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记得我》 第1章 我听话 吃过午饭，女人在洗碗，小女孩在她身边盯着她看。 “桑榆。”女人柔声唤着。 陈桑榆睁大眼睛奶声奶气的说：“妈妈，妈妈。” “你去房间里面，床上有根棒棒糖，你去吃棒棒糖好吗？” 陈桑榆摇了摇头。 女人蹲下：“桑榆听妈妈的话，去吃棒棒糖，爸爸不回来不要出来。” 陈桑榆抱住女人在她脸上亲了一口，冲她笑。 女人哭了，抱住女孩，说：“桑榆，对不起，对不起……”她声音颤抖，极力的忍耐着。 “妈妈，不哭，不哭，哭了大灰狼会吃掉的。”陈桑榆说着。 “桑榆，去房间好不好？” “好！” 陈桑榆笑了下跑去房间。 女人望着她进了房间，关上厨房的门，看了眼菜板上的刀，说：“桑榆，妈妈对不起你，妈妈真的很爱你。” 直到天黑爸爸也没有回家，陈桑榆自己从房间里面出来找妈妈。 “妈妈，妈妈，妈妈……” 她一声又一声的叫着，可是没有人回应她。 她跑去开厨房的门，拧了好一会儿门才开，妈妈躺在地上，地上有一滩血，她走进去跪坐在女人旁边。 “妈妈，妈妈……”陈桑榆叫着，没有回应，她看了看地上的血意识到什么，开始大哭。 哭声吵到了周围的邻居，他们过来看，都吓了一跳，慌乱的不得了。 “哎呦喂，快报警，把孩子拉走。”一个妇女说着。 有人报了警，一个年轻人把陈桑榆从女人身边抱到屋外。 陈桑榆还在哭。 “榆榆不哭，咱们不哭啊。”年轻人哄着。 陈桑榆认出他，哭着说：“哥……哥哥，妈妈……妈妈她她怎么了，我看到有有血，哥哥，妈妈是不是是……” “榆榆，”李家小子打断她的话，“没事的，没事的……” 陈桑榆趴在他的肩头哭的更凶了。李家小子没什么办法，只能耐着性子哄着。 半个小时后警察来了，他们看了现场，问了些问题。 “感觉是自杀。”一个警察说。 “他们家这情况最大的可能就是自杀，”另一个警察附和，他想到什么，“孩子呢？孩子在哪？” “孩子在外面，这场面小孩子见了不好。”那个妇女说。 警察出去看见了陈桑榆，她趴在李家小子的肩头上，已经睡着了。 “她怎么样？”警察问。 “现在没事了，刚哄睡着。” “好。” 警察们又做了些别的，把女人的尸体拉走就走了。 邻居们商量着陈桑榆怎么办。 “榆榆绝对不能住那房子，太不吉利了。” “就是就是，不能让她住在那。” “那她怎么办，还这么小一点儿。” “住我家吧。”妇女说。 “要不咱们轮着来？” “这不成，孩子这么小，经不起这么折腾。” “那怎么办？” “要不就住老李家，咱们每天轮着给老李家送吃的怎么样？” “行啊。” “我看成。” “那就这么定了啊。”妇人说，“老李，那你今儿就把榆榆带回去吧。” “行。” 陈桑榆被带回李家。 半夜她醒了，哭着闹着要妈妈，家里就只有那个妇女和李家小子，两人哄了半天也哄不好。 李家小子在自己屋里翻到糖果，拿去哄陈桑榆。 “榆榆，不哭了好不好，哥哥这里有糖糖，咱们不哭了好不好。” “我不要糖，我要妈妈，我要妈妈……” “妈妈去给榆榆买新衣服了，妈妈过几天就回来，榆榆等一等妈妈就回来了。” 陈桑榆抬头望着他，脸上还挂着眼泪，“真的吗……妈妈会回来吗？” “会的，过几天妈妈就回来了，”李家小子哄着，“我们乖乖的睡觉，不让妈妈担心好不好？” 陈桑榆抿着唇，好一会儿才点点头，重新躺回去，自己扯好被子睡觉。 陈桑榆在这段时间里都很乖巧，不哭不闹等着妈妈回来。 * 一个星期后，陈父回来了，他整个人萎靡不振，非常草率的处理了女人的后事。 陈桑榆看见他，张开手向他要抱抱，陈父走过去把她抱回家里。 那之后的一段时间里，陈父很少回家，陈桑榆常常饿的眼花，只能哭。 三天后，陈父回到家，陈桑榆抱着他的腿，哭着说：“饿，爸爸饿……” 陈父皱着眉，扒开她的手，走进厨房给她煮了碗清水面条，连一滴油都没放，陈桑榆却吃的很开心。 第二天陈父没走，在客厅坐着，眼窝凹陷很深，看着很渗人。 陈桑榆走过去，眼睛忽闪忽闪的，说：“爸爸，妈妈什么时候回来？” “你妈都死了还回什么来，她不回来了！” “你骗人！”陈桑榆突然大叫。 她不懂死了，但是知道不回来是什么意思。 “老子骗你干嘛，死了就是死了，你以后都别想见到她。” 陈桑榆哇的哭出声。 “闭嘴，别哭了。” 陈桑榆只知道妈妈回不来了，只能哭。 陈父听的烦了，一巴掌扇过去，“老子让你闭嘴！” 陈桑榆被扇愣了，只觉得脸疼，哭的更凶了。 陈父实在是忍受不了了，直接动手，把陈桑榆提起来摔在地上，嘴里还在骂着，“你和你妈一样恶心，都他妈是贱货，长这么好看和你妈一样放荡……” 陈桑榆听不懂他的话，只觉得疼，浑身都疼。 陈父打累了，朝着她吐了口唾沫出门了。 待他走远了，李家小子赶忙进屋，看见陈桑榆趴在地上，把她抱起来带回自己家。 李家小子给她上药，她疼但她不哭了。 “疼不疼？”李家小子问。 陈桑榆抿着唇不说话。 “疼就哭。” “哭会被打的。”陈桑榆小声说。 李家小子特别心疼她，把她抱进怀里，手轻拍着她的背，说：“不会被打的，不会的，疼可以哭。” 陈桑榆突然就绷不住了，放声大哭。 客厅里几个妇女在和面准备包饺子。 “这什么人呐，这可是他亲女儿，怎么下得去手。” “就是就是，看把孩子打的。” “真不是东西。” 她们在义愤填膺的骂着，但是也改变不了什么。 陈桑榆在李家又过了几天好日子。 那是晚上，村里的人围在一起看电影，很老的片子，他们也看的津津有味。 陈父冲进去，大叫着：“我女儿呢！你们谁拐了我女儿！” “你又发什么疯！”李家小子吼。 陈桑榆就在他旁边坐着，这一声给她吓的一哆嗦。 “你他妈跟谁说话呢！我找我女儿和你有什么关系！” 陈桑榆伸手拉住李家小子的衣角：“哥哥，别，我怕。” 李家小子摸了摸她的头安抚她。陈父直接挤进人群找陈桑榆。陈桑榆躲在李家小子身后瑟瑟发抖。 陈父看见她，说：“出来。” 没人回应。 “不出来是吧。”陈父直接上手把陈桑榆拖出来，李家小子拉住陈桑榆，瞪着陈父。 “你想干嘛！”陈父说。 “放手。” “她是我闺女！” “帛徊，放手，别和这个疯子见识。”村长在旁边说。 李家小子不松手，陈桑榆祈求的看着他。 “帛徊！听话，和疯子闹没什么好处。” “我不！”李家小子大叫了一声，他没办法松手，他松不了手。 陈桑榆发现事情不太对，她看了看陈父，害怕陈父打哥哥，松了李家小子的衣角。 李家小子不解的看着她。 “哥哥，不要被打，疼。”陈桑榆说。 李家小子听出了她的意思，刚想说话陈桑榆就被陈父拖拽着走了。 到了家，陈父把她扔在地上，抽出自己裤腰上的皮带，抽在陈桑榆身上。 “你个贱货，几天不见勾搭上李家小子了啊，你咋这么浪荡，啊！你贱不贱！” 陈桑榆疼得哭出来。 “我让你哭，我让你哭！再哭一个试试！” 陈桑榆咬着唇不让自己哭出声。 陈父手里的动作并没有停下，嘴里还在骂着“贱货”。 这场刑罚在一个小时后结束，陈父没有离开，就坐在椅子上看着地上的陈桑榆。 陈桑榆一动不动，她很疼。 他们就这样保持到了天亮。 陈父进房换了身衣服，拽着陈桑榆的头发让她起来。 “去，洗澡，换衣服。” 陈桑榆路都走不稳，跌跌撞撞的进了厕所。 水打在身上更疼了，她缩在角落里眼泪往下掉，借着水声她小声的哭。 她从厕所出来，眼睛红红的，陈父给她套上碎花裙，拿上一个小箱子，里面都是陈桑榆的衣服。 “跟我走。” 陈桑榆不敢反抗，跟在他后面走。 她走不快，又被骂了。 到了下午他们来到一个屋子里，里面坐在一个老头，陈桑榆第一眼就不喜欢这个人。 陈父说：“怎么样？” 老头笑的脸上的肉挤到一起恶心死了，“好，好，好，很不错。”他从身后拿出三百块钱给陈父。 陈父拿了钱就走了。 陈桑榆想追上去，老头一把拉住她，“去哪？” “爸爸，我要爸爸，你走开！” “你爸爸把你卖给我了，从今以后你就是我媳妇儿。”老头咧开嘴笑，满口的黄牙。 陈桑榆伸手打他，哭着闹着。 老头上来就是一巴掌，“不许哭！” 陈桑榆立马闭了嘴。 “哎呦呦，这长的，真水灵，皮肤嫩的呦。”老头边说边扫视她裸露在外面的皮肤。 陈桑榆想要反抗，但她不敢，她怕挨打。 “你以后哪也别想去，就只能在这个屋子里头知道吗？” 陈桑榆点点头。 “要是不听话就打你。” “我听话……” “知道你爸为什么把你卖给我吗？” 陈桑榆摇摇头。 “你爸是个赌徒，他没钱去赌了。” 陈桑榆听不懂，只能点头。 看得开心[奶茶][奶茶] 作者有话说 显示所有文的作话 第1章 我听话… 第2章 小妹 陈父回到村子的时候被李家小子打了一顿。 “榆榆呢？你把她带到哪去了！” “卖了。” “你怎么能！你怎么！”李家小子气的脸色铁青，一拳抡陈父脸上。 两人扭打在一起。 陈父自然打不过年轻力壮的小伙子，被摁在地上动弹不得。 “榆榆在哪？” 陈父不说。 李家小子一遍一遍的问，陈父闭口不说。 最后还是几个大妈把李家小子拉起来的。 * 到了晚上，老头坐在床上，陈桑榆跪在地上。 “上来。” 陈桑榆爬上床。 老头躺下，说：“躺着，睡觉。” 陈桑榆就算百般不愿意也只能照做，老头身上的臭味儿让她有点恶心想吐，但她忍着。 每晚都是这样。 老头不开心了打她，开心了也打她，不管她乖巧或者不听话都会遭到毒打，她每天每天都好疼，可是没人来救她。 她就这么过了两年，这两年里她跑过很多次，次次都被抓回来，暴打一顿，然后不给饭吃不让喝水，住在狗窝。 这次她逃跑不成功又被抓回来，老头这次没有打她，只是让她站在那儿。 这两年陈桑榆长的越发的水灵，虽然经常被打但是身上没留下什么疤，是因为老头极爱护她的身体，不能留疤。 老头看着她什么也没说。 一会儿，走近她，眼睛盯着她的身子，毫不掩饰眼里的贪恋。 陈桑榆只觉得反胃，忍下不适，任由他摸，她知道自己不能反抗。 “等你再大点。”老头突然没头没尾的说了一句。 她似懂非懂。 “行了，走吧。” 陈桑榆用最快的速度逃进厕所，她拼命搓着身体，皮肤都红透了她也没有停手，她觉得恶心。 当晚下了大雨还打雷，陈桑榆不被允许进屋子，她只能在狗窝呆着，狗窝里面也没有狗，只有她。 她看着这雨，觉得是个好机会，她等啊等，等屋子里面黑了，她偷偷摸摸的从狗窝爬出来，靠近大门。 她轻手轻脚的推开一条缝，许是老天可怜她，开门的时候打了好响的雷掩盖了开门声，她就这么顺利的跑出去了。 但她知道她还不能放下心，只有跑出这个村子才能安全，她拼了命的往前跑。 直到天亮她也没有停下，但她已经很累了，她拖着沉重的身体往前走，她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了，只觉得头重脚轻，好困好累。 她眼前一黑。 心里还在害怕被抓回去。 雨还没停，伴着雷声越下越大，她不知道自己会不会死在这儿，她不知道跑的够不够远，她好害怕被抓回去。 陈桑榆醒过来已经是五天后了，她勉强睁开眼，认不出这是哪，迷迷糊糊的知道自己在床上。 没多久，门被推开，陈桑榆捏紧了手，闭上眼。 一只手放在她的额头上，和以前的触感不一样，一点也不粗糙，她睁开眼，看到一个男生，应该和她差不多大。 周东隅见她醒了，冲外面喊：“陈奶奶！她醒了！” 从外面进来一个老人，她手里端着一盆水，周东隅接过她手上的水。 陈奶奶站在床边，用手试了下陈桑榆额头的温度，拿出她腋下的温度计，仔细看了看，已经退烧了。 “小宝，还难受吗？”陈奶奶柔声问着。 陈桑榆愣住，没什么动作。 周东隅已经把毛巾浸透了水拧干拿过来了，陈奶奶接过毛巾叠好放在陈桑榆的额头上。 “小宝，是还难受是吗？”陈奶奶说着，“大宝，你去倒点温水喂她喝，我去熬点粥。” “好！”周东隅应得爽快，跑出去倒水。 陈奶奶出去熬粥。 没多久周东隅拿着一杯温水进来了，他把温水放在一旁，先把陈桑榆扶起来坐着。 周东隅拿着水杯也不知道怎么喂人喝水，小脸皱到一起去了，看向陈桑榆，说：“你能自己喝吗？” 陈桑榆点点头，接过他手里的水，小口喝着，温水润着她干燥的嗓子，舒服多了。 “你从哪里来的啊？” 陈桑榆低着头想着这个问题的答案，她也不知道那个地方是哪，张口想说话却发不出一个音，只能摇摇头。 “你不知道？”周东隅问。 陈桑榆点点头。 “我跟你讲你怎么来的，”周东隅打开了话匣子，“那天，我和陈奶奶去买东西，回来路上看见你趴在路上，身上脏兮兮的，我还以为你是个小乞丐呢。” “然后我和陈奶奶就把你带回来了，你发了高烧，一直不退我们都害怕你烧死了，还好还好你现在醒过来了……” 陈桑榆说不了话就听周东隅说，她捧着水杯喝水。 陈奶奶进来看她的情况：“小宝，怎么样了？” 陈桑榆笑了笑表示自己很好。 “怎么回事，说不了话了？” 陈桑榆指了指喉咙摆了摆手，意思是：喉咙痛，说不出来。 陈奶奶也看不懂：“什么啊？” “陈奶奶，她说嗓子疼，说不了话。”周东隅帮忙翻译。 “等会儿再喝点蜂蜜水，”陈奶奶说，“小宝你爸爸妈妈是谁，我让他们接你回家好不好？” “她不知道，我刚刚问过了。”周东隅说。 “这样啊，”陈奶奶陷入沉思，“那要不，小宝你以后和我一起生活好不好？” 陈桑榆点点头。 陈奶奶高兴的笑了，伸手摸了摸她的头。 这段时间老头找她找了好久，终是无果，也不能报案，只能自认倒霉。 粥好了，陈奶奶一口一口的喂她，周东隅就在一旁看着冲她笑。 吃完粥她嗓子也好多了，可以说一些话。 “小宝多大了？” 陈桑榆用手比了个七。 “那大宝比你大一岁，要叫他哥哥知道吗？” “嗯！” “大宝，你带小宝出去透透气。” “好嘞！” 周东隅扶着陈桑榆下床出去溜达溜达。 “你叫什么啊？”周东隅问。 “陈桑榆。” “我叫周东隅。” “周哥哥。” “嗯！那我就叫你小妹了。” “好。” 周东隅拉着陈桑榆的手在村子里面溜达，给陈桑榆介绍她没见过的玩意儿。 太阳落山了，周东隅带陈桑榆回去。 “周哥哥，你也住陈奶奶家吗？” “没有啊，我家就在陈奶奶家旁边。” “那我可以找你玩吗？” “不用你来找我，我也会去找你玩的。” 陈桑榆笑了，眼睛弯弯的。 晚上睡觉的时候，陈奶奶给她讲睡前故事哄她睡觉。 “奶奶，你会一直陪着我吗？”陈桑榆眨巴着眼睛问。 “会的，奶奶啊一直陪着咱们小宝。” “嗯！” “快睡吧。” 陈桑榆抱住陈奶奶，闭眼睡觉。 这个时间正是放暑假的时候，周东隅每天都来找陈桑榆。 暑假快结束的时候陈奶奶找了周东隅他们学校的校长给陈桑榆办学籍。 开学那天，陈奶奶嘱咐了又嘱咐，“不要和别人起冲突，受了委屈要去找老师，不懂的事情也要去找老师……” 陈桑榆并不觉得烦，都一一应下。 出了门，周东隅已经在等她了，他们在一个班。 “大宝啊，要照顾好小宝。”陈奶奶说。 “知道啦，陈奶奶，我们走了。”周东隅说。 “奶奶拜拜。” 周东隅拉着陈桑榆的手一起去学校。 他把她送到老师办公室：“小妹，你自己进去找叶老师，我先回教室了。” “好。” 周东隅走了两步又回来，“小妹，你自己能行吗？” “我可以。” “那我走了啊。” “嗯。” 周东隅一步三回头，生怕陈桑榆出事。 他进了教室，没有人搭理他，他也不在乎。 陈桑榆敲门。 “进来。” 她推门进去，喊了声：“老师。” 一个女老师看见她，说：“你就是陈桑榆吧。” “嗯。” “我姓叶，叫我叶老师就好。” “叶老师好。” “还真是乖巧，长得也好看。”旁边有一个老师说。 叶老师满心欢喜，拉着她到自己办公桌前。 “咱们班上有一个刺头，你不要和他在一起玩知道吗？” “为什么？” “他会把你带坏的。” “是谁啊？” “周东隅呗，”刚刚那个老师插话，“这小子可让人头疼了。” “周哥哥不是坏孩子……他很好，”陈桑榆说，“他对我很好，不是坏孩子。” 叶老师也不和她争论：“等会儿你和老师一起去班上好吗？” “好。” 叶老师出去了一趟，让班里的男生去搬桌椅，几个男生听见要来新同学激动的不得了，争先恐后的去搬。 周东隅坐在位置上不动，他望着窗外，脑子里面都是陈桑榆，真是让人担心。 陈桑榆乖乖站在那儿，也不动，低着头看自己的鞋子，这双鞋子是陈奶奶给她新买的，上面还有小草莓。 到点了，叶老师带她去教室。 教室里面大家都在谈论新来的同学是男的女的，长得怎么样…… 叶老师让陈桑榆在外面等着，自己先进去。 小朋友们见她进来了都安静了，周东隅把视线从外面移回来，盯着门口。 “同学们，今天我们班上来了一位新同学，大家不可以欺负她，知道吗？” “知道了！”同学们说。 还是定时的中午十二点更，日更。 作者有话说 显示所有文的作话 第2章 小妹 第3章 喂！小疯子 叶老师侧身看向外面，招了招手：“进来吧。” 陈桑榆走进来，站在讲台上，教室里面开始吵闹，陈桑榆也没听清他们在说什么。 “安静。”叶老师控制场面。 等同学们静下来，陈桑榆才开口：“大家好，我叫陈桑榆。”她鞠了个躬。 教室里面响起热烈的掌声。 从她进来到现在周东隅的视线一直在她身上，嘴角都没下来过。 “你坐那个空位。”叶老师说。 “好。” 陈桑榆走到那个空位坐下，向后望刚好和周东隅对上眼，她朝他笑了笑，周东隅指了指讲台，示意她看上面。 陈桑榆转过头听叶老师讲话。 叶老师一走教室就开始闹腾，陈桑榆周围的同学都来找她说话。 “你名字怎么写的啊？”陈桑榆的同桌问。 陈桑榆乖乖在纸上写下自己的名字。 “你的名字很好听！。” 周围的人都过来看，都在夸她名字好听，也有说她长得好看的。 陈桑榆被夸的害羞了，低着头玩手指。 人越来越多，她有点不知所措，抬头看向周东隅的位置，眨着眼睛。 周东隅懂她的意思，起身走过去：“都让让，挤着人家了看不到啊。” 同学们不满也不敢做声都让开了。 周东隅见人都散开了，就出去上厕所，陈桑榆跟在他后面。 出了教室陈桑榆跑了两步伸手拉住周东隅的衣角。 “怎么了小妹？”周东隅问。 “刚刚谢谢周哥哥，嘿嘿。”陈桑榆笑的可甜。 “不客气。” 周东隅继续走，陈桑榆拉着他的衣角在后面跟着，他突然停下，陈桑榆直直的撞在他后背上。 “走路看路。”周东隅看着她说。 “好。” “你还跟着我啊。” “不能跟吗？”陈桑榆不解。 “你抬头看看这是哪。” 陈桑榆听话抬头看，这是男厕所的门口，她慌得红了脸，立马松了手背过身。 周东隅乐了：“不跟了？” 陈桑榆不理。 “在外面等我，别乱跑。” 陈桑榆闷闷得嗯了一声。 周东隅嘴角带笑。 几个高年级的学生看见陈桑榆过去和她搭话，没说两句周东隅就出来了。 “小妹。”周东隅喊。 陈桑榆回头看他，和高年级的几个学生道了歉，跑到周东隅身边，拉着他的衣角。 “你这什么习惯啊，喜欢拽别人衣服。” 陈桑榆松了手，自顾自的走。 周东隅发觉不对，追上去拉住她，“怎么了？生气了？” “没有……” “不是不让你拽，拽吧拽吧，我不介意。” 陈桑榆又把他衣角拽回手里。 “开心了？” “嗯。” 周东隅伸手摸了摸她的头，说了声：“小屁孩。” 陈桑榆撅嘴，心里说，明明你也是，哼。 这一上午陈桑榆都粘周东隅粘的紧，他去哪她就去哪。 放学，周东隅在教室门口等她一起回家。 周东隅牵着她的手一起走回家。 “开始怎么没发现你这么粘人。”周东隅说。 “我就喜欢粘着你，不可以吗？” “可以，你想怎么样都可以。” 陈桑榆咧开嘴笑：“周哥哥。” “怎么了？” “我好累啊，走不动了，你背我好不好？” “好。” 她想，他没有拒绝我，纵容我。我或许真的可以相信他。 周东隅把书包背在前面，在她身前蹲下，陈桑榆趴在他背上。 陈奶奶就在门口站着，等着他们回来。 快到家门口周东隅把陈桑榆放下，陈桑榆跑向陈奶奶，抱住她：“奶奶！” “哎呦，小宝回来了啊。” “嗯！” “大宝回来了吗？” “陈奶奶，我回来了。” “行，快快快，进屋吃饭，我今天烧了一条鱼。” 陈桑榆和周东隅扶着陈奶奶进屋吃饭。 吃过饭，陈奶奶盯着他们写作业。 “陈奶奶，我妈妈什么时候回来？”周东隅问。 “应该快了，反正总归是要回来的。” “嗯……”周东隅不说了，乖乖写作业。 写完作业和陈奶奶打了声招呼两人跑出去玩。 他俩跑到河边，周东隅脱了鞋挽起裤脚下了河，陈桑榆在岸边看着。 “周哥哥，你小心点。” “没事，等我给你抓条小鱼玩。” “好～” 周东隅才下去一会儿，就又有几个男生下去摸鱼，他们看到周东隅都一脸嫌弃。 “喂！小疯子。”绿衣服的人喊。 周东隅没理，只管抓鱼。 陈桑榆听见他叫周东隅小疯子立马不满：“你说谁小疯子！” “说他呗，他是咱们村里公认的小疯子，”绿衣服的人笑着说，“怎么？你不知道，你别跟他玩，小心你也变成疯子。” “你不能说！” “我就说我就说，小疯子小疯子小疯子……” 陈桑榆气的说不出话，冲过去推倒那人。 那人气急，从水里爬起来撞上陈桑榆，陈桑榆直接倒在水里，整个人都湿透了，他们还不停手，朝她泼水，嘴里还骂着小疯子。 周东隅见状跑过去撞他们，几个人立马转换攻击对象，几个人围着他打。 陈桑榆从水里爬起来，惊魂未定，看见周东隅和他们打架，愣住了。 周东隅每一拳都下了死手，他不怕疼，只管往死里面打这些人。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有大人来了，连忙把他们拉开，抱上岸边，陈桑榆被抱上岸，整个人还不清醒。 周东隅走到她身边，问：“小妹，你有没有受伤？有没有地方疼？” 陈桑榆回过神，摇了摇头。 “那就好，你别怕，没事的。” “嗯。” 这场闹剧就属周东隅伤的最重，家长们说了两句也没追究。 周东隅拉上陈桑榆回家。 陈桑榆一路上都没说话，周东隅以为她是被吓到了，一直安慰她。 在家门口，周东隅说：“小妹，我先回去了，我这样见不了陈奶奶，你到时候就和陈奶奶说，是我不小心把你带到河里的。” “周哥哥。” “怎么了？” “很疼吧，一定很疼吧。” “没事，不疼。” “你骗人！”陈桑榆突然吼出声，“这么多伤肯定疼，明明就很疼还要装作没事的样子。” 周东隅察觉到她情绪不对劲，“疼，怎么会不疼，我的错，我不该骗你，我这不是怕你担心嘛，我回家涂点药就好了，你回去吧。”他说完就转身回家。 陈桑榆站在那儿没动。 陈奶奶出来看见她站着，说：“小宝，站着干嘛，进来啊。” 陈桑榆揉了揉脸走过去。 “哎呦呦，这怎么回事，湿成这样了，快去洗澡，别感冒了。” “嗯。” 陈桑榆洗完澡出来。 “怎么搞的啊，小宝？” “周哥哥带我去河边，他说给我抓鱼玩，然后来了几个人说他是小疯子，我气不过推了他们一把，他们也把我推倒了，周哥哥就和他们打起来了。” “你们有没有受伤？” “我没事，但是周哥哥受伤了，他还骗我说不疼。” “这孩子，”陈奶奶说，“我去看看他，你在家好好的啊。” 陈奶奶出门去隔壁找周东隅。 “大宝，大宝。”陈奶奶在外面喊。 周东隅跑出来：“陈奶奶，怎么了？” 陈奶奶看见他脸上的伤：“哎呦喂，看看这搞的，先进去，我给你涂药。” “不用的陈奶奶，我自己可以。” “小孩子会弄什么，我给你涂。” 周东隅拗不过她，只好乖乖听话。 涂完药陈奶奶又叮嘱了两句才走。 “小妹不听话。”周东隅喃喃道。 第二天周东隅在门口等陈桑榆一起上学。 陈桑榆出来，周东隅拉着她去学校，一路上她一句话也不说，周东隅时不时的看她两眼，在纠结要不要说两句缓和气氛。 一直纠结到教室也没说出一句话。 周东隅在座位上看着陈桑榆和同学们说说笑笑心里不是滋味。 这一上午陈桑榆都没粘着他，他不舒服又不好说出来，只能憋着，他一直憋到放学。 快到家了，他把陈桑榆拽住，问：“生什么气呢，一上午都不理我，看都不看的。” 陈桑榆低头捏着书包带子不说话。 “小妹是我惹你生气了？” “嗯。” 周东隅开始回想自己干了些什么，想来想去都不知道自己哪惹她生气了。 “小妹……”他去拉陈桑榆的手。 陈桑榆躲开。 “我想不出来，你告诉我我哪惹你了，我改好不好？” “你骗人……” “那我发誓，我之后都不骗你了好吗？” 陈桑榆不回答。 “小妹～我错了，不会再骗你了，你理理我嘛，小妹～别不理我。” 陈桑榆抬头看他：“还疼吗？” “疼！可疼了，你看看我这里还没结痂呢。”周东隅靠近她指着自己的眼角，让她能看清。 陈桑榆对着那儿吹了两口气，“这样就不疼了。” “是不疼了哎。” 陈桑榆看着他傻乐，周东隅拉着她回家。 陈奶奶见他们回来了，把饭菜端上桌。 “大宝啊，你妈妈刚来了电话，说等会儿就回来了。” “真的吗？” “真的。”陈奶奶摸了摸他的头，“等会就可以看见妈妈了。” “嗯！” 陈桑榆低着头不说话，她的妈妈死掉了。 第4章 你个畜生 吃过饭，周东隅拉上陈桑榆去自己家里，他们在门口等了一会儿就有一个女人走过来，很瘦。 “东隅。”周纳喊。 “妈妈，我好想你。”周东隅跑过去抱住她。 “我也是，”周纳看见一旁的陈桑榆问，“这是……” “这是我小妹。” 周纳走到陈桑榆面前蹲下：“真好看，爸爸妈妈是谁啊？” 陈桑榆低着头不说话。 周纳继续说：“宝贝啊，你认我做干妈好不好？” 陈桑榆看着她没说话。 “小妹，别答应，不然你可有罪受，我妈可喜欢小女孩了。” 陈桑榆抬头，一脸疑惑：“嗯？” “臭小子，说什么呢！”周纳说。 “阿姨，不了，我有妈妈的……” 周纳看着她，说：“我可以抱抱你吗？” “嗯。” 周纳把她抱进怀里，“叫什么？” “陈桑榆。” “你叫陈桑榆！”周纳看着她的脸，“桑树的桑，榆木的榆是吗？” “嗯。” “好孩子。” 周东隅觉得奇怪，他妈妈反应怎么这么大，“妈妈，她叫陈桑榆怎么了嘛？” “没怎么，是个好名字。” 周东隅一脸疑惑。 陈奶奶过来，说：“回来了啊，大宝天天念叨你呢。” “是嘛，我还以为这臭小子不会想我呢。” “才没有。”周东隅说。 “你这脸是怎么搞的，又和别人打架了是嘛。” “是他们先欺负小妹的。” “是他们骂周哥哥是小疯子……” 周纳眼神黯淡，什么也没说。 “别说这个事了，反正也没怎么样，你就和大宝好好聊聊吧，”陈奶奶及时结束话题，“小宝，我们回家。” “嗯……” 陈奶奶带陈桑榆回家。 周纳和周东隅进了家门。 “他有回来过吗？”周纳问。 “没有。” 周纳松了口气：“那就好那就好。” “妈妈，陈桑榆她……” “她爸爸家暴她妈妈，所以她妈妈选择自杀，在两年前，她被爸爸卖给了别人，估计是费了很大劲才跑出来。” “她爸爸为什么卖掉她，她明明那么乖。” “因为那男的赌博，他没钱赌了，”周纳轻声说，“小姑娘应该过的很苦……” “妈妈你怎么知道的？” “因为妈妈和桑榆的妈妈是朋友，当年啊，我和她都以为找到了最好的归宿。” “后来我怀孕，那时候我们说好了，我生的孩子叫东隅，她生的孩子叫桑榆。” “然后我就生下了你，后来她也怀孕了，我们一直祈祷生的是个女孩，这样就能订娃娃亲了，她也真的生了个女孩，就是陈桑榆。” “可惜，我们都错了，本以为是好的归宿却一个比一个惨。” “两个月前，我给桑榆妈妈打电话是她爸爸接的，说她死了，我问他桑榆在哪，他和我说卖掉了。” “她走之前一定很难过，她明明那么爱桑榆，却还是丢下她走了。”周纳说着就哭了。 周东隅伸手擦掉她脸上的眼泪。 “东隅，你一定要保护好桑榆知道吗，她现在没有亲人了。” “嗯！我一定保护好她，不让她受半点委屈。” 周纳欣慰的摸了摸他的头：“好孩子，还有今天我和你说的事情不能告诉任何人，知道吗？” 周东隅在嘴巴边做了个拉链的动作。 “睡午觉吧，下午还要去学校。” “嗯。” 陈桑榆躺在小床上怎么也睡不着，她好想妈妈，但不记得妈妈长什么样子。 好想哭，脑子里蹦出一句话“哭了就会挨打”她忍住眼泪不哭。 下午，陈桑榆和周东隅一起去上学，陈桑榆一直低着头玩手指。 周东隅觉得她有话要说，问：“要说什么就说，不用憋着。” “周哥哥，有妈妈是什么感觉啊？” “没什么感觉，多了个人管你，不让乱跑出去玩，盯着写作业，烦死了。”周东隅是故意这么说的，他怕伤害到他的小妹。 陈桑榆被他逗笑了。 “走了走了，要迟到了。” “嗯。” 这天下午周东隅因为脸上的伤被叶老师教育了，但他左耳朵进右耳朵出，没听进去。 他回来的时候陈桑榆坐在他的位置上，“干嘛呢，小妹？” “老师叫你干嘛？”陈桑榆不回答他的问题。 “让我不要打架呗，你坐这儿干嘛？” 陈桑榆纠结了一会儿，说：“我害怕。”说完耳朵都红了。 周东隅笑了，“胆儿这么小啊，你推人的时候也没见你害怕。” “那不一样。” “怎么不一样了？” “他们说你，我才动手的……” “是为了我，对吗？” “嗯……” “小妹，你要记住，不用为了我去和他们动手，不值得，只会脏了你的手。” “动手的事，我来做就好，我皮厚扛揍，你就不行了，你这要是受点伤我要心疼死。” “可是……” “没有可是，”周东隅打断她的话，“你不用保护我，我保护你就行了。” “嗯。” “要不我找老师换位置吧，看你这胆儿离了我怎么行。” “不用，我适应一段时间就好了。” “行吧。” “周哥哥，你为什么比我大一岁还和我在一起上课啊？” 周东隅逗她：“因为我在等你。” 陈桑榆：“你好好说。” “我怕你被人欺负，所以我就和你一起保护你。” 陈桑榆装作生气锤了下他。 周东隅笑了：“因为我上学晚。” “哦。” * 放学回家的路上，看见小贩在卖糖，陈桑榆盯着那上面的□□糖，周东隅看见她的眼神，从兜里摸出五角钱买了包□□糖给她。 陈桑榆没接。 “给你的谢礼。” “嗯？” “你替我出头，奖励你的。” 陈桑榆伸手拿过糖，撕开，先给周东隅喂了一颗，自己又吃了一颗。 她笑的很开心，周东隅看着她笑。 回到家，周纳和陈奶奶在包饺子，他俩在写作业，作业不是很多，写完了就站在旁边看。 “小妹，别看了，没什么好看的，我们去玩别的。” “不玩。” 周东隅叹了口气，陪着她看，他实在想不明白有什么好看的。 陈桑榆一直在旁边看，饺子包好了下锅，她也在旁边看。 饺子熟了端上桌，他们坐在一起吃饺子。 “好吃吗，榆榆？”周纳问。 陈桑榆使劲点了下头。 “小妹，你不吃醋啊。” “难吃。” “嘿嘿，我也不吃，咱俩一样。” “嗯。” 吃完饭，周东隅带着陈桑榆去玩。 他们刚走一会儿，家里就来了人。 “周纳啊！”男人进了院子，站在门前喊，“周纳啊！我回来了。” 屋里，周纳拿碗的手一抖，碗摔在地上碎了。 “周纳啊，我进去了啊。”男人推门进去。 周纳拿着菜刀看着他。 男人走近她：“周纳啊，你这点胆子我还是知道的，你不会动手的，你这么胆小的人做不出这种事。” “滚！” “你让我去哪，咱俩还是夫妻呢。”男人捏住她的手腕，把菜刀拿走扔在地上。 “我求你，别再缠着我了，我求你……” “你还是一如既往的漂亮。” 周纳吓得浑身发抖，不敢看他。 “我儿子呢？” “不知道……” 男人一巴掌打在她脸上，周纳直接跪了。 “说不说！” 周纳不理会。 男人抄起身旁的酱油瓶砸在她身上，随后把她从厨房拖到客厅，拿起板凳往她身上砸。 陈奶奶听见动静，连忙过去，看见那人回来了。 “陈奶奶好啊。”男人笑着说。 “你！你个畜生！” 陈桑榆玩累了要回家，周东隅带她回家，快到的时候听见乒乒乓乓的声音。 周东隅停下对陈桑榆说：“快回家，不要出来。”然后自己跑进家门。 陈桑榆怕他出事，没听他的话，跟过去。 陈奶奶被男人推倒在一旁，周东隅拿起门口的木棍往男人身上抡。 男人一脚就给他踹出去了，他从地上爬起来冲过去，他要救妈妈。 “你去死！你去死！你去死——”周东隅吼着。 陈桑榆看着这场景，脑袋里浮现出陈父在打自己，好痛。 外面围了一群人在看热闹。 这场闹剧最终以男人的离开结束，围观的人也走了，只留下了浑身是血的周纳和周东隅，一旁的陈奶奶以及在门口的陈桑榆。 陈奶奶和周东隅连忙把周纳扶起来，陈桑榆反应过来，跑过去。 周东隅看见她，慌了。 陈桑榆拉住他的手：“周哥哥……很疼吧，一定很疼……”她哭了。 周东隅伸手想去擦她的眼泪，看见自己脏兮兮的手，又收回来。 “别哭了小妹，被打的是我，我都还没哭，你哭什么啊，别哭了，你一哭我就不知道怎么办了。” 陈桑榆抱住他，周东隅愣在原地不知道怎么办。 那边周纳已经缓过来了，被陈奶奶扶进去休息。 周东隅僵在原地不敢动。 好一会儿，陈桑榆不哭了，松开周东隅，她的脸上蹭了他衣服上的灰，脏兮兮的。 “你不嫌脏啊。”周东隅说。 “不嫌。” 周东隅笑了下，扯到脸上的伤，脸都皱到一起去了。 陈桑榆慌了：“要涂药。” “嗯，”周东隅不是很在乎，“小妹，你先回去吧，我等会儿自己涂。” 陈桑榆不动。 “真的，我不骗你。” 她还是不动。 “那你看着我涂总行了吧。” “嗯。” 周东隅先冲了澡，水触碰到伤口很疼，换了身干净衣服出来。 陈桑榆已经准备好药等着他了。 在她的注视下，周东隅涂好了药。 “行了吧。”周东隅说。 “嗯，”陈桑榆看着卧室的方向，“阿姨她……” “陈奶奶在，不用担心。” 陈桑榆收回视线盯着地面。 许久，那扇门开了，陈奶奶出来。 “大宝，看好你妈妈，有什么事就叫我。” “好。” “小宝，走了，回家。” 周东隅推门进去，周纳躺在床上闭着眼，不知道睡没睡着。 这时候她才知道自己的周哥哥过得没有那么幸福，他爸爸也会打他，比自己爸爸更狠，因为他爸爸是奔着他的命去的。 第5章 你会不要我吗 第二天周东隅没去上学，陈桑榆一上午都心不在焉。 中午放学回家也是陈奶奶来接的。 她想去找周东隅，又不知道该说些什么，纠结了半天也没去。 下午也就这么浑浑噩噩的过去了。 放学了，她低着头掰着手指，走着走着就撞到人了。 “对不起对不起。”她头也没抬就道歉。 “小妹，和你说过了，走路看路。” 陈桑榆听见熟悉的声音，抬头看，周东隅正笑着看她。 她问：“还疼吗？” “疼，很疼。”周东隅没说谎，他是真的疼，快疼死了。 陈桑榆也不知道要说些什么来安慰他，低下头。 周东隅拉上她的手：“回家。” 陈桑榆抬头，跟着他走，她看见他耳后的伤还有牵着她的手上面的伤痕。 走了一段路，陈桑榆开口：“周哥哥。” “怎么了？”周东隅头也不回。 “你都这样了干嘛还来学校。” “来接你啊。” “为什么？” 周东隅停下，转过身看她，说：“因为……我怕某个小鬼今天看不见我要哭鼻子。” 陈桑榆别过头：“才不会。” “那昨天哭鼻子的是谁啊。” “昨天，昨天是意外，没憋住。” “嗯～” 陈桑榆见他不信，又说了一遍：“我不会哭鼻子的。” “为什么？” “因为哭鼻子会被打的。” 周东隅皱了下眉，“谁跟你说的。” 陈桑榆不回答。 “小妹，你听我说，这是不对的，哭鼻子不会挨打的，知道吗，别信这句话，信我说的。” “可是……” “没什么可是的，错的就是错的，那小宝宝刚生下来就哭呢，也没见有人打他啊。” “嗯。” “记住了，想哭就哭，不用憋着，哭鼻子不会挨打。” “嗯。” 周东隅牵着她继续走。 陈桑榆在心里纠结要不要告诉他自己所有的事情了，但是又害怕他不要自己了，就这么纠结了一路。 周东隅停下，说：“好了，到家了。”他松了手。 他要走了，陈桑榆拽住他的衣角。 周东隅不解：“怎么了？” 他看着陈桑榆问：“是有什么事要和我说吗？” 陈桑榆还在给自己做心理建设。 周东隅也不急，等着她。 陈桑榆闭上眼，说：“我有爸爸妈妈，我爸爸打我，我爸爸说妈妈死掉了，我爸爸把我卖给了一个老头，他也打我，不给我饭吃，让我睡狗窝……”她说着声音就弱了下去。 周东隅瞳孔放大，有点慌，说：“小妹，你别害怕，那些都过去了，现在你有我，陈奶奶，阿姨，别害怕。”他有些慌不择词，想到什么说什么。 “周哥哥，你不嫌弃我？” “我心疼你。” 陈桑榆憋着眼泪，没憋住。 周东隅伸手替她拭去脸上的泪水，说：“别多想，那些事情都不会再发生了，没人会丢下你了。” “那你呢，你会不要我吗？” “我怎么会不要我的小妹呢，我小妹这么好，怎么会不要，”周东隅说，“不哭了，等会儿被陈奶奶看见了又要问。” “嗯，”陈桑榆深呼吸几次，缓和了心情，“周哥哥，我回去了，拜拜。” “拜拜。” 周东隅看着她进去了才回去。 * 后来的几天周东隅一直没有去学校，在家养伤，但他会去学校接陈桑榆放学，会给她买五角钱的□□糖。 星期六学校放假，周纳也好多了，说领着他们两孩子去赶集。 陈桑榆看什么都觉得新奇。 人很多，周东隅紧紧拉着她，生怕她走丢，他俩倒是在一起没丢，但是周纳丢了，他们找不到周纳了。 “周哥哥，怎么办？”陈桑榆很慌。 “没事，我在呢。”周东隅安慰她。 他拉着她从人群里面挤出去，站在外面等周纳出来。 周纳也意识到两孩子不见了，连忙原路返回去找。 半个小时后，周东隅看见人群中的周纳，挥舞着胳膊，大喊：“妈妈！我们在这儿！妈妈！妈妈！” 周纳听见儿子的声音，停下来寻找声源，看见他们快步走过去。 “宝贝们没事吧？” “妈妈，我们没事。” “那就好那就好，不逛了，咱们回家。” 周纳带着他们回家。 过了一段时间，周东隅身上的伤都好的差不多了，他才去的学校。 最后一节课的时候周东隅写了纸条扔给陈桑榆。 ——小妹，放学了我带你去玩。 陈桑榆收好纸条，等着下课。 放学了，周东隅拉着陈桑榆就往外跑，刚到校门口就被周纳拦住了。 “去哪？”周纳问。 “树林子……”周东隅低着头说。 “回家！” “哦……”周东隅泄了气。 在路上，陈桑榆扯了扯周东隅的衣服，“周哥哥，你的字好丑。” “什么？！”周东隅不敢相信他可爱的小妹会说出这种话。 “你要练字，你写的字我有的都看不懂。” “小妹，你真心的？” “嗯。” 周东隅差点吐血，他小妹说他字丑。 从这到回家他都没什么精神，脑子里都是陈桑榆那句话，绕的他脑袋疼。 吃饭的时候他也没精神，周纳觉得奇怪，问：“你今天怎么了？饭不好吃？” “小妹说我字丑……”周东隅委屈的说。 “她也没说错，你字的确丑，是该好好练练字。” “妈……” “明儿妈就给你买本字帖，咱们好好练字。” “我不想练，丑就丑呗，也没什么。” “你说的啊，下回桑榆再说你我就不管你了。” 周东隅没说话。 吃过饭，他趴在小桌子上写作业，很努力的一笔一划写字，让自己的字看起来好看。 写完了和前面的对比好像没啥区别。 “啊……练字好难！”周东隅哀嚎。 自己难过了一会儿又跑去找陈桑榆。 “小妹！小妹！” “来了来了！”陈桑榆跑出来，“怎么了，周哥哥？” “走，带你买糖去。” “啊？” “今天不是我妈来了，没买到糖嘛，给你补回来，快走快走。” “不用啦，我还没吃完呢，”陈桑榆笑着说，“而且奶奶说糖吃多了会长虫牙。” 周东隅同意的点了点头，“那我带你去树林子玩。” “好！” 说是树林子，其实就是十几棵杨树种在一起。 到了地方，周东隅拉着她去到两棵最粗的树中间，那里有个秋千。 “周哥哥，这是你做的？” “昂。”周东隅满脸骄傲，脸上就写着“快夸我”几个字。 “好厉害！” “上去玩玩。” “嗯。” 陈桑榆坐在小木板上，周东隅在她身后摇。 累了就两人坐在树根那儿有一句没一句的说着。 “周哥哥，你长大之后想做什么啊？” “我啊，我要赚很多很多钱，让妈妈过上好日子。” “这样啊……” “那小妹你想做什么？” “不知道……我也不知道我能做什么。” “那以后我有钱了，我养你啊。” “好～” * 过了一段时间是周东隅的生日，周纳和陈奶奶买了菜打算做一顿好的，周纳还买了一个小蛋糕。 晚上周东隅和陈桑榆回来的时候，就要给周东隅过生日了。 周纳点上蜡烛：“东隅，快许愿。” 周东隅双手合十，闭眼许愿。 陈桑榆在一旁盯着他笑。 周东隅在心里默念：“我们都要平平安安，健健康康。要变强保护好妈妈、小妹、陈奶奶。小妹要天天开心。” 他睁开眼吹灭蜡烛。 陈桑榆从身后拿出一个话本：“周哥哥，生日快乐！”这个话本是陈桑榆攒了好久的钱买的。 “送我的？” “嗯！” “谢谢小妹！” 周纳和陈奶奶看着他们笑。 周纳说：“吃饭吧。” 吃过饭，周纳把蛋糕切了分给陈桑榆和周东隅。 他们捧着蛋糕坐在院子里吃，奶油很甜，但他们不觉得腻。 * 过了几天学校通知要开运动会，陈桑榆没报名，她体力不行，周东隅前两天和别人打架伤了腿也没报名。 运动会当天他们就坐在阴凉处聊天。 国庆的时候周纳带着他们去外边玩了几天。 刚到学校就通知考试，陈桑榆有点紧张，害怕自己考不好，周东隅就很无所谓了。 “小妹，别紧张，考试而已。” “我害怕。” “没啥好害怕的，又不会吃了你，考不好咱们就下次继续努力。” 这些话并没有安慰到陈桑榆，她还是很紧张，手心都在出汗。 周东隅拿纸擦了擦她的手心，絮絮叨叨的说着安慰的话。 考完试陈桑榆倒是放松了。 周东隅问她：“不紧张了？” “不紧张了。” “你咋和别人不一样呢，人家考完试也紧张，你怎么不紧张？” “不知道，就是不紧张了，周哥哥你紧张嘛？” “我有什么好紧张的，我这么优秀。” 陈桑榆笑弯了眼睛。 周东隅拉上她的手回家。 成绩出来，周东隅依然在前三，陈桑榆在前十。 “周哥哥，你好厉害！” 周东隅被夸了贼开心。 * 天渐渐冷了，周纳给两个孩子买了新衣服。 后面下了雪，周东隅就带着陈桑榆去堆雪人，堆了一半被周纳提溜回家。 “你不要带着妹妹去外面玩，天这么冷冻坏了怎么办？” “我都没冻坏过。” “你是男孩子皮糙肉厚。” “哦，那我自己出去堆雪人行吗？” “不行，雪那么冰。” 周东隅不高兴了，别着头生闷气。 陈桑榆抬头看着：“阿姨，我们就出去玩一会儿行吗？就一会会儿，我们马上就进来，我还没怎么玩过雪呢，可以吗？” 周纳心疼了，允许他们出去玩。 周东隅心情大好，带着陈桑榆就去玩，堆了一个雪人还不够，周东隅干脆躺在雪地里面撒泼，陈桑榆蹲在附近看着他。 周纳看见了气不打一处来：“周东隅！我数三秒你赶快给我起来！” 她还没开始数周东隅就爬起来站好。 陈桑榆在旁边偷笑。 过年那天大家都很开心，陈桑榆还太小又是女孩子周纳就让她在旁边玩，周东隅就不行了，跟在周纳屁股后头帮忙，时不时还要被骂两句。 晚上吃过年夜饭，大家坐在一起看春节联欢晚会，一起守岁。 毕竟还是小孩子熬不住，九点左右就困了，两个人躺在一起睡着了。 周纳把他们抱到床上盖好被子。 后面陈奶奶也熬不住了，就剩她一个人，她看完了晚会，熬到零点。 她说：“新的一年一定要顺顺利利。” 早上两个孩子还在睡梦中就被叫醒吃饺子。吃完饺子周纳把准备好的红包给他们，陈奶奶也给了。 孩子们拿着红包开心的不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