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前妻的幸福官司》 第一千一百九十九章 家有癌症病人的压力 2012年的雪来得比往年早,梨花乡的街面被冻得邦邦硬,风卷着雪沫子往人骨头缝里钻。我裹紧了身上洗得发白的棉袄,手里攥着两张皱巴巴的检查单,指节因为用力而泛白。单子上的字像淬了冰的针,每一个都扎得我眼睛生疼——大柱叔的肺癌又扩散了,二柱叔的白血病指标彻底乱了套。 敬老院的雨搭被风吹得哗哗响,漏进来的寒气让院子里的温度计始终停在零度以下。大柱叔蜷缩在床上,盖着三床棉被还是止不住地咳嗽。那咳嗽声像是从肺管深处扯出来的,每一声都伴随着胸口的起伏和压抑的呻吟,咳到厉害时,他会用枯瘦的手死死按住胸口,指缝里渗出的冷汗很快就把胸口的棉被给弄湿了。 二柱叔躺在另一张床上,脸色白得像纸,嘴唇却泛着不正常的青紫。他比大柱叔年轻几岁,可病来得更凶,前几天还能勉强坐起来喝口粥,现在连睁眼的力气都快没了。我端着刚熬好的小米粥走过去,用勺子舀起一点吹凉,递到他嘴边,他却只是轻轻摇头,喉咙里发出微弱的气音:“省……省点吧,给……” 我鼻子一酸,强忍着眼泪把粥放在床头柜上。床头柜上堆满了药瓶,玻璃瓶上的标签有的已经模糊不清,只剩下褐色的药渍。最便宜的化疗药要三百多一盒,大柱叔一天要吃四粒;二柱叔的靶向药更贵,一盒就要一千二。 昨天去县医院拿药时,大哥替我担心地说:“老四,你这样下去会破产的,两个癌症病人,啥时候是个头啊。” 我鼻子一酸,强忍着眼泪把粥放在床头柜上。床头柜的木板已经翘边,上面堆着的药瓶挤得满满当当,玻璃瓶身蒙着一层灰,有的标签被药汁洇透,只剩下“盐酸”“靶向”之类的零碎字眼。 大柱叔的化疗药是最基础的那种,三百二十八一盒,每盒十二粒,他一天要吃四粒,算下来一天就得一百一十块;二柱叔的靶向药更狠,盒装的铝塑板上印着外文,一盒六片要一千二百五,吃三天就空了。 昨天去街口的惠民药店拿药,王老板把药往柜台上轻轻一放,叹息着说:“常总,你是真有钱啊,一下养着两个癌症病人,换作其他家庭早就没法活了。” 我苦笑着,想着丽丽快出狱了,又受了那么多苦,我这点钱又算得上什么呢。再者,我有网咖、有禹子口的四家服装店,还承包城区7所学校的食堂,经济上还算承受得起。 夜里,我躺在安置小区的车库房里,根本睡不着。大柱叔的咳嗽声和二柱叔的喘息声交替着在耳边响起,像两把钝刀反复切割着我的神经。我摸出枕头下的手机,屏幕上是丽丽的照片。照片里的丽丽穿着白色的连衣裙,站在梨花树下笑,眼睛弯成了月牙。那是15年前拍的,那时我们刚订完婚。 现在,大柱叔和二柱叔都又严重了,我又带着他们到了BJ。 在我外出买饭和生活用品,回到病房,却看到大柱叔躲在厕所里正拿着一把水果刀,在自己的手腕上比划。我吓得魂飞魄散,冲过去夺下刀,他却老泪纵横地说:“常书,叔不治了,这样下去,拖垮你啊……”我抱着他瘦弱的肩膀,第一次在他面前哭出声:“叔,你别胡说,我能挣钱,我能治好你们的病,我们一起等着丽丽出来啊……”话没说完,就被自己的哽咽打断。我知道这话有多苍白,就像窗外的雪,看着洁白,一落到地上就化得无影无踪。 雪下得更大了,鹅毛般的雪花把整个医院都盖成了白色。我站在住院楼的窗户边,看着来往的车辆,突然不知道该往哪里走。 我想象着丽丽带着满心欢喜出狱后,看到的却是两个卧病在床的老人,我该怎么跟她说?说她的大伯和爸爸都得了绝症? 我安顿好大柱叔,安排同病房的家属帮忙照料着,就去血液科住院部去看望二柱叔了。二柱叔躺在床边,手里紧紧攥着一张丽丽的照片,眼泪顺着眼角流下来,枕头都已经打湿。 我摸出抽屉里的账单,一张一张地数着,也不想算了。我知道对现在的我来说,就是一个永远填不满的无底洞。我看着床上奄奄一息的两位老人,想着即将到来的丽丽,突然觉得浑身无力。 窗外的雪还在不停地下,寒风呼啸着,像是在为大柱叔和二柱叔这绝望的处境哀鸣。 我站起身,刚要出门,就看见二柱叔挣扎着从床上坐起来,他的腿已经肿得穿不上裤子,却还是颤巍巍地从枕头下摸出一个布包:“这是……这么多年你给我开的工资,我一直没敢动……”布包打开,里面是一沓沓崭新的百元大钞,我没有数,又塞进二柱叔的怀里。 “叔,这钱不能动!”我把布包塞回去,二柱叔却死死抓住我的手,他的手凉得像冰:“常书,先给你大柱叔治病……丽丽那边,我去说……”我再也忍不住,抱着他的肩膀无声地恸哭,连窗外的风雪都像是静止了。 我不知道明天会怎样,我只知道,这个冬天格外的冷,冷得让人看不到一点温暖,冷得让人连绝望的力气都快没有了。 我坐在走廊的地上,抱着膝盖,听着不时从各个病房里传来的呻吟声,感受着大病压力之下的寒气一点点侵入骨髓,像是要被这寒夜彻底吞噬。 外面的雪还在不停地下,不时又高处雪落的噗通声,很快又被风雪淹没。我摸出手机,丽丽的照片还在屏幕上笑着,梨花落在她的发梢,那么干净,那么温暖。我慢慢按下关机键,屏幕暗下去的瞬间,我仿佛看见丽丽站在雪地里,朝我挥手。 医院里暖气游荡在走廊里,我觉得眼皮越来越沉,也许就这样睡过去,就不用再面对这一切了。只是不知道,梦里的梨花,还会不会像15前那样开得灿烂。 ? ?欢迎好友收藏、投票、打赏,有建议交流请入群:,或直接联系qq:。 喜欢和前妻的幸福官司请大家收藏:()和前妻的幸福官司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一千二百章 困境之下相互关心的温暖 医院病房的暖气开得很足,玻璃窗上蒙着一层薄薄的水汽。我刚给大柱叔掖好被角,裤兜里的手机就震动起来,屏幕上跳动着“丽书”两个字,像颗小小的暖灯。我快步走到走廊尽头,按下接听键,刻意把声音放得轻快:“丽书,放学啦?” 电话那头传来十五岁少年清脆的声音,带着刚跑完步的喘息:“爸爸!我刚考完试,考了班级第三!”我笑着点头,哪怕他看不见:“真厉害,等你妈出来,咱们好好给你庆祝。对了,你姥爷们刚吃完药,正精神着呢。” “我要跟大姥爷和姥爷说话!”丽书的声音带着急切。我转身回病房,大柱叔正靠在床头翻报纸,听见声音,浑浊的眼睛亮了亮。 “大姥爷!”丽书的喊声透过听筒传出来,大柱叔嘴角的皱纹立刻挤成了花,连声应着:“哎,丽书,作业做完了不,嘿嘿嘿!” “大姥爷你要好好吃饭,我们老师说多吃青菜能增强抵抗力,一定要好好吃饭!”丽书的声音像铃铛,“等过年的时候,我回老家去照顾您,到时候再给您带好吃的,带好茶叶给您喝!” 大柱叔不住地点头,眼眶慢慢红了,他握紧手机,声音有些沙哑:“好,好,大姥爷等着丽书的好茶。丽书要好好学习,别担心我们,你爸爸把我们照顾得可好了。”我站在一旁,看见他悄悄用袖子擦了擦眼角。 大柱叔怕暴露了真实状况,就把手机赶紧递给了我。“丽书,挂了吧,我们要忙了。”我掩饰着说。 丽书停顿了一下说:“爸爸,我姥爷呢,我想他了。” 我对大柱叔摆摆手,示意去二柱叔的病房,他也向我摆着手催促我去。 我有点心虚地说:“你姥爷出去玩了,我这去找他。” 到了血液科的病房,二柱叔坐在床边的椅子上,手里攥着丽书去年画的全家福,连忙放下站起身。我把手机递到二柱叔耳边,刻意把音量调大。 “姥爷!”丽书的声音更甜了,“我给你画了幅画,画的是咱们一家人在敬老院的院子里吃饭,你看我把你画得可精神了!等我放假就给你送过去,你要好好治疗,等妈妈出来,咱们一起去看梨花。”二柱叔的手有些发抖,他把手机贴得更近,声音带着哽咽:“好,姥爷一定好好治,等着书书送画来,等着和你妈妈一起看梨花。” 祖孙俩聊了足足十分钟,丽书把学校的趣事挨个讲了一遍,从同桌的橡皮丢了到老师表扬他作文写得好,絮絮叨叨的,却让病房里的沉闷一扫而空。挂电话前,丽书突然压低声音:“爸爸,你也要好好休息,别太累了。”我鼻子一酸,连忙应着:“放心吧,爸爸身体好着呢。” 刚把手机揣回兜里,还没等给二柱叔倒杯水,手机又震动起来,还是丽书。我心里咯噔一下,以为出了什么事,连忙接起:“书书,怎么了?”电话那头的声音少了几分活泼,多了些认真:“爸爸,你是不是在医院?” 我愣了一下,下意识想否认,却听见丽书继续说:“刚才我跟大姥爷说话时,听见背景里有护士姐姐喊‘3床换药’,还有仪器的滴滴声。爸爸,你是不是骗我了?大姥爷和姥爷的病是不是不好?”孩子的细心让我心头一暖,又有些愧疚,我沉默了几秒,决定不瞒他。 “是在医院,但情况真的不严重。”我走到走廊的窗边,看着外面飘起的细碎雪花,“大姥爷只是有点咳嗽加重,姥爷的指标稍微有点波动,医生说住院调理几天就好。爸爸就是怕你担心,才没跟你说。”电话那头安静了片刻,接着传来丽书带着哭腔却很坚定的声音:“爸爸,我不傻,我知道治病要花很多钱。我把压岁钱都存起来了,有两万多块,我明天就让奶奶帮我取出来给你寄过去。” 我的眼泪再也忍不住,顺着脸颊流下来,温热的泪珠砸在冰冷的窗台上。“丽书,爸爸有钱,不用你的压岁钱。”我吸了吸鼻子,努力让声音保持平稳,“爸爸有几种生意呢,足够给姥爷们治病了。你那钱留着买课外书,买画笔,爸爸答应你,一定把姥爷他们治好,等你妈出来,咱们一家五口去拍全家福。” “真的吗?”丽书的声音带着一丝不确定。“当然是真的。”我笑着说,“爸爸什么时候骗过你?你看,爸爸昨天还给姥爷们买了苹果和香蕉,你大姥爷今天吃了小半碗米饭呢。医生说只要好好吃饭,配合治疗,很快就能出院了。”为了让他放心,我把病房里的细节挨个讲给他听,从大柱叔今天喝了多少粥到二柱叔能自己走几步路,说得详详细细。 丽书听着,情绪渐渐平复下来,又恢复了往日的活泼:“那爸爸你要监督大姥爷和姥爷吃饭,别挑食。我明天就把画寄过去,让姥爷看着画有胃口。”“好,爸爸一定监督。”我应着,听见电话那头奶奶喊丽书吃饭,才催着他挂了电话。 回到病房时,二柱叔正坐在床边和病友说话,脸上都带着笑意。二柱叔看见我,指了指床头柜:“刚才护士送了药来,还说你的缴费单我看了,够住一阵子的。”我走过去拿起药,笑着说:“放心吧,钱够。刚才丽书打电话来,说要把压岁钱寄来,这孩子,真懂事。” 二柱叔拿起那幅全家福,轻轻抚摸着上面丽书画的小人:“咱们丽书长大了,是个男子汉了。”大柱叔点点头,看向我:“常书,辛苦你了。等我们好了,继续在敬老院帮衬帮衬,不能总让你一个人扛着。”我连忙摆手:“你们好好养病就是对我最大的帮忙。咱们一家人,没有什么扛不过去的。” 窗外的雪越下越大,却挡不住病房里的暖意。我给二柱叔倒了杯温水,看着他吃完药,又扶着他在病房里慢慢走动。手机里还存着丽书的照片,照片里的少年举着奖状,笑得一脸灿烂。我知道,前路或许还有艰难,但只要一家人的心在一起,就没有跨不过的坎。等春天来了,梨花盛开的时候,我们一家人一定会在梨树下,拍一张最热闹的全家福。 ? ?欢迎好友打赏、投票、收藏,有建议交流请入群:,或直接联系qq:。 喜欢和前妻的幸福官司请大家收藏:()和前妻的幸福官司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一千二百零一章 丽丽的新生 2012年12月31日,冬至刚过,数九寒天的风像淬了冰的刀子,刮在脸上生疼。丽丽走出女子监狱的大门时,哈出的白气在眼前凝了一瞬,随即被北风扯散。她没穿监狱发的厚棉衣,穿上了我养母过去给她送来的高档羽绒服。 她谁都没告诉,只攥着那张边角发皱的假释证明,坐上了最早一班开往县城的大巴。 大巴车在积雪的公路上颠簸,窗外的白杨树光秃秃地指向天空,像极了监狱围墙边的铁丝网。丽丽靠在窗边,看着熟悉的黄河故道和梨园渐渐浮现,心脏突然缩紧——王庄快到了。 这个她出生、长大,又有太多恩怨的村子,埋着他们家和村里王氏家族人扯不清的仇恨。 村口的老槐树还在,枝桠上挂着去年的旧灯笼,褪色的红绸在风里晃悠。丽丽下了车,拖着一个装着几件换洗衣物的帆布包,沿着结冰的小路往坐落在村子中间的家走。远远地,她就看见了一栋的小别墅——红砖墙,亮堂的落地窗,是村里最气派的房子。 那是我和王庄村里人闹多次冲突盖起来的,就是给丽丽大伯、丽丽的爸爸二柱叔一个落叶归根的温暖。 丽丽按照我那次去探望交代的位置,找到了别墅的钥匙。她推开门,院子里积着一层薄雪,墙角的月季花丛冻得发黑,只有几根干枯的枝条顽强地竖着。 她踩在雪地上,发出“咯吱”的轻响,这声音在寂静的院子里格外清晰。二楼的窗户没关,冷风卷着雪沫子灌了进去,她顺着楼梯往上走,木质楼梯发出“吱呀”的欢叫,像在欢迎她的归来。 她坐在二楼阳台的藤椅上,这把椅子还是我看着装修房子时临时休息用的。几个月没有来了,藤条早已发黑发硬,却还能看出当时的精致。 阳台正对着村口的大路,来往的村民一眼就能看见她。果然,没过多久,就有几个提着篮子的老太太路过,看见阳台上的丽丽,突然停下了脚步,手指着她,嘴里叽叽喳喳地说着什么。 丽丽不用听都知道,她们在说“王家那个坐牢的回来了”“报应啊,自己坐牢两个老的都躺医院了,她倒出来了”“盖那么好的房子有什么用,还不是绝户头”。 那些话语像细小的冰碴,砸在她的脸上,又钻进脖子里,冻得她打了个寒颤。 风越来越大,把村民的议论声刮得更清晰了。有个穿花棉袄的女人,是村里老王四的媳妇,她男人多年前因侵犯丽丽的妈妈被判了刑。 她看见丽丽,像是找到了宣泄的出口,提着菜篮子就往院子里冲,隔着紧闭的铁门,蹦着高骂:“你个丧门星!还有脸回来?我男人能被你们家连累得蹲大牢,现在好了吧,你大伯和你爹都躺医院了,这就是报应!你爹死了是都活该!你坐牢也是活该!” 丽丽低着头,看着自己冻得发红的手指,她没反驳,也没抬头,只是觉得那骂声像一把钝刀,在她早已结痂的心上反复切割。 院子外的人越来越多,有抱孩子的妇女,有扛着锄头的老汉,还有放学回来的半大孩子,他们都围着铁门,指指点点,偶尔传来几声刻意压低的辱骂。有个小男孩捡起地上的雪团,朝阳台扔过来,雪团砸在玻璃上,碎成一片白。 “都围着干什么!散了!”一声严厉的呵斥划破了喧闹。丽丽抬头,看见村书记尚书记走了过来,身后跟着司法所的老张和派出所的小李。 尚书记是我的包工头之一,给丽丽家建房子,都是他帮衬着打理的。他走到铁门前,对着围观的村民吼道:“丽丽是假释回来的,受法律保护!她大伯和爹还在医院躺着,你们就这么欺负一个姑娘家,良心过得去吗?再这样辱骂、挑衅,就是违法!” 老王四的媳妇还想争辩,被老张拉到一边,低声说了几句什么。老张是司法所的老同志,处理过不少邻里纠纷,他看着那女人,语气严肃:“你男人坐牢是他自己犯了法,丽丽家才是受害者。丽丽现在情况特殊,你们这样只会激化矛盾,要是闹大了,谁都没好果子吃。”派出所的小李眼神扫过人群:“都散了啊,再聚在这里,就别怪我们依法处理了!” 村民们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嘴里骂骂唧唧地往后退。老王四的媳妇走的时候,还回头瞪了丽丽一眼,淬了一口唾沫。 尚书记推开豪华的大门,走进院子,抬头看见阳台上的丽丽,叹了口气:“丽丽,你回来常总知道不,你给他说了吗?”丽丽转过头,脸上扯出一个惨淡的笑说:“你是尚书记吧,我没事,我们家的房子给你添麻烦了。” 老张和小李也跟着进了院子,老张从包里掏出一沓宣传册,递给丽丽:“丽丽,这是村里矫正的宣传资料,你以后每周要到司法所报到一次。有什么困难,或者他们再欺负你,就给我们打电话。” 小李也补充道:“我们已经跟村里打了招呼,谁要是再敢骚扰你,我们直接抓人。”丽丽接过宣传册,指尖碰到纸页,冰凉的触感让她清醒了几分。她点点头,没说话,只是把宣传册攥在手里,纸页被她捏得发皱。 本小章还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精彩内容!尚书记他们劝慰了她几句,又帮她把院子里的积雪扫了扫,才离开。院子里重新恢复了寂静,只剩下风吹过葡萄架的“呜呜”声。 丽丽站起身,走进屋里,关上了大门。尽管家里的一切都蒙着灰尘,但都是新的,都是我新装修的,只有客厅墙上挂着的全家福是褪色的。她走过去,用袖子擦了擦相框,那时候的爸爸妈妈很年轻,自己也很天真可爱。 茶几上放着大伯和爸爸的合影,那是去年夏天两人还没住院时拍的,都穿着白衬衫,脸和身材都浮肿的变形了,但依旧笑得一脸憨厚。 她掀开盖着的防尘布,在沙发上坐下,从帆布包里翻出一个铁盒子。打开盒子,里面放着一张泛黄的红帖,上面用毛笔写着她和我的名字,还有“天作之合”四个字。红帖的边角已经磨损,上面还留着当年洒上的红酒渍。 窗外的天渐渐黑了,风越来越大,拍打着窗户,发出“砰砰”的声响。丽丽没开灯,就坐在黑暗里,手里攥着那张红帖。她想起1997年的夏天,蝉鸣聒噪,葡萄架下的风带着甜味,我牵着她的手,说要一辈子对她好;想起入狱那天,父亲在法庭外哭着喊她的名字,声音嘶哑,大伯还差点冲进来被法警拦住。 眼泪终于忍不住,顺着脸颊流下来,滴在红帖上,晕开一小片水渍。她捂住脸,肩膀剧烈地颤抖,却不敢发出声音。她怕邻居听见,怕尚书记他们担心,更怕自己一旦哭出声,就再也停不下来。 这十五年,她从妙龄美女女,变成了三十多岁的假释犯;从有两个男人疼爱的侄女和女儿,变成了连他们生病都不知道的罪人;从有婚约在身的准新娘,变成了一个大小伙子(丽书)的妈妈。如今大伯和爸爸躺在医院里,她却不知道。 墙上的挂钟“滴答”作响,走到了晚上十二点。2012年过去了,2013年悄然而至。窗外的风还在吹,院子里的积雪又厚了一层。丽丽站起身,走到窗边,看着远处村里的灯火,零星的几点,在黑暗中忽明忽暗。 她不知道自己未来的路该怎么走,不知道爸爸妈妈、大伯和我会不会原谅她当年的冲动,更不知道这个充满仇恨和偏见的村子,能不能容得下她这个“罪人”和她重病的家人。 她伸出手,摸着冰冷的窗户,玻璃上映出她的脸,苍白、消瘦,眼角有了细密的皱纹。她想起父亲爸爸生前常说的话:“日子再难,也要好好过,一家人要在一起。”她深吸一口气,转身走进厨房,想烧点热水暖暖身子。 她不自觉地按到了电灯的开关,灯光照亮了厨房的角落,她看见墙角堆着几袋面粉,是尚书记偷偷送来的;灶台上放着一瓶酱油,一瓶醋,是邻居老张婶拿来的。 原来,在那些恶意的辱骂和指点背后,还有人在偷偷关心她。她知道,未来的路还很长,很艰难,她要好好活着,不仅为了自己,为了医院里还等着她的大伯和爸爸,更为了我们的儿子——丽书。 寒风吹彻了别墅的每一个角落,却吹不散丽丽心中的希望。心里默默想着:2013年了,一切都该重新开始了。 窗外的风还在“呜呜”地哭,像是在为她的遭遇叹息,又像是在为她的未来坚持鼓劲。 ? ?欢迎好友收藏、打赏、投票,有建议交流请入群:, 喜欢和前妻的幸福官司请大家收藏:()和前妻的幸福官司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一千二百零二章 回归家庭的温暖 2013年的元旦,凌晨三点的皖北平原还浸在浓得化不开的黑夜里,北风卷着碎雪沫子抽打在窗户上,发出细碎的呜咽声。 办案回来的武喜哥站在养父母的门外说:“妈,妈,丽丽假释了,就是出狱了,现在在王庄呢。” 养母带着抑制不住的颤抖,反复确认着:“武喜,这大半夜的,你是在做梦吧。” 武喜哥打着呵欠说:“我的妈哎,都怪我,本来昨天上午八点的时候,就通知我了,但我忘了。” 养父洪亮的声音响起:“武喜,开车,咱们现在就去王庄接丽丽!” 武喜哥搓了一把脸,开心地答应着发动了车,车灯的光柱刺破夜色在雪地上投出两道长长的影子。 他毕恭毕敬地说:“李主席,快上车!”他拉开车门,哈出的白气在灯光里凝成一团白雾。 养母抱着一床厚厚的驼毛坐进来,被子里还裹着她前几天刚给丽丽织好的枣红色围巾。“夜里冷,丽丽这几年在里面肯定受了不少苦,可不能再冻着了。”养母把被子往怀里塞了塞。 养父埋怨着:“哎呀,武喜,这次是你的不对啊,不早点通知,这要是丽丽在村里被欺负了,都不知道。” 轿车在雪地上碾出两道清晰的车辙,刚进入梨花镇的大街,就看见后面跟着两辆车,车灯在后视镜里连成一串温暖的光带。 养父回头看了一眼,笑着对武喜哥说:“是梨花乡的老周他们,这些人消息倒快。”老周是梨花镇的党官员,前几年养父在政协牵头帮扶乡村振兴,跟梨花镇的干部们处得像家人一样。 武喜哥踩了踩刹车,等后面的车跟上来,摇下车窗喊:“周书记,路滑慢点开!”老周的车并排停下,副驾驶窗里探出镇长老王的脑袋:“李主席,这么大的事怎么不早说?我们带了些慰问品,也去看望丽丽!” 车队行至梨花乡派出所时,院子里已经亮起了灯。所长老张穿着警服站在门口迎接,身后跟着两个年轻民警,“武局长,李主席,打个电话就行,还劳烦你们亲自跑一趟。”老张搓着冻红的手,眼睛里满是笑意,“昨天中午的时候,所里的小李已经去过了。” 就在这时,远处又传来一阵汽车马达声,只见七辆车排成一列,车灯把道路的空地照得如同白昼。 爸爸带着我的三个哥哥、三个姐姐,还有一个同父异母的哥哥国怀、同父异母的姐姐国珍,大家都来了。 爸爸慢慢地下了车,裹着件军大衣快步走来,身后跟着哥哥姐姐们。“武喜,抓紧的,前面带路,免得丽丽在王庄受欺负!”爸爸紧张地说,他知道农村人情的复杂,此刻声音却有些发颤。 武喜哥笑着对我养父说:“爸,您看,您是养父,大帅叔,才是亲公公,哈哈哈。” 爸爸笑着说:“你小子取笑我,走吧,走吧,快点。” 晃晃荡荡的车队,惊醒了沿途村庄的狗,甚至也惊醒了被窝里的人,有不怕冷的好奇者打着手电,站在大门口探勘情况。 武喜远远地就看到丽丽家的别墅里亮着灯,而且,二楼的阳台上有个人影。 武喜哥心疼地说:“爸,妈,您看,丽丽知道您要来。” 丽丽看着长长的车队向着家驶来,她知道,在梨花镇能有这么大动静的,就是我们家了。 她急忙下楼,并打开了大门,走到大路上。 大哥手里捧着个崭新的行李箱,二姐抱着一件粉色的羽绒服,三姐则举着个刚买的热水袋,快步走到丽丽身边:“丽丽,这是我们给你买的新衣服,快换上。” 丽丽接过羽绒服,手指抚过柔软的面料,眼泪又掉了下来。 武喜哥笑着拍了拍手:“好了好了,都上车吧!这么冷的天,别让丽丽冻着。” 养母把驼毛被裹在丽丽身上,又给她围上枣红色围巾,细细地系好绳结:“这下暖和了,围巾是我刚织的,你看这花纹好不好看?”丽丽摸着围巾上细密的针脚,用力点了点头。 车队往回行驶时,天已经蒙蒙亮了,东方泛起一抹淡淡的鱼肚白。丽丽靠在车窗上,看着外面渐渐苏醒的村庄,雪地上的车辙里已经积了一层薄薄的新雪,却盖不住那些深浅不一的印记。 路过梨花乡卫生院时,老周突然让司机停下车,从后备箱里抱出个大纸箱:“丽丽,这是乡卫生院给你准备的体检卡和营养品,等过几天有空了,你去做个体检。”老张也凑过来,手里拿着个红色的信封:“这是所里民警们凑的一点心意,不多,你买点自己爱吃的。” 养父推辞了:“谢谢大家的心意,看看我们这大家庭,丽丽啥也不缺,感谢大家,都回去吧,耽误大家休息了。” 回到梨花街上的敬老院时,院子里已经挂起了红灯笼,大嫂、二嫂、三嫂和张娟(国怀哥的媳妇)正站在门口张望,看见丽丽从车上下来,快步走上前拉住她的手:“丽丽,可算回来了!哎呀,快点吧,空调都开好了。” 丽丽看着满满的一屋子人,懵了,也不认识啊。 养母笑着对我爸爸说:“大帅,不,这样吧,曹妙,你是大嫂,给丽丽介绍介绍吧。” 大嫂笑了,“丽丽,这是你大哥,认识吧,我是大嫂。”她把手搭在大哥的肩膀上说。 紧接着,指着二哥说:“这个憨大个子,是你二哥,这个美女是二嫂;那个是你三哥,美君是表姐也是你三嫂;那是大姐夫,那是二姐夫,那是国怀哥,那是国怀嫂子张娟,那是国珍姐,那是国珍姐夫闫宝华。” 丽丽脸上的笑容和泪水一起绽放,突然明白,所谓家人,从来不是血脉相连的羁绊,而是在你最艰难的时候,愿意跨越寒夜风雪,为你点亮一盏灯的人。 新年的第一缕阳光透过窗棂照进屋里时,阳光落在她的脸上,把眼泪折射成细碎的光,就像散落在雪地上的星星,明亮而温暖。 ? ?欢迎好友打赏、投票、收藏,有建议交流请入群:。 喜欢和前妻的幸福官司请大家收藏:()和前妻的幸福官司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一千二百零三章 丽丽的焦虑 2013年元旦的晨光刚漫过梨花镇的水泥路,刚出狱的丽丽站在了街上标识性的建筑物里,这里曾是我们美好未来憧憬的起点,却已经物是人非了。 丽丽摸了摸冰凉的手,指节因为紧张泛白,刚坐下就追问三位亲人的去向。 丽丽的姑姑,就是三哥的岳母、三嫂美君的妈妈,围裙上还沾着面星子,从敬老院的厨房里跑出来了。她充满悲伤地说:“丽丽,你可来了!你爸、你大伯,唉,他们都不在家呢。”她话说到一半往院里瞥了眼,声音放得很轻:“快一个月了,常书带着你爸和大伯去BJ治病了,说是托人找了专家号,那边医院设备好。” “治病”两个字像块冰碴子扎进丽丽心里。大伯——大柱叔更是打她记事起就咳嗽,每到冬天就喘得靠在门框上才能站稳,却总把家里仅有的几颗冰糖留给她润嗓子。她在里面的十五年,每次家书从来只说“家里一切都好,你安心改造”。 丽丽猛地站起身,扒着门框就想往火车站冲,可刚迈出门就僵住了——她连身份证都没有,别说去BJ,连县城都出不去。眼泪一下子涌出来,砸在冰冷的门槛上,碎成一小片湿痕,混着屋檐滴落的雪水,晕开浅浅的印记。 “武喜哥,我要去BJ找我爸、大伯,还有……”丽丽急得话都说不连贯,从口袋里掏出假释证明,“可我没有身份证,买不了火车票。” 武喜哥看了看丽丽通红的眼睛,当即掏出手机说:“小张,立刻去户籍科协调,给我妹妹办加急临时身份证,争取今天搞定!” 在大家的关心下,在我养母的催促下,大家急忙又开着车去了县城。 武喜哥亲自陪着她去户籍科,拍照时摄影师特意调亮了灯光,说要给“刚回家的姑娘拍精神点”。不到二十分钟,临时身份证就递到了她手里,塑料卡片还带着机器的余温,照片里的她剪着齐耳短发,眼神虽有拘谨却透着光,和1997年那个扎马尾的姑娘判若两人。 走出公安局大门时,武喜哥塞给她一兜热气腾腾的糖炒栗子:“有几顿没有吃饭了,垫垫肚子。”栗子的甜香混着他身上的烟草味,让丽丽想起小时候过年,我们挤在灶台前烤栗子的日子。 回到城河边的家时,艾英正站在门口等着呢,她手里拎着个粉色的手机盒子,看见丽丽就快步迎上来,把盒子塞到她手里:“丽丽,这是给你的,里面存了常书和你爸的号码。我知道你急着去BJ,衣服我也给你收拾好了,都是新做的棉袄棉裤,BJ比咱们这儿冷。” 丽丽很是激动地抱着艾英,无声地哭着,流着泪。艾英拍着丽丽的肩膀,小声地趴在她耳边说:“为了丽书的未来,他的户籍已经落在我的名下,从法律上来说,我是丽书的亲妈,为了丽书,咱要快乐起来,坚强起来。” 丽丽紧紧地抱着艾英,小声地说:“谢谢,谢谢,谢谢,你的事儿,咱妈(我养母)都给我说了。” 这时,平元和孩子们都来了,外甥们一起叫着:“四妗子好。” 丽丽有点不知所措了,看着一群大小伙子和漂亮的小姑娘们,只是仔细地看着笑着。 大姐的儿子宋进步指挥着大家站好,开始了自我介绍。 丽丽听着他们的介绍,笑着流着眼泪。 轮到平元了,他笑着说:“丽丽妈好,我爸爸是常书,我妈妈是艾英。” 平平有点害羞且好奇地说:“丽丽妈好,我爸爸是常书,我妈妈是张帆。” 格格做到丽丽跟前,牵着丽丽的手,笑着说:“丽丽妈,你真漂亮,我爸真有眼光。我爸爸也是常书,我妈妈是李帆。” 丽丽擦着眼泪,蹲下身子,把平平和格格抱在了怀里,颤抖着身子抽泣着。 艾英轻轻地拍了一下丽丽,丽丽送开了手。 艾英把已经装好卡的手机递给丽丽,并教给她如何使用。“你给常书联系一下吧。”艾英轻柔且充满怜惜地说。 丽丽颤抖着手拨通了我的手机,电话响了三声就被我接起,“丽丽?是你吗?”丽丽咬着嘴唇不敢说话,怕一开口就哭出声。 我急了:“丽丽,大柱叔和二柱叔都挺好的,医生说问题不大……”我絮絮叨叨着,眼泪顺着脸颊往下流,滴在手机屏幕上,晕开一片模糊的光影。 “我马上来BJ。”丽丽终于挤出一句话,声音哽咽着,“等我。”挂了电话,养母已经把收拾好的行李拎到门口。 艾英开车送丽丽去火车站,路上艾英一直在说我在BJ的情况,说我把两位老人照顾得很好。 进候车室时,广播里正播报着去往BJ的列车开始检票。丽丽回头望了一眼,艾英还站在门口挥手。 检票员接过她的临时身份证,看了眼照片又看了眼她,笑着说:“新年第一天去见亲人啊?真喜庆。” 踏上火车的那一刻,车厢里的暖气裹着泡面的香气扑面而来,丽丽找座位坐下,邻座是个抱着孩子的阿姨,给了她一颗水果糖。她摸着口袋里的手机,想起当时我给她买了部传呼机,说“有事就呼我,我立刻回电话”。如今传呼机早就成了古董,可这份牵挂却一点没变。 经过一站又一站,窗外的天色渐渐暗了下来,车厢里亮起了暖黄色的灯。丽丽剥开那颗水果糖,甜丝丝的味道在舌尖散开,和小时候我给她买的水果糖一个味道。邻座的阿姨看着她手里的帆布包笑:“姑娘,去BJ见对象吧?看你急的。”丽丽点点头,望着窗外掠过的万家灯火,每一盏灯里都藏着团圆的期盼。 火车在铁轨上疾驰,车轮撞击铁轨的声音像一首节奏明快的歌,丽丽知道,这歌声会载着她穿过黑夜。 丽丽的手机突然震动起来,是我发来的短信:“丽丽,我在出站口等你,带了件军大衣,别冻着。” 她攥着手机,脸颊发烫,就像1997年那个春天,我们牵着手准备结婚。 火车在夜色中疾驰,载着丽丽十五年的牵挂,也载着满车的温暖,奔向那个有亲人在的城市。 火车过了黄河大桥,远处的北京城区已经亮起了璀璨的灯火。她把脸贴在车窗上,看着越来越近的城市轮廓,心里的牵挂和期待像涨潮的海水般满溢。 ? ?欢迎好友收藏、打赏、投票,有建议交流请入群:,或直接联系qq:。 喜欢和前妻的幸福官司请大家收藏:()和前妻的幸福官司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一千二百零四章 熟悉又陌生的准新年 2013年元月2日凌晨四点五十,BJ站出站口的风雪裹着尖啸的风,像无数根细针扎在脸上。我把军大衣的领子又往上扯了扯,露出的围巾已经结了层白霜。 攥着手机的掌心沁出的汗混着雪水,凉得刺骨,可我浑身却像烧着似的发烫,不是因为零下十度的严寒,是因为等了十六年的人,终于要穿过那扇玻璃门了。更因为我身后医院的方向,还躺着丽丽生病的大伯和爸爸,一直以来我独自撑着的担子,终于能有人跟我分说了。 路灯的光突然被一个瘦削的身影挡住,我猛地抬头,心脏像被一只手攥紧了。丽丽站在不远处,穿一件粉红色的羽绒服,头发剪得齐耳,比上次见她看着更瘦。 她手里攥着一个褪色的帆布包,拉链拉得死死的,像是护着什么珍宝。我们就那样站着,雪花落在她的发梢上,很快积了薄薄一层,我想走过去替她拂掉,脚却像灌了铅一样挪不动。 “常书。”她先开了口,声音有些沙哑,却还是带着当年的软糯。这一声呼唤像一把钥匙,打开了我积压十六年的情绪,眼泪突然就涌了上来,怎么擦都擦不完。 我快步走过去,想说点什么,嘴张了好几次,最先蹦出来的却是:“大柱叔和二柱叔都好,治疗很顺利。”她愣了一下,眼泪流得更凶了,肩膀一抽一抽的,却努力忍着不发出声音。 我伸出手,想抱她,又怕唐突了她,最后只是轻轻碰了碰她的胳膊,冰凉的触感让我心里一紧。她抬头看着我,眼窝里全是红血丝,伸手摸了摸我凹陷的脸颊:“你瘦了这么多。”一句话让我所有的逞强都破了防,我握着她的手,把她的指尖揣进自己怀里暖着:“没事,你回来了就好,以后有我呢。” “走,我带你吃点东西,吃完咱去医院。”我接过她手里的帆布包,分量比我想象的轻很多,不知道里面装了些什么宝贝里面除了几件换洗衣物,大概就是她最珍视的念想了。 雪下得更密了,落在脖子里凉丝丝的,可我却觉得浑身发烫,后背的汗把内衣都浸湿了。 我走在她左边,刻意放慢了脚步,想跟她并排走,又忍不住想走在她前面替她挡风雪,来来回回调整了好几次姿势,自己都觉得可笑脚底下的积雪被踩得“咯吱”响。 丽丽好像看穿了我的心思,轻轻拽了拽我的袖口,说“并排走挺好的”,声音里带着一丝笑意。 我侧头看她,雪花落在她的睫毛上,像沾了层碎钻,恍惚间又回到了1997年的夏天,她也是这样拽着我的衣角,坐在自行车后座上笑。 街角的早餐店是我提前踩好点的,老板是个天津老爷子,做的炒肝和包子很地道。凌晨四点多,店里已经有了零星的客人,氤氲的热气裹着肉香扑面而来。 我领着丽丽坐在靠窗的位置,不用看菜单就报出她的喜好:“一碗炒肝,多放蒜末少放香菜,两个猪肉大葱包,再来一碗小米粥。”老板抬头看了我们一眼,笑着说“好嘞,老主顾了”,我才想起自己这半年来,几乎每天都来这里吃早餐,就为了记住她爱吃的口味。 炒肝端上来的时候还冒着热气,丽丽握着瓷碗的手轻轻颤抖着。我想给她递勺子,又怕碰到她的手,只好把勺子放在她碗边。 她舀了一小勺放进嘴里,突然就哭了,眼泪掉进碗里,溅起小小的涟漪。“还是这个味道。”她哽咽着说。我鼻子一酸,连忙别过脸,假装看窗外的雪景,却看见玻璃上自己模糊的倒影,也在流泪。 沉默在热气里蔓延,却一点都不尴尬。我看着她小口吃着包子,嘴角沾了点油星,下意识地掏出纸巾,又停在半空中,最后小心翼翼地递到她手里。 她接过去的时候,指尖碰到了我的指尖,像电流一样,我猛地缩回手,假装去端自己的粥碗。她抬头看了我一眼,眼里带着笑意,还有些我熟悉的狡黠:“医院那边,是不是花了很多钱?” 我赶紧摆手:“别操心钱的事,我有钱。”她没再追问,只是把自己碗里的包子掰了一半放进我碗里:“你多吃点,看你累的。”我看着碗里的半个包子,眼泪又差点掉下来,这十六年的苦,好像在这一刻都变成了甜。 “那个帆布包,是你当年送我的。”她突然说,放下手里的勺子,指了指我放在脚边的包,“1997年我生日,你用一个月的工资买的,说让我装嫁妆。” 我愣了一下,才想起那个包,早就被我忘在脑后了,没想到她竟然一直带在身边。“里面装着一张你的照片。”她的声音很轻,“我每天都看,想着等出去了,就能见到你了。” 我蹲下身,拉开那个褪色的拉链,照片上的我尽管满脸青春痘消退后的坑坑洼洼,但还很年轻,眉眼间带着青涩。我摸着照片,纸页已经泛黄,却还带着淡淡的茉莉香——那是她当年最喜欢的香水味。 “丽丽。”我站起身,深吸一口气,终于说出了那句藏了十六年的话,“我们结婚吧。” 小主,这个章节后面还有哦,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更精彩!她猛地抬头,眼泪又涌了上来,却用力摇了摇头,没有说话。窗外的雪还在下,可阳光已经透过云层,洒在她的脸上,镀上了一层温暖的光晕。 吃完早餐,天已经亮了。我扛着她的帆布包,她走在我身边,手里牵着我的衣角,就像1997年那个夏天一样。雪地上留下两串脚印,慢慢延伸向远方医院的方向。我跟她絮絮叨叨地说着两位老人的病情,说大伯昨天积极配合医生治疗,说爸爸能喝小半碗粥了,她听得很认真,时不时点头,偶尔插一句“要不要给他们带点包子回去”。我知道,过去的十六年里,我们都走了很多弯路,受了很多苦,但从今天起,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路过一家医院门口的花店时,我停下脚步,进去买了一束茉莉,——虽然不是开花的季节,却带着新鲜的绿意。我递给她的时候,她接过花,放在鼻子底下闻了闻,笑了起来,眉眼弯弯,还是我记忆里的模样。 风雪还没停,可我心里却暖烘烘的,因为我知道,我的准新娘,不管将来怎么样,我们还是团圆了。走进病房时,大柱叔已经到了血液科,二柱叔正靠在床头等着,看见丽丽的那一刻,两位老人的眼泪也掉了下来,病房里的暖气裹着茉莉的清香,驱散了所有的寒冷和阴霾。 ? ?欢迎好友收藏、打赏、投票,有建议交流请入群:,或直接联系qq:。 喜欢和前妻的幸福官司请大家收藏:()和前妻的幸福官司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一千二百零五章 十六年压抑的释放 “爸,大爷(皖北对大伯的称呼)。”丽丽轻轻喊了一声,声音里的哽咽再也藏不住,她快步走到病床边,先扶住了二柱叔,非常愧疚地流着泪说:“爸,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 二柱叔颤抖着抬起右手,摸丽丽的脸,粗糙的掌心在她眼角的细纹上轻轻摩挲,眼泪顺着指缝往下淌。倒是旁边的大柱叔,慢慢撑起身子,从怀里摸索着什么,浑浊的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丽丽,嘴唇动了动,嘴里含混地说着:“回来了就好,回来了就好。” 我站在门口,看着这一家三口的模样,悄悄地退了出去,轻轻带上了病房门。走廊里的冷风从窗户缝里钻进来,我却一点也不觉得冷。 十六年前的场景突然浮现在眼前,1997年的冬天,也是这样冷,我把丽丽送上了火车,却只能忍痛割爱中途下车。 这些年里,丽丽一直就是我心底里最不敢触摸的痛。 这些年里,我只知道丽丽又改嫁了,一直装傻充愣地多给大柱叔和二柱叔钱,让他们转交给丽丽,以支持丽丽过上幸福的生活;但直到近期才知道丽丽因为防卫过当被判刑了。 病房里没有声音,只有压抑的哭声断断续续传出来。我靠在冰凉的墙壁上,心里翻涌着十七年的光阴。想起丽丽出发前给我打了个电话,说她求求我,一定要救救她的大伯和爸爸,即使治不好了,也尽可能让他们多活一段时间。 刚才摸她那个帆布包,十七年啊,一个女人最美好的年华都在高墙里度过,让我心疼得厉害。 1997年那个飘雪的清晨,丽丽穿着我买的新羽绒服,和去一起登上南下的火车,准备一起开启新的生活,但为了彻底断绝丽丽心中的仇恨,我只好饮恨下车。 不知过了多久,病房门被轻轻拉开,丽丽探出头来,眼睛红肿得像核桃,朝我招招手:“你进来吧。”我走进去,看见丽丽正给二柱叔掖被角,二柱叔的手里攥着一沓钱,叠得整整齐齐;旁边的大柱叔手里也拿着一沓沓的钱。 我笑着说:“你们这钱,要是不给谁,是不是睡不着啊。” “这是给你的。”二柱叔终于说出了一句话,声音沙哑却清晰,“这些年,辛苦你了。” 我愣住了,他们知道自己治病要花不少钱,怕给我添负担。丽丽也愣了,看着那两沓带着体温的钱,眼泪又掉了下来:“爸,大爷,对不起,对不起,是我害了你们,是我害了你们。” 大柱叔和二柱叔不约而同地摆着手,擦着纵横的老泪,“别这样,别这样,都怪我们哥俩没本事,都怪我们无能,让你和你妈妈受尽了屈辱。”大柱叔捶着胸口恸哭着说。 看着大柱叔和二柱叔激动了,我怕影响他们的病情,急忙走到丽丽身旁,轻轻拍了拍她的肩膀。她转过头,朝我露出个带着泪痕的笑容,那笑容和1997年那个煮荷包蛋的清晨一模一样,温暖得能驱散所有寒意。 我看着他们笑了笑,“哎呀,咱现在要钱有钱,要房子有房子了,现在丽丽又回来了,就别说过去的事儿了。”我把大柱叔和二柱叔手中的钱拿过来,“丽丽,今天抽空,去给你们存上,以后,你们留着给丽书(我和丽丽的儿子)用。”我把钱整理了一下交给了丽丽。 丽丽满脸不满地看着我,她充满指责地笑着说:“你咋回事儿啊,咋能拿爸和大爷的钱,去养你儿子啊?” 我笑了,“不是你儿子啊。”我把钱放到了丽丽的手里,“再说了,我早就给两位老爷子存了钱,每人一本存折,他们根本花不完,这是他们自己私存的钱。” 丽丽渐渐地恢复了对我的情谊,充满柔情地看着我说:“都取出来吧,看病需要的钱多。” 我得意地笑着说:“不缺钱,根本不缺钱。” 二柱叔从浮肿的脸上挤出笑容说:“常书有钱,是大老板,我不知道,他有多少生意,反正有钱,有钱,嘿嘿嘿。” 大柱叔也忍着咳嗽说:“常书都给丽书花了200多万买了房子,有钱,对丽书是真好,真好。” 丽丽听着轻轻地摇摇头叹息了一下,一只手托着晒帮笑着看着我,“就能吹。”她充满自豪感地笑着说。 窗外的天慢慢亮了,第一缕阳光透过窗户照进病房,落在三个人身上,也落在那两沓带着亲情温度的钱上。 病房里,丽丽絮絮叨叨地讲着里面的生活,说她学会了织毛衣,给爸和大伯各织了一件,就在帆布包里;说她认识了好姐妹。两个老人安安静静地听着,时不时点头,眼里的光芒越来越亮,像重新燃起的星火。 大柱叔和二柱叔一边听一边笑着流泪,想说什么,但也只会用“嘿嘿嘿”的笑声来附和。 丽丽赶紧用袖子擦去他们的眼泪,笑着说:“爸,大爷都过去了,现在我们一家人在一起,比什么都强。”她拿起桌上的温水,给爸爸和大伯各倒了一杯,又细心地帮他们调整了枕头的高度。 我知道,从凌晨四点五十丽丽走进医院的那一刻起,一家人的苦日子就到头了。十七年的等待,十七年的牵挂,都在这一刻化作了温暖的重逢。那些带着体温的钱,那些说不出口的牵挂,那些无声的眼泪,都是一家人最珍贵的念想。 窗外的太阳越升越高,把温暖洒进每个角落,也洒进了我们每个人的心里;金色的阳光透过窗户洒进来,落在三张紧紧相依的脸上,落在那几叠带着亲情温度的钱上。 看着这一幕,我突然觉得心里满满当当的。十七年的等待,十七年的牵挂,都在今天有了归宿。那些藏在钱里的愧疚与疼爱,那些流在眼泪里的思念与重逢,都是这世间最珍贵的温暖。 我知道,从这一刻起,一家人再也不会分开,所有的苦难都会被亲情融化,剩下的只有相守的温暖与安稳。 ? ?欢迎好友收藏、投票、打赏,有建议交流请入群:,或直接联系qq:。 喜欢和前妻的幸福官司请大家收藏:()和前妻的幸福官司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一千二百零六章 倾泻的久别真情 为了不耽误治疗,我和丽丽把大柱叔送回了呼吸内科。病房里很安静,只有呼吸机规律的嗡鸣。大柱叔躺在病床上,头发比三个月前我来看他时更白了些,颧骨因为化疗有些凸起。 从呼吸内科出来,我们又去了血液内科的病房。二柱叔靠坐在床头,闭目休息呢,他太激动了,也累了。 我和丽丽走到走廊尽头,轻声说了两位老人的病情:“大柱叔是肺癌晚期,也做了手术,也化疗了;二柱叔是白血病,去年做了一次骨髓移植,现在还在巩固治疗。他们都是近三年查出来的,一直是我在这边陪着治疗。” 丽丽的脸色瞬间变得苍白,她抓住我的胳膊,指尖用力得几乎嵌进我的肉里:“那治疗费用……得花不少钱吧?你一个人怎么扛得住啊?”我拍了拍她的手背,想让她放宽心,却看到她眼里的担忧越来越浓。 “常书,你老实跟我说,钱是不是快花完了?”她盯着我的眼睛,眼神里满是焦虑,“你是不是借了很多钱?”她一连串的问题,让我想起这些年的点点滴滴,那些熬夜搬货的日子,那些在医院走廊打地铺守夜的夜晚,此刻都变成了值得的回忆。 我握住她的手,把她冰凉的手指揣进我的羽绒服口袋里,笑着说:“别担心,钱的事我早就安排好了。你还记得县城最繁华的禹子口吗?现在那里有四家服装店都是咱们的,从女装到男装,从童装到老年装,生意都挺好的。”丽丽愣住了,眼睛微微睁大,显然没反应过来。 “还有,”我继续说道,“县城里七所学校的食堂都是我承包的,还有周边三个乡镇的农村学校,加起来也有五六个。我已经邀请国珍姐,就是我爸爸的私生女,她帮助我管理这些食堂,虽然累点,但收入很稳定。”我顿了顿,看着她惊讶的表情,又补充道:“前些年和大哥、二哥一起开了家网吧,年前发生一起上网青年猝死事件,大哥二哥不想赔钱,现在网吧是我自己的了,我已经改造成网咖了。前年盘下了城东的加油站,现在雇了六个员工打理;上半年又建了一家冷库,以后给学校食堂供菜更方便了,还能批发给周边的餐馆。” 丽丽呆呆地看着我,眼睛里先是充满了惊喜,随即又蒙上了一层哀伤的水雾,声音带着哽咽:“常书,是我对不起你,是我害了你,这都是我的报应。” 我握住她的手,把她揽进怀里,下巴抵在她的发顶,闻到了她头发上淡淡的肥皂清香,那是监狱里统一用的肥皂味道,却让我觉得无比安心。“傻丫头,我答应过二柱叔(丽丽的爸爸),要好好照顾你,也要好好照顾两位老人。” 丽丽突然向我跪下了,小声地哭着说:“常书,谢谢你,谢谢你,谢谢你,谢谢你。” 其他病人、家属与医护人员齐刷刷地看向了我们,我急忙搀起了丽丽,“干啥呀,这都是我应该尽的义务。”我给她擦着眼泪说。 她全身颤抖着说:“大爷(伯父)和爸爸,这几年要花多少钱,花多少钱啊,我对不起你啊,对不起啊,给你添麻烦了。” 我给她擦着眼泪说:“别说了,我们是一家人,是一家人。” 雪还在下,透过大厅的玻璃窗,能看到外面银装素裹的世界。我想起1996年那个夏天,丽丽穿着白色的连衣裙,站在禹子口的街头,笑着对我说:“常书,等咱们攒够了钱,就在这里开一家最大的服装店,然后我穿着婚纱从店里走出来,嫁给你。”那时的我们,对未来充满了憧憬,却没料到命运会给我们开这样一个残酷的玩笑。 “其实刚开始的时候很难,”我轻声对怀里的丽丽说,“你走后的第一年,我是痛不欲生,但想着还有大柱叔和二柱叔要照顾,我又振作起来了。后来大柱叔劝我,说只有把日子过好,才能让你放心,我才慢慢振作起来。” 我有点想哭,想流泪,却发现在生活的磨砺下,我真的没有了眼泪,甚至连情绪的波动都会在瞬间消失,成为了看淡、看穿一切的平静。 丽丽抬起头,眼泪顺着脸颊滑落,却笑着说:“我就知道你最能干了。那时候在里面,咱妈(我养母)跟我说生意好,我都相信,因为我知道你从不说谎。”她擦了擦眼泪,又有些心疼地说:“那你肯定没好好吃饭,看你瘦的。” 我拍了拍她的脸:“现在不是好好的吗?等两位老人病情稳定些,咱们就回家,我给你做你最爱吃的糖醋排骨。” 大厅里来往的人不多,暖气顺着管道传来阵阵暖意。丽丽靠在我的肩膀上,看着墙上的电子钟,轻声说:“1997年到2013年,十六年了。常书,对不起,对不起。” 我想起上个月给二柱叔换病房时,护士跟我说的话:“老爷子每次跟我们聊天,都夸你是个好女婿,说闺女没看错人。”那时候我就觉得,所有的付出都值得。从1997年那个青涩的少年,到如今能独当一面的男人,支撑我的从来都不是什么远大的志向,而是对丽丽的承诺,对两位老人的责任。 “对了,”我从口袋里掏出一串钥匙,递给丽丽,“这是咱们新家的钥匙,在县城的最豪华小区,离医院近,方便照顾大柱叔和二柱叔。房子是也装修好了。” 丽丽接过钥匙,指尖摩挲着上面的卡通挂件,那是她1997年最喜欢的米老鼠造型。她抬起头,眼里闪烁着泪光,却笑得无比灿烂:“常书,谢谢你。”我点点头,看着窗外的雪渐渐停了,阳光透过云层洒下来,给医院的白色大楼镀上了一层温暖的金边。 是啊,再也不分开了。十六年的等待,十六年的坚守,那些难熬的日子,那些默默付出的时光,都在这一刻有了最好的回报。时光未老,亲人在侧,爱人相守,这就是最温暖的幸福,也是最励志的人生。 ? ?欢迎好友收藏、投票、打赏,有建议交流请入群:。 喜欢和前妻的幸福官司请大家收藏:()和前妻的幸福官司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一千二百零七章 久别后的自然而然 元月3日上午,我正蹲在病房门口削苹果,抬头就看见丽丽拎着个印着碎花的保温桶站在走廊尽头,额头上还沾着点雪星子。她看见我手里的苹果皮像条没断的银链子拖到地上,“噗嗤”一声笑了:“常书,你这削苹果手艺还是没长进,跟1997年给我削的那只一个德行。” 这话一出口,病房里瞬间安静了两秒,紧接着就爆发出一阵哄笑。靠窗床的李大爷拍着被子喊:“小两口这开场白够意思!常书啊,你可算不用当‘全能女婿’了!”我脸一红,把削好的苹果塞给丽丽,转身去给二柱叔掖被角,他正眯着眼笑,眼角的皱纹挤成了朵菊花。 说起来我这“最佳女婿”的名声,在医院住院部可是响当当的。一个月前我带着大柱叔和二柱叔来BJ的时候,俩老人一个肺癌、一个白血病,走三步喘两步,连挂号都得我两边搀着。第一天办理住院手续,我抱着俩老人的病历本在各个窗口间狂奔,愣是把军大衣跑成了短袖,护士长见了都打趣:“你这体能不去当运动员可惜了。” 刚开始那几天才叫真热闹。二柱叔要住在无菌的环境中,对吃饭还有严格的要求,我就从租的民宿里每天炖汤拎过来,保温桶换了三个,最后干脆买了个电炖锅搁在病房卫生间门口——护士查房见了都乐:“常书,你这是要把病房改造成小厨房啊?”我陪着笑递上刚炖好的排骨汤,护士长尝了一口,第二天就特许我用护士站的微波炉。 大柱叔更有意思,住院没事干就扒着窗户看楼下车水马龙,“常书,还是大城市的车多,车漂亮!”有回我去取药,叮嘱护工小张照看一下,结果回来就看见大伯跟着小张学用智能手机,俩人手忙脚乱的,手机差点掉病友的粥碗里。 最让我哭笑不得的是病友们的“八卦大会”。每天下午输液的时候,病房里就开始传我的“光辉事迹”,版本越传越离谱。从“常书为了岳父放弃了出国深造的机会”到“常书偷偷给岳父存了五十万养老钱”,最后居然传成了“常书是上市公司老板,为了陪老人住院才假装普通职工”。 有回一个新住院的大姐拉着我问:“小伙子,你这公司还招人不?我儿子刚毕业。”我赶紧解释:“大姐,我就是个小县城的普通律师,不是什么老板。”结果大姐撇撇嘴:“小律师能有这么多钱,一下给两位癌症病人治疗,我才不信!” 丽丽来的那天,元月2日,正好赶上医院组织病友联欢会。她刚把保温桶里的红烧肉端出来,就被护士长拉去当临时主持人。我本来还担心她紧张,结果她拿起话筒就说:“各位叔叔阿姨,我是孙二柱的女儿——丽丽,这段时间多亏大家照顾我家这两位老人,今天我给大家唱首《甜蜜蜜》,祝大家早日康复!” 她一开口,我就愣住了。丽丽的嗓子什么时候这么亮,怎么唱得这么好。 “常书,想啥呢?红烧肉要凉了!”丽丽的声音把我拉回现实,我抬头看见她手里举着块红烧肉,正冲我挑眉。病友们跟着起哄:“常书快吃!”我张嘴咬了一口,香得直皱眉——还是当年那个味道,甜里带点咸,是丽丽的拿手绝活。 丽丽来了以后,我的“工作量”确实减轻了不少,但也多了新的“烦恼”。她每天早上六点就起床去买新鲜的蔬菜,回来给俩老人擦身洗脸,比护工还专业。有回护工小李来上班,看见丽丽正给二柱叔按摩,手法比他还熟练,忍不住感叹:“丽丽,你这手艺在哪学的?比我们护校教的还厉害!”丽丽笑着说:“我是卫校毕业,学过一点皮毛,和你们专业的没法比。” 这话要是别人说,可能得有点尴尬,但从丽丽嘴里说出来,却带着股爽朗的劲儿。有回新来的实习医生不知道情况,问丽丽:“姐姐,您以前是做护理工作的吗?”丽丽刚要开口,岳父就抢着说:“我闺女以前是卫校毕业的,都毕业十六七年,照顾人最有经验!”我赶紧给实习医生使眼色,后来护士长跟我说:“常书,你媳妇心态真好,这姑娘不容易。” 元旦过后的第十天,大柱叔的指标好多了。有天下午,我和丽丽陪着俩老人在楼下花园晒太阳,大柱叔看着远处的天安门方向,突然说:“常书啊,等我好了,咱们一起去看升国旗吧?我这辈子还没见过国旗护卫队呢。”丽丽赶紧点头:“好啊,等我爸也好点了,咱们四个一起去,我给你们拍照片。” 那天的阳光特别好,照在身上暖融融的。丽丽靠在我肩膀上,小声说:“常书,这些年委屈你了。”我握住她的手,她的手有点凉,却很有力。 我笑着说:“不委屈,坚持就有希望。” 正说着,就看见护士长举着手机跑过来:“常书,丽丽!你们上医院网站了!标题是《最暖女婿携妻照顾两位老人,病房里的爱情太好磕了》!”我们凑过去一看,照片上是丽丽给二柱叔喂汤,我给大柱叔揉腿的画面。 晚上我给养母打电话,她在电话里哭:“常书啊,妈就知道你没看错人。丽丽这孩子,苦尽甘来了。”我看了一眼病房里的场景,丽丽正给俩老人读报纸,岳父和大伯听得津津有味,病友们凑在旁边听,时不时插句话,笑声从窗户飘出去,融进了BJ的夜色里。 临睡前,丽丽坐在我旁边削苹果,这次削得格外好,苹果皮完整地连成一条线。她把苹果递给我,说:“常书,明天我去给你买件新羽绒服吧,你看你老是穿着一件军大衣,都有味道了。”我咬了口苹果,甜丝丝的汁水流进心里。窗外的路灯照进来,把我们的影子拉得很长很长,就像我们走过的这十六年,虽然弯弯曲曲,却始终朝着一个方向。 我突然想起1997年冬天,我去梨花乡卫生院接丽丽下夜班,她说:“常书,冬天过去了就是春天,咱们总会等到花开的时候。”现在看着病房里温暖的灯光,看着身边笑盈盈的丽丽,看着床上安睡的二柱叔,我知道,我们的春天,早就来了。 至于“最佳女婿”这个名声,我知道,我可能未必实现。毕竟我已经结婚五次、离婚五次了,在我的亲人中早就“名声”坏了。现在,毕竟能吃到丽丽做的红烧肉,谁还在乎什么名声呢? ? ?欢迎好友打赏、投票、收藏,有建议交流请入群: 喜欢和前妻的幸福官司请大家收藏:()和前妻的幸福官司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一千二百零八章 一哄而上的关心 由于丽丽刚出狱,我养母就揪着心放不下。她总怕丽丽脱离社会太久,没法快速适应外面的生活,每天雷打不动要打好几个电话,一边反复叮嘱丽丽出门在外凡事要多加小心,方方面面都考虑到了;另一边又对我细细交代,让我务必多照看着丽丽,有啥情况及时跟她讲。 养母的心就像系在了丽丽身上,手机几乎不离手,每天至少要打三四个电话。早上七点准时打来,叮嘱丽丽别忘了吃早饭,出门前看看天气预报;中午会问她在外面吃得惯不惯,有没有遇到什么难办的事;晚上临睡前,还要细细交代她锁好门窗,早点休息。 每次跟我通电话,养母更是千叮万嘱:“你多抽点时间陪陪丽丽,带她去逛逛菜市场、超市,让她熟悉熟悉现在的物价和环境。要是她有啥不开心的,你多开导开导,别让她一个人憋着。”其实不用养母说,我也知道该怎么做。 丽丽刚回来那几天,总有些局促不安,逛超市时看着扫码支付的机器会愣神,买东西时也不敢主动跟摊主砍价。我便耐心陪着她,一步步教她用手机付款,拉着她跟熟悉的摊主打招呼,看着她脸上的拘谨渐渐消散,我心里也跟着暖烘烘的。 就在养母忙着为丽丽操心适应问题时,丽丽的大伯大柱叔和爸爸二柱叔身体恢复得差不多了,医生说可以出院回家慢慢静养。 养母听到这个消息,认真地说:“住县城城河边的房子吧,这里离医院近,万一有个头疼脑热的,去看病也方便。我明天就去把房子打扫干净,再买两床新被子,保证让大柱二柱住得舒服。” 我想着在县城已经买了新房子,且装修好了,环境和设施都更舒服些,便主动提出让丽丽、大柱叔和二柱叔搬去新房住。我便开口说道:“丽丽,要不就让大柱叔和二柱叔住县城的新房吧。那房子刚装修好没多久,家具都是新的,院子里还能锻炼身体,两位老人住着肯定舒服。” 可没成想,两位长辈却有自己的主意,坚持要回王庄自己的家去住。 丽丽也想回去住,“常书,既然咱的房子建好了,为啥不回去住呢?”她也希望得到我的支持。 我搓着额头说:“丽丽,你不想想啊。咱先不说,你们庄的那些发生矛盾的邻居会不会欺负你们,就单纯地医疗条件就不行。万一,大柱叔和二柱叔发生啥紧急情况,你想找个医生,都找不到,即使打120,没有近一个小时也赶不到你们村上。你认为他们两个的身体,能禁得起折腾吗?” 丽丽也很是犯愁了,急忙去找二柱叔商量了,“爸呀,咱庄上的医疗条件太差了,生活啥的还是不太方便,不能回咱庄呀。”她几乎哀求地说。 二柱叔非常坚定地说:“无论如何不在城里住,不能再给常书添麻烦。” 大柱叔坚决地说:“我们回敬老院住。那房子住了十几年,习惯了,而且街坊邻居都熟悉,平时还能聊聊天。”丽丽也决定陪着他们一起回梨花镇,这样能随时照顾两位长辈的起居。 我知道,老一辈人都有感情,不愿意离开熟悉的地方。养母又打电话回话说:“既然他们想去,那就依着他们。梨花街上的敬老院房子也不错,把三楼那个向阳的房间收拾收拾,给丽丽住。” 丽丽看了一眼手机,眼里满是感激:“妈,谢谢您。”养母开心地说:“应该的,你陪在他们身边,我们也放心。”那天晚上,养母翻来覆去睡不着,一会儿担心敬老院的房子冷,一会儿担心丽丽不适应。 养母转头就安排艾英赶回敬老院,专门把三楼的房间好好收拾出来给丽丽住。这样一来,丽丽住得近,照顾起大柱叔和二柱叔也更方便,大家心里都踏实了不少。 第二天一大早,养母就拉着艾英去了超市,买了一大堆东西。有给两位老人补身体的蛋白粉、牛奶,有给丽丽铺床的新床单、被套,还有各种蔬菜、水果和零食。 养母一边挑选一边说:“丽丽刚回来,得吃点好的补补。你大柱叔和二柱叔牙口不好,买点软乎的水果,再买些排骨,回去给他们炖排骨汤喝。” 看着购物车里堆得满满的东西,艾英装作吃醋地笑着说:“妈吔,我的不亲的妈哎,咋没见你这么疼我啊,真是的,太偏心了。” 养母笑了:“我这么多年跟着你,做牛做马的,谁有比你占的便宜多,真是的,你每年从常书那里弄多少钱,以为我不知道啊,真是的,还有意见。” 艾英装作生气地说:“那是他该给的抚养费,不是给我的,是给他儿子和姑娘的。” 元月6日,艾英和二哥、三哥、国怀、美君、大姐、二姐、三姐、张娟他们已经把房子收拾得干干净净,新铺的床单散发着淡淡的清香,窗户擦得一尘不染,阳光透过窗户洒进来,整个房间都暖洋洋的。 大姐看着布置一新的房间,笑着对艾英说:“艾英,咋样,你的老情敌来了,还帮着收拾房子,我咋觉得你缺心眼啊,哈哈哈。” 艾英无奈地笑着摇了摇头说:“唉,都是命啊。再说啦,缺心眼也不是这一会儿了。”她打开空调试着,“我不仅帮情敌收拾房子,还帮几个情敌养着孩子呢。” 二姐扶着艾英的肩膀,笑着晃着说:“你还帮着前夫养着哥哥姐姐的孩子呢,啦啦啦啦,哈哈哈。” 艾英轻轻地打着她,“没良心的,一家都是没良心的。”她笑着说。 三姐笑着说:“谁都别怪,就怪你自己。贪图常书的美貌,当初,我们都劝你了,你不听,活该,活该。” 艾英装作抓狂的样子,“亏死了,亏死了,这床,我要先睡一下。”她躺在了给丽丽铺的床上,在上面打了一个滚。 美君笑着拽着艾英说:“走吧,走吧,以后,敬老院就是丽丽的,别耽误丽丽和常书复婚,哈哈哈。” ? ?欢迎好友投票、打赏、收藏,有建议交流请入群:。 喜欢和前妻的幸福官司请大家收藏:()和前妻的幸福官司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一千二百零九章 准新娘的忧伤 接下来的半个月,我俩把医院当成了家。丽丽负责给两位叔叔擦身喂饭,手法熟练得像个老护工。 我则负责跑腿打杂,买饭、取药、排队缴费,一天能走两万多步。已经熟悉的病人家属们看见我拎着三个保温桶狂奔,差点笑岔气:“常书,你这是转行当店小二了?” 我喘着气:“没办法,俩病号加一个大老板,伺候不好要挨揍的。”丽丽从病房里探出头:“常书,你说谁呢?”我赶紧立正:“说我自己,我伺候不周!”病友和家属们笑得直拍腿。 元月18日那天,医生说两位老人病情稳定,可以回老家康复了。我们雇了个救护车,丽丽坐在副驾驶跟司机聊天,我在后面陪着两位叔叔。 大柱叔拉着我的手:“常书,丽丽是个好孩子,当年要不是她护着她妈,也不会出那事。你可别再错过她了。”二柱叔点点头:“我看艾英和张帆也挺好,就是跟你没缘分。”我嘿嘿笑:“叔,我这不是怕丽丽不愿意嘛。”丽丽突然回头:“你都娶那么多媳妇了,就别惦记我了,我已经是过去时了。”车厢里顿时爆发出一阵笑声,连司机都跟着笑了。 元月19日天刚蒙蒙亮,我家院子就跟赶庙会似的热闹。元月19日是腊八节,在梨花镇上我的敬老院里举办了盛大的家庭聚会。丽丽、我的第一任前妻艾英、第二任前妻张帆早就到了,正跟着我养母忙活呢。 二哥搂着我的肩膀:“老四,你可真行啊,看看你的十六年前的准新娘,和你两个前妻还能当朋友,哎呀,你是真男人,纯男人啊。” 锅里的腊八粥咕嘟冒泡,枣香混着桂花香飘出半条街;最夸张的是三哥,不知从哪儿弄个二手音响,循环播放《今天你要嫁给我》,震得窗玻璃嗡嗡响。我刚把两位叔叔扶到敬老院大厅的沙发,院门口就传来大姐的大嗓门:“结婚专业户回来了,哈哈哈,这次你要是不娶丽丽,老常家的祖宗都会天天到你梦里揍你!” 艾英凑到丽丽身边挤眉弄眼:“丽丽,我们帮你伺候了十几年了,现在把这个祸害还给你了,你要把常书这‘野马’拴牢了,省得他再去祸害别人。” 我刚想反驳,三哥突然举着个写着“结婚专业户”的纸牌子冲出来,往我脖子上一套:“都快来看啊!咱家首席新郎官常书同志,今天要接受终极考核了!” 大哥捋着他那被狗舔的大背头,啧啧啧地说:“老四啊,你这本事哥服了。不对,你是我大哥。你这离婚了还能让两任前妻来给你站台,比电视剧还精彩!” 我脸一红要摘牌子,丽丽伸手按住:“别摘啊,挺配你的。”说着掏出手机拍照,“这个有纪念意义。” 开饭时八仙桌拼了四大张,我被硬生生按在主位,左边丽丽右边大哥,对面坐着艾英和张帆,活像个“批斗大会”现场。大哥端着白酒杯先站起来,清了清嗓子开始发表“演说”:“今天咱有三喜:一喜大柱叔二柱叔出院回家康复,二喜腊八节全家团圆,三喜丽丽归来!最关键的是,常书这‘结婚专业户’,今天终于要被收编了!我提议,敬丽丽一杯,祝她早日把常书管得服服帖帖!” 全桌人“哄”地一下笑开,丽丽端起果汁杯大方站起来,哽噎着向大家鞠躬说:“谢谢!谢谢!” 大姐笑着说:“丽丽,你可得看紧点,咱常书以前可是‘万人迷’,好多美女都惦记他呢。” 艾英插了话:“我证明,当年为了娶媳妇都吃羊屎蛋。” 张帆点点头:“哎呀,丽丽姐,你小心,我们常总会聊天的很,再年轻再美貌的女孩,都逃不过他的魔爪,那李帆刚毕业的大学生都被他搞到手了,还和他离婚两次了。” 我尴尬地挠着头说:“哎哎哎,跑题了,跑题了,别乱说话啊,真是的。” 丽丽带着神秘的笑容看着我:“吆喝,你本事真大。” 二姐夹了块排骨放进丽丽碗里,凑过来神秘兮兮地说:“丽丽你可得看紧他,他是到那找到那,年龄不挑,长相不挑,胃口好的很。” 二哥接话说:“丽丽,你要向艾英学习,将来不知道有几个不是你生的孩子,来叫你妈呢,哈。” 丽丽咬着排骨,摇着头笑着说:“没事,来吧,来吧,哈哈哈。” 艾英拍着桌子说:“丽丽,放心吧,我帮你,我现在都养着两个了!” 大柱叔喝了口酒慢悠悠开口:“我倒觉得常书这小子重情义,丽丽走了这十几年,对我和二柱照顾的跟亲爹一样,为我们看病花的钱不计其数,看看咱街上的邻居,有几个能做到的。” 二柱叔附和:“就是,这几年我们俩住院,他晚上两个科室来回跑,眼睛熬得跟熊猫似的。丽丽啊,常书是好人啊,换作其他人,估计我和你大爷(大伯)早就病死了。” 我担心影响他们的病情:“哎呀,都是应该的,都是应该,今天,咱们开心,开心!” 养母端着碗腊八粥走过来,递给丽丽:“丽丽,尝尝我熬的腊八粥,里面放了你爱吃的红枣和桂圆。当年你跟常书订亲的时候,我就熬过这粥。” 丽丽接过碗,眼圈红了:“妈,谢谢您,我还记得呢。” 养母擦了擦眼泪:“好孩子,这些年委屈你了。以后常书要是敢欺负你,你就跟我说,我揍他。” 我赶紧举手投降:“妈,我不敢。” 二哥趁机起哄:“既然都说到这份上了,老四你还不表示表示?当年订亲没成,今天不得补个仪式?” 亲戚们跟着喊:“对!求婚!求婚!” 第一任前妻艾英从包里掏出个小盒子:“我早有准备,这戒指是当年我跟他离婚时还给他的,现在正好用上。” 第二任张帆则掏出手机:“我来拍视频,保证比当年他跟我求婚时清楚!” 酒过三巡,大哥突然拍着桌子站起来:“我有个提议!今天是腊八节,也是个黄道吉日,不如让常书和丽丽今天就定下来,明年开春就结婚!”话音刚落,全桌人都跟着起哄:“好!赞成!” 三哥突然喊:“音乐起!”音响里立刻换成《往后余生》,三姐还领着一群小孩在旁边伴舞,动作歪歪扭扭笑得人肚子疼。 丽丽笑着说:“以后再说,以后再说。”她眼神里烧过了无法掩饰的忧伤。 ? ?欢迎好友收藏、投票、打赏,有建议交流请入群:,或直接联系qq:。 喜欢和前妻的幸福官司请大家收藏:()和前妻的幸福官司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一千二百一十章 病情压力之下 2013年新年前总飘着雨夹雪,我把我的破面包车停在我敬老院的门口,看见丽丽正蹲在院子里择菜。她穿件洗得发白的老式棉袄,头发上沾着几片细碎的菜叶,听见引擎声抬头,眼里的光像被雨水浸过的梨花瓣,亮了又暗,终究只是站起身往院里让:“我知道你忙,你忙你的,敬老院里我和姑姑、姑父能忙过来。” 敬老院入门客厅的八仙桌上摆着两碗没喝完的小米粥,药味混着饭菜香从大柱叔和二柱叔的屋里飘出来。 大柱叔看见我就想坐起来,丽丽伸手按住他的肩膀,动作轻得像怕碰碎了什么:“大爷(大伯),别动,要静养。” 二柱叔坐在旁边,化疗后稀疏的头发盖在头顶,看见我笑着点了点头。 我把带来的蛋白粉和水果放在桌角,丽丽已经端来一杯温水,里面泡着一大朵菊花。 十六年监狱生活的磨砺下,她比印象里清瘦,眼角有了细纹,可递杯子时指尖的弧度,还和十八岁那年一样。 “丽书……上周打了电话来。”丽丽突然开口,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杯壁,“说在过年的时候,要和妈、李帆一起回家过年。”我“嗯”了一声,喉咙发紧。 李帆是我第三任前妻,她现在带着我和她生的小儿子,在江苏一个城市开了一家服装厂,妈妈在那儿照顾李帆和我儿子。 我以为这次总能安稳下来,可丽丽对和我结婚是悲观态度。 她跟我摊了牌:“是我对不起你,你娶多少媳妇,我不怪你,可我没法跟你结婚,至少现在不行。” 我知道她是对的,这十六年,我结了五次,离了五次,看似热热闹闹地过日子,我早已是个恐婚的人,甚至是对婚姻麻木的人。 我看了一下院子里的老人们,把丽丽拉到一边,小声地说:“现在丽书,还是不方便露面的,你和丽书的关系,一旦被你们庄上的人识破,将来丽书在政治发展方面,肯定存在隐患。” 她突然惊愕了一下,随即擦了一下喷涌而出的泪水。我知道,儿子丽书是丽丽最大的软肋。 她瞪着双眼皮的大眼,无助地看着我,眼神里充满了哀求,“咋办啊,咋办啊?”她使劲地攥着我的手,甚至指甲都嵌进了肉里。 我给她擦着眼泪,小声地说:“等丽书来了以后,让她跟着艾英,或住在城河边的家里,或住在我给你在县城的房子里,这样更方便一下。” 她很是茫然,很是发愁,很是左右为难。 她转脸看了一下经过一次次化疗后,已经虚弱不堪的大柱叔和二柱叔,她泪水像水帘一样流过白皙的脸。 她一边哽噎一边低声地说:“其实,我大爷(大伯)和爸爸已经快了。” 我看了一眼大柱叔和二柱叔,轻轻地拍着她的肩膀,“放心吧,只要是钱能延长他们的寿命,我不惜一切代价。”我很是心疼地说。 她抬起眼睛,深情、愧疚地看着我,“是我对不起你,是我拖累了你。”她抓着我的手说。 我用袖子给她擦着眼泪,“啥都别说了,花再多钱,我都愿意,我们有儿子,为儿子积德修福。”我劝慰着她说。 大姐和二姐来了,“哎呀,哎呀,要结婚就结婚,天天的,黏糊在一起,不清不楚地算啥,真是的。”大姐笑着吵吵着说。 二姐满脸严肃地说:“我警告你们啊,不准未婚同居啊。以前,你们俩差点把艾英给气死,现在你们再这样,不知道会气死谁,分开,分开。”她走过来,佯装生气地拉开了我们。 她们看到丽丽流泪了,不论分说对着我就踢打起来了,“不要脸,娶一群媳妇了,现在连丽丽还不放过,打死你,打死你。”她们两个一边轻轻地打,一边大声地叫骂着。 丽丽笑了,拽住了她们,“不是他不娶,是我不想嫁,我担心,再有哪个女的抱着孩子来要抚养费。”丽丽擦去了泪水笑着说。 大姐装作生气地推了一下丽丽,“我们这是向着你,帮你呢,你还帮他,活该你打光棍。”大姐还轻轻地打了一下丽丽说。 其他人看着都笑了,“一把刀”(三哥岳父、丽丽的姑父的绰号)他远远地笑着说:“还是年轻人都在家热闹,呵呵呵。” 这是大柱叔咳嗽起来,丽丽急忙过去,给他再次戴上了氧气。 大姐、二姐也急忙走过去帮忙,等他们给大柱叔和二柱叔弄好后,大姐二姐在两边挽着丽丽的胳膊走向了敬老院的院子里。 大姐真诚地说:“我和你二姐确实帮不上你了,我们的钱都被骗光了,不过常书确实有钱。”她给丽丽整理了一下棉袄,“换作其他人,估计人早就走了。” 丽丽带着满眼的泪花回头深情地看了一下我,“三年了,治疗费用最少也要近二百万了,唉,无以回报啊。”丽丽惭愧地说。 二姐笑着说:“回报,回报啥呀,你生了丽书,是最大的回报,你看看,我那大侄子帅的,我都嫉妒的难受。” 大姐趴在丽丽的耳边小声地说:“啥结婚不结婚的,趁现在还行,抓紧和常书再生一个,我、你二姐和你三姐给你养着,是男孩肯定帅,是女孩肯定漂亮。” 丽丽害羞了,“我不想结婚了,就想守着丽书了。”她又回头看了我一眼。 二姐也看了一眼我,小声地说:“老四,这几年确实老实了,一门心思都是赚钱,或者带着大柱叔和二柱叔南的北的看病,换作其他人真坚持不下来。” 三姐带着两手油泥过来了,刚进敬老院的大厅就咋呼着:“刘叔(一把刀),今天做得啥好饭,我们饿了。” 三姐和她修车铺的工人都是敬老院吃饭的,她是来看看的。 三姐看到丽丽笑了,“弟妹啊,我们吃饭是给钱的啊,以后,我们就不交给艾英了,都交给你啊,哈哈哈。”她不好意思地展示一下双手,示意手上有油污,不能握手啥的。 丽丽笑着说:“这都是艾英创下的家业,和我没啥关系,老板还是艾英。” ? ?欢迎好友打赏、投票、收藏,有建议交流请入群:, 喜欢和前妻的幸福官司请大家收藏:()和前妻的幸福官司更新速度全网最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