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异世界007》 第1章 半夜门外的敲门声 我觉得...我的房子里好像住了一个看不见的人。” 夜色正浓，床头电子表的数字跳到了12:37。 房间里寂静无声，女孩从床上翻了个身，睡得并不安稳。 “咚――咚――咚” 敲门的声音很轻，女孩却猛地睁开眼，眼底的困意迅速褪去，露出恐惧的神色。 她屏住呼吸躺在床上一动不动，心脏却砰砰跳了起来。 “咚——咚——咚” 不是错觉，确实有人在敲门，女孩光脚踩到地上，悄无声息地靠近门口。 地板冰凉的触感从她的脚心蔓延到全身，敲门声还在继续。 她站在门后，门外粗喘的呼吸声让她的手心冒出了冷汗。 敲门的人似乎意识到了有人站在门前，动作变得暴躁起来：“咚！咚！咚！”。 女孩咽了一口唾沫，嗓音干哑：“是谁？” 敲门声戛然而止，门外的人沉默着。 随着声音亮起的声控灯熄灭，门缝能透进来的一点灯光也消失不见了，周围变得漆黑一片。 尽管黑暗中什么都看不见，女孩还是极力地睁大眼睛，死死盯住那扇门。 她感觉门外的人并没有离开。 “咚！咚！咚！咚！咚！”敲门声又响起，变得愈发急促。 她惊慌失措地后退，从桌子上拿起一把水果刀，朝门外大喊着，“你是谁！别再来纠缠我了！快滚！” 敲门声猛地停住，女孩愣了一下，犹豫地朝门口的方向迈了一步。 突然，门把手被剧烈晃动，门外的人即将破门而入，女孩的神经像一根紧绷的弦突然崩断了一样突然崩溃了，她攥紧刀柄冲到门前，用力地推开了门。 敲门声随着开门的动作忽然消失了，门外什么人都没有…… 第2章 房子里看不见的人 付欣怡表情有些焦虑，她控制不住地拿起手机看了下时间，还差两分钟到两点，约的人还没有看到人影。 她忍不住叹了口气：“我不会是被人耍了吧。”她有些后悔还没有问清对方身份就一时冲动约了见面。 她的心情变得有些低落起来。 “叮铃——” 门被轻轻推开，女人站在门口，那张脸吸引了不少人的目光。 女人穿一身卡其色风衣，亚洲人很难驾驭的风衣颜色被她穿的像是在拍时尚杂志，被黑色高领毛衣包裹住的脖颈显得格外修长冷白。 长发微微扎起，眉眼如画，那双眼睛极为动人，眼尾微微上翘，在室内灯光的照射下眼底流淌着蜂蜜酒一样的色泽，付欣怡在被那双温柔的桃花眼轻轻扫过时屏住了呼吸。 美女径直向她走来，在她面前站定：“我磕的cp永远是真的？” 付欣怡愣了下，一股热气瞬间涌上脸颊，她磕磕巴巴地说：“你，你好，我是。” 对面的人朝她优雅地点了点头，坐到了对面。 她朝付欣怡弯了弯唇：“你的论坛id还挺有意思。” 付欣怡的表情有些绷不住，她也没想到大美女会起领导同事在天堂这么特别的网名。 付欣怡看着美女从容点了杯咖啡，朝她露出职业微笑：“你好，我是姜禾，之前在论坛上联系过你，这是我的证件。” 姜禾从风衣口袋里拿出一本证件，放在桌子上轻轻推给付欣怡。 付欣怡的表情有些诧异：“证件？”，她愣了一下后拿起来：“SSC……异端情况处理局。” 她从来没听说过这个部门，她有些迟疑地想：不会是骗子吧？ 姜禾看出女孩脸上的怀疑，解释道：“归属官方部门，一些普通部门处理不了的情况才会转给我们。” 姜禾朝女孩眨了眨那双迷人的眼睛：“放心吧，不是诈骗我也不会对你收费，网络监控系统注意到你发的帖子内容有些异常，派我来了解下情况。” 女孩有些不好意思地点点头：“您好，……姜警官。” 付欣怡前二十二年的人生一直秉持着遵纪守法的原则，在马路边捡到五毛钱，都会扫两块的共享单车，骑到警察局上交的老实人，在知道对面人身份后，她不由自主紧张了起来。 姜禾看了眼女孩交叉紧握的双手，笑了笑：“别紧张，和我具体说说吧，你遇到了什么事？” “好的。” 她深吸一口气，拿起面前的杯子喝了一口热可可，巧克力醇厚的甜味在舌尖蔓延，她的情绪在糖分的帮助下变得镇定，女孩开口说道： “我从最开始说起吧……” 付欣怡觉得自己最近运气不错，大学刚刚毕业就顺利找到了工作，租的房子比她同期看的房租便宜将近三分之一，虽然房子的位置距离上班有些远，不过她已经非常满意了。 看房的当天她迅速和房东签了一年的租房合同，现在却是肠子都悔青了。 “有天晚上我正在刷牙，突然听到隔壁的咳嗽声，最初我没有太在意，我住的小区隔音有点差，以为是隔壁新住了人。” 姜禾注意到她的说法：“新搬来的邻居？” “对，”付欣怡点点头：“我住的地方比较偏，房东之前说过那一片都不太好出租，隔壁在我搬进来的时候是没人住的。” “最开始几天晚上……我都能听见隔壁的咳嗽声，但是奇怪的是，除了刷牙那段时间，隔壁都是静悄悄的。” 她起先没有在意隔壁的声音，她现在租的是个老小区，隔音非常不好，在家时常能听见楼上哗啦啦的冲水声、小孩子在楼下奔跑打闹的尖叫声、到了饭点伴随着一阵爆炒的饭香，锅铲噼里啪啦的碰撞声各种吵杂的生活噪音。 相比之下，隔壁没有持续不断的狗叫，没有半夜发疯唱死了都要爱，框框砸墙喊燕子自己心里苦，只是偶尔能听到几声咳嗽，已经算得上是打着灯笼都难找的友好邻居了。 但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她发现好像有点不对劲呢？ 付欣怡有些恍惚地想。 …… 她有点强迫症，总是控制不住地去关注一些细节。 喝水的水杯永远要摆在桌子右上角，纸巾盒里的纸巾永远都是满的，带出门的手机回家后必须要用酒精消毒。 之前她还会因为自己的生活习惯有些烦恼，现在却要格外庆幸。 “咳。” 她正低头刷着牙，突然又听见了隔壁发出的一声咳嗽。 声音非常轻，听不出男女，然后迅速消失了。 付欣怡感觉一股寒意窜上脊背，脸色变得有些苍白：又出现了，她心想：这已经是第几天了？ 姜禾用勺子轻轻搅着咖啡，想了想问道：“每次刷牙的时候你都能听见？” “只有晚上，”付欣怡摇了摇头：“准确的说是晚上十点零五分，因为我定了一个洗漱的闹钟，用来每天提醒自己，只有在这个时候我可以听见，其他时候隔壁一直没有声音。” “明白了。”姜禾示意她继续往下说。 “搬过来后我从来没见过邻居，更谈不上有什么矛盾，他怎么知道我几点刷牙呢，总不可能是搞什么恶作剧，专门在我刷牙的时候吓我一跳。” 她觉得这事太诡异了，犹豫了许久在网上发了一个求助贴。 大家好：我最近遇到了怪事，有没有好心人可以帮我分析一下？ 我搬到新租的房子里已经有一个月了，隔壁前几天好像也搬进来了人，从前天晚上一直到今天，我刷牙的时候总能听见隔壁的咳嗽声。 我特意观察了下，其他时间隔壁都很安静，楼主现在感觉有点好像奇怪......请问这正常吗？有没有人租房的时候也遇见过这种怪事的？ 1楼：dd 2楼：顶 3楼：邻居遇到楼主这种奇葩天都塌了，咳嗽也犯法啊 4楼：楼主有点想多了吧，管天管地还管人什么时候咳嗽啊 7楼：真害怕的话建议直接去敲门问问啥情况哈 8楼：楼主住在y市吗？如果考虑换房可私聊我，房源正规哦~ 9楼：我是楼主，@4楼：不是觉得隔壁吵，我只能在晚上那个时间段听见声音，感觉有点奇怪。 12楼：我是女生我能懂楼主，女孩敏感点没什么坏处。 15楼：我明白楼主害怕什么，不过你想的角度有问题，人家不是专门等你刷牙的时候吓唬你，可能就是那个时候突然嗓子痒了。 17楼：点了，隔壁可能是你刷牙的时候人家才刚回来呗，我就是必须等晚上关灯才看小说，有时候笑得下铺的舍友以为地震了 18楼：跟楼上一样，熬夜的小说最好看。 19楼：同意15楼，楼主想多了 22楼：同意15楼＋1 23楼：所以有什么好看的小说吗朋友们，求好心人推推 ......... 付欣怡看着这些回复，有些犹豫地想：真的是自己太敏感了吗？ 不......后来她才知道，人要相信下意识的直觉。 当哪里似乎有些不太对劲时，危险已经在悄悄逼近了，在能看到危险时，事情可能已经无法挽回了。 她似乎想错了方向…… 付欣怡那天到家很晚，回来后失魂落魄地坐在沙发上揉了揉发红的眼睛，靠在沙发上发呆。 最近她的状态不好，工作上今天出现了很严重的失误，带她的老师毫不留情地痛批了她一下午，她一直加班到凌晨才改完数据。 付欣怡缓了一会，才迈着沉重的步伐走进浴室，热水冲在身上时才感觉一天的疲惫稍稍缓解了些。 她仰着头闭上眼，准备将洗发水挤在头发上打出泡泡，耳侧突然听见了一个女人的呼吸声。 呼吸声异常清晰，像是靠近她的身侧对着耳朵吐出的气息，她迅速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来不及带上眼镜就飞快地跑出浴室。 付欣怡这是才知道，人在极度害怕时是发不出声的，她站在客厅一动不敢动，周围一片寂静，只能听见花洒的水流声。 等到头发都快干了，她才敢硬着头皮，小心翼翼走进浴室。 花洒流出来的水哗啦啦流淌到地上，冰凉的水珠迸溅在女孩的小腿上，那个奇怪的声音又消失不见了。 ...... 后来几天，她发现事情变得越来越诡异。 付欣怡倚靠着床头柜，盯着书签的位置有些疑惑地皱了皱眉。 她往前翻了翻，又往后翻了几页，翻回书签位置的地方脸上露出了困惑的表情。 她愣愣地看着那页书，突然间明白了过来，脸色骤然变了：这不是她夹的书签位置，有人动了她的书。 “从那天开始，我能听见的声音越来越多了……” 女孩有些崩溃，她情不自禁地双手环抱住自己，长发随着动作垂到胸前。 她在家里能听见的声音越来越多，呼吸声，脚步声，衣服的摩擦声......有一次她在卧室甚至听见有人在客厅倒水的声音。 而且东西被翻动过的痕迹也变得越来越明显。 “自始至终，房间里只有我一个人，应该说，我只看到家里只有我一个人。”付欣怡吐出一口气，她的声音有些颤抖：“我不知道他到底想做什么，为什么要闯入我家......” 她硬着头皮尝试跟那个看不见的人对话，可是除了她自己的声音，房间里听不到任何的说话声，她有些恍惚地想：难道是自己出现了幻觉？ 不……她在心里暗暗否定，这绝不可能是幻觉。 她再次在网上寻找解决问题的办法，又将自己新的经历更新在帖子上。 这次没有人再相信她，留言让她抓紧去精神病院挂号，还有一部分人嘲笑她为了起号编这么老土的故事。 “大家散了吧，楼主要开始直播带货了。” “下一步楼主是不是要开直播分享自己诡异的日常生活，拍视频讲故事了？” “二十年前就有人讲这种灵异事件拍视频啦，建议楼主换个题材。” “楼主不会是精神病幻听了吧……抓紧去医院挂号治疗啊。” 不是的，不是的！她真的听到了！她没有幻听！为什么没有人相信她？ ...... “那么，你觉得他是男人还是女人？”姜禾突然问道。 付欣怡被问得突然一楞，她犹豫了片刻说道：“我，我最开始觉得是一个女人，但是昨天晚上他拉门的力度……我又不确定了。” 姜禾轻轻放下咖啡杯，杯碟与杯底碰撞发出一声细微的咔嚓声，她轻声问到：“那么昨天晚上你打开门后，还是什么都没有看见吗？” 付欣怡因为这声微弱的动静被吓得打了个哆嗦，她用手扣着食指上的一根倒刺，沉默了几秒后说：“是的，我打开门，楼道里一个人都没有。” 姜禾听到这个回答眯了眯眼睛，仔细观察了女孩一会后委婉地说：“付小姐，你考虑去医院做个精神方面的检查吗？在医学上这种能听到幻觉的情况可能和压力有关，最近在工作生活上有什么不顺吗？” 女孩抬头望向姜禾，她的语气非常焦虑：“我没有幻听，真的有个人住在我家，我发誓我说的都是真的，没有骗你。” 姜禾望着对面的付欣怡，长发披肩，面容白皙清秀，女孩戴着一副黑框眼镜，来时背着一个简单的双肩包，身上有种初入社会的稚嫩感。 尽管脸上敷了厚厚的一层粉，她眼下的青黑依然掩盖不住，周围一切声音都能让她瞬间绷紧神经，这件怪事已经把她折磨得精疲力尽了。 姜禾低垂下睫毛思考了几秒，组织了下语言问道：“那么，你觉得......你碰见了鬼？” 付欣怡下意识地打了个哆嗦：“我不知道，”她咬了咬嘴唇，“但这绝不可能是人为的.....没有人能做到这种程度。” 姜禾用那双蜜一样的眼睛静静看着女孩：“我还有一个问题，既然他已经住进了你家，为什么昨晚还会在外面敲门呢？” 付欣怡被姜禾的问题问的一怔，她思考了一会有些疑惑地说：“是啊，这是为什么呢……” 姜禾抬手喝尽杯子里的咖啡，利落起身：走吧，先去你住的房子里看看究竟是什么情况。” 第3章 她的小鹿一头撞死在地上 大约半个小时，车开到了小区楼下。 付欣怡下了车，注意到姜禾走下车后又绕到后座，俯身从车里拿出一把长刀。 付欣怡有些愣住：这是......唐刀？ 她看着站在她身侧的姜禾，姜禾手持一把长刀，刀身整体漆黑窄长，上面没有任何装饰，所有的光线打在上面皆被刀体吞没，姜禾明艳的外表和刀的锋芒融合在一起，形成一种惊心动魄的气质。 姜禾拿着那把刀，站在小区门口观察着四周。 注意到了她的视线，姜禾没有解释什么：“走吧。”她抬腿向前走去。 一直到单元楼下，二人都没有在路上碰到一个人，小区里静悄悄的。 “这个小区现在住的人不多了，下班的时候才能看见几个住户。”付欣怡解释说。 姜禾听到女孩的话点了点头。 二人走到楼道门口时付欣怡的脸色变得有些僵硬，姜禾侧过身看了她一眼，率先朝楼道走去：“几楼？” “三楼东户。”付欣怡紧跟在姜禾身后。 姜禾顺着台阶向上走，临近傍晚，整个楼道却一片寂静，往常隔着门可以听见的模糊的电视声、邻居隐约的说话声、小孩的打闹声全都消失不见，只能听见两个人的脚步声回荡在楼道，姜禾像是没有察觉到一样，神色如常继续往上走。 到了三楼，姜禾望向对面的门口仔细观察了几秒，回头对向上走来的付欣怡说道：“隔壁没有人住，基本可以排除人为的可能性。” 付欣怡心里已经有了答案，但听到姜禾的话还是脸色白了一瞬。 “如果有人在这住，不论如何都会留下生活痕迹。地上没有快递箱，角落也没有垃圾污渍，最重要的是，”姜禾轻轻摸过门把手，搓了搓手指：“门上已经落灰了。” 姜禾看着沉默的女孩，后退一步让出位置：“开一下门，具体情况还要再进一步调查。” 付欣怡点了点头，在随身的背包里翻出钥匙。 “对了，”姜禾看着付欣怡的背影，像是突然想起来了什么：“昨天晚上开门后，周围有邻居出来查看动静吗？” 付欣怡动作顿了顿，她回想起昨晚的情景，等她开门后敲门声便突然消失了，除了她自己的呼吸声，周围什么声音都没有听见。 她盯着漆黑的楼道，感觉似乎有什么东西蛰伏在黑暗里，她不受控制地打了个冷颤，下意识后退回去，迅速翻出身份证和手机逃离了这里。 “好像......没有。”女孩恍惚地说。 钥匙在锁孔中转动，发出“咔哒”一声，门开了。 姜禾点头：“先开门再说。” 付欣怡深吸了一口气，握紧门把手：“好。” 门被缓缓拉开，姜禾谨慎地望向屋内。 临近傍晚，房间里一片昏暗，只能隐隐约约看见物品模糊的阴影，没有任何声音。 “他在里面吗？”姜禾等了几秒问道。 付欣怡感受了一会，摇了摇头。 姜禾见没有异常，抬腿迈进屋内开灯。 柔和的灯光瞬间照亮了环境，姜禾快速扫了一眼屋内的陈设。 简单的两居室，房间干净整洁，一张绿色布艺沙发和地毯颜色呼应，玄关处摆放的花瓶里还插了一束新鲜的粉色玫瑰，能看得出主人对房子的布置很用心。 姜禾注意到右手房间的门关着，她拧动门把手：“锁住了？” “啊......里面没人住的。房东想出租两个房间，但是那个屋子一直没租出去，他就把一些杂物放里面锁住了。” 姜禾暂时放弃了开门的想法，走向另一个卧室。 卧室面积很小，推开门靠墙的位置放着一张金属落地床，床占了整个卧室三分之二的空间，床尾放着一个破旧的衣柜，一张小小的木桌被放在床边充当床头柜和桌子，桌上摆满了女孩用的肤护品和姜禾认不出来的一些树脂摆件。 “有什么问题吗？”付欣怡跟在身后，有些紧张地问。 “目前看着没什么特殊情况，我可能要先在你家里住几天，等你说的那个人出现为止。”姜禾转过身来朝付欣怡笑了笑。 她在其他房间转了一圈，将唐刀放在沙发上伸了个懒腰，有些懒洋洋地说：“先吃饭吧，养精蓄锐才能应对突发情况。” 姜禾在厨房扫视了一圈，不太客气地打开冰箱门，“我看看有什么...”她的声音突然顿了顿：“嗯......” 付欣怡蹭地从沙发上弹跳起来，脸色又变得紧张：“怎么了！有什么问题吗？” 姜禾转过头含蓄地问道：“家里有泡面吗？” 女孩和姜禾大眼瞪小眼地望了一会，突然噗呲笑出声：“还是我来做饭吧，”她想了想说：“西红柿鸡蛋面可以吗？” 付欣怡坐在餐桌前，目瞪口呆地看着姜禾风卷残云吃完一碗，放下了筷子。 姜禾满意地点了点头：“好吃！还有吗？” “......有的，在锅里。” 姜禾端着她的面开开心心吃第二碗。 付欣怡看着姜禾，她正用筷子将面缠起来送到嘴里，一样的动作姜禾做起来看着却是格外赏心悦目，超市打折两块钱买的瓷碗被那双白皙修长的手端着时都变得看着高端了。 付欣怡欣赏眼前的美景，暗暗想着：果然是灯下看美人，越看越好看。 最开始她还有些忐忑，光看这位警官的外表，还以为会很挑剔。 姜禾吃的差不多了，捧着第三碗面条朝付欣怡笑笑：“幸好你会做饭，不然今晚我就要饿肚子了。” 付欣怡有些害羞地说：“不，应该是我说谢谢，.......发生这种事，我也不知道可以找谁帮忙，真的很感谢你能过来帮我。” 一碗汤面下肚，付欣怡的脸色红润了一些。 姜禾看了她一会，突然问道：“你是Y城人吗？” “我在Y城上的大学，后来毕业就顺势留在这儿工作了，”付欣怡摇摇头：“我家是D城的一个小地方。” 她的情绪又变得有些低落，女孩苦涩地笑笑：“本来是想省一点钱选的这里，没想到会碰见这种事。” “最开始没联系房东？”姜禾问道。 “别提了，”付欣怡重重叹了口气，打开话闸：“我刚开始察觉到不对劲就跟房东打了电话，结果一直没人接。 后来我发微信，他居然问我是不是不想租了要耍赖。”她的脸色有些扭曲，房东拿到钱后就什么都不管了，这也太狗了。 她将手里的卫生纸拧成麻花，绞了绞：“我实在没钱了，才硬着头皮继续住在这。” 她又叹了口气：“毕业之后才知道挣钱真难，衣穿住行，所有的一切都要钱，要不是没钱我早搬出去了，这件事搞的我吃不好，睡不好，精神状态很差。前段时间工作差点出了大错，被骂了好久。” “姜警官，等这件事解决了我请你吃饭吧，”付欣怡说着精神好了点：“你喜欢甜品吗，我做的曲奇饼干特别好吃！到时候请你尝尝。” 姜禾碗里面的面已经冷了，她用筷子挑了挑，突然不太想吃了。 姜禾没有回答女孩刚刚的问题：“时间不早了，去睡吧。有什么不对的就喊我。” 付欣怡洗漱后躺在床上，翻来覆去睡不着，最后还是鼓起勇气抱着一床被子走到沙发前。 姜禾正用手机看着消息，灯光下那双浓密的睫毛低垂着，在她洁白的脸上投下浅浅的阴影，姜禾听到动静后抬起头：“怎么了？” 付欣怡被近距离的美貌冲击了下，稳了稳心神说：“姜警官，夜里冷，多盖一条被子吧。” 她踌躇了下，还是说道：“沙发有点太小了，睡起来应该不舒服，不介意的话可以和我挤一挤，我睡相还可以。”她的脸不受控制地红了。 “多谢，”姜禾听到这话笑了笑，“我睡沙发就可以了。” 付欣怡好不容易鼓起的勇气瞬间消失：“哦哦好的好的，那姜警官你休息吧，我不打扰了。” 姜禾看着付欣怡的脸色，突然意识到了什么，不动声色地说：“我是男人，不太方便。” 付欣怡猛猛点头：“嗯嗯好的好的......” .......啊？ 付欣怡表情呆滞地看着姜禾。 姜禾伸手接过她的被子，像是没有看到女孩恍惚的表情，平静地对她说：“晚安，门不要关。” “好的......晚安。”付欣怡恍惚地说。 之前她总觉得姜禾身上有些违和，现在终于明白了原因，是啊，为什么她之前没有怀疑过......姜禾的身材相较于女性来说有些过于高挑了，声音也太有磁性了。 付欣怡现在只想马上找面墙用力撞一撞自己进水的大脑，这么明显的特征她居然没发现…… 她内心的小鹿还没有找到方向，就一头撞死在地上，命运待我不薄，戏弄我这只大色猪，付欣怡有些绝望地想。 ...... 卧室的门开着，看着黑暗中那些家具的阴影，女孩变得有些害怕。 她挪了挪躺着的位置，隐约看见沙发上躺着的人影时心又落回了肚子里。 “姜警官，你睡了吗？” “还没有，怎么了？”付欣怡感觉到姜禾的目光投了过来。 女孩把自己裹成一只蚕蛹缩在角落里摇了摇头，意识到姜禾看不到她的动作，又说到:“没什么...您说他今晚会来吗？” 女孩等了一会，才听到姜禾的声音。 姜禾的回答在黑暗中显得格外温柔：“别怕，我会一直在的。” 第4章 庄周梦蝶 ...... 姜禾猛地睁开眼，他听见了一阵细微而古怪的声音。 他在黑暗中静静坐起，竖着耳朵寻找声音的来源。 他看向女孩的卧室，像一只猫一样灵巧地跳下沙发，右手握刀慢慢走过去。 姜禾像是能在夜中视物一样稳步地走到女孩床前，一只手精准地捂住付欣怡的口鼻，女孩被姜禾的动作惊醒，姜禾垂眸看她，轻轻摇了摇头。 付欣怡听见了那诡异的声音，像是有人用指甲轻轻划过木板的刮挠声，她的头上冒出冷汗，一动也不敢动。 姜禾的目光扫遍卧室，钉在对面的衣柜上，等了几秒后突然抬手打开了灯。 付欣怡的眼睛被突然出现的灯光刺痛，眯了眯眼，她强忍着不适睁大眼睛，看着姜禾缓慢朝床尾的衣柜走去。 开灯的一瞬间衣柜里的声音就消失了，和昨天的敲门声一样，被人发现后就迅速不见了。 姜禾站在柜门前，停顿几秒后猛地拉开衣柜。 柜门大开，密密麻麻的衣服映入眼帘，他用刀柄拨开衣服，皱了皱眉，没有任何问题。 “姜禾，”付欣怡已经走下了床，声音颤抖。 姜禾侧过脸看她：“？” 变故发生在一瞬间，无数只手臂突然从衣柜的深处猛地探出，死死抓住姜禾的手臂。 那些手臂指甲黑紫，皮肤上布满尸斑，有些已经溃烂**，露出内里的暗红肌肉和黄色脂肪，甚至可以闻到手指腐烂时散发的甜腻与恶臭混合的气味。 “啊！！！”付欣怡被眼前的场景吓得大声尖叫起来，她连连后退，几欲晕倒。 姜禾的胳膊被手臂牢牢攥住，来不及等他斩断，就被一阵无法抵抗的力量拽进衣柜深处。 “砰！”，门被紧紧地关上，姜禾被彻底拽了进去。 “姜禾！！！”付欣怡看着姜禾被手臂拽进衣柜里，踉跄地扑到衣柜门前，用尽全身力气拉扯着把手，门却纹丝不动。 付欣怡忍不住哭出了声，刚刚发生的一切对她来说都太过突然，她的世界观受到了巨大的冲击，她用力敲着衣柜：“姜禾！！姜禾！！” 突然，她的余光看到似乎有什么惨白的东西一闪而过，付欣怡的头皮发麻，她缓慢抬头，一只惨白的骨手正爬在窗台外面，手指缓慢地摩挲着窗底，想要找到缝隙。 她被眼前的场景吓得浑身发抖，慢慢向后退去，她又听见床上发出窸窸窣窣的摩擦声，一只手正从被子里挣扎着，想要爬向她，付欣怡看着眼前的场景，害怕地恨不得马上昏死过去，最终发出一声惨叫，扭头往外狂奔而去。 姜禾听到了付欣怡的声音，他皱眉看向右手。 他的右手正被那些腐烂的手臂死死抓抓，姜禾手指微动，调转刀柄对准左手，在那些手臂的紧握中缓缓用力。 他的额头划过一滴汗水，脖子上的青筋暴起，姜禾喘息着，努力调整呼吸节奏。 缓了两秒手臂因为太过用力产生的酸痛，姜禾下沉肩膀，左手用力握住刀柄，用腰部力量猛地爆发拧身向后，刀刃闪过一道锋利的痕迹，他终于挣脱了那些鬼手。 他迅速撞开衣柜，付欣怡不见踪影，门口的门大开着。 姜禾向门外跑去，楼梯下方的台阶被一片黑雾包裹，诡异地消失了，姜禾望向楼上的台阶。 一路往上他都没有看到女孩的身影，四楼已经到顶，他抬头看到头顶上有个木门，姜禾抬手敲了敲：“付欣怡？” 等了一会，姜禾听到了女孩颤颤巍巍的声音：“姜禾？” “是我。” 木门吱嘎一声打开，姜禾翻身上去，插上插销。 付欣怡看到姜禾，积蓄已久的眼泪终于爆发：“我还以为你出事了！我怎么也打不开那个衣柜，窗户外还有鬼手在爬，我...” 姜禾突然对她比了个噤声的动作。 付欣怡屏住了呼吸，睁大眼睛看着姜禾。 周围一片安静，付欣怡欲言又止。 ...... “砰——！”木门发出一阵猛烈的撞击声，木板在撞击中开裂，缝隙中可以看到那些鬼手又追了过来。 姜禾沉了沉目光，他握住付欣怡的胳膊向后退，挡在女孩身前，冷静地抽出刀：“一会我拦住它们，你见机往楼下跑。” 付欣怡只感觉自己大脑一片空白：“我不敢……我害怕。” 鬼手撞击声还在继续，那扇门摇摇欲坠，马上就要坚持不住了。 付欣怡的理智也随着木门的开裂变得摇摇欲坠，在看到一只手正从缝隙里奋力地钻进来时，她的情绪终于崩溃：“我们跑不掉的！那东西太多了！” 她无比希望马上逃离这场可怕的噩梦，付欣怡看着唯一的通道被堵住，她迈上天台边缘：“我们跳下去吧，往树上跳！”她看了眼楼下，喉咙里发出“嗬嗬”的破碎声，“四楼不一定会摔死......” 她的一只脚悬空，眼看就要往楼下跳。 ...... 姜禾猛地伸手抓住她，声音平静温柔：“欣怡，醒过来吧，你的梦该醒了。” “...... 什么？” 女孩完全愣住了。 “醒过来吧，你经历的一切都是假的......” 姜禾左眼的颜色奇异地变深，里面慢慢凝聚着细碎的光芒，“看着我的眼睛，清醒过来吧，这一切都不是真实的。” ...... ...... 顾欣怡怔怔地看着那双蜜色的眼睛，她的身体好像被人突然砸进一片汪洋刺骨的海洋，海水瞬间向她涌来，窒息感包裹住她，无法呼吸，她的脑海中突然闪过一些细碎的片段，头疼欲裂。 鬼手窸窸窣窣的爬行声不知何时消失了，楼顶一片寂静。 一滴眼泪怔怔地划过脸颊，滴在姜禾握住她胳膊的手背上。 “我已经，……死了吗？” 她看到了很多场景，像老式的电影一样，一帧帧播放在她眼前。 穿着不算得体的正装，坐在会议室紧张地面试， 早餐挂在车把手上在早高峰的人流中奋力穿行， 收到第一笔工资短信消息雀跃地挑选着礼物， 夜晚独自坐在床边望着城市的霓虹灯发呆， ......最后一个场景，她的房门被缓慢撬开，两双眼睛四目相对，她惊恐地想要扭身逃走，却被一只大手用力地捂住脸，......鲜血浸透了她身下的床单。 女孩突然浑身无力地瘫软在地上。 她抬头望向姜禾，心里还有一丝期盼：“我看到的那些......是假的吧，”，她有些语无伦次：“我，我不可能，我已经死了？” 姜禾默默松开她的手后退几步站定，付欣怡看懂了姜禾眼底流露出来的悲伤。 杜欣怡陷入了巨大的迷茫中：“……这算什么...？我死了？” 两人沉默无言，过了一会，姜禾盘腿坐在她的身侧，从口袋里掏出一只打火机点燃，烟的亮光一闪一灭照亮了女孩的脸庞。 姜禾深吸了一口烟，缓缓吐出，烟雾模糊了他的脸：“你看到的那些场景，是真的。” 付欣怡缓了缓情绪：“那我现在是什么？……鬼吗？” “和鬼的说法有些相似吧，我们把这种情况称为怨”。姜禾向她解释。 “怨？” 姜禾点点头：“人死的那一刻，极大的情绪波动会生成负面的情绪，这就是怨。你可以理解为现在的你是身体生成的一缕情绪，你属于身体的一部分，不完全是本体。” “那你……”，付欣怡迟疑地看着姜禾，“你是怎么知道的？” “怨的数据可以被检测的，这也是为什么我会找到你。” 付欣怡有些紧张：“你会杀了我吗？” 姜禾看了她一眼，付欣怡突然意识到，哦不对，她已经死了。 “那你打算拿我怎么办，嗯......超度我？” 姜禾被她的话逗笑，嘴角勾起一抹笑：“超度是和尚的活，你已经清醒了，域很快就会崩溃，这件事到此为止了。” 付欣怡似懂非懂地点点头，她想了一会低声问道：“闯进我房间的人......” 姜禾知道她想问什么：“已经被抓到了，死刑。” 付欣怡点了点头，强行笑了笑：“我这个死法，真的好戏剧性啊，哈哈……也不知道会不会上社会新闻……” 姜禾突然打断了她，语气平缓中透着温柔：“欣怡，想哭的话就不要勉强自己笑了，对不起，我来晚了。” 女孩的声音猛地止住，他的脸色变得越来越难看，终于忍不住嚎啕大哭了起来。 ...... 付欣怡靠在旁边的栏杆前蜷坐着，安静地望着漆黑的夜色。 她突然觉得所有的一切都没有了意义，她的一切情绪都被突然的真相抽走，只留下无边无际的荒芜。 付欣怡想起了什么，向姜禾问道：“那些手的出现，还有声音...也是因为我吗？” “和你有关，鬼手是域的保护机制，那些东西之所以会出现是因为我闯了进来。” 付欣怡点点头，尴尬地摸了摸鼻子，有些抱歉。 她将脸埋进胳膊里，盯着鞋上不知什么时候染上的一点污渍，不再说话。 不知过了多久，付欣怡突然感受到了什么。 之前黑得不正常的夜色在缓缓退去，周围寂静无声的状态被打破，远处出现了鸟鸣声，天快亮了。 “域崩塌的话，我也会消失吗？” 姜禾点点头。 “这样啊，姜警官，可以拜托你再帮我个忙吗？”付欣怡已经猜到了她的结局，脸色平静。 “我不想留在这里，可以把我的骨灰送回家吗？” “好。”姜禾望着远处，沉默了一会点点头。 女孩朝姜禾感激笑笑，她的眼中充满了泪水。 清晨的第一缕阳光照在姜禾的脸上，他听到了女孩说的最后一句话。 “谢谢你，最后陪在我身边。” …… 姜禾站在楼顶，他沉默地看着日出，风吹动着衣角发出簌簌的声响，吸完最后一口烟后，他转身走下天台。 走到三楼时，姜禾的身形顿了顿，他迈入屋内。 他拿起沙发上的被子抖了抖，走进卧室轻轻盖在了女孩身上。 电话声响，姜禾低头看了眼屏幕，接了起来。 “瑞亚监测到怨的数据已经清零，结束了吗？”温润的声音从手机里传出。 “嗯。” “辛苦了，收尾工作我会让后勤人员处理。” 姜禾站在楼外最后望了一眼女孩房间的窗户，坐上驾驶座发动汽车，车辆如一滴水汇入大海般，悄无声息地融入车流中。 第5章 缓解压力的最好方式 昏暗的浴室灯光下，姜禾站在镜子前，随意用手抹了抹镜子上的水珠。 镜子中勾勒出他劲瘦的身影，薄薄的一层肌肉覆盖在身上，腰身窄瘦，身体的线条极为优美流畅。姜禾漫不经心地拿起台面上的黑色皮筋咬在嘴里，用修长的手指抓起长发，露出一张眉眼惊艳的脸。 姜禾打开冰箱，随意拿了一罐啤酒转身走向客厅，右手食指轻扣住易拉瓶盖。 “呲——” 伴随着气泡沸腾的声音，姜禾摔在沙发上。 一盏贝壳落地灯在角落散发着微弱的暖光，窗帘紧闭，姜禾喝着啤酒，神色有些恹恹。 “滴——验证通过。” 大门打开，一个男人推门走了进来。 男人皮肤白皙，一副无框眼镜架在高挺的鼻梁上，气质干净斯文。 他嘴角噙着一点笑意：“给你打电话怎么不接？” “没看手机。”姜禾浓密的睫毛低垂，心不在焉地说道。 男人俯身抽走他手上的啤酒，指尖似有若无地划过手心：“胃不好还喝酒？”，声音温柔地说：“吃饭了吗，给你煮个粥好不好？” 姜禾有些烦躁地抬眼看他：“宋鹤鸣。” “心情不好？”男人不动声色地观察着姜禾脸上的神色，顺势坐在沙发上。 姜禾从桌子上拿起烟盒，抽出一支烟点燃，没有回答。 宋鹤鸣的目光落在姜禾微动的喉结上，抬手拾起身侧人肩上的一缕长发，用手缓慢缠住：“阿禾，想我了吗？” 他微微闪烁的目光被戴的眼镜遮挡住：“你总不来找我，工作这么忙吗？” 姜禾面色冷静，像是没听见男人跟他的**。 静了一会，宋鹤鸣突然松开手指上的长发，缓慢压向姜禾：“要我帮你缓解一下工作压力吗？” 姜禾抬眸懒洋洋地看着他，没说话。 宋鹤鸣用一只手压住姜禾拿烟的手臂，低声笑道：“可别攻击我，我只是好心帮忙。” 他低头用嘴试探性地轻碰姜禾的嘴唇，姜禾依然没有说话，不过男人已经明白了身下人对他接下来动作的默许。 两片嘴唇纠缠在一起，宋鹤鸣亲了一会，低头看向姜禾。 姜禾脸上的神色淡淡，那双发亮的眼睛被浓密的睫毛遮盖，给他一种姜禾可以被掌控的错觉。 但是在姜禾抬眼看向他时，宋鹤鸣又会马上清醒过来。 宋鹤鸣望着姜禾的眼睛，他好像被草原上静静蛰伏的猎豹盯住，在他露出破绽的瞬间就会毫不留情扑向他的咽喉，刺激又迷人。 他与身下的人目光交织，他有些兴奋起来了，舌尖慢慢抵进去轻轻吮吸，过了一会又退了出来，低头温柔地望着姜禾，轻吻侧脸。 宋鹤鸣最迷恋姜禾的腰，线条紧绷流畅，极具力量感，被他用手从前面揽住，摩挲着腰窝，他的双唇依然轻轻地贴着姜禾的嘴唇，分外柔情。 姜禾有些受不了这种慢节奏，他用手肘将身上的人推开：“给你一刻钟的时间，如果我还没兴致你就滚吧。” 宋鹤鸣没有在意姜禾的态度，他闷笑了一声，慢慢滑了下去。 …… 几个深呼吸间身下的人一颤，腰像一张拉满的弓，绷出一道惊心动魄的弧线。 宋鹤鸣看向姜禾，他的神色有些餍足，眉眼因为**变得更加动人。 宋鹤鸣起身，二人的身形分开一瞬间又覆盖在了一起，宋鹤鸣附身想要向身下的人索要一个吻。 宋鹤鸣低头吻着线条优美的脖颈：“刚才舒服吗？” 姜禾微微笑着不说话。 宋鹤鸣将姜禾一把抱起，抬头亲了亲他，有些无奈：“你这性子可真难伺候。” 姜禾抚着宋鹤鸣的脸颊，低头一点一点啄吻他的嘴唇，长发滑落在对面人的脸上，宋鹤鸣含着一缕长发和他接吻。 ...... 姜禾的身上不受控制地出了一层层汗，不知过了多久，姜禾感觉自己已经到了极限，他皱了皱眉：“够了。”，男人只当没听见。 姜禾仰着脖子喘息了一会，勾上男人的脖子猛地用力扇了一个耳光，脸色冷了下去：“听不到吗？” 宋鹤鸣的肤色很白，左脸瞬间显现出一道红痕，他顿了顿动作，喘笑道：“我刚刚有些失控了，别生气阿禾，”他缓了缓说：“我去厨房给你倒杯水。” 姜禾躺在床上，右手抵住额头长舒了口气，压抑的情绪随着刚刚的动作宣泄了些，他卷了卷被子，侧过身沉沉睡去。 姜禾安稳地睡了一觉，等他再睁开眼时已经是下午三点多了。 路过厨房时他看到冰箱上贴着便利贴： 煮的粥放在冰箱里了，记得热了再吃。 办公室见。 姜禾随手将便利贴撕下扔进垃圾桶，穿上玄关挂着的大衣走出门。 姜禾将驾驶模式调成自动驾驶：“设置导航目的地，行政中心大厅负一楼。” 柔和的女音在车内响起：“已设置，路线已为您规划完毕，当前道路畅通，预计15点48分到达。” 姜禾系上安全带，驾车离开。 他直接开车到了地下负一层，关上车门后走到电梯旁。 “正在扫描，身份通过。” “瑞亚，去17楼。” 电梯缓缓上升，“电梯正在运行，已到达17楼。” “叮——”姜禾长腿一抬，从电梯内走了出来，混乱的人声瞬间冲击着姜禾的耳膜。 男人猛灌一口咖啡，眼袋耷拉到脸上，盯着电脑前的数据激动大喊：“C市阜安区的数据怎么还是波动异常？！派出去的小队呢！？” 他身后的一个女人正起身手持电话往外走：“具体情况已经核实了，瑞亚正在分析数据报告，五分钟后开始会议。” 工位前的不少人都苦大仇深地盯着面前的屏幕，整个大厅嘈杂得像集市，姜禾面不改色地继续往里走。 一个黑色西装，妆容精致的女孩余光瞥见他，脸色大变：“姜队？” 她猛地站起试图拦住姜禾：“你怎么来了，郑处现在有事在处理，不方便见人，姜队！” 姜禾绕过她走向走廊最内侧的办公室，猛地推开挂着异端情况处理处处长牌子的门。 坐在桌前的中年女人低头签着文件，她抬头看了一眼门口的人，又脸色平静地低头继续手中的动作。 女孩脸色为难：“处长，没拦住.....” 坐在桌后的人点了点头：“没关系，你先下去吧。” 女孩关了门，姜禾走到女人面前站定，紧紧盯着她。 “处长，我要申请公车。” “我记得给你放了两天假，今天可以不用过来。” “我要申请公车。” “不行。” “我要申请公车！” “不行。” “我！要！申！请！公！车！” ...... 女人看着面前的人头疼地捏了捏鼻梁：“姜禾，算上上次，光今年上半年你已经报废了所里五辆车了，什么时候重新把《行政车辆安全驾驶理论》考过一次，什么时候再来跟我提申请。” 姜禾面无表情望着她：“郑处，我是文盲，不认识字。” 女人淡定低头：“那就先从识字开始学起，这件事没有商量，你人既然来了，就把昨天的工作汇报写了上传系统，没有别的事可以关门了。” 姜禾咬牙切齿地说：“......知道了。”，姜禾见没有申请的可能，毫不迟疑扭走就走。 “姜禾，”姜禾开门时，正低头看着文件的女人似乎是漫不经心地提醒他：“这个月的体检别忘了。” 姜禾背对着看不清神色，只听见他语气散漫地笑道：“yes，Madam” 姜禾朝外走去，突然看见一个熟悉的背影站在电梯口，他眼神一亮，几个阔步走上前迅速搭紧人的肩膀：“嗨~”，他笑眯眯道：“晓芸，好久不见。” “下午好，姜队。”迎面走来的女人一头利落的短发，整个人透着一股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气质，她不欲与姜禾叙旧，想要挣脱姜禾搭在她肩上的手臂。 姜禾紧紧搂住她笑道：“干嘛走这么快啊，还没恭喜你们破晓小队得了第二。” 聂晓芸点点头，“谢谢，祝贺你们得了第一。” “哎呀，真是不好意思，”姜禾假装谦虚：“主要是我们队的实力你也知道，排第一众望所归嘛。” 姜禾朝一直沉默地跟在聂晓芸身后的男人眨眨眼：“谢琰，要不要考虑加入我们。” 男人一板正经回复：“谢谢姜队长厚爱，如果组织上有要求，工作调动我会服从安排。” “切，”姜禾翻了个白眼：“老古板带个小古板。” 他放弃纠缠二人，转身走到13楼，猛地推开左侧第二间办公室：“surprises！” 一个身材壮硕，皮肤黝黑的男人坐在桌子前，正低头用筷子夹着一片三文鱼往嘴里塞，听见姜禾的声音他迅速将外卖盒里剩下的两块三文鱼插起塞进口中，快速嚼了几下用力吞下，噎得他翻着白眼用拳头框框砸胸。 旁边翘着二郎腿的女孩红发碧眼，正嘟着亮晶晶的嘴唇小心翼翼刷着睫毛，听见姜禾的声音手猛地一抖，睫毛刷差点插进眼睛里。 姜禾的动作顿了两秒，脸上扯出一个狰狞的微笑：“大熊，卢娜，你们两个在干嘛呢？” 最终以男人含泪上交零食筐，姜禾禁止男人本周不允许在办公室吃任何食物，女孩被姜禾扯进训练室对打两个小时作为最终结果。 姜禾在训练室出了一身汗，心情终于舒爽了。 卢娜坐在凳子上，龇牙咧嘴地给自己上药，“队长，商量个事，下次能别这么狠吗，你这是在对我进行凌虐。”她皱了皱鼻子，脸上的雀斑变得生动起来。 “只要你能劝得动敌人，在打架的时候对你手下留情就行。”姜禾靠墙坐着，手里正点着终端，神色放松。 女孩叹了口气，往自己身上缠了好几个绷带。 姜禾起身拍了拍女孩的头，温柔地说：“乖，菜就多练。” 姜禾拧开瓶盖，仰头灌了一整瓶水，感觉刚刚身体消耗的水分补充了一些。 这时他的通讯突然被强制接通：“姜禾，来我办公室一下。” “工作报告我已经提交了。” “有个新任务。” “领导，人不能当驴使，我没记错的话好像还是您给我批的休假吧。” 姜禾盘腿坐在地上，用毛巾擦着脸上的汗水：“有事请找破晓小队，孩子大了总该给些锻炼机会。” “任务完成允许你提交公车使用申请。”对面加码。 姜禾从地上一跃而起：“一言为定。” 第6章 这年头靠谱的工作不好找 “好乐果酱？”姜禾拿起桌上的广告，挑了挑眉。 一张A4纸大小招聘海报，顶端用微软雅黑加粗写了几个大字——好乐果酱工厂招聘简章 标题下方只写了两行字： 1、招聘岗位：操作工。 2、联系电话：xxxx-xxxxxx。 设计风格异常简单粗暴，捏着这张毫无美术指导可言的纸，姜禾表情复杂。 “瑞亚搜索到这次域生成的地点在一个工厂内，根据最初的数值评估，难度等级在A。” 郑处目光沉沉：“我最开始安排了北极星小队去解决，两个小时前小队队长传回来一条消息后就再也联系不上了，刚刚确定，全员死亡。” 姜禾皱了皱眉:“A级的任务不应该会死人。” “所以这个工厂里面可能有很大问题，我再三考虑，决定这个任务由你来负责可能最合适。” “传出来的消息是什么？”姜禾问道。 “不要相信你看到的一切。” 姜禾疑惑地皱起眉头：“就这一句话？” 郑处微微点头。 姜禾拿起手里的纸又仔细看了看，点点头：“明白了，我去处理。” 郑处最后叮嘱了他一句：“姜禾，一切小心。” 姜禾走出办公室，拿着那张招聘海报思索了片刻，拨打了上面的联系电话。 一阵舒缓的音乐响起，电话被一个温柔的女声接通：“感谢您的来电，这里是好乐果酱工厂。产品咨询请按1，业务合作请按2，简历投递请按3。” 姜禾毫不犹豫地按了3。 “正在转接中——请问您是否年满十八岁：是请按1，不是请按2。 姜禾按下1， “恭喜您已被我司录取，offer稍后将以短信的形式发送给您，请注意查收，感谢您的来电，祝您生活愉快。” 姜禾：“......” 这就完了？倒是挺遵守劳动法，居然没有年龄性别歧视。 手机震动了一下，姜禾低头，他居然真的收到了一条短信。 “尊敬先生/女士您好： 诚邀您加入好乐大家庭， 您已被我司录取， 请携带基本证件xxxxxxxx于明日上午到工厂报道， 报道地址：xxxxxx。 关注健康生活，提供美味果酱，好乐果酱与您同在。” 姜禾沉默了一下，点开红发小人的头像拨出通讯： “卢娜，队长我帮你找到了个好工作，收拾收拾明天咱们俩准备跳槽。” “......？”对面的人有些迷惑：“队长，你在说什么？” 姜禾跟随导航，开了大约一个小时，终于到达好乐工厂。 姜禾下了车，抬眼看向工厂的大门。 厚重的铁门在长年累月雨水的冲刷下留下白痕，上面挂着一把铁锁，锁链上锈迹斑斑，大门右侧有个破旧的警卫室，隐约可以看见里面有个人影。 姜禾：“......” 他再次确认了下导航怀疑是不是走错了，这家工厂看着马上就要倒闭了，居然还招人？ 卢娜站在车前东张西望：“这工厂看着还挺大的。” “哎——，门口那两个人，干什么的！？” 警卫室窗户被推开，探出来一个脑袋：“没事别在这逗留。” 卢娜脸上挂着笑，蹦蹦跳跳地走过去：“警卫大哥，我们是来入职的，有人通知我们过来报道。” 警卫带着怀疑的目光扫了两人几眼：“等着。” 他拿起桌面上的手机拨通电话，脸色瞬间变得有些谄媚：“领导，有两个人在门口说来办入职......，好的好的，我马上放行。” 警卫挂了电话，脸色变得缓和了些：“进去吧，从大门口进去一直往前走，看见写着办公楼的地方，进去一楼找人事部就行。” 卢娜笑嘻嘻地说：“谢谢啦警卫大哥。” 大门被缓缓推开，一条坑洼不平的水泥地延伸到远方，两旁种着稀疏的梧桐，远处能看见有个白色小楼。 卢娜跟在姜禾身后，暗暗地观察着四周，低声问：“队长？” 姜禾微不可查地摇摇头：“没感觉有问题，先去办公楼。” 两人走了大约五分钟，看到了警卫说的办公楼。 外观看很像九十年代的产物，一共两层，表面刷着一层白漆，被潮气侵蚀得有些掉皮，漏出红色的墙砖来，样子方方正正，两层的窗户都很小。 姜禾走进大厅，正对大厅的门口挂着张门牌：人事部。 他不动声色地扫视了一圈，右侧办公室是生产管理部，左侧是档案室，靠后的两个房间距离问题看不清门上的标识牌，办公室的门都紧闭着，走廊里看不见一个人影。 姜禾站在人事部门口，抬手敲了两下，门内很快传出来一个声音：“请进”。 推开门，屋子里只有一个年轻的男性坐在工位上，手飞快地敲着键盘。 男人抬头看到两人时愣了一下，很快反应过来：“你们是过来办入职的？” 姜禾站在门口：“是的，您好。” 男人穿一身蓝色工作服，胸前挂着工牌，毫无特色的一张脸，露出了一个微笑：“警卫刚刚给我打了电话了，你们两个进来吧，我是05号员工，由我来给你们办入职。” 05号？谁会用数字介绍自己？ 男人看着电脑屏幕，点了点鼠标：“昨天是你们打的电话面试吗？” 姜禾：“......”原来那个电话就算面试了。 他点了点头。 “好的，我看看，嗯......都是生产操作岗......”男人看着电脑屏幕小声嘟囔，噼里啪啦地敲着键盘。 姜禾站在男人桌前问道：“请问我们面试的这个岗位，入职后具体要做什么呢？” 男人推了推眼镜：“这个啊，我们看名字也知道啦，我们是一家果酱生产工厂嘛，岗位也会根据果酱制作的生产工艺流程来安排。” “具体是？” 男人微笑：“等你们到了岗位上就知道啦。” 姜禾：“......”作为HR他到现在还没被人打死吗？ 姜禾还想再问，05手一挥打断他：“行啦，我现在需要给你们办入职，工作的事情等我办完入职再说。” 姜禾递过去他和卢娜的身份证：“这是我们的证件。” 05号拿了过来，随意看了一眼：“不需要，过来在这里签下名就行。” 他推过来一个电子签名板：“在上面签一下自己的名字。” 姜禾：“......好的。”不靠谱的感觉变得越来越强烈了。 姜禾走上前，看到平板左上角写着“姓名”两个字，其他什么内容都没有：“在这上面签名？” 05号点点头。 劳动合同都没有看到，入职先签卖身契？ 姜禾手指点在屏幕上，签下名字。 “看一下我电脑面前的摄像头，我需要给你拍一张工作照。” 姜禾看向电脑顶端架着的摄像头，机器红光一闪，05号满意地点了点头。 “好了，你的入职办完了。” 姜禾：“谢谢。” 真的不是在糊弄他？ 05号身侧的卡片打印机缓缓吐出一张id卡，他拿起刚刚打印的id卡，打开桌子下方的抽屉。 姜禾看着他从里面拿出一张工牌卡套，将员工卡塞到卡套里，递给他：“工牌必须要随身佩戴，不能丢失。” 姜禾接过来，很常见的卡套款式，银色挂绳下面连着透明的卡套，里面装着机器打印出来的工作卡，上面印着他的一寸照片。 “475号？”姜禾看着照片下面的数字。 “这是你的工号，以后你就是475号了。”男人微笑地看着姜禾说。 姜禾听到这话动作顿了顿，若有所思，他想起了刚刚男人的自我介绍。 这个公司的人不用姓氏和岗位称呼自己，而是用编号。 姜禾戴上工牌，等了几秒，没有什么异常，他侧身对卢娜示意。 卢娜走到桌前：“麻烦您啦。” 她拿到了一张数字是476的工牌。 看来加上他们，这个工厂有476人。 05号迅速办完了两人入职，起身说道：“跟我来吧，接下来就是对你们的入职培训了。” 两人对视一眼，跟在05号身后走出办公室 05号穿过档案室，推开旁边办公室的门：“今天剩下的时间，你们就在这里完成培训。” 姜禾看了一眼门上，05号带他们来的是培训室。 培训室布置的非常简单，房间正中间放了一张大的长桌，桌上摆了一排绿萝做装饰，两边各间隔着放了几把椅子，姜禾拉开椅子坐下。 05号特地绕过坐着的两人，站到对面。 他递过来一本册子：“培训的第一个部分，”姜禾看向封面，“今后你们作为好乐工厂的员工，就必须严格遵守工厂规定的各项规章制度。”05号说。 好乐果酱工厂员工行为手册 请牢记公司利益高于一切。 工作期间不可迟到、早退。每周工作时间：周一到周日，上午：6:00-12：00，下午：12:30-22:00。 在岗位上保持安静，严禁员工之间互相交谈、闲聊，下班后快速离开岗位。 工作中严禁因个人原因延误整体工作进度。 为帮助员工在工作中保持充沛的精力，每天为员工免费发放能量补给液，不可浪费。 公司为员工提供住宿、工作餐，需按时就餐、就寝。 公司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员工个人发展，请严格遵循以上规定。 如有任何问题员工需及时反馈团队负责人，我们会根据员工的发展路径为其重新规划成长路线。 姜禾的目光在上班时间上停了停，不敢相信。 日子也是好起来了，让他干上起得比鸡早，睡得比狗晚的工作了。 他仔细看了遍员工手册里的内容，皱了皱眉，这里面只写了不能做什么，却没说违反规定会有什么后果。 “大家必须要遵守员工手册上的内容。”05号强调。 又是“必须？”，姜禾注意到他的说法。 “我有一个问题，”他抬头看向05号：“如果违反规定会怎么样？” 05号定定地看着他：“你不会想知道违反规定会有什么惩罚。” 他脸上的神色又变得温和起来：“当然啦，我们的员工都非常优秀，目前为止没有人触犯规定。” 从来没有人违反过规定？姜禾不相信他的鬼话，但还是对着05号点点头：“我明白了。” 第7章 我们的精神理念和奋斗目标 05号突然抬手看了看手表：“差不多到吃饭时间了，我先带你们去食堂，下午我们继续进行培训。” 三人从办公楼走出来，沿着那条坑坑洼洼的水泥地向后走，还没走多远，姜禾看到了05号之前说的生产车间。 一个个低矮的铁方块沉默地挤在一起，所有的车间卷帘门都紧闭着，外面居然听不到任何声音，根据排列顺序用红色油漆标着：1号车间、2号车间、3号车间......从外面看异常简陋。 05号注意到姜禾的目光，主动介绍说：“这一片都是咱们工厂的生产车间，目前研发了很多口味的果酱，都在这里进行加工生产，从明天开始，你们的工作地点也在这里，我们生产的所有果酱的很多工序都是员工纯手工熬制，保留了果酱特殊的风味，只供高端市场。” 供给高端市场？姜禾看着旁边破旧的厂房，沉默地点点头。 你的地盘你说什么都行。 卢娜装作好奇地问道：“明天我们要去哪个车间呢？” “下午我会通知车间主任给你们安排岗位，明天早晨你们就知道了。”05号说。 姜禾走在车间旁边，突然闻到了一股甜得发腻的果香气息，这味道里又混杂了一丝说不出的气味，闻着让人有些想吐。 他走路的动作不由自主地慢了下来，下意识屏住呼吸看向车间。 走在前面的05号好像背后长了眼睛，突然转头看向姜禾：“怎么了？” 姜禾看向他，05号脸色如常，好像没闻到刚刚飘散过来的气味，他摇摇头说：“没什么。” 05号朝姜禾微笑：“跟紧我，车间这边不能乱走。” 他转头继续往前走：“最后那一片是宿舍区，下班后沿着这条路直接回宿舍就行。” 卢娜受教地点了点头。 姜禾突然想到了一个问题：“员工手册上好像没写吃饭时间？” 05号回答他：“中午下班后就可以去食堂了，留给大家半个小时吃饭时间。” 姜禾注意到他的话有些奇怪：“那早餐和晚餐？” 05号的脸上露出莫名其妙的表情：“一天吃一顿饭就够了，你们中午记得早点去，晚了食堂不供饭。” 两人瞬间感到眼前一黑，工作607就算了，一天还只给一顿饭？就是黑奴来了都要流泪。 三人花了差不多十分钟走到食堂，姜禾保持微笑：很好，加上来回走路的时间，每天中午还剩十分钟可以吃饭。 05号率先走到窗口，示范如何打饭：“用工牌放在窗口感应器下刷一下。” 他拿了个餐盘，抬手刷了下工牌，感应器发出滴的声响，窗口带着白色口罩的工作人员抬手给他打了一勺饭。 05端着餐盘，侧身对他身后的卢娜说：“咱们厂食堂的福利还是不错的，标准的三菜一汤。” 卢娜伸着脖子往前看，窗口前摆放着三个菜，两个绿油油，唯一一个荤菜青椒炒肉丝盘子里只见青椒，只有几根肉丝混在里面。 卢娜的脸色变得绝望：“......” 神他妈的三菜一汤，就好像入职前说的公司每天免费提供精致茶点和新鲜果切，结果是每人可以领一个盗版盼盼小面包和两颗提子，还限量一人一份。 HR的嘴骗人的鬼。 食堂提供的唯一一道汤被食堂阿姨用勺子搅了搅，卢娜表情乖巧：“阿姨，可以给我多舀一些蛋花吗？” 工作人员冷漠地看了她一眼，手技巧性一抖，碗底只留下几片紫菜，“下一个。” 卢娜“......”，很好的三菜一汤，使我脸色发绿。 轮到姜禾时，他露出个如沐春风的笑容，打汤的人看了他一眼，姜禾拿到了和卢娜一样寡淡的汤。 他面无表情地端着餐盘坐下。 卢娜嘴里塞了一根油菜，像吃草一样慢慢嚼着，只觉得心如死灰。 姜禾低头用筷子夹菜，余光观察着周围的人，所有员工都身穿蓝色工作服，脖子上挂着工牌，一言不发地吃着饭。 除了偶尔能听到窗口传来的“下一个”的声音，打饭的人之间也没有任何交流，整个食堂只能听见碗筷碰撞的清脆声。 姜禾低垂下眼，夹起一筷子米饭放入口中。 突然，他咀嚼的牙齿间发出“咔嚓”一声。 姜禾：“......” 他缓缓用筷子拨了拨盘子里剩下的米饭，暂时没看到还有沙子。 拿起那碗蛋花汤喝了一口，动作突然顿了顿。 “怎么了。”坐在对面的05号问他。 “......没什么。”姜禾放下那碗汤。 05号继续问道：“菜的味道怎么样？” 姜禾礼貌夸赞：“挺好的。” “那你吃呀。”05号催促他，紧紧盯着姜禾的动作。 姜禾沉默了几秒，朝05号笑笑：“我胃口不是很好，已经饱了。” 05号盯着他看了几秒，转头对卢娜扯出个灿烂的笑：“那你怎么不吃，吃呀，这些菜多好吃。” 卢娜点头，舀起一勺汤往嘴里送，手不经意一抖， “哎呀！”，汤被撒在了衣服上。 她急忙拿纸巾去擦，手肘一抬，“哐当！”，碗被碰到了地上。 卢娜有些抱歉地说：“都怪我没注意，汤全撒了。” 姜禾注意到，05号看见那碗洒了的汤时，脸色骤然变得阴沉，下一秒又迅速恢复了正常，语气温和地说：“下次小心一点。” 吃饭的时间过得飞快，下午两人又返回了办公楼。 卢娜困得有些睁不开眼，她捂嘴打了个大大的哈欠：“队长，那碗汤......” 姜禾点了点头：“有问题，之后的汤暂时先别碰。” “好。”她用手撑着右腮，手掌微微挤出一点脸颊肉，小声嘟囔着：“还不知道下午要怎么折磨人。” “别放松警惕，这次的域应该不会很快结束。” 卢娜又打了个哈欠，眼角闪出一点泪花：“可是真的好困啊，什么变态公司，连午睡都没有。” 门这时突然被05号推开：“下午好！我们继续开始培训吧！” 姜禾看着05号，他的脸色有些过于亢奋了，进来后脸上挂着兴奋的笑容。 他大步走到两人面前：“接下来我讲的是对你们来说，非常重要的培训内容，在工作中及其重要的环节。” 他从背后拿出一个喇叭：“全体起立！” 两人警惕地望着他，动作缓慢地站起来，姜禾看到卢娜的手已经悄悄摸向卫衣的口袋。 “接下来跟我念！”05大声喊道：“我是好乐人！我爱我公司！我是好乐人！我爱我工作！” 姜禾：“......？” “这是什么？”姜禾问道。 05号语气激动：“这是我们所有员工的精神理念，来，你们跟着我大声念一遍。” 姜禾：“......”他好后悔，当初为什么要接下这个任务。 两人复述了一遍。 05号不是很满意：“语气要再响亮一点，要富有激情！” “努力、奋进是我们的导向！ 专业、高效是我们的结果！ 为把好乐建设成最优秀的企业，我们努力奋斗！” 他右手突然握拳，高高举起向前挥着。 两人尴尬到脚趾抠地。 05号严肃地说：“这是我们所有员工的奋斗目标，你们一定要记住。” 姜禾语气沉重：“明白了。” 下午剩下的时间，姜禾听着05号语气激昂地讲述工厂的发展历史和发展理念，两人脸色随着05号持续输出的时间逐渐发青，只觉得收到了残酷的精神攻击，精神创伤堪比□□徒手接核弹一样严重。 05号站在两人面前，讲的唾沫横飞，他拿起桌上的水杯喝了一口水：“听我刚刚讲的精彩事迹，你们现在终于能明白了吧，为什么我们的领导，能带领大家发展到今天的辉煌成就。” 姜禾沉重地点点头：“明白了。”他今后再也不接当员工身份的任务了。 05号脸上露出满意的神色，清了清喉咙：“最后还有一项工作，需要你们配合完成。” 05号从口袋里掏出一个手机，放在桌子上调整角度，保证他们三人都能同框。 他按下拍摄按钮，打开手里拿着的喇叭的开关：“接下来，你们跟我重复，我们的精神理念和奋斗目标！” 姜禾：心好累。 05号带着他们喊了两遍口号，才按下结束按钮。 他检查着刚刚拍摄的内容。 姜禾问道：“为什么要拍视频？” 05号脸上露出笑容：“这个啊，是为了给工厂后期做宣传用的，展示一下我们新员工的风采。” 姜禾：“......”他就多余问，叫你嘴欠。 “最后，欢迎你们加入好乐大家庭！”05号露出八颗牙齿的标准笑容：“今后我们就是一家人了，公司将会为你们提供优秀的发展平台，475号，476号，你们要好好努力工作啊！” “今天你们可以先回宿舍了。”，他最后叮嘱了两人一句：“明天早上记得准时去3车间报道，具体的工作安排会有人通知你们。” 两人被放出办公楼，脸色惨白地朝宿舍走去，卢娜表情痛苦：“队长，我现在脑子里全是那些狗屁话，我的精神好像被污染了，是这次域的攻击方式吗？” 姜禾抬手拍了拍女孩肩膀：“等任务结束后给你放几天假休息休息。” 姜禾抬头看着远处的宿舍楼：“调整好状态，准备去宿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