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回高考当状元》 暴雨中的呐喊 李芮回到家中,眼神里依旧带着一丝混乱和痛苦,他关上了房门,长时间没有动。屋内的光线昏暗,只有桌上的一盏台灯微弱地照亮着他略显憔悴的面容。 他坐在书桌前,低头盯着那些零散的文件和报告,思绪却已经远远地飞离了这些纸张。他的心中充满了对过去的厌倦——那些无数次的隐瞒,体检时的代替身份,出门时的谨慎躲避。每当他看见同龄人笑容灿烂地过着普通生活时,心中无数次产生过这种想法:为什么不可以过一日正常的生活? 李芮忽然觉得自己就像一个被关在黑暗笼子里的动物,四周充斥着压迫的空气,无法呼吸。他的身体有缺陷,不是他可以选择的,而是命运早早给他标上了不完美的标签。 几分钟后,李东阳穿着家居服,步伐缓慢地走进了李芮的房间。看见儿子坐在书桌旁,他的眉头一挑,似乎猜到儿子有话要说。 “爸,咱们谈谈。” 李芮的声音有些低沉,但却带着前所未有的决绝。 李东阳坐到他对面,看着他那双闪烁着复杂情感的眼睛,心中突然一紧。“怎么了,不开心?” 李芮没有立刻回答,只是深深地盯着他,眼睛里有着让李东阳有些不安的光芒。 “我受够了,爸。”李芮的声音忽然变得坚定,“我想过正常的生活。我想过那些别人认为理所当然的事情——出去走一走,像个普通人一样生活。我不想再做那种偷偷摸摸的生活了。” 李东阳脸色一变,眉头皱得更紧。他虽然一直知道李芮对自己的缺陷有困扰,但没想到会突然听到他这么直接的诉求。 “正常的生活?”李东阳冷笑了一声,语气里带着一丝不容置疑,“你能过得了那种生活吗?你觉得你现在能摆脱我给你安排的未来吗?你缺少的那个东西,不仅仅是身体上的问题,更是你要面对这个社会的门槛。” 李芮沉默了一会儿,最终声音更加低沉:“我知道我有缺陷,爸,我一直知道。可是我受够了每次去体检时花钱请人代替,受够了躲躲闪闪地生活。连上个厕所都要偷偷摸摸地躲开。我想要一天,不再被束缚的生活,哪怕是别人知道我不完美。” 李东阳的脸色变得愈加严肃,他站起身,开始在房间内来回踱步,似乎在思考如何回应儿子这番话。 “李芮,”他的声音变得冷硬,“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你是我唯一的儿子,家族的希望,未来的继承人。如果你真的这么做了,大家都知道你有缺陷,以后你怎么在这个社会立足?你难道要我去背负那种无法摆脱的耻辱吗?我的身份,你妈的身份,所有的关系,靠的就是我们一直以来的面子、我们的体面。如果你曝光了自己,那么一切都完了。” 李芮的眼睛微微一缩,心头一阵刺痛。他不敢直视父亲的眼睛,因为他知道,自己每一次表露出来的情绪和想法,都会让李东阳产生极大的不安和愤怒。 “你能明白吗?”李东阳低沉的声音从他的唇间吐出,“我的面子,不是我个人的,而是我们整个家族的。你知道,你的每一步决定都可能带来无法挽回的后果。如果你暴露了自己的缺陷,那么所有的信任、合作,甚至包括我们的未来,就都没办法维系下去。” 李芮狠狠地握紧拳头,身体颤抖了一下。他能感受到父亲的愤怒,也知道他所说的这些话里,藏着多少的无奈与威胁。但此时此刻,李芮心中的某个地方,终于有了决定。 “我不想继续活在这座笼子里,爸。”他咬着牙,试图让自己的声音更加坚定,“我已经决定了。” 李东阳的眼睛骤然睁大,脸上的愤怒几乎凝固成冰。“你敢违抗我?!你以为你能独自走出去吗?李芮,你的缺陷不是你能轻易抹去的!你永远不可能像别人那样正常地生活!” 李芮站起身,感到心脏被压得几乎无法喘息,他拼命压抑住涌上心头的情绪:“我知道我永远无法和别人一样,但我不想再隐瞒一切。我有自己的选择,爸。即使我有缺陷,我也想活出我自己!” 李东阳的脸色变得铁青,几乎看不出任何表情。他深吸了一口气,最后缓缓说道:“好吧,既然你执意如此,那就去做吧。但你知道后果是什么。如果你决定放弃我为你铺设的这条路,之后你的一切责任,我不再承担。” 李芮没有再说话,他低下头,走向了门口。背影显得有些孤单,却又带着一丝不舍的决心。 李东阳站在原地,目光复杂地看着儿子离去的背影。屋内沉默了很久,空气像凝固了似的。最终,他缓缓闭上了眼睛,深深叹了口气。 “你真觉得你能逃得了我吗?”李东阳低声自语。 外面的雨下得很大,整个世界像被水雾笼罩,空气中弥漫着湿润的气息。李芮奔跑着,几乎不顾一切,跑到了一个空荡荡的公园。这里是他小时候常来玩耍的地方,那时他曾幻想过自己能在这里大声笑、自由地跑——无忧无虑。但现在,他的脚步带着急切与逃避,直到他停在一个池塘边,头顶的雨水打湿了他的发梢,眼眶里似乎闪烁着些许决然。 李芮喘着气,雨水顺着他的脸颊流淌,他的手紧紧攥住拳头,忽然大声喊道: “是的,我没蛋蛋,我不是真正的男人!可我是个人,我想过正常的生活!” 他的声音撕裂了夜空,被风和雨带走,然而那份压抑已久的情感终于爆发出来。眼泪随着雨水一同滑落,但他的哭声不再是悄悄的,而是放声的、绝望的——像是把所有的痛苦都倾泻了出来。 李芮跌坐在地,双膝抱着,整个人都瘫软在那片湿漉漉的草地上,雨水将他的身体完全浸湿,但他依旧不顾一切地哭泣,仿佛所有人都远离了他,只有他自己和无情的暴雨。 喜欢重回高考当状元请大家收藏:()重回高考当状元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无声的对决 此时,乔伊和陈树恰巧走到附近。他们避开了公园里的小路,走到了更宽阔的步道上,原本只是随意散步,忽然听见了李芮的声音。两人都停住了脚步,往声音传来的方向看去。 陈树听得出李芮的痛苦,脸色也变得复杂。他拍了拍乔伊的肩膀,小声道:“他居然没那个……那他一定是挺痛苦的。” 乔伊没有说话,只是轻轻点了点头。她的目光依然落在李芮的身上,心中有些叹息。她走过去,脚步轻缓地接近李芮。她并没有急着走上前,而是停在了一旁,静静地看着他挣扎的身影,像是默默地等待他自己的情绪完全释放。 终于,李芮的哭声渐渐停歇,他抬起湿漉漉的脸,眼神里充满了疲惫和脆弱。他的眼睛有些红肿,声音颤抖地问道:“你们看到了吗?别人会歧视我吗?会觉得我不配吗?” 乔伊轻轻蹲下,目光温柔地看着他,语气里带着一种淡淡的安慰:“其实这个世界,基本上都是不完美的,人也一样,没必要在意太多。”她轻轻伸出手,帮他擦掉脸上的雨水,“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缺点,没必要让它定义你。你能想清楚自己的生活,去追求自己想要的,那就已经很了不起了。” 李芮沉默了几秒,似乎在思考她的话。他的视线渐渐从乔伊的脸上移开,望向远处模糊的天际线,那种痛苦和迷茫似乎又重回了他心头。 “反正我们不会……”乔伊淡淡地补充道,“你是什么样的人,我们都不会歧视你。” 李芮愣住了,抬头看着乔伊,眼神中有一丝震惊,也有一丝释然。他没想到,自己会在这一刻,听到这样的话。 “你们……”他试图说些什么,喉咙却有些哽咽,话语像被堵在心头,难以启齿。 陈树走了过来,轻轻拍了拍李芮的肩膀,语气不像平时那么调皮,而是带着一种理解和关怀:“别想太多。你已经做出了最重要的决定——要活出自己想要的样子。别人怎么看你,那是他们的事,我们要做的是,支持你,帮你一把。” 李芮低下头,心里有些难以言喻的触动。是的,他这些年一直被父亲和社会的眼光压得喘不过气来,生活中的每一步都需要小心翼翼地避开“缺陷”的话题,生怕被别人发现自己不完美。但此刻,乔伊和陈树的温暖话语却如同一股暖流,渗透进了他早已冻结的内心。 “谢谢你们……”他轻声道,声音里透着一丝释然。 乔伊和陈树交换了一个眼神,两人都没有再多说什么。乔伊站起身,轻拍了一下李芮的背:“不需要谢我们,走吧。你不需要做任何‘证明’,你活得怎么样,是你自己的选择。” 李芮缓缓站起身,虽然心中依旧有种复杂的情绪,但眼神却渐渐坚定了起来。雨水依旧打在他身上,但他已经不再躲避。 此刻的他,像是第一次真正地面对了自己,也面对了那份曾经压在心头的沉重。 李东阳站在不远处,手里撑着伞,眼神冷冷地注视着李芮和乔伊的身影。他的目光中没有丝毫的怜悯,只有一股压迫感和那种长久以来的控制欲。雨水从伞边滴落,随着他每一步的移动,滴答声似乎在空旷的公园中回响,冷得让人心生寒意。 李芮的身影仍在前方微微颤抖,转过身时,他终于看见了父亲的身影。那一刻,他的心沉了下来,但他没有回避,而是硬生生地站在那里。 李东阳看着他,语气不急不缓,却带着一种深深的蔑视:“李芮,你别幼稚了,看看那个叫陈树的男人。他就算摆摊,送外卖,也不愁找个女人,谈恋爱,生儿育女。你呢?” 他看向李芮的眼睛,带着几分冷笑,“你连最基本的生活都过不了。我就把所有的家当都给你,找到一个极其普通的女人,她也会看不起你,你应该不会不懂吧?” 李芮的心一阵刺痛,那些话像刀子一样扎进了他心里。但他没有低头,强忍着泪水,嘴唇紧抿,脑海中的愤怒开始慢慢膨胀。 李东阳似乎还不满足,继续冷嘲热讽:“你以为这世界上,所有人都会像乔伊那样同情你,包容你吗?她也不过是看你一时可怜才对你有那么些宽容。你最终不过是一个缺陷品,永远也无法融入正常人的生活。别自欺欺人了,李芮,没人会真正接纳你,别人只会嘲笑你。” 李芮的胸口突然一阵剧烈的压迫感,他的眼前一片模糊,心跳加速,仿佛整个人都被李东阳的冷酷话语吞噬。但他没有让自己崩溃,反而是抬起头,直视着那双冷漠的眼睛。 “你到底懂不懂?”李芮突然大声喊道,他的声音在雨中震动,显得异常激烈,“你这么说,是为了什么?你就这么想让我过你安排的生活,做你规划中的‘完美儿子’,当你眼中的‘成功者’吗?” 他两步走向李东阳,几乎咬牙切齿地说:“你到底是在为我好,还是为了自己的面子?你从来没有把我当作一个独立的个体来看待,我的一切,都在你眼里是个道具,一个能维持你面子和权力的工具。” 李东阳的脸色瞬间冷了下来,他没想到李芮会如此反抗自己。他的眉头紧锁,眼神中透出一股愤怒,但他并没有后退,只是冷冷地看着儿子。 “你以为你有选择吗?”李东阳冷冷地说道,“你从一开始就注定要听从我的安排,成为我给你设计好的模样。如果你敢偏离轨道,那就是自毁前程。我不想看见你一事无成。” 李芮忽然笑了,那笑容有些苦涩,却带着几分解脱:“我一直都该活在你的阴影下,按照你的意愿行事,但现在我知道了,我不想再这样活下去。我不需要你的‘安排’,也不需要你给我设计的‘未来’。” 话音一落,李芮没有再理会父亲,他转身走向不远处的街道,留下李东阳站在原地,眼神复杂。 “李芮!”李东阳终于忍不住大声喊道,“你别糊涂了!这个世界是残酷的!” 李芮的脚步没有停顿,他回过头,眼中满是决绝:“你给我安排的那一切,我不想要。你说的那些话,我也不再听了。” 他大步走出了李东阳的视线,朝着雨中走去。 雨仍然下着,湿漉漉的街道映照着城市的霓虹灯。 喜欢重回高考当状元请大家收藏:()重回高考当状元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被取消的未来 张芳慢慢放下杯子,像是陷入了沉思。 她的语调一如既往温柔:“你们知道吗?在东方哲学里,命运被称作‘道’;在西方哲学里,它被称作‘必然性’。人以为自己在抗争,其实只是顺着不同的河流漂流。” 陈树皱眉:“又来了,这种时候你还能讲哲学?” 张芳微微一笑,眼神却透出一种奇异的坚定:“哲学不是逃避,而是提醒——真正能撑过风暴的,不是愤怒,不是复仇,而是清醒。因为当风过去,能留下来的,只有清醒的人。” 没人打断她。 乔伊低头轻轻转动杯子里的酒,王昭盯着窗外的雨丝,刘小利默默叹气。 每个人都有话,却又都不敢说出口。 外面有闪电划过,照亮众人的脸——短暂一瞬,却像在为他们定格下一段命运前的宁静。 张芳轻声补了一句,几乎像自言自语:“一切都在继续。即使星遥离开,他也终究要面对自己的夜。而我们——要面对天亮之前的黑。” 没人再说话,只剩下雨点敲打窗玻璃的细微声响。 六个人,就这么默默地坐着,各自守着那份即将被打破的平静。 夜深,城市的灯光像被雾吞噬。 饭局散去后,乔伊在街角打了一个电话。她的语气平静,却藏着明显的紧张。 “胡姐,这段时间你尽量别出门。”电话那头传来乔伊压低的声音。“我已经告诉李鹿,那份订婚协议无效。他情绪不稳定,我担心他会乱来。” 胡静握着电话,沉默了几秒。“乔伊,你放心,我会小心的。……星遥,他有他的苦衷。” 乔伊轻叹:“我知道。人各有志,做什么选择我都理解。但有个问题,你帮我问清楚。”、“你说。” “是不是他——拿走了桐林商厦地下室保险柜的资料?那可是我们几个用命换来的。” 胡静怔了一下。那份资料,她知道——若落入李东阳之手,一切努力都白费。 “好的,乔伊,我一定问清楚。” 第二天,胡静见到了马星遥。风很大,吹得树叶沙沙作响。 “静,这么晚找我,有事?” 胡静没有寒暄,“我想问你一句实话——桐林商厦地下室的保险柜,是不是你动的?” 马星遥愣住,整个人都僵了。“什么?保险柜?那东西我没碰啊!” “你没拿?” “当然没有!” 他急了,声音都高了八度,“我承认,我妥协了,我帮李东阳传消息,也做过几件违心的事, 但这种事我不会干。乔伊他们的命是换来的资料,我再怂,也不会碰!” 胡静盯着他,他眼神躲闪,但没有说谎的神色。“我有所为,有所不为。” 他低声补了一句,“再说了……那保险柜,早在桐林停业前就被人动过。” 胡静心头一震:“你确定?” “我确定。”他深吸一口气,“那天我下去检查电路时,看到柜门的锁眼有划痕。 我当时还以为是王江海或者废彪的人动的手,可现在想想……那时候就不对劲了。” 第二天清晨,胡静把谈话录音发给乔伊。 乔伊听完,脸色一点点变了。 陈树也在旁边,“你是说——不是马星遥拿的?那还会是谁?保险柜的密码……当时不是只有我们几个知道吗?” 乔伊沉思良久,喃喃道:“没错。那是谁呢?真正的内鬼,也许……就在我们以为最安全的地方。” 房间里陷入死一般的沉寂。 窗外的晨光透进来,照在乔伊的脸上,她的眼神沉了下去——那不只是怀疑,而是一种逐渐靠近真相的恐惧。 时间像被拉长的橡皮筋。 从那天之后,半个月过去,李鹿那边竟然一点动静也没有。 陈树坐在操场边的石凳上,眼神不安地扫着天边:“这风平浪静得有点慌啊。” 乔伊抬头,盯着湛蓝的天空:“我同意。越是平静,越说明他们在酝酿更大的动作。” 刘小利叼着吸管,压低声音:“我总觉得李鹿那种人,不可能就这么放手。” 王昭也点头:“他那种强迫症,没事都会找事。” 几人相视一眼,都笑不出来。 这天是高考体检日。 所有人都早早到校,空着肚子排队。 走廊里,学生们嘈杂地笑着,老师在维持秩序。 可当名单贴出时,乔伊、王昭、陈树、刘小利四个人的名字——赫然不在。 王昭第一个冲上前:“老师!是不是名单漏了?!” 负责登记的老师皱着眉头:“没有啊,名单是教委会直接发的。” 乔伊心头一沉,走过去冷静地确认。 那份打印的名单整整齐齐,确实没有他们四个。 末尾附了一行备注——“因平时纪律及思想表现不佳,经校方与教委会审议,取消本次高考资格。” 几人同时愣住。 刘小利气得拍墙:“开什么玩笑?!” 陈树脸色铁青:“他们连明面都懒得装了?” 本小章还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精彩内容!王昭的手在发抖:“‘思想表现不佳’?!” 乔伊的脸上没表情,只是冷冷一句:“这就是他们的报复。” 石老师得知消息后,几乎气得拍桌。“我任教三十多年,从没听过这种荒唐事!” 他立刻去找校长废彪。 办公室里,废彪笑得一脸“为难”。 “石老师,您别激动,这事我也刚听说。放心,我冯振标做事,向来严丝合缝。我会调查清楚,不会耽误每个学生。” “冯校长!”石老师咬着牙,“这四个孩子成绩都在前十名,思想问题?您信吗?!” 废彪笑而不答,只是拿起文件夹,装模作样地翻了两页。 “您看啊,这是教委会下的通知。我也只是执行。您老多体谅体谅我这位置……”他的话越来越轻,却越发滑腻。 石老师一拳砸在桌上:“荒谬!” 废彪站起身,笑容不变,“您别太激动,气坏了身子可不好。事情会查的。” 离开办公室时,石老师的手在抖。 走廊尽头,正好看到李鹿从档案室走出,手里拿着几份文件。 那一瞬间,他忽然明白——一切都是李东阳的局。 李东阳利用流程漏洞,通过废彪暗中递送“名单”,让教委会下达“正式文件”。 既是“合法”程序,又是“表态”。 这就是他的手段:顺我者昌,逆我者衰。 晚上,乔伊他们聚在旧实验楼。 四人都没说话。 桌上摊着那份取消名单,每个人的名字都像一道伤口。 王昭低声骂了句脏话:“踏马的,他们真下得去手。” 刘小利的拳头一直攥着:“不怕,我们还有那份资料。” 陈树叹气:“可那东西现在不知道在谁手里。” 乔伊目光冷冷地扫过三人,“李东阳以为他掌握了一切,可他忘了——我们也不是当初那个被动挨打的七人组。” 她缓缓起身,“他们用规矩打压我们,那我们就用真相打穿他们的规矩。” 灯光下,她的影子笔直地投在地上,像一把被磨亮的刀。 而窗外的风,正悄悄卷起下一场更深的夜。 喜欢重回高考当状元请大家收藏:()重回高考当状元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不屈的誓言 那天晚上,风很凉。 旧实验楼的灯泡闪了几下,终于亮稳。 乔伊、陈树、王昭、刘小利围坐在那张陈旧的课桌旁,桌上放着四份打印好的申请书——要递交到上级教委会,请求复核他们的高考资格。 那是他们最后的希望。 几天过去,他们跑了无数趟——教务处、校办室、市信访窗口…… 每个地方都让他们“耐心等待”。 他们信了。因为他们还相信公平,相信会纠错。 可一天天过去,日历上的红圈越来越近—— 距离高考只剩十五天。 可仍旧,没有任何回音。 教务处主任甚至避着他们走,而废彪校长,每次只留一句敷衍的笑话: “年轻人别太冲动,这只是人生的一场考试嘛。” 那一刻,乔伊终于明白——他们的名字,从那份系统名单里被“删除”了。 夜里,几人又聚在一起。 窗外的风吹得窗帘猎猎作响,像是在提醒他们,时间快到了。 陈树捏着那份申请书,突然开口:“乔伊,如果……如果我们今年不能参加高考,那——” 乔伊看着他,目光平静得几乎冷酷。 “我知道。我只有考到状元,才能回到2021年,这是当初的锚定条件。但——” 她顿了顿,抬起头,眼神坚定到近乎倔强:“大不了明年。再不行,就后年。我宁可一遍一遍地重来,也绝不屈服于李东阳。” 空气凝固了几秒。 陈树忽然笑了,笑得很干脆:“那我陪你!” 刘小利重重一拍桌子:“必须陪你们!” 王昭也跟上:“我们一起!” 四个人对视一眼,没有再多说什么。 他们把四份申请书重新叠好,用红色信封封起来,放进学校信箱——哪怕知道可能永远不会有人真正看。 乔伊看着那口信箱,轻声道:“他们可以删掉我们的名字,但删不掉我们的意志。” 陈树接着说:“他们以为能把我们困在这一年,可我们早就不是他们能控制的棋子。” 刘小利扬起下巴:“我们不考,也能活出比他们更明亮的日子。” 王昭补了一句:“明年一起再来,一起赢回来!” 他们彼此伸出手,在昏黄的灯光下紧紧叠在一起。 那一刻,没有恐惧,只有一股从骨子里升起的倔强。 窗外传来远处的广播:“请高三学生注意,十日后正式封校备考——” 那声音在夜里回荡,而乔伊四人,并没有退。 他们站在风中,望向远处校园的灯塔,眼神清亮而决绝。 “李东阳能掌控规则,但我们掌控自己的信念。一年又一年,直到真相重现。” 风穿过走廊,带起几页纸在空中打转,落地时发出轻微的“啪”声。 那声音,像是一种宣誓——命运可以推迟,但不会被篡改。 2002年的夏天,铜山二中的梧桐树长得茂密,蝉声一浪盖过一浪。 校园的广播喇叭里循环播放着《斯卡保罗集市》和《那些花儿》,旋律温柔,却在乔伊他们耳中听来格外刺耳。 教学楼外,三年积攒的笔记被学生撕成碎纸,像雪花一样在风中飘。 男生追逐着喊笑,女生在教室门口拍照、签名、拥抱——每个人都在告别。 可乔伊四人站在人群中,心底只有空落。 他们不能参加高考,在官方记录里,他们不是“应届生”,甚至没有毕业编号。 可石老师还是坚持让他们一起拍照,“这是你们的三年,没人能抹掉。” 于是那天,乔伊、陈树、刘小利、王昭穿着一样的红绿校服,站在集体中。 阳光太亮,照得人有些恍惚。 摄影师喊:“笑一笑——!” 全班都笑了,只有那四个人没笑。 他们站得笔直,像是在与这张照片、与这个时代,作最后的对抗。 快门按下的那一刻,镜头里记录的不只是影像,还有他们眼底那两个字——不服。 拍完照,校园里弥漫着毕业的味道——奶茶的甜、草坪的潮气、还有那种“离开前的自由”。 教室黑板上写着:“愿我们都有光明的未来。” 乔伊擦着黑板,手指一顿。 她轻轻补上几笔:“光明,不是他们赐的。” 陈树坐在最后一排,看着她写下的那句, 忽然笑了:“你写得真像誓言。” 乔伊回头:“也许就是。” 他们没合影的同学在操场上喊、在喷洒水枪, 笑闹声传来,可那声音与他们的世界,仿佛隔着一道透明的墙。 傍晚,四人并肩走出校门。 太阳落在西边的教学楼上,光被拉得又长又红。 刘小利忽然停下脚步,举起手里的相册:“等哪天我们赢了,要重新拍一张。” 陈树点头:“到时候,笑着拍。” 王昭接过话:“笑得比他们都灿烂。” 乔伊背着书包,风吹起她的发丝。 她望向前方那条铺满金光的马路, 这章没有结束,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淡淡地说:“毕业?他们可以不给我们资格,可没谁能取消我们成长。” 风吹过,蝉鸣依旧嘈杂。 四人的身影被夕阳拉长,像四支未折的矛,仍笔直地指向未知的远方。 午后的操场空荡荡的,梧桐的影子被阳光切得碎碎的。 乔伊四人刚从拍照点回来,身上还带着尘土和汗味。 他们没心情说话,只想快点离开这个充满讽刺的校园。 偏偏这时,远处传来一阵熟悉又令人作呕的笑声——李鹿。 他一身笔挺的白衬衫,领口微微敞着,头发打着发蜡,那副得意洋洋的姿态,像是刚签下了什么“胜利合同”。 他两手插兜,嘴角带着轻佻的弧度,慢悠悠走过来,脚步带着节奏,仿佛整条路都属于他。 “哟,这不是我们四位——‘风云人物’吗?” 他假笑着,语气像刀子一样滑腻。“听说你们不考了?啧,真可惜啊。这年头,硬气不顶饭吃啊。” 没人理他。四人并肩往外走。 李鹿偏偏挡在他们前面,嘴角那抹笑越来越猥琐:“你们四个很硬啊?那就试一试——谁更硬!” 他的声音带着故意的挑衅。 风吹过,他的衬衫轻轻鼓动,却掩不住那种虚浮的紧张—— 他自己也知道,他的“狠”只是靠势力撑着的虚张声势。 他又把视线落到乔伊身上,笑容几乎变形:“乔伊,我缠定你了。谁都拦不住。” “缠”这个字,像毒虫一样钻进每个人耳朵里。 刘小利的拳头已经握紧,青筋突起。 陈树的表情阴沉得可怕,王昭的唇线绷得笔直。 乔伊没有看他一眼,只是继续往前走。 她的沉默,是比任何反击都更锋利的轻蔑。 可那股恶心,却像一团油腻的雾气,笼罩在他们每个人心头。 他们想骂他,但又怕刺激这个精神越来越失常的家伙。 于是他们只能——装作空气,绕开他。 李鹿看着他们越走越远,嘴角还在抖,眼神里闪着一种说不清的躁狂和空洞。 他低声重复:“你们以为能逃?……我说了,缠定了……” 声音越来越低,最后只剩下自言自语。 喜欢重回高考当状元请大家收藏:()重回高考当状元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意外的真心 丽丽盯着乔伊远去的背影,手指一点点抠着校服口袋的布缝。 额头的青筋跳动,眼角的肌肉微微抽搐。 他在笑,可那笑已经完全走形——像是一张被撕裂的假面。 他嘴里不停地呢喃:“我不会输的……我不会输的……我爸说我不会输的……” 声音发颤,脚步却越来越乱。 阳光照在他身上,那副表面风光的躯壳,里面藏着的,是一个快要崩溃的影子。 乔伊他们终于走到校门口。 谁也没有回头。 只有王昭低声骂了一句:“疯子。” 刘小利叹气:“他根本不是疯,是空。” 陈树冷冷道:“外强中干的典型。李东阳那一套,撑着他的自尊,却掏空了他的人。” 乔伊的目光落在前方,风吹起她的头发,语气冷却坚定:“他不是唯一一个被那套把戏弄变形的人。只是,我们不会。绝对不会。” 四人继续往前走,背影在阳光下被拉得很长。 身后,校园广播里正播放着《再见》——“人们都要学会告别,即使不被祝福。” 风吹过,那曲调在空旷的操场里回荡,像是为那个空洞的李鹿,做的最后一首挽歌。 午后的阳光有些刺眼,校门外的梧桐树投下斑驳的影子。 乔伊、陈树、王昭、刘小利并肩走出铁门,背后是播放着《那些花儿》的校园—— 他们没有回头。 刚走出不远,一个熟悉的身影从人群中出现。 马星遥。 他手里夹着复习资料,身上仍是那套整洁的校服, 眉眼间有些疲惫,也有一丝不自然的笑。 四人脚步顿了几秒。 陈树最先移开视线,装作没看见。 刘小利的眼神冷冽,带着压不住的火气。 王昭直接转头看向马路另一侧,那一瞬间,空气都僵了。 只有乔伊——依旧那样平静。她看着马星遥,语气淡淡的,却像在回忆从前:“复习得不错,这几次月考都在前三。准备报考什么大学?” 马星遥愣了愣,勉强笑笑:“桐山大学,物理系。” 乔伊的笑更淡了些。“挺好,那可是——李东阳的根据地。” 气氛瞬间又冷了一层。 风吹过,卷起几张毕业照的纸屑,在几人脚边打着旋。 马星遥低下头,声音里透着一种无力的解释:“那你们……怎么办?何必呢?斗不过李东阳的。” 这句话刚落地,王昭就像被戳到了伤口。“怂包。” 陈树接着冷声一句:“软蛋。” 刘小利咬牙:“和李鹿一样,让人看不起。” 这三句话像三根针,扎在马星遥的心上。 他没反驳,只是抿着嘴,手指死死攥着书页。 良久,他低声说:“你们不懂。”说完,转身走了。 他走得有些快,背影僵硬,像是在逃。 四人看着那道渐行渐远的影子,谁也没有再开口。 那是他们曾经的朋友,一起在井下拼命、救过人的伙伴。如今,却成了李东阳的棋子。 不远处的台阶上,张芳一直在看。 她抱着书,目光平静,像是在看一出人间的剧。 等马星遥的身影彻底消失,她才走下来,轻声说:“人和人的距离,不是立场隔出来的,而是恐惧。” 众人看向她。 张芳继续说,语气温柔而疏离:“他怕失去未来,你们怕失去信念。可怕的不是谁变了,而是没人能承认——自己也在改变。” 乔伊低下头,没说话。她知道张芳这话,说得太对。 每个人都在被逼着选择,只是他们还在拼命坚持“别变”。 风从校园方向吹来,带着最后一丝夏天的味道。 张芳看着远方,喃喃自语:“哲学告诉我们,选择本身没有对错。但历史会记住—— 谁曾经在风暴里,不肯低头。” 四人沉默。 那一刻,他们忽然觉得,张芳并不疯。她只是看得,比他们更远。 午后的阳光烫得刺眼, 校门口人来人往,卖冷饮的小贩吆喝声此起彼伏。 乔伊四人正准备离开,却偏偏又撞上了高171班的“三巨头”——那三个平时霸占年级前五、嘴比脑快的家伙。 “哎,我说几位——”带头的男生叼着棒冰,阴阳怪气地笑,“怎么回事啊?逃避高考?不报名?怕考砸了没脸见人?哈哈哈哈——” 旁边两人立刻跟着起哄:“对啊,去年吹那么狠,结果这就不考了?” “啧,这叫——硬撑没用,怂得及时。” 他们笑得前仰后合,像是看一场好戏。 刘小利原本低着头,可这次,他的拳头一点点收紧——那种压抑了太久的愤怒,终于找到了出口。 “你们三个——再说一遍?” 那三个对视一眼,不以为意地冷笑:“怎么?你还以为你是以前的‘太子’?呸!” 刘小利没忍住,一拳直捣过去! 拳头砸在脸上的声音清脆,对方踉跄后退,眼里全是怒火。 这章没有结束,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草你——”剩下两人立刻围上来。 陈树冲了过去,硬是把场子扯成一团混战。 有人在尖叫,有人跑去叫老师,可他们谁都没停手—— 这一拳一脚,不光是为了气话,更是为了他们这段被践踏的青春。 乔伊原本想去拉架,可看到刘小利和陈树眼里的火光,她忽然停下。 她知道——这不是打架,这是发泄。 王昭站在她旁边,咬着唇,眼眶发红。“让他们打吧。” “嗯。”乔伊点头,“该打一次。” 风吹起校园外的尘土,光线在拳脚间跳跃。那场景,混乱又真切。 终于,几人都打得筋疲力尽, 倒在地上大口喘气。 太阳斜斜地照着他们的汗水与血。 那“三巨头”的老大擦了擦嘴角的血, 苦笑了一下:“哎,你们踏马的……咋那么倒霉,惹上李鹿那种疯子!” 他话音一落,周围安静了。 “我们听说了,”另一个人接着说,“你们被取消资格,我们几个听到都气得不行。凭啥啊?凭他姓李?!” 刘小利抬头,看着眼前这几个本来还在笑他的人,喉咙哽住。 “别误会啊,我们不是看不起你们,”那人苦笑着说,“只是我们也怕——怕哪天轮到自己。” 最后一个声音颤抖着补了一句:“凭什么不让你们高考啊……太不公平了……” 他们说着说着,竟都红了眼。 尘土、血迹、汗水混在一起,成了这个夏天最真实的颜色。 不远处,张芳又看到了这一幕。 她缓缓走来,轻声叹息:“原来人类的理解,不是靠理性说服的,而是靠疼痛共鸣的。” 她的眼神像在穿透整个下午的阳光。 “拳头,是最原始的语言;可正是这语言,让人第一次明白什么叫‘公义’。” 乔伊抬起头,风拂过她被汗粘住的刘海。 她看着张芳那平静的神情,心底忽然有种奇怪的力量在涌动。 那天的血、汗、泪,全都混进了那句后来她常挂在嘴边的话——“我们不是生来要服从的。 就算被打趴下,也要让世界记得——我们不服。” 喜欢重回高考当状元请大家收藏:()重回高考当状元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散场的夏天,破碎的庆祝 2002年7月,蝉声一浪高过一浪。 高考早已落幕,铜山的街头贴满了录取榜单,每一张红榜都在阳光下闪烁着刺眼的金色。 乔伊四人把堆积如山的复习资料整整齐齐地收进纸箱,那些卷角的练习册、写满笔迹的草稿本, 被尘土一层层包住,像埋葬了他们的那一年。他们的桌上没有录取通知书, 只有“等待来年”的备考计划表。 四人都默默地笑了笑,那笑里有倔强,也有无奈。 “没关系,”乔伊说,“2003年,还会有我们。”“我们要重新来。” 几天后,铜山教育报刊登了今年的录取名单。 李鹿——铜山大学物理系(全奖) 马星遥——铜山大学物理系 张芳——铜山大学哲学系 胡静——桐山大学成人本科班(旅游系) 那一串名字下,印着“优秀学子代表合影”的照片——他们穿着整齐的校服,笑得干净明亮。 乔伊看着报纸,手指停在那一行字上。 她没说话,只是合上报纸,放进抽屉。 窗外阳光极好,可她眼底的光,却冷得像铁。 校园里的告别声已经远去,取而代之的是喧闹的录取庆功。 那些考上的同学穿着新衣,提着行李箱拍照、买火车票、挑寝具。 每个人都在谈未来。 而他们——乔伊、陈树、刘小利、王昭—— 依旧留在铜山,每天早晨背书、做题,在旧教室里度过另一个“高三”。 那种感觉,就像看着一列火车驶离,自己却被钉在月台上。 风从远处吹来,带着欢呼的声音,也带着他们的沉默。 那天傍晚,他们四人坐在公园长椅上,喝着五毛的冰汽水。 太阳快落山了,天空被染成橘红色。 李鹿穿着崭新的白衬衫,胸前别着“铜山大学”校徽,手插口袋,笑得意气风发。“哟,这不是我们的‘四大坚强’吗?” 他声音带着嘲讽,“我说你们几个,还不开窍?我现在可是大学生了,你们还在这儿啃题?不怕明年,还当高中生吗?” 王昭冷笑:“切,你那也叫考进去的?不是李东阳一手安排的?” 李鹿笑得更大声:“安排也是实力啊!你们有吗?乔伊,只要你签字,你们四个都能免试入学,不用再熬一年。” 乔伊沉默片刻,终于抬起头。她的声音平静,却带着锋利的讽刺:“李鹿,我很诧异。 这世界上女生很多吧?你干嘛老缠着我?说真的,我很费解。差不多行了,换个目标,OK?” 李鹿的笑僵在脸上,喉结动了动。他挤出一句话:“换不了。我认定的目标,就一定要达到!从小都是。” 那语气带着一种病态的执拗,像一根随时要崩断的弦。 王昭小声咕哝了一句:“变态的强迫症。” 李鹿听见了,脸上那点笑意彻底碎了。 他盯着他们一阵,最后冷哼一声,转身离开。 夕阳的光照在他的背影上,那背影显得又高又孤,却空洞得像影子。 四人久久没说话。 风吹起地上的树叶,发出沙沙的声音。 刘小利轻声说:“我们被拖住了。” 乔伊摇头:“被推下去,不等于跌倒。跌倒的人,才知道地有多硬。” 陈树笑了笑:“那我们就继续往上爬。” 王昭接话:“一米一米地爬,也要爬过去。” 她们看着那片夕阳,没有人再说“下次一定”。 桐山的夜色温柔,街边的小酒馆亮着昏黄的灯。 胡静穿了一件浅蓝色连衣裙,精心化了淡妆,这是她久违的一天——不再是那个疲惫的社会人,不再是“打工人”或“外人”。 她终于也成了“大学生”,她坐在马星遥对面,笑意盈盈。 “星遥,真没想到我们能一起上大学。我……终于觉得能配得上你了。” 马星遥也笑,只是那笑里藏着某种迟疑,像在酝酿一件必须说却不愿说的事。 菜刚上齐,胡静正给他倒酒,马星遥忽然放下筷子。“静,有件事我得告诉你。” “嗯?”她笑着抬头,以为是关于录取通知的趣事。“谢谢你这几年对我的照顾。真心的。” 胡静微微一愣,心头突然有了不祥的预感。“你这话……什么意思?” 马星遥叹了口气,声音低沉、克制。“我现在……有女朋友了。” 空气瞬间凝固。胡静的笑僵在脸上。“谁?” 她尽量让语气听起来轻松,可手已经在桌下攥成拳。 “李东阳介绍的。”四个字落地的瞬间,酒杯在她指间微微颤动,酒液荡出一道浅浅的弧线。 “那肯定很优秀了……”胡静挤出一个笑,声音却哑得几乎听不清。 马星遥避开她的眼神。“她家境不错,李校说可以帮我进研究院。我也没办法,静。” “没办法?” 胡静低低重复,唇角还带着笑意,可眼神一点点暗了下去。 餐厅里轻音乐还在播,“祝你一路顺风”的旋律像讽刺一样在耳边绕。 这章没有结束,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她举杯——“那……祝你幸福。” 杯子轻轻一碰,发出清脆的“叮”声,却像碎裂。 那晚,胡静走在桐山大学外的街头,路灯一盏盏拉长她的影子。眼泪几次涌上来, 她都用手狠狠擦掉。可当她推开出租屋的门,再也撑不住。那一夜,她哭了一整晚。 哭着哭着,她忽然笑了——笑自己傻,笑自己竟然相信,一个被李东阳操纵的人, 还能有“爱情”。 她坐在窗边,看着外面的霓虹闪烁,喃喃地说:“原来啊,我以为是开始,却只是他人生路上的一段过场。” 泪水顺着脸颊滑下,夜色无声地包裹着她。 而在同一座城市的另一端,马星遥盯着手机屏幕。 上面那条“谢谢你,祝你幸福”的信息,他反复点开,又删掉。 他没回。因为他知道,有些错,一旦发生,就再没有解释的资格。 夜色降临,桐山的天台上灯光稀落。李东阳坐在窗边,手里拿着一杯红酒, 目光越过城市的霓虹,嘴角勾着一丝他惯有的笑——那种精算之后的满足。 电话拨了出去,对面传来沈飞恭敬的声音。 “喂,李校,您找我?” “沈飞啊,”李东阳语气温和,“我可是看着沈美长大的孩子。你的女儿聪明、有气质,懂礼数—— 我这边正好有个年轻人,桐山大学的学生,马星遥——不错的苗子。” 他顿了顿,低笑着补了一句:“如果两个年轻人能好好处一处,对你,对我,对他们,都有好处。” 喜欢重回高考当状元请大家收藏:()重回高考当状元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笑与寂 沈飞哪是听不懂。他是老狐狸,可在李东阳面前,仍得低一头。 “哎哟,李校,您这安排,那还不正合适?沈美那丫头从小爱读书,又懂艺术,和理科生互补嘛!” “嗯。” 李东阳轻轻搁下酒杯,语气淡定,仿佛随口一提:“你放心,马星遥我已经替他规划好了路——研究院、事业、前途都有。只是啊……” 他声音压低,“后面教委会那边,我也得有人能放心用。你这位置,要是能往上再挪挪,那就更方便了。” 沈飞立刻心领神会:“您放心,大哥!我懂,我一定让沈美配合,我会安排得妥妥当当!” 李东阳笑而不语,只是在玻璃上轻轻敲了两下。红酒在杯中荡起涟漪,灯光折射出一层诡异的红。 他在心里默算着——沈飞这条线一旦牢靠,教委会、能源局、桐山大学,这三条脉,就能彻底连成闭环。 “棋子要听话,更要懂感情。” 他轻声自语,目光移向桌上的学生档案:“沈美——桐山艺术大学,大一。 琴棋书画样样精。” 旁边压着另一份:“马星遥——铜山大学物理系,李东阳特别关照对象。” 他满意地笑了。 权力与情感的线索,在他的掌心一点点收紧。 而此时,桐山艺术大学女生宿舍楼前,沈美正抱着琴谱,在微风中练习。 她不知道,自己的一场“恋爱”,早已被写进别人的权力剧本。 那夜的风很温柔,可远处的权谋气息,已经在空气中弥漫。 李东阳办公室的窗外,霓虹光一点点映进来。 他手里夹着烟,烟灰已经长得发白。 桌上摊着一叠文件——沈飞、教委会、铜山大学的名单,全在其中。 沙发上,李鹿双手抱胸,神情有些僵。 他早就看出父亲在筹划什么——包括沈飞的女儿沈美,包括那场“权力与婚姻”的新一轮交换。 李东阳盯着他看了很久,忽然开口:“如果不是你先天的问题,这些资源,这个沈美,本来都应该是你的。” 那句话像针一样扎进李鹿心里。 他下意识地攥紧拳头。 “爸……” “你知道我什么意思。” 李东阳弹了下烟灰,语气里透着深深的无奈。 “我不是嫌弃你。但社会就是这样——没结果的人,不值得被扶上去。” 他停顿了几秒,目光变得锋利。“我能信谁?能靠谁?现在唯一能让局稳下来的,就是马星遥。” 李鹿的嗓音低低的,带着明显的不甘:“爸,你就这么信任他?一个底层上来的学生? 你不怕他哪天翻脸?” “信任?”李东阳冷笑一声。“我信的是控制。他欠我的,太多了。我给他未来、给他女人、给他舞台。这种人,敢背叛?” 他抬起眼,眼神像寒光。 “人想在社会上立起来,必须下面有人抬着你。要想站得高,就得有桩子撑着。我不培养一些‘桩’,谈什么影响力?” 李鹿听着,心里乱成一团。他想反驳,却找不到出口。 “爸,”他忽然问,“那我这边……一定是乔伊吗?” 李东阳的表情瞬间冷了几分。“这是你自己选的。现在后悔,有用吗?” 他坐回椅子,叹了一口气,语气复杂地压低:“何况你觉得,什么女人会真心想找你?想找你的,你看得上;看得上的,不想找你。” 他顿了顿,“乔伊确实不错。聪明、有性子、有实力。而且——事情已经发展到这个地步,你再换人,来不及了。” 李鹿的唇抿得发白。“来不及了……” 他喃喃重复,像是自言自语。 李东阳看着他,忽然感到一阵疲惫。 他知道儿子心理有问题,强迫、偏执、控制——但也正因为如此,才更容易“驯服”。 “鹿,”他语气放缓,“有时候命就是这样。我没得选,你也没得选。走下去——哪怕硬着头皮。” 空气安静得只剩下钟表的滴答声。 李鹿缓缓抬起头,那双眼睛里,有愤怒,也有某种深到骨子的恐惧。“我会走下去的,爸。你放心。我不会让乔伊逃掉。” 李东阳微微皱眉,那一刻,他似乎第一次意识到—— 他教出的这个儿子,可能已经开始连他自己都掌控不了了。 窗外的灯光一闪,夜色浓得几乎化不开。 他们父子俩,都被困在自己编织的局里,一步,都回不了头。 “初见咖啡”在午后的阳光里熠熠生辉。 玻璃窗上洒着一层金光,爵士乐轻柔地流淌。 靠窗的位置,马星遥正坐在那儿——衣着笔挺,衬衫的褶痕都被熨得一丝不苟。 那是李东阳给他挑的衣服,还特意叮嘱:“要得体,要像个人上人。” 他果然照做。 高档皮表、定制皮鞋、最贵的双人套餐,每一样都透露出一股不属于他的“气味”。 对面,沈美微笑着——她眼神里带着天真的好奇,却又带着被安排好的从容。 她笑着说:“听说你是李校长的亲戚?我爸很敬重他。” 马星遥微微一怔,然后笑了笑:“啊……算是吧。” 这句“算是”,既是默认,又是屈从。 两人话题轻快地在空中转着:艺术、物理、未来、梦想—— 像两颗被权力捏合在一起的棋子,在阳光下假装闪耀。 同一个空间,靠近吧台的角落里,胡静和王昭正摊开课程表与兼职信息。 她们也没想到,今天竟然会在这家店遇见他们。 王昭第一眼就看到了那对笑得灿烂的“新人”。 她的嘴角抽动了一下,冷哼:“恶心,真恶心。” 胡静没有抬头,只是盯着那杯已经凉掉的拿铁。 她的手指轻轻在杯沿摩挲,指尖发白。“那个女孩确实漂亮。” 她轻声说,声音沙哑,却没有恨意。 王昭愣了一下,“你还夸她?” “没什么好不承认的。”胡静的眼神微微发红,“漂亮、干净、家境好……只是,她不知道自己正被拿来做交换。” 那句“交换”,像针一样扎在两人之间。 喜欢重回高考当状元请大家收藏:()重回高考当状元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重返战场 那边,沈美笑着轻拍桌子:“你真幽默!” 马星遥也笑,笑得用力,笑得不自然。 他甚至不敢看向窗外——因为他知道,在那光线的尽头, 坐着的是那个曾为他煮泡面、递水的女人。 而胡静那边,音乐声从头又响了一遍,同一首《Everything》。 她忽然站起身,“走吧。” 王昭看着她的背影,那步伐稳,却像踩在碎玻璃上。 等胡静走出门,风正好起。 她的眼泪没有掉下来,只是被风吹得有点疼。 王昭忍不住骂道:“他早就被李东阳喂成狗了。” 胡静没回头,只是淡淡说:“狗也有骨头。有些人,为了那根骨头,能忘记曾经是谁。” 她抬头看了一眼那块“初见咖啡”的招牌。 阳光正打在上面,耀眼得刺眼。 她想,也许对马星遥而言, 那“初见”, 已经不是人与人的相遇,而是人性的一次堕落。 咖啡馆里笑声仍在。一边是新人在阳光下的轻盈,一边是旧人在阴影里的寂落。 而在这座城市的角落,似乎命运的天平又轻轻偏向了李东阳那一端。 八月的晨风带着一点墨香。 补习班的红色横幅在门口飘动:“再战高考,梦想不灭!” 乔伊、陈树、王昭、刘小利四人提着书包走进教学楼,那种既熟悉又陌生的气息让他们心头发紧。 新的起点,新的课堂。 但他们知道,这不只是考试——是一次对命运的“回击”。 教室的黑板上写着“高四二班”,旁边贴着一张打印的学生名单。 刘小利第一个凑过去,看了两行后,猛地愣住: “喂……你们快看。”众人凑过去, 只见那名单上赫然写着——山田丽子 短短四个字,像一道电光劈开空气。 “不会吧?真的是她?”王昭倒吸一口气。 陈树皱眉:“她参加高考干嘛?” 乔伊凝视着那名字,心里一阵莫名的悸动。“山田丽子……来自1938年。” 她低声道,“看来,这个班,有两个穿越者了。” 铃声响起,门口传来一阵轻柔的脚步声。 一位神态优雅的女子缓步走了进来——黑色长裙,白色衬衫, 仪态中透着一种介于日式与美式之间的矜持与从容。 那一刻,整个教室都安静了。她轻轻放下书包,微笑着用一口略带腔调的中文说: “大家好,我叫山田丽子。” 声音如风铃,柔软却清晰。 乔伊的呼吸微微一滞,她的心,像被某种奇异的磁场牵引着——她能感觉到,那不是普通人。 课桌之间,刘小利的目光几乎没离开过丽子。 那种优雅,是他们从未在现实里见过的。 他小声嘀咕:“这人……真像从画里走出来的。” 王昭轻轻碰了他一下:“你别太明显。” 丽子似乎察觉到了什么,微微一笑,那笑容温婉得像旧时代的月光。 下课后,学生们围着丽子好奇地提问,而乔伊静静地靠在窗边。 阳光照在她的脸上,她的表情复杂。 陈树走过来:“怎么了?又在想事?” 乔伊淡淡道:“她来自1938,我来自2021。我们都被‘时间’放错了位置。 也许,这次重考,根本不是为了考试。” 刘小利一边收拾书本,一边小声说:“反正……这班热闹了。” 他们都笑了,但那笑容里,有一丝不安—— 因为他们隐隐感觉到:一个更大的故事,已经在这间补习教室里,重新开始。 李东阳在窗前站了很久,城市的霓虹像棋盘上闪烁的子眼。 他向来喜欢把人当成棋子,喜欢在静默中听到对方心里的慌乱发出细碎的声响。今夜,他的笑里带着几分满意。 “很好,”他把烟蒂在杯沿敲了两下,声音不急不缓,“我不信刘小利能招架住。” 坐在对面一位衣着考究的中年男子微笑着点头——松本。 松本恭敬地吃了一口点心:“李校高明。丽子很听话,而且我是她同乡,安排她去你们那边最合适不过了。” 李东阳顺手翻开桌上的档案夹,摊开几页学生照片与家庭背景表。他抬眼问到废彪:“陈树那边呢?怎么教育?” 废彪像往常那样厚着脸皮笑了笑,懒散说出一句半调侃的话:“揍他一顿算了!” 李东阳看了他一眼,声音里有不悦也有训诫:“别动不动就打打杀杀。你这人太直白了。社会上不是拳头管用的地方,学学松本。人情世故,讲的是软硬兼施。孩子们不吃硬,你就想想怎么击中他们的‘软肋’——找到能让他们妥协的那个点,轻轻一按,整个群体就会往你希望的方向弯曲。” 他慢慢合上档案,像是在把一件珍贵的东西慎重收藏起来:“别忘了,强迫与暴力只会短期奏效。我要的不是一时的屈服,而是长期的顺服。你们要的是系统性的管理:有奖励时让他们看见光,有惩罚时让他们感觉无处可逃——合法的手续、行政的命令、氛围的压制、还有——人情的交换。软刀子下刀,痛却不留痕。” 本小章还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精彩内容!松本点头,补上一句:“我可以照顾丽子那边的消息源,让她在班里成为能吸引注意的存在,让某些人的情绪先被她吸纳和引导。” “很好。”李东阳的眼睛在灯光下冷得像刀锋,“废彪,你负责校内的接触线:班主任、教务处、保安、档案室——这些位置上做些小调整。让‘意外’看起来像程序上的步奏。给那些关键人物一点甜头,也给他们一点看得见的压力。有人愿意配合,就把利益递到他手上;有人不配合,就让程序替你去消耗他。记住,把事儿做得像是‘流程的自然运转’,比明刀明枪管用百倍。” 废彪恭敬地应着,笔在记录簿上飞快地划过。 松本也低声订了几个实施细节:校外的媒体小稿、学生家长中的关键节点、几处“书面材料”的预先准备。每一句话都像是往棋盘上下一子,周密而静悄悄。 李东阳最后又补了一条,语气不容置疑:“马星遥那边要稳住,别让他露出虫蛀的缝隙;沈美要被很好地‘引导’,让她感觉这是她和她家族的‘机会’。人要先给甜头,再给规则;人一旦把未来和你的规则绑在一起,他们就成了你的守门人。记住:培养亲密的人,就是培养影响力的渠道。” 众人点头,夜在窗外深了。会议散去前,李东阳又微笑着拢了拢领带,像是在整理一只无形的网。他朝窗外看了一眼,低声道: “把棋盘摊开。每一颗棋子,都要有自己的位置。等风向成形时,我们就能在别人还没反应过来前,占尽先机。” 窗外,桐山的灯火在夜色中渐次闪烁,像一列列按预定运行的车皮,驶向既定的枢纽。 李东阳在城市的灯光下,合上了灯,留下黑暗与那一摞摞微微鼓起的档案——棋局,已被悄然布好。 喜欢重回高考当状元请大家收藏:()重回高考当状元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重逢与回声 下课铃声落下,教室像被掀开的蜂巢,人潮轰然散去。 走廊被夕阳染成橙色,嘈杂中夹杂着新书的墨香与青春的汗气。 山田丽子站在人群中,略显茫然。她抱着一本笔记本,站在原地张望。第一次来到这所学校,她连食堂的方向都不清楚。 她看上去像一只被时间误放到这片热闹土地上的鸟。 刘小利注意到了。 他快步走过去,拉了拉她的书带子,笑得随意:“你看起来像个迷路的姑娘。我带你去吃饭吧。咱学校的盖饭便宜又大碗。” 丽子微微一愣,然后点点头。 两人并肩穿过操场,阳光在他们身后拉出两条长长的影子。 路过篮球场时,几个男生正大声打闹,球声、笑声、哨声混在一起,像是一首没有歌词的歌。 他们来到食堂。 人声鼎沸,空气里是米饭、酱油和油烟的味道。刘小利熟门熟路地点了两份家常盖饭,推给她一份。 “来,开学第一天,得充点电。”丽子看着那份简单的饭菜,神情恍惚。 她轻轻接过,认真地说:“谢谢。” 那声音里有异国的腔调,却比任何礼貌都真诚。 乔伊、陈树、王昭也赶来,五个人挤在一张长桌边。气氛热闹,却带着某种小心的克制。 乔伊率先开口,目光直白:“丽子,你不是跟松本一起的吗?怎么会来我们班?是他派你来的?” 丽子的表情没闪躲,只有真诚。“确实是他们安排我来的。”她坦然地说,“一开始是让我做暗线,打探你们,传点消息。” 她停顿,目光落在窗外的操场上,“但我做不了。井下那些日子,不是随便能忘的。我们一起活过,也一起怕过。那种恐惧、那种信任,把人绑在了一起。松本给的,是条件;可那口井,给我的,是良心。” 她轻轻叹了口气:“我不想再做他们的棋子。” 这句话落下,四周的喧哗仿佛都被抽走了一层。 陈树的眉头松了松,王昭嘴角浮起一丝笑意。刘小利低头扒饭,耳尖却有些红。 乔伊伸出手,声音平静:“那就好。既然你来了,就别想着两面做人。我们走得够难了。” 丽子握住她的手,笑容温柔:“谢谢。这里的学生,比我想象的更真。你们不仅为理想读书,也为彼此而战。这样的时代,我喜欢。” 话题慢慢变得轻。 王昭歪着头问:“丽子,你以前不是在国外读书吗?哥伦比亚大学,那不是传说级名校吗?怎么会跑来这儿?” 丽子的眼神柔和下来,带着一点淡淡的怀旧:“那里确实美。常常下雨,图书馆像座教堂。钟楼每天傍晚都敲钟,我经常一个人听着发呆。” 她顿了顿,轻声补充:“但越美的地方,越孤独。家人的期待、国家的战争、女人的命运……那时我总觉得被推着走。直到来到这里,我第一次觉得——人可以为了真实而活。” 刘小利低声笑:“你说得像小说。” 丽子望着他,微微一笑:“可人生何尝不是小说?只要还有人相信,就有人继续写下去。” 几人都愣了愣。那句话轻飘飘地落在桌上,却像石子投入湖心,泛起久久不散的涟漪。 饭后,他们绕着操场慢慢走。 夕阳烧红了天,风吹过草丛,像谁在低声叹息。 丽子偶尔抬头,望着夜色下的星光——她的眼神有种跨越时间的温柔。 “这个时代真好。”她说,“热闹、诚实、有人情味。只是,有时我也会想念家人,一起吃饭、一起散步的日子。” 乔伊点点头,没有再问。每个人心里,都有一个无法回去的地方。 走到校门口时,刘小利忽然拍了拍她的肩:“你要是真心,我们就当你是自己人。” 丽子愣了下,笑意泛起:“那我就不负这一份真诚。” 风起,树影婆娑。几个人散开,街灯亮起——光线把他们的影子拖得很长,交织在一起,像一条命运的线,仍在往深处延伸。 陈树翻出钱包,那张泛黄的合影被他抚得发亮——年轻的陈正,笑容憨厚,眉宇间是一种工人特有的倔劲。 他盯着照片,陷入久违的沉默。 丽子凑过来,忽然怔住:“等等——这人,我见过。” “什么?”陈树抬头,声音发抖。 “我很确定。”丽子的眼神骤然明亮,“井下,罢工那次,他就在场。他是工头,左眼下有一道伤疤。松本那时和他起了冲突。我躲在帐篷后面,看见得很清楚。” 那一刻,空气凝固。 食堂外的喧嚣似乎远去,世界只剩下照片与呼吸声。 乔伊看着两人,目光变得锐利——命运的线,终于又牵回那口三号井。 食堂的灯光摇晃着,碗筷的碰撞声在晚饭后的喧闹里显得格外清脆。 乔伊盯着陈树手中的那张旧照片,心中一阵酸楚。她知道,这个男孩这些年一直都在寻找父亲的下落——那位消失在三号井爆炸中的矿工陈正。 乔伊轻轻叹了口气,语气却坚定:“树,我们干脆去一趟三号井吧。” 这是她能给出的最直接、最诚实的支持。 陈树怔住了,眼里的光闪了几下:“你是认真的?” “当然。”乔伊点点头,“有些真相,等别人告诉你,永远也等不到。必须自己去看。” 刘小利立刻附和:“没问题!我还记得井口那边的路。我去准备工具。” 王昭也攥紧拳头:“这次,我们谁也不落下。” 空气里似乎都带着决绝的热度。 丽子沉默了片刻,忽然开口,声音发颤却笃定:“如果你们要去,我也一起。我要找到我爸爸——不管他是死是活。” 她的眼神像一束穿透时间的光,燃烧着。 四人都看着她,那一刻,他们之间不再有国籍、不再有隔阂。 只有相同的命运。 他们在食堂角落的小圆桌上摊开笔记纸,讨论计划。 陈树画着井口示意图,刘小利写下所需工具清单,王昭负责联系当年的老矿工。 乔伊默默记录时间与路线,思绪飞速计算着每一步风险。 灯光从上方投下,把他们的影子叠成一团。 那一刻,五个人像被某种命运的线,牢牢拴在一起。 喜欢重回高考当状元请大家收藏:()重回高考当状元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言语里的刀锋 就在他们认真讨论时,不远处,一个熟悉的身影靠在玻璃门外。——李鹿。 他正端着饮料,半倚在栏杆上。 隔着玻璃,他的目光冷而毒,盯着那一桌聚在一起的身影。 当视线掠过乔伊时,眼角的肌肉轻微抽动了一下。 他听不清他们在说什么,但从那神情里,他知道—— 他们在计划什么大事。李鹿的嘴角慢慢扬起,露出一个意味不明的笑。 那笑中,混着占有欲,也混着危险的快感。 乔伊似乎察觉到了什么,抬头,目光和李鹿短暂相遇。 空气像瞬间结冰。 她没有表现出慌乱,只是淡淡地转头对丽子说:“别害怕他们。李东阳、李鹿、松本——这些人再厉害,也只会玩阴的。” 她顿了顿,声音沉稳有力:“从现在开始,我们五个人就是一个整体。 不管外面是谁,我们都不会再分开。”丽子看着她,眼中闪过一抹动容。“谢谢你,乔伊。” 乔伊微微一笑:“别谢。你是我们的一员——是现在的同伴。” 窗外的风吹起一角餐巾纸,那张小桌上的几张纸片被风卷起,又落下。 上面画着一条粗重的线——指向三号井。 只不过这次下井计划没了张芳和马星遥,他们现在正在桐山大学上课。 桐山大学的公共课阶梯教室,几百个学生嘈杂着进进出出。阳光从高窗洒下,灰尘在光柱里漂浮。 张芳照例早到了,坐在靠窗第三排的位置,桌上摊着一摞厚厚的笔记本。她从不缺课,也从不多言,习惯独自听、独自想。 门口忽然传来一阵熟悉的笑声。 她抬头——马星遥,一身整洁的校服,肩上搭着一件浅灰外套,笑容得体。 而他身边那个穿着象牙白连衣裙的女孩,正挽着他的胳膊,语气甜得发腻:“星遥,我们坐哪儿呀?这课好挤哦。” 张芳冷冷地看着他们一步步走近。 马星遥抬眼,也看到了她,微微一愣。 他没想到,会在这儿碰到旧识。 “啊,真巧。”他有些尴尬地笑笑,朝她点头示意。 沈美误以为他老同学,于是大方地笑着坐下,恰好就在张芳旁边。 下课前十分钟,老师让学生自由讨论。沈美天真地转向张芳:“你是星遥的同学啊?第一次见!听说你们以前关系都挺好的呢。” 张芳微微一笑,眼神清冷:“是啊,以前一起上课,一起挖过井,一起做梦。” 她停顿了一秒,语气轻飘飘:“恭喜啊,自古新人胜旧人。” 沈美愣了愣,还以为是在夸他们:“谢谢!你人真好呢。” 马星遥脸色微变,眉头一皱:“张芳——” 她却像没听见,继续平静地说:“人性就像河流,总要往低处走。水清者无鱼,太澄澈的梦,反而养不活现实的苔藓。” 她顿了顿,语气里带着一丝凉意,“但别忘了,任何没有人情的交易,终究是短命的。即使花园再漂亮,也架不住根下的泥烂。” 话音轻柔,却像刀子划过丝绸。 沈美听得一脸懵,反倒露出甜笑:“哇,你说得好深奥哦!感觉像在听哲学课,好特别啊。” 马星遥嘴角抽了抽,冷冷道:“道不同,不必嘲讽。” 张芳把笔合上,转头认真看他:“我没有嘲讽,我只是阐述一个因果。选择光明的人,不该怕被照亮。可惜啊,星遥,你走的那条路太亮了——亮到连你自己的影子都被烫没了。” 他一时间无言。 沈美还在天真地笑着,小声对他说:“她人好奇怪哦,说话像谜语。” 马星遥没再回答,低头收拾笔记本。 从他手背的动作可以看出,那种细微的抖动并不是紧张,而是压抑。 下课铃响,学生们鱼贯而出。 张芳背起书包,经过他们身边时,淡淡地留下一句:“柏拉图说,灵魂在选择命运前就已经醉了。清醒的人,永远不会选到安逸的路。” 她的步伐很轻,像风掠过旧纸页,留下的却是漫长的余音。 沈美挠挠头:“星遥,她在骂我们吗?” 马星遥望着她离去的背影,脸色沉着,良久才低声道:“不,她在提醒我——只是我听不进去了。” 阳光透过窗子,照在他桌上的笔记本,那一页上,仍旧写着他曾经最喜欢的一句话:“真理不在权力之上,也不在命令之下。”只是此刻,他的笔已经划掉了一半。 马星遥脸色微变,眉头一皱:“张芳——” 她却像没听见,继续平静地说:“人性就像河流,总要往低处走。水清者无鱼,太澄澈的梦,反而养不活现实的苔藓。” 她顿了顿,语气里带着一丝凉意,“但别忘了,任何没有人情的交易,终究是短命的。即使花园再漂亮,也架不住根下的泥烂。” 话音轻柔,却像刀子划过丝绸。 沈美听得一脸懵,反倒露出甜笑:“哇,你说得好深奥哦!感觉像在听哲学课,好特别啊。” 马星遥嘴角抽了抽,冷冷道:“道不同,不必嘲讽。” 张芳把笔合上,转头认真看他:“我没有嘲讽,我只是阐述一个因果。选择光明的人,不该怕被照亮。可惜啊,星遥,你走的那条路太亮了——亮到连你自己的影子都被烫没了。” 他一时间无言。 沈美还在天真地笑着,小声对他说:“她人好奇怪哦,说话像谜语。” 马星遥没再回答,低头收拾笔记本。 从他手背的动作可以看出,那种细微的抖动并不是紧张,而是压抑。 下课铃响,学生们鱼贯而出。 张芳背起书包,经过他们身边时,淡淡地留下一句:“柏拉图说,灵魂在选择命运前就已经醉了。清醒的人,永远不会选到安逸的路。” 她的步伐很轻,像风掠过旧纸页,留下的却是漫长的余音。 沈美挠挠头:“星遥,她在骂我们吗?” 马星遥望着她离去的背影,脸色沉着,良久才低声道:“不,她在提醒我——只是我听不进去了。” 阳光透过窗子,照在他桌上的笔记本,那一页上,仍旧写着他曾经最喜欢的一句话:“真理不在权力之上,也不在命令之下。”只是此刻,他的笔已经划掉了一半。 喜欢重回高考当状元请大家收藏:()重回高考当状元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说清楚就好 张芳忽然开口:“我可以调出学校宣传片的后台系统。” 众人一怔,齐齐看向她。 她继续道:“下周桐山大学要办校庆,届时会播放‘学生风采’视频。如果我们能把那段他和沈美接吻的画面放上去——再剪进他两年前在矿口说的‘誓言’,你们觉得,够不够响?” 刘小利眼睛一亮:“我那时候拍的DV还留着!那段‘等我活着回来’、‘我们一起上大学’都在!” 王昭拍了他一下,激动道:“那就放出来!让他当着全校的面,看清自己成了什么样的人。” 陈树抿着唇,低声道:“咱们不是为丢脸,是让他记得——有人替胡静记得。” 张芳冷静地收回手机,语气稳得近乎冷酷:“那就这样定。我们不骂他,不闹他。只让他在自己最风光的日子里,看见自己最狼狈的影子。” 乔磊掐灭烟头,缓缓吐出一口气,淡淡问:“是不是有点过了?” 张芳反驳:“一点都不过分!过分的是他。” 王昭忍不住笑了一声:“哎,芳芳,你今天说话正常了,没那一大段哲理了。” 张芳冷冷回道:“感情的事,不需要太理性。” 陈树点头:“没毛病。我们替胡静出气,不让她脏手。” 夜风吹过,火焰“呼”地一跳。 众人沉默片刻,空气里满是压抑的燥热。 半晌,王昭轻轻叹息:“她要是知道我们这么做,怕是会心疼。” 乔伊目光沉静:“那就先去跟她说一声。” 火光渐渐低下,风从山路那头吹来,汽笛声在远处回荡,像谁在提醒他们:有人终将被照亮。 张芳抬头望向夜空,那轮半月从云后探出,光淡,却坚硬。 当天傍晚,小面包车停在胡静家门口。 天色暗得很早,街灯一盏盏亮起,光影在潮湿的路面上摇动。 胡静抱着课本走出来,指尖还沾着粉笔灰。她看到几人围在车旁,愣了愣。 “你们……怎么都来了?”她笑了一下,眼神里带着一点疲惫的温柔。 王昭接过她的书包,迟疑地看向乔磊。 乔磊沉默片刻,才开口:“我们想……替你出一口气。” 胡静一怔,还没反应过来,张芳已经拿出手机,把那段视频递过去。 画面里,阶梯教室的光线柔和—— 马星遥,一身整洁的校服,正低头亲吻身旁那个穿象牙白连衣裙的女孩。 字幕写着:“大学情侣,好配。” 光从屏幕上照在胡静脸上,她看着那熟悉的背影,安静地呼吸了一下,随后伸手按掉视频。 “原来是这样啊。”她轻声说。 没有哭,也没有叹气,只是把头发轻轻别到耳后,语气平淡得像在谈天气。 风从巷口吹来,带着煤灰与铁锈的味道。她想笑,却只挤出一声微哑。 刘小利看着,心疼得发红:“你别忍!那小子太过分了。我们想——让他知道你不是没人护着。” 胡静静静地听着,眼神里没有怒,也没有波澜。 过了好一会儿,她微微摇头。 “算了吧。” 声音轻,却有一种不容辩驳的力量。 “相识一场,他把表还我就够了。” 她抬起手腕,那块银表静静地戴在那里,表针仍在走。 “我只送一次。” 她停顿片刻,又补了一句: “不管是时间,还是心意,都只有一次。送出去,就不收回,也不再送第二回。” 空气忽然静了下来。 火光无风,却轻轻跳动。 张芳张了张嘴,想再说什么,却终究没开口。 乔磊长叹一声,低声道:“她说得对。我们替她出气,只能解我们自己的气。” 王昭走过去,轻轻握住胡静的手:“你真打算就这么算了?” 胡静笑了笑,眼神清亮而平和:“算了不是原谅,是不想被他拖着走。” 她的语气柔,却每个字都落得稳。 “他要走,就让他走。时间,我自己戴回来了。” 那一刻,风吹起她的发梢,银表在灯光下闪了一下,像两年前那场雪的回光。 所有人都沉默了。 没有谁再提“出气”,也没有谁再谈“报复”。 刘小利低声嘀咕:“静姐,你这气场……比我们所有人加起来都硬。” 胡静轻笑:“我不是硬,只是不想再碎。” 她提起书包,回头说:“走吧,吃夜宵去。我请。” 众人对视一眼,笑了。 他们并肩走入夜色,街灯一盏一盏亮起,照着他们的背影。 风吹过,胡静的表针在寂静中滴答作响。 那声音清晰、平稳, 像她此刻的心——疼过,却安静;失去,却完整。 傍晚,桐山大学的秋风很凉。 落叶在台阶间打旋,天光渐暗。 胡静穿着浅灰外套,头发扎成简单的马尾。她不让人跟太多,只带了乔伊、陈树—— 王昭却执意要来。 “我得替你骂他几句。”她叉着腰,“我这张嘴白练几年?就冲他那副‘风云新生’的脸,我都不吐不快。” 胡静笑了笑,没有阻拦,只轻声说:“别闹太大场面。” 乔伊淡淡道:“她不会。她知道什么是分寸。” 王昭哼了一声:“分寸我懂,但该还的脸,也得有人帮你丢回去。” 他们在图书馆后的小路上找到了那两个人。 马星遥正与沈美并肩走着,女生笑得甜,手里拿着一杯奶茶。 沈美一眼就认出了胡静,表情僵了两秒,随即牵紧马星遥的手,刻意挺起下巴。 空气一瞬间安静。 胡静没有躲,也没有犹豫。 她上前两步,语气平稳:“马星遥。” 那声音让他整个人微微一震。 他转过头,看见那张熟悉的脸——干净、冷静,没哭,也没笑。 “静……”他喃喃出声。 王昭立刻打断:“别叫得这么亲热,她现在可不稀罕。” 沈美皱眉:“这位小姐,你是谁?” 王昭笑得锋利:“我?我替她说几句公道话。你男朋友以前在矿区跟她发誓要‘活着回来’、‘一起上大学’,你知道吗?哎哟,真浪漫——结果换个人牵手比换课本还快。” 沈美脸色沉下来,手一紧:“你凭什么这么说?感情的事是两个人的事,你们这样围着闹,太没教养了吧?” “教养?”王昭冷笑,“他不配谈教养。” 气氛陡然紧绷。 喜欢重回高考当状元请大家收藏:()重回高考当状元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转个弯 陈树站在一旁,一言不发,手插在口袋里,眼神冷得像刀。 他看向马星遥,那种轻蔑几乎不加掩饰—— “我真替你惭愧。两年前那夜,我帮你举灯的时候,以为你是个有血性的人。现在看,你只是个会顺风的人。” 马星遥的脸僵住,喉咙动了动,却说不出话。 沈美反应更快,立刻挡在他前面:“你们这是什么态度?我警告你们,别欺负星遥。” 乔伊这时开口,声音平静,却压得所有人都安静下来:“没人欺负谁。我们只是来拿回属于她的东西。” 她的语气礼貌得近乎冷淡,“那块表,请你还给她。” 马星遥的手在口袋里紧了紧。 良久,他取出那块表。银色表带反射出柔光,仍旧走得精准。 他伸手递出:“对不起。” 胡静伸手接过,动作很轻。 “谢谢。”她抬头,眼神平静,“我来,只是想亲口说——我不会恨你。” 这句话,让空气里的风都停了几秒。 她顿了顿,又补了一句:“我送出的时间,只送一次。” 沈美微微一愣,还想说什么,乔伊已经拉了胡静一把:“走吧,目的达到了。” 王昭最后回头,狠狠瞪了马星遥一眼:“你不配让她恨你。她放过你,不代表我们认同你。 ——记住,你背叛的不是感情,是那一夜我们所有人的信任。” 她说完,转身走了。 陈树走在最后,擦肩而过时低声道:“有些人,连道歉都轻得像风。风吹过去,就当没说过。” 他们走出校门,天色已全黑。 路灯一盏盏亮起,光线拉长了他们的影子。 胡静把表戴回手腕,低头看了一眼,表针滴答,稳稳前行。 “你没骂他啊。”王昭有点不甘。 胡静笑了,笑容干净:“他不配我浪费那口气。” 她转过头,语气轻淡,却很坚定:“我说过,时间只给一次。收回来了,我就该往前走。” 乔伊轻声道:“那就让时间继续走吧。” 陈树“嗯”了一声:“这次,不是为了他。” 胡静抬头看向天边的月亮。 月色温柔,像那年的雪,只是更亮。 她轻轻呼出一口气, 那一口气里,有风、有旧梦,也有放下。 王昭的眉头松了,低声道:“你真打算就这么算了?” 胡静看着她,笑了一下,那笑淡得近乎透明。 “算了不是原谅,是我不想被他拖着走。 她的语气依然柔,却每个字都稳稳落地。“我还要上课、要读书、要工作。他要走,就让他走——我不能让一块过去的石头,拴着我的脚。” 乔伊沉默地望着她,目光里第一次露出近乎敬意的神色。 “静姐,”她轻声说,“你这样,反倒更有气势。” 刘小利揉了揉鼻子,闷声道:“那我们的视频……删不删?” 胡静想了想,伸手:“给我看一眼。” 刘小利递过来。 她看了一遍,笑了。 “留着吧。不放出来也行。留着,等我们老了再看,提醒自己——别爱得太用力。” 她把手机还回去,轻轻补一句:“人走了,就别再追光。光会自己回来。” 王昭点了点头,终于叹息:“说得好。你这份克制,我学不来。” 胡静笑了笑,背过身去,把书包重新背上:“克制,不是因为我不痛。是因为我知道——痛不会让我更好,只会让我不值得。” 她走向车边,抬头看着天边的月。 那一轮月亮正好升起,淡淡的银光像两年前那夜的雪。 风吹过她的发梢,带着一点煤灰的味道。 “我们去吃夜宵吧。”她回头说,笑容干净,“我请客。” 众人愣了一下,随即一个个笑了起来。 刘小利忍不住打趣:“哎,这才是我们的静姐——不动声色地赢全场。” 王昭挽上她的手臂:“对,他不配你哭。” 他们一群人,笑着往夜色里走去。 街灯一盏一盏亮起,照着他们的背影。 风在耳边轻轻吹,胡静的手表发出细微的“滴答”声。 那声音不急不缓,像在告诉她——时间还在走,而她,终于走在自己的路上。 风过来,掀起几页宣传册。阳光从树梢落下,薄而暖。 没人再提“移情”。 没人再问“为什么”。 他们回到那辆老面包车旁。 车门合上,世界隔了一层薄薄的铁皮。 车里很静,却不是空的静。是有人坐在一起的静。 像井下停电后的那一瞬——黑,但有方向。 刘小利发动,车缓缓驶离校园。 王昭靠着窗,忽然笑了一下:“静姐,‘Clair de Lune’你还记得吗?” 乔伊点开歌单,月光似的旋律从老音响里流出来。 没有舞,只有一辆车和一群人。 胡静把表戴回手腕。表针滴答。 她把手抬到窗前,阳光透过来,银光一晃。 本小章还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精彩内容!她小声说:“我把时间,戴回来了。” ——没人鼓掌。 但每个人的心里,都有一盏灯,亮了一下。 那天之后,胡静表面上依旧镇定。 她照常去上夜校的成人课程,认真做笔记,偶尔还会对老师的问题微笑着回答。 可一旦下课,独自回家的路上,那种空落的感觉又会涌上来——像矿井里没关严的风,永远在脚下游走。 周末她要去桐山大学旁的成人教育楼上课,可平日时间空下来太多。 桐林商厦因为安全整顿停业,她的工作岗位也没了。 那段日子,她早上闲,晚上更闲。 夜深人静时,表针的“滴答”声在屋里格外响。 她发现自己不能闲,一闲,思绪就往回走。 于是,她开始琢磨找一份兼职。 那天晚上,她和王昭坐在街角那家粉摊前,桌上摆着两碗烫面,汤面冒着白气。 胡静拨着面条,淡淡道:“我打算去找个活干。白天上课,晚上太空。想着……能做点事,别老想那些。” 王昭咬着筷子,想了想,忽然一拍桌子:“那你干脆去陈树妈妈那儿!她那夜宵摊不是总忙不过来嘛。” 胡静愣了下:“我去那儿?要我吗?我都没经验!” “要!”王昭毫不犹豫,“她正缺人手,阿姨忙得两只手都快变成风车了。她那摊在东关口,人多、又方便。” 胡静低头笑笑:“我可没卖过夜宵。” “学就会。”王昭嚼着菜,语气里有点小得意,“而且那儿热闹,有人声、有灯气,不像你一个人待屋里听钟声。那表再走得准,也替不了人气。” 胡静被她逗笑了,笑声很轻,却真心。 “那我明天去问问。” 喜欢重回高考当状元请大家收藏:()重回高考当状元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摊前风波 锅里的热气袅袅升起,混杂着夜市特有的烟火气。 陈树妈妈正麻利地包着馄饨,眼角余光却不安地瞥向角落那桌客人。 胡静和王昭刚走到摊子前,脚步便是一顿。他们看到了一个绝不想见到的人——李鹿。 他和两个同样穿着时髦的年轻男子坐在一起,碗里的馄饨几乎没动。 “我说,”李鹿的声音不大,却足够让半个摊子的人听见,“这馄饨馅儿,不新鲜吧?” 他慢条斯理地用勺子搅了搅,然后当着所有人的面,将半口馄饨吐回了碗里,发出作呕的声响。 “哗啦——”他身旁两个大学同学配合地摔下筷子,木质筷子在水泥地上弹跳着。 “真他妈倒胃口!”其中一个高个子骂道。 这突如其来的动静让摊上其他顾客纷纷侧目,几个胆小的已经悄悄起身,扔下钱快步离开。 “李鹿!”王昭一个箭步冲上前,声音因愤怒而微微发颤,“你别没事找事!” 李鹿懒洋洋地靠在塑料椅背上,嘴角勾起一抹讥诮: “呦,我当是谁,王大小姐啊。”他的目光轻蔑地转向旁边的胡静,将她朴素的衣着从头到脚扫视一遍, “旁边这位是谁啊?穿的……这么有年代感。” 胡静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己冷静。她注意到他们三人胸前都别着桐山大学的新生校徽,那金属徽章在夜市昏黄的灯光下闪着冷光。 “你们好,”她上前半步,声音清晰而平稳,“我也是桐山大学大一的。”她顿了顿,迎上李鹿骤然兴味的目光,坦然道:“不过是成教班的。” 这话像是一滴水落进了油锅。 “成教班?”李鹿旁边那个矮胖的男生立刻嗤笑出声,夸张地拍了下大腿,“就是那个交钱就能上的‘大学’?” “可不嘛,”另一个高个子接腔,声音带着毫不掩饰的优越感,“跟我们正儿八经考进去的,能一样吗?估计连上课的老师都不一样档次吧?” 李鹿没说话,只是慢悠悠地用纸巾擦着嘴角,那双眼睛里满是看好戏的神气,仿佛在欣赏一场由他主导的、低成本的闹剧。 王昭气得脸色发白,拳头紧握。 胡静却伸手轻轻拦住了她即将爆发的朋友。她看着李鹿那副志在必得、以践踏他人为乐的模样,脑海里忽然闪过档案上那句“不断经历‘未完成的未来’”,以及自己在幻象中看到的、那个在精致办公室里面无表情、孤独而压抑的“成功人士”的影子。 她忽然明白了,有些人的未来,或许早已被自己的狭隘和恶意所注定。 胡静没有看那两个帮腔的,她的目光直直落在李鹿身上,语气异常平静,甚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怜悯: “李鹿,你说……”她微微歪头,声音不大,却像一根针,精准地刺破周遭嘈杂的空气,“一个只能在夜宵摊上找存在感的人,就算戴着再光鲜的校徽,他的未来……又能比别人好到哪里去呢?” 这句话轻飘飘的,却让李鹿脸上的讥笑瞬间凝固。他身边那两个同学的哄笑声也像被掐住了脖子,戛然而止。整个馄饨摊前,只剩下锅里沸腾的水声,咕嘟咕嘟,仿佛某种正在积蓄的力量。 李鹿显然没料到胡静会如此冷静又犀利地反击,他脸上的肌肉僵硬了一瞬,随即扯出一个更加难看的假笑。 “呵,嘴皮子倒是利索。”他阴阳怪气地说着,目光却避开了胡静那双仿佛能看透人心的眼睛,转而扫向脸色苍白的陈树妈妈,刻意提高了音量, “不过话说回来,这馄饨馅儿确实不新鲜……算了,今天小爷我心情好,不跟你们计较了。” 他站起身,故作大度地挥挥手,仿佛施舍了天大的恩惠,“后面啊,好好做生意!” 说完,他给两个跟班使了个眼色,三人竟就这样大摇大摆地转身要走,丝毫没有付钱的意思。 “喂!你们还没给钱呢!”王昭气得冲着他们的背影喊道。 李鹿头也不回,只是举起手随意地晃了晃,背影消失在夜市熙攘的人群里,留下满地狼藉和一颗被践踏的自尊心。 “无耻!人渣!”王昭看着他们消失的方向,胸口剧烈起伏,忍不住又骂了几句。她转向陈树妈妈,声音里带着心疼和愤怒,“阿姨,他们经常这样吗?” 陈树妈妈勉强挤出一丝笑容,那笑容里满是疲惫和无奈。她一边手脚麻利地开始收拾被那三人弄乱的桌子,一边低声说:“没事,没事……几碗馄饨,算了。你们……没受委屈就好。”她的话语里带着一种习惯性的退让和隐忍,这种姿态反而更让人心里发酸。 胡静默默地看着阿姨微驼的背影,看着她用那双布满细微烫伤和岁月痕迹的手擦拭着桌面。 她走上前,拿起另一块抹布,自然地帮着擦拭起来。 “阿姨,”胡静的声音很轻,却异常坚定,“以后晚上要是忙不过来,我过来给您帮帮忙吧。” 陈树妈妈猛地抬起头,眼中满是惊愕和慌乱,连连摆手:“不行不行!这怎么行!你现在是大学生了,是读书人,怎么能来干这种活儿……” “阿姨,”胡静打断她,语气温和却不容拒绝,“大学生也要吃饭,也要生活。再说,平时课业不算特别紧张,我来搭把手,也能跟您说说话。” 她顿了顿,看向一旁仍在生气的王昭,眼神里传递着一种默契,“我们都不是那种娇气的人。有些活儿,总得有人做;有些气,也不能白白受着。” 王昭接收到胡静的目光,也立刻反应过来,压下火气,凑过来说:“对啊阿姨,让静静来吧,我没事也过来!看谁还敢来捣乱!”她说着,还故意挽了挽袖子,做出一个“不好惹”的表情。 陈树妈妈看着眼前这两个眼神清澈而坚定的女孩,眼眶微微发热,嘴唇嗫嚅了几下,最终只是化作一声带着哽咽的叹息,轻轻点了点头。锅里的热气继续蒸腾,笼罩着这小小的摊位,仿佛也将某种温暖的、坚韧的力量,悄悄弥散进这寒冷的夜色里。 这力量,远比几句无理的嘲讽更加持久。 喜欢重回高考当状元请大家收藏:()重回高考当状元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背叛 桐山的风有点冷,初冬的阳光淡淡洒在教学区的人行道上。 枫叶被风卷起,落在两人脚边。 马星遥和沈美走在并不拥挤的林荫道上。 沈美的手臂轻轻勾着他,脸上有几分柔和。 这段时间,他们的关系算是安稳,只是有时谈话总会卡在某种无声的隔阂上。 前方忽然传来笑声。 李鹿正和两个男生说着什么,神态轻松。 四人迎面撞上。空气里,短暂地静了一下。 “哟,这不是星遥嘛。”李鹿笑着,语气却带着那种不动声色的优越感。 他身后的两人站得笔直,一副随时准备附和的样子。 沈美本能地收了收手。 马星遥嘴角抿紧:“李鹿。” 李鹿笑了笑,像是随意搭话:“星遥啊,你那老朋友陈树那边骨头很硬啊……你看,有没有办法让他们松一松?” “松一松?”沈美抬头看他,语气带着不解。 李鹿笑容不变:“对啊。乔伊和我订婚的事,你知道吧?她现在又反悔了,你说气不气?” 沈美愣住,几乎以为自己听错。 “你和乔伊……订婚?” “是啊。”李鹿神情自然,“星遥最清楚了。” 沈美的脸色微变。她想起之前,李鹿在跟她表白,眼神认真。那一幕她还以为是玩笑。 现在回头想,却只觉得好笑。 马星遥的手在口袋里攥紧。 他没有马上说话,只是低头看着脚下的影子,声音淡淡:“需要我做什么?” 李鹿笑,带着点不耐烦:“不需要啥啊。就是她那边有人在挡我路嘛。你跟陈树他们熟,帮我递句话,让他们不要再多管闲事。” 沈美忍不住皱眉:“感情的事不要强迫为好吧......” 李鹿看了她一眼,笑意依旧:“沈美,我知道你为星遥考虑,不过这事啊,星遥最懂我。” 空气有点冷。风吹得树枝轻响。 马星遥终于抬起头,语气平静:“实在不行……你去三号井,找到陈正。只要陈树他们那边的资料交不出去,他们的承诺就算完不成。” 李鹿愣了愣,随即嘴角勾起:“哦?还有这回事。你小子,真有你的!” 他说完拍了拍马星遥的肩,笑着离开。两个跟班跟在他身后,步伐整齐得像排过训练。 风吹过,树叶簌簌落下。 沈美沉默地看着李鹿的背影,脸色有些苍白:“星遥,你刚才说的那个——三号井,是什么地方?” 马星遥没有立刻回答,只盯着地面看了很久。 夜色压低,铜山的风顺着窗缝钻进来,带着淡淡的药味。 李鹿回到家时,书房的灯还亮着。 那盏黄白色的灯光下,李东阳正坐在书桌前,笔记本摊开,写满密密麻麻的公式与手写批注。 “爸,我回来了。” 李鹿轻声。 李东阳抬头,摘下眼镜,目光温和:“回来得正好。你下午去见了马星遥?” “嗯。”李鹿放下书包,声音里带着一丝得意,“他告诉我了一个重要的消息——陈树他们在三号井真的找到了陈正!” 李东阳手里的笔一顿,笔尖在纸上留下一点墨痕。 “你确定?” “确定啊。”李鹿笑笑,“星遥那小子不敢骗我。他看着沈美那样子,生怕我抢走似的——他眼神都乱了。” 李东阳沉默片刻,忽然轻轻叹了口气,随即抬头,笑了。 “太好了。鹿子,这个消息——很关键。” 他语气里第一次带上那种几乎压不住的激动。 李鹿愣了一下:“爸,为什么这么高兴?” 李东阳看着他,目光柔和,却深得让人不安。 “儿子,你知道我为什么一直支持臧本他们那个……计划吗?” 他停顿了一下,像在斟酌措辞,“是为了你。” 李鹿微微一怔:“我?” “没错。”李东阳放下笔,站起身,走到他面前。 “从你出生起,你的身体就……不太完整。” 他的语气极轻,几乎像怕惊扰什么,“我看着你一点点长大,聪明、努力,可每当你不能正常和人交往时,我心里就像被刀割。” 李鹿低下头,嘴角的笑慢慢淡了。 他从小知道自己和别人不太一样——。 但父亲从未在他面前说过“缺陷”这个词。 李东阳拍了拍他的肩,语气温柔:“我一直在想,如果有一天,我能让你——变得完整一点,正常一点,像其他孩子那样该经历的都经历一遍,那该多好。” “爸……”李鹿声音哑了哑。 “所以,当臧本提出那个‘人环计划’时,我就明白——这或许是个机会。” 他顿了顿,眼中闪过微光,“只要那个计划成功,我们就能改写某些既定的条件。你不必再背着缺陷,你的人生——可以重新来一遍!” 李鹿怔怔地看着他。 “爸……如果真能那样——那我就能成为一个正常的人?” 李鹿抬起头,眼神闪着一种近乎贪婪的亮光。 这章没有结束,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李东阳注视着他,嘴角带着微笑,那笑容浅而稳,带着一种令人无法抗拒的笃定。 “是的。你会重新开始。没有任何人再敢可怜你、轻视你。” 李鹿的呼吸越来越急。 从小到大,他都在被暗暗比较——那些跑得更快、笑得更自然、牵手不必犹豫的同龄人。 而他,只能用“高冷”,掩盖那份与生俱来的不完整。 在他心里,有一团小小的黑火。 漂亮的女孩子、干净的笑容、别人轻易拥有的爱情——这些他都想要。 可身体让他总是慢半拍,总被人当成“奇怪”“温吞”“不好接近”。 他从未承认自己嫉妒过别人,但在那一刻,他承认了。 “爸,”他咬着牙,低声说,“如果真能让我变成正常的人,我不会再让任何人抢走属于我的东西。沈美也一样——马星遥算什么?” 李东阳愣了下,随即笑出声来,轻轻拍了拍他的背。 “好孩子,一切都会好的。沈美也罢,乔伊也罢,天下的女人多得是。你以后想要谁都有机会,不必盯着一个人。” 李鹿没有回答,嘴角仍带着冷冷的弧度, “如果臧本那个计划真能让我彻底正常……他们一个个都给我滚远!” 他说这话时,眼神里闪着一种陌生的锋利,带着久压未出的傲气与不安。 李东阳看着他,忽然笑了——那是久违的、意味复杂的笑。 他似乎第一次看到儿子体内那种“燃起来”的东西:渴望、愤怒,还有野心。 “好,鹿子,去休息吧。” “爸明天还有事要办。” 李鹿点点头,转身离开。 走廊的灯光在他背后拉出一道长影,步伐微微不稳,却透着一种决意。 房间重新陷入寂静。 李东阳靠在椅背上,思绪翻涌。 ——“看来,马星遥那里,还藏着不少秘密。” 他取出手机,拨通一个号码。 电话那头的杂音刚响起,他就低声道: “星遥,是我。明天中午,来我办公室一趟——有件事,得你亲口确认。” “……好的,李教授。” 挂断电话后,李东阳缓缓合上笔记本。 灯光映在他镜片上,反出一抹冷光。 窗外风声渐起,夜色深得像一口井。 喜欢重回高考当状元请大家收藏:()重回高考当状元更新速度全网最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