每個「世界」裡頭的核心，有可能是物品、人、動物、植物。」 刑何看白理沒有任何問題便繼續道「每個世界裡都有人，那是他們的世界、他們的生活，但他們都不是真正的人......至少，有九成、都是早就去世或是被捏造出來的。」 「那剩下的一成呢？」 「不知道。」 「......？」 刑何沈默了一下「你覺得，當初外面崩塌的時候，真的都沒人了嗎？世界這麼大，我們救下的終究是少數。那那些倖存者又到了哪裡...？」 「每個世界都有能量，我們腳下的這塊也有，當初或許就是這塊能量夠大，才免於被分解的命運，簡單的說，能量等同於膠水，它可以幫助我們把這塊地黏死，只是膠水塗的太少了，地開始鬆脫，我們必須去把散落在各個「世界」裡的膠水給拿回來。」 「破壞掉世界的核心，能量就會回來。」 刑何讚賞的點點頭「分散的「世界」也會跟著一起回歸。」 白理垂眸開始清理剛剛接收過量的訊息「核心等同於那個「世界」的心臟，所以要找的話有可能是位高權重的人、那個「世界」的關鍵物體或是被保護的非常好的東西......這樣理解對嗎？」 扶了下眼鏡後抬眼看到全車的人都盯著他看，很可怕啊，怎麼了？猜錯了嗎？瞄了眼窗外，嗯？什麼時候停下來了。 安撫的拍拍眼前看似有點緊繃的人，刑何說道「全中。」 他就喜歡聰明的孩子。 幾人下了車「喔對了、你以後就住在301室，旁邊這三位就是你的室友，你有什麼事就問他們，我有事先閃了，掰～」 刑何說完轉身就走，而另三人則是早就習慣這人的我行我素。 「我們先帶你回寢室吧，放了東西再跟你稍微介紹下總部。」陳揚溫柔的笑著道。 第3章 室友 總部說白了就很像一間飯店，中間層是住宿區，上層跟下層則是有許多可供使用的設施，也有各式各樣的練習場。 到了301室，裡頭是四房兩廳，四間房間都各自有廁所，客廳也有一間廁所，廚房和客廳中間是餐桌，客廳就是很普通的沙發電視小茶几的配備，地毯應該是他那三名室友後來加的，沙發怎麼看都擠不下三個已長開的青年，所以白理推測地毯是給被擠下沙發的那位坐的。 看完大致上的佈局，白理默默下了結論......嗯，真是既溫馨又豪華。 「301室的分工沒有特別規定誰要做什麼，但陳揚比較愛乾淨，所以打掃大部分是他在做；洗衣籃在客廳的廁所外邊，髒衣服就都丟進去，誰看到滿了就會去洗，誰洗誰曬；我們三餐沒意外都回301吃，誰在寢室就誰弄，也不會特別去分工，有什麼忌口的嗎？」 白理搖搖頭，喜歡聽賀文齊用歡快的語調介紹301室，這是他未來會參與的生活，多久沒和人一起在同個屋簷下度過了？竟難得的感到期待。 陳揚看了下時間「會餓嗎？要先吃飯還是跟你介紹總部？」 「明天再介紹也可以，今天先吃飯吧？」賀文齊提議，他餓了！ 點頭，沒什麼主見的白理隨自己的室友們安排。 「你的房間是過了客廳後的左手邊第一間，第二間是魏崋的，右手邊第一間是我，第二間是陳揚，你可以進去整理一下，有缺什麼跟我們說。」說完就走進廚房，陳揚跟魏崋已經在裡面擺弄起來了，廚房一時間傳來碗盤碰撞的聲音。 伴隨著開火聲，白理踏進自己的房間，房間擺設很簡單，一進門右邊就是廁所兼浴室，再往裡走兩步就是一張king size的床，床的兩邊各放著落地燈和衣櫃，桌子椅子一概沒有。 「......。」看著沒有桌椅的房間，白理思考，所以床這麼大除了睡覺以外還要拿來當桌子椅子用是嗎？ 賀文齊走進白理的房間就看到白理盯著大床沈思，大概知道他在困惑什麼，不由得笑出聲，等對方帶著疑惑的視線掃過來後，揮了揮手「抱歉抱歉，如果需要桌子可能就只能共用客廳或是廚房那張了，老大說不用買沒必要的東西，要不是當時據理力爭，可能連床都沒有，只能用幾條棉被打地舖了。」 「......。」真該感謝當初跟刑何談判的那位。 「我進來看看你有沒有什麼需要幫忙的。」賀文齊聳聳肩，攤手表示隨你使喚。 白理點點頭「我想把床靠牆，落地燈放到衣櫃旁吧。」 「好勒。」兩人把傢俱照著白理的想法擺好後，賀文齊思考了一下，說「嗯.....我們平常沒有待在房間外的話，房間門開著就表示可以打擾，關著就是勿擾。」 「好。」那自己的門可能少有闔上的那天。 「白理、文齊，吃飯！」陳揚的聲音從廚房傳來。 不自覺的笑了下，白理想，雖然才踏進這裡沒幾分鐘，但已經開始喜歡這個家了。 賀文齊看著這一路上笑容屈指可數的白理，由衷希望他在這個301室能再感到快樂些，再多露出些笑容......等回過神來，手已經放在對方的頭上揉了揉。 對這突如其來的舉動，白理除了些微的訝異，沒什麼特別的反應，收起笑容的臉依舊能看出明顯的放鬆，拉了下賀文齊的衣襬「走吧。」 被拉動的衣襬彷彿也牽扯著許久不曾動搖的情緒，賀文齊怔愣片刻，壓下內心莫名的波動，跟隨眼前人的腳步一起移動至餐桌。 在空著的位置坐下後，白理看著桌上的菜色，有寫驚訝「這是.....肉？」 自末日來臨，生物是變異的最過頭的，豬雞牛羊在變異後......也不是不能吃，在末日中期開始就極度缺乏糧食，對餓極的人來說，能果腹的通通往嘴裡塞，只是不得不說，末日前那美味每餐必配的畜生肉，變異後竟然會這麼難吃......這能稱作物極必反嗎？所以後來聽說人類庇護所即使條件再好，餐桌上也不會出現肉，那眼前這個是...？ 陳揚苦笑了下「嗯......想必你也知道末日的狀況，這個在末日前應該被稱作素肉。有前輩在培育出不會變異的植物後，重新照著末日前的素食食譜做出來的東西。」 「不過還沒有普及就是了，那些植物還無法量產，所以目前只在總部內分發。」賀文齊邊吃邊幫忙解說。 自射擊場嘲諷地開口後，一直都沒有再說話的魏崋指尖點了點桌子，問了他們進總部後的第一句話「能問個問題？」 比想像中的有禮貌，白理想「請說。」 「你是外面的人？」 ......末日末期時庇護所就形成了，有些幸運的孩子是在人類國形成後誕生的，但還是有不少幼童是從外面被雙親或是其他出去巡邏的前輩給撿回來，地震發生是在三年前，剛見面時白理便說了雙親是在末日時失去的，所以魏崋才提出這樣的疑問。 「對。」白理絲毫沒有隱瞞的想法，也不覺得有什麼好隱瞞的。 他現在是十八歲，是在末日二二年出生的，十五歲時找到這個人類庇護所沒多久後就發生那場大地震，末日在三八年劃下句點，在外頭的那十五年，他的人生導師硬是照著末日前的教育程度，教會他所有國小國中該會的知識......即使他早就會了。為了不被他的人生導師解剖腦袋，乖乖照著老師的安排邊活命邊學習，直到他們被分散、然後他找到庇護所，被這裡的人測試學習程度後，被一群止不住訝異的人安排進入高中繼續學習。 會說他早就會了那些知識，是因為...他、白理，是個穿越來的，不過並沒有像末日前那些小說上寫著穿越到異世界，他依舊在同個世界，而且是完整的經歷完末日三八年，對、就是從末日前平凡的上班族，終於撐到二二年卻在伙伴被那些末日出生的怪物們虐到慘死後，最終受不了變成獨自一人選擇自殺，沒想到不知道是神在跟他開玩笑還是怎樣，一個閉眼睜眼他又作為嬰兒出生了......依舊在末日二二年，一個小小的嬰兒怎麼有力氣弄死自己？他耐心的被雙親......保護著...長大，計畫著等自己長大再次自殺的白理卻在中途遭遇變數.......。 打斷自己的思考，也許也是不願在回想下去。白理簡單交代了自己在末日出生後遇到好心人教會許多知識和保命手段，後來找到人類庇護國繼續就讀高中。 「看來可以試試了。」聽完白理的話後陳揚對魏崋說道。 「嗯。」魏崋盯著白理不知道在思考什麼，片刻後繼續垂眸吃自己的晚餐。 「稍微跟你介紹一下，我們三個打小就都是國內的人，只是被作為戰力培養，這裡也有很多這樣的人，也是因為這樣總部才能有這麼多年輕人。然後、咳、那個羞恥的三英傑稱號是老大取的，不過我們能力在總部裡的確也算是較強的，我先簡單介紹我自己，陳揚、二十歲、擅長搏擊......大概是這樣。」 「你是不是忘記說什麼了呀～拷問軍師？」賀文齊在旁邊偷笑補上。 陳揚揚起宛如春風般的溫和笑容，手快狠準的抓住賀文齊手肘的某個地方，用力一捏「將軍有何指教？」 「啊！痛！嘶.....！痛！麻了、麻了！！」 白理握拳遮住自己些微上揚的嘴角，但還是被陳揚捕捉到了，只能無奈笑了下「嗯....我比較擅長拷問這塊，所以總部有部分的人就稱我作拷問軍師，你可以叫我阿揚就好了...不、務必。」 「好的，阿揚。」白理從善如流的應了。 「再來是我～」剛剛喊痛彷彿是假的一樣，賀文齊依舊掛著招牌的爽朗笑容「我、賀文齊，同樣二十歲，被總部部分人叫將軍，嗯......大概是因為我比較善於發號施令吧！啊、叫我阿齊就好啦～」 白理點點頭「阿齊。」 接下來有一瞬間的沈默，在陳揚跟賀文齊以為魏崋不會開口時，那人竟掛起了平時令人不敢恭維的邪笑，很是和平的開了口「魏崋、二十歲，外號毒蛇，擅長毒藥......想死可以跟我說。可以跟他們一樣叫我崋。」 語畢還打了個呵欠。 「......好的。」 「平時不是一臉冰山就是一臉勾引人的邪笑，第一次看到這麼和平的對話，阿揚我好感動。」賀文齊又開始不要命的最賤，這次還拉上陳揚做墊背。 原以為不會一起玩的陳揚竟配合的點點頭，一臉感慨「孩子長大了。」 白理訝異的看著兩位室友演戲，然後期待後續的瞄向魏崋。 魏崋眼中危險的光芒一閃而逝，嘴角那邪魅的笑越發張狂「兩位想要我在你們飯裡加點配料直說就好了，魏某沒那麼吝嗇的。」 兩個差點被下藥的人趕緊乖巧且動作神速的捧起自己的飯碗做出保護的動作並開始認命吃飯不再多嘴。 看著這一幕幕彷彿只有關上301大門才能看到的珍貴畫面，白理掩飾不住眼裡的溫暖，慶幸三年前自己有踏入這個人類庇護所且好好的活到現在。 他現在有了伙伴且在重生沒幾年後的黑暗人生中獲得了活下去的堅持......當初讓他再次降臨於末世的緣由不解，但現在這一刻，他突然覺得重生剎那內心所充斥的絕望被沖淡了不少。 第4章 夢 吃完晚餐收拾完，魏崋一副不准打擾我然後就縮進房間裡......只不過房門沒有關上，賀文齊則是拖著洗衣籃到廚房後頭的陽台去洗衣服，陳揚拉著白理坐在客廳的地毯上，拿起放在茶几上的平板拉滑幾下遞給他。 平板上顯示的是總部的簡介，各樓層各設施都有著簡略卻精要的說明，快速掃完後白理望向在旁邊耐心等候的陳揚，確認白理看完平板上的內容後，陳揚才開口「因為本來答應要給你介紹總部的，但現在也有點晚了...先讓你看下內部大概有什麼，明天再實地參訪。然後我覺得可以先跟你詳細地介紹一下「世界」。」 這正是白理想知道的訊息，於是快速地點了下頭表示接受這個話題。 看著白理的乖巧，陳揚本就溫柔的神色更是柔和了幾分，在腦內整理下話題的順序，便開始述說那些外人所不知道的「世界」... ... 首先，「世界」在總部裡是有被分級的，由難至簡分別是S級、A級、B級、C級，B級和C級也被稱作不完全世界，裡面的世界觀可以很明顯地發覺不對，比如遼闊的草原中間有間超豪華別墅，別墅旁邊圍繞著本該生存在雪地裡的雪狼且和北極熊和平相處，兩種生物忠誠的守在別墅周遭不讓人靠近，那很明顯的，核心便是藏在那別墅裡......這被稱作不完全世界，簡單、易破；S級和A級則是被稱作完美世界，怎麼個完美法？該有的都有，不該有的也有，每個世界有著訂定好的規矩，裡面的所有生物照著規矩在活著，當我們這些不存在於那個「世界」的人進去時，也會被給予能在裡頭適當生存的身分，有些能照著常識判斷、有些卻不能，唯一的共同點，就是越靠近核心，危險度是直線上升，完美世界裡頭，就是刑何所講的，那是他們的世界、他們的生活，S級的「世界」是最為細緻的，有可能沈浸在裡頭不願出來...也說不定。 「世界」的分級，是由當初創立人類庇護所的幾個長老去判定，他們都在末日尚未來臨前的世界待過，對於人類易沈醉於怎麼樣的世界及最能分辨什麼樣的異常世界觀很是拿手，現在年齡最大的長老也有七十幾歲，雖不知為何外表只停留在四五十歲，但對於創立起庇護所的那些長老被倖存者擁護著不願他們出去賣命回收能量，長老們只好退一步當起偵察兵，去對每個「世界」做分級和簡單的調查。 是害怕失去吧，白理想。對於給予安全庇護所的那些長老們，如果人類失去他們，大概會像失了保護牆一樣，再度被恐懼籠罩。 不過長老們也不想一味的被保護，身為有能力讓自己活到末日結束的人又一起合作聚集起了人類，怎麼可能甘願只做個被保護者，對「世界」的調查及培育未來的戰力那是格外的用心。 「我們三個...本來是作為應對末日的戰力被訓練著，大地震後為了取回能量，目標就變成打「世界」了。」 難怪有那麼奇怪且在末日起不了什麼作用的"拷問"和"製毒"這類專長。 「從前年開始到現在我們四個等級的都打過了，總部裡目前能打到S級的不加長老們大概有...十五個左右吧。」 「？...不是說長老不被放出去打「世界」嗎？」白理疑惑。 陳揚依舊掛著溫柔的微笑「你覺得長老們...那些創立人類庇護國的前輩們會那麼安份聽話嗎？」 「.......。」好的。 無言片刻再提出問題「刑何也是長老...之一？」 「對，長老目前有七位，原本是九位的，但有兩位...在去年過世了。」陳揚眼裡有著難過，長老都是把他們從小拉拔到大的長輩們，不管失去誰都會令人傷痛。 「抱歉。」白理知道失去親人的痛是很難消逝的。 「不會。他們也是各帶著一個S級「世界」走的，要是他們還能活過來，應該會炫耀個幾個月吧。」不知是想起那兩位前輩的什麼英勇事蹟，陳揚眼裡的悲傷逐漸轉淡且露出一慣的溫柔笑意。 點點頭，白理轉移話題，拿起剛剛放在手邊的平板，指著上面的訓練場提問「能詳細說說這個嗎？」 刻意的轉移話題讓陳揚心底泛起一陣溫暖，不由得揉了揉少年那看起來很柔軟的髮絲。 今天怎麼老是被摸頭？白理疑惑。 「簡單來說就是訓練能活命的技能，各種武器的使用、場地，還有個最重要的...擬界。」 擬界，如同字面上的意思，模擬「世界」，會根據那些打完「世界」的人回來後的敘述描寫和資料，複製出那個被打掉的「世界」去給其他人做訓練。 「有一個大前提你要記住，前輩們的分級並不是絕對，在「世界」裡發生什麼都不奇怪。在打「世界」的時候，最依靠的是感覺......也可以叫做直覺，經驗多了你自然可以分辨出什麼是真的什麼是假的，有時直覺也能提醒你危險的靠近，很神奇吧...這也是身體本能的一種，所以我們會把「世界」記錄下來讓其他人去做訓練。」 白理點頭，他能理解。就如他從末日降臨到末期，不斷地逃命，有時身體感覺到地在稍微的震動，而眼睛依舊還未見到任何致命物，但就是知道危險要靠近了，要趕快逃......這是末日訓練出來的本能。 看著平板上顯示訓練場的樓層及位置......再轉向寫著圖書室的地方「圖書室？有書嗎？」 末日來臨後，書幾乎都被當作柴火燒了大半，庇護國裡竟然會有圖書室...書是從哪來的？ 「有的，當初建立庇護所的長老之一，有位叫林豪彥的前輩，在庇護所稍微安穩後，便提議有能力者如果在外搜糧有看到書本，希望能帶回來讓文化和知識有書籍可以傳承。」 真是明智，白理讚賞的點點頭。難怪庇護所會有教育制度，這位前輩很有先見之明吶。 看著白理對自己如同親人般存在的長輩感到欣賞，陳揚心裡是濃濃的自豪感，不禁又多講了幾句「豪彥叔叔也是長老們裡面實力排名前三的，很多人希望他能指導，不過叔叔他有些挑人......，雖然問他問題他都很樂意解惑，不過讓他主動比較困難就是了。」 老人都會有莫名的執著......白理把這句帶有偏見的話隱藏進心裡深處。 「你們講到哪了？」曬完衣服的賀文齊靠過來。 「大致上介紹完了，剛剛在講豪彥叔叔。」 「啊～豪彥叔是個偏執老人呢！」 ......有人先講出來的感覺真好，白理想。 「明天怎麼計畫？」賀文齊問。 陳揚想了想「帶小理...啊、不介意我這樣叫你吧？帶小理在總部晃完一圈、認識一下大家後，就會去找崋了。 「了解，那我早上就直接跟著崋了。」 兩人快速交代完明天的計畫後，賀文齊轉頭向一臉疑惑的白理解釋「崋後天要去打「世界」了，明天一整天他估計都會泡在訓練場裡，我們通常都會去和他練練，畢竟休息太多天感覺是會變鈍的。」 「我記得是個B級的「世界」？崋吃完飯不就窩進房裡了嗎？那是去研究「世界」的資料了。別看他這樣，是個意外認真的孩子。」看著房門大開的房間，陳揚莞爾。 「「世界」的資料？」白理認為他今天就是個有問題就發問的乖寶寶。 「對，任務是長老們發下來的，有時候也可以自己去系統上領...拿到任務的時候也會附帶當初長老去偵查時寫下的一點資訊......「世界」裡頭的變數太多了，研究一下總是好的。」 白理還不太能理解所謂的資訊，到底記載了多少東西？反正這些自己之後都會碰到吧？於是就沒再多問......誰知道碰到的那天來的如此之快，這是後話。 因為已經晚上十一點了，三人沒再聊多久就各自散會回房間準備就寢，白理進房前還能聽到魏崋房裡傳出表示主人尚未休息的動靜。 果然認真啊，白理心想。 就算是睡覺，301寢裡頭的每個人的房門依舊照著慣例，沒有關起的打算，白理也不覺得有什麼不習慣，反而覺得少了個關門的動作也挺好的。 這一晚，白理做了一個夢。 等他意識到的時候，發現自己已經在一間有點小熱鬧的電影院裡，經過不少人在排隊的櫃檯後，再往裡頭走左右兩邊各有三間影廳；從右邊開始的影廳大門上有著數字標示一、二、三廳，左手邊則是四、五、六廳，他毫不猶豫的走到六廳的門前，不知為何，原本有些吵雜的電影院一瞬間沒了聲音，回過頭發現只剩他一個人，但夢裡的他好像不覺得有哪裡不對，依舊照著計畫推開眼前印著6的大門... 這是個小影廳，一排二十個座位總共只有十排，電影正在播放，裡頭零零散散的坐著幾個看電影的人，而夢裡的白理就這麼站在大門口，饒有興致的數著裡頭到底有多少人，四十四個......不知為何數完的瞬間白理晃了下神，眼睛再度投向電影廳內時，突然聽到 「喀」 再來是更多的「喀」.......「喀」...「喀」..「喀」，每伴隨一聲聲響，白理驚恐的發現原先那些在認真觀看電影的人，一個個的把頭朝著他的方向轉了過來，轉過來沒什麼大不了的，驚恐的原因是——轉過來的只有頭......所有人的身體依舊朝著前方。 開始不由自主地冒冷汗，腳像生了根似的無法移動，連視線都無法轉開，只能被動的把這恐怖的景象塞進眼裡。 那些望向這裡的視線中，沒有一點正常人應有的情緒，就好像被四十四台攝影機從頭掃瞄到尾的感覺。 雖然經歷過末日看過不少恐怖、血腥畫面，但會毛骨悚然的還是會毛骨悚然，白理在這個2:88的懸殊視線對決中，乾脆的把視線看向沒有停止播放的電影。接下來傳來的聲音讓白理不得不把視線再轉回去那些怪人們身上...... 「滾出去...」 「滾出去......」 「滾回去.......！！」 他又不是自願進來的！！那一張張轉向他的臉開始對他怒吼，他太冤枉了！這些不知道到底是不是人的東西情緒越來越激動，聲音的頻率由慢到快開始升高，刺耳到開始有點頭痛的白理因為動不了，連替自己捂個耳朵都有困難，只好轉移注意力似的再度把視線轉向大屏幕，上面播的.......！ 「喂，醒醒。」 意識回籠察覺到一個陌生的氣息在自己的床旁邊，白理反射性抽出放在枕頭下的小刀，往那人砍去。 遲鈍的發現那人並不像末日裡的生物帶有殺氣，並且那人好像是自己的室友後，用0.01秒的反應速度把小刀改了個方向，射向那人身後的地板。 「......搞什麼。」魏崋看了眼身後的小刀，一瞬間發生太多事，他不知道該用什麼情緒面對現在的狀況。 抓了抓頭髮，有種完全沒睡到覺的感覺「抱歉。」 那種發毛的感覺還殘留在身上，說不定沒有眼前這人的話，他得和那個夢耗到早上起床，思索到這個可能性後，白理越發對不起眼前的人，但這人深更半夜叫醒他幹嘛？「夜襲？」 等魏崋反應過來才發現自己已經一巴掌打在眼前人的後腦袋，意外的發現並不討厭和這人肢體接觸。 白理摸摸並沒被拍疼多少的位置，沒有任何怨言，一刀子換一巴掌，他是上輩子有燒香......喔不對他上輩子不信佛不燒香的，那就是老天爺終於跟他對上眼讓他遇到世界級善人了。 第5章 續夢 魏崋把白理从上到下扫了几遍，刚刚他看完资料才发现凌晨了，然后隔壁房的室友不知道怎么了喘的很厉害，进到他房间看人越来越不对劲于是才摇醒，谁知道就被射了一刀子。 抬起手把手背靠在对方额头，也没发烧，倒是有点冷。 乖乖的让魏崋量体温，白理还以为这人的设定是冰山属性，没想到是白衣天使来着。 再次被上上下下扫了几眼，白理就见魏崋转身回房了，大半夜坐在床上，白理思考着自己到底该不该躺回去继续睡的时候，又听到门口传来声响... 在白理讶异的视线中，魏崋淡定地抱着从自己房间搬来的棉被，走到自家室友床边往床上一扔。 这是要陪睡？第一天就这么热情啊...？不过白理也不敢把这话说出来，怕人被他赶跑了，往旁边挪了挪让室友上床，两个长开的青年在这张特大号的床上也不显拥挤，反而还有不少能翻身的空间。 身旁多了个温度多少有安抚到刚刚被吓到的情绪，困意再度袭来，终于能有个好觉到天亮......才怪！ 睁开眼的白理看着在眼前叫嚣的怪人们，怎么还带续集的！？ 而且怎么好像更真实了？已经经历过一次同样场面的白理比较镇定的开始观察四周，发现自己能动了！ 把视线再次转回上一次被叫醒前看去的地方......仍在播放的大荧幕。 大荧幕上不停的重播同样的场景——那是他和魏崋踏进电影院的画面...为什么？ 想思考出什么，但周围实在太吵了，高分贝的怒吼让白理心烦气躁，终于忍不住「闭嘴！」 不可思议的，那些嘴真的就这么闭上了。 白理疑惑，有那么听话？还是因为这是梦里？ 然后他看到最前排有人起身...头一样面对他就是了、怒吼完是不带任何情绪的扑克脸，看起来阴森森的，然后就见那人走向那一直在投放电影的布幕.....进去了！？ 接着没过几秒，有颗头被喷了出来，落在第一排椅子前的地上，脖子被斩下的部分还在淌血，原本面无表情的脸，此刻充满死前不知看到何物的惊恐。 另四十三位观众也照着离屏幕的远近、依序走进荧幕中，堆在荧幕前的头也越来越多...。 「......。」他有点想吐，可是在梦里又吐不出来。 虽然身体可以动了，但白理仍是站在刚踏进这间影厅的位置，所以离屏幕是最远的。当白理看着第四十四颗头被喷出来、以为终于能结束的时候，没想到他原本自由的身体又开始不受控，且朝荧幕走了过去！ 「！！」不是吧！他也要踏进去吗！？ 和荧幕的距离越来越短，在踏进荧幕的那一刻，他的视线就被一颗比他头还大的红色玻璃球吸引住，破坏它......有个声音在这么对他说、接着白理清楚的感受到旁边有什么东西朝着他的脖子呼啸而来...... 第6章 認識新長老 「吓！」弹起身，反射性摸向自己的脖子，还好、还连着。 恐惧以外的感觉逐渐回笼，包括想吐的部分...在梦里只能觉得想吐，但没有任何生理反应，现在则是很清楚感觉到胃酸在翻滚。 立刻冲向马桶的怀抱，但前一晚的东西消化的差不多了，吐了不少的胃酸。 把自己清洗下后，回头看见魏崋站在厕所门口盯着他。 吐的有些累的瘫坐在马桶盖上，对于在梦里看到的大屏幕上的影像，白理还是有些猜测，于是他问向站在门口的人「你明天要去的世界，是什么？」 意料外的提问，魏崋愣了一两秒，然后皱着眉回答「听说是电影院。」 「......。」 「怎么了？」 「不舒服？」 房门口传来贺文齐和陈扬的声音。 没有回答两人的问题，只是平静的看着三名室友「明天我能跟着去吗？不过你们原本就是这个打算吧？测验我的能力过关后，明天就会带我去、不过关就是让我再训练几周。」 三人讶异的对视，他们正是这么打算的。 陈扬只好点点头认了白理的猜测「晚点带你绕完总部，我们再去跟文齐还有崋会合。然后你没回应刚刚的问题呢？」 「......我没事。」 ... 陈扬明显的不相信白理口中的「没事」，硬是让魏崋又给他检查了一遍，这时白理才知道，原来魏崋真的是白衣天使啊！不过仅限于301室就是了。 另两人虽然讶异魏崋第一天就搬到白理房睡的举动，但也没多说什么、一起吃完丰盛早餐的四人，就两人一组的散会了。 「走吧。」扬起温柔的笑容，陈扬对着白理说道。 点头、跟上。 总部不高，只有十层楼，但很宽，一层楼可以装得下十个足球场。 三楼到五楼是总部所有人的寝室，每一层楼各有十间寝，每间里头的规格都一样。 一楼是柜台跟大厅，柜台是让总部里头的人寻找打「世界」的任务，没被发派任务时可以到那里去看；大厅就像交谊厅的功能，刚过完任务回来或是无聊没事干的人会在那里聊天休息交换情报。不多不少的桌椅隔着固定距离摆放，是个不会让人感到压抑的舒适空间； 二楼是餐厅、六到九楼是训练场，训练场就是、每个空间里头可以设定成各式各样的训练项目场地，比如射击、对打场、拟界...等，每个门进去后会有一条很短的通道，通道左侧是操作室，通道末端的门通过后就是训练场的空间，一层楼有八间训练场； 十楼是总部的核心地带，监控室、会议厅、各式各样的媒体设备都在这层。 陈扬是从一楼开始介绍的，大厅里头有三三两两的人各自聚一起在聊天，看到陈扬经过时双方都会打招呼，彼此之间是个很令人放松的氛围。有些人看到陈扬身旁的白理会好奇的询问或是打趣，但都被陈扬一句「是新室友，今天很忙，下次再介绍。」给打发走了。 两人走到柜台前，里头坐着一男一女，白理目测他们的年纪应该是二三十上下。长发及肩的女性看起来很温和可亲，眉眼间尽是温柔，陈扬在介绍时也配合的对白理绽开美丽的微笑「你好，我是于笠雯，有时也会待在训练场那里的柜台喔～」 「妳好，我是白理。」礼貌性的弯了下腰，啊、又不小心把前世对待客户的习惯带出来了。 于笠雯和身旁的男性眼里闪过一抹讶异，他们听说这孩子是末日出生的，生活在末日的父母还会记得教导孩子这些礼仪吗？ 接着陈扬转了个方向，介绍另外一位在柜台内的男性，男性长得很阳刚，浓眉配上炯炯有神的双眼、没有表情时会让人觉得有些严肃，但却不会有压迫感。刚开始靠近柜台时男性还带有淡淡的、对待陌生人的疏离，但看见白理礼貌性的向于笠雯鞠躬后、那动作产生的熟悉感让他不得不对白理有些亲近。 「你好，我是唐伟荣。」说完向白理伸出手。 白理反射性的握住唐伟荣 「......。」 前世接见客户的习惯真的很难改掉。转念又想、这介绍词配上握手动作，难不成眼前这位帅气大叔末日前也是常常出外勤的社畜之一？ 柜台里的一男一女见白理这反射性的举动后，对视一眼，这孩子真的很有礼貌。 「小理、这些礼仪是谁教你的？」于笠雯开始喜欢眼前这孩子了，现在的孩子们实在是很少遇到这么有礼貌又乖巧的。 谁教的？那在当初的社会根本就不用教、没有这些礼貌，出去社交都是个问题......老是忘记自己的设定是出生在末日中期的小孩。 有些懊恼自己的健忘，但嘴上还是不忘记回答别人的问话「是...在末日遇到的人。」 「你知道我们是谁吗？」唐伟荣看着眼前这看起来一直都波澜不惊的孩子，虽然礼貌十足，可却失了微笑，是被末日影响的吗？ 白理点点头「是长老吧？」 虽然看起来二三十岁，可是白理知道，有些经历过末日前期的人，外貌会比实际年龄来的年轻许多、这也不是没有原因的...... 眼神黯了黯，长老们的外貌估计都挺年轻的，这样看下来——刑何、于笠雯、唐伟荣.......他以为当初在那个事件里受害的只有少部分人。 于笠雯和唐伟荣点点头，欣赏更是浓厚，现在的孩子要是都能这么聪明且沉着稳重，能用的人才就不会这么难找了。 怕聊太多会露出破绽，末世前期发生的那件事后来是被完全压下去隐藏起来了，他这个末日中期才出生的人是不应该知道的，如果因为露出破绽、被知道他有着前世记忆的事......转生这个词不管到哪都是个有可能会被抓去剖脑袋的奇迹......白理决定还是回到自己的总部导览比较安全一些。 偷偷地轻碰ㄧ下陈扬的手背，想着该怎么向身边的人传达自己的讯息。 压下心中被青年触碰后产生的怪异情绪，陈扬望向白理，他刚刚一直都没打扰两位长辈和白理的对话，于姨本来就很亲切所以先不说，但能看到唐叔主动去和一个人对话，还是有些讶异的。 看到白理在对自己使眼色，然后自己还意外地看懂了，不由得想笑。这个情况就很像他和贺文齐跟魏崋小时候做错事被前辈们骂的时候，总是会三个人互使眼色合作开脱。 「于姨、唐叔，我可能要先继续带着小理介绍完总部，明天崋要去打「世界」，我们等等要去训练场和崋他们会合。」陈扬露出完美的笑容，对那从小看到大的长辈说道。 两位长老点点头，这三个孩子的习惯他们清楚，在其中一个要去打「世界」时都会一起做训练。 见两人有意放行，白理也不迟疑，捏住陈扬的袖子示意自己随时都可以跟着走。 于笠雯跟唐伟荣把白理的小动作看在眼里，不禁莞尔。这孩子的礼貌让他们愿意亲近，现在这个小动作......也完全没有要遮掩的意思，想溜也不用这么可爱吧？他们很可怕吗？ 陈扬则是被白理的小动作弄的有点心动，对、他心动了。这情绪来的莫名其妙，让他也摸不着头绪，怎么会对一个处不到三天的青年......？ 可惜淡定如陈扬，隐藏情绪这种事对他来说还是易如反掌的，很自然地将温柔的笑容转向白理「有空你再来找于姨和唐叔聊。我们继续介绍、走吧，去二楼。」 第7章 周友蓮 点点头，举起另一只空闲的手对柜台里的两人挥了挥表示再见。 白理这孩子气的动作最终还是逗笑于笠雯了，连一旁的唐伟荣眼里也露出些许的笑意。 在上二楼的途中，白理提出自己的疑问「为什么要让长老们坐柜台？」 「这样比较不容易有人惹事、敢反驳长老的人不多。」虽然他和另外两位室友是在‘不多’的那个范围里，不过这个应该没有必要说。 挺聪明的配置，白理想。 二楼就是一间很大很大的用餐区，还有大厨房可供总部里的人随意使用，里面的配备自然比寝室里的厨房来的齐全。 三楼到九楼直接被陈扬跳过，他的说法是「天天会经过跟等等就要去的地方，跳过。」 「......。」好喔。 到了十楼时，陈扬只是简单介绍一下这层有哪些设备，然后就笔直的往其中一扇门走去「这边。」 打开一扇写着‘图书室’的大门，里头是成堆的书籍，有摆在地上的，也有摆在书柜上的，总之映入眼帘的范围都是书。 白理惊喜地看着眼前的景象，他以为末日能救回来的书就是少少的几十本，没想到是这么可观的数量，该不会是把哪间图书馆都搬来了吧？ 陈扬带着白理的脚步没有停，继续往深处走，最终停在一柜书架前。 这柜书架上的书很特别，并不是已经有精美封面装订的连黏胶都看不到的普通，而是各式各样的笔记本或是钉书机钉起来的手写稿「这是...？」 「这是所有去打过「世界」的人所留下的纪录，小理你有空可以来翻翻，希望能让你对「世界」的‘非’常理部分有些心理准备。」 白理慎重的点点头，其实不用陈扬交代，他早就想好好泡一下图书室了，不管有哪些书，都是末日以前的东西...！怎么能让人不激动、不怀念？ 「那总部介绍就到这里告一段落，我们去找文齐跟崋吧！」 ...... 到达六楼，映入眼帘的是个空无一人的柜台和摆放在四周的几张桌椅，陈扬带着白理走到位于柜台旁的一个电子面板前「这是训练室的使用者面板，我们要用这个查他们在哪间训练室。」 面板上的内容很简单，就是训练室的编号一到三十二，有人使用的训练室编号会亮起，并且旁边会显示使用者的名字。他们在编号三的训练室看到了魏崋的名字，于是两人走到同属六楼的三号训练室门口。 门板上一样有个电子面板，这次的面板上有着魏崋和贺文齐的名字，下面还有一个写着「呼叫」的按钮。 按下去后，陈扬适时的加入说明「进入训练室必须要里头的人同意。还有上面这个——大荧幕、里头的人要是愿意的话，可以把在里面训练的画面播给外面的人看。」 「这不是陈扬吗？难不成旁边这位就是传说中的新室友？」 陈扬看向来人，笑道「谁给的传说？」 白理也看过去，那人从柜台的方向走来，看起来也是才刚离开电梯没多久。 来人是一位青年，看起来跟他们年纪差不多，有些吊儿郎当的，其中一边的耳朵戴着一个菱形模样的吊坠，深邃的黑色在灯光下摆动显得更加耀眼。 「楼下的人都在聊呢。」青年回完话，带着笑转向白理「你好啊，我叫周友莲、叫我阿莲就行了。」 点点头「我是白理。」 「哼......挺可爱的嘛。」 第8章 進入訓練場 你才可愛、你全家都可愛......等等，這形容詞怎麼聽都不像在罵人。 雖然周友蓮臉上帶笑，但那打量的目光從頭頂掃到腳趾還是讓白理有些不適，默默的移步躲到陳揚身後。 「友蓮、目光這麼熱情，是想要我跟裡面的兩人告狀，還是把你眼睛挖出來呢？」 「什麼！？阿崋跟阿齊也被收服了嗎！？那個阿崋也！！？」 「......誰知道呢？」陳揚轉過身，看著躲在身後的人，最終還是沒忍住，摸了摸他的頭。 他們在說什麼？白理一臉疑惑。 「哎呀、我還沒大牌到可以惹得起你們三個，投降、投降！嘖嘖，真不愧長了這麼張可愛的臉，竟然一次收服三個...。」 「我還想說許可給了那麼久怎麼一個人影都不見，原來是阿蓮來搗亂啊？」賀文齊從三號訓練場裡走了出來，外頭的三人看到他的樣子不免一驚。 「你們吵架啦？」周友蓮看著即使渾身狼狽也藏不住英俊的青年，語帶酸味的問道。 「吵架你個頭，阿崋明天要出去了。」賀文齊給周友蓮一個白眼，這人的嘴就是不挑時間的欠扁。 「啊！那我還跟你們聊那麼久，阿揚你也不跟我講一下！」周友蓮立馬轉頭責怪陳揚。 「你給我時間說了嗎？」一出現就調戲白理的不知道是誰。 「啊哈哈、我走了、溜了溜了！乖乖打架哈你們四個！」 跑的真快。發現那人只用了三秒就消失在視線中，白理表示佩服。 「雖然友蓮不是壞人，不過沒必要的時候還是別理他。」陳揚溫柔的吩咐白理。 賀文齊完全贊同的點點頭，然後說道「進去吧，阿崋在等我們。」 白理再度把視線轉回賀文齊身上「你受傷了？」 對於白理開口的第一句話就是關心自己，賀文齊本就掛著笑的臉顯得更為燦爛「沒有，就是看起來髒了點而已。」 他明明有聞到血腥味，不過本人說沒事就沒事吧。白理點點頭，跟著兩人進了訓練場。 進了門後走入通道，通道旁邊的設備室的門是開著的，魏崋正在裡面擺弄著訓練場的控制按鈕。 看見進來的三人，撇個頭示意賀文齊接手，自己走到白理面前，上下打量了一下眼前人的臉色，手也沒有停下的摸上對方額頭測量體溫。 「......我真的沒事。」雖然乖乖的給眼前這位白衣天使擺弄，但還是忍不住為自己的健康發聲。 「嗯，沒事。」隨意的應了聲，手上檢查動作也沒停歇。 「......。」這是敷衍，白理用眼神抗議。 即使在抗議卻配合的給自己乖乖檢查，確認這人真的沒什麼不舒服後，抬眸對上他抗議的眼神，笑了下，摸摸他的頭「乖。」 不得不承認魏崋不帶著任何計謀的單純笑臉很有殺傷力，白理有點被煞到，遮掩的蓋住自己會因害羞而發紅的耳朵，轉頭看向已經停止操作機器的人「現在要幹什麼？」 兩道刺在身上的視線讓魏崋再次揚起惡作劇般的邪笑，用眼神回敬另外兩人：有本事你們也讓他害羞一下。 短暫的交鋒沒有讓白理察覺，賀文齊回答白理的發問時，依舊帶著陽光般的爽朗笑容「調整一下場地而已，B級「世界」太難預測會有什麼樣的狀況發生，所以就只是讓模擬器映照出末日時期人類國外的那些殘破高樓大廈來當作打架地點。」 「我們目的單純來講就是抓回習慣危險的感覺和直覺，所以其實用什麼場地訓練都是沒有關係的。」陳揚在旁邊補充。 點頭，示意可以繼續。 陳揚的眼神溫柔的彷彿能滴出水「我們有四個人，所以待會會二對二比賽，比賽的規則是這樣的： 待會每人會配戴這個像項圈一樣的綁帶，就是普通的綁帶，隨便用什麼方法都可以，把敵對兩人的綁帶都扯掉就獲勝，綁帶在繫在脖子上時必須要留個長度......至少要能垂到心臟的位置。 綁帶垂下的那截可以看做你的防守範圍，因為垂下部分越長，當敵人在靠近你時你會更容易被抓住且扯掉繩子，也就是防守範圍設置的越廣，就越困難，至少要在心臟的長度也就是告訴你至少要顧好自己心臟以上的所有部位...... 這樣還有哪裡不清楚嗎？」 白理想了下，依舊搖搖頭。 方才在陳揚解說的過程中，另外兩人已經把綁帶都繫好了，並各自拿了一條走到自己隊友身邊。 賀文齊把綁帶交給自己的夥伴後，也轉向白理跟他補充「並不是一個人綁帶被扯掉就整組淘汰，所以其中一個人被扯掉是可以繼續協助隊友的。」 白理點點頭，伸手要接過魏崋遞過來的繩子，誰知對方手躲了一下，沒有要讓他碰帶子的意思，他面露疑惑的看向對方，只見魏崋一隻手抬起自己的下巴，一隻手拿著帶子繞過自己的後頸「......。」 可以，這個隊友服務很周到。 有人服務何必動手？於是白理也就放棄要自己繫綁帶的想法，將頭再抬高點，方便魏崋動作。 第9章 秒杀 魏崋綁好後，手撫上眼前人的脖頸，這人怎麼會如此的沒有防備，露出足以致命的脆弱部位給認識不到兩天的人？看著好像沒有絲毫警覺性、光明正大暴露脖頸給自己的白理，魏崋不知道該欣喜他的信任，還是擔憂他的毫無防備。 像是看出了魏崋那複雜的情緒，白理也沒有想撥開放在脖子上的手，只是淡淡的說了一句「沒有信任，還怎麼叫隊友？」 頓了下，魏崋心中彷彿被暖風吹過，除了打小一起長大一起被撫養成人的陳揚和賀文齊，他沒想過要把自己的後背託付給第三人，眼前的青年是意料之外的參與者......卻比他想像中的還要合得來，不、好像不只有合得來這麼簡單......「你是第一個，這麼討我喜歡的人。」 面對隊友的告白，白理沒有當一回事，聳聳肩，接下了這對他來說即是友情也是認同的話語。 但在場的另外兩人可不是這麼想的，在魏崋告白完的那一刻，要是眼神可以殺人，魏崋大概已經被千刀萬剮不只一百遍了。 頂著兩人殺人的視線，魏崋毫無負擔的把置在白理脖子上的手改為搭肩「走吧，這裡不知是被誰倒了兩大桶的醋，酸死了，趕緊換地方去。」 酸嗎？他怎麼沒聞到？白理一臉疑惑的順從放在肩上的手的力量，走出控制室。 被魏崋這麼一提點，賀文齊跟陳揚兩人同時僵了一下，互看一眼，隨即露出苦笑，他們是何時淪陷下去的？ 白理彷佛是香甜的花蜜，即使尚未品嚐到，也能想像出它的美味，無法克制的**。 被帶著來到武器室後，魏崋只簡短的扔了一句 「找個趁手能用的吧。 」就熟練的往某個角落走去。 這個武器室不算小，能想到的武器都有，晚進來的兩人也熟門熟路的走到自己適用的武器區進行挑選。 白理快速的掃過所有武器種類後，停在槍前面... 「小理習慣用槍嗎？」 三人早早的拿了自己的慣用武器後，都耐心的待在旁邊等待白理做好選擇，見他停在槍械前面，賀文齊好奇發問。 知道三人都快速決定好武器便一直在旁邊盯著自己，白理也沒有一點壓力，就是覺得三人的視線都莫名的熱情，應該是自己的錯覺...？ 白理在思考要怎麼回覆比較好，在師父的調教下，基本上常見的、不常見的，都能很順手的使個一兩招，畢竟在末世，當然是身邊有什麼就要拿什麼，哪還給你武器室挑挑揀揀，他被鍛鍊出的技能大概就是不管拿到什麼都能很快上手吧！ 「槍比較省時。」什麼鍋配什麼蓋，這個遊戲他認為使槍最來的方便，就只是這樣而已。 拿起一把狙擊，前世身為普通的上班族，當然是叫不出這是什麼型號的狙擊，但狙擊槍可多用途了，白理一直都很喜歡用。 雖然在射擊場已經見過白理使過手槍的能力，但三人還是感到訝異，陳揚忍不住發問「小理你......近視很深嗎？」 那個眼鏡看起來不像擺設啊！如果說射擊場因為手槍的關係距離再怎麼遠都有一定限制，或許近視不深....還是能打得準....嗎？但現在眼前這位近視少年很順手的拿了把狙擊槍。 「深度......大概800度。」原本想概括說深度近視，但白理不清楚人類國長大的小孩有沒有這類知識，於是還是改成報數字。 八百！這人真的看得到瞄準目標嗎？三人抱持著疑問，但都沒有說出質疑的話，一致選擇相信少年。 對三人什麼都沒問，白理反倒有些訝異，但他也不是一個會主動說自己事情的人，於是就這個過了。 四人都選好襯手的武器後，舉步往練習場走去，白理掃了一下，陳揚拿的是劍，賀文齊是匕首，魏崋是鞭子......看來對手擅長近戰，就不知道自己的隊友怎麼樣。 轉移到練習場後，兩組人各自到練習場的頭尾，有十分鐘的時間討論戰略，十分鐘後戰鬥開始。 「你近戰怎麼樣？」白理搶先發問。 魏話聳聳肩，攤手「一打二的話估計能撐個三分鐘。」 那還挺厲害，白理想了下「我有個想法......。」 另一頭，陳揚和賀文齊因為本來就很熟對方的所有招式，三兩下就溝通好待會的行動方式，無所事事的兩人沈默片刻，賀文齊看著練習場另一頭有些距離的兩人「什麼時候開始的？」 沒頭沒尾的問話，但陳揚卻聽懂了，揚起一個有點無奈的微笑「是啊...什麼時候呢？」 「我們仨......或許該為這件事討論一下。」 「嗯，等這次崋回來，討論一下吧。」 ...... 十分鐘對白理來說轉眼即逝，對魏崋點頭表示開始行動，兩人分別往前方及左方跑。 陳揚跟賀文齊倒是直直的衝向魏崋，他們都已經習慣近戰了。 三分鐘是真的三分鐘，魏崋從不誇大也不謙虛，在陳揚與賀文齊的合攻下，魏崋漸漸招架不住，眼見賀文齊手已抓向脖子上的綁帶...... 「碰！」明明是塑料彈卻僅僅一發就把賀文齊的綁帶給打斷，朝魏崋進攻的手因突變而停頓片刻，但沒有因為失去玩家身分而停下，可惜太遲了，短暫的停頓足矣讓魏崋躲過攻擊。 「碰！」已經知道子彈射來方向的陳揚以極快的速度躲過了第二發子彈。 「哇嗚。」遠處埋伏的白理忍不住的讚嘆。 魏崋卻好像早已料到陳揚會躲過第二發子彈的，武器早已在躲避位置做好等候。 糟糕！察覺到魏崋意圖的陳揚早已來不及進行躲避的動作，匕首準確的割斷綁帶且未傷及陳揚半分。 僅在短短五分鐘內，勝負揭曉。 第10章 再次秒杀 「我記得第一次見面的時候小理也是拿槍。」 這是白理從藏身處跑回來後聽到的第一句話，於是順口回答「是。」 不知道那位囂張跋扈的王先生過得可好，沒有了自己跟他搶第一名，應該是回到當初風生水起小弟繞來繞去的情況吧！ 陳揚依舊表情溫和，即便剛經歷激戰也不失和煦風度「戰力好像差太多了。」 「不平衡了呢。」賀文齊抓了抓腦袋，之前三個人戰力很平均，沒有出現過這麼快結束戰鬥的問題。 白理想了下他們在練習場的目的，歪了下腦袋「那我換個武器。」 說罷便往武器庫走去。 「你還擅長別的武器？」賀文齊跟在白理身旁好奇詢問。 在武器庫裡，白理想了下三人是劍、匕首、鞭…挑了個與他們不重複的長棍。 「差不多吧。」白理總是話留三分不說滿不誇大，但也總讓聽的人不明不白。 一樣跟來武器庫門口的陳揚突然想到一個問題，問向一開始就在練習場的魏崋「電視開著嗎？」 魏崋皺了下眉，用有點厭惡的語氣回道「不能關。」 「啊……對。」 「什麼電視？」白理詢問，武器庫雖然東西齊全，但空間不大，很容易聽到門口兩人的談話。 賀文齊解釋「每間練習場都會有對外的電視，給總部裡面其他人觀摩，我們以前雖然都會關掉…但被投訴了！說什麼總部最厲害的三個人能實力不能藏著掖著……。」 於是三人不管哪位只要登記開練習場，永遠無法拿到電視開關的控制權。 「……。」以這三人的顏值，觀眾到底是當戰鬥觀摩，還是當作電視劇…。 既然選好了武器「走吧。」 向各自的起始點走的路上，白理偏頭發問「戰術…？」 魏崋深深的看了他一眼，白理彷彿是一個驚喜包，時不時就會蹦出一點新花樣令他們感嘆卻又刮目相看，他開始好奇眼前這位少年到底還隱藏多少驚喜「不如就自由發揮吧！」 白理眼中閃過一抹訝異，這麼隨便的嗎？但還是隨和的點點頭「好。」 對面兩位也都開始好奇一條鞭子跟一隻長棍到底該怎麼配合，看到崋朝著他們這個方向打了個手勢，兩人眼裡閃過訝異，賀文齊道「崋這是…隨機應變？」 魏崋剛剛的手勢表明他們這邊已經討論完戰術，隨時可以開始，但分明沒見到他們有談論的動作，由此可猜測他們沒打算準備戰術。 「真是…越來越有趣了。」陳揚露出一抹饒有興致的微笑，手勢回覆對面同意開始。 兩方人馬快速朝對方奔去，在四人剩不到五公尺的距離時，白理改變了方向，賀文齊開口「揚！」 陳揚點頭，舉起手上的劍直攻魏崋，他清楚齊的匕首要跟鞭子單打獨鬥絕對落於下風，那他們只能讓匕首對上長棍了，因此賀文齊開口告知陳揚後便反握著匕首朝著白理追去。 為何他會選擇長棍呢？長棍是他還在前世時，從末世異變生物下救了他好幾次的武器，因此在放下槍後，他第一個選擇的便是長棍，已經是反射動作了…前世活到快六十歲跟這一世的十八歲經驗還是沒得比，他的師傅在訓練他時也老是感嘆自己的警覺性高到根本是從娘胎就開始訓練…。 回憶結束，白理提著長棍遠離陳揚與魏崋的戰場，其原因是他長久以來幾乎都是單打獨鬥，在自己與隊友各拿著有距離武器且敵人也是複數的情況下，為避免造成誤傷，還是隔著安全距離比較好。 白理並沒有想跑太遠，在確認好不會被魏崋鞭子影響到之後便轉身攻向追在身後的賀文齊。 對白理突如其來的進攻，賀文齊沒有太大的意外，他在戰場上始終都是維持高度警惕，以應變各種可能。但白理的戰力與戰略實屬讓賀文齊大吃一驚，總部實力前幾名的他竟很明顯被白理壓著打！白理雖拿著長棍，但卻不是粗蠻揮舞，詭異的攻擊路線及永遠不知會從哪個方向揮來的棍身，賀文齊甚至覺得這把長棍比魏崋手中的鞭子還來的柔軟且狠毒。 賀文齊雖都能驚險擋下白理的長棍，但在白理提高的攻速下漸漸開始吃力，不知是否有過這樣的錯覺，當使用兩根手指夾著筆時，在控制筆上下且快速擺動下，視覺會錯亂導致筆看上去是柔軟的，賀文齊現在便是遇到如此情境！他眼中的棍子已經不是一直線的進攻，而是彎曲妖嬈讓人摸不透下個攻擊會從何方向襲來。 再與匕首交戰數下後，白理控制著長棍將綁帶一頭纏繞住棍身並扯下。 「糟！」賀文齊一驚，在白理的長棍猛攻下，他漸漸將注意力轉向防禦襲來的棍，壓根無法分神守住綁帶。 在賀文齊綁帶被扯下的瞬間，白理毫不戀戰轉身往魏崋那邊跑去，賀文齊也深知現在不是驚訝的時候，緊追其後，他們都還有隊友，並且規則是最先失去雙方綁帶的那組落敗，只要還有一位還堅守著綁帶就有機會反敗！ 陳揚與魏崋都沒有想到白理那邊的戰鬥會如此快分出勝負，賀文齊的戰鬥能力可是與他們齊平！兩人眼裡都閃過訝異，但手下動作沒有因訝異而停下，每當鞭子快要纏繞住陳揚的綁帶時，劍總能在非常微妙的角度下擋開鞭子，而每當劍即將碰到綁帶時，鞭子也總能用一股與柔軟形象不符合的強硬力道將劍彈開，在數個回合下誰的綁帶都沒有被對方扯下。 白理腳下邊朝著隊友移動邊觀察陳揚與魏崋的攻擊路線，他明白兩人已經陷入僵局，只差他臨門一棍…眼裡閃過精光，長棍以一個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和詭異彎曲的攻擊路線，在不影響鞭子進攻的前提下，擋下即將擋下鞭子的劍，就這麼一瞬，鞭子迅速纏繞住陳揚的綁帶並扯下，戰鬥結束。 第11章 结束训练 四人隨即停下動作，陳揚、賀文齊與魏崋分別帶著驚訝、審視、饒有興致的眼神看向平淡的彷彿不像剛結束一場打鬥的白理。 賀文齊率先打破沈默「白理，你…不，請容許我們三個同時進攻。」 陳揚跟魏崋都面露驚訝，但沒有出言反駁，賀文齊的判斷與領導一直建立於他敏銳的觀察及細心之上，他們相信他這麼決定一定有根據。 白理沒有點頭也沒有搖頭，但他提著長棍站到三人的對立面…他用行動同意了。 這時訓練室外面已經是一陣譁然「三豪傑要單挑那個新人！」、「那個新人直接秒殺將軍！」、「那個新人是誰？」、「聽說是三豪傑的新室友。」、「這是301室傳說中那個新來的？」…諸如此類的討論此起彼落。 平常陳揚、賀文齊、魏崋三人的訓練場外本就會圍一群觀摩他們打鬥的人，沒有什麼比分析大佬戰鬥更來得能累積經驗。今日熱鬧程度更是不同凡響，大家都開始對那個不僅有實力還入住301室的新人好奇不已。 「陳長、長老！」霎時大家都被這個稱呼轉移了瞬間注意力，朝發聲來源看去，只見一位目測約三、四十歲的帥氣大叔順著人群走過來，眼睛瞬都不瞬盯著三號訓練場的電視看。 同樣在看直播電視的周友蓮也對漫步走來的長老打了聲招呼「豪彥叔叔。」他也是跟陳揚他們幾乎同時期被培育的孩子之一，這位長老對他們亦師亦父。 陳豪彥分神看了眼周友蓮，點點頭示意他交代一下1:3之前是什麼狀況，周友蓮苦笑了一下「阿齊對上那位少年…他叫白理，落敗是一瞬間的事，白理沖回阿揚跟阿崋的戰場僅用一棍就擋住阿揚的攻擊，使阿崋順利扯下綁帶…在這更之前白理拿的是狙擊…那場更是不用說，五分鐘…就結束了。」他原本也是要在訓練場練練手的，但思來想去三豪傑難得多一個室友，那戰鬥場面不看白不看，便又轉身走了回來，接著便將戰鬥從頭看到尾…除了震驚還是震驚，301室到底撿到什麼寶？ 陳豪彥聽言沒有多話，緊盯直播電視，眼底是一抹疑惑。 …. 訓練室中的三人交換了眼神，各自握緊武器朝著白理發動攻擊，剎那間刀光劍影，在三人的努力下……完全近不了白理的身！更不用說扯掉他的綁帶！三人在如此懸殊的戰鬥力下停下動作，都是一臉震驚，陳揚低呼「怎麼可能…！」 白理思考了一下，斟酌用詞「我畢竟是在毫無庇護的情況下在外頭生活了…..十五年。」 陳揚敏感地瞇了一下眼睛，白理剛剛講到生活幾年時遲疑的有些不對。 白理面無表情但心臟跳了一下，差點就要把三十八年說出口了。 「毫無庇護？怎麼會？你不是有一個師傅嗎？」賀文齊的震驚尚未平復，但白理聽得出他這句話充斥著關懷與擔憂，對此白理眼神一暖，但好似想到了什麼，面無表情的臉馬上冷了幾分。 「我師傅的教育方式是把我一個人扔在有五十隻以上異變生物的密閉空間中，命令我活下來，美其名實戰比理論來的重要……當時我只有五歲。」 『......！』 「所以... 以實戰來說，我可能強過你們，但其他技能就不一定了？」看到眼前的三人陷入思考，白理眼裡閃過無奈，他真的很不擅長安慰人，但他說的也都是實話，希望他們都聽得進去。 陳揚最先從震驚的情緒走出來，他不知道少年在外面經歷了什麼，但有這樣的實力想必沒有好過到哪去，畢竟這些戰鬥技能...都是被生活逼出來的，想到少年在外幾年過得並不好，心裡一陣劇烈疼痛，只恨自己沒有更早認識他。 另兩人的心理素質都跟陳揚差不多，因此都沒有過多糾結在戰鬥能力上，反倒是各自眼裡都浮出心疼。 「…？」雖然不知道他們是聯想到什麼，但看似解決了，白理悄悄鬆一口氣，甩了甩手上的長棍「還打嗎？」 賀文齊點點頭「我想請你直接跟崋打，時間也不多了，能增加一點防禦與警覺力那是最好，其他等你們從世界回來再說也不遲。」強大的警覺性與應對能力才是在「世界」裡面最有效的保命技能。 白理點點頭，看著聽完賀文齊說話後，已握緊鞭子蓄勢待發的魏崋「……。」 他那眼神看起來像要把自己抽死。 警覺性與應對能力是吧…白理提著長棍一個箭步衝了上去，在魏崋還沒反應過來以前，以一個極其詭異的步伐繞至他身後。 「！」魏崋揮舞鞭子擋下白理從一個極為刁鑽角度的進攻。 接著白理不斷尋找魏崋視覺死角對其發動攻擊，大約過了十五分鐘…白理後跳，離開魏崋攻擊範圍「應該可以了。」 賀文齊聽言毫不遲疑將匕首射向魏崋，被迅速擋下，見狀點點頭「找回來了？」 魏崋點頭，不可思議平常陳揚與賀文齊都需與他在訓練室耗上一整天才能找回的戒備感，白理只花了十五分鐘就達到了。 陳揚見此露出溫和的微笑「那我們去休息吃飯吧。」 白理朝陳揚望過去，看看他手裡的劍「阿齊跟崋都是方便攜帶的武器類型，為什麼阿揚拿的是劍？」 四人往訓練室門的方向走去，陳揚想了想，有點苦惱的回覆白理的問題「嗯…我其實不擅長拿武器呢，我赤手空拳的攻擊力比較高，但如果赤手空拳對上崋跟齊的話可能會把他們秒殺，所以還是拿了一個稍微趁手的。」 原來如此，白理點點頭表示理解。 賀文齊靠過來「阿揚的肉搏是總部最強的喔！至今為止沒有人打得過他，啊…除了幾位長老可以打成平手。」 四人邊聊天邊走回武器室並將武器歸位，魏崋進到操控室把系統關閉，在推開訓練室門的瞬間白理就想把門關回去了，人也太多了吧！？ 第12章 认出 「這是怎樣？」有點驚的白理小聲詢問然後默默躲到魏崋身後。 陳揚寵溺的摸摸白理的頭表示安撫，他們已經司空見慣了，每次訓練結束都會看到一堆人，但貌似今天又多了些…？ 賀文齊站到最前面，標誌性的爽朗微笑面對眾人「結束了也該散了吧，還圍著做啥呢？」 有些跟他們較熟的人打趣了幾聲，但話題一轉幾乎都在詢問301的新室友—白理。 三人見狀瞄向白理，本人依舊安安靜靜地躲在魏崋身後，沒有因為聽到話題提到自己就出來面對大場面的意思。 魏崋見白理表達得那麼明確，更是把人擋好擋滿，雙手抱胸一副生人勿近的樣子，而他本就是301號稱最難相處的人，非常完美且適當地將白理保護在身後。 陳揚與賀文齊被眾人圍住，兩人一個掛著爽朗的笑容，一個掛著溫和的微笑，本應是極為親人的態度，但回答問題時卻只選擇不痛不癢的回答，把白理的隱私保護的密不透風。 「散了散了，你們很閒嗎？」突然一個沈穩的中年男聲從人群後方傳出，眾人聽到瞬間靜音，並開始默默移動腳步，帶著遺憾離開現場。 一句話就有這種效果的只會是長老級人物，陳揚、賀文齊與魏崋聽到這聲音面上都閃過驚訝，他怎麼會在這？在這多久了？ 「豪彥叔叔！」此人正是先前同樣觀看戰局的陳豪彥。 陳豪彥走到他們身前，而聽到這位是曾經陳揚跟他提過的長老之一後白理也不好意思繼續躲下去，也踏出魏崋的身後，在看到陳豪彥的瞬間，頓了一下，這個人…好像在哪裡看過？ 陳豪彥並不是見人就笑的和善個性，本就嚴肅的面容讓人看起來很有壓力，陳揚三人早已習慣豪彥叔叔的撲克臉，白理則是腦袋在思考這人為何給了他一個熟悉的感覺沒有去在意此人無形給的壓力。 陳豪彥上下掃瞄了一下新進的少年，問了一個他在看直播時就一直想詢問的問題「你的長棍是誰教的？」 聽到這個問題後，白理有些遲疑，既然是長老就表示可能是經過那個事件的人…想必看過很多能力很強的人，所以這個問句的重點應該不是在自己使長棍的能力上…那只有可能是他使長棍時留下的習慣…看到他的瞬間也有一種熟悉感…難不成前世的時候他真的遇過這位陳豪彥嗎？ 這突如其來的問題讓氣氛瞬間安靜，大家都在等待少年的回覆，白理還在整理措辭時陳豪彥又開口了「你使長棍的習慣…跟我以前認識的一個人很像。」 「！」真的是在前世遇過的人，白理壓住心中的不安，到底是誰？相認是不可能的，如果說起師傅…師傅也是那個事件出來的人，要是好巧不巧他們也認識，就會知道師傅並不擅長長棍，那會造成更大的問題… 「我在外面的時候，看到別人使長棍偷學起來的。」白理這樣回答。 陳豪彥瞇起眼睛，直覺告訴他少年在說謊，但…他轉向另三個從小看到大的孩子，那些孩子眼裡已經是充滿對這位少年的信任，看起來也不像會危害總部的人…可能是他詢問的時間不對吧「嗯。」 聽到陳豪彥似信不信的回覆，白理鬆了一口氣，他清楚這位長老沒有相信自己的回答，但很感謝他沒有追問下去。 站在旁邊的三人都以為白理的緊張是因面對這位撲克臉看起來很嚴肅的長老，心疼的想趕緊把人拐回宿舍好好安慰一番。 對著不停對他釋放”夠了，快讓我們離開”意念的三人，陳豪彥有些無奈，這幾個胳膊肘往外拐的臭小子「行了，我問完了，你們該幹嘛幹嘛去。」 「掰啦豪彥叔叔～」賀文齊很歡快的跟陳豪彥道別。 無聲嘆了一口氣，搖搖頭，那位叫白理的孩子看起來好好訓練會有一大番成就，S級的世界還等著這群年輕人來收回呢，不過…還是等他從這次的B級世界回來再說吧…多久沒鍛鍊人了？陳豪彥眼裡閃過一抹興致，決定好好計畫要如何訓練那位有為青年。 走遠的白理不知為何突地打了個寒戰，搓了搓手臂「…？」 第13章 鸡蛋 四人回到301室，陳揚溫和但不容拒絕的把白理推回房間讓他先去洗漱，白理雖想幫忙準備晚餐，可也不想混身汗，因此順從了他的意先行清理自己去了。 洗完澡走出房門的白理正好看到同樣洗完澡的賀文齊拍拍魏崋的肩，示意可以換他去洗了，魏崋也早習慣這樣的輪流制度，沒有任何留戀的停下手邊工作往自己房間走去，中途經過白理身邊時頓了一下腳步，還是忍不住伸手摸摸他的頭，才轉身踏進房間。 已經被摸頭摸了一整天的白理漸漸習慣，沒什麼特別反應朝廚房走去，陳揚自白理踏出房間心神就早已鎖定在他身上，白理的一舉一動都被他盡收眼底，當然，白理本人是毫無察覺的，倒是身旁代替魏崋位置的賀文齊撞了一下他的胳膊，小聲道「你倒是收斂一點！」 儘管已經回到宿舍，陳揚臉上依舊掛著淡淡的和煦微笑，但從小跟他一起長大的賀文齊與魏崋早就可以從他那毫無差別的微笑中分辨此人到底在想什麼，現在可不就被抓包那無害的微笑下藏著深刻且巨大的佔有慾了嗎？ 賀文齊心中感嘆，拷問軍師的名號果然不是白叫的，沒有一點暗黑屬性怎麼對得起他拷問時數之不盡的殘酷手段，這被藏的很好的佔有慾從使至今也只有他跟魏崋發覺過。賀文齊相信要不是現在同樣喜歡白理的人是他和魏崋，陳揚會在不知不覺中把白理保護的密不透風，誰都無法靠近。 陳揚被拆穿也依舊面不改色小聲回覆「是你的話你能收斂的住嗎？」 賀文齊聽言不由得一僵，的確，他們對白理的喜歡已經隱隱有些失控，僅是為了不想嚇到青年，他們才能按奈下來，到底是何時陷得這麼深的…？ 「我洗好了，是不是換阿揚去洗了？」白理沒有察覺眼前兩人的掙扎，只覺得氣氛似乎有點凝滯，但觀察陳揚與賀文齊的表情又讀不出個所以然，應該是自己的錯覺吧？ 陳揚微笑點頭「我剛跟崋簡單弄了點佐料，小理要是想吃什麼冰箱應該都是有的，直接煮就可以了，我們都不挑食，有找不到的東西的話可以問阿齊。」 語畢陳揚走出流理台，停在白理身前，望著那純黑不帶雜質的雙眸，情不自禁伸出手摩挲少年的耳垂，聲音有些沙啞「那….就換我去洗澡了。」 被溫暖卻帶有一點粗糙的手指碰上耳垂，白理有些敏感的輕顫，反射性摸上那隻停在他耳朵上的手，但並沒有阻止他的動作「……阿揚？」 「嗯。」沒有多說什麼，給他揚起安撫的微笑後，陳揚同樣摸摸白理的頭，便朝自己房間走去。 白理眼帶疑惑的看向在場的另一名觀眾，只見賀文齊滿臉的同情「……？」 也不知是在同情被陳揚看上的白理，還是在同情那明顯在用超強克制力抑制自己有過多動作的陳揚。 終究賀文齊也沒有解釋什麼，溫柔的將少年的注意力轉向今天的晚餐…。 老實說，白理沒有想到總部已經把雞蛋開發出來了，在看到冰箱裡的雞蛋的那刻他不可置信地眨了眨眼，賀文齊以為白理是沒有見過這個食材，於是說明「這叫做雞蛋，是總部前幾週才開發出來的食材，所以還沒有發放到總部以外給其他國民吃….。」 「就吃這個。」白理果斷做出了決定。其實庇護國還是有不少老人是從末日前一直活到現在，但他們只是有著自保能力的普通老百姓，興許是庇護國內的年輕人在聽老人講起末日前的事物時，都是當作童謠在聽，因此很多末日前的知識並沒有成功傳承給這個時代的年輕人知道，尤其是在動物全部異變後，沒有豬雞牛羊的現在，對雞蛋這種僅出現在書上有如童話般的東西，也就是被總部裡的年輕人無足輕重的放置在冰箱角落不知如何料理的存在了。 「圖書館有食譜嗎？」白理拿出四顆雞蛋，關上冰箱門。 賀文齊訝異「小理你會煮雞蛋嗎？食譜？嗯….好像有幾本，但沒什麼人在看，大部分都是長老在翻閱，之前我也好奇看過，但上面太多沒見過的食材了，就算學會作法也沒用。」 果然……白理看了看流理台旁放的調味料，手指輕撫過醬油…胡椒…醋…「這些…都是長老開發出來的對吧？」 「咦？你怎麼知道？是在發放調味料的時候有人講出去的嗎？」調味料早在幾個月前就已經發放給總部外的民眾使用了。 眼裡藏著的是數不盡的感激跟哀傷，還是有人在努力把末日前那些被遺忘的東西慢慢恢復，儘管是不怎麼重要的食物部分……對剛逃離末世的所有人類來說，能活著就足夠了，末日帶走了太多人類，庇護國的民眾對伙食都沒有什麼要求，管飽就行，但近幾個月白理還是發現發放下來的食材開始變得多樣化，尤其是這些調味料出現在發放的資源裡時，更是有經歷過末日前的老人抱著調味瓶跪在地上痛哭，嘴裡喃喃的是…謝謝…。 … 白理煮了蛋炒飯，畢竟這個蛋也不是真的從雞身上下出來的…還是選了一個主角是飯配角是蛋的料理，至少味道不對還有白飯可以提供安慰。 很明顯的三位在庇護國長大的少年沒有吃過這道料理，但是蛋炒飯出爐後宿舍裡瀰漫的香味實在令人食指大動，再者這是白理來到301室的初次下廚，怎麼說都要給個面子，於是三人神情自然的挖了一口飯放進嘴裡…。 「！！！」接下來三位默默加速進食。 有點擔心味道的白理抱著”再怎麼說我也貢獻了廚藝，那品味道的小白鼠就不該是我”的想法，在蛋炒飯上桌之前都沒有試過味道，但看三人吃下後也沒有中毒反應…不對、吃下後看起來很美味，於是白理也淺嚐一口。 「……。」不知該如何用言語形容此刻心情的白理眼裡泛起複雜的情緒，已經多久沒吃到這個味道了…從末日初期就算起也有四十一年了啊，白理邊感嘆歲月如梭邊跟著另三名少年加速進食動作。 飽餐一頓後，賀文齊終於從美食中回神，一臉驚艷看著白理「小理你是神廚？」 「……不是。」是不用這麼誇張，這道菜在末日前就是廚房小白都能輕易上手，但這句話當然是不可能說出口的，白理只好在無言片刻後給出否定的答案。 第14章 世界的钥匙 收拾完餐桌跟廚房後，魏崋從房裡拿出了明日的B級世界資料，攤在餐桌上給眾人一起分析，尤其是白理手上尚未拿到這份資料，於是被陳揚與賀文齊千叮嚀萬叮嚀要好好讀過這些攸關生命安全的資訊。 白理默默拿起資料，最上方的標題就印著”電影院”，然後下面一個挺大的分級寫著B…… 電影院 分級：B 探路者：方立河 描述： 這個”世界”就是電影院，分為左右兩側，總共有六個影廳，大小一樣，每間都有坐”人”，”人”評估是沒有殺傷力的就是恐怖了點，播放電影的大螢幕總給我不好的預感，螢幕附近應有一定的危險，請注意自身安危！ 白理翻到資料的第二頁，那是一張手畫地圖，很簡單的電影院結構，一踏入世界後會面對售票櫃檯，右側是一、二、三影廳，左側是四、五、六影廳，每個影廳的門都設在影廳的正後方且只有中間一條走廊，進門的左手邊是放映室，座位設計是階梯狀，越靠螢幕越低層，每個影廳有十排的座位，一排座位有二十個。 完全跟夢裡的一模一樣，白理再次想起那個陰森的夢，難不成是預知夢…？他怎麼不知道自己有這種能力？ 「方立河…？」總感覺這個名字有點熟悉，好像在哪裡聽過。 另外三人早已看完資料，在猜測世界核心可能會藏在什麼地方，聽到白理出聲，陳揚轉過頭幫白理補充資訊「方立河是長老之一。」 白理聽言皺眉，又是長老，陳豪彥的時候也是，有著很奇怪的熟悉感，難不成他們在末日初期的時候真的打過照面？ 「怎麼了？小理。」看到他皺眉，賀文齊擔憂發問。 白理搖搖頭「只是在想核心會藏在哪。」 聽言，陳揚溫聲把方才他們的猜測講述給白理聽「我們都推測是在螢幕附近…長老的直覺有時候是很準的，所以螢幕一定是重點之一，再來也不是沒有可能在座椅下面，還有放映室…這三樣都是屬於電影院重要的元素，大致可以推測是往這三樣上找。」 點點頭以示贊同，剛進總部時刑何就有跟他介紹到，核心會是那個”世界”的關鍵物體，所以三人的推測的確有憑有據。 陳揚跟賀文齊一致認為這個級別的世界對魏崋基本上沒有難度，且在見識過白理的本事後，就算是個沒有進過世界的新人，有那樣的身手，觀察力與反應力基本不至於拖後腿甚至100%可以自保。 所以寢室裡的氣氛可謂是和樂融融，彷彿討論的是明天要去哪裡郊遊。四人也沒有聊太晚，白理和魏崋約好明日出發時間後就各自回房。 這天晚上白理依舊做了同樣電影院的夢，但這次已經沒有前幾次的驚慌，他默默的□□縱著身體走向電影螢幕，被砍頭的剎那他甚至還在思考：我適應力真好… 被砍完頭後，白理照舊醒了過來，發現跟昨天一樣天已經亮了「……。」 想必讓他做惡夢的始作俑者應該是時間管理大師，完全不給他補眠的時間。 聽到外面廚房已經有聲響，白理默默起身洗漱，走出房門看到魏崋剛把簡易食物擺上桌「早安。」 魏崋早在白理房間發出聲響時就知道他已經起床，毫不意外的用下巴示意桌上的餐點，並走回廚房清洗廚具。 白理乖乖的坐下開吃，在魏崋整理完坐下沒多久陳揚跟賀文齊也陸續起床。 「小理會緊張嗎？」賀文齊關心的向白理發問。 「沒什麼感覺。」前世今生有什麼大風大浪沒見過，何況他重生這件事就是最大的不可思議，再者……今天去的世界貌似已經被他的夢給劇透完了。 三人看白理不似說謊，便沒有再多言。 四人吃完收拾好後，一同前往一樓櫃檯，陳揚走在白理身側跟他解釋道「還記得昨天跟你介紹的於姨跟唐叔嗎？進世界之前需要去跟他們領相關物品。」 「相關物品？」這次的世界是電影院吧？難不成要發爆米花？ 陳揚笑得溫柔，伸手揉了揉白理的髮頂，指尖順著柔順的髮絲一路滑到脖頸處。那觸感輕柔卻帶著一絲獨佔的意味——只是可惜，當事人並未察覺。 「要進入指定的世界，得帶有那個世界的『相關物品』。」他語氣平靜地解釋著，指尖在白理的後頸輕輕停留片刻，才緩緩收回。 第15章 试探 「除非那個世界的門恰好離我們的邊界很近，不然是過不去的。後來長老們發現，只要帶著與世界有關的物品，走進任意一扇門，就會被系統自動分派到那個物品原本屬於的世界。」 他微微頓了頓，語氣轉為低沉：「但為了保護庇護國的民眾安全，邊界被完全封鎖起來。真正通往那些世界的入口……是在總部底下挖出來的地道。」 陳揚抬眼看向白理，嘴角仍掛著笑意：「我們會從那裡進去。」 白理點點頭，把自己想成一個待分類的大型垃圾，而每個世界的門就是會自動分類的智能垃圾桶。 陳揚看著他那副乖巧又無防備的模樣，眼底的溫柔漸漸染上一層危險的深色。他的手仍停在白理後頸，指尖輕輕摩挲著那層細嫩的皮膚。他壓抑著體內叫囂的野獸——這是他第一次，對一個人產生如此強烈的佔有慾。 白理被摸得有些癢，下意識縮了縮肩，抬頭疑惑地看向他：「阿揚？」 「嗯？」陳揚依舊掛著那抹令人卸下戒心的笑。那笑容溫柔得近乎無害。白理想，不愧是拷問軍師，外表已經先讓犯人放下防備了。 在旁的魏崋與賀文齊看在眼裡，默默地對視一眼。 那是吃醋、也是認命的神情。 三人都想獨佔白理，卻也清楚這不可能。沒有人願意為了愛而讓兄弟受傷。他們曾私下談過——若白理能接受他們三個人，那或許是最理想的結局。暫時、他們只能壓抑心思，互相讓步，靜靜等待白理的答案。 「咦～這不是三〇一的四位小帥哥嗎？昨天聽說你們又在訓練場大顯身手啦！」於笠雯一看到那幾張顏值逆天的臉朝櫃檯走來，語氣裡滿是調侃，「今天是來送小崋去世界的嗎？」 「不止喔，這次小理也一起。」賀文齊笑著回應，語氣不經意帶點自豪。 「小理也要去啊？」於笠雯微微一愣，視線下意識落在被三人護得嚴實的白理身上。少年神色淡淡，像是對周圍的關注毫不在意，但那種被簇擁的畫面——確實很難讓人忽略。 她的視線在四人之間流轉，總覺得空氣裡有種微妙的緊繃感。三人彼此間雖然都掛著笑，但那笑意就像刀鋒一樣，彼此都在無聲地試探與較勁。 於笠雯眨了眨眼，乾笑著在心裡安慰自己： ……應該是錯覺吧？ 白理點點頭，見於笠雯走到後方充滿物品的小空間，很好奇會拿什麼相關物品出來。 坐在旁邊一直沒發聲的唐偉榮從四人現身就一直暗中打量白理，接著他問出了跟昨日陳豪彥一樣的問題「你的棍是誰教的？」 「？？？」白理對這人完全沒有跟陳豪彥還有方立河那樣聽到名字後的熟悉感，但他不能保證自己的記憶一定正確，於是還是跟昨日一樣的回覆「在外面的時候看到別人用，偷學的。」 唐偉榮點點頭，好似已經知道昨日陳豪彥也是得到同樣的回覆「那你偷學的不錯。」 「…………。」幹嘛啊幹嘛啊這一個兩個的長老，白理已經肯定他們見過前世的自己，但到底是誰啊？？完全沒有印象啊！白理面色不顯但是心裡慌的一匹。 但話又說回來，這位唐叔昨天應該不在現場吧？ 彷彿看穿白理的疑問，賀文齊在白理耳邊小聲解答道「訓練場的電視是可以重播的。」 ……真該死的方便。 突然白理察覺身邊的空氣變得比較流通了，往後瞧發現不知何時陳揚跟賀文齊退到了他們一步之外的地方，還沒等白理想原因，於笠雯已經拿著一小疊紙張回到櫃檯，把白理的注意力拉了過去。 在被於笠雯手上東西吸引注意力的剎那，白理感受到唐偉榮方向突然很犀利的射來一把匕首！ 白理對危機的意識已經是膝跳反應的程度，他微側身躲過瞄準他手臂的兇器，手指撥動匕首的握柄改變方向並借力往射來的方向射回去 唐偉榮有想過被避開，但沒想過會被射回來，略帶訝異的接住反擊回來的匕首。 白理想了一下就明白了「實力測試？」 唐偉榮收好兇器，點頭「我們寧願讓孩子受傷也不願讓孩子送命。」 於笠雯在一旁看著這場短暫的交鋒，整個人還有點回不過神。她看著那個從頭到尾神色幾乎沒變的白理——這孩子是怎麼回事？被突襲都能這麼淡定？ 再抬眼看看那三個立刻圍回他身邊、活像人形肉盾的傢伙們，於笠雯在心裡默默歎氣。 ……應該不是她想的那樣吧？她本以為這三株草將來會各自配上一朵花，結果看來——是要一起栽在同一株草上了。 第16章 进入B级 「電影票？」白理看向於笠雯放在櫃檯上的東西。 「對呀，這是你們進世界的鑰匙，拿好喔，從旁邊閘門進來，跟著小崋走，他知道路。」 賀文齊伸手將白理摟進懷裡，在他耳邊低聲說：「注意安全。」 白理微微點頭，耳尖卻悄悄泛紅。他對這種低沉又帶磁性的嗓音一向沒有抵抗力。 賀文齊平時說話的語氣總是乾淨明亮，像陽光下的少年，但一旦認真起來，聲線會變得低而穩——那種輕微顫動的磁性，正好戳中白理的死穴。 賀文齊感覺到兩道視線幾乎要在他背上燒出洞來，卻依舊沒捨得放開懷裡的人。下一秒，陳揚也靠了過來，指尖掠過白理泛紅的耳垂，語氣淡淡卻溫柔：「祝順利。」 「嗯。」白理輕聲應著，乖巧地站在原地——他很清楚，這時候不適合掙扎。 一旁的於笠雯看得饒有興致，嘴角都快藏不住笑。 唐偉榮察覺她那副「看好戲」的神情，疑惑地瞥了她一眼。於笠雯朝他使了個眼色，示意他去看那幾個年輕人，隨後感嘆似地說了句： 「唉——年輕真好啊。」 頂著兩人「關懷」的視線，白理朝室友揮了揮手，示意他們別太擔心，然後轉身，跟著魏崋一同走向閘門。 兩人一路穿過安靜的走廊，直到盡頭才看到一部銀灰色的電梯。魏崋抬手按下門邊唯一的按鈕，伴隨著輕響，電梯門緩緩滑開。走進去後，樓層面板上同樣只有一個按鍵。魏崋再次按下，那扇門便自動闔上，電梯隨之向下沉去。 狹窄的空間裡，只剩下機械運作的低鳴聲。白理忽然察覺，身旁的人正在不動聲色地打量自己。 「……？」他偏頭看去，眼神帶著困惑。 魏崋對上他的目光，唇角微勾，語氣似笑非笑：「你是真不知道，還是裝不知道？」 白理沒說話，只靜靜地看著他。 那份沉默像是默認，又像是一種逃避。 魏崋眼底的玩味漸漸淡去，取而代之的是一抹無奈與幾乎不可察的寵溺。他抬手揉了揉白理的髮頂，指尖略微停頓，隨即放下。 ——罷了，這種事，不能勉強。 白理低頭翻看手中的那張電影票。如今的庇護國裡早已沒有電影院這種娛樂設施，所以當於笠雯拿出這張票的那一刻，他便立刻明白——這是這次世界的鑰匙。 只是當時他一個沒忍住，竟在長老面前反射性地脫口說出「電影票」三個字。幸好那張票上本來就印著這個名稱，眾人只當他是照字念出，並未多想。 白理暗自嘆了口氣，差點又穿幫。身邊若有懂得末日前文明的人，究竟是幸運，還是麻煩？他自己也說不清。 電梯抵達地底，門緩緩打開。映入眼簾的是一條不長卻極為寬闊的坑道，牆邊掛滿照明燈，昏黃的光線投下層層陰影。幾組尚未出發的隊伍聚在一旁低聲交談，氣氛緊繃而壓抑。 坑道的盡頭，是一片龐大到近乎詭異的黑暗—— 那是一個無底的空間，像吞噬光線的深淵。只要踏進去，伸手不見五指。白理知道，那裡就是「門」。 「需要討論戰術嗎？」魏崋低頭看向他，語氣平靜。 白理這才反應過來，原來其他人正是在討論這件事。他搖了搖頭，神情淡然，抬手抓住魏崋衣袖，直接邁步朝那片黑暗走去。 視線落到手上，魏崋利用不到半秒的時間思考，反握上白理的手，並順著力道讓他鬆開衣袖。 白理側頭，給了他一眼意味不明的側視，但並未多言。腳步未停，他徑直踏入「門」中。 眨眼之間，身後的坑道與燈光全都消失不見。取而代之的，是熟悉的景象——電影院的大門、昏暗的走廊，以及與夢境中一模一樣的場景。 第17章 攻略结束 B級世界 ｛電影院｝ 白理看著眼前熟悉的場景，毫不猶豫地走向印著6的大門，停在6廳的門前，想著等等要見到的畫面以及待會要做的事，默默地給自己做了下心理建設。 推開門，站定在影廳裡，白理無視那些開始反轉的頭，看向身旁的人，這人從頭到尾就是默默跟著他也不作聲，兩人自進了「世界」後第一次對視，撇了一眼那自從握住就一直沒鬆開的手「你……待會去放映室，在我踏入螢幕的那刻把電影播放器按暫停，然後你默數30秒後再按開始。」 魏崋只有在身旁這些瘋子開始怒吼滾出去的時候給了它們一個冷到極致的眼神，聽完白理的話後也沒有多言，看了下已經開始排隊送頭的隊伍，盯著滾出來的頭停了半刻便放開白理的手往放映室走去。 白理鬆了口氣，但也有些訝異這個人的聽話，確認魏崋已經在放映室待命，白理轉身走下樓梯跟上送頭的隊伍，在第四十四個人走進去且頭被噴出來後，深吸一口氣一腳踏入螢幕中……。 砍頭刀如預期般高舉並停在半空中，白理走向眼前的紅色玻璃球，近看後更大了，幸好玻璃球不重，捧起玻璃球白理轉身返回砍頭刀的路徑前。 心中默數著節拍—— 二十七、二十八、二十九—— 砍頭刀隨即猛然揮下！ 白理抓準時機，將玻璃球往前一拋。 「咔——」玻璃球在刀鋒掠過的瞬間被擊碎。 同時，強烈的暈眩感如海浪般席捲而來。眼前一黑，世界彷彿整個翻轉。僅僅半秒後，眩暈感消散，仿若剛剛的一切只是錯覺——但還來不及思考，劇烈的震動隨之而來。 天地顛覆。 牆壁崩塌，地面扭曲，萬物在肉眼可見的速度下瓦解。下一瞬，他眼前只剩最初進入時的電影院大門。四周陷入漆黑，唯有腳下的地板仍在微微晃動——這表示，他成功摧毀了世界的核心。 世界，正在崩塌。 白理第一次覺得自己的反應神經是如此緩慢，恍如錯覺般的暈眩接著是天搖地動還有場景突如其來的置換，等白理反應過來時身體已經不穩且往旁邊倒去「啊…。」 還沒倒地，便被一股熟悉的氣息牢牢接住「這麼急著投懷送抱？」 白理沒忍住翻了個白眼「這是你對成功完成任務的搭檔說的第一句話嗎？」 魏崋聳了聳肩，確認懷裡的人已經站穩，他才慢慢鬆開手，兩人心照不宣，沒有再多說什麼。推開電影院的大門，重新踏回那條熟悉的地下坑道。 四周的人還是原來那批，有人注意到魏崋和白理進去沒多久又跑出來以為是任務失敗逃出來，但仔細看後認出其中一位正是總部三豪傑之一，驚嚇到結巴「你…你你你們是完成…完成任務？」 白理看魏崋沒有要回應的意思，只好對著結巴的人點點頭，然後追上魏崋的腳步踏入電梯。 電梯外，討論聲此起彼落： 「我印象中魏崋是接到B級世界吧？」 「這是把B級當D級在刷？」 「話說他旁邊那位是誰啊？」 「笨，消息太不靈通了，那是三〇一新室友啦！」 電梯裡的兩人自然聽不見這些聲音。 白理感覺到魏崋身上微微不對勁的情緒，像是在隱忍著什麼。他還沒來得及多想，電梯便已把他們帶回一樓。 第18章 昏睡 門一打開，於笠雯和唐偉榮已站在出口，目光震驚到幾乎說不出話。 「你們…我剛剛…電影票開始崩壞的時候，我還以為我看錯！」 儘管見過各種不可思議的事件，但這是B級世界啊！於笠雯驚得語無倫次。 世界崩壞時，從中帶出的物品會隨之消失。櫃檯發放任務的長老也正是依此確認任務是否完成。 於笠雯只記得自己目送兩位小孩下去後，把剩餘的電影票放在手邊。和唐偉榮沒聊幾句話便看到這傢伙難得一臉看到鬼的盯著她手邊開始崩壞的電影票，她順著視線看過去時差點驚叫出聲。 陳揚與賀文齊聞聲靠近，也同樣面露訝異。但察覺到任務歸來的兩位室友似乎情緒有些異常後，兩人交換了一個眼神。 「於姨、唐叔，我會催促兩人交出報告，」陳揚低聲說，「現在先讓我們回房確認一下他們有沒有受傷。畢竟收回了B級世界，還是給他們時間休息吧。」 賀文齊緩和住兩位長老的情緒後，搭著魏崋的肩把人帶離開櫃檯，後方的陳揚也溫柔的牽住白理的手跟上賀文齊的腳步。 其實我可以自己走，白理看著彷彿在牽小朋友回家的陳揚，心中默默想著。 他大概已經猜到魏崋心裡的情緒，但從踏出世界大門的那一刻起，疲倦感便如洪水般席捲而來。原本以為是昨晚沒睡好，現在卻越來越重，他開始衡量自己的意志力，是否能撐到把一切說明完再昏倒。 301室的門剛關上，白理便感受到一股不輕卻也不重的力道將他推向牆壁。眨了眨眼，他人生第一次體會到「壁咚」的感覺。眼前的魏崋眼裡滿是複雜情緒，低聲問道：「你…有沒有受傷？」 白理愣了愣，沒想到這一路憋著話的人，第一句竟是關心，不愧是301的白衣天使。 「我沒事。」他平靜回答，一路上也已經整理好思緒。隨即，他開始向三位室友描述這兩天的夢境，以及自己如何能這麼迅速找到世界核心。 賀文齊聽完後，平靜地問：「你怎麼能確定暫停播放後砍頭刀會停下？」 白理依舊冷靜，像是在討論與自己性命無關的事：「我不確定它會不會停下，但我知道，就算不停下，我也躲得開。」 沉默蔓延片刻。白理不在意他們是否相信，對他而言，相信也無妨，不信也無妨。他只知道——自己快到極限了。 「好了，小理都交代完了。崋，你趕緊把該做的檢查做一做，晚些也記得把報告交出去。」陳揚掛上招牌般的溫柔笑容，緩和了稍微凝結的氣氛。 魏崋早在世界崩塌後的大門前那一抱時，已確認白理沒有受傷，剛剛那一問，也只是以防萬一「他沒事。」 白理感受到這份信任，緊繃的神經終於放鬆下來，用僅存的意志力交代後事：「昨晚沒睡好，我先補個眠。」 回到自己房間，接觸到床的瞬間便昏了過去。 第19章 A级找上门 這次終於睡了一個沒有夢的好覺，白理半夢半醒的從床上坐起，咦？眼鏡原本就放在床頭櫃的嗎？他隱約記得他根本來不及脫下眼鏡就昏過去了。 「睡美人終於醒了。」魏崋聽到聲響從隔壁房間走過來。 睡、蛤？誰？ 「第一次看到有人補眠直接補兩天。」魏崋重複了這兩天無數次對白理做的簡單檢查，得到的結果從過度疲勞轉為精神飽滿，難得的覺得無語。 兩…？！也是第一次睡這麼久的白理開始覺得不對勁，但在想出個結論以前…還是先洗澡吧…！ 竟然整整兩天沒有洗澡，白理自己都嫌棄自己。 看到睡美人醒來第一件事是衝進浴室洗澡，魏崋眼裡閃過一抹笑意，他待在白理的房間直到白理心滿意足從浴室走出來「我本來也是有提議要幫你洗澡的，但被揚和齊駁回了。」 還好這幾位還有理智，白理慶幸。他一點都不想在當躺屍的時候被看光光。 「醒了？」賀文齊也走進房間，看到明顯剛洗完澡渾身還冒著熱氣的白理，略帶寵溺的摸摸他的頭「睡飽了？」 白理點點頭，聽到外面有聲響，接著便傳來陳揚的聲音「擠在裡面幹嘛？出來吃飯！」 吃飽喝足，魏崋把白理叫到客廳，桌上已經擺著一份資料，一目十行，發現是這次電影院的報告。 魏崋等白理看完才出聲「你進到螢幕後發生的事都是我照你當天跟我們說明的內容寫的，有問題的地方你再改一下。」 白理點頭，看起來也沒有需要改的地方，對幾個形容詞修改一下後就把完成的報告遞給一直坐在旁邊的魏崋。 魏崋乾脆的站起身準備出門去交報告，看到白理還是懶洋洋的坐在地毯上只是挑了下眉，摸摸他的頭，就往門口走去。 「等等，崋，我也一起。」賀文齊擦乾剛清洗完餐具的手，叫住已經走到門邊的魏崋。 還不等魏崋回應，宿舍門被敲響。 魏崋順手打開門，門外是陳豪彥。 也剛跟賀文齊一起洗完餐具的陳揚有些訝異的開口「豪彥叔？怎麼了？」 「我找白理。」陳豪彥乾脆利落的回應道。 「？」白理從地毯上爬起來，沒想過會被長老點名。 陳豪彥看到白理，示意他出來「聽說你在外面長大的？」 「嗯。」 「接下來三天都來訓練場找我，三天後你跟我去過一個叫「殭屍末日」的A級世界。」 「！！」旁邊光明正大偷聽的三人聽完都是一臉訝異加不認同。 「豪彥叔，那個「世界」連我們三個都被判定不合格，小理去不會太早了嗎？」賀文齊滿心抗拒，因為「殭屍末日」被判定是A級，所以長老會先行判定挑戰者能力是否足夠攻破任務，就像當初唐偉榮在櫃檯對白理做的那樣。 「殭屍末日」當初是陳豪彥去探路的，再加上是較危險的A級，所以要挑戰的人需要由陳豪彥親自試驗，而目前總部沒有任何一位通過考核…。 「要不是刑何那臭小子規定不能兩位長老一起進同一個「世界」，我們早就把能量收回來了，那根本不難…算了，總之白理跟你們不一樣，他從小是在末日環境下長大的，對危險的直覺跟警覺性不是你們後天訓練可以養成，而且我會跟他一起進去，你們擔心什麼。」陳豪彥有些煩躁的抓抓頭，只要是經歷過末世的人進去「殭末」就是熟悉的危險環境罷了，總部裡除了長老都是些在國內長大的孩子，根本沒有那種緊張感，現在好不容易來一個從小在外長大的小子，他怎麼可能不好好把握，更不用說這小子實力可以一個人把後面那三個打趴！ 「但是…。」陳揚也皺眉，還想講什麼。 「他在外面的十五年足夠抵你們在庇護國內的一輩子，經歷過睡不好吃不好無時無刻有可能失去生命的人才會有對抗「殭末」的能力。」陳豪彥對自己從小看到大的三位孩子耐心解釋，這種刻在靈魂上的危機處理能力只有待過外面的人才懂。 魏崋想起當初因白理做惡夢，他想靠近檢查時，白理睜眼的第一個反射動作「……。」 後來他有發現，白理不只有在枕頭下藏刀…他那間房間數一數應該有十來隻。 這件事其他室友都知道，也都只是覺得…興許是白理剛換到一個陌生環境需要這樣才能有安全感，因此都沒有太在意，認為過一段時間白理熟悉環境後就會撤掉了，但現在發現或許這是白理因出生環境養成的、無法放下的提防心。 早在陳豪彥問完他第一個問題並且道出「世界」的名字時，白理就知道為何會來找他了。 總部的年輕人再厲害，總歸還是在安全的環境下長大的孩子。 三位室友看當事人白理沒什麼特別反應，也沒再多說什麼，賀文齊跟魏崋照計畫先去交報告，陳揚帶著不容抗拒的微笑當起白理的背後靈跟著一起前往訓練場。 第20章 提前测试 陳豪彥帶著白理跟陳揚在六樓開了一間訓練場，原本待在六樓的人開始議論紛紛。 「是陳長老！」「陳長老帶新人！」「豪彥長老開訓練場了！」「這一定要看的吧？！」 訊息傳遞速度很快，六樓的人潮開始暴增。 白理「……。」不要逼我開始社恐喔。 「吹的什麼風？竟然自己帶人。」夾雜著驚呼聲，又一位引人注目的人出現了。 陳揚正在無奈的被白理當人肉盾牌，看到來人同樣感到訝異「唐叔！」 白理聽到陳揚的驚呼，從他身後探出頭，對著唐偉榮禮貌性的點個頭又再度縮回去，人越來越多了，訓練場門可以打開了嗎！ 陳揚笑的無奈且寵溺，回身摸摸身後人的頭，小聲與他交談「小理是那麼怕生的人嗎？」 「我不是觀賞用的。」他可以社交，但這群人比較像是來動物園看猴子表演。 「那是因為豪彥叔叔會親自帶人實在是太稀奇了，再加上他貌似也要親自下場，這很有學習價值，所以大家才會這麼熱情。」陳揚溫聲解釋，總部的人都沒有惡意，不希望他們帶給白理不好的回憶。 「待會記得電視要開著，我想看著你。」 「知道了。」白理乖巧點頭。 陳揚眼神暗了暗，聲音有些沙啞「真乖。」 「咳！」 白理再度探頭「阿齊、崋，呃嗯……？」 「是阿蓮、周友蓮喔！太傷心了小理，好歹要把我名字記住呀！」 剛剛咳嗽的人正是賀文齊，旁邊跟著不知道為什麼眼神有點帶刺的魏崋，再來就是正在講廢話的周友蓮。 賀文齊跟魏崋靠過來跟陳揚面對面後不知道為什麼好像有火花四濺，白理看著三位姿色迥異、站在一起會是很美一幅畫的三人，默默往後退一步……。 周友蓮也避難似地跑到白理旁邊，與這位新人小聲交談「小理，你知道嗎？你很像被大野狼們包圍的小白羊……。」 白理表示不想知道，看到訓練場的門終於開啟很乾脆的閃身進去。 唐偉榮看著白理像是逃難的背影「阿豪，他會不會…。」 陳豪彥搖頭「不知道，但如果他認識言大哥，我想知道他過的如何，是否還活著。」 「你這次是想帶他收回「殭末」對吧。」唐偉榮看著從末日初期就一直跟著努力活到現在的戰友，兩人的默契早已不需多言就可以知道大概想法，他這位兄弟想收回那個世界很久了，A級並不是總部人才無法攻破的等級，但就是跟總部的年輕人們相性不太合。 「嗯，等這麼久終於可以收回來了。」這就像早已知道題目的解答但苦於沒有筆可以寫。A級世界的能量雖次於S級，但已經足夠防止地震在短時間內發生了「不說了，我三天後出發。」 唐偉榮點頭，長老的目標一直都只有一個，保護人類。 「唐叔，豪彥叔是要帶白理去收「殭屍末日」嗎？」有幾個平常跟唐偉榮比較有交流的年輕人靠過來詢問剛剛偷聽到的談話。 竟然是豪彥叔指定，那個白理到底是什麼人！ 「嗯，注意看吧，他有著你們沒有的東西。」唐偉榮看向已經亮起的螢幕…。 第21章 前情提要 301室的三位與周友蓮早就找好了位置，盯著螢幕等著裡面開始。 陳豪彥一邊操作面板，一邊解釋道：「之前有個B級世界的設定跟『殭末』差不多，但『殭末』的完成度更高。我待會會把那個B級的擬界打開，再做些修飾，讓你大概了解『殭末』的組成……這三天我們主要練習默契。白理——」 白理本來低頭挑武器，邊聽邊思考要拿哪樣工具。聽見聲音戛然而止，他下意識抬頭。兩人視線在昏暗的光線裡對上——陳豪彥的眼神有一瞬的遲疑，帶著一抹不忍 「？」 老實說看著眼前18歲青年，陳豪彥不確定他想聽到怎麼樣的答案「白理你…殺過人嗎？」 「嗯。」白理知道為什麼陳豪彥會遲疑了，他沒有隱瞞，這在末日司空見慣。 語氣平靜得近乎冷漠，卻讓陳豪彥胸口微微一滯。那是末日裡才會有的眼神，無懼，也無感，這樣的孩子——或許殘酷，卻更容易活下來。他嘆了口氣，也罷，眼前要進入的世界，也正需要這種人。 「我簡單地描述一下，「殭末」是以前末日的背景但沒有異變的生物，只有大量殭屍和殘存的人類，你覺得對末日來說最重要的東西是什麼？」陳豪彥如導師般，引導白理思考。 世界的核心會是裡面最重要的東西，或是最關鍵的東西，白理想起當初刑何對他的介紹。末日最重要的…「是人類？」 陳豪彥帶著淡淡的讚賞點頭「沒錯，核心在那些活著的人類的胃裡。」 白理的眼神一瞬間變冷，像是意識到什麼。 陳豪彥看在眼裡，語氣放緩，卻依然平靜地說：「根據我當初的調查，要回收「殭末」，必須將那些核心全部擊碎。也就是說——得割開他們的胃。那個世界有邊界，不算太大，但也絕對不小。若一天之內沒把所有核心清除，第二天一切會重置。憑我一個人，根本不可能在一天內殺光整個「殭末」的人類…所以我才沒辦法一個人收回它。」 白理靜靜地聽著，他想起刑何當初介紹時說過的話—「我聽說，世界裡的人類不一定都是虛構的……那有沒有可能，『殭末』裡的人類……。」曾經跟他們一樣是生存在末日的人？ 白理沒有說完，但陳豪彥聽懂了，這孩子太聰明了，馬上就能聯想到這點，陳豪彥沉默片刻，眼底閃過一絲複雜的神色，終於道：「有可能。」 他抬起頭看著白理，那目光裡混著無奈與警告「但首先收回世界的首要條件是核心必須完全擊碎、再來是庇護國內的醫療技術暫時還無法把內臟被割破的人搶救回來…這就是為什麼我沒抓總部的那群臭小子進「殭末」，他們不具備同時可以在殭屍橫行的世界裡保護自己又要殘殺同類的心理能力。」 只有真正為自己生命而活的末日倖存者才具備的冷血…是在庇護國長大的孩子們不具備、他也不想特別去培養給他們的生存本能。 第22章 测试开始 他頓了頓，語氣有些沉重：「只有真正活過末日的人，才懂那種掙扎。那種為了活下去，必須冷血的覺悟。」 白理沒有回話，只靜靜地看著他。那雙年輕的眼睛裡，看不出動搖，也沒有同情，只有某種安靜的接受。 陳豪彥看著他，心中升起一股矛盾的情緒。這樣的眼神……既讓他安心，又讓他害怕。 陳豪彥在面板上輸入最後一串指令「好了，擬界會在所有人類胃裡的假核心被破壞後自動解除，我儘量把B級世界裡比較不完整的地方隱藏起來，但還是有些不協調的部分你就自動忽略吧！這個B級世界是一棟十三層樓的百貨公司，我們這三天要把攻破時間壓縮到最短，你還有哪邊不理解嗎？」 白理搖頭，走進武器室撿起長棍再拿了把小刀。跟著走進武器室的陳豪彥看了眼白理選擇的武器，也默默拿了相同的搭配。 兩人走近訓練場中由系統生成的百貨公司大樓，原本應華麗的建築，如今只剩下斑駁與破碎，玻璃門早已碎裂一地，殘留的招牌在風中搖晃，發出刺耳的金屬聲。 他們剛踏入一樓，大廳內便瀰漫著一股濃重的腐臭與血腥氣，混雜著霉味與灰塵，讓人幾乎無法呼吸。昏暗的燈光閃爍不定，投下斷裂的影子。深處傳來低沉而斷續的聲響——那不是人類的聲音，更像某種野獸在喉間壓抑地喘息。 整個空間像被無形的手扼住了喉嚨，壓抑、濕冷、令人神經緊繃。空氣中似乎潛藏著成群的「牠們」，靜靜地等著下一個活人踏入。 陳豪彥朝白理點了個頭，示意他打頭陣。 這對白理而言不算挑戰。對他來說，這樣的場景幾乎像是回到過去——在末日時，為了尋找物資，他無數次鑽進過類似的大樓。那時的大樓同樣破敗、陰暗、潛伏著無法預測的異變生物。只是如今，他不再是為了物資而闖入，而是為了另一種獵物——人類。 他放輕腳步，動作幾乎無聲。地面散落的玻璃與碎石在微光中閃爍著細微的寒光，白理熟練地繞開它們，連呼吸都壓得極低。空氣裡瀰漫著陳舊與腐敗的氣味，每一步都像踏進更深的靜默。 他朝一旁昏暗的櫃台與走廊探去——那些狹窄、陰影交錯的角落，是最有可能藏人的地方。 非到不得已，白理並不打算浪費時間與殭屍纏鬥。這種低效的衝突對他而言毫無意義。想必陳豪彥也抱持相同的想法。 身後的腳步聲幾乎與他的節奏重疊，輕盈、穩定，卻帶著警覺的張力。寧靜之中，那份默契反而更明顯——兩人都在壓抑呼吸，像兩道影子，在廢墟般的百貨裡穿行。 陳豪彥跟在白理身後，心中愈發驚訝，眼前這年輕人的動作流暢而冷靜，從腳步的輕重、呼吸的控制，到穿梭陰影時的角度與節奏，一切都熟練得像是經歷過無數次生死的老手。 稍微掃過後發現一樓沒有人，不過這也合理——若是還有理智的人類，誰會待在殭屍能隨時闖入的一樓？ 陳豪彥抬手打了個手勢，示意往上。白理微微回頭，目光交會的那一瞬間便明白了他的意思，無聲地點頭。 通往樓上的路有三條： 一條是直接攀爬斷裂的裝飾梁架——最快，卻最暴露；一條是中央的手扶梯，開闊、視野良好，但有可能一上去就是面對成群的殭屍；最後一條，是藏在角落、由厚重逃生門隔離的緊急逃生梯——狹窄且幽閉，一旦在裡面被殭屍夾擊，狹窄的空間別說戰鬥，甚至要脫逃都有困難。 陳豪彥沒有出聲，只靜靜地觀察著，想看看白理會如何選擇。這種情境不只是測試，更像是在看一個真正活過末日的人，會如何思考生存。 白理在移動的途中，早已悄悄觀察過那些在一樓盲目遊走的殭屍，它們的動作緩慢、步伐僵硬，行徑路線沒有任何邏輯，卻都對聲音異常敏感。他很快便推斷出，這些殭屍全靠聽覺行動。 成群、反應單一的牠們，比起真正末日時那些能奔跑、會爬牆、甚至懂伏擊的異變生物，簡直是溫馴得可笑。 時間有限，他沒有多作猶豫。白理抬手示意陳豪彥暫時留在陰影裡掩護，自己則繞到場中央，一眼鎖定了那隻離群的殭屍。 他俯低身，呼吸收緊，像是掠食者進入狩獵節奏， 腳步無聲，氣息輕得幾乎融進空氣裡。下一瞬，他猛地一個俐落的迴身，藉由身體的扭力驟然出擊，手中的長棍從下往上勾起，狠狠頂在殭屍腹部。 它被力量抬離地面，整個人失控地翻上半空，在重力的拉扯下劃出一道短促的弧線。 隨後……「砰！」 沉重的落地聲在空曠的大廳中炸開，如被點燃的引信，周圍的殭屍瞬間躁動起來，發出低吼，瘋狂地往聲源聚集。 就在那群屍潮暴動的片刻空檔，白理已經衝回原位，和陳豪彥對上眼神，兩人默契十足，沒有半句多餘的話。 趁著混亂的聲浪掩護，他們迅速攀上斷裂的展示架，借著牆邊的鋼樑一氣登上二樓，當殭屍們還在一樓陷入暴亂時，他們的身影早已沒入上層的陰影之中。 第23章 前進二樓 白理閃身進入陰影，本以為能藉黑暗暫時喘口氣，卻在轉頭的那一瞬間，冷不防與一雙渾濁、毫無焦距的眼對上。那隻殭屍幾乎沒有聲響，蜷伏在牆邊，像是在沉睡。 本能先於思考動作——白理反射性地揮棍。長棍破風聲短促銳利，「咚」地一聲，直接貫穿殭屍的頭顱。灰白的腦漿混著濃稠組織液濺出，在昏暗光線下閃著噁心的光。那具屍體僵直了片刻，隨即軟倒，徹底歸於靜止。 白理微微皺眉，臉上沒有太多表情，卻能看出一絲厭惡。他抽出長棍，伴隨一聲黏稠的「啵」響，腦漿與碎肉被帶出一縷。 可惡，他原本沒想那麼早把武器弄髒的。 目睹白理那幾乎是反射性的擊殺動作後，陳豪彥心中已無疑慮——這個年輕人，在末日裡的生存本能，絲毫不遜於他們這些經歷過無數絕境的長老。 但他明明只在末日活了十五年而已……陳豪彥一邊想，一邊壓下心頭那股震撼，到底是經歷過多少慘烈場面，才能在這麼短的時間內，磨出與他們相同、甚至更純粹的本能？那不是訓練能教出來的東西，而是一種從死亡縫隙裡逼出來的反應。 他走上前，輕拍白理的肩，那一拍，帶著一份無言的認可。並且現在開始他不在是跟在身後的觀察者，他正式把白理認定為搭檔，開始分頭行動。 兩人迅速確認掃蕩方向與會合位置後，陳豪彥便朝另一頭奔去。 白理低頭瞥向方才被他貫穿腦袋的殭屍，本想就此離開，卻在餘光掠過對方腹部時停下腳步，那隆起得異常的腹部……太不自然。他眼神一凜，似乎意識到了什麼。 毫不遲疑地抽出匕首，俐落地劃開那層灰白腐爛的皮膚，濃稠的液體混著腐臭味湧出，一陣腥甜撲鼻、內部的景象印證了他心中的猜測。 白理抿緊唇線，環視四周，這裡是一間服飾店，滿地都是倒塌的衣架與布料碎片。店外有一隻殭屍在緩慢遊走，但目前尚未察覺異樣。 他收起呼吸，悄無聲息地往店鋪更深處移動，耳邊傳來極輕微的聲音——細碎、帶著哭腔，像是有人強忍著不讓自己發出聲，那壓抑的喘息，在死寂的空氣裡格外明顯。 白理循著那微弱的聲音走到早已沒有門扉遮擋的更衣室前，昏暗的光線裡，一名滿臉淚痕、渾身顫抖的少女蜷縮在牆角，她死命摀著嘴，努力壓抑嗚咽的聲音。 在看到白理的那一刻，少女的眼神瞬間崩潰，淚水如決堤般湧出。她顫抖著伸出手，似是想抓住唯一的希望。 白理無聲地蹲下，與她平視，他接住那隻伸向他的纖纖細手，冷靜的眼神使少女逐漸平復「妳有其他夥伴嗎？」 少女絕望地搖頭，聲音顫抖「都……都被吃了。」 她抬起頭，對上白理的雙眼。那份沉著、那份鎮定，她真的得救了。正當她想開口，詢問是否可以一起行動……寒光閃過。 少女怔住，低頭看向自己掌心上不斷湧出的鮮血。那是從自己脖頸間迸出的紅色。她抬眼，滿是震驚與不解。白理依舊面無表情，手中那柄染血的匕首靜靜垂著，證實著他在瞬間便對她揮出致命一刀。 少女的唇微微開合，還沒來得及發出任何聲音，眼裡帶著震驚、不理解、以及被背叛的不甘便無力地向前倒去。 白理伸手接住她，輕輕放平在冰冷的地板上。沒有悲憫，沒有遺憾，只是完成必要的程序，他劃開那具仍帶著餘溫的身軀，在胃部翻找片刻，取出一顆小小的紫色玻璃球。 他注視著那顆球數秒「喀嚓。」脆裂的聲音在死寂的更衣室裡顯得格外清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