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离后,少爷怀上了双胞胎》 第1章 第 1 章 名门望族谢家最近门庭若市。 名门翘楚,世家子弟,皇室宗亲…是走了一拨又一拨,个个都是兴致勃勃而来,骂骂咧咧而去。 “什么!有房事需求的时候就一起念经诵佛?我是个正常的男子,不是苦行僧!” “幽会不能牵手,不能亲吻,让我爱你就像欣赏一朵花,却不想我采回家,可是我也是需要爱的呀,哥哥…” “什么!成亲后要把我所有的家产都过继到你名下,你的是你的,我的还是你的,你这不是相亲,分明就是想掠夺我的家产!” …… 李速心急如焚,这已经是今日第八次相亲失败,抬眼看向对面低头玩蛐蛐的男子,嘴角忍不住微微抽搐了几下。 那男子面容俊朗,身着锦绣华服,脚踏紫色貂皮靴。 脖颈带着俗艳的能当车轮链条的大金链子,手腕上金光闪闪的手镯随着他的动作折射出斑驳陆离的光,估计都能闪瞎掉二郎神的天眼。 随着那男子抽风似的动作,时不是从他嘴里蹦出几声像个智商亏欠的二愣子似的傻笑。 李速看着这个散发着一身铜臭的男子,简直就像一只掉进泥坑的洁癖狗,浑身难受的直想打滚。 这谢家少爷分明就是故意为难! 瞧瞧提的那些相亲要求,要长相俊美,要人品贵重,要出手大方。 更重要的一点就是不能对他有亲密接触! 前三条倒还算正常,只是这最后一条哪里是正常的相亲条件啊?分明就是来砸他的招牌! 李速在心底把能想到的脏话一股脑骂了个遍。 就你那游手好闲,四体不勤,五谷不分的五世祖,要不是因为家里有几个臭钱,谁会瞎了眼看上你? 想他李速曾经也是十八般武艺样样精通的姻缘馆馆主,方圆十里的亲事十件有八件是他促成的金牌媒人。 要不是因为自己好赌,怎会沦落到给这五世祖牵红线的下场。 李速委屈的像是一只被踩了尾巴的猫。 但回想起谢家给出的丰厚佣金,李速脸上瞬间堆起献媚的笑意。 “谢少爷,你看看,咱们这相亲条件能不能稍微通融通融…” 直到玉制蛐蛐罐里传来“嘶嘶嘶”的尖锐声音,谢落骂了声娘,随手将探子丢在茶几上。 端起茶杯,轻轻泯了一小口,湖水般的眼睛看向李速,嘴角微微上扬,扯出一丝不羁的笑意。 “李馆主哪,我是正儿八经来相亲,不是来买白菜的,你要是没那个本事搞定这事儿,趁早跟我说明,本少爷大可另寻高明!” 李速一听,心里“咯噔”一下,这到嘴的鸭子可不能让他飞了,于是立马拍胸脯保证,“能,能搞定…” 随即眼睛一亮,一拍脑门道:“我这里还有一个人选,谢少爷一定满意。” 谢落无奈的扶了扶额,连看都懒的再看他,只是淡淡的道: “那还磨蹭什么,还不赶紧带过来给本少爷见见。” 李速出门时长叹一声,真是作孽哦,怕是一朵鲜花要插在牛粪上了。 第二日,李速就将人带了过来。 谢落这会正握箭投壶,随着他手臂轻扬,那箭矢不偏不移落入壶中。 李速忙谄媚道:“谢少爷好箭法,瞧这力度,这准头,那皇宫里的神箭手恐怕也要甘拜下风。” 李速被夸的心花怒放,慵懒地抬眼望去。 只见李速身后跟着一名少年。 那少年身材修长而挺拔,一袭简约的白袍,也能衬得他身姿如玉树临风。 肌肤白皙,眉如远黛,双眸幽深得像是一眼望不见底的深潭,鼻梁犹如山峰峻峭,鼻下那张微笑唇,微微上扬的嘴角带着一抹似有若无的笑意,温柔且迷人。 这张脸,仿若上天精心雕琢的艺术品,好看得不像话,美得动人心弦。 谢落在这笙歌彻夜、红袖招摇的桃花镇肆意沉沦多载,见过无数的俊男美女,然而此刻,却在这少年面前彻底看懵了。 但谢少爷毕竟是在这复杂尘世中摸爬滚打多年,他很快便强行镇定下来。 以一种看似漫不经心的姿态收回目光,微微低下头,把玩着手中的箭矢,头也没抬,语气淡淡地问道: “叫什么名字,多大了。” 见少年没有说话,一旁的李速顿时有些着急,他赶忙伸出手,轻轻推了少年一下,同时压低声音说道: “还不赶紧回谢少爷的话。” “回谢少爷,小人叫苏砚,今年16岁。” 少年的声音清朗而悦耳,仿若山间清澈的溪流,带着一种独特的韵味,果然好看的人连声音都是好听的。 李速见此情景,连忙笑着向谢落介绍道: “谢少爷,这苏公子是我远房亲戚,自幼便聪慧过人,现如今师承首辅,不过您大可放心,他虽然年纪尚轻,但人品端正,心地善良,而且特别听话,乖巧懂事,您要是和他相处,保准事事顺心,而且他们家有生双胞胎的基因…” 谢落嘴角扯出一丝若有若无的冷笑,眼神在这个勉强只能沾上一点相亲边儿的苏砚身上轻轻掠过,而后又带着几分戏谑看向在一旁自卖自夸的李速。 他就那样静静地坐着,仿佛在审视着戏台里的两名小丑。 就在李速满心忐忑,以为谢少爷又要大发雷霆的时候,谢落却不紧不慢地开口了: “行吧,李馆主,你先回去吧,佣金我回头让人给你送去。” “什么!这,这就成了?” 李速犹如被一道惊雷击中,整个人呆立当场,还沉浸在这突如其来的变故所带来的震惊之中,就被谢家的家仆客客气气却又不容置疑地请出了谢家大门。 谢落这几日马不停蹄地奔波于一场又一场相亲盛事之中,个中缘由,说来也是无奈,他不想娘在他面前哭个没完没了。 当然最最主要是谢母找的那些个庸脂俗粉他是真看不上。 谢少爷自恃拥有万贯家财,生就一副俊朗非凡的面容,心中暗自笃定,能与他相匹配之人,必定要聪慧过人,才情横溢,帅气逼人,且气质大方得体。 至于家世门第,于他而言,倒并非那般至关重要,毕竟以他谢家的财富,足以让他们几世无忧。 面前的少年能得首辅青睐,才情自是没话说,行为举止倒还算得体,只是看他穿着打扮,家境应不是很好。 不过看在那张脸的份上,倒值得自己破例一次。 “本少爷的要求,李馆主都与你说清楚了吧。” 谢落微微抬眸,目光中带着一丝审视,漫不经心地问道。 苏砚神色平静,轻轻点头,“说清楚了。” “说实话,你除了有一副好皮囊之外,没有一点是符合我条件。” 谢落毫不掩饰地直言道,语气中透着几分高傲与不屑, “不过也没关系,我相亲也只是为了应付家里人。与其随便找个不中意的将就,还不如选一个看着顺眼的。所以,我们需要提前约法三章。” 苏砚依旧静静地站在那里,不卑不亢,只是微微点了点头,轻声应道:“您说。” “我这人有很严重的洁癖,在没有我同意的情况下不要和我有过多的接触。” 谢落微微皱了皱眉,似是想到了什么不悦之事,“在人前你要扮演好少夫人的身份,我的事情我不说你不许打听,但你每天做的事情都要如实向我汇报。我需要你的时候,你要随叫随到,而我每天去哪里见什么人,你不能过问,还有…” 谢落猛地站起身来,本欲以这突然的动作以及自身所散发的气场来震慑眼前的苏砚,让其知晓与自己相处需遵循的规则。 然而,当他站起,目光平视过去,却惊愕地发现,这苏砚居然比他还高出些许。 随后谢落又缓缓地重新坐下,装作若无其事地继续说道: “我父母年事已高,你没事的时候,多陪陪他们,至于报酬方面,你大可放心,只要你安份守几,本少爷自是不会亏待你。” 苏砚好似对谢落提的过份要求并未在意,仍是一脸平静的答道: “我都记下了,谢少爷如果还有新的要求,日后都可提出来,我定然会竭尽全力,一一照做。” 苏砚低眉顺眼的应着,让谢落想要为难的话都没能继续说下去。 直到晚些躺在床上,谢落还在懊恼,他娘的,今日的下马威没有发挥好! 第2章 第 2 章 要说谢家的的崛起,堪称一段传奇。 始终是街头巷尾热议的焦点,话说谢落的曾曾曾祖父那一辈是靠收废品为生。 起初挨家挨户收点旧布料,收点破锅烂铁。 后来机缘巧合下跟人做起回收黄金的生意,那会黄金市道式微,价低靡不振,曾曾曾祖父却展现出非凡的胆识与远见,大量囤积黄金。 然而,形势并未迅速好转,这批黄金一度成为沉重的负担。 眼看着就要砸在手里,但命运的转折总是突如其来,皇位之争的硝烟弥漫开来。 在这动荡的时期,曾曾曾祖父审时度势,毅然将所积黄金悉数捐与宁王穆苍。 穆苍得此助力,如虎添双翼,终登皇帝之尊位。 有了穆苍的这层关系,自此,谢家于商海之中纵横捭阖,破浪前行。 先辈们殚精竭虑,凭借着敏锐商业洞察与经营谋略,广拓业务版图,分店林立,遍布四方,声名日隆。 谢家渐成商界翘楚,为世人所敬仰。 传至谢父,性好文雅之风,寄情于山水诗画之间,于商业经营、市场变化,仿若雾里看花,不得要领。 谢母乃名门闺秀,自幼金枝玉叶,养尊处优,对商场角逐利益,一窍不通。 在他们的整治下,谢家逐渐失去了往日的活力与竞争力。 尤其是皇帝病重,太子监国,如同一把利刃,无情地切割着家族的财富根基,最终导致金店纷纷关闭,家族事业急转直下。 谢落可是含着金钥匙出生的独生少爷,从小到大过着锦衣玉食,毫无约束的生活。 谢家夫妇秉持着宽松的教育理念,就是你想干嘛就干嘛,想睡到几点就睡到几点,学不学的好无所谓,主打一个随心所欲。 谢落逐渐成长为一个缺乏内涵与责任感,只知纵情享乐、挥霍无度的大少爷。 到了这时谢家夫妇才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 他们深知儿子已难以承担复兴家族的重任,于是将希望的目光投向了未来的孙子。 为了给家族培育新的希望,他们想方设法在谢落身边安排各种贤才,试图让他挑起为家族开枝散叶的责任。 然而,谢落性格高傲,对谢母安排的人极为抵触。 他听闻父母的计划后,竟毫不留情地回应道: 与其把希望寄托在他身上,不如二老趁早再生一个二胎,另寻家族的出路。 谢父气得口吐鲜血,卧床不起。 谢母在家一哭二闹三上吊,整个家庭陷入了深深的危机与混乱之中。 谢落天生爱自由,无拘无束了二十载,他可不想找个陌生人来约束自己。 但谢母每天耳提面命,动不动拿不想活了来要挟他,谢落逼不得已才答应谢母将相亲提上了日常。 常言道不孝有三,无后为大,他做到了孝,但做不到顺。 想他大好的年华,要让他现在进入婚姻的樊笼,右手孩子,左手尿布,那真是比杀了他还难受。 再说成亲有什么好,要是点背,碰到个溺弟无度者,碰到个唯母命耳之人,碰到个虐夫之暴徒,那真是倒了八辈子血霉。 所以目前看来,带着情绪稳定乖巧听话的苏砚应付父母应该就是最明智的选择。 谢母惬意地坐在大厅那张宽敞的红木椅上,眼睛像聚明灯一样,全方位地审视着苏砚。 从他那挺拔的身姿到俊朗的面容,每一处细节都不放过。 渐渐地,她脸上的笑意越来越浓,嘴角越咧越开,满心欢喜地问道: “苏公子呀,你身高多少呀?身体一直都还不错吧?” “八尺有一,伯母,我身体还好,老师每日都会要求我们操练。” 苏砚不慌不忙地回答,脸上始终挂着礼貌性的微笑,给人一种如沐春风的感觉。 “操炼好啊,年轻人就是要有活力,多活动才能有好身体。” 谢母不住地点头称赞,对苏砚的好感又增加了几分。 “苏公子呀,你平时有没有喝酒投壶的习惯呢?” 谢父放下手中的画笔,目光温和地看向苏砚,关切地问道。 苏砚轻轻地摇了摇头,语气坚定地道:“老师教导我们要以学业为重,而且我也不喜欢这些,觉得对身体没什么好处。” 谢家夫妇听闻,彼此交换了一个欣慰的眼神,然后双双满意地点了点头。 在他们看来,苏砚的这些表现,已然契合了他们心中对于“准儿媳”的理想标准。 “落落呀,我和你爹都觉得苏公子各方面条件都很不错,要不你们就先把婚礼给办了吧。” 谢母一脸宠溺的看着自己俊俏的心肝宝贝儿,眼中满是期待与急切,似乎已经在脑海中勾勒出了一场盛大而美满的婚礼画面。 谢落听闻此言,脸上瞬间露出惊愕之色,急忙说道: “娘,我们这才刚刚相识,哪能这么仓促就办婚礼啊?这也太草率了。” 见谢母还欲张口劝说,苏砚赶忙接话道:“谢夫人,谢少爷说的确实在理。而且我现在学业尚未完成,确实不适合谈婚论嫁。” 他的言辞恳切,态度诚恳,将一切责任都揽在自己身上。 “诶,也是,应该要以学业为重,我们家落落就是吃了不爱学习的苦,” 谢母轻轻点了点头,笑着说道:“你还叫什么谢少爷呀,以后都是一家人了,叫洛洛就可以。” 谢母言语亲昵,已然将苏砚视为谢家的一员。 苏砚听了谢母的话,眼尾轻轻扫了一眼谢落,却并未开口答话。 眼见今日的目的已达到,谢落便从椅子上缓缓起身,清了清嗓子说道: “爹,娘,我和苏砚这些日子就打算住在城边的桃园里。” 谢母一听这话,脸上顿时露出失望的神色,忍不住“啊”了一声,带着些许遗憾说道: “你们不在家住呀,这好不容易盼着你带小苏回来,还想着咱们一家人能热热闹闹地住在一起,多相处相处呢。” “哎呀,娘。”谢落赶忙解释道,“我们年轻人有年轻人自己的生活方式呀,老是和你们住在一起的话,大家都会不习惯的。而且呀,我们也需要点独处的空间,去磨合磨合,增进一下彼此的了解嘛。” 谢父见状,拍了拍谢母的手,通情达理地说道: “行了,就让孩子们单独过吧。年轻人嘛,总归是更喜欢自在些的生活,咱们也别过多干涉了。” 直到送谢落俩人出去,谢母还在一个劲的叮嘱, “落落,这些补品记得每天都要吃,生孩子的事,你们可要上点心了,我和你爹都老了,就希望有生之年能抱上孙子呢。” 谢落敷衍道:“我知道了,娘,但你总得给我们时间是不是。” 苏砚接过佣人递过来的补品,小心翼翼避免与谢落触碰, “伯母,最近天气变化无常,容易风邪入侵,如果这时候受孕会对胎儿产生影响。” “啊,这样呀。”谢母一脸的茫然,她显然没怎么考虑过这些事儿,只是一心盼着能早日抱上孙子,此刻听苏砚这么一说,顿时有些担忧起来,“那什么季节受孕最好? 苏砚微微皱着眉头,认真地想了想,然后说道: “伯母,我觉得等到七月左右会比较合适。宝宝要是在这个时候怀上,出生的时候刚好就能避开避开寒冬酷暑,对洛洛产后的身体恢复也会大有帮助。” 说到“洛洛”这个称呼的时候,苏砚像是突然意识到了什么,不安地看了眼谢落,那眼神里带着一丝忐忑,似乎害怕自己这略显亲昵的称呼会惹得谢落不快。 毕竟他们之间的关系还只是刚刚处于“扮演”阶段,这样的称呼难免有些逾矩了。 然而谢落为了稳住谢母,并未与他计较,硬着头皮道: “娘,苏砚说的对,所以这段时间你就别老是催我们了,有好消息我会告诉你的。” 谢母这才放二人离去。 第3章 第 3 章 谢落带着苏砚刚踏入桃园,便有佣人恭恭敬敬上前准备茶水。 谢落歪坐在椅子上,抬头看向苏砚,嘴角勾起一抹似有若无的弧度,话语中带着几分戏谑:“看不出来啊,苏公子,挺有学问!” 苏砚背着包袱,局促不安的站在谢落面前,他知道谢落的脾气不好,李速早就给他说过谢落是个不好伺候的主。 但他从见到谢落的第一眼就像是被下了咒一般,对谢落唯命是从。 “我很抱歉,谢少爷。”苏砚微微低下头,声音带着一丝惶恐,“我当时只是想着能让谢夫人安心,所以才说出了那些话。” 谢落盯着那像受了委屈似的小媳妇一样的人儿,破天荒没有为难他,看样子好看的人运气也是极好。 还真是赏心悦目呀,谢落心想。 嫩的能掐出水来的皮肤,小心翼翼像只小鹿似的眼睛,这样的美人儿要是成天在自己眼前晃悠,要是哪天自己真没能把持住可怎么办! 不过,他迅速打消心中的念头,就算要拿下这“小媳妇”,也得克服自己心理那关。 于是缓缓收回目光,神色重新恢复了平静与淡漠,说道:“仔细想想,你说的也没错,至少这几月我娘都不会再催我了,所以,你不必道歉。” 说罢,谢落的视线不经意间扫过苏砚手中的包袱,他微微抬了抬下巴,对身后的管家吩咐:“这位是苏少爷,这些天会住在桃园,你们好心照料着。” 管家低头应着,那精明的眼神时不时的扫过苏砚。 谢落因为家境殷实,出手阔绰,围绕在他身边的朋友是数不胜数,但如若要说是能交心的朋友,那着实是,一个都没有。 只因我们的谢大少爷不仅性格乖张,有少爷命,又有少爷病,这些人虽表面上阿谀奉承他,背地里却一个个都嗤之以鼻。 “不就是仗着家里有几个臭钱,有什么了不起…” “要是没有谢家,他连给我提鞋都不配…” “长的好看有什么用,还不是绣花枕头一个…” 谢落也知道别人在后面是怎么议论他,可他根本不在乎,谁让他们谢家财力雄厚呢。 嘿,他就喜欢这些人嫉妒羡慕恨他又不得不巴结他的模样。 谢落一个人独来独往惯了,原以为苏砚的突然闯入会让自己感到不适应,但这苏砚不仅乖巧,还很贤惠。 对于谢落提出的约法三章,他执行得堪称天衣无缝。 不仅如此,家里的一切事务都被他打理得有条不紊。 之前由于谢落管理宽松懈怠,仆人们又深知谢大少爷是个不斤斤计较的主儿,大伙儿便私下里大肆敛财。 长此以往,这桃园里上至管家,下到洗衣丫头,个个都中饱私囊,大有将谢家的财物据为己有之势。 以谢洛的性子,哪能注意到这些端倪,他只知道管家每月上报而来的开支是一月比一月多,一问吧,管家总能说出亏出的银子去处。 什么给狗做了金窝啦,给园子里的鸡买了上好的灵芝啦… 谢洛呢,也懒的去费那脑筋,反正凭他谢家的家底,这点亏欠只是九牛一毛。 自从苏砚到了桃园后,这一切的猫腻都逐渐浮出水面。 他不动声色地暗中观察,从膳食安排、衣物采卖、人员调度将每个人的行为和账目都默默记在心里。 然后他将这些事一股脑说给谢洛听,谢洛压根不相信! 他平时对仆人们好的没话说,好些个都是谢洛看他们可怜收留他们,收留的时候说要一辈子给自己做牛做马报答,而且自己给他们的月银比其它大户人家的都要高出一大截,这些人怎么会背叛自己呢? 直到苏砚将证据摆在谢洛面前,谢洛这才气的直跺脚,他在桃园发了好大一顿火,最后让苏砚去处理这事。 苏砚得了命令,开始逐步整顿,对情节较轻的仆人,给予他们改过自新的机会。 对于那些顽固不化、依旧我行我素的,苏砚则毫不留情,要么归还财物自行离开,要么交由官府处置。 经过苏砚这番雷厉风行的整顿,家里的风气焕然一新。 仆人们再也不敢有丝毫的非分之想,都兢兢业业地工作,桃园也重新恢复了往日的秩序和繁荣。 苏砚白日里要去内阁研习经典,协助老师处理文书,还不忘去陪陪谢父谢母,与二老闲话家常。 陪着谢父下棋品画,陪谢母游市买钗,尽一份晚辈的孝心,让二老尽享天伦之乐。 又要忙桃园杂事,按理说这般诸事缠身,应是手忙脚乱、焦头烂额才是。 却没想到苏砚竟将这千头万绪的事务安排得妥妥当当,不见丝毫慌乱之态。 在银子方面,谢落对他向来毫不吝啬,毕竟是谢大少养的“金丝雀”,月钱肯定给得足足的,锦衣绸缎挂满了整个房间。 然而,这个苏砚不知道是不是脑袋缺根劲,还是嫌谢落给的少,谢洛给的银钱从没见他用过,那些锦衣绸缎也从未见他穿过。 不仅如此,他还用自己那三瓜俩枣的月奉时不时地会为谢落添置一些衣裳、首饰以及一些小玩意。 虽说那些粗鄙之物都是谢落瞧不上眼的,但为了不伤害到少夫人那脆弱的自尊心,谢落倒也从未开口拒绝过。 只是有一次,当他穿着那件苏砚买的衣裳出门,却被那些酒肉朋友无情地嘲笑了一番之后,谢落气冲冲地回来,将苏砚送的那些东西一股脑儿地全都扔进了最里面的衣柜里。 苏砚在与谢落的相处中也是谨遵当初的约定,从不近距离的接触谢落。 偶尔俩人的手臂不小心触碰到,他也紧张的退后好几步,那模样就好像生怕谢落会因此而生气。 这样子倒让谢落心中郁闷,怎么了!怎么了!真当自己是那开黑店的老板吗,瞧他那没出息的模样。 不过正因为如此,才让谢落放心的将他继续留在身边,毕竟少夫人好找,但好看又死心眼的少夫人却是不容易碰到。 世家子弟圈都在盛传这谢家的绣花枕头带回个绝色美男,而且这美男还是的首辅的关门弟子。 于是一群养尊处优的少爷小姐都围绕在谢落身边,都在怂恿他将美男带出来让大家见见。 谢落平时就爱显摆,看着这一个个羡慕好奇的眼神,虚荣心得到了极大的满足,于是使人将苏砚叫了过来。 苏砚推门而入之际,方才还嘤嘤嗡嗡的人群即刻噤声,所有人的目光瞬时齐聚于门口那道身影之上。 谢落抬眸瞧去之时,亦是心头一亮,心间仿若被轻羽悄然撩动。 苏砚竟着了先前自己为其购置的衣裳,头发亦以玉冠精心束起,细碎刘海之下乃是那一双仿若深潭的眼眸,挺直的鼻梁于光影交错间更具立体感,微抿的薄唇噙着一抹浅淡的笑意。 那价值连城的衣裳着于苏砚之身,恰似量身裁就般熨帖,修身的裁制勾勒出其宽肩窄腰的绝佳身材比例,令其整个人仿若自画中走出的俊逸公子。 这叹为观止的容颜,这优越的气质,让在场的少爷小姐都为之倾倒,好一会众人反应过来,立即爆发出一声声起哄之声,苏砚被推桑到与众人肆意谈笑的谢洛旁边坐下。 苏砚的这一身打扮,以及众人的态度,可把谢落美坏了,挣足了面子。 以往这种场合,自己一个金元宝砸下去,那围绕在他身边吹嘘拍马的莺莺燕燕就像是闻到腥味的猫,赶都赶不走,却从来没有哪次能像今天这般让人兴奋。 谢洛用眼角的余光悄悄打量着周围的人,见这些人都盯着苏砚瞧。 那些目光里充斥着不怀好意,甚至还带着几分猥琐劲儿,看得他心里“噌”地一下就冒火了,狠不得把这些不规矩的眼珠子都抠出来。 这一想法立刻让他有了危机感,突然心中有些懊悔,这么美的人,就应该把他藏在家里,自己偷偷欣赏。 想到这,谢落猛地一挥手,将这些人都打发下去。 看着那些人都走了,谢洛把目光投向了苏砚,此时的苏砚坐在那里,一脸的不知所措。 谢洛忍不住笑了笑,拿起桌上的酒盏,给苏砚倒了一杯酒,然后把酒杯递过去,脸上带着一丝调侃的笑容说:“苏大人,你应该会喝酒吧?” 苏砚睁着那双圆溜溜的大眼睛看着酒盏,然后轻轻地点了点头。 他伸出手去接酒盏,手指不经意间碰到了谢洛的手指。 奇怪的是这次谢落并没有感到任何不适,这让他感到很惊讶。 他心里突然涌起一股想要试探的冲动,于是慢慢地把手朝着苏砚的大腿伸了过去。 苏砚完全没有料到会发生这样的事情,他被吓得浑身一颤,刚喝到嘴里的酒一下子呛到了喉咙里,忍不住剧烈地咳嗽起来。 谢洛看到苏砚这副狼狈的样子,忍不住哈哈大笑起来,真是个不谙世事的黄花小子呢。 他的手带着一丝肆意与试探,缓缓地从苏砚的大腿处开始移动,一寸一寸地向上攀升,掠过那微微颤抖的小腹,继续向着更上方探去。 谢洛的目光紧紧锁住苏砚,不放过他脸上任何一丝表情的变化。 只见苏砚的身体如同风中的落叶般不停地颤抖着,白皙的脖颈处,喉咙不自觉地轻轻滚动,那是紧张与不安交织下的本能反应。 然而,就在这暧昧且充满紧张氛围的时刻,谢洛却突然停下了手中的动作。 他凝视着苏砚那满是惊恐与羞涩的双眼,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个略带玩味的笑容,开口说道: “看在你今天让本少爷如此高兴的份上,再奖励你一杯酒。” 第4章 第 4 章 谢洛这不喜欢与人触碰的毛病并不是与生俱来,而是在十五岁那年发生件事让他得了这伤后遗症。 每当有人不经意间触碰到他的手,或者与他有任何形式的肢体接触时,一种难以言喻的厌恶感便会在他心底油然而生。 那种感觉就像是有无数只小虫子在他的皮肤上爬动,令他浑身不自在,内心也随之被紧张的情绪紧紧揪住,紧接着,冷汗便会不受控制地从他的额头、掌心渗出。 谢家夫妇察觉到儿子的异样后,心急如焚,他们带着谢洛访遍了形形色色的名医,不放过任何一丝可能治愈儿子的希望。 然而,每一次诊断的结果都如出一辙,让他们的心情从满怀期待逐渐陷入无奈与失落之中。 名医们纷纷表示,这并非是传统意义上的严重病症,从医学的角度来看,不需要进行特定的药物治疗,只需要谢洛尽可能地避免与他人进行肢体上的触碰,便能够维持正常的生活状态。 但这样的诊断结果对于谢洛来说,却仿佛是一道无形的枷锁,将他与周围的人隔离开来。 与人相处中,他总是小心翼翼地与朋友们保持着距离,刻意避开那些可能会发生的身体接触,久而久之,大家都觉得他是一个冷漠、孤僻的人,这也让谢洛的内心深处愈发感到孤独与迷茫。 随着年龄的增长,这些年他的伤后遗症状确实比十五岁刚发病那会儿好了不少。 至少在平常的人际交往中,只要他时刻保持警惕,小心翼翼地避免和别人有身体接触,基本就能维持表面上的正常状态。 但这种病就像一颗埋在心底的定时炸弹,时不时还是会爆发一下,尤其是在那些万籁俱寂的夜晚。 当整个世界都安静下来,周围漆黑一片,所有的声音都被无限放大。 在这种时候,他的思绪就会不受控制地飘回到那个可怕的场景。 他仿佛又能看到那双被大火无情吞噬后变得焦黑的手,像恶魔的爪子一样,狠狠地抓向他的皮肤。 那一瞬间的灼热、疼痛和恐惧,深深地烙印在他的灵魂深处,每次回想起来,都让他觉得自己好像又回到了那个绝望的时刻。 他的身体会不自觉地紧绷起来,心脏开始疯狂跳动,冷汗不停地从额头冒出,呼吸也变得急促而沉重,那种窒息的感觉让他觉得自己快要被黑暗吞噬,整个人完全陷入了一种极度的恐慌和无助之中,不知道该如何才能摆脱这种可怕的回忆。 自从那次偶然间发现自己竟然能够接受苏砚的触碰之后,谢洛的生活就像是被一道光照亮了。 于是他总想方设法不露痕迹的对苏砚做出一些亲昵的举动,比如轻轻地搭一下他的肩膀,或者在递东西的时候故意触碰一下他的手指。 每次这么做的时候,他都会紧张地观察自己的身体反应,结果却发现,那些以前让他避之不及的不舒服感觉真的没有出现。 尝到了这种“特殊待遇”的甜头后,谢洛那颗原本有些沉寂的心开始蠢蠢欲动起来。 他心里想着,既然自己对苏砚的触碰没有抵触,那是不是可以稍微大胆一点呢? 于是他强忍着内心的不适,和别人试着进行一些简单的肢体接触,可是刚一碰到对方,那种熟悉的厌恶感和紧张感就立刻涌上心头,身体也本能地开始抗拒,冷汗一下子就冒了出来。 他赶紧把手缩了回来,心里更加确定了,自己还是无法接受除了苏砚之外的任何人的触碰。 谢洛被这个问题困扰了很久,他每天都在思考,为什么苏砚会这么特别呢?终于,在经过无数个日夜的苦思冥想之后,他好像突然明白了什么。 他的脑海中闪过一个念头:难道苏砚就是上天专门派来拯救自己的那个人?难道他就是自己一直以来苦苦寻找的那剂“解药”? 只是还没等谢落弄清楚个中缘由时,他便出事了,他那驾全桃花镇独一无二的黄金马车,在寅时撞了路上的一对母子,俩人受了重伤被送至医馆医治。 捕快很快就到了现场,迅速将马车上的三人都给扣了下来。 谢家这边,一听到消息,谢父谢母立刻火急火燎地往县衙赶。 以前谢少爷没少闯祸,进县衙对他来说如家常便饭。每次只要谢父出面,走走关系,使使劲儿,总能把事情给摆平了。 可这次,情况不太对劲。谢父在县衙里转了好几圈,跟以前相熟的人打招呼、套近乎,可大家都对他客客气气,但就是不松口,县令更是面都没见到,谢父心里“咯噔”一下,感觉这次的事儿没那么简单。 他赶紧让人去打听消息,这才知道,原来,那名受伤的母亲得知儿子没抢救过来,一下子就崩溃了,直接撞上了县衙的柱子。 这一来,受害者亲属那边全都炸了锅,态度强硬得很,不管谢家出多少钱,就是坚决不要赔偿,铁了心要让行凶者受到惩罚,根本没有和解的余地。 在地牢里,谢母看到自己宝贝儿子那狼狈的样子,心都快碎成渣了。 谢落头发乱得像鸡窝,脸上黑一道白一道的,衣服也破了好几个口子。 “宝贝啊,你怎么样啊?有没有人欺负你?有没有受伤呀。”谢母一边哭着,一边伸手想去摸谢落的脸,可手伸到一半又缩了回来,好像怕弄疼了他,这可是从小咳嗽两声都要叫上私人郎中上门看诊的小心肝,从小锦衣玉食的养着,哪里受过这样的罪呀。 “娘,我害怕,你快把我弄出去吧,我一刻都不想在这儿待了。”谢落像个小孩子一样,哭得鼻涕眼泪一把抓,紧紧地拽着衣袖。 谢父站在旁边,看着儿子这样,心里也不好受,深深地叹了口气。 谢落见父母还没有马上把他弄出去的意思,更着急了,冲着谢父喊道:“爹,你以前都有办法的,这次你也一定行的,赶紧想想办法啊!” 谢母赶紧安慰他:“宝贝,你别急,爹爹已经在联系人了,但是这次亲属那边态度很强硬,我们还得再等等。” 谢落一听,眼睛瞪得大大的,脸上露出一丝难以置信的神情。他拼命地摇着头,大声说道:“马车明明是黎朋驾的,这事儿应该他负责啊!” 他的声音因为激动而变得尖锐,在这狭小的空间里回荡着。 谢父听了,脸色一下子变得很难看,盯着谢落问:“你说什么?不是你驾的马车?” 谢落拼命地点头,额头上豆大的汗珠滚落下来,他的眼神中透露出一丝慌乱与无助: “我记得清清楚楚,就是黎朋驾的马车,我和杜文当时坐在车厢内。我们在水月轩喝酒,我本来没打算喝太多,可不知道怎么回事,昨天才喝了几杯就晕乎乎的。后来黎朋非要送我回来,我还说叫下人去架马车,他就是不同意。” 谢父的脸色愈发阴沉,他的双手不自觉地握紧成拳,低声说道:“可是黎朋和杜文都一口咬定是你驾的车,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谢落一听,脸上露出惊恐的表情,他的身体不由自主地往后缩了缩,大声叫着: “他们在说谎,他们肯定是想害我,爹、娘,你们一定要相信我啊!” 他的声音中充满了绝望与无助,在这地牢的墙壁间来回撞击,仿佛要冲破这禁锢他的牢笼。 昨晚他一直都在做那个恶梦,他梦见那人不仅抓烂他的手臂,还说要他以命偿命,吓的他再也不敢闭上眼睛。 谢母看着儿子惊恐的模样,心疼不已。冷静的安慰道:“宝贝,你放心,我们都相信你,爹爹会把事情弄清楚的。” 谢洛此时虽已方寸大乱,但心底深处仍有一丝微弱的理智在挣扎。 他回想起昨晚在水月轩的情景,黎朋和杜文的眼神似乎有些异样,他们不停地劝自己喝酒,而且每当自己想要拒绝或者起身离开时,他们就会巧妙地转移话题或者用一些理由将自己留住。 当时自己只当是朋友间的集会,并未多想,可现在想来,这一切似乎都是一场精心策划的阴谋。 突然,谢落像是想起了什么,他的眼神中闪过一丝光亮,急切地冲着母亲喊道:“娘,你,你去找苏砚,让他来见我。” 在这生死攸关的时刻,他的脑海中不由自主地浮现出了苏砚的身影,他相信凭借苏砚的聪明肯定会找到这件事的破绽。 第5章 第 5 章 才一日不见,眼前的谢落就已经判若俩人,往日那总是一丝不苟的头发此刻毫无生气的肆意散落,衣领歪斜地耷拉着,早已失去之前的整洁和挺括,眼底乌青,皮肤毫无血色可言,嘴唇开裂起皮,下巴布满了参差不齐的胡渣。 谢落见到苏砚,仿佛溺水之人抓到了救命稻草,激动地冲上前去,双手紧紧地抓着苏砚的手,那力度大得像是要将自己所有的恐惧与绝望都通过这双手传递给对方。 他的声音颤抖而沙哑,带着浓浓的哭腔喊道:“苏砚,你快救我出去,这鬼地方,我是一分钟都不想呆了。” 任谁见着那么一个帅气的公子哥被祸害成这样都会心生怜悯。苏砚微微皱起眉头,眼神中满是关切与担忧,轻轻地拍了拍谢落的手,沉稳地说道: “你别着急,谢少爷,事情伯母都和我说了,你先冷静下来,仔细想想事情的经过,你想让我怎么帮你?” 顿了顿,谢落的眼神中闪过一丝决绝与愤怒,他咬牙切齿地说道: “现在想来,黎朋和杜文就是故意把我灌醉,然后嫁祸于我,对对,一定是这样。那晚我们是在水月轩门口上的车,老板还送我们出来了,只要他能为我做证,就能证明我的清白。” 然而,片刻之后,他像是被抽走了所有的力气,眼神黯淡下来,苦笑着摇了摇头,自嘲道: “他们串通一气,肯定早有准备,老板肯定也被他们收卖了。我真是太天真了,怎么就这么轻易地落入了他们的圈套。” 苏砚微微眯起眼睛,沉思片刻后说道:“你再仔细想想,那晚你们在路上有没有发现什么其他异常?有没有碰到什么人,他们或许可以为你作证。” 谢落低下头,眉头紧锁,双手不停地揪着自己的头发,仿佛这样就能将那混乱的记忆梳理清楚。他的眼神空洞而迷茫,在脑海中拼命地搜索着那一晚的蛛丝马迹。 许久之后,他突然抬起头,眼中闪过一丝光亮,大声说道:“有,有,我记得在途中看到一个穿着黄色外衫的货郎,他与我们擦肩而过时不小心刮到了我的马车,我原本想下去看看,但黎朋却对那货郎说没事,就放他走了,当时他还看了我一眼,他应该能证明马车不是我驾的。” “行,我知道了,你放心,我一定将这人找出来。”说着,苏砚缓缓地将手伸进了口袋,掏出了一根红色的细绳,他轻轻地握住谢洛的手,小心翼翼地将细绳绑在了谢洛的手腕上。 “我听夫人说你在里面一直睡不好,这是我专门去观音寺求来的驱邪绳,你戴上它一定能保平安的。” 谢洛看着那根红绳,眼中涌起了一阵暖意,他的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了一丝久违的笑容,尽管那笑容中还带着些许疲惫和苦涩。 “你这小小年纪,还很迷信,你听谁说的。”谢洛的语气中带着一丝宠溺和好奇,像是在这黑暗的时刻找到了一点轻松的话题。 “我哥。”苏砚微微低下头,昏暗的光线掩去了他脸上复杂的情绪,他的声音微微有些颤抖,似乎提到哥哥让他的内心泛起了一丝涟漪。“他那年戴上这个后就进了国子监。” “嗯,等我这次平安出来,苏砚,我们就在一起好不好?”谢洛并未注意到苏砚的情绪变化,他眼神中充满了期待和深情,他紧紧地握住苏砚的手。 “我有好多话想要对你说,还有,把你哥也介绍给我认识,我要好好感谢他。” “好。” 杜家野心勃勃,一心妄图吞并根基深厚的谢家,谢家虽说近年来遭遇了一些波折,但毕竟是历经风雨的老牌家族,所谓“瘦死的骆驼比马大”,其底蕴和实力仍不容小觑。 这让杜家的计划屡屡受挫,可杜家并未就此罢休,反而愈加阴狠决绝。 于是,杜家暗中勾结了同样对谢家心怀不轨的黎家,精心策划了这一场卑鄙的嫁祸戏码。 他们想着,等谢家因谢洛的事情乱了阵脚,上门来苦苦哀求他们帮忙周旋的时候,便趁机提出吞没谢家的苛刻条件。 在他们的如意算盘中,谢家为了拯救那宝贝儿子,必定会在走投无路之下,无奈地选择妥协,乖乖地将家族产业拱手相让。 然而,人算不如天算,他们万万没有料到,会半路杀出个程咬金,苏砚竟然真的把那关键的货郎给找了出来。 如此一来,谢洛得以释放。 原本精心策划的阴谋功亏一篑,杜家恨的咬牙切齿,而黎家这时又找上门来要说法,现在谢洛摆脱了嫌疑,而他黎家的儿子就成了行凶者,这可与当初杜家保证的完全不一样。 两家的同盟瞬间土崩瓦解,陷入了相互指责、争吵不休的混乱局面,曾经的默契与勾结已不复存在,只剩下无尽的纷争与矛盾。 谢洛从县衙出来,将谢家夫妇送回了谢宅,跟着苏砚少夫人回了桃园。 “等一下。”苏砚首先闪进屋内,不一会仆人将一个火盆放在谢洛面前, “谢少爷,从这上面跨过去,送瘟神,去晦气,从此顺顺利利。” 谢洛抬头看苏砚那一本正经的模样,还有那关切的眼神,顿时眼睛有些发红,但还是听话的从火盆上跨过。 谢洛一进屋,就迫不及待地使人烧水沐浴,想要洗去这一身的窝囊,待他从房里出来,苏砚已经将饭菜端上了桌,都是些他爱吃的菜。 看着那个进进出出忙碌的背影,一股强烈的内疚感涌上谢洛心头。 他想起在看地牢对苏砚说的话,其实那不全是自己的真心话,当时他满心只想着逃离,随便抓根救命稻草都行,根本顾不上什么真心假意。 他谢大少向来是个肆意妄为的公子哥,给人承诺就像家常便饭,可真正兑现的又有几个?反正身后总有一帮子人给他收拾烂摊子,他的喜欢和讨厌全凭一时兴起。 他对苏砚确实是有那么一点好感,但还不至于喜欢到色令智昏,他想着,把苏砚放在身边呢,就好比在家里摆了一盆好看的花,没事儿瞧上两眼,也能让心情愉悦不少,偶尔调**,权当是给这平淡的日子找点乐子,打发打发时间罢了。 可你要真让他和苏砚这样一个木头似的人成天腻在一块儿,他心里门儿清,用不了多久,这日子保准变得和白开水一样,寡淡无味得很。 但此刻看着苏砚为自己在铺床,他心里说不清什么心思,鬼使行差走到苏砚身后,环住他的腰,亲昵地靠在苏砚的肩膀上。 “苏砚,你真的很好,谢谢你。” 这突如其来的亲密举动,让苏砚仿若遭受电击一般,浑身猛地一颤,魂儿都像是飞走了,手中原本紧握着的被单瞬间滑落。 谢洛微微闭上眼睛,苏砚身上那股淡淡的奶香味一个劲儿地往他鼻子里钻,好闻得很。 他的目光落在苏砚那粉白修长的脖子上,心里头像是有只小猫在挠痒痒,忍不住就轻轻地嘬了一口。 这一口下去,那脖子上立马就出现了一个红红的印子。 苏砚垂落在身体两侧的双手不自觉地紧握成拳,似是在极力克制着某种汹涌澎湃的情绪。 谢洛在耍流氓中得了趣,他以前从不知道与人亲密是这般的美好,那感觉就好像被一片棉花包围,温暖又舒服。 于是,他又接连在苏砚的脖颈上轻啄了几口,那红印便如同盛开的红梅一般,错落有致地分布着。 谢少爷在**上面真是无师自通的很,他的唇缓缓移至苏砚那粉嫩娇俏的耳垂,轻轻地咬了下去,舌尖若有若无地在耳垂上打转。 “谢,谢少爷,该吃饭了…”苏砚只觉浑身的血液都往脑袋上涌,喉咙不自觉的滚动几下,试图咽下那莫名涌起的紧张和慌乱。 然而,话没说完,他就被谢洛扳过身体,谢洛的目光紧紧锁在他那红艳艳的嘴唇上,那嘴唇因紧张而微微颤抖着,像是邀请谢少爷赶紧品尝一番。 “你这次做的很好,本少爷奖励你的。” 话音刚落,谢落便毫不犹豫的吻了上去。 第6章 第 6 章 谢洛与苏砚过起了小俩口般的生活,谢少爷从没谈过恋爱,但做起来好像也不难,他学着周围眷侣那样与苏砚相处。 恰逢春节,苏砚向老师告了假,谢洛便带着少夫人四处游山玩水,搂着这么个绝色美男闲逛,看到那些羡慕嫉妒恨的目光,谢洛虚荣心得到了前所未有的满足。 后来再想起每次他和苏砚亲近的时候,苏砚的脸就会红得像熟透的苹果,身体也不自觉地紧绷起来。 谢洛还傻乎乎地以为苏砚是脸皮薄、容易害羞,压根没想到其实苏砚是打心眼里不喜欢他的触碰,是在忍让,是在抗拒。 当时的谢洛完全沉浸在自己想象的浪漫爱情里,光顾着自我陶醉,哪能察觉到苏砚这些细微的不对劲。 谢洛打小在蜜罐了长大,父母对他视如珍宝,周围的朋友也多是阿谀奉承之辈,他对感情的认知逐渐变得有些模糊与淡薄,那些声称喜欢他像块狗皮膏药想粘上来的人,无非就是看上了他家的家产。 但苏砚与那些人截然不同,他不图钱,就算谢洛说了无数次不让苏砚去赚那三瓜二枣,可苏砚就是不为所动。声称,你的是你的,我的还是你的, 好吧,当时相亲确实是这么要求的。 他也不图回报,他对谢洛掏心窝子的好,却从来不在意谢洛对他的态度。 好吧,自己当日是这么说的。 最重要的是脾气好的让人挑不出理,无论谢洛发怎样的大少爷脾气,苏砚总是默默忍受,谢洛骂他是忍者神龟呀,他回答谢少爷你发脾气的时候很可爱,我不与你顶嘴,是怕你气坏身子。 好吧,这情绪价值给的相当到位。 谢洛虽浑,但骨子里还是很传统,他和苏砚做了那么亲密的事,亲都亲了,那么苏砚就是他的人了,他谢少爷浑浑恶恶过了二十年,什么都不缺,也从来没去想自己到底想要什么,但看着美丽动人,乖巧懂事的苏砚,心中突然生出了从未有过的责任感。 只是这少夫人好是好,就是太不解风情了,任凭谢洛如何撩拨,苏砚却都是点到为止,我们的谢大少□□得不到缓解,心里那是一个恨呀,绞尽脑汁想着法子怎么把这白嫩嫩的少夫人给办了。 谢少爷虽胸无点墨,但这整人的歪点子那是装了一筐又一筐,这不,马上就让他想到一个。 在这片民风质朴、安宁平和、人生地不熟的游山玩水圣地,谁能想到竟会冒出一群歹人。粗略看去,一共六号人,一下子就把谢洛和苏砚围在了中间。 这些人眼睛直勾勾地盯着苏砚,口中尽是污言秽语。 谢洛毫不犹豫将苏砚挡在身后,轻声安慰道:“苏砚,别怕,只要我在,就不会让他们得逞。” 苏砚的眼神暗了暗,下意识地往谢洛身后靠去。 谢洛眼中显过一丝得逞的笑意,随后对着那歹人头子道:“大白天的,你们到底想干什么?” 歹人头子满脸横肉,咧着嘴,露出一口黑黄的牙齿,笑嘻嘻地说:“干什么?当然是要你身后那个漂亮妞儿,这么好看的人,不当我们的压寨夫人,简直就是浪费!” 此言一出,那一群歹人顿时哄然大笑。 站在后面的苏砚,眼神阴骘,两只手紧紧地握成了拳头。 谢洛深吸一口气,努力让自己演的逼真,说道:“你们别乱来!要是想要钱,尽管开口,我谢家有的是钱,要多少都可以商量。” 歹人头子却大声狂笑起来:“老子钱也要!美人也要!” 说完,一挥手,周围又出现十几号人,他们如饿狼扑食一样,朝着俩人冲了过来。 谢洛表情僵了僵,怎么回事,不是说好是六人,这怎么一下来了这么多人,瞧着这一个个凶行恶杀的,谢洛顿时冷汗直流,两条腿不由自主地往后退了两步,身体也微微颤抖起来。 苏砚握了握他的手,“谢少爷,到我身后来。” 谢洛这会早已没有先前的孤胆英勇,不争气的躲去了苏砚的身后,苏砚一边留意着周围冲上来的人,一边护着谢洛慢慢往后退,一直退到了一条狭窄的小巷子里。 到了巷子里,苏砚猛地把谢洛往巷子深处用力一推,着急地喊道:“快跑!” 谢洛此时脑袋一片空白,撒腿就跑,别看他平时又怂又蠢,这跑起来的速度就好像踩着个风火轮似的,一口气就冲了好几百米,直到确定后面没人追上来,谢洛才停了下来。 他双手撑着膝盖,弯着腰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好一会儿才缓过神来。想到把苏砚一个人留在那里,他心里满是愧疚和不安,咬了咬牙,还是忍不住偷偷往回跑。 等他小心翼翼地跑回去,就看到苏砚被那些人围在中间。让他惊讶的是,没一会儿的工夫,地上就倒了好几个人。谢洛仔细一瞧,发现苏砚打架很有一套。在敌众我寡的情况下,他没有盲目地乱打一气,而是专门盯着一个人使劲儿揍。巧妙地利用这个人的身体来挡住其他人的攻击,同时灵活地躲避着其他人的拳脚,这样一来,那些歹人一时半会儿还真近不了他的身。 就在谢洛刚刚松了一口气,暗自庆幸的时候,突然,他眼角余光瞥见一道寒光一闪而过。只见一个歹徒不知从哪儿冒了出来,手里紧紧握着一把明晃晃的匕首,正朝着苏砚的后背恶狠狠地刺去。 苏砚此时正全神贯注地和面前的敌人周旋,无暇顾及身后危险。 在这千钧一发之迹,谢洛想都没想就朝着苏砚冲了过去。 瞬间,他只觉得胸口一阵凉意袭来,紧接着,一股尖锐得如同被千万根针同时扎入的刺痛感迅速传遍了全身。那疼痛让他的双腿瞬间失去了力气,整个人就像一滩泥一样,直直地往下滑。 苏砚迅速转过头来,当他看到眼前的场景时,脸上满是惊愕和不敢相信,他立刻怒吼一声,飞起一脚,用尽全身的力气朝着那个歹人踢了过去。 歹人被这突如其来的一脚踢飞出去,又撞飞了好几名同伴,那些人疼得在地上打滚,半天都爬不起来。 苏砚急忙一个箭步冲到谢洛身边,双手紧紧地抱住了他。声音微微颤抖,带着掩饰不住的焦急和担忧:“谢少爷,谢少爷,你怎么样?” 谢洛吃力地抬起头,眼神有些迷茫地看着苏砚,嘴唇微微动了动,却是什么也说不出来。 就在这时,他下意识地转过头,看到了自己胸口涌出的鲜血,谢洛只觉得一阵强烈的眩晕感袭来,眼前的景象开始模糊不清,耳边苏砚的呼喊声也越来越远。 最终,他的眼皮再也支撑不住,缓缓地闭上了眼睛,身体软绵绵地靠在了苏砚的怀里,彻底失去了意识。 第7章 第 7 章 谢洛在梦境中苦苦挣扎,那片火海再次无情地将他吞噬,那原本是为他精心策划的死亡陷阱,一场恐怖的殉葬之局,却阴错阳差让余悦替他卷入这致命的漩涡。 余悦纤细的手指紧紧扣住他的手臂,他的眼神中满是焦急与决然,声音颤抖却无比坚定:“谢洛,我知道那些山匪把我当成了你,没时间了,你现在赶紧去找人帮忙。要是……要是我真的遭遇不测,求你,一定要照顾好我娘和弟弟妹妹。” 然而,还未等谢洛搬来救兵,山匪就察觉自己绑错了人。而余悦,本身就患有心疾,在这极度的惊吓与恶劣的环境下,没能等到及时的救治,最终倒在那阴暗的木房里。 那些丧心病狂的山匪,为了毁尸灭迹,一把火点燃了木房。 谢洛最后一次与余悦“相见”,是在义庄。捕快让他去确认尸体,那是怎样一副惨状呀! 头部的形状早已模糊难辨,黑洞洞的眼窝仿若无尽的黑暗深渊,直直地凝视着虚空,仿佛在控诉这世间的不公与残忍。 双手以一种极其扭曲怪异的姿势向上僵直地举起,像是在生命的最后一刻,仍在拼命地挣扎,想要抓住那遥不可及的生机与希望。 仅仅一眼,那惨烈的画面便如同一把锐利的匕首,直直地刺入谢洛的心脏。 胃部一阵剧烈的痉挛,他踉跄着冲出义庄,一路小跑到护城河边,身体剧烈地颤抖着。 胃里的东西如汹涌的潮水般翻涌而出,可那种深深的恐惧、愧疚与绝望却如附骨之蛆,无法随着呕吐物一同排出,反而在心底愈发浓烈地蔓延开来,侵蚀着他的灵魂。 谢洛胆小懦弱,害怕担责,他没有勇气去面对余悦的家人,他害怕他们会质问自己余悦为什么会死,于是他托人给了余悦家人一大笔钱,一笔几辈子都花不完的钱,试图以此来弥补心中的愧疚。 而后他将自己藏了起来,以此来逃避内心的恐惧,余悦的母亲临终前想见他一面,谢落毫不犹豫的拒绝,他就是这样一个没有责任心,没有担当做事有始无终的人。 直到后来便听说余悦的母亲过世了。 他沉溺在笙歌彻夜中,试图用这些来麻痹自己的神经,让自己忘却那段痛苦的回忆。 终于,在这种自我放纵的麻醉下,他成功地将那段记忆深埋在了心底,让自己相信一切都已经过去。 而现在他全部都记起来了,对,那每晚都让他做恶梦的人叫余悦,他们曾经是同窗,也是最好的朋友,老师们都说他们长的像双胞胎。 谢洛悠悠转醒,只觉脑袋昏沉的厉害,他艰难的撑开沉重的眼皮,看着这陌生的房间,好一会才反应过来,这是在客栈,他为了救苏砚,被歹人刺中了胸口。 而那歹人还是自己花钱雇的,原本是想在苏砚面前演上一出英雄救美记,让苏砚对自己心存内疚,从此对他敞开心扉,可谁能想到,事情完全脱离了他的掌控。那些歹人拿了他的钱,却丝毫没有按照计划行事,反而在关键时刻对苏砚下狠手。 自己怕是真喜欢上苏砚了,从小那么最怕痛的人,居然想也不想就替他挨了这刀,还真是拿起石头砸自己的脚,自作自受。 正当谢洛在床上懊恼时,病房的门被轻轻推开,他费力的转过头,只见苏砚的身影出现在门口。 苏砚的脸上尽是疲惫和憔悴,双眼下有着明显的乌青,头发也有些凌乱,一看就是这几天没怎么休息好。 看到谢洛醒来,眼中瞬间闪过一丝惊喜和欣慰。 “谢少爷,你终于醒了。” 谢洛刚想起身,这一动可不得了,伤口疼得他五官都挤在了一起,嘴里不停地“嘶嘶”吸气。 苏砚赶忙走近,扶住谢洛的肩膀和后背,小心翼翼地把他扶起来,让他靠在床头,握着他的手道:“别乱动,伤口还没好呢。” “你怎么样,有没有受伤,那,那些歹人抓到没有。” 谢洛最想知道的还是最后一句,就怕自己之前策划的那场“英雄救美”的戏码被拆穿。 “你昏迷后,捕快来了,那些歹人都吓跑了,因为那地太偏僻,人还没有抓住。” 听到苏砚说歹徒跑了,暂时还没抓到的时候,他心里那块大石头总算是落了地。 苏砚转身从旁边的桌子上拿起一碗还冒着热气的白粥,郎中说谢洛今日会醒来,这白粥苏砚已经让小二热了有三四遍了。 他用勺子慢慢地搅了搅,试试温度,觉得差不多了,就把勺子递到谢洛嘴边,轻声说道: “谢少爷,你都昏迷三天了,身体肯定虚得很,先吃点东西,垫垫肚子,这样才能好得快些。” 那深潭似的眼睛,满是担忧和庆幸,这样的眼神让谢洛有点发怔。 他想起以前,苏砚虽然也一直很贤惠,但是他这个人总是把自己的情绪藏得严严实实,时而乖巧可人,时而淡然生熟,让人根本猜不透他在想什么。 可是现在,谢洛第一次这么真切地感受到了苏砚对他的担心,而且还主动握着自己的手,这种感觉让他心里头暖烘烘的。 谢洛在心里琢磨着,这次虽然挨了一刀,遭了不少罪,但是能让苏砚这么主动,好像也挺值的。 这么一想,他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了一个计划得逞的笑容,然后乖乖地张开嘴,让苏砚喂他喝粥。 “谢少爷…”看着谢洛眼睛一眨不眨的盯着自己,苏砚拘谨的叫道。 “以后不要叫少爷了,”谢洛抓起苏砚的手放在胸口,说道:“要叫哥哥,知道吗?” 谢洛这话一出口,苏砚的眼睛垂了下去,脸色一下子变得阴沉可怕,嘴唇也控制不住地哆嗦。 他只觉得心里头仿佛有一团火气在身体里横冲直撞,烧得他浑身难受,五脏六腑都像是被火灼一般疼痛难忍。 周围的空气也好像瞬间被冻住了似的,变得格外压抑,原本轻松的氛围一下子消失得无影无踪。 谢洛瞧见苏砚这副模样,着实被吓了一跳,刚想问问苏砚这是怎么了。 “哥哥。” 苏砚已抬头乖巧的叫出声,可那声音遥远又陌生,就好像他叫的根本不是眼前的谢洛,而是透过谢洛叫的另一个人。 可正在兴头上的谢洛哪里能注意到这细微的异常,早就被那声哥哥勾的找不着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