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深祸热[男女互换]》 1、初遇 一艘客船正往海城驶去，腥咸的海风勉强吹散空气的湿热。船舱内又小又闷，客人都挤在外面吹风。 此时周嘉云走进船舱，坐到儿子旁边：“不去外面透透气？” “那我去外面看看。”他应道，然后起身往舱外走去。 周嘉云看着他的背影，微微叹息，儿子很听话，但也不曾对她吐露任何情绪，她总是猜不透他的想法。 她的视线转向窗外，海城越来越近，近乡情怯，让早已平复的心情也激动起来。从离开这座岛城去外面念书后，就很少回来了。这次回来，应该再也不会离开了吧。 白煊走到船头，双手撑着栏杆，眺望远方。太阳缓缓落下，余晖下的海面是绚烂的橘色。 这条船多年来就没改进过，晃晃悠悠两个小时，总算到岸。一落地，就有出租车司机围过来说：“两位去哪？海城我熟得很。” 周嘉云随便选一辆车，坐上去后对司机说：“去花园路13号。” 司机一听这地址，回头看了眼人，问道：“你是周大川女儿吧。” 见有人提到父亲，还很熟稔的样子，周嘉云不由看向司机，却觉得他面生。疑惑道：“你是？” 他报了名字，周嘉云总算想起来，歉意笑笑：“实在对不起，太长时间没见了。” “没事儿，以后多照面就熟了。”司机师傅透过后视镜看了一眼她身边的少年，“这是你儿子？” “嗯，我儿子，白煊。” “啧啧，长得真帅，我家那小子简直没法比。我记得你是去广州念书的吧，后来又听你爸说去上海生活了。” “嗯。” “暑假带孩子回来玩？” 周嘉云短暂沉默后，说：“这次是回来常住的。” “就你一个人啊，你老公呢？” “他......出了点事。” 司机师傅见她说话吞吐，想到是隐私问题，就不再多言。 出租车很快到地方，周嘉云下车，自家住宅是一幢老式单元楼。转角的一家小饭店名字取得颇为响亮：海城第一家。 周嘉云被吸引了：“要不我们去这家店吃饭？” “好。” 白煊走在前面，他拉开玻璃门，门头的风铃瞬间发出叮叮当当清脆的响声。 小店里，叶淼正在忙碌，她听到声音，转过头，热情爽朗：“里面请......” 请字在看到白煊后略微停顿了一下。 这人长得真好看，干干净净的短发，眉清目朗。只整个人透露出清冷疏离之意，叫人生出些距离感。 好像在哪见过，她有片刻恍神。 白煊：“请问，这儿卖些什么？” 声音清润低沉，叶淼耳根有些酥酥麻麻。她还在回忆在哪见过此人，因此并未答话。 “请问？” “啊？不好意思，你刚刚说什么？”叶淼老脸一红。 白煊冷着脸又重复了一遍。 虽然他脸臭，但长成这样，叶淼自然拿出最好的态度。 她递出菜单：“我们这儿主打海鲜，当然其他小炒也卖，比如爆炒螺蛳肉，卖得就不错，你想吃什么？” 白煊对她推荐的没什么胃口，只点了一份蛋炒饭，然后又问母亲吃什么。 周嘉云直截了当：“我就要一份爆炒螺蛳肉。” “好嘞。”叶淼钻进后厨。 后厨正在炒菜的是叶淼妈妈，店里本来还有个老师傅的，但师傅临时请假，叶妈没办法，只得把女儿拉过来撑两天。 不一会，白煊便闻到味儿了，这烟味里夹杂呛人的油辣子，他想咳嗽，可周嘉云却有些怀念。她是能吃辣的，自从结婚后，老公不能吃辣，这些就很少碰了。 叶淼端着炒好的菜走到白煊那桌，放下盘子，笑道：“两位慢用，有什么需要再叫我。” 辣椒裹着螺肉，味道十足，周嘉云意犹未尽，又点了豆椒炒蛏子和干煸虾。 叶妈炒完这两道菜，见女儿正忙着洗碗，于是她亲自把菜端出来，然后招呼客人：“味道怎么样？” 周嘉云赞道：“特别好吃。” 叶妈对眼前的女人并不熟悉，只是觉得她长得很漂亮。笑着说：“那以后常来。” “嗯。” 母子俩吃完离去，店里的高峰期也过了。于是叶妈让女儿回家，毕竟是高三生，学习重要。 叶淼回到家，已经八点多钟，身上被厨房的油烟熏了一天，她迫不及待地走进洗手间，抹上沐浴液舒舒服服地冲了个澡，再出来时便觉神清气爽。 她站在镜子前，借着白炽灯端详起镜中的自己。沐浴后的皮肤白里透红，眼睛水汪汪的，唇红齿白。 挺漂亮的嘛，叶淼心想。然后又觉得自恋，不由笑出声。 累了一天，她并不想学习，仰躺在床上歇息。不过想到暑假过完，就升高三了，又自觉坐到书桌前复习。 叶淼是理科生，她有些偏科，数学很好，但是英语很扯后腿。 她拿出英语书，翻到单词页，开始背诵。不知道学了多久，终于背完一页生词，累得不行。然后她调出手机音乐，想放松放松。 最近新出来一档特别火的选秀节目，叶淼也在追看，她跟着音乐开始跳舞。毕竟是老房子了，隔音效果不太好，于是和这间卧室相邻的，楼下的住户便不好受了。 白煊把手上的书放下又拿起，看了两行终是看不进去，只好放弃。本以为等跳完一段结束也就好了，哪知过了一会儿，又有脚步声响起。 还真是精力充沛啊，白煊揉揉太阳穴。 等了一会儿，他终于忍不住，走到阳台，往上面喊话：“楼上的住户。” 叶淼正跳得嗨，隐隐约约听到声音，好像是楼下传来的。下面这半年不是没住人吗？什么时候来人了。 她走出去，伸出头试着问：“是新搬来的吗？” “嗯，今天搬到你楼下的。” 这声音好耳熟，叶淼瞬间反应过来他是下午来店吃饭的那位。她顿时有些激动，帅哥竟然搬到了自己楼下，这是什么样的缘分。 于是问：“请问，有事吗？” 白煊深吸一口气，平静说：“能不能别在上面跳舞，太吵。” 叶淼尴尬片刻，赶紧把音乐关了，然后道歉：“对不起，我以为楼下没住人。” 白煊淡淡开口：“谢谢你的理解，就不打扰你了。” “诶......要不要认识一下。” 叶淼还想说点什么的，就听到他关窗户的声音，只得讪讪回到座位上去。 晚上十点多，叶淼爸妈一起回来了。叶爸是人民教师，暑期的时候，他会兼职在辅导班工作。等他下班后，就会去饭店帮妻子的忙。 叶爸见女儿在学习，颇为欣慰，走到房间对她说：“厨房的师傅后天就回来，你明天再去给你妈帮忙一次，之后就可以在家专心学习。” 叶淼应了一声：“好。” 第二天下午，她继续到店里做事，准备处理土豆皮时，却发现刮刀坏了，于是去隔壁的小超市买。正挑选时，却听到老板娘和楼上的大姐聊天。 “知道楼上周大川那家女儿吗？” “知道，听说他女儿嫁了个在上海做生意的大老板。” “谁说不是呢，挺有钱的人，不过在外面找了小三。后面遭了报应，生意破产，男的往国外跑的时候出了事死了。” “啧啧，大川被这事活活气出病，本来身体就不好，这一下.....所以说女人啊，光漂亮有什么用，要有情趣，我看她就跟个木头一样......”后面开始谈论起周嘉云的闲话。 叶淼听不下去，拿着刮刀出来，敲了敲玻璃桌，语气不爽：“老板娘，都是街坊邻居的，你以后还是少在背后议论别人。” 女人被人拿了短，但仍不服气被一个小丫头训斥，哼了一声：“又没说你家。” “说谁也不行！” 正欲争辩，却瞥见超市门口站着一人。叶淼吓了一跳，他什么时候来的。 白煊不看她，对着老板娘淡淡开口：“我妈早上来买过东西，遗漏了一样，我过来取。” 老板娘脸上有些挂不住，指指立在门口的拖布：“是不是这个，你拿走吧。” 他“嗯”了一声，走过去拿起东西然后离开。看当事人走远，两个谈话的女人互相使了个眼色，不再说话。 叶淼望着他离去的背影出神，也不知道他有没有听到刚才的谈话，突然有点心疼这个落寞的少年。 白煊拿着东西回到家，周嘉云感叹：“我这记性不行了，自己买的东西还能落下。” 今天一早，他们对屋子进行了大扫除，厨房、卧室里里外外擦洗，要拖地时，才发现早上去超市买的东西没拿全，白煊只能返回店里取。 他拖地，周嘉云做起扫尾工作。 看着儿子心无旁骛的动作，周嘉云说：“你要尽快适应这里，我已经跟以前的一位老朋友联系过，她说以你成绩转到海城一中完全没问题。” “嗯，下周开学前我去报道。”《 》 2、意外 海城一中迎来开学第一天，到处是朝气蓬勃的脸，许久没见的老同学自然要分享暑假的经历。 孙霄坐在位置上，戳了戳坐在他前排的叶淼：“昨天的综艺你看了没有？” 叶淼转过身看他：“没空，最近这段时间都在忙学习。” “这么拼？” “明年高考啊。” 孙霄讪讪：“我学不进去。” “你不努力，还怎么跟你女神考同一座城市？” 叶淼说着瞥一眼坐在第二排的林珊，端端正正、气质高雅，公认的班花，正是孙霄喜欢的人。 孙霄颇为无奈，不知该怎么解释：“她早就不是我女神了。” 叶淼略微嫌弃：“渣！这么快就变心。” 他瞥她一眼，嗫嚅道：“那是因为我有别的喜欢......” 叶淼没注意听他说话，因为这时班主任从外面进来了，身后还跟着一人。 怎么是他？她盯着走进来的人，微微诧异。 班主任发声：“各位，这是新转来的同学，名叫白煊。他将和你们一起渡过高三最后一年，大家欢迎一下。” 白煊静静站着，声音温沉：“大家好，我叫白煊。” 他的自我介绍很简单，但因为过于出众的外表，把同学们的目光都吸引过来了。话音一落，几个女生带头鼓掌：“欢迎，欢迎。” 紧接着，全班都爆发出掌声。 班主任眼睛扫向座位，思考让他坐哪，最后扫了一圈，发现只有林珊那儿空着，于是说：“就坐那吧。” “好。”白煊点点头，往位置上走。 后面的女生戳了戳前排的林姗，小声说：“班长，高兴不，这么大一帅哥坐你旁边。” 林珊回头瞪了她一眼，然后按捺下心中的小欣喜。 白煊坐下后，班主任继续说：“过了一个暑假，也不知道大家学得怎么样，为了更好的安排接下来的复习计划，这周最后两天高三整个年级将进行一次摸底考，大家做好准备。” “啊......”班级一片哀嚎，再次感受到高三学习的紧张。 课间，林珊瞥一眼旁边的白煊，想了一下措辞，说：“你好，我叫林珊，是一班的班长。你新入学有什么不懂的，可以随时问我。” “谢谢，暂时没有。”他极快结束对话。 叶淼隔着老远看向白煊，还没消化他转到跟自己一个班级的事。 孙霄蹭地一下坐到她旁边，说：“喂，你老看他干嘛？” 叶淼不想跟他吐露太多，只解释说：“我认识他，住在我楼下。” * 高三年级永远是学校最晚放学的，晚上九点下课后，白煊收拾东西准备走。林珊面带笑意，语气有点俏皮：“白煊，我们有一段路方向是一致的，要不要一起？” 白天的时候，她在办公室翻到花名册，知道了他家的位置。 白煊看向她：“你知道我住哪？” “那个......其实是早上来的时候看见你了。” 白煊拿起书包：“我想还是不用了，我更喜欢一个人。” 他跨出教室门，靠墙处倚着一个男生，那个男生看了白煊一眼，不说话。 林珊走出去，男生才直起身，他看着林珊，语气不爽：“怎么？想跟他一起回去，奈何人家没领情。” 林珊睨他一眼：“关你屁事。” 吴森跟在她旁边：“他一来就引起轰动，几个班的女生都在打听。这帮人也真是，都高三了，还这么闲。” 林珊停步，表情严肃，食指指着他：“吴森，我再跟你说一遍，我跟你不是一个世界的人，你不要纠缠我了。” 吴森对这话已经无关痛痒，呛声：“怎么着，路是你修的啊，我也是走这条路回去的。” 贱！林珊不想理他，掉头就走。 白煊沿着道路内侧前行，前方是红灯，有车辆通行，他停下等车。 “嗨，白煊同学。”身后突然响起声音。 他偏过头，叶淼正好骑过来，一踩刹车停下。 “你认识我吧，见过几次了。真没想到，你跟我读一个班。我们还是楼上楼下，挺有缘的，要不要以后一起走？” “不用了，也不太熟。”白煊盯着路前方，红灯变绿，他脚踩踏板径直前行。 叶淼在后面尴尬，他要不要这么酷。 第二天，她下楼取车，一到地方，便发现白煊推着车出来。 她笑了一下，真巧。 叶淼热情洋溢：“早上好。” 白煊看了她一眼骑着车走了。 叶淼赶忙去开自行车锁，然后一溜烟追过去。 清晨的街道，卖早餐的小推车正冒着热气。叶淼掠过几个背书包步行的小学生，追上白煊。 “你走那么快干嘛。”她追过去，“问你个问题，我们之前是不是有见过？” 白煊轻描淡写：“你记错了吧，我对你没印象。” 好吧，一定是她记性太差。 “后天的模考你复习得怎么样？”她转了话题。 “还不错。” 然而等到下周成绩出来时，叶淼怔住，考到年级第一名只是还不错？ 他什么脑子啊。 叶淼转过头去看他，却看到林珊拿着草稿纸问白煊。 “白煊，你能不能给我讲一下这道数学题。” 白煊沉吟一秒，提笔在纸上写下一个不等式：“这道题需要先移项，构造一个新函数，可以使不等号左边减去右边，然后分析新函数的最值与0的大小关系。” 林珊点点头：“我想一想。” 叶淼收回视线，看了眼自己的成绩，她也好想要学霸的帮助。 晚自习铃声响起，白煊出门后，叶淼也提起书包准备跟上去。 孙霄在后面拦住她说：“你最近怎么一下课就火急火燎的往外冲。” “我着急回家学习。” “借口。”他学习不好，不代表没有眼力劲，“你追新来的转校生吧。” 叶淼做出嘘声的手势：“怎么可能，你别瞎讲，传我爸耳朵里不好。” 她爸爸叶润和正是教高三的数学老师，要是被他听见了，回去又得唠叨。 她撒开孙霄的手：“我先走了，不然我爸一会也该下班了，我可不想跟他一路。” 叶淼骑着自行车走在路上，踩了好远一截路，总算看到白煊人影。 她骑到他旁边说：“白煊，恭喜你啊，考了年级第一，你怎么学的？” 白煊：“就正常做题啊。” “那我想拜托你一件事，教我英语好不好？” “不好。” 叶淼一噎：“为什么？” 白煊直接道：“教你会很麻烦。” “我可以给你好处。” “什么好处？” 叶淼一时语塞，她好像没什么东西可以给：“让我想想......” 两人正骑着车过马路，斑马线上却突然窜出来一条狗。 “小心！”白煊喊了一声。 两个人大马路上紧急刹车！ 叶淼嘟囔一句：“从哪冒出来的啊，大晚上的也不怕压着。” 那狗似乎也吓了一跳，狂吠一声，逃似地抛开了。 原本是绿灯通行的人行道上，一辆桑塔纳突然横冲过来。叶淼只看到两束耀眼的近光灯向她袭来，紧接着是身体的剧痛，然后她便陷入了黑暗之中...... *** 叶淼想起了一件往事，大概是六岁的时候，他们一家搬到海城的新家。车停在楼下，父母搬东西上楼，一位漂亮阿姨正巧经过，身后还跟着一个俊秀的小男孩。 他长得真好看，她想。 漂亮阿姨跟母亲攀谈起来，知道他们一家才搬到这儿，于是阿姨很热情的决定帮忙，从车里拿了一些物件往上搬。 “你能不能帮我拿这个书包。”叶淼叫住男孩。 男孩回头看她，可能是书包太沉了，小女孩尽管拎着双肩带，但是书包一端仍旧拖在地上。 “快去帮帮她。”漂亮阿姨发话。 于是小男孩转身去帮她拿书包，真的很沉，但他还是往肩上扛。她也拿着自己的玩具，跟着男孩上楼。 “我叫叶淼，你叫什么名字。” “白煊。” “我以后可以下来找你玩，我就住你家楼上。” “好。” 东西很快归置妥当，叶淼的妈妈做了一些小吃，让女儿送到楼下，以表感谢。 叶淼敲门，漂亮阿姨开门。 她站在门口，声音甜糯：“阿姨，我妈妈做了很多好吃的，她让我给你们送过来。” “谢谢你。”周嘉云笑着让小女孩进来。 叶淼看到坐在沙发上的白煊，旁边还有两位老人，应该是他的爷爷奶奶。 白煊起身往这边走来，叶淼把盘子递出，稚声稚气道：“要不要尝尝。” 他将信将疑，还是拿了一块放进嘴里，刚嚼两下辛辣的味道就上来了，小脸憋得通红，赶忙跑到桌上找水喝。 周嘉云见状也尝了一块，忍不住笑：“真的是随了他爸，沾不了一点辣。” 叶淼看见他红彤彤的脸，张着嘴像小狗一样哼哧哼哧的。她哈哈大笑起来，笑完后发现小男孩正脸色铁青盯着她。 不高兴了。 第二天，叶淼带着酸甜的山楂片想去赔罪，开门的却是一位老人，爷爷说他跟周阿姨回上海了，马上要读小学，他要提前回去。 好可惜，她的山楂片还没有送出去。《 》 3、互换 叶淼迷迷糊糊地想着往事，却感到一阵头痛，她睁不开眼，忍不住伸手去碰。 “别碰伤口。”耳边传来温柔的声音。 “疼......”叶淼忍不住哼了两声。 女人按了床头铃，叶淼听到脚步声由远及近，然后便察觉到有医生掰开她眼皮检查。她听到医生说：“病人没什么问题，我待会给他开一些镇痛药。” “好，谢谢医生。”女人说。 叶淼撑不住再次陷入睡眠，不知过了多久，头脑没有炸裂般的疼痛了，渐渐清明起来。她睁开眼，看见的是白净的墙面，一股医院特有的消毒水味钻进鼻腔。 “醒了！”有人凑上前。 叶淼看清周嘉云的脸，她眼眶红红的，明显是哭过。意识渐渐回拢，叶淼想起入睡之前见到的那辆疾驰的汽车。 “我......是不是被车撞了？”她哑着嗓子问。 “嗯，还好现在没事。” 叶淼以为周嘉云是来病房看自己的，说道：“谢谢阿姨。” 周嘉云笑了笑：“你撞傻了？我是妈妈。” “妈？”她愣住。 周嘉云被儿子的表情吓了一跳，赶紧说：“你怎么了？是不是头还痛，我去叫医生。” “我......”她伸手拦住周嘉云，却在抬手的时候发现自己一双手怎么变样了。 她举着手翻转打量起来，骨节分明，手指修长，越看越震惊，这显然是一双男生的手。 到底怎么回事？ 她撑着床板想起身，却牵拉到伤口，头痛起来。 “嘶。” “别乱动。”周嘉云扶着儿子，慢慢坐起。 “有没有镜子，我想看看。”叶淼急着说，某些电影情节出现在脑子里。 周嘉云折回去从包里拿出一块方型的小镜子，以为儿子是担心车祸毁容，于是安慰说：“脸上没有伤口，只是头顶有伤，医生说不会留疤。” 叶淼对她的话充耳不闻，只一脸惊恐地盯着镜子中那张脸。镜子里的人额头上缠着纱布，干净的眉眼，鼻梁挺直，嘴唇灰白没什么血色。 “妈呀！” 这分明是白煊的脸，她吓得一下把镜子扔出去。 怎么回事？她怎么变成白煊了？借尸还魂？所以她原本的身体去哪了？ “小煊，你还有哪不舒服？” “白......”叶淼反应过来，望着周嘉云改口说，“叶淼呢？她有没有事？” “她昨天就醒了，在旁边病房。” “醒了？” “嗯，只是脑震荡，不过脚受伤了，暂时不能下地。” “严不严重，我要去看她。”叶淼立即要行动。 “你这个样子怎么走，先休息好，我再带你去看她。”周嘉云按住儿子。 叶淼很挫败。 很快，医生走进来又给她检查，问了一些情况，叶淼对答如流。医生说：“可以逐步进食了，然后慢慢下地活动。” 叶淼又躺回床上，她望着天花板神游，她想等体力恢复一些就去找白煊，想确定两人是不是互换身体了。要是真换了，又该怎么办？ 正发愁时，突然觉得下腹涨涨的，她......想上厕所了。 可现在这个样子，上厕所的话，岂不是...... 叶淼眉头拧起，忍了好一会儿，终是下定决心。 不管了，活人还能让尿憋死啊。 她在周嘉云的搀扶下从床上起来，小步移动进到厕所，然后将门反锁。等真要解裤带时，叶淼又开始犯难。 可实在憋得难受，还是生理需要重要。于是她涨红着脸，缓缓伸手松开裤带。 男生如何上厕所，叶淼自然明白。她侧着头尽量忽视下面的部位，眼睛瞟向门板，凭着感觉伸手一掏，然后用两指扶着，这才开始放水。 只是第一次操作，水流不受控制，“嗞”地一下溅到了地板上。 “我去！”叶淼忍不住低咒一声。 无奈之下她低头看了一眼，属于男性的东西瞬间映入眼前。叶淼身子一颤，慌忙转了个角度，这才顺利将其对准了方向。 尿完之后，终于回魂。她不由想到那头的白煊，是不是也将自己看光了？ 妈呀，好羞。 然后忍不住又往下看一眼，心头一跳。 辣眼睛，辣眼睛。 “阿嚏！”坐在病床上的白煊打了一个喷嚏。 杨丽听到动静转头看向女儿，问：“觉得冷？” “不冷。” 杨丽打开保温杯，舀一碗汤：“把骨头汤喝了，对你的腿好。” 白煊并不想喝汤，说道：“腿只是皮外伤，又没有伤到骨头。” 病室内站着好几个人，交警正在做笔录，那晚撞上他们的司机是酒后驾车。交警过来问情况，跟他一起来的还有目击证人李翔。 李翔正在描述当晚的情况：“我在马路对面，远远就看见这车冲过来，车撞人后就跑了，我打了120。” 白煊听着他们对话，忍不住回忆那晚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可只要一动脑，便感觉头痛。 他只记得昨天彻底清醒之后，第一眼见到的是围在身边的杨丽与叶润和。 “醒了？头还痛不痛？”杨丽问他。 白煊茫茫然看着她，这时腿部的疼痛传来，他忍不住瑟缩一下：“我的腿......” 话没说完便察觉出自己声音的怪异，于是挣扎着想要起来。 “别动，你的腿没事，医生已经处理过了。” “我怎么了？”他对这一切都感到茫然。 旁边的医生解释：“你出了车祸，根据ct显示，只是轻度脑震荡，不过你的腿被撞伤了，我们已经把血肿清理干净，还需要进一步理疗。” 医生将他床头微微摇起，白煊终于能看清自己的伤情，下肢除肿胀外，连外形也不同了。不只这处有变化，他还敏锐地察觉出胸前多出来了两团软肉。 这两团软软的东西......怎么出现在他身上，他心下大骇。 然后他听见杨丽夫妇在唤他小水，顿时一个匪夷所思的想法冒出脑海。 和叶淼一样，他赶忙要来镜子，待看清镜中人模样时，露出了同款震惊的表情。 他想去找叶淼，可医生却告诉他必须卧床休息。 杨丽忙前忙后照顾他，帮他翻身、按摩另一侧下肢。这些动作他尚能安心接受，最让人尴尬的是他喝下一大碗叶爸熬的骨头汤，隐忍几个小时后，他再也受不了。 “我......想上厕所。”他小心翼翼开口。 只见杨丽从床下拿出医院发的尿盆。 白煊：“......用这个尿？” 杨丽：“对，你腿不能下地，在床上解决就好。” 说着她掀开被子，把便盆垫到女儿屁股下，开始操作。 白煊感觉到温热的水顺着大腿流了下来，完事后，他脸都红透了。 这两天的入厕问题他就是这样解决的，所以无论如何他也不想喝汤，不然上厕所太尴尬了。 房间内的警察说：“另一位受害者也醒了，我们去那边问问情况。” 白煊闻言马上开口：“我想跟你们一起。” 杨丽关心女儿：“你现在的样子怎么下床？” 白煊看一眼腿上的绷带，不管不顾：“我可以坐轮椅。”反正他无论如何都得见一面叶淼。 就这样，白煊坐着轮椅被推到隔壁病房，然后他便看到了那张属于自己的脸。 两人四目相对，皆是一脸错愕。 “同学，请问你还记得当时的情况吗？”警察的问话将叶淼的思绪拉回。 “我只记得过马路的时候，有辆车突然冲出来，当时想躲，但是没来得及，然后我就失去意识了。” 警察点点头：“嗯，监控我们也看了，是司机的全责，检察机关会提起公诉。” 警察又针对民事赔偿交代了几句，然后准备离开，周嘉云也跟着他们出门。 病房外，她感激地对李翔说：“李先生，多亏你第一时间把他们送到医院，谢谢。” 李翔看着眼前的漂亮女人，虽然不算年轻，但岁月却赋予了她独一份的优雅。他有些不好意思，挠挠头：“没什么，我也是恰巧路过，举手之劳。” 一旁的杨丽是认识李翔的，他是做水产生意的，自己家的货也是他在提供，货好又性价比高。这次又救了自己女儿，对他的好感度大大提升。 她说：“你就别谦虚了，等两个孩子出院，我请你吃饭。” 病房外，大人正在聊天。病房内，白煊和叶淼则是面面相觑。 “你......”两人异口同声。 “你先说吧。”白煊开口。 “你的脚怎么了？”叶淼看着白煊缠着纱布的小腿，那毕竟是她自己的身体，万一残了怎么办？ “腿部有血肿，医生说再休息两三天就能勉强下床走动。” 叶淼闻言稍稍放心，又颇为苦恼地看着他：“我们怎么变成这样了？” “我不知道。” 病房还有其他病人，叶淼看看旁边，小声说：“那还能不能换回来？” 白煊再次摇头，这已经超出自己的认知范围。 叶淼挫败。 白煊看一眼外面，觉察到他们要回来了。他从口袋里拿出手机：“这是你的手机，我们换一下，这段时间我不方便过来，先在手机上交流吧。” 叶淼接过手机：“我还没有你微信。” 白煊把自己微信号说了一遍，两人这才加上联系方式。 大人们进来了，白煊要回自己病房，临走前，他最后看了眼叶淼。叶淼也正望着他，见他回头，扬起唇冲他笑了笑，一瞬间双眸灿若繁星。 白煊微愣，那双原本属于自己的眼睛，没有一丝阴郁，只剩星星点点。 他收回视线，离开病室。 叶淼躺在病床上休息，过了一会，白煊的信息来了。 他说：【我们身体互换应该与这场车祸有关，或许等身体恢复就换回去了。但现在这种情况，最好彼此透露一下个人信息，免得他们看出来。】 叶淼：【嗯，你说得对。】 她率先打出文字：【我妈叫杨丽，开饭馆的，很会做菜。我爸的情况你也知道，数学老师，人比较古板。】 絮絮叨叨写了一堆，发出去后，又问：【你们家呢？】 白煊介绍起周嘉云：【她是学音乐的，暂时没有工作，应该会在这边做音乐培训。】 【我爸】打字的手停顿一秒，再次发出：【他的的情况就是你那天在小卖部听到的。】 多余的话说不出口，若不是这场意外，他或许永远不会对她透露。 叶淼看着屏幕的文字，愕然。 原来上次那两人在背后议论的话，他都听到了。她无法猜测他那时是怎样的心情，心中涌出一丝疼惜，却不知如何在手机上安慰他。 白煊不知她所想，只不想再继续深究往事。缓缓打出文字：【好了，信息都分享得差不多了，你早些休息。】 【好。】 白煊盯着窗外出神，往事浮现脑中。他的记忆里，对于父亲的印象很浅。母亲性格温柔沉静，早几年和父亲相处还算可以。可从自己念小学后，父亲总是忙着生意，少数的相聚夫妻也不沟通，终于回家的次数越来越少。 直到一个陌生女人出现，这个家里渐渐充满了冷暴力，不过所有的矛盾又都随着父亲的离世而烟消云散。 白煊不明白，为什么人要在一段错误的关系中坚持这么久。长久以来冷淡的家庭关系，叫他不擅长表达自己的情感。他虽心疼母亲，却不知道如何宽慰。 痛苦的回忆令他觉得头疼，他翻过身体闭上眼睛决定休息。《 》 4、洗澡 在床上又躺了两天，早上杨丽端着盛满热水的盆进来。 她站在床头说，居高临下看着女儿：“把衣服脱了。” “干，干嘛？”白煊一脸惶恐。 “躺了好几天了，又不能洗澡，你不难受啊，我拿毛巾给你擦擦身体。” 杨丽掀开被子，要去解女儿的纽扣。白煊一把拽住，他不想在外人面前脱衣服，尽管那人是他此刻身体的母亲。 “不用了，我自己来就好，医生也说现在可以下地活动。” “行吧，你自己擦。”说着往盆里放了一条毛巾，又帮女儿把水端进厕所。 白煊拖着患肢小步小步终于移到卫生间，他关上门，在洗漱台的镜子前愣神两分钟后，才开始打量自己。 这是他吗？亦或是叶淼？明明还是她的脸，可此刻眉眼之间的神韵却不一样了。他试着笑了笑，却发现这笑容依然不像叶淼那样明丽。 非要擦吗？能不能不擦？ 于是他低头嗅了嗅自己的身体，还是擦一下吧。 他开始解衣服扣子，因为之前做检查的缘故，里面什么都没穿，很快便看到隆起的小山丘。 脸有些烫，几天前还是单纯且陌生的同学关系，此刻却要直面最隐私的地方。 最尴尬的还是脱裤子，又不能大幅度动作碰到腿上的伤口，等脱完后，他冷汗湿了一身。 白煊心里默念，对不起。 他把水里的毛巾拧干，僵硬着动手擦洗。擦干净后，身体爽利很多，他又换上一套新的病号服。 相较于白煊的无所适从，叶淼则坦然很多，毕竟都上过很多次厕所了，洗澡只是暴露得更彻底而已。但真的空无一物，大喇喇站在地板上时，难免还是有些害羞。 她头部有伤，并不影响全身淋浴，于是挤了点沐浴液到身上，开始揉搓泡泡。洗到关键地方时，也许是看习惯的缘故，怎么还怪可爱的。 温热的水淋在身上，叶淼不禁想，要是以后都换不回来怎么办？岂不是她要一辈子当男人？以后念大学还怎么谈恋爱。又想到两人都这样看过彼此了，或许他俩凑一起才是最公平的。 叶淼不敢洗太久，冲干净后关掉水龙头穿衣服出来。习惯性拿起手机看，显示了一条孙霄的未读信息。她看一眼信息，立刻起身往隔壁病房走去。 她一进门，便看到白煊正坐在椅子上看书，齐肩的头发被他挽在耳后，露出侧脸，鼻子小巧挺直。 白煊察觉到有人走近，抬起头看向她。 屋里还有其他病人，叶淼用眼神示意：“外面天气挺好，要不出去走走。” 白煊领会到，然后把书放下：“走吧。” 叶淼见他起身，伸手去扶。 白煊冷声拒绝：“不用，我自己能走。” 叶淼只得收回手，跟在他后头。 到了电梯口，人一下挤进来。狭小的电梯内，叶淼不容他拒绝，直接上手搀住他，并小声说：“这可是我的身体，我自然要保证安全。” 叶淼身体高大，把人护在角落，竭力保障他安全。白煊站在那儿，觉得怪怪地，男儿身时他个子很高，以往都是他一览众山小，现在居然像小鸡仔一样，被别人保护着。 他不禁抬头看向她，叶淼对上他的眼，朝他笑了笑。白煊不语，微微侧头移开目光。 医院外面有处小花园，恢复期的病人可以在这边散步。 眼见周围开阔，白煊当即挣开叶淼的手。他不习惯别人的触碰，尽管那人还用着自己的身体。 “你不是有事跟我说？” 叶淼慢悠悠跟在他旁边：“我朋友孙霄一会要来医院看我。” 孙霄？他想了想，问道：“坐在你位置后面那个？” “嗯。” “来就来呗。”他说。 “我是想提醒你，你一会别对他太冷淡了。我和他从初中就是同学，他虽然学习不好，但人很仗义。还有啊，他特别爱讲冷笑话，我都怀疑他对幽默的理解跟常人不一样......” 她正说着，却发现白煊眼神放空，于是伸手在他面前晃了晃：“喂，你有没有在听？” 白煊看着她，目光中带着审视。 他猛地意识到身体互换后可能带来的一系列复杂人际关系，比如，她或许还有个青梅竹马。 “你喜欢他？” 叶淼闻言先是错愕，尔后大笑起来：“你想什么呢？孙霄是我好朋友而已。” “那是他喜欢你？”他又问。 “怎么可能，他喜欢的人你也认识，就是坐你旁边的林珊。” 白煊松一口气：“那你要我怎么做？” “我说这么多，只是想让你别对人冷冰冰的。” “我知道了，我会跟他好好说话。” 叶淼欣慰，她希望他能接受别人的善意。 走了一会，叶淼看着前面的石凳子，问：“你脚痛不痛，要不要坐下歇一会。” “坐会儿吧。” 两人坐到长凳上，她拿出手机，打开微信给他看。前几天他们还不熟，现在却要分享彼此通讯录里的朋友，交换信息。 叶淼指着一个女生头像说：“她也是好朋友之一，不过后面高中离开海城，就剩我跟孙霄了。” 白煊注视着前面的花坛，平静开口：“我以前经常换学校，没什么特别好的朋友。” 叶淼：“你现在就可以把我划到你的朋友范畴，我想此刻没有谁比我更熟悉你了。” 白煊笑笑：“我们回去吧，孙霄该来了。” 一小时后，孙霄走进病房，看到两个车祸受害者坐在一起。 叶淼从床旁椅上站起来，笑着打招呼：“你来啦。” 孙霄愣住，这个面瘫转校生干嘛对自己笑？ 孙霄直接选择无视，然后将自己带来的东西放到床旁桌上，说道：“小水，这些都是给你带的补品，吃了对骨头好。” 白煊虽然腿看着严重，但是并没伤到骨头，不过人家一番好意，他还是回道：“谢谢。” “你的腿怎么样了？” “没什么大问题，过几天就能出院。” 孙霄坐到陪护椅子上：“小水，你怎么跟那个转校生一起出车祸了。” 白煊：“我也想知道怎么这么倒霉。”不然他也不会变成女生。 孙霄：“算了，别想这些烦心事，我给你讲个笑话吧。” “你说。” 笑话讲完了，白煊嘴角一抽，看向叶淼，果然很冷。《 》 5、出院 三天后，他们终于能出院。 出院前，要将病号服换下，穿自己的衣服。白煊拉上病床两侧的帘子，打开杨丽送来的衣服袋。 因为杨丽考虑到女儿腿有伤，穿裤子怕碰到伤处，所以衣服袋里装的是一条裙子。这样直接套头就行，很方便。 除了裙子，还有就是一套贴身的内衣。 白煊拿起那款淡紫色的纯棉内衣，看了一瞬，然后用手轻轻捏了捏，垫子很柔软，两边还是波浪纹的。 她平时穿这种款啊。 自己在想什么呢？白煊脸热。 他解开病号服的纽扣，将衣服褪去，手臂穿过内衣肩带，让肩带挂在肩上，然后手摸到背后扣上扣子。 扣好后，白煊动了动手臂，做了一套扩胸运动，好像有点紧，不太方便活动。 据说胸部太勒了不太好，影响发育。 于是他又手动调整了一下背扣，将它扣到最外边的一排钩子上，这才觉得没那么勒了。 他低头看了一眼，是完全罩住的。 应该是这样穿吧，白煊想。 接着他把裙子拿出来，是一条黄色的连衣裙。他把裙子套头穿好，又拉上侧方的拉链。 他穿好衣服下地，扯了扯连衣裙，一种怪异感涌上心头。 叶淼这时进来，她问：“你收拾好了吗？叶老师一会儿来接我们。” 白煊拉开帘子：“收拾好了，可以出发了。” 叶淼从头到尾打量他，见他穿着连衣裙，就静静站在那儿。明明是很熟悉的脸，却更加恬静。 “你穿裙子......还习不习惯。” “......挺方便。” 叶淼忍不住笑。 白煊面无表情地盯着她，令叶淼收住了笑容。 很快叶润和也到了，他把两人的行李搬到车上，开车出发。 家越来越近，叶淼看到杨丽和周嘉云在路口等待的身影。 等他们一下车，杨丽就欢欣雀跃过来拥住女儿：“可算出院了，我女儿受苦了。” 白煊身体僵了一下，很快回应了这个拥抱。 周嘉云不像杨丽那么热情，倒是叶淼主动过去：“妈，辛苦你了。” 他们一起上楼，杨丽居然还在一楼门口放了火盆，里面点着艾草。 “你们两个，跨火盆去去霉运，以后没病没灾。” 白煊抬着脚迈过去，叶淼紧跟其后。 举行完仪式，他们各自回家。 白煊走进叶淼的房间，映入视线的是一组照片墙，墙上贴着她的各种照片。下方是一张小床，旁边有一方书桌，上面堆着教辅资料。 其中一个翻开的笔记本上面写满了英文单词，白煊拿起来翻了几页，字很工整，看得出来是很认真在学。 他想了一下，拿出手机给叶淼发信息：【你的笔记本和书这些需要吗？】 此时的叶淼也在房间看他的东西，笔记本上记录的东西倒是不多，只是一些知识框图。她又扫了一眼书架，种类很多，而且做好了标签并归类。 她从上面取下一本，是一本短篇小说合集。她不由自主翻开阅读，一个多小时后读完了一篇，然后下意识拿出手机看一眼，就看到了白煊的信息。 她回道：【需要，你等我一会，我上来拿。】 毕竟是自己的学习思路，用起来称手些。 【好。】 叶淼：【你的东西呢，要不要我顺便带上来？】 白煊想了一下：【帮我把桌子上那几本书拿上来吧。】 白煊很快听到敲门声，然后出去开门，叶淼进来后，小声问：“我爸妈在吗？” “他们出去了。” 叶淼把书递给他，又自觉从鞋柜里拿出一双拖鞋换上。等站起身时，却发现白煊正盯着自己看。 “有事？”她问。 白煊抿抿唇：“你以后还是注意点，别再我爸我妈的喊了，免得说漏嘴。” 叶淼反应过来：“啊对，还是你想得周到，我以后要喊叔叔阿姨。” 他们走进卧室，白煊说：“看看吧，有哪些东西你需要，一次性拿走。” 叶淼看着曾经属于自己的房间，她这里面摆件什么的都是自己亲手挑的啊，可惜不能住了。 “好像没什么要拿的，只有这些学习心得，全都是我呕心沥血整理的，还能用得上。” 她一边说一边整理桌上的东西，把各科试卷还有笔记本摞在一起，突然想起白煊书桌上都没什么试卷，于是问：“你平常都不刷题吗？” 白煊悠悠闲闲靠在书桌沿上，“我从没刷过题，把一些经典例题研究透彻就够了。” 她摇摇头，再次感叹：“人聪明就是好。”然后无意识地翻着自己的笔记本。 白煊看着她的动作，顿了顿，开口说：“你的笔记本我刚刚看了一眼，机械性地重复抄写英语单词对提升帮助有限。” 她放下本子，盯着他的眼睛：“不然这样，你教我学习？” 这是她第二次这样说了，白煊一反之前拒绝的态度，回答：“好，我帮你。” “我没听错吧？” “没有。” 虽说给别人辅导学习对他而言是很麻烦的事，但面对的是叶淼，他别无选择。 白煊继续说：“高三每个月都会模考，要是下次你考得太差，岂不是很奇怪。” “有道理。”叶淼拿起一支笔，然后翻开笔记本，“你说怎么做吧，我写一下。” 白煊伸手把她的笔记本夺走，倒扣在桌上：“给我一份你的试卷就好，我看看你的学习情况，然后制定一份学习计划。” 叶淼当即翻出各科试卷：“够不够，还有一些在学校。” “行了，这些就够了。” 白煊把她做过的试卷逐一翻看，叶淼起初是站旁边的，但见他神情专注，便不敢打扰他，然后乖乖坐在一旁看书。 白煊下意识瞥了她一眼，收回视线继续分析她的学习成绩。 就在这时叶润和夫妇回来了，杨丽走到女儿房间，看到书桌前认真学习的两个人。 坐在里面的叶淼立即抬起头，跟她打招呼：“阿姨好。” 杨丽看到是周嘉云的儿子，说道：“白煊也在啊。” 叶淼：“我找他拿东西。” 杨丽：“听老叶说，你成绩很好，麻烦你多教教我们家小水。” 叶淼笑道：“嗯，我会好好教的。” 白煊侧头看她，眼神意味深长，那意思是说，你确定是你教我学习？ 叶淼眉头一挑，露出一个“你懂得”的笑容。 “那不打扰你们学习了。”叶妈掩上门的瞬间，又补充一句，“对了，白煊，晚上跟你妈一起到店里吃饭，我亲自下厨，庆祝你俩平安出院。” *** 晚上，小饭馆内，白、叶两家围坐在一起，除了他们外，李翔也在其中。菜是叶润和夫妇做的，鲜香的、麻辣的，各色口味满满一桌，考虑得极周到。 开饭前，周嘉云端起酒杯率先起身：“杨丽姐，谢谢你们一家的招待。” 杨丽摆摆手：“你太客气，都是邻里街坊的，再说，这两小孩儿也都是同学，更要互相照应。” 周嘉云附和：“丽姐说的是。” 叶淼好久没有吃到亲妈做的菜了，挑起一块鱼肉放嘴里，吃完后赞道：“杨阿姨，这菜绝了！” 杨丽很高兴，印象中住楼下的小帅哥还从没有这样夸过自己的手艺：“那你可要多吃点，你吃好了就是给我最大的面子。” 周嘉云还是第一次见儿子这么大快朵颐，不禁道：“丽姐手艺这么好，我都想跟你学做菜了。” 杨丽很享受别人的赞美：“随时欢迎，想学哪道菜，我都可以教，不收你钱。” 李翔也问：“丽姐，你这手艺是跟谁学的，尤其海鲜做得特别好。” “我爸以前就是厨师，从小看着他做菜，自然就学会了。”杨丽说着，把话题转到李翔身上，给他倒了一杯酒，“这次还要特别感谢你，车祸那天第一时间把两个孩子送到医院。” 李翔不邀功：“应该的，那种场合，谁见了都会帮一把。” 他早年当过兵，后面自己出来跑船打渔，为人豪爽仗义，做买卖结交了不少人。杨丽女儿他也见过，自然要救的。 话都到这儿了，周嘉云也站起身，朝他举杯：“李先生，再次谢谢你。” 她说话柔和悦耳，李翔被她这句李先生弄得一激灵，他一个粗人，还从没被人称呼过先生。他连忙端着酒杯起身，略微弯腰与她平视，有些拘谨地说：“你客气了。” 然后他抿了一小口，放下杯子落座。 经过这场车祸，楼上楼下两家人联系比以前频繁。杨丽对周嘉云的情况也有些了解，见她一个女人忙前忙后，总是会搭把手，女人之间的友谊就这样建立起来。 杨丽问：“嘉云，你回岛有一段时间了，以后打算做什么？” 周嘉云说：“我是学音乐的，最近正在看店，打算在这附近开一家音乐教室，教小朋友弹琴唱歌。” 李翔望着她秀美的脸庞，心念一动，说道：“我有个6岁外甥女，不知道能不能让她跟你学习。” “好啊，欢迎她来。” 大人们在聊天，两个学生也没闲着。白煊一边吃饭一边留意他们谈话，尽可能多的收集信息。 叶淼则是专心品尝美食，她好久没尝过亲妈的手艺了，住院期间的饮食都是周嘉云做的，营养有余，却还是少几分滋味。 她瞥向坐在对面的白煊，突然觉得这小子真走运，跟自己换了身体，以后有口福了。 白煊察觉到她的目光，抬头看向她。叶淼旋即扬起唇角，冲他笑了笑。 她忽然朝他举起水杯，要和他碰杯：“庆祝我们劫后余生。” 白煊举起杯子，和她轻轻碰了碰，酒杯顷刻发出清脆的声音。 杨丽看过来，说道：“你们两个小孩别喝酒啊。” 吃完饭，叶淼跟着周嘉云回家，周嘉云对儿子说：“我看你最近跟小水走得挺近的。” “嗯。”叶淼解释，然后将自己夸了一顿，“她性格好，我喜欢跟她在一起。” “挺好的。”周嘉云觉得儿子和以前比不太一样了，以前他忧郁淡漠，自己也不知道怎么沟通，现在却笑起来阳光又温暖。 一定是楼上女孩带给儿子的改变。 晚上十二点，叶润和夫妇已经睡了。此刻白煊躺在床上，是属于叶淼的那张床，新换的枕头上带着淡淡的香味。尽管空调不间断吹来凉风，可他还是感觉一阵烦闷。四周静谧，他闭着眼强制催眠，可还是毫无睡意，于是放弃。 他按下床头灯，昏黄的灯光点亮一室。白煊掀开夏凉被，起身走到窗边，天上的月亮近似圆形，发着柔和的月光。拿起手机看了一眼日期，还有几天就到中秋。 正出神时，楼下传来动静，然后他便听到了叶淼的声音。 “白煊，还没睡吗？”她问。 “没有。” “我也睡不着，要不要出来说会话，我带你去个好地方。” 白煊想了想，答应下来。《 》 6、生理期 就这样，白煊跟着叶淼来到顶楼天台。夜晚闷热，天台的风正好合适。空荡开阔的地方，声音格外清晰。 叶淼开口：“我睡不着，正好发现你房间亮着，想着你也没睡，不如出来说说话。” 白煊往下看去，路灯还亮着，楼下偶尔还有穿行的车辆。他把手机的电筒打开，放在石墙上，叶淼也学他，打开手电筒照亮。 白煊倚着栏杆，问：“你有烦心事？” 叶淼看向他：“当然啊，我猜你也一样吧，肯定在想我们以后该怎么办。难道我要一辈子当男人？你要一辈子当女生？” 白煊苦笑，是啊，真要这样一辈子吗？ 沉默半响，叶淼突然提议：“不然，我们再去让车撞一次？” 此话一出，白煊陡然清醒过来，他不由想起自己的父亲，以那样惨烈的方式结束生命。车祸可大可小，万一因此丧命，岂不是徒留活着的人伤情。 他正色道：“我不同意这么危险的做法，活着总是好的。” 叶淼本就是说说而已，没想到他表情这么严肃。于是赶紧澄清：“你放心，我还不至于那么傻，拉着你去玩命，我也不想死。这个世界除却生死，其他都是小事。” 她爱着自己的父母，爱着从小生活的岛城。 想通这些，心中郁结渐渐淡去。 叶淼转移话题：“你成绩这么好，以后大学想念什么学校？” 白煊自嘲一声：“暂时没想过，说来可笑，我都不知道自己以后想做什么。” 在外人看来他是最优等的学生，可只有他自己清楚内心的迷茫。 叶淼看向他，语气中带着暖意：“放轻松，离高考还有很久，总会想到的。” 他笑了笑，反问：“你呢？想做什么？” “说了你别笑，我以前特别喜欢追剧，还想着以后相当演员，这样就能提前一步知道剧情了。不过我爸觉得这是异想天开，后面听他的意见选了理科。但我只有数学比较突出，其他的学科都很一般，尤其英语最差劲。” 她说着耸耸肩，“所以你问我想做什么，跟你一样，不知道。” 白煊：“我看了你的试卷，你成绩不算差，英语只要掌握学习方法，也比较好提升。” “学习计划做好了？” “嗯，做了一些思维导图，一步步来，会有进步。” “谢谢你。” 夜更深了，除了主干道的路灯还亮着，其余街区为了节能，灯已经熄灭。 白煊招呼她：“回去吧，太晚了。” 叶淼同意，两人一起下楼。白煊先到所在楼层，叶淼转身之际，对他说：“晚安，明天见。” “晚安，早点休息。” 可第二天，真的是起床困难。 也许是昨晚熬夜的原因，白煊觉得有些累，浑身乏力使不出劲。在床上躺了好一会，才翻身下床。 杨丽还在补觉，因为经营饭店的原因，她一般都会睡到十点多，叶润和则是早早去了学校。等他收拾好下楼，便看见叶淼扶着自行车站在路边。 叶淼跟他打招呼：“早上好。” 白煊回应：“早。” 他要去取车,叶淼一把拦住：“别动，医生说你的腿还不能进行剧烈运动，这一周由我载你到学校。” 白煊轻描淡写：“骑自行车这种小事还能胜任。” 叶淼脚踩踏板，把车开到他脚边：“那也不行，再说这也是我的身体，你必须好好爱惜。” 又是这个借口，不过他确实今天状态不好，于是顺从她的话，坐到车后座上。 “坐稳了。”叶淼脚踩踏板蹭一下骑走。 开到上次车祸的路口，她不禁感慨，之前还是一副拒人千里之外的人，现在竟乖乖听话的坐在自己的车上，真是造化弄人。 “吃早饭没有？”她问。 “没来得及。” “走，有一家特别好吃，我带你过去买点。” 两个人站到一家手抓饼档口前，因为手艺好，买饼还得排队，叶淼喊一声：“老板，一个手抓饼，加蛋加培根。” “好嘞。” 白煊问：“你不要？” 叶淼：“我早上在家吃过了。” 手抓饼做好了，叶淼扫码付钱，然后让白煊坐在店里吃饭。 白煊看一眼手中的大饼：“吃完再走可能会迟到，你骑车直接走，我坐你后面吃就行。” 于是叶淼在前面骑车，白煊则坐在后座，打开包装纸开始吃手抓饼。考虑到他在吃东西，叶淼骑得很慢。 另一条路上迎面走来孙霄，叶淼骑车没看见步行的他，拐个弯，继续骑。 孙霄则看得清清楚楚，他揉了揉眼睛，似乎不敢相信，自己喜欢的女生竟坐在那个转校生的自行车上吃饼。 这...... 车停到校园门口，叶淼去停车场锁车，让白煊先上楼。 孙霄匆匆从校门口跑进来，追到女孩身边：“小水，你怎么坐他的车来了。” 白煊看一眼他，反问：“不可以？” 孙霄沉默，“她”腿受伤了，坐车也不是不行，只是心里不是滋味。 白煊今天浑身不舒服，不想理他，转身就走。 早上第二节下课，白煊总算知道了一早不舒服的原因。 他蹲在厕所，看着内裤上的红色印迹，面上一滞。 他......居然来月经了，活了十七年，还是头一遭。 不过白煊很快冷静下来，拿出手机求救。 那边叶淼正在补觉，昨晚睡得太晚，上节课又保持了45分钟的全神贯注。下课铃一响起，她便趴倒在桌上。 正休息着，旁边传来林珊的声音：“白煊，你手机在震动。” 叶淼睁开困倦的眼睛看向手机，看来眼来电显示，赶紧放在耳边，问道：“怎么给我打电话？” 电话那边白煊的声音并不愉快：“你今天生理期你不知道吗？” 生理期？叶淼愣了半秒才反应过来。 “你是说你......” 白煊没好气道：“对，我现在在厕所蹲着。” “你等会，我马上帮你买卫生巾。”她匆匆挂断电话，往学校超市跑去。 一边走，一边想，当了几天男人，居然连这事也忘了，这下害死人了。 超市货架最后一排摆满卫生巾，叶淼拿了一个自己常用品牌就去结账。等要往厕所跑时，才想起自己现在可是男生，于是又折回教室。 “林珊，有件事要麻烦你。” “什么？”林珊不明所以，他还是第一次有事求自己。 “叶淼她今天生理期，现在还在厕所等，能不能麻烦你去厕所给她送一下卫生巾。”她说着把东西递给林珊。 这...... 林珊的笑容僵在脸上，他们两个什么时候这么亲密了，连这种私密的事都要分享。 不过这些话她没问，只是点头：“好，我现在就去。” 白煊在厕所脚都蹲麻了，终于听到林珊的声音。 “叶淼，你在哪？” “倒数第二扇门。”白煊从门缝下伸出一只手。 林珊走过去，把东西递进去。 白煊拿着纸擦了一下，然后撕开卫生巾的外包装，凭直觉贴在内裤上，最后穿上裤子。虽然有些许别扭，但好歹解决了这件事。 等他回到教室时，已经上课五分钟了。 “报告。”他喊了一声。 老师抬头：“怎么迟到了。” 白煊：“肚子不舒服。” 老师示意：“进去吧。” 叶淼的目光落在他身上，见他面色如常，才放下心来。 下课后，她径直走到白煊座位上，低声说：“到走廊外面一下，跟你说点事。” 白煊抬头看她，然后起身，跟着她出去。 走廊外面，白煊语气不善：“你今天生理期，为什么不提前告诉我。” 叶淼一脸歉意：“对不起，我也没想到这次比上回提前了一周。” 她月经通常会提前一两天，算了下时间，这次好像比上次提前了一周，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车祸的影响。 往常月经第一天小腹会有点酸胀感，后面都没什么特别难受的地方。但这次提前这么久，会不会比较严重啊。 她继续说：“你肚子很痛？” 关切的话传到耳朵，白煊烦躁的心沉静下来，毕竟这也是她不可控的，于是放缓语气：“还好。” 叶淼跟他交代自己经期的规律，完毕后又一脸疑狐得盯着他。 白煊受不了她的眼神：“有事就说。” 叶淼吞吞吐吐：“就是那个......卫生巾，你会用是吧？” 他真的想翻白眼：“我不傻。” 白煊转身欲进教室。 叶淼拦住他：“还有，这几天你不能吃冰的，要注意卫生，还有晚上，量比较大，最好用加长版的卫生巾。” 白煊有些窘：“我知道了。” 晚自习下课后，叶淼载白煊回家。路过一家超市时，她突然想到什么，转头道：“家里的卫生巾好像没有存货了，你要不要买点，顺便我教你认识一下各个牌子。” 白煊：“......” 他还是跟着叶淼进了超市，叶淼直奔日用区，上面一排摆满了不同类型的卫生巾。 叶淼指着一款：“这个牌子用起来有股清凉感，我不太习惯。” “这款容易侧漏，你以后不能买。” 侧漏？ 她又拿起另外一款粉色包装的：“我平常用的这个牌子，我建议你以后就买它，还有夜用的也要买。” 白煊全程不说话，她说什么就是什么吧。 一旁正在摆货的店员听到二人对话，不由看过来，他们在说什么？她怎么没懂。 最后叶淼挑了日用、普通夜用、超长夜用三种类型。 晚上睡前，白煊拿了一款超长型到厕所换，穿好后，觉得自己好像婴儿一样，穿了一条纸尿裤。 她会不会太夸张？有这么大的量？ 白煊安安静静躺在床上睡去。 第二天，他起床第一件事就是检查床单，还好，没有侧漏。《 》 7、告白 中秋这天，周嘉云张罗了半月之久的一间音乐教室——“海城之声”终于开业，叶淼和白煊都来帮忙，端茶送水前后忙碌，杨丽还定了花篮送过来。 周嘉云看人多了，坐在钢琴前给前来参观的人演奏，她动作娴熟流畅，优美轻快的旋律从指尖流淌而出。 一曲完毕，只听一声：“周老师好棒。” 周嘉云望过来，捧场的人正是李翔，她浅浅微笑以示感谢。然后起身开始发言：“各位家长和小朋友，欢迎你们来到海城之声，希望刚才的音乐能给大家带来片刻美好。” 李翔推了推旁边站着的小女孩，于是女孩走上前，扯着周老师的手：“老师弹得好好听，我也想弹。” 周嘉云放低身子，柔声道：“老师以后教你好不好。” “好。”小女孩说着瞥向李翔，比出一个“ok”的手势。 有人起头，再加上开业的优惠活动，陆续有几个家长开始咨询音乐课程。周嘉云忙不过来，白煊和叶淼提前做了准备，也跟着做起介绍，一番功夫最后有六个家长报名学习。 中午时，客人都走得差不多了，李翔还在外面的会客椅坐着。周嘉云走过去跟他打招呼：“李先生，今天谢谢你了，这么捧场。” 要不是他，她这样没什么名气的新手店家，是很难招到学生的。 李翔：“本来就好听啊，我实话实话。” “今天来的小女孩就是你之前说的外甥女？” “嗯，她叫佳佳。” 周嘉云扫了一圈：“她人呢？” 李翔笑，扬头示意：“在里面缠着你儿子。” 都说外甥像舅，他不得不信，不然怎么两个人都喜欢这家的人。 里面的钢琴教室，一大一小坐在凳子上。 佳佳娇声道：“哥哥，你教我。” 叶淼声音清润：“你想学什么？” “不知道。” 叶淼无奈，她想了一下，说：“那给你弹一首我第一次学的歌曲，好不好。” “好。”小女孩稚声稚语。 叶润和对女儿小时候的培养丝毫不少，钢琴、美术都涉猎过，虽然较长时间没碰过，但第一次学的歌总是印象深刻。 “请把我的歌带回你的家，请把你的微笑留下。”她一边弹一边唱，声音清朗悦耳。 歌声把外面坐着的人都吸引进来，白煊靠墙站着，认真听她唱歌。这是他自己原本的声音吗？这么轻快，动人。 “你儿子唱歌很好听。”李翔夸赞。 周嘉云淡淡一笑：“谢谢。” “舅舅。”小女孩回头朝舅舅甜甜一笑。 “佳佳，该回家了。”李翔召唤外甥女。 佳佳径直走到老师面前，拉着她的手问：“我们什么时候可以再来？” 周老师：“只要你喜欢，以后每天下午放学后都可以来。” 最后的两位客人走了，周嘉云说：“今天多亏你们，反响很好，开了个好头。” 叶淼：“是你弹得好听，所以小朋友才喜欢。” 儿子的夸奖，令她十分愉悦。周嘉云笑笑：“大家都有功，走，请你们吃好吃的。” *** 中秋连着国庆，假期比较长，正是游玩好时机。这不，白煊晚上便收到孙霄的邀约信息。 【有没有空，明天出来玩。】 白煊本能拒绝：【不想出门。】 手机那头的孙霄赶紧打出一行字：【别，你出来吧，我有事找你。】 白煊：【什么事？】 孙霄：【很重要的事，必须当面说。】 白煊思索一秒，回道：【好吧。】 孙霄兴冲冲说了见面的地点，又补充一句：【对了，只能你一个人来。】 说完这句，他把手机放在床边，开始遏制不住的傻笑。 第二天，白煊到达约定地点，远远便看见孙霄坐在椅子上张望。 白煊走近，说：“等很久了吧。” 孙霄站起身：“没有，我也才到不久。” 然后他从裤兜里掏出两张电影票，“请你看电影，昨天才上映的，听说评分特别高。” 白煊直切正题：“不是说要见面谈事？” 孙霄挠头：“啊......那个等看完电影再说。” 两人走到电影院，孙霄问：“小水，要不要吃点东西？” 白煊表示：“没什么想吃的。” 电影还没检票，他们只能坐在位置上等，孙霄看“白煊”，白煊看手机。孙霄不禁回忆起以前，他们两个出来玩时，有很多话聊的，谈综艺、聊漫画。 怎么现在小水变成这样了，很高冷，话少，也不爱笑。 孙霄想打破尴尬，于是站起身：“我还是去买一桶爆米花吧，一会看电影吃。” 白煊轻掀眼皮瞥了他一眼，又沉默下去。 很快，电影开演，两人连坐在中间视野最好的位置。四周都暗下来，是一部喜剧爱情电影，演到搞笑的地方时，影厅都爆发出一阵阵的笑声。 孙霄偏头打量喜欢的女生，见“她”盯着电影屏幕，目光沉静。不知怎么地，孙霄心里堵堵的。 白煊察觉到他的目光，转头看他，眼神似乎再问，有事？ 孙霄连忙把爆米花桶递出，小声说：“要不要吃？” “不用了。”白煊说完又转向电影屏幕。 等电影散场，两人离开影厅，白煊见他迟迟不提正事，又问：“你今天到底找我干嘛？” 孙霄：“肚子都饿了，要不吃点东西？” “看来事情不急，那我回去了。”他和孙霄本来就不熟，但毕竟占着叶淼的身体，他有义务维持关系，可若让他像叶淼那样热情似火，他做不到。 “别。”他拦住要走的人，“我们边吃边聊。” 好吧，白煊妥协。 装修颇具特色的餐馆内，孙霄看着菜单问：“想吃什么？我帮你选上。” 白煊说了几道菜，都是比较清淡的口味，和叶淼喜辣完全不同。 孙霄不禁道：“你口味变了很多。” “人总是会变的。” “对，会变的。”孙霄附和。正如他一样，错误的以为自己喜欢的人是林珊，直到现在才明白自己的内心，希望还不算太晚。 菜上来了，白煊跟他没什么可交流的话题，只专注吃饭。他动作不疾不徐，嚼完最后一口，却感受到对面专注的视线，于是抬头看向他。 “有话就说。” 孙霄看着女生淡然的眼神，没来由紧张，他吞吞吐吐：“小水，我......” 孙霄迟迟说不出那句话，白煊也不催，只是平静地看着他。 “我......”他的脸浮起一丝红晕，似乎很紧张。 白煊一怔，心中突然浮起一丝不详的预感。 喜剧爱情电影、颇具格调的餐厅、磕磕绊绊的话语、绯红的脸颊...... 果然接下来的话犹如一记惊雷。 孙霄：“小水，我，我其实想说的是，我不喜欢林珊，我喜欢的是......” “你别说了！”白煊赶紧打断他这种危险的想法。 孙霄错愕：“我......” “不管你想说什么，我都不想听，我跟你都只是朋友，绝对不会有别的可能。” 还未说完的话，就这样咽了下去，孙霄不知所措。 他不傻，自然懂这话话的意思。 只是...... 他记得他们的关系一直都挺好的，是什么时候发生的变化的，孙霄想到了那个转校生。 “是不是因为那个转校生，你喜欢他？”他还是问出了这句话。 白煊脑仁疼，他现在真的想拉着叶淼去路上找辆车撞一下，这样就不用面对如此难题了。 “我谁也不喜欢。”白煊冷声道，然后起身，“饭你自己吃吧，我先走了。” 走前他还把账付了。 *** 国庆后开始上学，叶淼和白煊往教学楼的方向走，刚好便看到远处的孙霄。 叶淼几步上前，拍了拍他的肩膀，笑道：“早上好啊。” 孙霄往旁边躲闪一下，表情明显不悦，然后快步往步梯走去。 叶淼一脸无辜，看向白煊：“他怎么了？一脸便秘的样子。” 白煊想到这事就无语，没好气道：“你自己去问他吧。” 诶，怎么每个人都这么怪。 一上午，三个人都表情凝重。最后一节课结束，叶淼等白煊一起去食堂吃饭，顺便她也叫上了后排的孙霄：“一起去呗。” “用不着。”孙霄面无表情，甩手走了。 再次遇冷，叶淼疑惑道：“我惹他了？” 白煊心里堵着一口气，语气不善：“你知不知道你给我带来了多大麻烦？” 叶淼一脸无辜。 他再也忍不住，和盘托出：“他跟我，不对，他想跟你表白，我拒绝了。” 什么！ 她反应了好一会儿，磕磕绊绊道：“他不是喜欢林珊吗，怎么会跟我......表白。” “这要问你了，你之前是不是给过他什么暗示。” 叶淼当即否定：“绝对没有！” 她想了想又道：“算了，先吃饭，这件事以后再说。” 两个人到食堂坐下吃饭，远处的餐桌上，却另外有人注视着他们。 吴森用眼神示意孙霄：“那个转校生，我是越看越不顺眼，真想找机会揍他。” 孙霄闷声吃饭。 吴森继续拱火：“孙霄，你就这样看着？他跟叶淼可是越走越近了。” “不看着还能干嘛？” 吴森放低声音：“要不，我找人修理他？” 孙霄抬头看他一眼，埋头继续吃饭：“算了，我不想惹事。”《 》 8、和解 星期四下午，高三（一）班上体育课。 几个男生招呼着打球，吴森拿着球和孙霄并排走着，他望向站在操场一旁的转校生，手一扬，将手中的篮球抛过去。 叶淼正跟人说着话，没防备，篮球一下砸她胳膊上。 她看向肇事者。 吴森对着叶淼挑眉道：“喂，比比？” 叶淼无畏道：“好啊，我奉陪。” 她会打篮球，但水平一般，只是人家都这样挑衅了，她能缩？ “刚好三人一组，我们来场友谊赛怎么样？”吴森提议。 “可以。”其他人同意。 说是友谊赛，但都憋足了劲。吴森自然是和孙霄一组，吴森运球，叶淼组的队员拦在他前面，吴森眼疾手快，把球抛给孙霄。孙霄一跳轻松接过球，快走几步攻击篮筐，很顺利一球投进。 这边的篮球赛将班上的学生吸引过来，他们难得在紧张的高三学习中放松下来，正好看戏了。 一来一往，前十分钟过去，叶淼还处于适应阶段，吴森组明显占上风。他走过去跟孙霄击掌，明显地高兴。 很快球到了叶淼手里，吴森防得很死，叶淼一个后转身，突破他的防守，然后三步上篮，球不偏不倚投入框内。 “进球了。”人群中有人欢呼。 “太帅了。” 其实这只是叶淼进的第一球，但架不住脸长得好看，投球帅气利落，再加上学霸光环，自然吸引别人目光。 叶淼瞥了眼白煊，见他也在场观看，于是冲他笑了笑，那意思是说没给他丢脸。 孙霄见状，喊了一声：“再来！” 新的一轮攻防又开始了，叶淼也打出了感觉，运球、传球，三人组配合的很好。吴森右手带球快跑，叶淼紧紧跟着他准备拦截。没想到他却做了一个投球假动作，叶淼扑了空，球稳稳地抛到孙霄手中。孙霄起跳，球稳稳进框。 吴森组又进一球，他笑吟吟看向叶淼，那笑意中满是得意。 同组的队友拍了拍叶淼肩膀以示宽慰。 叶淼坦然一笑：“没事，打着玩而已。” 球又到了叶淼手里，孙霄死死盯着严阵以待。叶淼勾着腰，左右运球但还是不能突破孙霄的防守。 这时她看到左前方的队友，两人一对视，她顺势一抛，准备将球丢给他。哪知没掌握好角度，球一下砸到了同样准备截球的吴森肩上。 吴森吃痛，叶淼停手，过去问：“你没事吧？” 吴森毫不客气地推她一把：“你故意的是吧。” 叶淼后退一步，冷声道：“我有这个必要？” “谁知道呢。” 气氛剑拔弩张，其他几个队员都来劝，吴森还要发作，只听场外一声。 “吴森！” 他侧过头，正是站在远处的林珊。 “你想干嘛？”她沉着一张脸。 吴森不以为意：“没干嘛，打个球而已。” “你跟我过来。” 林珊转身就走，吴森虽然不服气，但还是跟着她过去。 “班长威武。”人群中有人笑说。 叶淼看了眼孙霄，他甩了甩头，往厕所走去，一场所谓的球赛便这样结束。 体育场一角，林珊神情漠然：“我是这个班的班长，请你以后能不能配合我的工作，不要到处惹是生非。” “我没有。” 林珊：“不是我叫住你，你刚刚是不是想打人。” 吴森火气上来：“说来说去你还不是为了那个转校生。” 林珊沉默半响，冷哼一声：“这就是为什么我瞧不上你的原因。” 吴森愕然。 “脑袋空空，自以为是！” 掷地有声的话让吴森心沉下去。 “你自己想想吧，别只会无能狂怒。” 吴森看着她离去的背影，转身坐到台阶上，两手暴躁地搓头发，陷入沉思。 放学回家的路上，孙霄一个人背着包走着，正前方突然多出一人拦住他的脚步。 白煊：“我们聊聊。” 孙霄望着喜欢的女生，有些不知所措。 白煊：“走啊。” 孙霄：“哦。” 两个人走到绿化带一处花坛旁，刚一坐下，叶淼就凑过来了。 孙霄看向这个让他窝火的转校生，面色变得凝重，一副不打算开口的样子。 叶淼当即反应过来，后退一步：“好吧。我走，你们聊。” 见碍眼的男生走远，孙霄问道：“你要跟我谈什么？” 白煊直截了当：“你是从什么时候喜欢我的？” 孙霄这才娓娓道来：“高二的时候，有一次上体育课，你撞我身上了，然后我就喜欢你了。” 挺荒谬的理由，但当时他的心就是砰砰砰的跳。 “很喜欢？” “嗯。” “那林珊呢？” 孙霄：“她刚来的时候，班上属她最漂亮，所以我......” “所以啊，喜欢并不是一成不变的。你会因为漂亮喜欢一个人，又会因为别的小事在意另一个人。也许未来某一天，你又会碰上别的让你动心的人。”白煊想起什么，声音渐渐放低，可依然清晰的传到孙霄耳中。 “不是这样的......”孙霄辩解。 “我只是希望你明白，喜欢这件事情是很微不足道的。”白煊提高声音，看向他，“我们是朋友，我不希望你因为这件事颓废下去。爱情只占人生很小的一部分，还有更多有意义的事情要做。” “那你呢？你想做什么？”孙霄问。 “我也还在找，希望有一天我们能找到自己真正想追求的东西。” 白煊觉得自己尽力了，他一向不擅长做劝解工作。 孙霄默默听着。 叶淼在远处看两人没有动静，于是走过来问：“聊完了？” 白煊起身：“聊完了。” 他们回家方向不同，孙霄对二人说：“我先走了，你们自己回吧。” 叶淼看着他落寞的背影，问道：“他还好吧。” 白煊：“他需要点时间。” 孙霄回去的时候，已经快十点了。 孙父是出租车司机，正准备出夜班，见儿子回来，疑道：“你今天回来得比以前晚些。” “路上耽误了一下。” 孙父审视儿子：“没惹事吧？” 孙霄无语：“爸，你把我想成什么人了。” “没惹事就好，我先走了。”他匆匆关上门离开。 孙霄看到桌子上的帆布口袋，里面装的是父亲开夜车要用的东西，吃的喝的都在里面，他忘记拿了。 孙霄提着东西赶紧追出去，孙父正坐上出租车。 “爸，你东西忘带了。” 孙父摇下车窗，接过：“差点忘了。” 出租车暖黄的灯光下，孙霄看到他眼底的黑青，那是长时间夜班熬出来的。 “爸，你路上小心。” “行了，你回去吧，早点睡啊，别玩手机。” “嗯。” 孙霄想，他确实还有更重要的事要做。 * 周六下午，叶淼和白煊在房间里学习。 白煊问她：“前两天的单词例句有没有梳理。” 叶淼点头：“嗯，都记住了。” 于是白煊拿出另一张试卷：“20分钟把这篇完形填空做完，差不多那些单词就掌握了。” 叶淼开始做题。 杨丽午睡起来，指了指书房的门，问道：“他们还在学啊？” 叶润和坐在沙发上点头。 杨丽蹑手蹑脚地靠近紧闭的房门，手才摸到门把手，人就被老公拉走。 “你干嘛？别打扰他们。” 叶妈常年在厨房忙碌，手劲贼大，挣脱开他的手，小声说：“我看看他俩在干嘛？” 屋里面，白煊用红笔在刚刚做完的试卷上圈了一下：“这个动词短语用法错了，还有这儿......” 诶？怎么是女儿在给周嘉云儿子讲题啊？到底谁教谁？ 吱呀一声，木门发出微响。 叶淼闻声而望：“杨阿姨？你在干嘛？” 杨丽赔了个笑脸：“想问问你们饿不饿，要不要吃点东西？” “不用了。”叶淼摆手。 “那好，你们好好学。”杨丽讪讪将门关上。 黑色的中性笔在单词下划一笔，白煊问：“这个单词，你知道它的意思吗？” 叶淼看过去，说道：“abundance，我知道。” 她想起一部电影，“有部电影你看过吗？《外婆桥》，影帝程明的第一部电影。” 白煊表示没看过。 叶淼忍不住分享。 她对这部老电影映像深刻，故事简单，情感质朴。画面拍摄得很美，黄色的麦穗地里，年轻的乡村老师，给少年念了一首小诗。 myloveislikethegrasses hiddeninthedeepmountains thoughitsabundanceincrease thereisnhatknows 叶淼：“程明老师的演技真的很厉害，那是他第一部作品，却把少年的清澈与热血诠释得很好。后面还凭这部作品获得影帝，那年他才17岁，是最年轻的影帝。” 白煊说：“听你这么说，似乎是很值得看的电影。” “一定要去看。”她来了兴趣，拿出手机，“不然现在就看，我上网搜一下，和你一起看。” 白煊敲敲桌子，示意她回到正题：“你先学习，电影我自己会看。” “我学很久了，适当的放松也是有必要的。” 白煊把试卷摊开：“再把这篇阅读理解做了，今天就结束。” “好吧......”叶淼有气无力。真是严格的老师。 晚上，白煊找到这部影片开始观看。如她说的那样，诗意的乡村风景，平淡生活里的一抹浪漫，一切情感都那么动人。 白煊想起她白天念诗的样子，眸子跟影片里的少年很像，清澈明朗。白煊觉得，她是个会讲故事的人。《 》 9、偶遇 周末，叶淼把白煊叫出来吹风。 浩瀚无垠的湛蓝海面，一道道海浪不断涌来拍打在岩石上，碰撞出零碎雪白的泡沫。偶有几朵明媚的浪花，在空中勾勒出漂亮的弧线。 叶淼：“今天怎么同意跟我出来走走？” 白煊感受着惬意的海风，语气闲适：“适当的放松也是有必要的。” 这话怎么有点耳熟。 她问：“你觉得海城怎么样？” “还不错。” “那你喜欢这儿吗？” “挺喜欢的。”白煊说着还把鞋拖掉，直接赤脚走在细软的沙子上。 叶淼在旁边看着他，风把他头发都吹到后面，露出干净漂亮的脸庞。 头发比之前长了不少，叶淼想伸手去摸。 “你以前生活的城市怎么样？” 白煊提着鞋子，想到那座繁华的都市：“也挺好，是一座很有魅力的城市，你应该会喜欢。” “有机会的话我要去看看。”她想了想，补充一句，“不过肯定比不过海城，悠悠闲闲的。” 有海的城市总是浪漫一些，日出绚烂、日落醉人。白煊表示赞同：“这儿确实更好。” 两人漫无目的往前走，前面的沙滩上围着一些人，像是在看什么热闹。然后叶淼便发现了远处一个中年男人正在涉水前行，水已经漫过他大半身体。 叶淼低呼一声：“不好，有人想寻死。” 她来不及多想，撇下白煊便往男人所在的方向跑去。离人越来越近时，突然听到一声，“喂，前面跑步那个，赶快停下，我们是在拍戏。” 叶淼顿住，表演跳海寻死的男演员回头，问：“怎么回事？” 刚才喊话的人走上前，身上还带着工作牌，他指指少年，然后对男演员说：“这人突然跑过来，闯镜头里面了。” 叶淼这才注意到岸边那些扛着设备的工作人员，赶紧致歉：“不好意思，我刚刚远远看见有人往海里冲，以为你是想寻死，这才跑过来的。” 男演员倒是颇为和善，笑了下：“算了，人家也是一番好意，我们重拍一条就是。” 叶淼仔细看了眼他，头发凌乱，胡子拉碴，尽管这样，她还是认出他来。 “你是......程明老师？” “嗬，眼力不错，这样也认得出。” 叶淼很高兴，当即对偶像表示自己的崇拜之情：“你的那部《外婆桥》我看过几次，绝对能认出你来。” 程明有些意外：“那部电影很老了，没想到还有年轻人会看。” “怎么会，你演得好，喜欢的人很多。” “谢谢你们的喜欢。” 几个人重新往沙滩走，这段戏要重新拍摄。 “我能不能在旁边看？”叶淼问。 “当然了，你的自由，这片海我们还没那么大的本事包下来。”程明笑着说。 叶淼退到镜头外，看他表演。 程明进入角色很快，前一秒还在说笑，下一秒已经变成了被饱经风霜的中年人。他面容惨淡，心如死灰，一步一步往海水中央走去。 正在这时，一位女演员出场，她一边喊一边跑向程明：“你回来，你别做傻事。” 程明不为所动，任女人在身后咆哮。一个十五六岁的男生也冲了过来，少年步伐快，拖住程明的手，落后几步的女人赶过来，抱住他的腰。 程明不管不顾地挣扎，但毕竟比不过两个人地力气，被拖着往后面走。程明发疯一样两脚乱踢，少年一拳打在他身上，将他打倒在海水里。 女人想拉住儿子，但没劲了，只能摊坐水里，恸哭：“你是要我们的命是不是。” 程明在水里泡着，海水朝面部涌来，让他一时呼吸不畅，少年见状，又把人拉起来。 人的生理反应促使着他呛咳起来，气通了，程明眼眶通红地看向少年，突然啪啪几下抽了自己几个大嘴巴子。 然后痛苦地蹲在水里，发泄般地用双手在水面拍击。 “cut！”导演喊停，一场情绪高昂的戏结束，几个演员还沉浸其中。 程明晃了晃脖子，玩笑般地说：“导演，以后这种戏别找我了，消耗太大，累。” 导演：“那不行，这种戏就得你来。” 人群中，白煊提醒叶淼：“戏看完了，走吧。” 她嗯了一声，运动鞋也湿了，确实该回去了。远离围观人群前，她转过头，最后看了一次拍戏现场。 夕阳下，海水退去，沙滩好似被洗过一番，金黄的细沙闪闪发亮。 晚上，叶淼躺在床上，闭上眼，脑中却不断闪出程明电影里的画面，麦浪、细沙、英文小诗、程明惨淡的笑。 她心里突然萌生了一个想法，或许是她很久以前就想做的事，她想当演员，像程明一样的演员，演最打动人心的角色。 第二天早上，她就把这个想法跟白煊说了。 “之前你问我以后想做什么，我现在想到了，我想报考表演学校，做一名演员。” 白煊不意外：“昨天见到程明后产生的想法？” “不全是，其实我小时候就想从事艺术型工作，可以天马行空，只是我爸不支持。现在好了，我可以用你的身份去做了。而且我还算了一下，以现在的分数，考国内任何一所影视学校都没有问题。” 白煊骑着车，语气轻松：“恭喜你了，找到了目标。” “这么说你支持？” “很好啊，干你自己想干的。” 叶淼觉得自己占便宜了，白煊原身颜值高，考影视学校肯定有优势。 晚上回去，她又把这件事告诉周嘉云。 周嘉云虽然意外儿子的想法，但她是学音乐的，本就从事艺术工作，依旧表示对儿子的支持。 “好啊，那你要好好准备，我可以教你弹琴，到时候秀秀才艺。” 叶淼心中的大石头落下，然后开始了解各大影视学校的招生要求，进行条件匹配。 这段时间忙碌又充实，而且叶淼跟孙霄关系渐好，有时会跟他一起打球。孙霄也在努力学习，但底子太差，效果不明显。 又到模考日，这次白煊考入前十名，叶润和惊于女儿的突飞猛进。同办公室的老师也纷纷夸奖，觉得这孩子是开窍了。 叶淼悄悄问他：“你为什么不考个第一？” “进步总得循序渐进。” “那你下次考个第一好不好，我还从没体验过名字在第一排的感觉。” 白煊摇头：“不好。” 她转过脸看他：“为什么？” 白煊嘴角一弯：“怕你太骄傲。” 高三的生活单调得只剩学习了，期末考前的半个月，叶淼去了北京，她要参加影视学校的艺考。 白煊又回到一个人上学的状态，他有些不习惯，往常都是叶淼跟他一起的。周日下午，他从图书馆回来，经过海城之声。透过玻璃窗，看着屋里正在弹琴的女人，脸上带着温和自信的笑。 他推门进去，却发现里面不止坐着两小孩。角落里，某个大男人坐在板凳上，带着笑认真视着弹琴的人，颇为陶醉。 白煊也坐到旁边聆听。 李翔瞥一眼白煊，小声问：“唉，你觉得唱得怎么样？” “很好听。” 李哥笑了下：“巧了，我也这样觉得。” 一曲完，里面坐着的两个小学生开始各自练习。 李哥朝周嘉云招手，做着口型：周老师。 周嘉云朝他微笑，走到他身边：“又来陪佳佳练琴啊。” 李翔点头。 “李先生真有耐心。” 李翔耸肩：“没办法，她父母忙，我这个当舅舅的自然要上心。” “小水今天怎么有空过来，不在图书馆学习了。”她又看把目光转向白煊。 “学累了，更想听听音乐。” 周嘉云一副了然的样子：“我看你是不习惯吧，往常都是跟我儿子一起学习的。” 白煊也不反驳，只说：“希望‘她’在北京考试顺利吧。” 周嘉云：“是啊，要是考上了，正好给我做广告，毕竟这段时间我一直再教他弹琴。” 聊了两句，她要去指导学生弹琴了，白煊也推门离开。 五点，课程结束，周嘉云送学生离开。 李翔在门口驻足，周嘉云问：“李先生还不走？” 李翔看了清雅美丽的女老师，犹豫道：“那个......周老师，我能不能留一个你的微信。” 怕她误会，李哥戳了一下旁边的小丫头，“我主要是怕这小孩儿，要是回家练习有不懂的，我也能及时请教你。” 小丫头一双大眼睛望着老师，娇声道：“周老师，拜托你了。” 好吧。周嘉云报了电话。 李哥笑了，加上微信：“那不打扰周老师了。” 路上，佳佳扯着李翔的手，说：“舅舅，刚刚我帮了你，说吧，怎么谢我吧。” “帮我什么了。” “不是我，你能要到周老师的联系方式。” 李翔拍了拍她的头，笑着说：“人小鬼大。” 佳佳哼道：“周老师这么好看，又有气质，估计是看不上你。” “你懂什么是气质。” 佳佳不服气：“当然懂，我又不是三岁小孩。” 说到气质，李翔低头打量自己，常年跑船练就了一身的腱子肉，日晒风吹皮肤难免糙了点。 正好，美女配野兽！《 》 10、过年 学校期末考试前一天，白煊下楼取车，他弓着腰解开后轮胎的车锁，突然眼前多出两条大长腿。 “小白。”头顶传来声音。 这声音再熟悉不过，他拿着锁抬头，就看到叶淼扶着车把手站在前面。“她”留着干净清爽的头发，长款校服穿在身上挺拔又好看。 叶淼露出笑容：“好久不见。” 白煊：“还以为你要等期末考完之后再回来，刚好躲过考试。” 难得听到他调侃，叶淼乐了：“这不就辜负了你一片好心，白给我补这么久的课。” 白煊头发长了，被他绑成了团子。叶淼第一次见，不由伸手捏了一把。 白煊避开，推着车要走。 “诶，等我。”叶淼找到自己的自行车，骑着追过去。 旁边又多出个人，白煊突然觉得也挺好。他问：“你这次去北京参加艺考有把握吗？” “听天由命。”反正能报的学校都试了。 “不过嘛。”她偏头看旁边，“你这张脸这么帅，应该没问题。” 白煊抿唇，无言以对。 不过她并未得意忘形，走的这段时间功课落下不少，叶淼有些担心。晚自习，她问白煊：“要不要回去再做一套试卷？” 白煊淡定道：“现在学了也没用，好好睡一觉比什么都有用。” 得，听他的。 也不知道是不是睡好了的作用，考场上叶淼头脑清晰，会做的都对，不会做的也能蒙对。成绩下来，她首先看到的是名次表上排在第一的名字——叶淼。 这家伙居然帮自己考了第一，不是说要低调嘛。 然后又找到自己的名字，二十五名，挺好。 期末考试后，迎来寒假生活，对于高三的学生而已，寒假也是学习时间，学着学着很快就盼到过年了。 杨丽的饭店过年前后要歇业的，她开始招呼女儿打扫饭店卫生。 “小水，厨房里上上下下都要搞干净。” 白煊应声：“知道了。” 房子被烟熏得太油了，母女俩忙碌了两个小时，总算里里外外打扫干净了。 杨丽满意的扫了一圈：“啊，差点忘了。”她指着天花板，“灯罩没擦。” 这种踩凳子的活自然是交给年轻人做，白煊自觉端来凳子。等他举着半湿润的毛巾踩在上面时，发现离灯罩还差点距离。 杨丽仰着头，道：“要不，就算了吧。” 白煊放下手，准备下地找根棍子，绑着毛巾简单擦一下。 “在干嘛。”有人走了进来。 两颗脑袋齐刷刷转过来。 叶淼看着踩在凳子上的人：“打扫卫生啊。” “小煊啊，你来得太巧了。”杨丽热情的笑着，“能帮阿姨一个忙吗？帮忙擦一下灯罩。” “好说。” 叶淼朝凳子上的人递出一只手，眉眼带笑：“需要扶你下来么。” “不用。”白煊一跳，轻巧落地。 叶淼接过他递来的毛巾，站在凳子上开始擦洗。 杨丽感叹：“个高就是好啊。” 剩下的人开始做扫尾工作。 杨丽站在清洗台旁，用手肘碰了一下女儿，小声道：“小水，白煊是不是喜欢你啊。” 白煊愣了一下，断言：“没有。” “没有吗？”她一边清洗毛巾一边嘀咕，“我看你们走得很近，不是喜欢你？” “不是。” 杨丽瞥一眼女儿，不是就不是，这么严肃干嘛。 其实她是很满意那小子的，要是能以后能跟自己女儿成，也算知根知底。 “我跟你说啊，我不像你爸那么保守，你们这个年纪有喜欢的人很正常，你不用瞒我。再说他要是喜欢你，也是你占便宜了。” “占什么便宜？”清澈好听的男声突然响起。 “占你的便宜。”白煊一把抓过叶淼手上的脏毛巾，扔进水里，“我妈说让你白干活了，也没有工钱。” “哦。”叶淼摆手，就这点小事儿，“不然杨阿姨给我做好吃的，也算酬劳。” 杨丽：“好啊，马上过年了，请你吃饭，到时候把你妈也叫上。” “好嘞。” *** 大年三十，家家户户张灯结彩，喜气洋洋。叶淼和周嘉云在厨房准备，虽说只有两个人，但过年的仪式感也要有。 叶淼正在清洗一条鲈鱼，忽然想到这时候亲身老爸应该在家炸四喜丸子了，这是他的过年必做菜。老妈在饭店里炒了一年的菜，这几天是不会碰厨房的，但还是会站在边上对老爸的行为指指点点。 可这些场面她都看不到了，这是自身体交换以来，第一次生出的惆怅感。 有人敲门。 “新年快乐。”门一开，杨丽热情似火的声音传来。 “你也快乐啊。”周嘉云笑。 “这是家里老人带过来的土特产，我给你们拿了点过来。” 周嘉云连声道谢。 “在做饭？”杨丽瞥向厨房。 “还没开始的。” 于是杨丽顺势邀请：“既然锅还没热，不如去我们家吧。一起做饭，热闹。” 叶淼在旁边很想答应的，但周嘉云是不愿意在除夕夜麻烦别人的。 “这......会不会打扰到你们。” “没事儿，孩子们也玩得好。” “还是下次吧。” 杨丽也不勉强：“那行，初几里过来，我请你们吃饭。” 周嘉云答应了。 电视里面还在直播春节联欢晚会，叶淼被里面的小品逗得前仰后合，外面陆陆续续响起鞭炮声。到十二点时，更是震耳欲聋。 周嘉云手机震了一下，她打开来看，是一条祝福短信：【周老师，新年快乐！】 她想了一下，最后回道：【新年快乐。】 李哥躺着沙发上，看着周嘉云的回信，然后按下按键，打出一句话：【佳佳说她很想念周老师。】 会不会太唐突了？ 不管了，发都发了。 不一会，他的手机震了，李哥赶紧打开看：【那初七开课记得准时来。】 【收到！】 初七音乐教室要营业，所以初六的晚上，楼上楼下两家人决定聚餐。厨房里，叶爸在炒菜，女儿在一旁帮忙。 忙碌了一个多小时，一桌丰盛的晚宴做好。 叶润和极力推荐自己的菜：“你们快尝尝我的做四喜丸子。” 叶淼夹起吃了一口，然后竖起大拇指，赞道：“唔，叶老师好手艺。” “是吧。”叶爸喜笑颜开。 “嗯，好吃。”周嘉云也尝了一口。 叶爸得意，然后瞥了一眼老婆：“说不定你跟我学做菜，厨艺能更好。” “哎呀行啦。”杨丽推了一下他，“夸你两句，真拿自己当大厨了。就这一个拿手菜，吹了十几年了。” 周嘉云被杨丽逗笑了，一顿饭吃得轻松又自在。 晚饭快结束时，叶淼给白煊使了个眼色，然后说道：“妈，杨丽阿姨，你们先聊。我跟小水出去散散步，消消食。” 周嘉云回头：“别走远了啊。” “知道了。” 出了门，叶淼去楼道推自行车。 白煊问：“不是说散步消食吗？你推自行车干嘛。” “骗他们的，今晚要找点乐子。” “去哪？” 叶淼骑上车：“走，我带你去海边。” 她骑了二十多分钟到达海边，因为过年，堤坝一侧的路灯免不了被挂上了喜庆的红灯笼，沙滩上很多散步的行人。 叶淼找了地方停车，然后两个人往海滩走去。白煊蹲下身，把手探进水里，有点凉但不冻手，挺舒服的。 叶淼指指堤坝那边一颗枝干扭曲的树木：“走，带你看个东西。” 她带着人走近，然后在扭曲的树干一侧，找到一个树洞。 叶淼指了指：“你手伸进去摸一下。” 白煊闻言，不动。 好吧，还得她亲自动手。 “这个树洞有几年了，我经常看他们在对着它许愿。”叶淼说着往里面探手，然后掏出来一张卡片，“像这样，把愿望写在卡片上，就能实现。” 白煊像看傻子一样打量她：“你信？” “当然不信。”她把卡片又塞回原处，“寄托美好的愿景嘛。” “你有什么新年愿望？”白煊忽然问。 “我嘛，不贪心。高考顺利就行，不给你丢人，也不给自己丢人。” “你还是先考虑自己吧。” “那你呢？” 白煊摇头，耸耸肩表示没有。 “砰，砰。”绚烂的烟花腾空升起。众人纷纷抬头，小孩子惊喜地喊着。叶淼也被这氛围感染了，一扭头，看见不远处有人支了个烟花爆竹摊。 “我们也买些放放吧。” 二人走到一处开阔的地方，叶淼撕下外包装，手拿着一个烟花棒，然后把打火机递给白煊：“你来点火。” 引火线一碰到火便着了，燃至尽头，只听“啪”地一声，一串火苗蹭的一下窜了出去，在空中绽放出金色的光芒，那光芒映照在人脸上，平添许多暖意。 “小白。” “嗯？” 叶淼声音骤然提高几分：“新年快乐。” “你也是。”他嘴角弯了弯。《 》 11、演讲 开学了，最后这一学期是最难捱的，书本上的知识已经走了两轮了。剩下的几个月就是大量的做题了，每周一考，考完就分析试卷、分析考点，查漏补缺。 教室黑板上已经腾出了一个角落，上面写着：离高考还有110天！数字每日一减，这无疑又增添了几分紧张的气息。 这天，班主任把叶淼叫到办公室，布置了一个任务：“白煊，马上就要高考了，到时候我们要开一个高考百日誓师大会。经校领导一致决定，就由你上台代表学生发言并宣誓。你得好好准备一下，提高大家的考试信心。” 叶淼头疼，怎么就选上她了，她无才无德啊。 于是在放学回家的路上，她对白煊说：“还有三天了，小白，你一定要帮我写一篇振奋人心，让人听了大受鼓舞的演讲稿。” 白煊拒绝：“这是你的事，为什么要我来写。” “不行，你不能见死不救。”她急刹车，将车停下，转头看他，“再说，我讲得拉胯，丢脸的还是你。” 最后这话还是起作用了，白煊淡淡道：“下不为例。” * 百日誓师大会那天，一众高三学子齐齐站在操场上。先是校长冗长的发言：“同学们，拼搏十载，为磨一剑......” 接着是高三全体老师对高考来临前100天的工作进行宣誓，最后轮到学生代表发言了。 于是叶淼走上台，朝着众人微微鞠躬，然后开始发言：“各位同学好，我是高三（一）班的学生。” 声音清澈低哑，被话筒放大更觉好听，不自觉吸引了同学的目光。 “我记得入学前，在校门口看到八个字：仰望星空，脚踏实地......”叶淼开始进入正题。 台下的白煊盯着正在演讲的人，突然觉得她真的很适合舞台。这种类型的演讲稿其实大同小异，可她立在那儿，坚韧如翠竹，朴实无华的语言通过她的口念出，却让人备受鼓舞。 “他好帅啊，等高考结束，我要跟他表白。”后排传来声音。 嗯？ 白煊看向说话的人，是一个脸圆圆的可爱女生。 “小声点，别人都看你呢。”圆脸女生的朋友提醒她。 白煊愣了一下，飞快转过头去。 “看就看呗，我就是爱帅哥。” 高台上的叶淼还在发言：“在此，祝大家学习愉快，金榜题名。谢谢！” 掌声响起，操场上的学生喊着：“努力奋斗，共铸辉煌。” 声音振奋人心，让白煊暂时忽略了刚刚不和谐的声音。 晚自习回去的那段路，已经成了两人最好的夜话时刻。 叶淼问：“怎么样，我今天的演讲？” 白煊想起她下午在看台上讲话，身上跟有光似的，不由道：“抑扬顿挫，振奋人心。” 叶淼：“真的？你难得真心夸我。” “实话实说而已。” “那也是因为你写的稿子给力。” * 誓师大会不久，叶淼终于收到了一所艺术院校的反馈，她被学校的表演专业录取了。 小店里，杨丽一边嗑瓜子，一边问：“你表演什么就被录取了？” “词朗诵。” “什么词？说来我们听听。” 然后叶淼清了清嗓子，开始起范儿：“明月几时有，把酒问青天，不知天上宫阙，今夕是何年。” “就这么简单？”杨丽难以置信。 叶淼耸肩，理所当然的样子。 算了，有些丢脸的经历埋在自己心里就好。 杨丽又问女儿：“小水，你以后要读什么学校？” 白煊：“我还没想好。”他对什么事好像都缺少兴趣。 瓜子嗑得太多，杨丽有些口干，她端起桌上的茶水，喝了一口，开口对女儿道：“我觉着你最好是跟小煊报一个城市，在外面互相照应一下多好。” 叶淼闻言笑了，她也是这个意思：“阿姨放心，我一定会照顾好小水。” 白煊：“时候尚早，考完再说吧。” 叶淼是想跟白煊一个城市的，可万一人家不呢，总不能绑到北京去吧。 还准备说些什么，店里来客人了，闲暇的时光就此打散。 白煊想去厨房帮忙，杨丽拦住女儿：“你们好不容易周末，出去转会儿，就当放松。” 三月的天气最舒服了，阳光明丽，风轻云淡，真的很适合放松。 “要不走走？”叶淼提议。 “走吧。” 他们沿着宽阔的街道前行，三五个小孩在周边嬉笑打闹。 “说真的，你以后想学什么？” “不知道。”这话是真的，好像人生做太多规划也没用，就像他不曾设想以后叶淼会成为演员。 叶淼沉默。 过了一会，她问：“我想让你跟我一起去北京，你愿意吗？” “为什么？”白煊注视着她。 “因为......”叶淼回看白煊，他神色淡淡，眸色清冷。熟悉又陌生的感觉，叫她心里一慌。 她只能说：“因为你用的是我的身体，我得随时看着点你，万一你出什么事怎么办。” 嗯，这个理由很充分。 白煊淡淡地笑：“好吧。” 叶淼见他笑起来，不由道：“你端正态度，我说认真的。” “我也是认真的。” 街口有人推着小板车在卖各式各样的手工小吃，一个五六岁的小朋友过来买了一串糖葫芦，几个山楂果穿在竹签上，外面裹着晶莹透明的糖稀，酸甜诱人。小朋友迫不及待地咬了一大口，还没等细细品尝，却一下子卡住嗓子眼了。 “你这孩子，又没人跟你抢......”旁边的大人笑他。话还没说完，只见儿子面色涨红，眼睛瞪得老大，两只手死命捏住脖子，剧烈地呛咳。 “唔......” 妈妈惊呼一声，手忙脚乱的把儿子抱起，又是拍背又是揉胸，急道：“吐出来，快吐出来。” 叶淼眼尖，指了一下：“看那。” 白煊顿了两秒，紧跟着一句：“不好！”然后一个箭步冲了过去。 叶淼追着他。 白煊跑到女人面前，当即就问：“卡住喉咙了？” 孩子妈急道：“吃糖葫芦一下卡住了，怎么办啊？” “孩子给我。”白煊伸出手。 “啊？你？” “快！” 不等女人反应，白煊将小朋友拦腰抱起，右手握拳，顶着他上腹部，另一只手按压在右拳上，然后迅速的向上挤压。 连续进行了十次左右，只见半颗裹着糖稀的山楂从喉咙里弹出来，咕噜一下滚到地上。 “哇......”小孩一下哭出声来。 “没事了，没事了。”白煊揉了揉孩子的胸口，声音悦耳好听，男孩在安抚中逐渐平静下来。 一旁的叶淼怔怔然看着这一幕，他还会这个？ 白煊把人交给他妈妈：“应该没问题了，不过保险起见，最好送医院检查一下。” 极度紧张后，男孩妈妈情绪一下松懈下来，她看着眼前的女生，感激道：“太谢谢你了。” 白煊：“人没事就好，你赶紧去医院吧。” “好好好。”女人点点头，然后叫了辆车走了。 惊险过后，叶淼问他：“你刚刚怎么看出来他被卡住了？” 白煊指了下旁边卖糖葫芦的板车：“直觉。” 叶淼用手肘碰了碰他：“诶，你还会这啊。” 然后模仿他刚刚的动作，朝着自己的胸口锤了两下。没控制好力道，有点疼。 白煊解释：“这叫海姆立克急救法，专门用来抢救异物窒息的。” “你从哪学的？” “书上翻到过，没想到今天用上了。” 两个人开始往回走，红日西落，余晖照射在返程的路上，前面的车和人都只剩下黑色的轮廓。 叶淼忽然说：“我知道你以后学什么专业合适了。” “什么？” “学医。” 他刚刚救人时，叶淼看得真切，既沉着，又冷静，身上好像有光。 医生吗？白煊突然觉得好像还不错。 进入四月，天气不算热的，可架不住学生心热。 班长林珊也暂时抛弃了小情小爱，她向来拎得清，现在一切以考大学为重。她问同桌：“白煊，这道题怎么做的。” 叶淼见她问的一道几何题，她数学向来拿手，略微思考后，然后在试卷上点了一下：“你把a、c两点连一下试试，然后取ac中点，再把中点跟f点相连。看能不能证明出来。” “我试试。”林珊开始埋头计算。 午休的时候，林珊又说：“你现在多好，影视学校的面试过了，现在只需要等高考成绩出来，就可以读理想的大学了。” 叶淼：“所以现在还是充满变数，不到最后一刻，都不能大意。” 林珊叹道：“希望所有认真拼过的人都能考上理想的大学。” 叶淼声音淡淡却也笃定：“会的。” 回家路上。 叶淼问白煊：“高考完后，近3个月的时间，你准备做什么？” 白煊想了一会儿，说：“想去别的城市看看。” 叶淼心动：“我从小长在海边，还没有爬过山，不如我们去爬山？” “嗯，可以考虑。” 一句可以考虑，叶淼晚上躺在床上开始认真思考。东岳泰山，南岳衡山，要不然峨眉山?然后拿出手机查各地攻略，发誓一定要给两人的旅程留下美好的回忆。《 》 12、春梦 签字笔墨芯的长短见证着高三的每个时刻，悬在教室天花板上的四把电风扇，从早转到晚，依旧吹不散空气中的紧张。 桌上的笔记本越来越厚，上面写着错题笔记、经典例题、高分英语作文模板。黑板上离高考还剩多少天的倒计时日渐减少，终于有一天只剩下1了。 然后高考到了。 “再强调一遍，明天提前三十分钟进考场，笔、证件千万要......”班主任站在讲台上说。 “知道了，老师。”总有学生抢答，紧接收到了班主任一个极具杀伤力的眼神。 “总之大家好好考。”班主任清了清嗓子，“今天下午的课就不上了，大家早点回去歇着，放松放松。” 她看了眼一个个朝气蓬勃的面孔，提声道：“老师相信你们是最出色的，有没有信心！” “有！”是整齐统一的回道。 “老师。”林珊突然起立。 紧接着班上的同学都齐刷刷站起来，朝着她深深地鞠躬，喊着：“老师，您辛苦了。” 班主任声音有些哽咽，笑着说：“不辛苦，你们要努力，拿出最好的水平来。” “谢谢老师。” 这就是高三，夹杂着汗水与酸涩的高三。 一大早，白煊就被杨丽的衣着吓了一跳，她穿了一件大红色的立领旗袍，头发高高挽起，脸上画了妆，颇为隆重。 杨丽扭着腰美滋滋问女儿：“怎么样？” 白煊直言：“可以直接去结婚了。” “你这孩子，没个正型。”嘴上嗔怒，眼底却带着笑。 “你知道我为什么这么穿？” 白煊摇头。 “这叫旗开得胜。”她一边说着一边捋了下旗袍的裙摆，“我一会儿跟你去考场，给你加油。” “会不会太隆重了？” 叶润和端着面条从厨房出来，说道：“不隆重，不隆重，图个好兆头。” 杨丽郑重其事：“这可是高考，前几天听那些家长说这样穿能考高分。” “先吃面，别误了时间。”叶润和招呼两人坐下，又补了一句，“今晚吃鱼，鱼跃龙门。” 就在一家人吃完面出门的时候，楼道里传来了脚踩高跟鞋的声音。 白煊转头看去，只见周嘉云也穿着一身红色的旗袍从楼上下来。 白煊：“......” 叶淼跟白煊对视：“看看这阵仗，我俩不考个状元都对不起二位了。” 就这样，带着家人殷切的祝福与期望，两人上了考场。考完当晚便是毕业聚餐，常规流程是吃完饭后去ktv。 叶淼拿着麦克风嘶吼，誓要将这一年的压力宣泄完：“死了都要爱，不淋漓尽致不痛快，感情多深只有这样才足够表白。” 唱到一半，被同学轰出去了：“你快别嚎了，我们也得唱会儿。” 叶淼喝了口水润嗓子，然后走出去打算透透气。 很多毕业班都在ktv聚，楼道里到处都能听到鬼哭狼嚎。她看到角落里发着绿光的“安全出口”标记，于是顺着走过去，却不想白煊也坐在那里。 她问：“诶，你什么时候过来的？” 白煊仰头瞥她一眼：“就你唱歌的时候。” 她顺势在他旁边坐下：“你什么意思，嫌我唱得不好？” “不是，就是太吵，耳朵疼。” “这是发泄，懂不懂。”她说着用手肘碰了碰他，“下次我俩单独来一趟吧，我还没听你唱过歌。” 白煊随口道：“我唱歌没有你好听。” 叶淼轻哼：“那我也想听。” 他笑了笑：“好吧，下次再来唱。” 两人正说着，楼梯下方突然传来一阵脚步身，伴随脚步声的还有一个女生的抱怨：“你拉我过来干什么？” 男生回道：“你说干嘛？” 紧接叶淼便听到楼下传来的一声压抑的叹息。 “唔......小声点。” “怕什么，都毕业了。” 叶淼透过上下楼梯栏杆的空隙，一眼就瞥到底下那对相拥的男女，男生将女生抵在墙上，二人双唇相贴，吻得难舍难分。 这......知道你们压抑了三年，就不能换个地儿吗？ 叶淼挠头，极不自在地瞥向白煊。 白煊则是面无表情地从台阶上站起来，转身拐进走廊。 诶，等我。叶淼蹭一下追过去。 ktv的楼道装修得金碧辉煌，两人返回的路上，叶淼无意识地扯了扯衣领，问道：“你说刚刚那两个是咱们学校的吗？” 白煊：“我怎么知道。” 两个人回到包间，各自找位置坐下。有人把麦递给叶淼，叶淼摆摆手：“你们唱吧。” 她倚在沙发上，也许是房间密不透风，叶淼有点口干舌燥。于是端起桌上的一杯啤酒，抿了一口。然后又看向坐在对侧的白煊，他正和别的同学说着话。 包间里五颜六色的灯光映在他脸上，叶淼觉得挺美的。 等聚完会回到家已经12点了。叶淼觉得自己酒量变差了，才喝那么两杯，怎么感觉浑身燥热啊。她躺在床上翻来覆去，最后将一切归咎于是白煊的本体不胜酒力，所以才导致她现在头昏脑涨。 她翻了个身，将大半个脸埋在枕头下，焦躁不安的心绪暂且压下来，就这样迷迷糊糊地睡去了。 也许是水喝多了，才睡一会肚子就胀得难受，叶淼打开门去厕所。不知怎么地，眼前的路竟变成了ktv的那条路。再走两步，便听到了一阵刻意压低的说话声。 “叶淼，你敢！” 谁在叫她的名字？ 叶淼惶惶然前行，却在厕所的门口见到两个人，男生将女生抵在墙上，紧接着嘴唇欺了上去。 “唔......”女生推了男生一下，但力气太小，很快竟顺从了男生。 他们吻得忘我，灼热而急切。 良久，男生终于舍得放开女生。 他托起她的下巴，凝视她的眼睛，声音暗哑：“你喜不喜欢我？” 至于女生说了什么，叶淼不知道。她只惊恐地看着这两个人，因为他们的脸不知何时竟换成了她和白煊。 刚刚竟是他们在接吻！ 叶淼心中激荡，下一秒，画面里的男生又压了过去。这一次动作更加放浪形骸，他们抱在一起，不留一丝缝隙，叶淼看到他的手顺着衣服下摆伸了进去...... 巨大的冲击力压得她喘不上气来。 “停下！”快憋死的时候，叶淼倏然一声，挣扎而起。 一室静谧。 原来是个梦，但她依旧脸如火烧，心如鼓点。 叶淼一双手死死地攥紧床单，大口呼吸。良久，喘息渐止，下腹的酸胀感消失了，床单潮热，叶淼知道上面不仅仅有汗水。 她透过窗户看向外面，还是漆黑一片。片刻后掀开被子从床上起来，然后进到厕所，打开淋浴冲洗。 虽然是凉水，可丝毫不觉得冷。脑中不由自主地又浮现起梦境中的那一幕，嘴唇上，柔软的触感在脑中萦绕。 渐渐地，她的手又想冲动了。 有些羞耻，她摇了摇头，就着凉水冲了一会，总算甩开这些旖旎。 第二天下午，叶淼又去饭店帮忙，正值夏季，在家做饭烟熏火燎的，很多人会选择在外面吃饭，因此店里的生意极好。 她到时候，白煊正在收拾餐桌，叶淼一把揽过他手中的托盘：“我帮你。” 白煊又去收别桌的盘子。 叶淼见状，又跟过去：“还是我来。” 就这样，她把几个盘子摞在一起，一并收走了。 白煊在后面看着。行吧，她想做就让她做。 一直忙碌到晚上八九点，终于有时间吃饭。杨丽炒了几个菜，一群人围坐在一起。 帮厨师傅给两个小年轻各倒了一杯啤酒：“来，喝一个。” 又是啤酒，鬼使神差的，叶淼思绪飘到昨晚。 白煊接过喝了一口，冰冰凉凉，很舒服。 对桌的叶淼看着他动作，视线不经意下移，他的双唇刚刚浸过啤酒，饱满水润。 “怎么了？”他察觉到，突然问。 “没什么。”叶淼慌忙端起啤酒豪饮，却不想喝得太猛，一下子呛咳起来。 杨丽见状：“你别喝这么猛。” 叶淼止住咳嗽，心虚地夹菜吃饭。 然后状似无意地瞥向白煊，却发现他一直没挪开视线，神情难辨。 叶淼稳下心神，继续若无其事吃饭，片刻后，终于她感觉他的视线移开了。 营业结束，叶淼回到家里。 她掬起凉水用力地拍了拍脸，然后看向镜子，镜子里的少年斯文俊逸，完全不像干那事的人。 她抹去脸上的水痕，想着做点改变。 于是第二天，叶淼起床开始跑步，试图发泄一下多余的荷尔蒙。《 》 13、酒店 音乐教室里，周嘉云在教学生弹琴，叶淼则坐在外面跟白煊聊天：“你想好没有，我们暑假去哪旅行？” 白煊说：“去西安怎么样？感受一下古都的魅力。” 西安？ 叶淼来了兴致：“华山也在那儿，对吧。” 白煊：“倒是离得不远。” 叶淼：“那我们就去西安。” 旅行目的地商定好，叶淼迫不及待地在网上查攻略，兵马俑要去看，还有回民街的小吃不能错过。 她正保存好一篇帖子，白煊突然开口：“最近有人来找过你吗？” 叶淼抬起头：“谁？” “就......”他顿了一下。脑中蹦出那句话：等高考结束，我要跟他表白。 “一个脸圆圆的女生，她有找过你吗？” 叶淼不明所以，仔细回忆起这段时间见过的人：“圆脸女生？没见过。” 那就应该是没有了。 白煊指指她的手机，淡淡开口：“那没事儿了，你继续找攻略吧。” 他话说得遮遮掩掩，反而勾起叶淼好奇心，手机干脆息屏放到一旁。 问道：“谁啊，她是你之前的朋友？” “不是。” “欠你钱了？” 白煊忍不住笑：“没有，就一同学，没见过算了。” 见她还要追问，白煊干脆将手机打开：“我也看看西安的攻略。” 白煊头已经埋下去了，叶淼仍一脸疑惑地看着他，好一会儿才收回视线。 算了，估计不是什么重要人物。 又过了两天，高考成绩终于出来了。那天晚上，叶白两家都守在电脑前，隔一分钟就得刷新一下网页，人太多，根本进不去。 “登上了，登上去了。”叶淼惊呼。 “快，查查看考了多少？”周嘉云坐在儿子旁边，心如鼓擂。 叶淼输入准考证号，身份证号，点击确认。很快，各科的分数就出现在了屏幕上。 “过了，过了。”叶淼蹭的一下从椅子上起来，高兴极了。 “太好了。”周嘉云跟着高兴。 她兴奋了一阵，又赶紧掏出手机，把电脑上的成绩拍照后用微信发给白煊。 然后问：【你查成绩没？】 白煊把成绩发给她看。 叶淼愣住，飞快打出：【你考这么高？】 白煊只回了一个字：【嗯。】 【那叶老师不得乐疯？你扶着他点。】 如叶淼所料，叶润和果然乐疯了，就差载歌载舞了。他把成绩发到教师群里，群里的老师纷纷祝贺：【恭喜啊，叶老师教育有方，把女儿教的这么优秀。】 查完成绩，又该操心报什么学校和专业了。不过白煊心中早有计划，他把志愿填好，叶淼凑过去看了一眼：“医学院？你真学医啊？” 白煊看她：“我以为你认字的。” 能不能好好说话，叶淼一记白眼丢过去。很快，她又兀自笑开了。 真好，以后又在一个城市。 * 录取通知书下来后，他们如愿考到理想的大学，两家人凑到一桌吃饭庆祝。 叶润和身为人民教师，率先发言：“来，我们为两个孩子干杯，以后就是准大学生了。” “干杯。”几个人齐齐碰杯。 杨丽：“你们俩都在北京，学校挨得近不近。” 叶淼提前查过交通：“还好，坐地铁的话大概四十多分钟。” 周嘉云：“你们不是要去毕业旅行吗？去哪？” 白煊：“西安。” “好好玩，记得回来给我们带礼物。” “好。” 吃完饭回到家。 叶润和叫住女儿：“你这次去西安，车票这些还有住的地方都订好了？” 白煊：“订了。” 叶润和凝视女儿，突然问：“你跟白煊那小子在谈恋爱了？” 白煊愣了一下：“没有，就只是朋友关系。” 叶润和：“谈没谈都无所谓，你都毕业了，这方面我不管你。” 白煊：“临床专业课业很重，我只想好好学习。” 叶润和想了想，还是嘱托女儿：“你毕竟是女孩儿，出去玩，还是要注意点，保护好自己。” “我明白。” 一切尘埃落定，两人背着包终于出发西安。他们选择了最朴实的交通工具，先坐船，再乘火车，一路晃悠，总算到了西安。 他们到酒店办理入住。 “请问有什么能帮助你们？”前台礼貌而客气。 叶淼拿出两张身份证：“你好，办入住。” “好的。在网上订了吗？” “嗯。” 前台扫了身份证，已经提前订过两间房了，于是她递出房卡：“303、304，左侧直行就能看到电梯。” “好的，谢谢。”叶淼拿回证件往电梯口走。 她用手肘碰了下白煊：“你怎么想着要两间房，订个标间也行啊，还可以省些钱。” 白煊：“订两间房是叶老师再三交代的。” “你听他的干嘛，我爸又不知道咱俩的情况。”叶淼停顿一下，小声开口，“再说你全身我又不是没看过。” 白煊转头瞪她，神情严肃。 怎么？她说错了？ “我的意思是，我们互相看过，你也没亏......” 叮，电梯门开了。 白煊跨出电梯，把304的房卡递给她，自己刷了303的房门。 “男女大防，你懂不懂。”他说。 “防我啊？”叶淼话没说完，303的大门砰地一声被白煊关上了。 你的身体我都看好久了，你就是脱光站我面前，我都不带眨眼的。 叶淼挠挠鼻子，往自己房间走去。 她把多余的衣服腾出来，双肩包里就留了必备的物件，做完这些然后往床上趟去。她望着天花板的灯，想着，他也没说几点出去啊。 她拿着手机给他发信息：【我们一会儿几点出去？】 等了好久，都没有回复。 于是叶淼取下房卡离开，然后去敲隔壁房间的门。 “小白，是我。” 她站了一会儿，终于等到开门。 门开的瞬间，叶淼愣住。 白煊换过衣服了，上身是一件短袖，下面是一条短裤，修长笔直的腿露在外面。 他应该是洗过澡的，头发湿湿的，还在滴水。身上有沐浴乳的味道，她嗅了嗅，似乎是柑橘味，很好闻。 “给你发了信息，你一直没回我，所以就过来找你了。” “我没看手机。”白煊关门。 “你洗澡了？”她明知故问。 “嗯，来的时候出了一身汗，不舒服。” 白煊手上拿着毛巾，开始擦拭头发。 叶淼坐到床边，手向后撑着，颇为闲适地看着他。 他的手举在头顶，衣服下摆随着他擦拭的动作，略微上提。 叶淼便看到了他露在外面的一小截皮肤，细腻白皙。 “你再等我一会儿，我吹个头发。” “嗯，不着急。” 她有些不自在地调整了一下坐姿，然后打开手机，转移注意力。 白煊拿出柜子里的吹风机，插上电源开始吹头发。 吹风机发出呼呼响声，叶淼被声音弄得看不进手机里的文字，于是又抬头看向他。 他一只手举着吹风机，另一只手插进发中，一边吹一边梳理。 暖风将他的头发轻轻扬起，整张脸被吹得红扑扑的。 白煊：“你......” 叶淼看到他的嘴一张一合，但因为掺杂了吹风机的噪音，她听不清楚。 “你说什么？” 白煊关了吹风机：“你一直看我干嘛？” “......你头发好长了。” “嗯，一直没剪过。” 白煊说完又继续吹头发，叶淼继续埋头看手机。 不一会儿，白煊的头发干了。 叶淼见他长发披肩，不由道：“外面很热，你要不捆起来。” “嗯。” 他拿手将头发拢在一起，以指为梳，很快就绑好一个丸子头。才洗过的头发，饱满蓬松，衬得头型很好看。 叶淼想，他好会绑头发。 白煊收拾东西准备出门。 叶淼：“你东西放我包里就行，背一个就好。” “好。”《 》 14、旅行 两人出门的时候快五点了，太阳未落，空气还有余热。 叶淼根据网上的攻略，走到回民街的西羊市，里面到处都在卖吃的。 “你想吃什么？”她问。 “不然吃肉丸胡辣汤？”来了西安，自然想吃点特色的。 “行。” 他们选了一家小店，然后点餐。不一会儿，冒热烟的两碗胡辣汤就端上桌。里面有肉丸、胡萝卜、土豆块、豆角、西葫芦，因为勾了芡，汤底浓稠。 叶淼舀了两大勺油泼辣子到汤里，搅匀后汤底立刻泛红。她夹了一颗肉丸试吃，肉质紧实弹牙。 “好香。”她感叹。 白煊则是把百吉饼掰碎扔进碗里，软糯的饼皮沾上浓稠的汤底，醇厚的口感一下释放出来。 不过现在天热，加上胡辣汤本身也烫，才吃几口，人就更热了。 还好叶淼有准备，她从包里拿出便携式手持电风扇，只要按一下电源，就能立刻享受凉风。 她把它立在桌上，风口朝着白煊。 白煊瞬间感受到一阵凉爽，他看了一眼叶淼，问道：“你不吹啊。” “你吹吧，我已经吃完了，歇会儿就好。” 叶淼现在是男儿身，吃东西比白煊要快些，她都吃完了，白煊还有小半碗。 白煊不打算推辞，安心享受凉爽。 “你等一下。”叶淼突然说。 “怎么了？”他抬起头。 “你额头上沾了一滴油。” 叶淼抽了一张餐巾纸，然后快速地往他额头擦去，白煊下意识脖子往后缩了一下。 “好了。” 白煊无意识摸了摸被擦的地方，正准备继续吃时，却听到了旁边桌的一个女生的声音。 “你看看人家，多会照顾女朋友，又带电风扇，还这么贴心擦额头。” 男生说：“好好好，一会儿我们到店里也买一把。” 女生哼了一声，不想理男朋友。 白煊有些尴尬，只得埋头吃饭，因此他没看到叶淼憋不住的笑脸。 吃完饭，他们又继续逛街。 白煊看了一眼叶淼背后的书包，说道：“不然包给我背一会儿吧，你都背好久了。” “不用，又不沉，你现在是女生，我背就好了。” “女生又不是没力气。” “那我绅士一些有什么不对。” “随你吧。”白煊觉得说不过她。 日近黄昏，城市洒下一层柔光。 叶淼拿出相机说：“小白，我帮你拍照吧，这会儿很好出片。” 相机是白煊的，他很早之前就买了。 叶淼给他指了地方：“你站那儿吧，能把钟楼拍下来。” 白煊站到她指定的地方。 叶淼看着相机的取景器，说道：“再换个造型。” 白煊试着走动了几下，叶淼咔咔按快门。 “好了吗？” “好了。”叶淼把相机递给他看。 白煊看了眼照片，逆光下，拍得还挺唯美的。 “你看，我把你拍得多美。” 白煊比较满意，然后问：“你要不要照？” “拍合照吧，我好像还没有跟你合照过。” 叶淼找到游客帮忙：“你好，能不能帮我们拍一张合照？” 两人站到之前的位置，中间隔着一个拳头的距离，看起来就跟毕业合照一样。 游客拿着相机，以为两人是情侣，开始指挥：“两位可以靠得再近点。” 于是叶淼往白煊的方向又挪了一小步，头微微一侧，两人贴得更近了。 游客照完相，叶淼翻看照片，照片里叶淼笑得肆意，白煊也露着淡淡的笑容，属于两人的第一张合照完成。 * 在西安城优哉游哉逛了四天后，两个人乘坐大巴车前往华山，下午四点的时候到达山下。 因为爬山要背的东西多，所以这次他们是一人一个包。 天地空阔，山峰挺拔。叶淼望一眼盘旋的台阶，问白煊：“听说华山是天下第一险山，你害不害怕？” “我以前爬过别的山，还好。”他看向她，“你怕？” “怎么会。” 叶淼让白煊走前面：“这儿路太陡，我走你后面，万一你脚滑，我能接住你。” 然而，当她爬到一半驻足在狭长的石阶上时，举目四望，白色的岩体陡峭挺拔，地势险峻冠绝，看得她脚下发软。 白煊见身后的人止步不前，回头问：“你怎么了？” “我......” 白煊见她一张脸惨白，额上有汗。 “恐高？” 此时此刻，她只想收回曾经的话，海城的风那么好，她不想爬山了。 “我不知道......我从没爬过这么险的山。” 白煊静了一瞬，朝她伸手：“手给我。” 叶淼不明所以，白煊已过来牵她，他一手扶着两侧的锁链，一手带她。 “你走我前面。我在后面看着你。” 白煊侧身，叶淼小心翼翼地越过他，然后手脚并用爬到他前面。 “深呼吸，不要看两边，只注意你脚下的路。” 叶淼不知所措，她不想让白煊看出自己的胆怯，毕竟她现在是男人了。 “别多想。”白煊轻声道。 “第一次站在这样陡峭的岩壁上，难免害怕，你现在要做的就是心无杂念，踩稳每一步台阶。记得，只看你的脚下。” 他声音柔和，让叶淼生出些勇气。也罢，已经到这份上了。于是她收回目光，着眼脚下。饭要一口一口吃，路要一步一步走。叶淼秉承走一步再走一步的信念。终于行至山间的一处休息区。 “看。”白煊提醒她。 叶淼抬眼望去，太阳已然落下，但天未黑尽，薄暮中山体别具朦胧之美，山间的风吹散暑气，此刻只觉心旷神怡。 随着继续攀登，天已经黑透，这下只能看清脚下的路了，恐惧减少许多。两个人一路休息，补给。凌晨三点左右，终于到达东峰。 山顶的风很大，他们从背包里拿出在山下租的军大衣，穿在山上，找了处平坦的地方席地而坐，黑夜中陆续有人登顶。 借着手电筒微弱的灯光，叶淼看向身侧的人，白煊的眼睛很亮，眼波流转似有星点。 “你累不累。”叶淼问。 “还好。” 叶淼往他身边坐近了些，然后拍了拍自己的肩膀：“不用逞强，你要是累了，可以靠在我肩膀上睡一会儿。” 白煊笑着摇摇头，然后平视前方。 克服了恐高的心理，到了山顶后，此刻完全松懈下来，白煊不累，叶淼倒觉得有些累了，于是眼皮开始耷拉。 就这样她迷迷糊糊睡着了，也不知过了多久，人群中有人呼了一声：“快看那边。” 叶淼一个激灵，瞬间睁开眼。 “醒了？”耳畔传来熟悉的声音。 叶淼眼睛上瞟，这才发现自己竟枕着白煊的肩膀睡着了。一时有些窘，愣了片刻，立马坐直身体，含混道：“我睡了多久了？” “有一会儿了。” “没弄疼你吧。”叶淼怕他手麻。 白煊摇头，然后看着远处，说：“你醒得正是时候，快日出了。” 天空有一丝丝红色的云霞，慢慢地，红霞越来越多，群山渐明。白煊见她完全清醒，于是起身往一处空旷的高地走去。 人群中的响动声越来越大，叶淼的目光从白煊身上又转移至远处。朦胧的雾散去，红日穿透云层跳跃着上升。 白煊仰着头，享受这一刻的暖意。 “你好。”身后突然响起一个陌生的声音。白煊转过头看向说话的人。 李向南举着手中的相机，歉意地笑了笑：“不好意思，本来在拍日出的，结果不小心拍到你了。” 白煊看了眼相机的显示屏，上面的照片中，一轮冉冉升起的红日下，一个女生微微仰头立于山巅，光影下恬淡美好。 白煊：“不好意思，没看到你在拍照，跑到你镜头里去了。” “不会啊，我觉得很好看，我有个不情之请，你要是不介意的话，能否保留下这张照片。” “什么照片，我看看。”叶淼的声音突然响起。 李向南略微意外地看着叶淼，然后问：“你朋友？” 白煊点头：“嗯。” 叶淼看着面前的眼镜男，一身专业的登山装备，长得文质彬彬的。 她还没说话，白煊已经开口：“那张照片已经在你相机里了，随你处置吧。” “好，多谢。”李向南说完也无意过多攀谈，开始继续找机位拍摄日出。 叶淼却是有些遗憾，什么照片啊，她还没见到。 他们一直等太阳完全升起后才下山，返程的大巴车上，却又碰到了李向南。 “你们好，又遇到了。” 白煊点头示意：“好巧。” “你们接下来有什么行程安排？” “回西安城区后再坐车去洛阳。” “我之后也是到洛阳，或许我们可以同行。” 叶淼竖起耳朵，听二人谈话。 白煊：“不用了，我们还要在西安休整一天再出发，就不耽误你了。” 李向南：“那好，有缘再会。” 奔波了两天，几个人倚着座位睡着了，到站后便各奔东西。《 》 15、翔云1 杨丽等女儿高考后，开始把重心扑在事业上。她先是把原先的店铺转让出去，又和朋友合伙，在商业街找了一个上下两层的大铺面，决定把饭店做大做强，不只局限于大排档。 “师傅，这几间房的隔断做大一些，到时候全部做成雅间。” 杨丽指挥着装修工人，然后又坐到椅子上和周嘉云攀谈：“你其实不用来的。” 周嘉云环顾四周：“今天音乐教室休息一天，想着你这儿肯定忙，所以才过来看看需不需要人帮忙。” “你的好意我心领了，这儿有专业师傅在呢。” 她给周嘉云倒了杯水，然后开始讲自己的开店思路。 “海城现在大力发展旅游业，我这个店就要保留海城的原滋原味。” 周嘉云听后，赞道：“丽姐，你这格局，以后不愁生意不好。” 杨丽被夸得嘴快咧上天了。 “聊什么呢？这么开心。”李翔拎着袋东西进来。 杨丽问候：“李老板怎么有空过来。” 李翔：“过来和丽姐谈合作的，就是不知道新店开业还找不找我拿货。” “放心，照样跟你合作。” 李翔笑了，然后打开刚刚的袋子，里面是几只大龙虾。他拿出一袋给杨丽：“刚从海里捕来的几只个大的，送给你尝尝鲜。” 然后将剩下的递给周嘉云：“周老师辛苦了，平时教佳佳弹琴费神了，这些请笑纳。” “这......”周嘉云摆手，“不是我客气，你就是给我，我也不会做啊。” 杨丽颇有深意的看着两人，开口道：“这好说，交给我，你们今晚都去我那，我做了给你们尝尝。” “那就多谢丽姐了。”李翔把龙虾递给她，然后出去打电话了。 “诶。”杨丽朝周嘉云示意。 嗯？ 话到嘴边，又不知怎么开口，只有先打预防针：“嘉云，我这人是个直肠子，有事就说，希望你不要放在心上。” “我们关系这么好，你直接说吧。” “以前的那些事你都放下了？” “什么事？” 杨丽声音放低：“就是小煊爸爸的事。” 周嘉云点头，淡声道：“早忘了。” “翻篇了就好，人总要向前看。”她顿了一下，“所以，你觉得李翔怎么样？” 这转折丝毫没有过渡，周嘉云有点跟不上她的思路。但瞬间又明白过来，毕竟是经历过婚姻的女性。 她笑了两声：“丽姐在拿我打趣么。” 杨丽：“我是说真的，我一早就看出来了，他总往音乐教室跑，有时候见不到你，还要来我店里转一圈，像今天也是一样，他借着送龙虾跑过来看你。” “怎么可能，他来音乐教室，只是因为佳佳在我这儿学琴而已。” “这些都是他的借口，他就是喜欢你。” 周嘉云还是不信：“我岁数大他那么多呢。” “六岁也还好。” 周嘉云都不知道杨丽接受程度这么大。 杨丽语气认真：“嘉云，我跟他做生意也接触了很久了。他这个人踏实，又重义气，是个挺不错的人，你要是中意，可以考虑考虑。” “而且找个比你小的男人，以后那方面的好处，嗯？”她挑了挑眉，笑得意味深长。 周嘉云赶紧制止她：“你说些有的没的干嘛，我跟李翔没可能......” 话还没完，打电话的人回来了。周嘉云不自觉看向他，李翔似乎有所察觉，朝她笑了笑。 “对了，丽姐。我突然想起，今天约了别的朋友吃饭。所以就没有口福享用今晚的大餐了。不好意思。”周嘉云找了个理由匆匆离开了。 李翔望着她的背影，喃喃道：“周老师她......” “她没事儿。” 人都走了，李翔也无心逗留：“丽姐，龙虾你自己留着吃吧，我还有事，先走了。” 得，一个两个都有事，那这龙虾她就和家里的叶老师独享了，杨丽将龙虾拿进厨房加工。 * 这天，周老师正在教学生弹琴，外面突然响起一个声音。 “谁是这儿的老板！” 周嘉云闻言，暂停讲课走了出去，只见两个男子风风火火地闯了进来。 “你就是老板吧。” 周嘉云点头。 “这间铺子是我的，限你三天之内搬出去。” 周嘉云一愣：“这位先生，我想你是搞错了，我已经和房东签了3年的合约。我记得当时签约的时候，房东不是你。” 男子眼睛瞪了一下，语气不善：“你懂个屁。” 周围的小学生被他的语气吓得瑟缩起来，于是周嘉云转头对着学生说：“同学们，今天老师有些事要处理，课就先上到这儿，大家先回家，好好练习。” 把学生们送走，周嘉云才敢安心处理眼前的问题。 男子直接坐到旁边的椅子上：“我跟那臭娘们离婚了，这房子归我，我不租了。”想起那臭娘们做得烂事，心情就不爽。 周嘉云：“这位先生，这是你与房东的事情，我管不着。就算房子归你了，我的租期仍然在。” 男子蹭的一下从椅子上起来，指着她的鼻子：“你听不懂人话是吧。” 正是剑拔弩张的时刻，李翔的声音突然传来：“二位这是要干什么。” 他推开玻璃门从外面进来，身材高大魁梧，不怒自威。周嘉云看向他，心里竟生出一丝底气。 “哟，男主人来了。”男子打量了他一眼，“正好，我一次□□代清楚。这个铺子我已经卖出了，合约从今天起到期。限你们三天之内搬出去。” 李翔问：“你有什么证据房子是你的。” 一张纸甩到一旁的玻璃桌上：“转让合同，看见没。” 周嘉云神情不卑不亢：“买卖不破租赁。” 男子踢了一脚椅子，怒道：“你们就说吧，搬还是不搬。” 李翔冷笑一声：“这么说，你们今天是来砸场子的？” 他语气带了几分漫不经心，颇有些不屑。男子被这轻蔑地笑一下刺激到了，猛地弯腰拿起一个小木凳，就朝李翔身上砸。 李翔反应力出奇的好，抬手一档，一把揪住男子的胳膊，然后将他手上的凳子夺走，又朝着男子的胸口一推，瞬间将人撂倒在地。 摔这么大一跤，闹事男人面子荡然无存。他一骨碌地爬起，抄起那张玻璃桌子不管三七二十一就往娇弱的周嘉云身上砸。 “小心！” 李翔迅速攥住周嘉云的手，然后一个转身，将她护在自己身下。 虽然躲得及时，那玻璃桌子还是有部分砸到了后背。“哐当”一声，碎片四溅。李翔抖一抖身上的玻璃碎片，转过头，眼神凌厉：“想打架是吧？” “我艹你妈。”闹事男子骂了一句。 李翔闻言一个拳头抡了过去，闹事男挨了一拳，一个踉跄直接跪倒在地。周嘉云怕事态扩大，赶紧过来拉住李翔。 同行的另一男子本来就是临时拉过来镇场的，眼见打不过，连忙拉住朋友：“走，先走。” “有种别跑。”闹事男骂骂咧咧地带着人离开。 待人走远，李翔这才转过身，两手握在周嘉云胳膊上，略微打量一下，询问：“周老师，你没事吧，有没有哪受伤？” “我没事。”周嘉云肩膀微抬，一只手撩开额前的头发，无声地挣脱开他的手臂。 李翔拉住她的手：“你手怎么了？” 她这才注意到自己手背上红色的一条血口，瑟缩一下：“也许是被刚刚的玻璃划到了。” “那要赶紧处理，弹琴的手，留疤就不好看了。”他作势要领人去看医生。 “别，就一个小伤口，我自己处理就好了。”说罢起身走进里面的一处小休息室，李翔脸皮厚的跟了进来。 她从柜子里拿起一些消毒用品，有时候这儿小学生受伤了，她也给他们消毒。 “我帮你。”李翔取过托盘的酒精，拧开。 “不用。”她推脱。 然后李翔指了一下她的手臂内侧：“这儿也有，你看不到，我帮你吧。” 就是涂个消毒水而已，没什么大不了的，于是在做完心理建设后，她同意了。 李翔将蘸着酒精的棉球往伤口处擦去：“有点疼，你忍着点。” 果然很疼，酒精一接触伤口，她倒吸一口凉气，忍不住瑟缩一下。 他停住，望向她的眼睛，问：“很疼吧？” 李翔语气极尽温柔，她脑中又浮现起杨丽说的话，心中烦闷不已。 “还得再消一次，你要是疼得厉害，可以用力掐我的胳膊，我皮厚。” 哪能真掐，周嘉云咬着牙忍住了。最后在酒精划过伤口的瞬间，她迅速将手抽回。 “多谢。” “没关系。” “啊。对了。”周嘉云从椅子上起来，“你也受伤了是吧。刚刚那么重的玻璃桌子打在你背上，还是赶紧去看医院好些。” 原来是赶他走，李翔瞬间明了。 他苦笑：“我没事，皮糙肉厚的，睡一觉就好了，哪用得着去医院。”说罢将酒精放回原处，准备离开。 周嘉云看着他的背影，突然升出一丝不忍。说到底是因为自己受伤的，自己这么漠然的态度，未免太不近人情了。 “等等！” 男人瞬间停步，转过身去。 周嘉云从柜子里拿出一瓶药膏，递出：“这是清凉消肿，活血化瘀的药膏，擦在伤处，能减轻疼痛。” 男人也不接，只面露难色：“我一个人怎么擦啊？” “不是有佳佳他们吗？” “嗯......她现在回她自己家住了。”一边说一边打量她的神色，见她似乎不信，补充道：“况且我也不能让他们看到我受伤，免得他们担心。” 那该如何是好，她脑子一时短路，脱口而出：“那不然我帮你上药好了。” 男人闻言，心下一喜，但又不能让她看出，只装作一副为难人的样子：“那太麻烦老师了。” “没事儿。”她让李翔坐在凳子上。李翔自觉地卷起身上的衣服，露出精壮的后背。 还说不严重，右肩胛骨那一块已经青紫一片了。周嘉云眉头紧蹙，用食指取出一点药膏，然后往他背上抹去。 “这药得揉散，有点痛，你忍着点。” 她一边揉一边思绪翻飞，今天若是没有他出现，会是什么结果呢？万一那人又来闹事呢？要不然搬走吧，可好不容易才稳定下来的。还好儿子不在，不然他也要跟着担心了...... 想着想着，手上的动作越来越轻，越来越没有章法。 擦药的一瞬间，李翔确实感到很疼，但是值了。他感受着女人柔软的手在他的背上抚摸，她动作越来越轻，药膏的清凉加上她的揉搓，竟莫名带给他一种别样的刺激。男人后背开始发烫，身体热了起来。 “唔......”他无意识地发出一丝闷哼。 周嘉云吓了一跳，回过神来。目光转向他，道：“对不起，我下手重了。” 男人心咚咚直跳，根本不敢看她。 “你怎么了？” 男人声音干涩：“......我有些口渴。” 周嘉云不明所以：“我去给你倒水。” 她起身去倒水，李翔赶紧深呼吸调整自己。等水递过来时，他举着杯子，咕噜咕噜喝完。 周嘉云：“今天谢谢你了。” 李翔望着眼前成熟美丽的女人，她的脸上流露出忧愁。他一时心热，小心翼翼道：“周老师，你现在有亲近的对象吗？” 周嘉云没想到他竟在此时问出如此直白的问题，一时不知如何回答。 男人见她沉默，不由想起那天打完电话后，在外面隐约听到她和杨丽的话。于是一鼓作气：“我的意思是，我喜欢你，我想保护你，你愿......” “我不愿意。”周嘉云打断他。 她直视他的眼睛，声音冷淡：“李先生，我想你误会了。你刚刚帮了我，我很感激。但绝不是说想要跟你再牵扯出别的什么关系。” 她的话如一盆冷水泼来，男人心里凉了半截。周嘉云把药膏的盖子拧紧，“药已经涂好了，李先生请回吧。这药挺贵的，烦请您之后自行去药店买吧。” 男人愣了半晌，也不说话，最后他默默起身离开。走到外间，看着满地的玻璃渣子，脚步停下，又拿起角落的笤帚。 周嘉云走出来，试图去夺他手里的笤帚。男人避开，轻声道：“我来吧，免得你不小心划伤了。” 周嘉云张张嘴，却没再说什么。她就在一旁默默地看着男人将地上都收拾干净，又把椅子这些摆回原位，最后推开门，大步流星地离开。《 》 16、翔云2 周嘉云连着两日都没有去店里了，这天她从外面回来，却在楼梯口看到一位她一直想避开的人。她脚下一顿，转身便要离开。 表白被拒后，李翔是有点失落，本来想着不去打扰她的，可又担心她的安危，万一那伙人恶意报复，她一个女人如何应付得来。第二天便去她的店里找她，却都没有见到人。这才来她住的地方等她。 男人的一双眼睛左顾右盼，还真让他等到一个熟悉的身影。只是那人见了他，掉头就要走。 “周老师。”男人大喊一声。 周嘉云本想充耳不闻的，可这人都找上门来了，她还能去哪？于是转身向他走去，点头问好：“李先生。” 男人挠挠头，笑道：“我这两天一直担心你的安危，怕那帮人再找你麻烦，你没事就好。” 被人记挂，是件好事，可她却不愿意欠他人情，只淡淡道：“多谢记挂，我没事儿。” 她径直掠过他上楼，李翔又跟了上去，拦住她的去路，诚恳道：“周老师，那天是我唐突了。但我是真心的，希望你别把我当成那种流氓，见了我就躲......” 一楼的过道，小超市的老板娘从两人说话时，就在偷偷打量。她坐在烟柜后面，伸长了脑袋听两人的谈话。 呀，不得了，才搬过来一年，又倒勾搭上一个，还是开着高档车过来的，真是个狐狸精。 周嘉云瞥见老板娘的白眼，不由一慌，生怕传出什么闲话。赶紧道：“李先生，你是个好人，我没帮你当成什么流氓。” 李翔闻言一喜，还没高兴一秒，她的下一话出口了。 “只是烦请你今后别再来了。”说完逃似的上楼。只是她心慌意乱的，又穿着高跟鞋，猛然抢步，竟一下踩空。然后脚踝一扭，以非常狼狈的姿势匍匐摔倒在坚硬的台阶上。 “啊。” “周老师。”李翔吓了一跳，条件反射地跑过去，伸出两手想要扶她。 周嘉云一把甩开他的手，静了一会，猛地转头，一双眸子带着水雾，就那么定定地看着他。她脸上沾了些灰，几缕碎发掉了下来。 “你走开。”声音中竟然带了些哭腔，是疼的。 李翔一滞，愣在那儿不知如何是好。 女人手撑着墙壁，颤巍巍地站起来，她抬起一只脚试图自行上楼，可脚一触地，高跟鞋的鞋跟往旁边一扭，钻心的疼再次袭来。鞋跟断了半截，周嘉云觉得狼狈至极。 李翔凝视她，瘦弱的女人此刻还在逞强。他深吸一口气：“周老师，得罪了。” 话音一落，还未等人反应，李翔抓住了她的一只手腕，另一手放在她腘窝，用力一带，将人抱在怀里，然后大步流星地上楼。 周嘉云吓了一跳，揪着他的衣服，锤他胸口：“你快放我下来。” 李翔低头，瞥一眼怀里的女人：“别动，要是摔了，我可负不了责。” “无赖！”她恨恨道。 看来这次是真的把他当流氓了，可他也不能眼睁睁的看着她拖着受伤的脚爬楼吧。 她还在挣扎，李翔耸了一下手臂，将人抱得更紧了。楼道时不时会有住户下来，她胆小，怕被别人看见。 越怕什么就越来什么，似乎有脚步声从楼梯传来。周嘉云心里一慌，比起李翔，此刻她更怕被别人认出来，于是她赶紧把头埋进李翔的怀里。 李翔还诧异怀中人儿的反应，却看到与他擦身而过的女人正一脸好奇地打量着他们。顿时明白过来，原来是怕被人认出来。 “看什么看。” 五楼的女人被他的眼神吓了一跳，匆匆忙忙地往楼下走。 李翔听见脚步声走远，压低声音：“人走了。” 于是他明显感到怀里的人放松下来，周嘉云微微抬头，这个角度刚好能清楚看到男人的下颌，一滴汗从他下巴滚落，又滑进衣领里。 李翔低头看她，问：“你住在几楼？” “302。”罢了，都这样了，恐怕挣扎也没用，现在只盼能快点回家。 李翔见怀里的人安静下来，轻轻一笑，提步向前。终于到了门跟前，他问：“钥匙在哪？” 她指了一下手提包外面的口袋，李翔顺利找到钥匙，开门进去。 门一开，周嘉云便挣扎着要下来：“到家了，现在能把我放下来了吧。” “你坐好再说。” 他略微打量了一下房间，简单的布艺沙发摆在客厅，茶几上摆了花，有淡淡的香味。房间整洁干净，处处透露出女主人的生活习惯。 李翔把人抱到沙发上放下，然后低头看着她的脚踝，白嫩的皮肤上青紫一片，明显肿起来了。 李翔挠头：“家里有药吗？就是上次你给我用的那种，冰冰凉凉的。” 猜到他要做什么，她直截了当：“没有！” 李翔手伸到兜里，然后掏出一瓶东西：“刚好，我那天回去之后买了一瓶。” 本来以为没机会送出去，没想到又派上用场了。 他弯腰去抱她，想帮她调整一下姿势。人还没碰到，就被周嘉云推了一把，李翔身体一晃，险些整个人扑在她怀里，幸好手稳稳的抓住了沙发。 他站起身看她，周嘉云往沙发后面瑟缩了一下，仰着头问：“你想干嘛？” 望着她警惕地眼神，李翔无奈，自己是那种趁人之危的人吗？ “我只是想帮你换个舒服的姿势，一会好上药。” “用不着。”她言语冰冷。 “你的脚要赶快处理，不然几天都走不了路。我以前在部队的时候，战友遇到这些情况都是我处理的。”后面这句，是他故意说的，想突出一下他也是一身正气的人。 也许是这半句话起作用了，又或许是儿子还有几天要回来了，到时候看见自己走路一瘸一拐的，肯定要担心的。她脸色缓和了些，只是仍旧没有松口。 李翔却敏锐地察觉出来，顺势道：“家里有冰块吗？” 周嘉云指了一下冰箱，于是他在最右下角找了冰块。李翔在她脚下垫了一块吸水毛巾，然后把找到的冰块用毛巾包好，放在刚刚被扭伤的位置。 “先冷敷15分钟止痛，后天才能热敷，改善一下血液循环。” 冰确实冷，却能麻木痛觉神经，肿胀的脚踝疼痛感在减轻。 他的眼睛一直盯在她受伤的脚上，周嘉云突然觉得不自在起来，身上穿的裙子为了方便冷敷，已经被撩到膝盖上了，现在她很想把裙子往下扯扯。 李翔突然抬头：“是不是感觉没那么疼了？” “嗯。”就趁现在，她小心地扯了一下裙摆。 李翔听她这样说，放下心来。她眼睛瞟到别处，躲过他的注视。这十五分钟似乎过得特别漫长，李翔没再说话，他低下头，将视线再次落在她的脚上。 期间李翔又把冰块挪了一下位置，周嘉云的思绪收拢回来，这才意识到他是蹲在她腿边的。 “你别蹲那儿，坐到沙发上吧。” “啊？” 李翔这才意识到刚刚为了方便操作，是半蹲在地板上的。经她一提醒，脚确实有些麻了。于是他直起身，在她的旁边坐下。 强壮的男人一坐下，柔软的沙发便随着他的重量陷了进去，坐在一旁的周嘉云觉得自己的身体都似乎要往他那个地方倒了。 “李翔。” 听她突然直呼自己的名字，他侧过头看她。 “我是离过婚的。” “嗯？”李翔不明白她为什么突然这么说。 “而且没打算再婚，所以我不想再和什么人牵扯感情了。”她面色如水，声音沉静。 李翔急道：“周老师，做人别那么轴，一次失败的婚姻不能代表什么的。你未来还有这么多年，难道你就一辈子一个人过了，你不想有人关心你，爱护你吗？” 这关系到他的终身幸福，他能不急吗？ “你凭什么认为你就适合我？” 他盯着她，认真道：“只要你愿意给我机会，时间会证明。” “不需要，我有儿子就够了。” 时间证明的只能是一地鸡毛，她的人生已经经不起折腾了。 “为什么要为别人活，你自己的人生不重要吗？” “对，不重要！”她冷冷地说。 李翔突然无话，他不知道该对这个固执的女人说什么，一个人的一生要是只为别人而活，那是何等的可怜，自己的快乐呢？ 他叹了一口气，重新低下头，看着被冰毛巾浸过的绯红的脚踝，伸手将它拿下：“冷敷时间到了。” 他进到卫生巾将东西处理好，再出来时见到周嘉云已经挪了一下位置。 “这个药膏记得抹上。”他把那瓶还未开封的药放在桌子上，“晚上睡觉的时候，可以适当把脚抬高些。” 周嘉云以沉默回应他的交代。 再待下去就是自讨没趣了，他转身要走，到门口时，又不放心地补充了一句：“要是有事，可以给我打电话。” 还是没有任何回话，李翔开门离去。关门的一刹那，不由想着，这个女人，居然一句谢谢也没有。《 》 17、翔云3 自从音乐教室出事后，周嘉云已经有一周没去了，有的家长来退学费，她也都退给他们了，现在就只剩4个同学还跟着她在学习。 今天她到店里扫一下卫生，准备明天给学生们上课。她洗了毛巾，开始擦桌子，正此时，门被人推开了。 “不好意思，今天不营业。”周嘉云带着歉意道。 哪料一抬头，却又是那个杀千刀的，只这次他明显多带了个帮手。怎么办？周嘉云慌了，这下没人能帮自己了。 “等了你几天，总算让我堵上了。” “光天化日，你们想干什么。”她虽然害怕，但也要镇定。 “干什么？那天被你打了，还没找你算账，今天我就新仇旧账一起算。”他把凳子踢到一边，“想要开店是吧，我让你开。” 说完猛地将木桌子掀翻，吩咐旁边的人：“给我把这个店砸了，钢琴这些值钱的都搬走抵债。” 几个男人正在动手搬东西，还没运出去，只听一个声音厉声道：“我看谁敢？” “李翔。”周嘉云喊了一声，声音发颤，从没这么期望过他出现。 “别怕。”李翔先宽慰她，又朝门口喊了一声，“吴警官，还不进来帮忙。” 话音一落，只见一位穿着警服的男人走了进来，鹰一般的眼神打量着这几个人。 警察来了？几个男子明显有些慌乱。 “你们几个，在店里寻衅滋事，擅自毁坏他们财务，跟我走一趟。”吴警官厉声道。 “警察同志，这店是我们的......” “是不是你们的，先跟我回警局调查。”外面又进来两个警察，押着这几个人上了警车。 “没吓着你吧，以后有事记得要报警。”吴警官走到周嘉云跟前交代。 “多谢你了，警察同志。”她感激道。 “没事儿，为人民服务。” 李翔：“吴警官，多谢了。” “李哥这是哪的话，跟我还客气。”周围没别的人了，吴警官不再拿腔调。见周嘉云疑惑的眼神，他解释道：“李翔以前一个部队的，他还是我班长。” 李翔拍了一下吴警官的肩膀，以示感激。 吴警官对周嘉云说：“一会也跟我去派出所做一下笔录吧，也是保障你的权益。” “好。” * 在她做完笔录的间隙，李翔已经将店里里里外外都擦了一遍，他搬了一个梯子架在外面，然后打量门檐。 周嘉云：“你这是要干嘛？” “你回来了。”李翔看她一眼，“我准备在外面帮你装一个摄像头，有什么可疑人员都能被拍下来。” 安个摄像头也好，安全有保障些。 周嘉云：“谢谢你了。” 只是该怎么把买摄像头的钱给他，就这样直接给他肯定不会收。有了，到时候把钱给佳佳，再让小朋友转交给他。 “说什么谢谢，周老师客气了。”他要让周嘉云习惯自己对她的好。 李翔已经开始爬楼梯，等上去时才发现忘了拿螺丝刀。 “周老师，能不能给我递一下螺丝刀。在前台柜子上。” 周嘉云把东西递给他：“你小心点。” “嗯。”他应了一句，然后专注手上的工作。 周嘉云看他一手拧螺丝，一手扶摄像头。终究不放心，伸出手抵在木梯上。男人余光瞥见女人的动作，嘴角弯了弯。 总算弄好了，李翔进去收拾东西，周嘉云在一旁站着，不知如何是好。 李翔率先开口：“那几个人以后不会再来骚扰你了，你以后可以放心。” “嗯。” “那没事儿的话，我就走了......” 他单手拎着工具箱，转身欲走。 “等等。” 男人马上停脚。 “还有事？” 周嘉云突然有些紧张：“大热的天，要不歇会再走，我去给你倒杯水。” 这么大半天了，居然连水也没给人家倒水，她赶紧转身去拿水杯。李翔盯着她扭伤的那只脚看，走路似乎还有点不自然，不过没有大碍了。 周嘉云把水递给他。 “谢谢。” “该说谢谢的人是我。”她盯着李翔的眼睛，“谢谢你几次三番帮我。” 而自己那天的态度似乎还很恶劣。 听到她这么诚恳又温柔的话，李翔浑身舒畅，他把水一饮而尽，又递出：“能再来一杯吗？” 周嘉云又给他倒了一杯，他喝完之后就坐在椅子上休息。屋里只有他们两个，周嘉云不自在与他独处，但又不知道说什么，只能去摆弄一下屋里的装饰品。 墙上的挂钟似乎有点歪，她伸手想去扶正一下，但似乎手短了些，垫着脚都还差一截。算了，搬个凳子吧。 另一只结实的手臂横空出现，紧接着耳畔传来男人低沉的声音：“我来吧。” 李翔近一米九的身高，轻松便把挂钟摆正，又怕不结实，两手一齐施压，加固了一下挂钟。 只是这个动作彻底将周嘉云圈住了，她讪讪收回手，一动不动地立在那里，身后的男人又高又壮，生怕一个不小心碰到他的身体。 “好了。” “嗯。”她用鼻音哼道，却并未抬头。 他放下手，视线下移。刚刚只顾着挪表了，这才发现她竟贴自己如此近。她的眼低垂着，脸颊带了些红，耳垂上还有一颗极易让人忽视的小痣。 李翔一颗心怦怦直跳，新装的春兰空调吹着凉风，尚不能缓解此刻空气的燥热。 他的手握紧又放松，最后缓缓抬起，试图去触碰另一双洁白的手。只是还没有碰到，手的主人灵巧一闪，躲到了一边。 周嘉云强迫自己静下来，都经历过这么多事，怎么面对他还这么不淡定。 “你......休息好了吗？那个，店里也收拾得差不多了，我准备回去了。” 又下逐客令，李翔问：“那今后我还能过来这儿吗？” “你是佳佳的舅舅，想来随时欢迎。” 态度和昨天截然不同，李翔惊喜：“我明天来佳佳放学。”《 》 18、返程 白煊和叶淼旅行完回来，买了一些特色礼物，两人去到周嘉云的音乐教室，想给她一个惊喜。刚进去的时候，白煊就察觉出里面的学生少了一半。 正是暑假学琴的高峰期，怎么会少了这么多人。 于是他问：“弹琴的小朋友很多都没来了，是发生了什么事吗?” 周嘉云解释：“因为天气热，一部分学生提前结束了学习。” 白煊有些怀疑，但从她的话里找不到什么疑点。 周嘉云笑着转移话题：“你们怎么不多玩两天？” 叶淼：“想你了，所以就回来了。” 周嘉云对儿子如此直白地表达想念并不感到意外了。 店里还有小朋友学琴，也不方便交流太久，她说：“坐车累了吧，你们先回去休息，以后再跟我讲西安好玩的事。” 两个人推门准备离开，一打门，一辆车刚好开到门口停下。然后二人就看见李翔从车里下来，他不同于以前休闲的打扮，很明显是特意收拾过的。穿的是白衬衫加黑裤，比以前的粗犷多了一丝文气，看起来硬气又英俊。 “李哥？”叶淼没敢认。 李翔这才注意到门口站着的两个人。不是旅行去了吗，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这少年可是周老师的儿子，得谨慎些。 “我是来接我外甥女的，她在这儿学钢琴。” 只是接人而已，有必要这种着装？叶淼狐疑地盯着他。 李翔被人看得发毛，只匆匆说：“我先进去了，改日再聊。” 白煊看着他推门进去，眼中流露出复杂的神情。 “喂，走了。”叶淼轻推白煊一下。 两人往杨丽新开的店走去。 新店很是气派，两层楼的饭店，装修精美，顶上挂一块大气的招牌：“海城壹城”。过两天就要开业，部分员工正在做扫尾工作。 前厅里，杨丽还在核算这一段时间的账目，毕竟是合伙做生意，得仔细点。 “妈。”白煊喊她。 杨丽惊喜抬头：“你们回来啦，出去十多天了吧。” 白煊拿出一个盒子递给她：“这是给你买的礼物。” 她打开来看，里面是一组十二生肖的彩绘泥塑，色彩艳丽喜庆，形态稚嫩可爱。 “好看，正好摆在店里装饰一下。”杨丽把它们摆在了店里显眼的位置，又问起他们这些天去了哪些地方。 叶淼答着，白煊偶尔插话，有些心不在焉。 终于，他问：“妈，周老师这些天没事吧，怎么感觉教室的学生少了很多。” 杨丽本想瞒着的，但又觉得事情已经摆平了，说出来也没关系。 “就你们走后不久，有人过来闹事，然后有学生家长听说了这事，退了学费。” “有这事？”叶淼心里一惊，在外面旅行的时候跟周嘉云通话，也从没听她提起。 杨丽赶紧补充：“不过都已经解决了，李翔的战友是公安局的，他们已经走法律途径了，以后不会出现那样的事了。” 叶淼更怕白煊担心，开口道：“幸好人没事。” 杨丽：“你这次要好好感谢一下李翔，要不是他，你妈准吃亏。” 叶淼点头，是得好好感谢一下他。 * 六点，周嘉云音乐课结束。 “老师再见。”学生跟她告别，她笑着挥手。 “舅舅，你怎么穿成这样。”佳佳一眨不眨地看着李翔。 李翔闻言，扯了一下领口，小心问：“怎么，不好看吗？” 李翔决定认真追求周嘉云，他猜想周老师这么优雅温柔，多半是钟意同样温润雅俊的男士。于是决定投其所好，穿一身商务风出现在她面前。 “好看。”佳佳点头，学校里长得最好看的刘老师偶尔也会穿成这样，“很帅。” 李翔信心大增：“有眼光。” 再抬头时，美丽优雅的音乐老师已经朝他的方向走近。他赶紧站起来，递出准备好的润喉饮料：“周老师，辛苦了，你喝水。” “谢谢。” 她喝了一口，对他道：“下午六点才下课，你不需要提前两小时就来接佳佳下课。” “我工作忙完了也没事，还不如早点过来。”再说能听见周老师弹琴唱歌，不亏。 李翔弯腰，捏一把佳佳的圆脸：“学得怎么样，有没有听周老师的话。” “当然有啊，今天周老师教了我们一首新歌。” “那好，一会儿唱歌我听。” 周嘉云不经感慨，看起来五大三粗的男人面对小孩子时却这么温柔耐心。 “可是我饿了，没有力气唱歌。”佳佳噘嘴。 “饿了？那好，现在就出去吃东西。” “我要吃冰淇淋。” 李翔眉头一挑，起身对周嘉云道：“不如周老师跟我们一起。” “好耶，老师要和我们一起。”还没同意，小朋友已经拍手欢迎了。 周嘉云摇头：“我儿子今天回来了，我晚上和他一起吃。” 李翔失望，毕竟是亲儿子，怎么可能有他重要，不过什么时候也得找那小子聊聊天，探探他的口风。 周嘉云关上音乐教室回家，刚一进门，浓郁的饭菜香便涌入鼻腔，这香味里还夹杂了油辣子的味道。 叶淼的声音从厨房传来：“妈，做了你喜欢吃的麻辣虾，你快洗手吃饭。” “这么好啊。”周嘉云笑了笑。她能吃辣，儿子也比以前能吃辣了，看来今天有口福了。 叶淼将做好的几个菜端上桌，两人坐下吃饭。 叶淼戴手套剥虾，她经常在饭店帮忙，做这些得心应手。轻松剥去虾头去掉虾线，一个完整的虾剥好了，然后她将虾肉放在周嘉云旁边的盘子里。 周嘉云：“你自己吃啊，干嘛一直给我剥。” 叶淼：“儿子帮忙剥虾不是天经地义嘛。” 周嘉云笑：“你现在好暖。” 她吃得差不多了，叶淼又给她盛了一碗汤，等她喝了小半碗后。叶淼才缓缓开口：“妈，有人上门来闹事，你怎么没告诉我？” 周嘉云愣了一下：“杨丽阿姨跟你说的吧。” “嗯。” 周嘉云语气轻松：“又没受伤，再说都处理好了，还告诉你干嘛。” 叶淼打断她：“妈，在这个世界上，你是我最亲近的人，不管发生什么事，你都应该告诉我的，我可以帮你扛。” 从她与白煊互换身体后，便与周嘉云朝夕相处，周嘉云对自己很好，她早就拿周妈妈当自己的亲身妈妈看待了。 但周嘉云的性格和白煊可以说一模一样，什么事都憋心里，打死不对外说那种。 周嘉云听到儿子的话，心里是感动的，短暂沉默，再开口时声音略微酸涩：“好，以后都告诉你。” 叶淼：“我们是一家人嘛。” 周嘉云点点头，嗯了一声。 叶淼没想让她掉眼泪的，说道：“妈，碗里的虾你赶紧吃啊，我做了很多。” 周嘉云：“你是不是跟杨丽阿姨学手艺了，做东西的味道很像。” 叶淼：“经常在她店里帮忙，偷师学的。” 吃完饭，叶淼给白煊发信息：【周妈妈没事儿，你要不要来看她。】 他从杨丽口中知道音乐教室的事后，一直忧心忡忡，于是回道：【我过来一趟。】 白煊敲门，叶淼在厨房收拾，于是周嘉云去开门。 白煊望着自己的母亲，沉默一秒，而后轻声道：“周阿姨。” “小水怎么来了？” “我听说了店里的事，想过来看看你。” 周嘉云温和笑笑：“谢谢你来看我，真没事了，你看我不是好好的吗。” 两人走进屋里，叶淼端着水果出来。 周嘉云把事情的前前后后都讲述了一次，唯独忽略了与李翔的相处。 “警方那边已经处理好了，砸坏的东西原价赔偿，房子我继续租，三年后租期满了再搬。” 白煊这才放下心，叶淼过去无声地拍了拍他的肩膀。 看过周嘉云后，白煊回到家里，杨丽和叶润和正坐在沙发上看电视。 他到饮水机前接水喝。 杨丽想到周嘉云的事，忍不住跟老公讲话：“不过嘉云经过这件事，没准她和李翔的关系会更进一步。” 叶润和不解：“什么更进一步？” “你没看出来啊？”杨丽来了兴致，双腿盘坐在沙发上，“李翔，喜欢周老师，在追求她。” 叶爸听了摇头：“他俩不适合，男的太小。” 杨丽当即反驳：“你什么意思，大几岁怎么了，准你们男的找小姑娘的，不准女的找年轻的。你别看李翔年轻，他做人处事都是脚踏实地的。” “我不是这个意思，我的意思是周老师儿子都这么大了，再找个李翔这样的，不合适。” “没什么不合适的，周老师温柔漂亮，配李翔绰绰有余......” 站在饮水机前接水的白煊全程听着二人谈话，水渐渐地溢出来，滚落地板发出滴滴答答的声音。 白煊旋即按下饮水机按钮，水流停止。 他想起了一些蛛丝马迹。 为何总能在音乐教室里看到李翔的影子，为何李翔今日打扮得这么骚包。 原来竟是这样。 只是他要怎么办？是阻止吗，还是祝福？又以什么样的身份阻止？ 李翔是真心的吗？母亲已经经历了一次失败的婚姻，还想再经历一次？ 他脑子混乱一片。《 》 19、争吵 因为李翔帮周嘉云解围的事，叶淼打算请他吃饭，她提前在饭店定了一个包间。 李翔心情忐忑地走到包间门口，看了眼里面的少年，明明是自己打算先请这小子吃饭，探探口风，怎么还被抢先了。 叶淼看见他，招呼道：“李哥，进来啊。” 她把菜单递出去：“看看有什么想吃的。” 李翔颇为拘谨：“都可以。” 于是叶淼点了几个菜，等菜上齐后，她给他倒了一杯茶，说道：“李哥，这次请你吃饭，其实是想表达我的谢意，谢谢你仗义出手保护我妈。” “客气，客气。” 李翔抿一口后，又小心翼翼道：“那个......我有件事想问一下你。” 叶淼：“什么事？” 他想一下措辞：“你爸和你妈是什么原因离婚的？” 叶淼不明所以，只淡淡吐出几个字：“渣男出轨。” 李翔惊讶“他”说自己的父亲出轨如此直白：“那你有想过让你妈在找一个吗？” 叶淼摇头：“没想过。” 这样啊，李翔顿时觉得前路充满荆棘。 哪料叶淼话锋一转：“不过，感情一事，我虽然是她儿子，也不能擅自插手，只要她幸福就好。” 李翔重燃希望：“你真这么想？” 叶淼：“嗯。” 周嘉云先是她自己，然后才是一位母亲，感情一事，叶淼没资格提别人做决定。 “那......你觉得我怎么样？”李翔把话挑明，不想再藏着掖着。 “噗!”叶淼一口浓茶喷出来，茶沫直接沾到了李翔脸上。 李翔：“......” “对不起，对不起。”叶淼赶紧拿纸去擦，她确实被吓到了。 收拾好一切，两人相视无言。 最后是叶淼打破沉默：“你......是认真的？” 李翔诚恳道：“当然是认真的，我想对她好，照顾她，和她一起生活。” 叶淼不想听这些虚无的保证，只说：“那你要拿出实际行动来。” “所以你的意思是......” “只要老妈认定你，她同意就我不反对，但要看你的实际行动。”她再次强调。 实际行动是吧。 李翔拿出一叠东西：“这是我的银行征信证明，这是房产复印件，这是我的体检报告单，还有公安局的无犯罪证明......” “好了，好了。”叶淼打住，他还真是直线思维。 李翔说着又拿出一个新的盒子：“这个送给你。” 叶淼打开来看，是最新款的手机。 “干嘛？贿赂我？” “不是，你上大学嘛，总得买款新手机，这个牌子耐用。” 叶淼拒绝：“那我也不能收。” 李翔：“你就拿着吧，免得你妈到时候还花钱给你买。” * 顶楼天台上，叶淼把李翔的事讲给白煊听，然后递出手机：“要不给你？” 白煊不接，语气淡漠：“怎么？这就把你收买了。” “哪能？感情的事情，必须双方当事人同意才行。” “就这么想让我妈再结一次婚？万一又离婚，你负责吗？” 叶淼这才注意到他话里话外的意思：“所以，你不想周妈妈再结婚？” 白煊冷声道：“想不想跟我有什么关系，这事由得我？我以什么立场去反对？” 现在他和叶淼换了身体，他不再是周嘉云的儿子了，他没有任何立场去跟周嘉云表达这件事。 叶淼知他心结，放缓声音道：“小白，感情的事如人饮水冷暖自知，最重要的是周妈妈能过得开心。如果她也喜欢李翔，愿意尝试，就说明她已经走出过去的情感阴影了，我们应该高兴的。” 白煊睨她一眼，讽道：“果然不是亲儿子，这么快就把人往外推。” 叶淼听他说出这么伤人的话，不由道：“不是亲儿子又如何，这是她自己的事，只要她愿意，天王老子也管不了。” “不可理喻！”白煊心情复杂，甩出一句话，转身就走。 叶淼沉默，心绪烦躁，在天台吹了一阵风，才下楼离开。 晚上，她躺在床上，看一眼放在柜子上的手机。突然觉得这就是个烫手山芋，当时自己应该拼命塞回去了。 可是，她有什么错，女人追求自己的幸福有错吗？难道经历一次失败的婚姻，以后就要一辈子将自己锁起来？ 周嘉云想不想谈恋爱，她自己的感受才是最重要的。 叶淼叹了口气，现在跟白煊关系搞这么僵，怎么办呢？ 第二天白天，叶淼没有出门，她待在房间里先是听音乐，听一会儿后又开始看书，翻了几页后，还是看不进去一个字，于是放弃。 她静坐了一会儿，又拿出手机给白煊发信息：【小白，对不起。】 【我为昨天的话跟你道歉，是我没有考虑到你的感受。】 等了好久，白煊也没有回信息，叶淼想他应该还在气头上，还是等他稍微冷静一下再说。 晚上吃完饭后，她和周嘉云一起去外面散步。安静的街道，轻柔的晚风，自然要来一场夜谈。 周嘉云问：“去学校的车票买了？” “买了。” “和小水一起？” 叶淼嗯了一声，又想起昨晚争吵的事，到现在还没有白煊的回信。 周嘉云突然问儿子：“你们是不是在谈恋爱？” 叶淼否定：“没有。” 她笑：“你不用瞒我，我早看出来了，现在你也念大学了，大学里谈谈恋爱多好。” 叶淼急了：“真没。” 周嘉云问儿子：“那你喜不喜欢她？” “喜欢！”叶淼毫不犹豫承认。 其实从第一次见到他时就喜欢了，但她还不确定白煊的想法。 周嘉云：“那你要抓紧了，大学里优秀的男生太多，小水这么漂亮，很多人追的。你们俩都不在一个学校，万一她被别人追走了怎么办。” 叶淼不禁想，白煊会答应别人的追求吗？ 应该不会吧，毕竟他虽然占着女人身体，可魂儿还是个男人。 可万一人家就好这个呢。 不行，她摇摇头，决不能让这种事发生，白煊不能用她的身体去干坏事。 两人走了一段路，叶淼问周嘉云：“妈，你有没有想过再结婚。” 周嘉云心口一跳，儿子怎么突然问起这个，难道他知道李翔的事了。 “我，没有。” “妈，你是不是因为我的关系，所以不考虑再婚？” 周嘉云：“跟你没关系，只是单纯不想结婚而已。” 她确实没想过结婚，上一次失败的婚姻让她遍体鳞伤。虽然说这个李翔现在看着是个好人，谁能保证以后呢？她可不能再重蹈覆辙。 叶淼：“妈，这方面你不用在意我的，无论你想不想结婚，我都支持你。” “我知道的。”她的声音怅然若失。 “你总是活得小心翼翼，你看开一点多好。” 周嘉云：“我当然看得开啊，大人的事，小孩少操心。” 叶淼不再发表意见，要是李翔是真心实意的，周嘉云会放下对感情的芥蒂。 走到路口，刚好有个卖花的大叔，叶淼从满车的鲜花中挑了一朵最鲜艳的递给周嘉云，她笑着接过，与儿子一同回家。 晚上，叶淼躺在床上又看了一眼手机，还是没有白煊的回信。 第二天一早，她上楼去敲门，开门的是叶润和。 “小煊啊，有事?” 叶淼露出如春风般和煦的笑：“叶老师，我找小水，她在家吗？” “她昨天下午就收拾东西坐火车走了。” 叶淼：“......” 她一口老血差点没喷出。 叶润和见少年一副难以置信的表情，不由道：“你不知道吗？小水没告诉你？她说想提前一周去学校，熟悉一下环境。我以为她跟你说过了。” 叶淼胃里钻筋，脸上依旧淡定：“没有，她跟我说来着，是我记错时间了。叶老师，我还有事，先走了。” 然后她面无表情地下楼回家，心里却又一团火在烧。 这个无情无耻无理取闹的“女人”，亏自己还巴巴地过来求和，没想到他居然招呼也不打，就这么提前走了，此刻叶淼恨不得锤墙。 一腔怒火得不到发泄，她又每天加练了一公里跑步。《 》 20、男寝 第20章 男寝 八月末, 叶淼拖着一个行李箱，在周嘉云的目送下，坐上了去首都的列车。 她买的高铁票, 速度很快。走出车站，因为是开学季, 有很多学校的大巴车开过来负责接送。 “电影学院的，上这辆车。” 叶淼顺着声音找到自己学校的车, 上车坐好，很快大巴车就满了, 天南海北的口音在车上响起。 “喂，你什么专业？” “我录音艺术，你呢？” “新媒体。” “听你口音是东北的吧。” “对。” “我也东北的, 咱俩加个好友吧，以后还可以搞个老乡会。” “好。” 叶淼坐在靠窗的位置，听着周围的谈话声, 高高的楼从眼前闪过很快又被前行的汽车抛到身后。不愧是首都, 繁华、忙碌、又略带拥挤。 “你呢？什么专业？”有人突然问她。 “这还用问啊, 肯定是表演专业。”又有人替她抢答。 叶淼淡声道：“嗯，我是表演专业的。” “我说对了吧, 人家这么帅，肯定是学表演的。” 先前的男生想到了什么，马上从书包里掏出一个崭新的笔记本。 “你能不能帮我先签个名，万一你以后火了呢。” 叶淼：“” 汽车到站停下，叶淼看着横立在眼前的校门, 想着, 她的大学生活终于开始了。一切都充满了期待。可是如果白煊没跟自己吵架就好了。 她拿出手机拍了一张照片，打开微信想给白煊分享此刻的心情, 然后问问他的大学怎么样。想了想，还是没有发出去。 学校里到处是拉着行李箱报道的新同学，叶淼拿着录取通知书找到报道点，登记之后，按照指示去找学生宿舍。 宿舍楼一共六层，她刚好就在六楼，而且还没电梯。 好在现在是男生，提一个箱子上去倒不觉得累。 白煊那边呢？万一他也在顶楼，行李搬不上去怎么办？ 叶淼打开门，宿舍里面已经有两个人了。 其中一个跟她打招呼：“嗨。” 叶淼看他一眼，挺阳光帅气的一个男生，有点眼熟，好像在哪里见过。 “我叫赵齐。” “我叫白煊。” 叶淼回他，然后看向四周，其实这是她第一次住校，从小学到高中都是走读。 房间是四人的，上床下桌。还有一个生活阳台，可以晒衣服，布局只能说紧凑。 叶淼看了一圈，问道：“这个房间没厕所？” 赵齐：“你南方人吧，北方很多大学没有独卫的，洗漱间在每层楼最南边。” 叶淼点点头，其实她想说南方人不太分得清南北，至少她是这种情况，最好跟她说出门左转或右转，她才能搞懂方向。 看来新环境还需要慢慢适应。 她选了一个床铺，摸了摸桌面，一手的灰。 赵齐：“我那儿有毛巾，你可以擦一下，要不要？” “谢了，我自己有准备。” 叶淼拿出自己提前准备的毛巾，出门前，她还是问了一句：“洗漱间往哪个方向？” 赵齐指了一下左手方向，然后她顺利找到位置。挺大的，左右两排各有十个水龙头，下面是水槽。 叶淼把毛巾弄湿，然后拧干，想着一会儿得去买几个水盆，方便接水，不然来来回回的跑洗漱间也麻烦。 她回到房间，开始擦洗柜子、桌面、床铺。 旁边的床已经住人了，男生躺在床上从刚刚开始就一直在打电话，说的是西南地区的方言。 “住的地方看起来还阔以，就是厕所我不习惯，洗澡是那种大澡堂。你撒子时候过来耍嘛要得，我晓得好，挂鸟。” 他挂了电话，转过头来向叶淼打招呼：“你叫白煊是吧，我刚刚听到的，我叫张算了，你们喊我艺名吧，张铭轩。” 赵齐笑：“你现在就给自己取艺名了啊。” 张铭轩：“没办法，我真名土。” 叶淼来来回回将桌子、栏杆擦了几遍后，总算觉得能住人了。 这时，宿舍里终于等到最后一位室友。 门被打开，一只花孔雀进来：“hey bro，whats up。” 他头上喷了发蜡，梳得一丝不苟，戴一副墨镜，一件花衬衫加黑色短裤，穿得跟刚从夏威夷度假回来似的。 花孔雀说道：“我叫苏行。” 又是一番自我介绍。 轮到赵齐时，花孔雀尖叫了一声：“你是那个谁，我想想” 他沉思一会儿，“演《老故事》的那个小孩吧。” 赵齐笑得谦虚：“都多少年的事了，你还记得啊。” 经花孔雀这么一说，叶淼不禁多看了赵齐一眼，这才想起来，怪不得第一眼觉得眼熟，原来是个童星。 十年前的电视剧《老故事》，可谓是万人空巷，听说后面赵齐也拍过别的影视剧，只是再没有那次受关注了。 虽然名气比不上十年前，可也比他们这些零舞台经验的人有优势些。 张铭轩酸道：“你一出道就巅峰，那我们这些人怎么办？” 他说话带点口音，花孔雀笑：“你这个普通话是怎么考进表演系的，以后台词够呛。” 张铭轩不服：“演员本来就要多样性，普通话多练就好。” 赵齐：“别这么说，我也好久没拍戏了，以后我们都在一条起跑线了。” 他真的很谦虚了，叶淼心想。 赵齐是北京本地人，提前来的宿舍，早就将一切收拾妥当了。 花孔雀是空手来宿舍的，什么都没带。他说：“有人跟我一起出去买东西吗？” 叶淼：“我跟你一起。” 张铭轩也附和。 校门口外的商铺，早就准备好了一系列新生用品。 几个人选好商品，花孔雀买得最多。返程的路上，迎面走过几个特别漂亮的女生。 回去后，他在宿舍里说：“我的天，刚刚出去走了一圈，学校好看的妹子真多，大学生活越来越让人期待了。” 张铭轩把东西往地上放：“表演专业有几个丑的？” 花孔雀朝着张铭轩挤眉弄眼：“怎么样，你有想法没？” 张铭轩：“我对这些女人没感觉。” “对女人没感觉？难道”联想到他来自的城市，花孔雀不禁抱紧了自己的胸，“你喜欢男的？” “滚。”张铭轩一个白眼丢过去，“喜欢男的也不找你，我有女朋友。” 原来是有家室的，他又问赵齐：“你呢？想不想谈恋爱。” 赵齐摇摇头：“我暂时没有恋爱的想法，只想把专业课学好。” 赵齐入行得早，在这个圈子见过太多的人情世故。有的演员还是素人阶段时，谈恋爱不注意分寸，留下了文字或视频记录。 要是分手了，这些记录被对方爆出来，一个不小心就会断送演艺事业。 他可不想给自己未来的演艺道路留下什么话柄。 “白煊呢？”花孔雀又问。 “没兴趣。”叶淼已经放好东西，坐在桌前摆弄手机。 “难道你也有女朋友？” “没有。” 花孔雀撇撇嘴，没劲透了这群人。 叶淼拿着手机，编辑好一段文字：【新学校适不适应？】 要不要给某人发过去？手指按在发送键上犹豫。 算了，叶淼将字删除，然后把手机息屏。 大一刚入学，军训是必不可少的。 赵齐因为童星出道的关系，很多人都认识他，他也自动承担了一些任务，俨然像个班长，他带着人去领军训服。 过了两天，军训开始了。 九月份已经热得不行，又是站军姿，又是踢正步。一顿操作下来，个个都晒焉儿了。 “休息二十分钟。”教官一声令下，新生们都找地方躲阴。 叶淼靠着墙席地而坐，她仰着头，然后将帽檐下拉，略微盖住眼睛，只留了下半张脸在外面。 才休息一会儿，就有人靠过来了。 “诶，你叫白煊是吧？”那人跟她说话，是个女生的声音。 叶淼嗯了一声。 “你看，我刚刚给你拍了一张。”她的声音又响起。 叶淼只得拿下帽子，淡淡扫了一眼，照片里的人慵慵懒懒的，确实是她。 “拍得好看吧。”女生说。 “还行。”叶淼淡声道。 “要不加个微信吧，我把照片传你。” “不好意思，我军训期间没带手机。” 这时，教练吹口哨让集合了。 叶淼站起身：“教练让我们集合。” 她往训练场走，那位女生的朋友凑了过来。 朋友问：“怎么样，刚刚要到微信没有？” 女生：“没有。” 然后她将照片删除：“算了，这人无趣得很，不是我的菜。” 军训队伍又齐齐站好，继续拉练。 军训结束的第一天，天热加上运动出汗，宿舍里一股汗味。 叶淼受不了，拿着洗漱用品，到淋浴间简单冲洗了一下，这才觉得浑身畅快。 她回到宿舍，一下就注意到那只花孔雀，他只穿了一条短裤，就这么在宿舍晃荡。关键短裤太骚，紧贴着身体，鼓鼓囊囊的，让人没法忽视。 叶淼嘴角一抽：“你要洗就快点出去，别在这儿晃荡。” 花孔雀：“知道了，吃完这口。” 他把最后一口苹果吃完扔掉，然后端着洗漱工具，穿着短裤，大喇喇地出去了。 叶淼回床上躺下，不由低头看了下自己的，还好，比他的大。《 》 20-30 第21章 女寝 白煊是提前一周到学校的, 他拉着行李箱在想住宿的事，毕竟现在还没到集中报道的时间，各种安排还没出来。 该找谁呢?正想着, 一个人突然走到他前面，说道：“嗨, 没想到真是你啊，我还以为看错了。” 白煊看了他一眼, 旋即认出他来，是之前在华山上遇见的拍日出那位。 “华山？” 李向南笑道：“我们真的蛮有缘的, 又遇到了。” 白煊看他手上拿着书，直截了当询问：“请问，你是这儿的学生？” “嗯。”他看着白煊的行李箱, “你是大一新生？” 白煊点头：“来得有点早，正好请教一下，你知道现在能报道吗？” “你等会, 我帮你打个电话问问。”李向南掏出手机, 转过身跟那边的人说了几句。然后挂了电话, “走吧，跟我来, 我先带你去宿舍，之后再统一报道。” 医学院面积不算大，路上会经过一些建筑楼，李向南都逐一给白煊介绍。 “对了，我叫李向南, 大四, 算是你的学长。” “我叫叶淼，临床专业的, 今天谢谢你了。” 两人走到宿舍楼下，有个女生在门口等。她见到李向南，走过去道：“学长，这是306宿舍的钥匙，新生可以先住进去。” 李向南道谢后，把钥匙递给白煊，然后看了一眼白煊的行李箱。自觉道：“行李箱给我吧，我帮你拿上去。” 白煊：“不用了，我自己可以。” 他说着就要去拎箱子上的拉手，哪知李向南抢先一步，直接将行李箱拎起来。 “还是让我这个做学长的帮你吧，你别客气。” 白煊只能由他，然后说了句：“谢谢你了。” 终于到宿舍，白煊是第一个到的，房间空荡荡。 李向南扫了一圈：“不然我帮你收拾？” 白煊：“不用了，我自己弄就好。” 李向南想了想：“好吧，你加一个我的联系方式，有事联系我。” 白煊拿出手机，二人交换了联系方式。不过接下来几天，白煊并没有主动联系过他。 这一周，白煊的生活比较单调，他大部分时间都泡在图书馆，偶尔也会出去走走。他把之前的相机带着身上，出去闲逛时，看到喜欢的场景就会拍下来。 晚上，白煊一个人待在宿舍里，他拿出相机翻看白天拍的照片。 一张张滑过，大部分都是街景，突然一张照片引入眼帘。 是一张吃泡面的照片。那是上次跟叶淼夜爬华山时照的，当时他们爬到半山腰上，周围有很多店家，卖一些热食补给，大部分是泡面。 因为是山上物资运送不便，泡面卖得很贵，30元一桶。 但两个人又累又饿，还是买了两桶，然后倒热水泡面。 山上冷风吹着，吃面都能吸进去不少冷空气，但白煊仍然觉得这是他吃过的最美味的泡面。 “小白。”那时叶淼突然喊了他一声。 再抬头时，就被她抓拍下了一张眼神茫然，吸溜泡面的照片。 白煊继续翻看照片，不知不觉看了好久，大部分他的独照都是叶淼不经意抓拍的。 没表情的、微笑的、闭眼休息的、吃东西的，都被她记录下来。 他有些翻不下去，沉默半响，将相机关闭放回柜子里。 一周很快过去，新的室友进来，打破了独自一人的安静时光。 陶嫣，人如其名，笑起来明媚嫣然：“我叫陶嫣，她叫陈星月，我俩高中同学，报的一个学校。” 一旁的陈星月补充：“我们都是重庆来的。” 章妍是个内向的小姑娘，她一脸羡慕：“真好，你们到这儿还有个伴儿。” 陶嫣：“我们以后一起玩儿呗。” 白煊：“我叫叶淼。” 陈星月：“哪个淼？是三个水还是飘渺的渺？” 白煊：“三个水那个淼。” 陶嫣从行李箱里拿出一堆小吃：“给大家带了点重庆特色小吃，你们分一下。” 白煊看了包装，因为太辣，他选择性的尝了一下。 章妍也把自己带的东西分享出来，就这样，在一片和谐的氛围中，大家开始了大学生活。 两天之后，军训开始了。 白煊话少，人又清清冷冷的，给人感觉似乎不怎么好相处。 章妍很渴望融入集体，于是日常活动啥的，都跟着陶嫣和陈星月。 她真心觉得，美女就是吸睛，尤其像陶嫣这种明媚大方的。才军训几天，就有男生趁着休息间隙过来告白，不过陶嫣都直截了当的回绝了，并作出苦恼状：“怎么办呐？我这么受欢迎。” 陈星月告诉章妍：“这些男的都没戏，陶子跟她男朋友高中就好上。” 章妍彻底羡慕了，美女的感情生活从来都是丰富多彩的。 这天晚上，刚训练完，陶嫣一边走一边提议：“今天好累啊，一会出去吃个火锅？” “好啊。”两个人附和。 “叶淼，你要不要一起吧。” “我吃不了辣，就不去了。” “吃鸳鸯锅。”陈星月补充。 白煊正想说话，忽然瞥见身后不紧不慢跟着一女生，带着军训帽，长发批肩，刘海很长，快把脸遮一半了。 军训期间，为了展现精神面貌，教官都会让长头发的女生把头发扎起来，像这样的打扮还是少见。 陈星月见白煊迟迟不回答，快言快语：“不去算了，下次不叫你了。”然后拖着几人上楼回宿舍。 白煊这才反应过来，他似乎得罪人了。 一行人吃完火锅回到宿舍已经很晚了，几个人拿着东西去厕所洗漱。白煊出去上厕所时，发现陶嫣还在那儿捯饬，空荡荡的楼层卫生间，就剩她一个人了。 他洗了手往回走，却又看到那个长发遮眼的人，衣服都没换，依旧是穿着军训服。长发女生似乎察觉到有人在看她，微微偏头避过白煊的注视，快步走进厕所。 现在天热，又刚军训完，洗澡是必须。陶嫣敷着面膜进到浴室，她也不习惯这种大淋浴间，好在这所学校每个淋浴位都有隔断，不用跟人坦诚相见。 陶嫣把帘子拉上，然后脱衣服，刚把上衣脱掉，却听见旁边发出响动。 这大晚上的，还有人啊，她以为她是最晚的了。 她没有在意，正解开内衣扣准备脱时，突然听到砰的一声，隔间的木板被谁踢了一下。 陶嫣吓了一跳，慌不择乱地把内衣扣回去。 “出来！”门外一声厉呵。 陶嫣套上短袖赶紧打开帘子，却是白煊站在外面。 “叶淼，你”陶嫣话音未落，只见隔间猛地冲出一个人。 那人一把推开白煊，便要往外跑。 “别跑。” 白煊眼疾手快抓住那人的手，一接触，就能感受到手臂的粗壮有力，明显是男人的手。 白煊想把人抓住，但男人力气很大，被他挣脱开来。白煊不死心，一把拽住他的长发，顺利将用作掩饰的假发扯下。 陶嫣看着那人抱头逃窜的样子，终于反应过来。 是假发！竟是个男人！ “啊啊啊！” 又是一声尖叫，陶嫣紧跟着白煊追了出去，一边跑一边喊：“抓变态，抓变态啊。” 声音实在太大，楼道里相继有人出来。最后变态男跑到楼下的时候，被宿管拦截，白煊也冲了下来，几人合力终于把人逮住了。 陶嫣惊魂未定：“这个死变态，偷看别人洗澡。” 宿管阿姨：“看看他手机，看有没有拍照。” 陶嫣反映过来，旋即道：“手机交出来。” 变态男迫于压力，拿出手机。陶嫣翻看起来，手机里面果然有几张她的后背照。 陶嫣气愤不已，正准备删除时。白煊及时开口：“先别删，这些也许会被当做证据。” 不一会儿，警察来了，然后学校领导也纷纷到场。他们看到穿着军训服的男生，旁边还有假发，一眼就明白发生了什么事。 经过一番询问，变态男被带走了。折腾了大半夜，这件事暂时收场了。 她们几个回到宿舍。陶嫣想起那个变态偷窥狂，就觉得恶心，也不知被他看了多少。 陈星月帮着咒骂：“还是大一的，真变态，到时候应该会被开除吧。” “肯定的。” 陈星月友说：“叶淼，你好厉害，你是怎么看出来他是个变态的。” 白煊：“就今天你们说吃火锅的时候，我看到他从女生宿舍出来，带着帽子，头发遮住脸，眼神也有些不对劲，就有些怀疑了。” 陈星月听到火锅两字，想起当时的情况，有些不好意思，于是跟白煊道歉：“对不起，我当时说话语气重了点。” 白煊笑了笑：“没事儿。” 陈星月：“那下次吃火锅你来吗？” 白煊：“来啊。” 一场小小的误会就这样化解。 白煊看了眼时间，已经凌晨一点了。于是说道：“早点休息吧，明天还得早起训练。” 陶嫣突然起身，一把抱住白煊，无比柔弱道：“淼淼，今晚还好有你在。” 白煊顿住，她这一抱，饱满的胸直接抵了过来。 于是他颇为不自在地推开她：“你没事儿就好，早点休息。” “嗯嗯。”最后陶嫣又强抱一下，“谢谢你。” 第22章 聚会 第二天, 变态偷窥狂的事情在整个医学院都传开了。 陶嫣在宿舍跟男友打电话，吐槽这件事。 “当时把我吓惨了，那个变态手机里有好多偷拍照, 还好有淼淼帮我，你到时候得请人家吃饭。” 那端男友应道：“干脆把你们宿舍的都叫上, 我们来个联谊怎么样。” 陶嫣：“好啊，你去定饭店, 档次不能太低。” 男友：“知道了。” 陶嫣挂掉电话，转头对舍友说：“姐妹们, 军训结束后我们聚餐吧，我带个帅哥过来。” 陈星月在嗑瓜子，咂嘴：“帅哥不就你男朋友喽。” 陶嫣自然懂闺蜜的意思：“你放心, 我让他把他们宿舍的男生都叫上，全是帅哥，保质保量。” 陈星月笑：“这还差不多。” 这种认识帅哥的场合, 白煊自然没兴趣, 他拒绝道：“我对聚餐不感兴趣, 就不去了。” 陶嫣闻言，又开始撒娇：“不嘛, 你必须去，我男朋友说了，要好好谢谢你。” 话音一落，她张开双臂就要熊抱，白煊不由想到她的胸, 后退一步, “行了，我去。” 两周后, 军训终于结束。 陶嫣对着镜子照了又照，问道：“星月，你看看我这段时间有没有晒黑？” 陈星月瞥了她一眼：“没有，一如既往的漂亮。” 陶嫣对答案很满意，笑了下，然后开始化妆。一边化一边说：“姐妹们，你们都打扮一下，一会儿见帅哥，好闪瞎他们的眼。” 白煊是看过陶嫣化妆的，快的话十分钟，慢的话一个半小时，这次聚会这么重要，应该是慢的。 于是他拿着一本书坐在椅子上看，以此打发时间。 陶嫣捯饬完自己，合上化妆袋，却瞥见一旁的白煊，依旧很素净的样子。不由道：“淼淼，你就这样出门？” 白煊扫了眼自己：“有问题？” 陶嫣摇头：“太素了，不行，我帮你化妆。” 白煊：“不需要。” “不行。”陶嫣不容他拒绝，直接拿着化妆包过去。 她弯下腰，凑近白煊的脸看了一瞬，惊讶：“淼淼，你的皮肤好好，白白净净的。” 白煊欲睁开她的手：“所以你别给我弄那些了，我天生丽质。” 陶嫣拿着修眉刀：“你别动，划伤你我不负责。” 于是白煊一动不敢动。 过了一会儿，陶嫣说：“好了，你看看吧。” 陈星月几个人从没见白煊在宿舍化过妆，于是都凑过来看。陶嫣只是简单地给白煊修了一下眉毛，浅浅涂了一层口红。 但是白煊天生的皮肤好，一个口红已经很衬气色了，加上一米七的身高，竟有一丝女神的气质。 陶嫣哇了一声：“淼淼，你好漂亮，我都有点嫉妒了。” 白煊：“” 折腾了好久，女生宿舍终于出门。坐了一小时地铁后，达到吃饭的地方。 她们是先一步到的包间，等了几分钟，男生那边还没来。陶嫣气恼，一个电话打给男朋友：“你们到哪儿了，让我们几个女生在这儿干等，你们好不好意思。” 说了两句就把电话挂了，又等了一小会儿，几个人还没来。 陶嫣正欲发作，门却被打开了：“各位美女，不好意思，我们来迟了。” 男友的声音响起，一同进来的还有其他三个男生。 “张铭轩！” 陶嫣咆哮起身，快步走过去揪住男朋友的胳膊，用重庆话开骂：“你娃一天要上天，有没有时间概念，来这么晚。” 张铭轩一边捂胳膊，一边求饶：“我错了，你轻点。” 陶嫣：“那你下次还敢不敢迟到了。” “不敢、不敢。” 同行的叶淼顾不上一旁打情骂俏的男女，因为从进门开始，她便发现了坐在最边上的，那个让她在心里咒骂了八百遍的人——白煊。 她没想到会在这种场合碰到白煊，他居然还化了妆，看起来好漂亮，说明他很重视这次的联谊活动。他想干嘛？找男朋友？ 白煊也看到了她，却在目光相对的瞬间，他眼神一转便将视线移开。 男生入座，陶嫣开始介绍：“这是我们宿舍的陈星月、章妍、叶淼。” 张铭轩是活动组织者，也介绍了一遍男生组。 像花孔雀这种自来熟的人，自然是不遗余力的展现自己：“几位美女，幸会幸会。我叫苏行，电影学院表演系的。” 陈星月觉得他油头粉面，太浮夸了，完全是在自己雷区蹦跶。 花孔雀拍了拍张铭轩肩膀：“老张，行啊你，女朋友这么优秀啊，学霸不说，还是大美女，我可嫉妒啦。” 张铭轩露出得意的神色，自己的女朋友，高中就好上了，别人羡慕不来。 很快菜上齐了。 张铭轩没忘记此行的目的，要对女朋友的救命恩人表示感谢，于是起身给白煊倒了一杯酒：“淼淼是吧，我都听陶嫣说了，非常感谢你仗义出手，抓住变态，这杯酒我要敬你。” 白煊也不客气，接过张铭轩递来的酒，一饮而尽：“不用谢，小事一桩。” 陶嫣不满：“一杯酒就完了？你就这么感谢我的恩人啊。” 张铭轩笑道：“那怎么办？不然再给她介绍个帅哥男朋友？” 本来是玩笑话，陶嫣却来了兴致：“这个可以，你们有谁单身？” 花孔雀率先举手：“我单身。” 张铭轩：“你就算了，别祸害人家女生。” 花孔雀不服：“诶，我怎么就不行了，要长相有长相，要身高有身高。” 陶嫣：“你不行，配不上我们家淼淼。” 花孔雀：“妹妹，你这么说我就不高兴了。你真的是误会我了，我这就是看着花心，但人很专一的。” 陶嫣哼了一声，目光转向男生组的叶淼，不得不说，叶淼不苟言笑坐在那儿时，眼神自带忧郁清冷，倒是长得很好看。 于是她问舍友：“淼淼，你觉得白煊怎么样，我看他挺帅的。” 一旁的叶淼闻言，眼睛已经看向白煊，在等他的回答。 白煊声音淡淡：“我觉得不行。” 叶淼眉头一挑，很好。 陶嫣：“算了，你们这些男生，我们一个都看不上。” 牵线的事告一段落，众人开始吃饭。花孔雀虽然说话不怎么着调，但这种人有个好处，就是一桌不太熟的人吃饭，有他插科打诨，饭局不会尴尬。 其他人都在闲聊着，唯独叶淼和白煊各自心情不爽，不怎么说话。 饭吃完，张铭轩提议找个离学校近点的KTV唱歌，于是一行人又转战到了KTV。一到包厢，那对情侣便占了话筒，你一句我一句，开启情歌对唱模式。 花孔雀手拿一个转盘，说：“他俩唱他们的，我们玩我们的。” 章妍好奇：“玩什么？” “真心话大冒险。” 章妍摇头：“我没玩过。” 花孔雀简单介绍了一下规则，又说：“怎么样玩不玩，输的人喝酒。” 章妍又怕又想玩，陈星月搂着她肩膀：“没事儿，想玩就玩，输了我帮你喝酒。” 因为是花孔雀提议的，就从他开始。他手指一拨，指针快速转起来。众人屏气，看着越来越慢的指针，期待谁是第一个幸运儿。 “啪”一声，转盘停了，居然就指到叶淼身上。 花孔雀问：“真心还是大冒险。” 叶淼想了一下：“真心话。” 这种游戏，怎么恶俗怎么来。 花孔雀眼睛微眯，直击要害：“最近一次做春.梦是什么时候？” 叶淼： “君子游戏，你得说真话。” 花孔雀：“愿赌服输哦，不回答的话就喝酒。” 然后他直接拿了两瓶酒立在桌上，“不过喝多少我们定，到时候醉了，直接给你扛回去。” 叶淼没有回答，她的思绪飘散到那个夜晚，人生第一次有了那样陌生的体验。男生好像挺麻烦的，感觉来了很难下去。 “喂，需要想这么久？” 叶淼不着痕迹地扫了一眼白煊，然后面无表情道：“高三毕业聚会那天。” 花孔雀来了兴趣，一脸八卦道：“哦？你也做春梦啊，梦见谁了？” 叶淼旋即开口：“刚刚的问题已经答完了，现在这个无可奉告。” 这边转盘玩得这么热闹，那对唱歌的情侣也把话筒丢在一边，直接加入到游戏里。 轮到张铭轩了，他一转，好巧不巧，指针直接在陶嫣的方向停下。 陶嫣眨眨眼：“我选大冒险。” 张铭轩毫不犹豫：“那就亲吻你旁边的人十秒钟。” “切！”这对恶臭的情侣。 陶嫣双手托住张铭轩的脸，噘着嘴就朝他凑了过去。 女朋友这么可爱，他不由心猿意马，反客为主，勾住陶嫣的脖子，去亲她的嘴巴。 亲了一会，陶嫣推开男友：“差不多行了，都看着呢。” 张铭轩抹嘴，又把转盘递给章妍：“该你转了。” 章妍拨动转盘，指针转啊转，咻地一下停在白煊的方向。 白煊：“我选大冒险。” 章妍想了一下，开口道：“不如唱一首林俊杰的江南。” 这个大冒险太无聊了，没人想听唱歌。 花孔雀直接反对：“这个不行，你不能这么问。” 迫于众人反对，章妍：“那我重说一个。” 花孔雀在她耳边嘀咕一番，然后章妍犹豫道：“那就从在场男生中选一个，与他十指紧扣，双眼深情对视十秒。” 第23章 强吻 和男生十指紧扣？深情对视？ 叶淼闻言想笑, 在场的男生里，花孔雀油嘴滑舌，张铭轩有妇之夫, 赵齐从头到尾一本正经。 以白煊的个性，那还能选谁？ 到时候自己会死死盯着他。 花孔雀瞥见一旁的叶淼, 见对方一副胸有成竹的样子。于是呛声：“喂，你那是什么眼神, 人家女生又没说选你。” 是么？那拭目以待喽，叶淼但笑不语。 屏幕上还在自动播放音乐MV, 画面不停切换，映得屋内明暗不定。就在大家想看好戏的时候，白煊却拿起桌上的开瓶器, 十分利落地撬开一瓶酒。 “愿赌服输，大冒险我做不了，我选喝酒。” 说罢他仰起头, 开始灌酒。 叶淼错愕。 白煊本人是很少喝酒的, 这次喝的急, 咽得快，猛一下呛了嗓子眼。 “咳咳咳。”他剧烈咳嗽起来。 “快别喝了, 游戏而已。”陶嫣连忙拍了拍白煊的后背。 “我没事儿。”白煊咳嗽渐止，用手背擦一下嘴，又要接着喝。 只酒瓶还没递到唇边，便被横插过来的一只手握住了，白煊抬头看那手的主人。 叶淼冷声道：“喝不了就别喝。” 她一把夺过白煊还未喝完的啤酒, 自顾自替他喝起来。很快咕噜咕噜咽下半瓶, 又去开另一瓶酒。 众人起哄：“这是英雄救美啊。” 终于，叶淼将另一瓶酒也喝完。胃有些顶, 似乎不太符合她的酒量。 她说：“好了，酒喝完了，下一个该谁转。” 接下来每个人都玩了一把转盘，可能是看叶淼连干了两瓶酒，之后的大冒险温和多了。大家和和气气的玩完，又开始唱歌。 章妍还是点了林俊杰的江南，并递一个话筒给白煊：“淼淼，要不要一起唱。” 白煊笑了笑：“好。” “不懂怎么表现温柔的我们，还以为殉情只是古老的传言” 叶淼坐在沙发上盯着白煊，这是第一次听他唱歌，声音迷离清冷，像恰到好处微醺的酒。 她想起高中毕业聚会那天，说要和他一起单独唱歌，到现在都还没实现。 不知谁把包厢的光效灯打开了，叶淼看着斑驳的灯光在他脸上一闪一闪的，有些晃眼。 “什么情况？”张铭轩挪到叶淼旁边坐下，用眼神指了指正在唱歌的人，“看上人家女生了？” “算是吧。”叶淼不否认。 他递来一杯酒：“有点棘手，她看起来很倔。” 想起从前，叶淼轻哼一声：“确实很倔。” 张铭轩反应过来：“你们早认识吧？” 叶淼不说话，只递给张铭轩一个意味深长的眼神，然后拿过他递来的酒，喝下。 不知不觉就到十二点，陈星月提出回学校，于是几人收拾东西离开。 一到外面，夜风适时吹了过来，将酒精的味道吹散。 张铭轩搂着女朋友的腰，对舍友说：“你们自己回吧，我俩去外面住。” 那意思再明确不过了，于是张铭轩和女友单独走了。 KTV离医学院不算远，女生组决定走路回去，还可以散散酒，男生组则准备打车回电影学院。 男生们等车间隙，叶淼转头望去，只见三个女生并排走着，路灯下，影子渐渐拉长。 她突然想起今天似乎没跟白煊正经说过一句话，两个人的关系还是很僵，下次见面也知道是什么时候了。 花孔雀叫的出租车已经到了，他在催促上车。 叶淼看着渐行渐远的背影，脑袋一抽，不知道哪根筋搭错了。对舍友说了句：“你们先走，我还有事。” 然后关上车门，转身往白煊的方向跑去。 叶淼跑到三个女生跟前，一手握住白煊的手腕，似乎要强行将人牵走：“不好意思，我有些话想跟她单独说。” 陈星月当即拦人：“你要把人带哪去，有什么话不能当着我们面说？” 叶淼沉声道：“恐怕你们不想听。” 陈星月：“不行，她不能跟你走。” 气氛有些尴尬，白煊即时发声：“你们先回吧。” 叶淼看他一眼，牵着人离开了。 章妍在后面喊：“诶，你们” 陈星月叫住章妍：“算了，别管了，他俩早认识。” 认识吗？章妍疑惑。 * KTV后门一处僻静的小道上。 白煊冷声道：“你想说什么？” 叶淼脸红扑扑的，酒意似乎上来了。她略微低头，盯着白煊的眼睛看。 白煊不习惯被她居高临下地看，头轻轻一偏，避过她的目光。 别躲。 叶淼伸出手，强捧他的脸，将他扳正。喃喃道：“你刚才为什么不选我？不想跟我对视？” 白煊沉默片刻，轻声道：“你喝多了，我们改日再聊。” “还不都是因为你。” 她的呼吸带着酒气，都喷洒到他的脸上，白煊忍不住皱眉，将她的手拂开。 叶淼醉意渐浓，身体晃荡了一下，勉强站稳。 “说，你今天为什么来参加聚会？”她想起饭桌上张铭轩说要给他介绍帅哥的事了，难道真是来找对象的？ 白煊不想跟酒鬼说话，敷衍道：“你为什么来，我就为什么来。” 我为什么来？我为这个。 叶淼的身体顷刻间凑近，手放在他脖颈处，猛地低头咬上了他的唇。 “唔” 白煊猝不及防，瞪着眼睛愣了片刻，才挣扎着去推她。 可他现在是女儿身，哪能敌得过叶淼。他只得用力扯她的手，叶淼总算停下，然后低头看着他的脸，眸中隐含情绪。 “别动！” 叶淼吐出两字，然后蛮横地揽过他的腰，再次将唇覆了上去，跟梦中的一样软。 白煊：“你” 话音未落，叶淼顺势侵入口中，她渴望更多，却不得其法，胡乱缠着他的。 白煊头皮发麻，他抵住舌，然后齿间用力，朝着她的唇瓣狠狠咬去。 叶淼下唇吃痛，顿时清醒过来，一下放开被自己圈住的人。后退一步，不知所措的看着白煊，他面色冷然，嘴角带着血。 自己居然强吻了他？ “我” 白煊胸口起伏，似忍着怒，冷冷看着她。 “对对不起，你打我吧。”叶淼想扇自己，但没下得去手。 白煊倒是举起了手，却只是用力地擦拭自己的嘴，然后转头就走。 “小白，我”叶淼赶紧追过去，“我是生气，气你一个人招呼也不打，就跑到学校，给你发信息，你也不回。” 叶淼去挽他的手，白煊一下拂开，冷道：“别碰我。” 从KTV出来的路人望向这边，想看这对男女怎么就起争执了。 “出租车。”白煊当即拦下一辆车，打开门迅速钻进去，让那些想看热闹的路人落了空，同时也将叶淼远远抛在身后。 她站在马路沿上，茫茫然看着车灯越来越远。 身后开过来一辆出租车：“帅哥，打车吗？” “不用，谢谢了。”叶淼往学校走。 嘴唇隐隐作痛，她不由舔了舔被咬的地方，原本止住血的地方又开始渗血，淡淡的血腥味弥散到口腔中。 “啊！”叶淼不由挠头，头发被她薅乱了。 怎么办？怕是再也不理自己了吧。 第24章 道歉 白煊打车到学校时, 已经凌晨一点了，宿舍门早就关了。不过好在有陈星月，她性格好, 早就跟宿管阿姨混熟了，偶尔晚归一两次也没什么。 于是在她的帮忙下, 白煊顺利回到宿舍。 陈星月：“我还以为你今晚不回了。” 白煊：“为什么不回来。” 陈星月想到刚刚的事，不由道：“淼淼, 你跟那个白煊是早就认识的吧？” 白煊嗯了一声：“我跟他是高中同学。” “那你们怎么一开始话都不说话。” “我跟他不太熟。” “他后面单独拉你出去干嘛？” 白煊愣一下，想起刚刚那个吻, 她强势地侵入唇齿 还是头一次被人这么对待，可怜自己毫无反击能力，一时间羞愤、恼怒, 各种情绪交织。 “就说了几句以前的事。” 陈星月不信，但白煊三缄其口，她也不好再多问什么。 白煊：“我去洗漱了。” 他拿着洗漱工具到厕所洗了起来, 然后回床上躺下。脑中像放电影一样闪过一些片段, 而后深吸了一口气, 睡下。 第二天是星期天，大一新生也没什么事。但能考上医学院的人, 各个都是学霸，就算周末，也会泡在图书馆里。 白煊起床后，也决定去图书馆打发时间。 * 早上七点多，花孔雀出去上厕所, 门一开, 差点撞上回宿舍的叶淼。 “妈呀，你吓我一跳。” 叶淼没理他, 径直往里走。 花孔雀却跟了过来，他问：“你这是才从外面回来？” 叶淼嗯了一声，她昨晚回来的时候，宿舍门早就关了，没办法，只能去外面找地方呆了一晚。 花孔雀看着颓废的舍友，眼底黑青，嘴唇也破了皮。回想起昨晚都坐上出租车了，却还是撇下他们去追人。忍不住啧啧道：“厉害啊，这么快就搞定妹子了，还奋战一晚上。” 他一脸坏笑，拍了拍舍友肩膀：“年轻人，悠着点。” 叶淼走到自己位置坐下，打消他的邪念：“昨晚在网吧待了半宿。” “什么情况？那你嘴怎么回事？”花孔雀凑近看，然后恍然大悟过来，“难道你想对妹子动粗，被她咬了？” “滚！” “禽兽啊。” 叶淼：“不是你想得那样。” 花孔雀八卦之魂燃起：“那是怎么回事，跟哥说说。” 叶淼睨他一眼：“你不上厕所了？” 花孔雀这才想起正事，往厕所跑去。等他回来的时候，发现人已经不在了。 叶淼匆匆下楼，叫了一辆车又走了。 星期天早上并不怎么堵车，大约半小时后，她到了医学院门口。再问了两个同学后，终于找到临床专业的女生宿舍楼。 此时白煊收拾好东西，正和陈星月下楼，准备去食堂吃饭。 一出宿舍大门，就看了叶淼，他脚步怔住。 陈星月见状小声耳语：“白煊怎么来了？是不是找你的。” 白煊沉默，准备直接忽视来人。 哪知叶淼又拦在他身边：“我们单独谈谈怎么样？” “我跟你没什么好说的。” “昨晚”叶淼瞥了一眼陈星月，有些话有外人在，不好说出口。 陈星月立刻领悟到：“OK，你们聊，我先去食堂。” 她识趣地走开。 叶淼这才说：“小白，关于昨晚的事，我想跟你说一句对不起。” “好了，我知道了，你走吧。” 叶淼：“” 叶淼：“你就不能好好跟我说句话吗？” 白煊看向她：“你想听什么？” 叶淼沉默片刻：“算了。” 白煊离开，然后往食堂的方向走。 陈星月已经吃了一半了，然后看到他过来。 “你们这么快就谈完了？” 白煊淡声道：“并没有谈。” 陈星月憋不住了，脑中已经补了一场大戏，她直言：“你们关系没那么简单吧，高中谈过？然后分手了，他现在来求复合？” 白煊无奈：“没有你说的那些事。” 想从他嘴里套出话，真的太难了。 她又问：“他人走了？” 白煊：“不知道。” “那你一会儿还去图书馆？” “嗯。” 很快，陈星月吃完了，她说：“我就不去图书馆了，高中读书读累了，现在看到就烦。” 然后她收拾餐盘离开，却在回宿舍的时候，发现了叶淼的身影。 陈星月走过去道：“还没走啊。” 叶淼：“马上走。” 求和失败，她打算离开。 陈星月及时拦住：“诶，你先等等。” 叶淼停步。 陈星月：“虽然不知道你们究竟发生了什么事，但看得出来，淼淼应该不讨厌你。你再跟她好好说说，她心一软，会原谅你的。” 叶淼点点头：“好，谢谢你。” 陈星月上楼离开。 叶淼想了想，决定在医学院再逗留一会。 * 白煊吃完早餐，直接往图书馆的方向去了。图书馆是一个学校的灵魂，白煊到小说区找了个位置，然后开始看书。 翻了一个多小时，拿出手机看，是陈星月的消息。 【我刚刚回宿舍的时候，看到人还没走。】 白煊沉默一瞬，息屏手机，继续阅读。只是心绪烦闷，文字在眼前过了一遍，并没有印在脑中。 他换了一本轻松的读，不知过了多久，他又看了眼手机，已经快12点了。 叶淼应该已经回去了吧，他想。 然后将书放回书架准备离开，等出来时，才发现外面不知道什么时候下雨了。 白煊等了一会儿，见雨势没有减小的趋势，准备冲出去时，一把伞突然罩到头顶。 他侧目看去，是李向南。 李向南笑了笑：“没带伞吧。” 出于礼貌，白煊说道：“谢谢。” 李向南：“你想去哪，我捎你一程。” “我回八号楼。” “我在七号楼，刚好离你不远，一起吧。” 两人撑着伞走，李向南举着伞往白煊的方向凑了一下：“你稍微往中间靠一下，我看你肩膀都淋湿了。” 白煊：“没事儿，就一点。” 然后下意识又拉开了一些距离。 李向南：“我在校园网上看到你的事情了，军训的时候抓住一个变态，挺佩服你的。” 白煊：“举手之劳而已。” 李向南还在同白煊讲话，白煊却有些心不在焉，他的眼神在四处睃巡。 李向南敏锐地发现了：“你在找什么吗？” “没什么” 话音一落，却瞥见不远处的叶淼，她就站在8号楼门口的屋檐下，身上已经淋湿了。 李向南也看到了叶淼，他想起来在华山上也见过的。 “你朋友来找你了。” 白煊嗯了一声。然后对李向南道：“今天谢谢你了，你先回吧。” “好，我先走了。”李向南撑伞离去。 白煊没有看叶淼，转身上楼。 “喂，你就这么走了。”身后的人喊他。 白煊脚下一顿，依旧迈步上楼。 叶淼失落。 不断有人回宿舍楼，一个女生突然说：“诶，帅哥，你是没伞吗，不然我送你？” 叶淼摇摇头：“不用了，我等人。” “好吧。” 很快，叶淼看到了熟悉的身影，白煊拿着伞从楼梯口走下来了。 叶淼笑了笑，她就知道。 白煊：“伞给你。” 叶淼接过伞：“谢谢。” 白煊转身欲走，叶淼及时拉住他。 “你带我去你们食堂吧，我从昨晚到现在都还没吃饭，肚子很饿。” 她的声音听起来可怜巴巴的。 白煊沉默片刻，开口：“走吧。” 白煊下来的时候是抱着送完伞自己就离开的目的，因此就只拿了一把，这下要带人去食堂的话，就不得不跟她撑一把了。 叶淼打开伞，两人并肩而行。 很快就到了食堂，叶淼说：“你应该也没吃午饭吧，我们一起。” 食堂很大，有麻辣烫窗口、川菜、清真。两人打好饭坐下，叶淼吃了一口，说道：“你们学校的食堂味道比我们的好吃，我都想以后常来这边吃饭了。” 白煊不说话。 叶淼又问：“刚刚和你一起打伞的男生，好像是我们在华山上遇到的那个。” “没想到他居然跟你是一个学校的。” 白煊默默吃饭。 “你们在学校经常见面？” “他是不是再追你？” 白煊终于抬头：“吃你的饭。” 两人吃完饭出来，外面的雨已经停了。白煊往宿舍楼走，叶淼继续跟着。 白煊停步：“你还跟着我干嘛？” 叶淼：“哦。” 她犹豫了一下：“你还生气？” “对。” “对不起，我当时大脑不清晰，才会强吻” 白煊打断她：“你别说了。” 叶淼停口。 白煊看了她一眼：“你回去吧，以后别再来了。” 叶淼：“” 但她想了想，白煊的态度已经放软，自己若是在死缠烂打只怕适得其反，先给他点时间冷静冷静。 过两天就是国庆假期，他应该会回岛城，到时候再慢慢找机会同他聊。 “那我先回去了。”转身的时候，又补了一句，“但我肯定还会再来的。” 白煊回到宿舍，陈星月凑过来：“嘿嘿，我都看到了，还说你俩不熟，老实交代，你跟他到底什么关系。” 白煊淡声道：“只是送把伞而已。” 而已吗？她才不信。 第25章 翔云4 儿子念大学后, 周嘉云比以往更清闲了，每天只是到店里教小朋友弹琴。李翔还是隔三岔五的来，她也不像从前那般抗拒, 但仍跟他保持了距离。 李翔每次来还会带很多东西，有水果、零食、海产品。周嘉云不想收, 怕人情还不起。 “你就拿着吧，我买这么多吃不完, 扔了也浪费。” 最后没办法，只有分给教室里面的小朋友, 所以这些小学生都很盼望着李翔来。 只这次李翔似乎终于倦了，连着两周都不曾来过。 小朋友问：“老师，怎么今天李叔叔也没来。” “李叔叔是大人, 大人有很多事要做，自然不能天天来。”趁着休息间歇，周嘉云把糖果分给了小孩。 小朋友：“他都忙了好久了。” 是啊, 似乎都忙了好久了。也许是他终于发现, 在她身上浪费时间根本就是没有回报的, 所以他即时止损了。她应该感到高兴的，终于不用为偿还不起的感情而产生负罪感了。 “好了, 大家吃完就练琴吧，不能偷懒。” 她整理好自己的思绪，开始投身到音乐中。 晚上九点，周嘉云吃完饭收拾好一切，然后坐到沙发上看电视。看了一会, 便觉无聊, 电视里面的节目已经不能吸引她。最后她关了电源，换上鞋, 到外面散步。 往常跟儿子一起，都是走的左边的那条路，今天不知怎的，想换一个方向。似乎是心事重重，她漫无目的地游荡，不知走了多久，直到前方灯火闪闪，人声嘈杂。 怎么到这儿了？周嘉云看着一处海湾，码头上停靠了大大小小的渔船，不时有人从船上下来，渔民还在忙碌。她看了下手表，十点多了，该回去了。 “李老板，东西都准备齐了，要不要检查一下。”外面有人喊。 “好。”李翔从一艘渔船里出来。他穿着防水衣裤，手拿一个手电筒。渔船里面有灯，外面却较暗。他把电筒打开，走下船板。 伙计在外面整理渔具，李翔认真清点检查一番，说：“没什么问题，东西都往里面搬吧。” 伙计又叫了几个人，开始将出海捕鱼要用的工具往船上搬。李翔也不闲着，手电筒别在腰上，也开始帮忙拿东西。 “小心点啊。”他站在后面，一边说一边后退。腰上的手电却突然掉落下来，滚到远处。只现在也腾不出手去捡。干脆一鼓作气，先将东西搬上船，才返回去捡。刚下船，却瞧见昏暗处有一人蹲下身，似乎要捡他的手电筒。 “诶，那是我的东西。”李翔叫了一声，快步走去，怕别人把他东西拿走。 那人举起手电，刺眼的光突然射向他的眼睛，不得已，李翔抬手去挡。 “对不起，我只是想把它给你。”周嘉云赶紧去关手电筒的光。 这声音? “是你？”李翔意外道。 周嘉云也听出来了：“李翔？” “嗯。”他拿过手电筒，又重新打开，光朝向另一个方向，周嘉云的脸在余光下无比清晰。 “大晚上的，你怎么跑这儿来了。” “散步来着，不知怎么就走到这儿了。” “是不是想我了？”他竟然调笑起来。 周嘉云心里一紧，猛地意识到这两日焦躁的情绪是怎么回事了。 “你怎么了？”李翔见她脸色不好，赶紧道，“你别放心上，我刚开玩笑的。” 她摇头：“没事，我得走了。” “这么晚了，我一会开车送你。” 周嘉云推脱：“你忙你的。” “快收工了。”李翔看向船只，“要不顺便带你参观一下，你肯定没见过这些吧。” 周嘉云是有些好奇的，她确实没接触过这些。李翔看出她眼底的犹豫，推着她的肩膀带她向前：“走吧，看看。” 他把人领到船上，又吩咐船员：“各位都辛苦了，先回去睡会，到点再过来集合。” 明天一早还得出海，船员完工之后都抓紧时间回去休息。船上就他俩了，李翔给她介绍起捕鱼用的工具。他说着又蹲下，梳理了一下渔网。 “这一网能捞多少？” “几千斤吧。” “这么多啊。” 李翔站起身，说到工作，他神情专注：“才过了禁渔期，大家都想干票大的，毕竟一家老小都指着这个养家糊口。” 想必是这个原因，所以这段时间才没来音乐教室的吧，她心想。 然后她问：“那你们明天几点出海？” “凌晨四点。” 真的不容易，她也是第一次了解到他工作的艰辛，不由感慨：“很辛苦吧。” 李翔笑：“能赚钱就值。” 说着又带她往船的操作间里走，周嘉云看着里面的显示屏、仪器、各色按钮，不知道是做什么用的。只要她问，李翔都一一讲给她听。 周嘉云由衷道：“你懂得真多。” 她又看了一会儿，然后指指外面：“我想出去了。” “哦，好。” 她正往外走，船身不知怎地突然小小地晃起来。她有些不习惯颠簸，一个踉跄险些跌倒。 “小心。” 李翔眼疾手快，右臂一挡，将她稳稳捞住。 她扶着李翔站稳，轻声说：“谢谢。” “不用谢。”他沉声回答，但一双手还放在她腰上，并没有松开的意思。 周嘉云伸手试图推开他，那粗壮的手臂圈着她似乎又紧了一分。她不敢再动，谨慎地看了他一眼，又垂下眼眸。 李翔低头瞥见她绯红的脸，不由心动。她好香啊，是他从没闻过的味道。李翔凑近些，想再闻闻。 就在那思慕已久的红唇堪堪要碰到时，她头一偏，嫌弃道：“你身上好臭。” 啊？ 这下把李翔弄了个大脸红。 “对不起，在船上待了一天，难免带点鱼腥味，臭到你了。” 哎呀，李翔暗自懊恼，刚刚差点就亲到她了。氛围对了，衣服没对。 “我得回去了。”她终于挣脱开他的手臂。 李翔跟出去：“我送你。” 副驾驶上，周嘉云想起来他凌晨四点还得出海，问道：“你送我之后，岂不是没时间休息了？” 李翔目视前方：“不碍事，下午睡得够多。” “这一趟得多久？” “再回来也得后天了。” 看着他将如此辛劳的事，轻描淡写说出，不由佩服起他。 这个点了，路上几乎没什么车，李翔很快将人送到楼下。周嘉云打开车门出去，关门的一刹那，她补充道：“路上小心，你早点回去，再补补觉。” 她话间关心明显，李翔很受用，笑着：“好，你也早点休息。” 她洗漱完躺在床上，明明已经很晚了，却丝毫没有睡意。脑中不由自主想起与李翔相识的种种，想起他为自己解围，想起他抱着自己回家，甚至想起刚刚那淡淡的鱼腥味。 已经沉寂的心乱了。 于是早上起床后，她的黑眼圈特别明显。果然是年纪大了，不饶人啊，她又横生出挫败感。周嘉云无声叹息，整理好自己的情绪，投入到工作中，音乐能抚平她日渐焦躁的心。 这天，她正在给学生上课，围坐的小学生突然兴奋起来。 “快看，李叔叔来了。” 周嘉云循声望过去，见到李翔拎着两大包好吃的走进来。他穿着便装，看起来精神不错。 “舅舅。”一进门，佳佳就扑到他怀里。 他将人抱起转了两圈，又轻轻放下，然后目光落在周嘉云身上。 周嘉云察觉到他的目光，柔声道：“忙完了。” “嗯。” 算下时间，才过去两天，还没怎么休息，就匆匆赶来了吧。 “这次出海怎么样？” “大丰收。”李翔自信道。 还想说些什么的，一旁的小学生撅起了嘴：“哼，一回来就顾着跟周老师聊天，都不跟我们说话。” 李翔看着这帮人，笑道：“哪能，看叔叔给你们带什么了。”说罢把袋子打开。 “哦”小朋友欢呼，纷纷挑自己爱吃的拿。 周嘉云不由道：“你别太迁就他们。” “小孩子嘛，开心就好。” “那也不能太惯。”她拍了拍手，对着那帮小鬼头严厉道：“好了，吃完就赶紧练琴，没练完不准下课。” 佳佳悄悄朝着舅舅吐舌，老师好凶哦。 李翔耸肩，严厉是好事，他支持周老师！ 他走到她身旁，小声问：“周老师，今天晚上还去散步吗？” 嗯？ 周嘉云不知其意：“怎么了？” 李翔挠头，说：“我想约你今晚一起散步，你愿不愿意。” 周嘉云愣住，望着他期待的眼睛，一时说不出拒绝的话，只闷声道：“好。” 她答应了！ 李翔欢欣鼓舞，生怕她反悔，赶忙说：“那就这么定了，晚上九点，滨海路见。我先走了，不打扰你上课。” 晚上八点半，周嘉云站在卫生间的镜子前，她洗了脸，又换了衣服，去除刚刚做饭残留的油烟味，最后拿起一支红色口红在嘴唇上涂了一层。 镜子里不算年轻的女人，被这一抹红衬得光彩照人。她盯着看了一会，又觉得不妥，扯一张纸擦净嘴唇，然后出门。 走到滨海路时还不到九点，她已远远看见站在路口的李翔。他还没看到她，正四处张望。忽然，他看过来了，然后朝她挥手。 李翔看到她新换的衣服，浅蓝色的长裙，海风中摇曳，很好看。李翔不由停手，整理起自己的衣服。 等她走近，李翔同她问候：“晚上好。” “走吧。”周嘉云示意往前。 李翔跟着她，一会与她并肩而行，一会又落在她后面，两个人突然没什么话了。 还是周嘉云打破沉寂：“出海是不是很累？” “累，不过也挺好玩的，运气好时还能捞到一些大家伙。去年，我们就捡到一条这么长的野生大黄鱼。”说着，还跟她比划。 “被你说的，真想去体验一次。” “你想去随时叫我都行。只是，你到时候肯定喊累。” 周嘉云笑：“我哪有这么娇气。” 李翔余光打量她，白净的手，纤细的腰，可不就是娇气。 周嘉云不知他所想，看着远处的沙滩：“我们往下走，到沙滩那儿吧。” “好。” 两人走下楼梯，到了沙滩，周嘉云脱下凉鞋拿在手上，踩着沙子缓缓而行，海水不时打来，舒服清凉。 走到一处安静的地方，李翔问：“你累不累，要不坐下歇会。” 她点头，然后两人席地而坐，中间隔着距离。周嘉云抬手将被风吹乱的头发挽在耳后，她静静看着黑暗中一望无际的海，沉默片刻，忽而开口：“李翔，你还喜欢我吗？” 啊？ 李翔愣住，干嘛突然这么问。 不等他回答，周嘉云坦荡道：“要是你还喜欢我，或许我们可以试一试。” 李翔以为自己听错了，他没想到固执的女人能松口，赶紧回答：“喜欢！” 周嘉云心跳得很快，为自己大胆的决定。那晚翻来覆去睡不着，想到儿子的话，或许真的应该试一试。况且，自己还有什么能失去的呢？ 李翔急问：“怎么试？” “我们可以先试着磨合，要是不合适，就分开” “一定合适。”他打断她。 这么笃定？ 她自嘲般轻笑一声：“我有什么好的，值得人喜欢。” “我觉得好就行。”李翔转过头，看到她美丽的侧脸。 他往周嘉云旁边挪了一截，忽然伸手将她揽入怀中，“从我第一次看到你时就那样想了，你又漂亮又温柔，唱歌还好听，我完全被你迷倒了。” 这人怎么说这么肉麻的话，周嘉云被他按在怀里，不由面红耳赤，幸好他看不见。 李翔抱着她动了动，突然说：“你闻到了吗？” “什么？” “我今天新换了沐浴液，身上是不是不臭了。” 原来他还记得那天的事，怎么这么幼稚。 “不臭” 他没办法不记得，要不是嫌他身上臭，也许都亲到了。想到这儿，不由心动，不是说要磨合吗？亲嘴自然也得磨合。 李翔放开她，两手仍旧搂住她的腰，一双眼盯着她瞧。周嘉云也不是未经人事的小姑娘，自然懂那炙热眼神中的含义，只是会不会太快了？ 不给她拒绝的时间，一双唇已迫不及待朝着她压下。李翔先是在唇瓣上浅尝，而后又探了进去，辗转吸吮，与她交缠。 成熟的女人稍微一碰，便浑身无力，瘫软在他怀里，堪堪要滑下去。 李翔手臂缩紧，将女人往身上带。大手移到她后颈，托着她的头，这个动作让他更加肆无忌惮地去亲吻。 他的唇很热，带着危险的气息，周嘉云被他亲得喘不上气，喉咙里发出呜咽细弱的声音，一双手去推他。 “别” 李翔似乎感应到了，终于放开她，托着后颈的手将她散落的头发撩到后面，开始仔细打量她。 女人双眸含水，嘴唇被他吻得泛起红肿。她受不了他炙热的目光，脸微微偏向一侧。李翔心跳得飞快，手移到她脸颊，大拇指无意识地摩挲她鲜红湿润的唇瓣，他舔了舔嘴角，亲吻的渴望再次袭来。 正当他想再来一次时，远处传来小孩的嬉闹声：“那儿有人亲嘴。” 周嘉云吓了一跳，又惊又羞，连忙将头埋在他怀中，生怕别人瞧见。男人失笑，在她耳边低语：“我数三下，马上跑，一、二、三。” 话音一落，整个人被他拽起，仓惶而逃。跑到气喘吁吁时，李翔拉住她。 “停下，停下，没人了。” “都怪你。”她停步，回头瞪他，然后挣脱开手，大步朝前走。 李翔噙着笑：“是，都怪我。” 女人要往前走，他走到她身旁，牵她的手，两个人慢悠悠地往回走。 第26章 回家 国庆假期, 白煊收拾好东西往高铁站走。他把箱子放到行李架上，刚一坐好，就看到一双大长腿过来。 “嗨。”叶淼冲他笑。 白煊：“” 她在他旁边的位置坐下, 然后说：“好巧。” 白煊没理她，把座位靠背向后倾斜, 然后闭上眼睛休息。 叶淼给拿出手机给张铭轩发信息：【替我谢谢你女朋友，多亏她透露的车票信息。】 张铭轩：【兄弟, 加油，争取国庆回来收到你脱单的消息。】 叶淼把手机关上, 按了下座位旁边的按钮，靠背一下往后倒。然后她倚靠上去，为了舒适度, 她的头偏向一侧。 然后就近距离看到了白煊的脸，他的睫毛好像挺长的，以前自己怎么没有发现。眉毛是修过的, 不是以前那种野生眉。 正当她继续打量时, 闭眼休息的人突然睁开眼。 叶淼嘴角弯了弯。 白煊翻了个白眼, 头一歪，脸朝另一个方向倒。 六个小时后, 他们到站，叶淼跟着他走，一到外面，各种人就围了上来。 叶淼说：“我们打一个车吧，走跨海大桥快些。” 白煊没说话, 但也默认了她的做法, 毕竟已经晚上九点多了。 两人坐上出租车，车往跨海大桥驶去, 二十多分钟后，海城的灯逐渐清晰起来。再往前，街道的行人也清晰起来。 街道上，穿着浅蓝色长裙的女人被一个高大魁梧的男人牵着，男人似乎跟她了说件好笑的事，女人扬起的嘴角就没下来过。 白煊望着他们微微出神。 司机：“到了，一人五十。” 司机见客人没说话，又回头喊了声：“到地方了。” 叶淼回神：“多少钱？” “一人五十。”司机以为客人质疑价格，“我没乱收你们钱，这个点到海城就是这价。” 叶淼付了一百元，然后提醒白煊：“到了。” 白煊嗯了一声，开门下车。他站在路边，看着母亲和李翔手牵手走着，母亲的脸上带着笑，是他很久没见过的，那样明媚的笑容。 二人拐进小巷，然后身影消失不见。 叶淼瞥了一眼白煊，神情有些讳莫。 她小声说：“他们应该是在一起了。” “嗯。” 两人往家的方向走，刚到楼梯间，就碰到了李翔，他刚刚应该是送周嘉云回家。 叶淼喊了一声：“李翔。” 李翔被吓了一跳，他没想到两个小年轻会回来。 “你们怎么回来了？” “放国庆。” 叶淼：“你怎么在这儿？” 李翔犹豫：“我散步。” 他本来想说实情的，又觉得应该挑一个正式的时间。 “很晚了，你们两个早点回家。”说完，他飞快地冲下楼。 白煊上楼回家，一开门，就闻到了煎鸡蛋的香味。 杨丽的声音从厨房传来：“小水回来了？” “嗯。” “我这时间算得真准，从你到站给我发信息，我估摸着你也差不多快到家了。大晚上的肯定饿了吧，东西放好，坐着等会，面马上就好。” 白煊把行李箱放到卧室，然后洗手。 不一会，杨丽端出一碗西红柿鸡蛋面，招呼女儿：“来来来，趁热吃。” 白煊用筷子挑了一口，碗底的热气一下上浮，熏得他眼睛睁不开，他缓了一会，才将面条送入口中。 然后说道：“谢谢妈。” “谢什么，你觉得好吃就行。” 家的味道最疗愈人心。 杨丽坐在桌边盯着女儿吃面，突然道：“你看着比刚离开的时候要瘦些，是不是学习压力大。” 白煊摇头：“军训了半个月，瘦的。” “不是有烦心事？” “没有。” 白煊吃完最后一口，终于说：“妈，我刚刚看到周阿姨和李翔在一起散步，他们是” “真的？”杨丽意外后又感慨，“他俩能成挺好。” “妈，你觉得他们会幸福吗？”白煊问。 “一段关系能不能长久要两个人用心经营才行，李翔和嘉云都是很善良的人，要是他们彼此喜欢，愿意包容，为彼此付出，就会幸福。” “我懂了。” 白煊坐在沙发上走神，渐渐地睡意来袭，朦胧中，他看了一个消失很久的身影，那个人气若游丝，躺在急救床上，喃喃道：“对不起，让你们失望了。” 说这话的人是他的父亲，在生命尽头的最后几分钟，他和母亲急匆匆赶到医院，父亲握住他的手，祈求他的原谅。 终究，他还是没有说出原谅，就这样看着父亲离世。 “怎么睡这儿了。”杨丽过来摇醒女儿。 白煊醒来，眼角挂着泪。 杨丽吓了一跳：“怎么哭了？” 白煊：“做噩梦了。” 杨丽笑了，抱了抱女儿：“你傻啊，这么大个人，一个梦还吓成这样。” 白煊靠在她身上，声音有些呜咽：“以后不会了。” 对那个去世的人，恨也罢，爱也罢。但母亲已经放下了，正迎接她新的人生，所以他也要放下，并祝福她。 “快去洗把脸，别在这儿躺，回床上睡去。” “好。” 第二天吃过午饭，白煊收到叶淼的微信：【要不要出来走走，我有重要的事情跟你讲。】 白煊还没回她，紧接着，她又发过来一条：【我已经在你家门口了。】 白煊起身，然后去开门，她果然就站在门口。 叶润和听到动静探出头：“小煊来了啊，进来坐。” 叶淼：“不了，我来找小水，她刚刚答应要跟我出去走走。” 白煊睨她一眼，然后换上鞋子，跟她出门。 两人沿着海边走了一阵，叶淼张开双臂，感受着海风：“还是海城好啊，北京节奏太快。” “你不是有事要讲吗？” 叶淼犹豫了一下，开口说：“我昨晚问过周妈妈了，她正在和李翔交往。” 白煊：“我知道了。” 这么淡定？ “所以你的态度是？” 他认真道：“是我以前想得太多，她喜欢就好。” 叶淼看着他笑了笑，明白他不再为之前的事耿耿于怀了。 两人又走了一阵，十月的天气，很舒服。 叶淼突然道：“还有一件事要跟你说。” “什么？” “就是今天早上，有个脸圆圆的女生突然联系我” 白煊转过头看叶淼，等她接下来的话。 “她也是海城一中的，她说她喜欢我，问我能不能跟她谈恋爱。” 白煊心口一跳，极快掩饰过去：“所以你？” “我拒绝她了。因为我并不是真正的白煊，我跟你换过身体，说不定哪一天，我们又会换回去。要是我现在同意跟她在一起了，到时候你魂魄归位，你不喜欢她怎么办？” “而且”她欲言又止。 “什么？” “我有喜欢的人。”她盯着他看，他的眼睛眨了一下，微微颤动。 “你喜欢谁？”他问出口。 叶淼蓦地笑了，靠近他一步：“你这么聪明，怎么没看出来？” 他僵着身体，不再说话。 叶淼一双幽深的眼眸盯着他，声音低缓：“我喜欢你，你不知道么。” 白煊嘴巴微微张开，几秒之后，又问：“为什么？” “喜欢就喜欢了，没有为什么。而且，我们现在换了身体，这是天意。” 白煊突然觉得荒谬：“就因为换了身体，所以就要在一起？” “对啊，难不成你愿意我用你的身体，跟别人谈恋爱。” 他神情变淡：“现在那是你的身体，你想跟谁谈是你的自由。” 叶淼一时语塞，转念一想，这人一惯是个嘴硬的。心里想什么都闷在心里，以后还得好好调教才行。 她意味深长地笑：“所以，为什么不能是你？想跟你谈恋爱就是我的自由意志。” 白煊目光微动：“但是，我不喜欢你” 叶淼忽然凑近，语气带着引诱：“那你就要努力喜欢我。” 她一下子靠那么近，白煊身体不由得往后仰，双手撑到后边的栏杆。 叶淼站直身躯，揶揄道：“不然我就去找别人，说不准哪天我们又换回来，你一睁开眼，旁边躺一人，至于是男是女，是丑是美，我就说不准了。” “你。”白煊静了一瞬，“那你叫我怎么做？” 叶淼笑了笑：“我要你跟我好好相处，你看到我的信息要及时回，不能跟我生闷气。” 白煊蹙眉：“可以答应你，但你不能提什么过分要求。” 她眉头一挑：“什么过分的要求？亲你吗？” “你！” “好了，不逗你了。”看着他生气无措的脸，她忍不住上手捏，“我保证，直到你喜欢上我之前，我都不亲你。” 白煊拂开她的手，不想说话，然后往回家的方向走。叶淼笑了，紧跟着追上去。 晚上，白煊坐在沙发上，望着时下最火的电视节目，是一部偶像剧。 电视里面的男女在吵架，不可开交时，画面里的男主角一把搂住女主的腰，头一低，用嘴堵住嘶声力竭的女主。 呃 白煊怔住。现在电视剧都这么演吗？所以那天晚上她亲他时，是跟这儿学的？ 第27章 社团 国庆很快过完, 两人踏上返程的路，这次回去比之前的气氛轻松太多。 叶淼想到军训期间，二人都没联系, 不由道：“你军训拍照片了吗，我想看看。” 白煊正在看书, 直接把手机递给她：“自己翻，密码你生日。” 生日？谁的？ 她输入属于自己的生日数字, 手机锁屏旋即被打开。就这么放心把手机给自己翻？ 叶淼点开相册，里面拍了挺多张的, 而且还很好看。她划着划着，就看到了他们在华山上的那张合照。 想了想，她拿起手机, 喊道：“小白，抬头。” 然后她紧跟将脸贴过去，按下按钮, 又拍了一张合照。 “好了, 手机还你。” 白煊划开手机, 翻看刚刚那张照片，两个人的头靠在一起, 他的表情带一丝茫然。 不好看，他点了一下删除键，不过在最后确认删除时，他停顿了一下，又点击了取消。 下午, 他们到达目的地。 叶淼把他行李箱拿下来：“你箱子挺沉的, 要不我先送你回医学院。” “不用了吧，我们两个方向。” “那好吧。” 节日返程高峰, 车站人挤人。叶淼走他后面，挤挤挨挨总算出了高铁站。 两人去坐地铁，她问：“你们医学生学习任务重吗？” 白煊：“才大一，还好。” “那我们什么时候再见？” “时间你定吧。” “周六好不好，这周六我来你们学校找你。” “好，你来吧。” 两人的地铁线不同，叶淼要走通道去换乘，白煊的车已经先到了。开门的瞬间，时间有限，上车的人一窝蜂开始挤。 白煊还想说什么，但着急的乘客已经将他推搡到了车上。 车门关上，白煊透过玻璃看到叶淼。她在挥手，又比了一个电话的手势，示意他多联系。 叶淼也坐上车，回到学校。宿舍里只有花孔雀在，另外两个舍友一个和女朋友黏在一起，一个已经去剧组拍戏了。 花孔雀见她拿着箱子，不由道：“国庆就七天，你回一趟家不嫌麻烦啊。” 叶淼：“不嫌。” 花孔雀笑：“怎么样？听说你这次回去是追女朋友的，追到没有。” “快了。” “还没成啊？” 叶淼白眼，军训刚结束，花孔雀就谈了个女朋友，但这段关系仅维持了一周，很快就分手了。 她不认同这种快餐式的爱情，她的爱情应该是互相喜欢，细水长流一辈子的。 “我又不是你，换女朋友这么勤。” 花孔雀不屑：“我那是还没有碰到真爱，不然也会从一而终。” * 白煊的大学生活正式步入正轨。 医学院的主干道上，各大社团支起桌子正在招揽新人。大一的学生逐个对比，挑选最适合自己的社团。 陈星月问白煊：“你准备入什么社团？” “还没想好，你呢？” 陈星月边走边望，漫不经心道：“其实社团什么的无所谓，帅哥多就行。” 才说完这句，就被前面的一个男生吸引。 陈星月眼神示意：“诶，你看那儿。” “什么？” 还没等白煊看清，陈星月已经拖着人跑过去了。 是摄影组在招新纳贤，社长是李向南。 陈星月笑眯眯问：“学长，我能入你们社团？” 李向南：“可以啊。” 白煊也注意到李向南，朝他微笑示意，李向南笑了笑，拿出宣传单递给她们：“摄影组，有没有兴趣。” “有兴趣，有兴趣。”陈星月望着李向南，双眼冒星。李向南是长在她审美上的，看起来温文尔雅。 但摄影组的副社长廖禹心里忍不住白眼，他对这种花痴女无感，提醒道：“喂，我们这儿不是闹着玩的，有时候还得去山区拍摄，又累又危险，要是吃不了苦，最好考虑清楚。” 他语气不屑，陈星月怼他：“你瞧不起谁啊。” “我只是把入社后可能出现的情况交代清楚，免得每次团队出去活动，总有人找理由拒绝。” “谢谢提醒！”她冷哼一声。 “少说两句。”李向南制止廖禹，又打圆场，“不好意思，摄像组有时候为了出片，确实要爬山涉水，之前有社员半途退团，我们也比较为难，所以你们真的也要考虑清楚。” 他说话温和有礼，陈星月认真地说：“学长放心，我肯定坚持。” “那好，从今天开始你就是我们摄影组的了。” 李向南拿出签名册让她签字，又问白煊：“你呢？有没有兴趣。” 白煊本来就对摄影有兴趣，于是同意：“那我也加入吧。” 李向南让她们填表，然后把两人拉到一个摄影群里：“记得留意群消息，如果有外出拍照的活动，会在群里面通知你们。” 选完社团，白煊要离开。陈星月却说：“你先走，我留在这儿帮忙。” 于是她自觉跑到宣传桌后面，瞥了一眼廖禹：“麻烦让一让。” 廖禹冷哼一声，侧身避开她。 就这样陈星月站到李向南后面，笑道：“学长，我帮你发宣传单吧。” “好，辛苦你了。” 晚上，摄影群开始活跃起来。 【欢迎新人进群。】 【很高兴加入大家。】 【这次新进了好多女生，以后有模特了，嘻嘻】 【社长，不安排团建吗，大家也好认识一下。】 过了一会儿，群公告出来了：【为了欢迎新成员进社团，本周六在湿地公园举行聚会，大家一起交流技术，晚上再聚餐。】 【好耶。】 【收到。】 白煊看着群消息，有些犹豫。他想了一下，然后给叶淼发信息：【这周六我有事，你别来了我们学校了。】 叶淼：【什么事？】 白煊：【加了一个社团，要参加团队的第一次活动。】 叶淼：【那我周日来不就行了，又不差这一天。】 白煊：【也行。】 周六，摄影小组十个人在近郊的湿地公园聚会。 李向南站在一处凉亭的正中央，说道：“这还是我们摄影组的第一次聚会，今天的拍摄主题是秋。先自行去拍，之后再交流心得。” 陈星月：“社长，我想跟你一组。” 一旁的廖禹拒绝：“你还是找另外找人吧，社长一直跟我组队的。” 陈星月：“你怎么不另外找搭档，我不懂摄影，让社长指导一下怎么了？” “不懂摄影还入社干嘛？” “我乐意。” 这两人怎么一见面就有火药味，李向南无奈道：“廖禹，你也是经验丰富了，这次我就和星月一组，毕竟她是新人。” 其余人也找到了伙伴，白煊则独自拿着相机走远。他沿一处坡地往下走，对面便是一条蜿蜒的河流，坡地下方稀稀拉拉种着树木。落叶堆满河堤，踩在上面嘎吱作响。 他就靠着外缘一直走，不知走了多久，突然发现前面没路了。面前的浅水清澈见底，因为有太阳，更映得波光粼粼。白煊看着水面上一棵横生出来的枯木，零星的金黄落叶散落一旁，于是他举起相机对着水面拍了一张。 就在他调整光圈准备再拍一张时，身后响起声音。 “叶淼。” 白煊听到声音，手持相机回头张望。 “咔”地一声，李向南及时按下快门，捕捉到一张少女回眸的照片。 “你们也来了。”白煊把相机挂到身上，“这边没路了。” 陈星月张望了一圈，发现确实没路了：“看来得原路返回了。” 李向南问白煊：“你拍了什么？” “其实没拍多少。” “我能不能看看。”他问。 白煊把刚刚拍到的照片调出来给他看，李向南看了一眼，赞道：“这张很好，都可以原图直出了。” 陈星月：“喂，能不能回去大家一起看啊。” 李向南把相机还给白煊：“行，晚上的时候再一起交流。” 晚上，他们聚到一家餐厅吃饭。等菜的间隙，几个人都在传照片。 廖禹率先把自己的照片发到群里：“先看我的吧，看一下拍得怎么样。这张照片我给它取名：秋色。” 照片是站在一处较高的位置上拍的，以一颗树做前景，远处是起伏的山丘，山峦被深秋赋予了深浅不一的色彩。 他又发了几张照片，其他人评价：“曝光很好，这样后期都不需要怎么调色了。” 廖禹这点自信还是有的，毕竟拍了几年。 轮到陈星月了，她发了一张照片，是一张红叶凉亭图。 “怎么有点糊啊。”有人说。 “有吗？”陈星月仔细放大看了一下，红叶局部是有点模糊。 廖禹幽幽道：“还以为你谦虚，看来是真的不懂啊。” “应该是曝光的时候手抖了一下，数码相机是有这个缺陷，多练练就好了。”白煊缓解陈星月的尴尬。 李向南心念一动：“这样，副社长给你安排个任务，好好教一下星月同学相机参数方面的知识，月底考核。” “不要！”两人异口同声。 陈星月：“社长，就不能你教我？” 李向南摇头：“暂时没办法，我事情太多，这儿就廖禹经验最丰富。” 陈星月腹诽，跟他学是吧，好啊，看到时候姐不整死他。 第一次的摄影组交流活动便在这半和谐半争吵的氛围中落下帷幕。 第二天，陈星月还窝在床上不愿意起来，十月中旬的北京对她来说已经有点冷了。 她看着白煊在收拾自己，问道：“你起这么早干嘛？” “有朋友要来，一会儿要出去。” “男朋友？” “不算。” 陈星月感叹：“你好难追啊，我都同情起那位了。” 白煊不做声，他想起叶淼上次说喜欢他的事。可那真的是喜欢吗？而不是因为身体互换后带来的不得已？所以他们必须属于彼此？ 他不知道他在纠结什么。 他倒了一些爽肤水在化妆棉上，对着镜子擦脸，这边很干燥，保湿就显得特别重要。嘴唇也有点干，他又涂了一层润唇膏。 头发呢？ 以前喜欢扎起来，不过最近天气变冷了，头发放下来还有保暖的作用。于是他把头发梳理了一下，然后挽在耳后。 叶淼的信息来了：【我到你们宿舍楼下了。】 白煊回道：【我马上下来。】 他穿上外套出门。 到楼下的时候，看到叶淼就站在宿舍楼不远处的树下。天气渐冷，她穿了一件藏蓝色的毛衣，下面是卡其色的裤子，很简约随性。 这么大一帅哥立在这儿，来往的一些女生纷纷侧目。 白煊注意到她们的目光，快步走过去问：“你来多久了？” “就一会儿。” “吃早饭没有？” “没有，等你带我去你们食堂吃。” “那走吧。” 两个人走到食堂，叶淼想吃面条，于是在窗口排队等待，白煊则选了一份快捷早餐先坐下吃。 他刚吃两口，旁边坐过来一人，是李向南。 “早上好啊。” 李向南把餐盘放下，坐到白煊对面，然后说：“我昨天看到一个消息，摄影杂志最近搞了个征稿活动，主题就是秋。我觉得你昨天拍的那组照片可以投稿试一试，不知道你有没有兴趣。” 白煊觉得自己就是个业余水平：“我的照片？行吗？” “试试吧，我们可以合作，你出照片，我帮你写文案，你觉得怎么样？” 白煊有些心动，只出一张照片的事，也不费力：“那就麻烦你了。” 李向南笑笑：“不客气。” “聊什么呢？”叶淼端着碗凑了过来。 李向南抬头，错愕。 白煊：“社团的事情。” “哦。” 叶淼把碗放桌上，开始吃饭。 李向南几次三番见到叶淼，忍不住问：“你也是医学院的？” 叶淼：“不是，我电影学院的，过来找她玩。” 一顿饭吃得安安静静。 李向南告辞：“我还有事，就不打扰你们了。” 叶淼：“嗯。” 等人走远，她才兴师问罪：“你昨天说的社团活动，就是跟他一起？” 白煊：“不可以？” 叶淼：“我不喜欢。” “我做什么不用事事跟你报备吧。” “我不是这个意思。” 叶淼知道自己不应该管这些的，可控制不住。想到此行来的目的，是因为自己想见他，而不是为了浪费时间在小事上争执。 于是她说：“你带我逛逛你们学校好不好，上次都没仔细看。” 白煊放缓声音：“好。” 校园里面停了一排自行车，两人决定骑车逛。 叶淼骑在前面，她双手松开车把手，向两侧展开：“小白，你看我。” “你别摔了。” “不会。” 叶淼骑了一阵，发现白煊落在她后面，于是停下等他。白煊一下冲她到前面去，头发被风吹起，秋日里，美得像一幅画。 叶淼想，她会永远记得这个画面。 第28章 日常 从小老师就说, 好好学习，等上了大学就轻松了。但如果是医学专业，那这句话就另当别论。 基础医学教研室的老师对班上的学生说：“几所大学搞了个细胞生物学竞赛, 包括理论和实验技能两项，时间定在元旦之后。这次是团体赛, 从各年级选优秀代表，为了自己和学校的荣誉希望大家踊跃报名啊。” 好学生章妍心动, 摇了摇陈星月：“星月，我们一起参加。” 陈星月摆手：“我不去, 全是大神，我有自知之明。” 章妍又看向白煊，一脸希冀：“淼淼, 不然你陪我去。” 白煊：“我没参加过什么比赛，就不去了。” 旁边经过的老师说：“没参加过就去试试，拓展一下思维, 对你也有帮助。” 章妍趁势劝道：“淼淼, 去嘛, 老师都这样说了，你肯定行。” 白煊只得答应她：“好吧。” 比赛也不是报名就能参与的, 还得校内先淘汰一波。经过一轮笔试，滤过了一部分打酱油的选手，最后只剩包括章妍和白煊在内的5个人了。只是令人没想到的是，在实验基地给他们培训的人是李向南。 “李师兄，你也在啊。” “嗯, 我是带队人, 将和你们一起参赛。” 章妍回宿舍后跟陈星月炫耀：“错过了吧，这次比赛可是你最爱的李师兄亲自带队哦。” 陈星月仰天长啸：“现在报名还来得及吗？给我一个和学长朝夕相处的机会。” “晚了。” 自从白煊决定参加比赛后, 就开始全身心投入其中，很多时候他都待在实验室里做解剖。 * 相较于医学生的忙碌，表演专业的学生要轻松很多。 表演基础训练课上，唐老师字正腔圆地说：“我们这门课，主要目的是最大限度地解放天性，激活大家的情感感受力。那什么是天性呢？说概念大家可能不懂，不如我们先来玩一个游戏。” 他随意指了6个人，“你们来玩一下老鹰捉小鸡的游戏。” 众人面面相觑，倒也很快投入到游戏中，老鹰拼命抓，鸡妈妈死死护住自己的幼崽，动作卖力又滑稽，惹得旁边的同学狂笑。 玩了一局，又回到座位上，唐老师问：“怎么样，开不开心？” “开心。” 唐老师：“这个游戏大家很小的时候就玩过了。这其实就是一种天性，就是你们一出生就具备的东西。但是由于年纪的增长，大家渐渐忘记了什么是天性，开始学会伪装，明白在什么场合应该说什么话，再也不像小时候那样无忧无虑。” 老师徐徐诱之，下面的人听得认真。 “解放天性，就是要大家像小时候做游戏一样，去除杂念，找到正确的表演状态。下面我们开始小小训练一下，大家就演近视眼没戴眼镜然后找手机。” 花孔雀率先展示，他一双手在空气中摸索：“我手机呢？丢哪去了。” 刚一演完，唐老师就表情严肃：“你演的是近视眼，不是瞎子。” 一说完，在场的人都笑了，花孔雀纯粹就是想当然的表演。 紧接着轮到赵齐表演，他是无实物表演，东翻翻，西找找，然后蹲下身子，终于在桌子底下看到了丢失的手机。 唐老师将目光转向赵齐，其实他对赵齐是很熟悉的。他和赵齐的父母是旧相识，当初有一部电视剧需要一个小演员出镜，他瞬间就想到了旧友的孩子，机灵乖巧，可可爱爱。 就这样在自己的推荐下，幼时的赵齐出演了人生第一部电视剧，至此踏入演艺圈。 唐老师不露声色地看着他表演，现在的赵齐已经跟过很多剧组了，演技确实很娴熟，只是却流于表面，陷入了模式化的表演程序里。 然后轮到叶淼展示，她想到了叶润和，自己老爸就是个名副其实的近视眼。 叶淼当即眼睛微眯，虚着眼睛巡视了一圈，没找到，又喊道：“老婆，给我手机打个电话，不知道丢哪了。” 一句老婆喊出来，唐老师笑了笑，演得很青涩，倒也像模像样。 一圈下来，唐老师开始总结：“同学们，解放天性是帮助大家沉浸到氛围里，自然地演绎角色。但有些人的表演却流于形式，笑就是咧嘴，恨就是瞪眼，惊就是张嘴，这种表演是不能感动观众的。记住，演员就是要让别人相信你就是角色本身。” 一节课就在讲和练中结束了。 几人回到宿舍，花孔雀今天表现不好，有些沮丧：“演个戏还这么多门道，我以前看剧的时候也没觉得那么复杂。” 赵齐：“不是谁都能吃演员这碗饭的。” 他一边说一边拿出行李箱，开始收拾东西。 花孔雀问：“你收东西做什么？” “有个剧组找我演一个小角色，我已经请了一个月的假，明早走。” 才大一就有很多剧组找他了，花孔雀不由咋舌：“诶，你有没有资源，也推荐给我，我也想真正地体验一下拍电视剧。” 赵齐：“行，有机会的话我告诉你。” 一旁的叶淼坐在椅子上拿出手机给白煊发信息：【在干嘛？】 白煊：【刚取了一只老鼠的脑子，进行染色观察。】 叶淼：【你变态啊你。】 白煊：【医学生日常。】 叶淼：【你比赛准备得怎么样了？】 白煊：【还不错。】 叶淼：【你一直忙，都好长时间没见你了。不然元旦的时候，我们出去玩？】 白煊想了想：【我问一下比赛的负责人。】 叶淼开始期待。 过了一会儿，又收到白煊的消息：【元旦节之后就会比赛，整个团队都要抓紧时间练习，所以出去玩的事还是下次吧。】 叶淼：【好吧，你好好加油。】 白煊：【嗯。】 赵齐倒是个守信用的人，才去剧组两周，就带来了一个消息：【剧组需要两个临时演员，就元旦几天，你们谁有兴趣。】 花孔雀：【我有兴趣，帮我抢一个名额。】 赵齐：【还有谁想去。】 叶淼想了想，元旦也没什么别的安排，去剧组见识一下也好，于是在群里回道：【也算我一个。】 赵齐：【好，我去回复那边。】 * 临近元旦前几日，生物备赛讨论组里，李向南说：【本来元旦是要进行实验操作的，但老师临时出了点状况，所以就取消了。其实这个实验也都做过很多次了，不差这一回，元旦就请大家自行安排。】 白煊看到群里的消息，陷入沉思，他想起和叶淼上次的提议，于是给又给她发信息：【你元旦节安排好了吗？】 叶淼：【安排好了，去剧组客串一个小角色。】 白煊：【这样啊。】 叶淼：【怎么？有事？】 白煊：【没有，你好好准备表演的事吧。】 第29章 客串 远郊某古镇, 赵齐带着舍友找到执行导演：“导演，这两个是我同学，上次跟你提过的, 让他们来客串一个角色。” 执行导演看了他们一眼，他就喜欢用这些学生, 出场费都没有，还屁颠屁颠的, 就为露个脸。 “剧本都提前熟悉了吧，下午开拍有没有问题？” 叶淼点头：“都熟悉了。” “行, 雪姐在那边，你过去找她对一下词。” 正在拍的是一部古装剧，叶淼能来出演是因为一个年轻演员临时罢演, 导演组本想另找演员的，刚好赵齐有推荐，想着戏份也不重, 便采用了赵齐的方案。 赵齐戏份倒是挺重, 饰演太子, 和当朝皇贵妃为了皇权在明争暗斗。恰逢京中犯下几场命案，根据线索, 提示是朝中党派所为。所以皇上便命了刑部的人来查，刑部一行人追到了六合县。而叶淼饰演的便是六合县的县令，负责协助查案，只有几场戏。 赵齐指一下坐在躺椅上的女人，对叶淼介绍：“那是雪姐, 饰演的就是皇贵妃, 我带你去打个招呼，对一下戏。” “就是出演《同生共死》的那位雪姐？很出名的。”叶淼这才知道要跟自己演对手戏的是谁, 以前出演过很多大热剧的女主角，只是现在年纪上去了，演不了主角。这次出演的剧，只算得上是个女三号吧。 “就是她，所以待会说话客气些。”赵齐交代。 叶淼明白，腕儿嘛，还能没些脾气？ “雪姐好。”赵齐领着人过去打招呼。 被叫雪姐的女人手上拿着剧本正在研读，听到有人喊她，于是抬眼打量演员。叶淼已经扮上古装了，头发高高盘起，眉目如星，天青色的官袍衬得身姿挺拔，倒挺符合剧本里的描写——初出茅庐的知县大人。 “你就是一会演县令的演员吧。”她问。 “嗯。”叶淼点头，做起自我介绍，“我叫白煊，很高兴和老师合作。” 一番客套之后三人开始对戏，第一幕是知县一行人抓住了犯案人，正欲带回去审问，皇贵妃驾到，要保人，然后进行一番争执，最后是赵齐饰演的太子上场解围。 彩排完一次，雪姐赞道：“可以嘛，虽然是新人，演得很自然。” 叶淼笑：“谢雪姐夸奖。” “好了，你们接着再练会。这儿太冷了，我先回车里。”她裹了裹衣服钻进温暖的空调车里。 下午，终于到他们这场戏了。 “action！” 犯案人当街被抓，知县冷冷看他一眼，厉声道：“把人给我押走。” 手下正欲绑人，一道威严冷冽的声音响起。 “慢着。” 说话的人从轿子上下来，随行人高喊：“皇贵妃驾到，还不跪下。” “贵妃娘娘金安。”众人跪拜。 “免了。”她走到知县面前，冷冷道：“这个犯人我要了。” “这”众人面面相觑。 “怎么？本宫还没有带个人的权利。” 知县抱拳，声音不卑不亢：“圣上交代过，这件案子要交给刑部的人审理，任何人无权插手。” “大胆！” “卑职不敢。” “我看你敢得很。” 皇贵妃怒目而视，她忽然伸出手，只听“啪”地一声，一记响亮的耳光打在知县的脸上 * 白煊跟着李向南、廖禹、陈星月来到古镇。 “哇，这座古镇维护得好好。”陈星月感叹。 李向南对着进镇的牌坊拍了一张，然后问身边的女生：“叶淼，你觉得这边怎么样？” 白煊看着古色古香的建筑，评价道：“是挺不错的。” “那就好好玩，比赛的事先放一放，不差这两天。” 白煊点点头，这段时间为了比赛的事绷得太紧，刚好实验活动取消了。本想和叶淼出去玩的，却又错过机会。思索一番后，同意了李向南外出活动的提议。 陈星月站在一处古建筑旁，摆好姿势，对着廖禹道：“廖禹，快帮我拍张照。” 廖禹按下快门：“好了。” “这么快？给我我看。”她看了一眼，开骂，“拍的什么玩意儿，还混摄影组。” “你自己本来就长那样。” “我呸。”她按下删除键，“劳资美若天仙，你给我拍成一米三。” 白煊看二人吵吵闹闹，笑了笑。 陈星月：“淼淼，你给我拍。” 白煊给她拍了一张，陈星月看完，跟仙女似的，这才满意起来。 四个人走走停停，走到一处视野开阔的地方时，只见前面拉一根绳子把一截路拦了起来，绳子外面围满了人。 陈星月好奇：“那边在干嘛，我们也去看看。” 待走近，看到很多架着的摄像头，才明白是怎么回事。 “是某个剧组在拍戏。”廖禹看着远处的一幕，一顶轿子走下来一位打扮华丽的女人。 “那个不是赵齐吗？”陈星月认出站在某个角落，穿着黄衫颇显矜贵的男人。 赵齐？ 白煊在人群中搜索，却看到了另一个无比熟悉的身影。那人穿着天青色的袍子，半握拳说着什么。刹那间，面前华丽的女人抬手一巴掌扇在那人脸上。 然后白煊就看到了叶淼低垂下来的脸，他愣了一瞬。 突然身后有人推搡自己，一个带着鸭舌帽的男人问他们：“喂，你们哪个八卦杂志的，我们这儿不准偷拍。” 李向南解释：“不好意思，我们是学校的学生，不是记者。” “还狡辩呢，刚刚看你们在这儿拍了。” “你们这些无良记者，我见多了。”男人指着陈星月，“相机拿我检查。” 陈星月：“凭什么给你。” “给不给。”男人作势要抢。 廖禹将陈星月挪到身后护住：“你有什么权利动别人的东西，再这样我报警了。” 眼见冲突激烈化时，剧组的另一个工作人员过来，他制止了鸭舌帽男人的动作，对着几人温和道：“不好意思，我是这边的负责人。得跟你们解释一下，剧组有规定的，不允许外来记者偷拍，以免泄露。” 陈星月：“在拍戏的人是我朋友。” 负责人笑了笑，表情冷漠，这年头谁都跟明星是朋友了。 “那等这场结束，你们对质一下？” 陈星月不怕：“好啊。” * 抢犯案人的一幕戏总算拍完，雪姐朝着叶淼歉意地笑笑：“对不起，刚刚打疼你了吧。我也是临时觉得这样可能更符合人物身份，更贴剧情。没办法，为了成片效果更好，演员都会有所牺牲。” 叶淼脸上笑嘻嘻，心里CNM。 赵齐悄声问：“你还好吧，我也没想到雪姐突然来这么一下。” “不就一巴掌嘛，死不了。”她扭一下脖子，唇角的笑带一丝冷意。 两个人往后台走，工作人员迎上来：“赵齐，有几个小报记者说是你朋友” 叶淼看着不远处的白煊，有些意外：“你怎么在这？” 白煊也站起身，怔怔地看着她。 工作人员：“你们真是朋友？” “啊，我们认识的。”赵齐解释，“他们都是学生。” “原来是误会一场，既然认识，你也提醒一下他们，不要把有关剧组的照片泄露出去。” “好。” 等人走了，陈星月笑：“谢了，大明星。” 其实这些人也只是聚会上有过一面之缘而已，算不得什么深交的朋友，赵齐问：“你们过来玩的？” “嗯，就待两天，明天下午就走。” 赵齐：“那不打扰你们了，我们还有一场戏要对。” 叶淼本来有很多话要问白煊的，但待会确实还有和刑部的人对戏，她不能耽误工作，看了眼白煊走了。 民宿的大厅里，几个人年轻人坐在一起，陈星月翻看刚刚拍到的照片：“我发现他俩扮上古装真是帅得不得了。” 廖禹无语，以为她又开始犯花痴。哪知她认真道：“这些照片我得收藏起来，等他们火了拿出来倒卖。” 他一口水差点呛住。 陈星月正想笑他，突然想起刚刚鸭舌帽男人准备动手时，他把自己拦在身后的情景，于是嘲笑的话变成了关心：“你没事吧？” 怎么声音这么温柔？廖禹吓得不轻：“咳咳咳，我没事儿。” “小心些，别喝那么急。”她拍了拍他的后背。 廖禹脸色一红，偏过头对着空杯饮了一口。 李向南：“今天古镇走得差不多了，我们明天早点起，去山上拍日出。” “好。” 四个人简单聊了几句，两两回房间。陈星月敷着面膜进去洗漱时，白煊收到一条信息。 【出来一趟，金鼎宾馆这边。】 是叶淼发来的，然后他朝洗手间喊了一句：“星月，我出去一趟，晚点回来。” “什么？”陈星月没听清内容，只听到砰的一声关门的声响，等她出来时，人早就走了。 二十分钟后，白煊走到目的地，远远就看见叶淼了，她穿一件黑色的连帽卫衣，帽檐很大罩在头上，下身是一条宽松的裤子，两手插在兜里，懒懒散散地站着。 他走近，喊了她一声。 叶淼斜眼，懒散道：“来了。” “嗯。” “我饿了，陪我去吃东西。” 金鼎宾馆后面就有一家烧烤摊，两个人坐下，叶淼看着菜单问：“你吃不吃？” “我吃过了。” “那我不点你的，老板，十串羊肉，两串面筋，还有烤韭菜、鱿鱼。对了，再加一碗蛋炒饭。” 点完一通，叶淼抬起头回望他，神色看起来有点冷：“说吧，你怎么在这儿？” 她这是兴师问罪？ 白煊虽然坦荡，但不知为何产生出一丝说不明的情绪。 “负责实验指导的老师请假了，所以元旦是自由安排。本想跟你说的，结果你又说去剧组客串。” 他简明扼要的说清缘由。 原来这么回事，叶淼好受了些。今天见到白煊的时候，确实吓了一跳，不是说要忙比赛吗？怎么跑古镇来了，还跟着两个男人，还以为先前说忙比赛都是敷衍她的，原来是这么回事。 菜上来了，叶淼吃着烤串问：“那你怎么又跟李向南在一起？” “他是这次比赛的带队人。” “这么说你们天天见面？”叶淼心里冒酸水。 “不经常见。” “你以后少跟他接触。”她还是忍不住道。 “为什么？” “我怕他喜欢你。” 灯光下，白煊看着她的脸颊，依旧有些红肿。于是说道：“放心好了，我跟他只是学习上接触一下。” 第30章 抱一下 吃完烤串, 两个人沿着一条人工湖走，湖两岸挂着仿古的灯笼，五颜六色的灯光映照在湖面上。 叶淼看着斑斓的湖面, 说道：“我还是更喜欢大海的波澜壮阔。” 白煊：“这儿也不错，古色古香的, 再过一段时间下雪后会更美。” 她没见过雪，那种白茫茫覆盖在屋檐上的场景只在图片上见过, 不由期待道：“下雪的话我们过来看，好不好。” “好。” 他接着又问：“你今天拍戏怎么样？” 叶淼不想在他面前掩饰情绪, 声音沉沉：“有点累。” 拍了一天，快晚上十点才赶上吃饭。出来的时候妆发也没敢拆，只能戴帽子遮一下。最难的还不是这些, 而是应付各式各样的人，小到工作人员，大到执行导演。 叶淼突然停下脚步。 白煊转身看向她：“怎么了？” 她伸开手臂, 对白煊做出一个拥抱的请求：“抱一下。” 白煊愣住, 想起白天时, 她穿着天青色的袍子，戏中人一巴掌打在她的脸上。他不知道是剧本里写得还是怎么样, 但他依旧觉得，她当时肯定很疼。 他犹豫一下，靠近她，然后伸出手环住叶淼的腰。 叶淼唇角溢出笑，双手回抱住他, 让他的头倚在自己肩上, 他的呼吸就这样喷洒在她的外套上。 北方的冬夜很冷，但这个拥抱足以抵抗一切, 溢出来的暖意慢慢侵入身体。 良久，叶淼松开他：“该回去了，我送你。” 她把人送到民宿门口，心情已经变得好起来，说道：“我回剧组了，你早点休息。” “嗯，晚安。” 叶淼回到剧组安排的房间，赵齐也才和导演组的人吃完饭回来，并没有睡觉。 赵齐：“刚刚导演还提到了你，说你虽然是第一次演戏，但是演得很松弛，也接得住戏。” 叶淼笑了笑：“是么，还得谢谢你引荐，我才有机会体验一次。” 赵齐：“说这些，都是一个宿舍的。” 叶淼只是临时抓过来演戏的，不可能花太多时间在她身上妆造，为了避免头发弄乱，她只是简单洗把脸，然后躺在床上睡去。 * 陈星月是被人叫醒的，她睡眼朦胧的睁开眼，看下手机，嘟囔道：“才4:30。” 白煊站在旁边，打量眼前头发凌乱的女人，用命令的口吻道：“15分钟洗漱完，出发。” 陈星月下床穿鞋：“早知道昨天不答应看日出了。” 等她从洗手间出来时，白煊已经收拾好行李。 “真有你的，昨晚大半夜才回的吧，今天一早还这么精神。”她一边说一边解开睡衣的扣子。 白煊见她要换衣服，虽然在宿舍时，偶尔也会不经意撞见，但他仍有些不惯。他下意识避开视线，拿着书包和相机快步出门。 “我在外面等你。” 陈星月：“你走那么快干嘛，我还没问你，你昨晚上哪去了。” 算了，想想也知道，肯定是去见帅哥了。 五点多钟，四个人到达山下，看日出是要爬山的。爬到一半，陈星月已经有些累了，她落在最后，但仍旧坚持。 廖禹走她前面，转过头问：“要不要我帮你背包？” “不用。”她不能丢山城女人的脸。 白煊见她走得哼哧哼哧地，喘息间不断呼出白气，提议道：“不然就地休息一下。” “行。” 几个人坐在石头上，开始吃带上来的面包。吃完东西，喝完水，又该继续了。陈星月手撑着旁边的大石头起来，准备去拿包。一只手突然伸过来，抓着她的包就挂在胸前。 “诶？”陈星月惊呼一声，书包就这样被人拿走了。 廖禹背后一个包，胸口还挂一个，但他不以为意，大步朝前，催促道：“走啦，还看不看日出。” 同行的另一位男士坐不住了，于是李向南问白煊：“要不要我帮你拿包？” 白煊摇摇头：“不用了，我自己背就好。” 然后直掠过他往前。 李向南停步，看着白煊清冷的背影，微微失神。 又走了半小时，终于到达山顶，廖禹把陈星月的书包放底下：“你装的什么，就两天行程，你怕是装了一周的东西。” 陈星月怼他：“我又没让你帮忙，是你自己要逞强。” “是是是，都是我的错。”廖禹不再理她，拿出相机开始调参数，这种日出景是绝对不能错过的。 天边已露出了橘红色的曙光，日红从云层中探出头，慢慢地离开地平线向上。不多时，一轮红日高挂天空，向下望去，不远处的古镇露出清晰的轮廓，一切静谧又美好。 下山之后，他们又在古镇逗留了一会，才坐上返程的大巴车。 回到学校，白煊又一头扎进实验室，忙碌几天后，终于迎来比赛。这天，章妍和白煊起个大早，一行人从学校出发，到达比赛地点。比赛为期两天，第一天是理论考核，第二天是实验操作。 经过几轮的紧张角逐，李向南所带的队伍不负众望，斩获第一名。 “耶。”章妍拿着获奖证书在宿舍里狂啸，刚刚队伍领奖时，还矜持了一把。现在在自己人面前，她已经完全压抑不住喜悦了。 陈星月喊：“请客，请客。” “没问题，想吃什么？” “火锅。” 章妍打一个响指：“走起。” 由陈星月带路，去了一家重庆人开的火锅店，鸳鸯锅是不可能的，微辣已经是最后的妥协，好在白煊对于本地改良过后的微辣是能接受的。 陈星月：“干杯，敬两位冠军。” 章妍举杯：“敬自己。” 白煊也笑着碰杯。 章妍看着白煊，说：“淼淼，我发现你比以前爱笑了。刚来时整个人冷冰冰的，感觉不太好接触的样子。” 白煊不知所措：“是么？” “不过现在都好了，你应该多笑的，你笑起来真的好漂亮。” 让他傻笑，他也做不到，只能回答：“谢谢你们之前的包容。” 陈星月夹一片牛肉到碗里：“说这些就见外了，赶紧夹，牛肉老了就不好吃了。” 牛肉鲜嫩，毛肚爽脆，香味在店里飘散，沸腾的红油不断冒着白气，一宿舍女生在这方小桌上体验着冬日的热辣滚烫。 晚上回到宿舍，叶淼的消息发来：【比赛怎么样？】 【第一名。】 叶淼与有荣焉：【凭你的实力，意料之中。】 她又问：【有奖牌没有？】 白煊拍了张奖牌的照片，然后给她发过去。 叶淼：【你比赛累了吧，早点睡。】 【好，你也早点休息。】 高强度的两天比赛，确实累了，白煊躺床上准备睡时，陈星月突然喊：“淼淼，你快看朋友圈。” 白煊不明所以，拿起手机点开朋友圈。是叶淼的最新一条动态，她发了一张刚刚自己传给她的奖牌照片。 上面配了一句话：【喜欢的人一如既往这么优秀。】 很快，白煊看到底下有人点赞。 花孔雀留言：【祝早日抱得美人归。】 陈星月：【我也喜欢她。】 【啊啊啊啊啊，好甜。】 白煊看到点赞越来越多，赶紧给叶淼发信息：【你干嘛。】 叶淼：【表白啊。】 白煊：【能不能别这么高调。】 叶淼：【不能。】 宿舍里，陈星月说：“淼淼，你还没答应人家啊。” 白煊只得解释：“我们的关系不是你们想的那样简单。” 陈星月：“我懂，羁绊很深。” 白煊不想说话，手机一关，继续睡觉，但却发现有点难以入眠。 不过这个小插曲很快就过了，因为期末到了。医学生的课本又厚又难啃，对于这些高校学生而言，可不是简单的60分及格万岁。为了以后保研，大家都铆足了劲学。 这个时候的图书馆得用抢，宿舍熄灯之后，学生们还要用小手电照着学。两个礼拜后，考试到了。题目都是复习过的，白煊很快答完题。最后一门考完后，回到宿舍，便接到了杨丽的电话。 “小水，什么时候回来？” “买的明天下午的票，晚上能到。” “行，到时候给你做好吃的。”除了交代女儿别忘记带身份证、钥匙之外，还告诉了她关于周嘉云和李翔结婚的消息。 叶淼比白煊提前几天放假，只能在宿舍待着，等收到白煊考试结束的消息后，第二天就赶到医学院了。 【我在你们宿舍楼下了。】 白煊无奈：【不是让你不用来吗，直接车站碰面就好。】 【来都来了，你东西收拾好就下来。】 白煊怕她在下面等太久，匆匆收拾好下来。 他过去喊她：“我好了。” “走吧。” 两个人坐上高铁，她说道：“周妈妈那天给我打电话，她想在过年亲朋都在的时候举办婚礼，问我的意见。” 白煊顿了顿，开口：“我已经知道了，她想结就结吧。” 叶淼：“那我回去要买一身西装，婚礼当天要穿。” 不过回去买衣服的想法并没有马上实现，因为实在是太忙了。 李翔的父母都没见过周嘉云的儿子，周嘉云要领着儿子去拜见长辈。 她拽着李翔，手心都是汗，先前来李翔父母家，都是她和李翔两人的。这次却带着这么大的儿子，长辈们会不会有什么别的想法。毕竟李翔是初婚，找一个大这么多的女人 李翔看出她的紧张，拍了拍她的手背：“别想太多，你的情况他们都是知道的，他们很满意你。” 周嘉云一颗心稍微镇静些。 李翔敲响父母家的门，门开了，走出来一对老夫妻。 叶淼鞠躬：“爷爷奶奶好。” “快请进。”李翔父母热情的招呼。 最开始，他们知道儿子要娶一个带娃的妇人时，他们也有些不情愿，但后面看到周嘉云是如此温柔娴静的女人时，也慢慢想通了。只要儿子幸福就行，两位老人便没有多余的要求。 李翔妈妈问：“婚礼定在几号？” “正月初五。” “东西都准备好没，喜糖、烟酒，还有酒店这些，你们日期定得那么急，还有大酒店吗？” 李翔：“妈，你放心好了。这些都在准备，酒店也谈妥了，到时候你来个人就行。” “那就好。”老母亲笑了，儿子终于要成家了。《 》 30-40 第31章 婚礼 婚礼定在初五, 因为周嘉云父母已经去世，到时候挽着父亲上台的环节就完成了挽儿子。所以叶淼决定要去买一套西装。 年前的商业街热闹非凡。 叶淼：“我之前从没逛过这边的男装店。” 白煊：“我也不熟悉。” 一家装修颇具档次的男装店吸引了她的目光。 “不然去这家？” 白煊透过玻璃门，看到了里面的布局, 是一家专门卖男士西装的店，暖色原木系的装潢, 给人一种自然的高级感。 他说：“看着挺贵。” 叶淼：“没事儿，李翔报销。” 一进门, 热情的售货员就迎上来：“二位，有什么能为您们服务的。” 叶淼：“我想买一件适合婚礼上穿的。” “婚礼？” 售货员扫了一眼男顾客和他旁边站着的女士, 二人看着挺年轻的，现在流行早婚？ 但她依旧笑道：“那先恭喜两位新婚，我们这儿可以专门为新郎定制西服。” 当事人：“” 叶淼纠正她：“不是我结婚, 是我妈，她要结婚。” 售货员尴尬：“这样啊，看两位这么般配, 还以为是你们结婚, 原来是我误会了。” 说完她又换上职业微笑：“那先生喜欢什么样的款式, 我们店从内衬到外搭一应俱全。” 叶淼：“看着别太老气就行。” “不会，我们所有的衣服剪裁都是精心设计的, 特别显气质。”她从架子上取下一套黑色的西装，“要不先试试这件，设计大方，典雅却不沉闷。” 叶淼：“行吧。” 售货员又选了一双皮鞋，全套搭配更佳。 叶淼进更衣室换衣服, 白煊则坐在沙发上等候, 售货员贴心的给他端来一杯水。 几分钟后，试衣间的门打开, 叶淼穿着全套西装走出来。 她问白煊：“怎么样？” 白煊愣了一秒，淡淡道：“还可以。” 只是可以啊？ 很快销售员否定了这个说法：“非常好看，这衣服简直是为你量身定制的，特别有气质。” 叶淼走到立镜前，镜中人宽肩窄腰，搭配剪裁良好的西装，简直是行走的衣架子。加上戏剧学院又注重形体训练，身姿端正挺拔，五官俊朗帅气。 她透过镜子看向坐在远处的白煊，两人对视，她勾了勾唇，笑容中带一丝坏。顷刻间，白煊眼睛瞥向一旁，避开她的视线。 “就这件吧，还有鞋子也要。” 售货员眉开眼笑：“先生好眼光。” 她又说：“要不用再搭一条领带？” 叶淼看了眼镜子：“搭一条吧。” 售货员问：“想要什么颜色的？” 叶淼看向白煊：“小白，你过来。” 白煊从沙发上起身，走过去：“怎么了？” “你帮我选。” 白煊望着一横排领带，然后伸手拿起一条深灰色的领带，上面还绣着斜行的暗纹。 他说：“这条吧。” “好。” 他取下领带递给她。 叶淼不接：“你帮我系。” 白煊：“” 白煊求助售货员，但售货员是个人精，早就看出端倪了，笑着说：“女士也可以学着系一下领带。” 叶淼已经先一步低下头：“快点。” 白煊无奈，将领带绕过她的脖子，然后按着售货员的方法缠绕。 叶淼全程盯着他的动作，她可以清晰地看到他白净的脸、柔软的睫毛。 白煊拉着领带里面短的那截，往她脖子的方向推了推。他问：“紧不紧。” 叶淼：“合适。” 白煊松手。 叶淼站直，扬了扬头，神情恣意，看起来矜贵不凡。 售货员惊呼，卖了这么久的西装，还从没见过这么帅的人。 叶淼结完账，对白煊道：“走吧。” * 初五这天，周嘉云一早起床化妆，化妆师在她脸上精雕细琢一个多小时后，开口：“好了，睁开眼睛看看。” 周嘉云看着镜子里的自己，粉黛柳眉，唇红齿白，温婉柔美，似乎不敢相信。 “漂亮吧？”化妆师很满意自己的作品。 “嘴唇的颜色会不会太红？” “不会，你皮肤白，涂红的很衬肤色，不信你问问他们。” 叶淼站在旁边，鼓励她：“很漂亮。” 周嘉云又看了看镜子，终于不再纠结妆容，因为真的很好看，都说被爱情滋润的女人最美，现在她信了。 她换上婚纱，把头发盘起，露出细长的脖子，成熟女人的韵味在她身上展露无疑。 很快，杨丽和白煊他们也来了，叶淼到在客厅招呼客人。 九点左右，李翔和迎亲队伍到达楼下，从一楼到三楼，不断有人通风报信。 “来了，来了，让上面准备好，抢亲的来了。” 杨丽赶紧把门堵上：“可不能这么容易就让你们见新娘子。” 杨丽堵里面，叶淼守外面。 李翔拿着玫瑰花站在外面，喊：“还不快放行。” 叶淼：“想要进去，必须回答我两个问题。” 李翔：“什么问题？” 叶淼：“第一，我妈的生日是几号？” 够意思，简直是送分题嘛。 “五月二号。” “第二，你会爱她多久？” 李翔手做喇叭状，吼道：“一辈子。” 回答的声音传到屋内周嘉云的耳朵里，甜蜜溢满心头。 李翔：“两道题都答完了，能开门了吧？” 叶淼敲了敲房门：“怎么样，放不放行？” 杨丽在屋内，像一个圣斗士：“不行！不能放！” 叶淼耸耸肩，对李翔说：“看来你还得努力。”她一边说着一边比了个要钱的手势。 李翔秒懂，掏出红包，第一个给叶淼，剩下的都从门缝塞了进去。 终于，门开了，李翔在一堆起哄声中涌入房间。看到坐在床上的新娘一刹那，他眼睛都直了，还从没见过她画这么精致好看的妆。 周嘉云有些害羞，低下头不敢看他。 李翔走到床边，半跪着，含情脉脉道：“嘉云，我来娶你了，你愿意跟我走吗？” 周嘉云对上他视线，嘴角扬起，一字一顿：“我愿意。” 旁边观众激动得拍手，李翔被气氛烘托，侧头吻向自己新娘的脸，又将人打横抱起，跨出房间下楼。身后不断有鞭炮声响起，热闹非凡。 周嘉云坐上迎亲车，先是到李翔父母那儿敬茶行礼，最后才朝着举行婚宴的酒店开去。一路折腾，她又进到酒店的化妆间补妆，李翔则在外面迎接宾客。 小佳佳穿着粉色的泡泡裙进来，看到穿着婚纱这么漂亮的未来婶婶，说：“我也要当新娘子。” 周嘉云把她揽在怀里，笑着问：“那你想当谁的新娘子？” 佳佳指着不远处的叶淼：“白煊哥哥的新娘。” 叶淼吓了一跳，戳破她的美梦：“你还是另找一个吧，哥哥有自己的新娘。” 佳佳噘着嘴：“我不管，我就要嫁给你。” 周嘉云瞪一眼儿子，就不能先骗一下吗，毕竟长大了谁还记得小时候的愿望。 叶淼无奈，捏了捏佳佳的小脸：“好好好，等你长大我就娶你。” 佳佳开心地笑了，把一颗糖果放进“小煊哥哥”的口袋里。 12∶08，仪式正式开始。 在音乐声中，周嘉云挽着儿子的手上场，她定定的望着不远处的李翔，那个要与她相伴后半生的男人。 脑子闪过无数场景，她想起二十岁出头的时候，刚毕业便跟着男朋友去了上海，那时他刚创业，也没有多余的钱办婚礼，承诺等以后功成名就后再补办。 她就这样等啊等，等来的却是一段破碎的婚姻。好在现在她走出来了，她敢于追求新的幸福，不敢说地久天长，这一刻幸福足矣。 白煊站在台下，看着叶淼将母亲的手递到李翔手中，说着叮咛的话。这个动作本该由他完成的，却是叶淼代他做的。 他看着母亲望着另一个男人，笑眼盈盈，那个男人牵着她的手，在众人的见证下，郑重许下承诺。 李翔深情道：“谢谢你愿意嫁给我，从此刻开始，我会拼尽一切让你幸福。周嘉云女士，我爱你。” “周女士，你愿意嫁给你身边的李先生吗？”主持人接着询问女方。 “我愿意。” 众人纷纷鼓掌，终于礼成。在一片欢呼声中，叶淼去寻白煊的身影，却没见到他的踪影。 食过三巡，宾客陆续离开，还有人进入娱乐区休闲聊天。叶淼跟客人们呆了一会，寻了个机会走了。 天台上，她找到了白煊。 “就知道你在这儿。”叶淼远远看着他坐在台阶上。 “你来了，不陪客人吗？”白煊从游离中回神，抬眼颇为意外的看着她。 “陪你更重要啊。”叶淼走过去，自然而然的坐在他身边，“你怎么了，有心事啊？” 沉默片刻，他才出声，又像是在自言自语：“我好像很失败。” “怎么会，你瞧你，长得好看不说，各方面也好。还有这次，拿了比赛的一等奖，还不够好啊。” “我不是说这些，我是说身为她最亲近的人，是失败的，我从没有真正关心过她”婚礼上的那一幕，触到了白煊的软肋，他说着说着声音逐渐低下去。 叶淼看过去，只见一滴泪恰从他脸庞滑落。白煊飞快地垂下脑袋，瞥向一边，他还不想她面前哭。 叶淼愣了一下，那滚烫的泪像打在她心尖。她赶紧起身，跑到白煊另一边坐下，直视他的眼睛。 “你别”她想拿纸给他擦眼泪，却只掏出先前佳佳给的那枚糖果。没办法，她抬手用自己的衣袖轻轻地碰了碰他的脸。 白煊瑟缩一下，有些不习惯。 “其实你也是很关心她的，只是你什么都闷在心里，也不告诉别人，别人猜来猜去，多累。” 触景生情的伤感只是暂时性，来得快去得也快，白煊的泪止了。 “你看她今天多美，她好幸福的，所以你要做的就是祝福她。” “嗯，我知道了。”白煊抬起头看她。 她又那枚糖果拿出，摊开白煊的手，放在他手心。叶淼望向他，哭过的脸颊微微泛红，小鹿般清澈的眼睛泪光闪闪。 叶淼愣了一瞬，眸光渐渐幽深，身体不由自主前倾。白煊眼见她俯头下来，不自觉握紧了手中那枚糖果，脑子已乱成一团。 就在她的唇要碰上他时，一阵清凉的风吹了过来，白煊已经在天台上坐了很久了，这股风让他脑子清醒不少。 “阿嚏！”不合时宜的喷嚏声打破此刻暧昧的气氛。 叶淼身体顿住，白煊适时推开她，起身：“我们下去吧，这儿太冷。” 叶淼极不自然嗯一声：“好。” 白煊：“你去哪？” 叶淼：“我回酒店看看那些客人。” 第32章 亲吻 这是一栋老式的楼房, 最高也不过七层。 两人步行下楼，因为各自揣着心事，谁也不再开口说话, 但速度却比平时慢了很多。 “我到了。”白煊突然开口。 叶淼回过神，看着四楼的门牌号。 白煊示意：“那我先回家了, 晚上吃饭的时候再见。” 叶淼看着他，沉默无声。 他拿出钥匙准备开门, 只是刚把它插入锁孔里时，手腕便被人握住了。 叶淼攥着他, 猛一用力，拉他近身，顺势将人抵在墙上, 然后高大的身躯笼罩下来。 白煊猝不及防，后背撞到墙上：“你” 话音未落，叶淼的唇已经强势压了过来。他眼睛瞪圆, 似乎难以置信。趁他愣神之际, 叶淼突破他的防线, 进一步攫取更多甘甜。 白煊的一颗心好像漂浮在湖面的水草，跟着流水悠悠荡荡。他忘了这是在楼道里, 万一有人上来怎么办？ 他只是束手束脚立在那，没有拒绝，也没有回应。不过这对叶淼来说已经很好了，她在他唇上辗转，呼吸艰难时, 终于放开他。 两人的距离很近, 甚至能听到心跳声。 叶淼抵着他的额头，喘息了一会儿。然后抬起头：“我们这样是不是就算在一起了” 白煊头扭到一边, 避开她灼热的视线：“我不知道。” 叶淼将他的脸掰正，脸上浮出笑意：“又不说实话，你敢说刚刚没感觉？” 他干脆仰起头，直视她：“也就那样。” 嘴硬！ 她的手还捧着他的脸，轻笑：“要不，再试一次？” 白煊反握住她的手，小声道：“快放开，会有人看到。” 叶淼不信，只以为他在拒绝。 她的脸靠近，声音带着诱哄：“别怕。” 吻再次落下来。 白煊抠她的手，语气有些急：“有人来了。” 叶淼分心地瞥了一眼楼梯口，一个人影正在往上。她下意识地扯过白煊的手，把人往楼上带。 二人急匆匆躲到四楼和五楼的拐角处，然后叶淼便看到了叶润和的背影。他站在门口，似乎愣了一下，紧接着又四处张望。 两人迅速往楼梯内侧缩了一下，一颗心提到嗓子眼，虽然也不知道为什么会紧张。 很快叶润和打开了门，门关上的刹那，白煊松了一口气。 叶淼看向他，笑了笑。 白煊瞪她，冷声道：“还不走。” “走，走，我马上走。”却又趁他不注意时，飞快地在他脸上啄了一下。 “晚上见。”她眼睛有得逞的笑。 白煊等人走远，这才缓缓下楼。走到门口时，才想起刚刚把钥匙插在门上还没有拔下来。 于是他在门口站了一会儿，等他觉得脸没有那么烫时，才抬手敲敲门。 很快，叶润和打开门。 他看着女儿，说道：“刚刚是不是你的钥匙插在锁眼上的？” “嗯，我忘记拔了。” “你下次注意，这样太危险了，万一家里进来个贼，就损失大了。” “好，我会注意。” 白煊始终垂眸，不敢抬头，他不确定嘴上有没有印记。 他敷衍了几句，然后回到卧室关上门。看了一眼镜子，还好，看不出什么端倪。 想到刚刚的场景，他不由皱眉。她什么时候学的这招？动不动就强压过来。 * 叶淼又赶到酒店，李翔正在和亲朋聊天，见人回来，说道：“你小子去哪了，到处都找不到你。” “出去透了口气。” 这是酒店的休息娱乐区，有客人抽烟，烟雾弥漫的，确实很闷。而且参加婚宴的大部分她都不认识，见了不知道喊什么，反而尴尬。 李翔：“行了，你去陪你妈吧，她在休息室。” “那我去了。” 叶淼找到休息室，打开门：“妈，今天累了吧。” 周嘉云见到儿子，笑笑：“还好。” “要不要睡会儿？我帮你盯着。” 周嘉云：“不用了。” 叶淼又问：“你们办了婚礼，有没有安排蜜月旅行。” “有啊，我们都想去北方看看，不过要给你过完生日后再出发。” 生日？叶淼想起来了，还有三天。19岁啊，真让人期待。 六点，晚宴开始了。不过比中午正餐的人少了很多，也没那么忙了。 客人是断断续续来的，叶淼顾不上吃饭，要给他们安排座位。招待完一圈，她有些累了，然后走到白煊那一桌坐下。 杨丽见状，说道：“你今天忙一天了吧，是不是饭都没有好好吃。” 叶淼拿筷子夹菜吃：“是啊，都饿了。” 她吃了两口，拿起桌上的空杯，对白煊道：“帮我倒杯水好不好。” 白煊拧开饮料瓶，给她倒了一杯。 叶淼接过，笑着说：“谢谢。” 白煊觉得她笑得有些扎眼。 叶淼喝了一口，身体微微往他倾斜，小声道：“晚上记得看手机，我会给你发信息。” 说完后，她又坐直吃饭。 吃饱喝足，客人也渐渐散场。一对新人要回新家，叶淼识趣地不往跟前凑，她不准备回李翔的新房子，依旧去老房子里住。 回到家的时候已经快十点了。 因为白天在这儿接亲，屋子里有些乱，到处是礼花的碎屑。叶淼到卫生间拿笤帚开始清扫，她把里里外外都扫净后，拿起手机给白煊发信息。 叶淼：【下来一趟？】 白煊：【有事？】 叶淼：【屋里很乱，想让你帮忙打扫一下。】 白煊：【你自己扫就行。】 叶淼：【不行，我很累了，需要你帮忙。】 她发了这条后，很久都没有收到回信。就在她打算独自完成扫尾工作时，敲门声响起。 叶淼打开门，白煊就静静站在门外。 “进来吧。” 白煊换好鞋进来，目光巡视一圈，见地上没什么垃圾：“你这不是都扫了吗？” “还有桌子没擦，地也没拖。” 他熟门熟路地去卫生间。 叶淼直接给他递了一块毛巾，“你擦桌子吧，辛苦你了。” 白煊将茶几、桌子这些都擦了个遍，还有之前贴在墙上的装饰气球，也都收拾了。 叶淼还在拖地。 白煊看着她弯腰的动作，问：“要不要我帮忙？” 叶淼头也不抬：“你给我倒杯水吧。” 于是他给她倒了一杯水，递出：“给。” 她顾不上喝，只道：“先放茶几上。” 她把最后一块地砖擦干净，然后到卫生间清洗。白煊听着水声，犹豫要不要走的时候，叶淼就出来了。 忙了好久，她觉得有点热，脱掉外套丢在沙发上，然后拿起刚刚那杯水。 “水冷了。”他提醒。 “没事。”她一饮而尽。 周围很静，白煊能听到她吞咽的声音。 叶淼把水杯放回桌上，两人都坐在沙发上，气氛一下有些沉闷。 他起身：“既然房间都打扫了，我先走了。” 还没等离开，手又被拽住。 他回头看向她，二人视线相对，她的眼睛黑亮幽深。 她声音沉沉：“今天白天的时候，我问你的问题，你还没回答我。” 白煊不吱声。 “你不说话的话，我就当你默认了。” 她站起来，拉着他的那只手还没有放下。 她进一步靠近他。 “你又想干嘛？”他问。 “当初说好的，在你喜欢上我之前，不准亲你。”她倾身向前，呼吸清浅，“现在可以亲了吧？” 没等他回答，她的吻已经落下。 不同于楼道里的紧张，这个吻是安静的。叶淼反反复复描摹着他的唇，一双手渐渐搂紧。 白煊觉得胸腔的空气都快被她掠夺干净了，忍不住抬手去推她。 “别亲了。” 叶淼闻言放开他，她也有些喘不上气，一颗心砰砰砰直跳，高兴又激动。 但他似乎不太享受，于是她问：“不舒服？” 白煊说不上来，只是觉得嘴唇被她吃得有些发麻。 “我没什么接吻的经验，以后要多练习练习，或者下次你主导？” 白煊：“” 她笑了笑，然后重新搂住他，像之前的拥抱一样，她将他的头扣在自己怀里。 她喃喃出声：“答应我好不好？跟我在一起。我好喜欢你。” 白煊感受到她的心跳，她的呼吸吹拂在耳畔，痒痒的。 然后他不由自主地“嗯”了一声，以示表态。 尽管声音很轻，但她依旧听到了，她惊喜地松开他，满眼欢喜。 他看着她的眼睛，也笑了起来，一切似乎尘埃落定了。 两个人都有些情动，但白煊还是稳住自己，他拿出手机看了一眼，居然快十二点了。好像没做什么，时间这么快就流逝了。 “我该回去了。” “好。” 白煊准备离开，叶淼突然道：“等等。” 还有事？他转过身。 “谢谢你今晚过来帮忙，我很开心。” 白煊深深看了她一眼，开门离开。 顿时房间里只剩叶淼一人了，她一下扑倒在沙发上，放肆地笑起来。 一颗心又逐渐躁动不安，不行了，刚刚太有感觉了。 下次什么时候再亲呢？亲完之后要不要再做点别的？会不会进度太快？ 不行，叶淼禁止自己再往下想象。 她趴了一会儿，又起身，然后哼着歌进到厕所洗漱，自己都没发现镜子里的人一脸荡漾。 第33章 生日 初八, 叶淼生日。不，应该说是白煊生日。 她掐到零点整，给他发信息：【祝亲爱的小白生日快乐。】 过了一会儿, 收到白煊的回复：【现在是你在过。】 叶淼：【那我们以后一起过。】 白煊：【也可以。】 叶淼：【我们明天约会吧。】 白煊看着约会两字愣了一下，然后回：【做什么？】 叶淼：【去看电影怎么样, 最近贺岁档口碑还不错。】 白煊：【好。】 中午的时候，叶淼在周嘉云和李翔的新家吃饭。 饭桌上, 周嘉云举起杯子：“来，我们一起, 祝小煊生日快乐。” 叶淼笑着说：“谢谢你们。” 三个人碰了碰杯子。 这桌菜是李翔做的，叶淼吃了两口，然后就去看手机。 李翔：“怎么我做的东西吸引不了你？一边吃还一边玩手机。” 叶淼将手机盖住：“没有, 你做菜味道挺好的。” “那就好好吃饭。” “我回个信息。” “这么着急？” 叶淼笑笑：“不急，但不想让他等。” 周嘉云见儿子满眼喜悦，说道：“谈恋爱了？” “嗯。” 李翔：“呦, 出息了。哪个女生, 长得好不好看。” 周嘉云笑道：“还用问, 肯定是小水。” 叶淼直接承认：“嗯，是‘他’。” 周嘉云感叹：“真好, 你们俩也算青梅竹马了。你可别欺负人家，不然我跟杨丽都没法交代。” 叶淼：“知道。” 她怎么会欺负他？通常是他不理自己的。 叶淼把饭吃完，又去卫生间简单清理了一下，然后出门。 她到白煊楼下，然后给他发信息：【我到了, 在楼下等你。】 很快白煊出现在视野中, 他穿一件白色羊毛呢大衣，长发垂在肩后, 看起来清冷内敛。 叶淼走过去想牵他的手，但他的手揣在上衣兜里的，只能作罢。 “走吧。”他说。 到商场还有一段距离，不过电影开场时间还有一会儿，叶淼觉得两个人就这样慢慢走，还挺浪漫的。 她说：“周妈妈已经知道我俩在一起了。” “她怎么说？” “她让我别欺负你，你说她这不是冤枉我吗？我哪敢欺负你，倒是你经常不理我的。” 白煊闻言，不禁想起她吻自己的画面，这种算吗。 她问：“你呢？告诉叶老师他们没有？” 白煊：“他们又没问。” 叶淼：“你要主动介绍的，不然哪天我自己去说，正式一点。” “不用了，等有机会，我自己会提。” “好，说了记得告诉我。” 两人走到商场，离电影开场都还有一小时。 叶淼：“不然再去逛逛？” “好。” 商场二楼有很多精品店，两个走进去逛。里面商品很多，而且设计得还不错。 叶淼拿起一副眼镜戴上，然后问他：“好不好看？” 白煊看过去，是一副金属边的眼镜，挺复古的，镜框夹在高挺的鼻梁上。配合着她的笑，他不禁想起一个词，斯文败类。 “挺适合你。”他说。 叶淼看一眼镜子：“是吧，看着挺儒雅的。” 她比较喜欢，不过她也不近视，戴了一下，又放回原处。 旁边还有卖围巾的，叶淼取下一条，说道：“这条围巾看起来真暖和，你要不要买一条。” “我有围巾的。” “买一条呗，可以换着搭配。” 她说着把围巾绕过他的脖子，又缠了两圈，然后又把他被围巾压住的头发拿出来。他的半张脸都被围巾挡住了，看起来有些乖巧。 “很好看。”她说。 “那就买下吧。” 他取下围巾，准备去付钱，叶淼抢先一步：“我买吧，送你的。” 白煊没拒绝。 叶淼将袋子拎在手里，然后和他离开。 经过一家奶茶店，叶淼说：“等会儿，我再买两杯奶茶。” 然后又转头问他，“你喝什么？” “跟你一样就行，但不要太甜。” 叶淼点了五分糖的热奶茶，她把吸管捅进去，然后递给他：“给，暖暖手。” 白煊一只手接过奶茶，然后喝了一口，确实挺暖和。 他们往影厅走，电影也快开始了，检票后，两人找位置坐下。叶淼选的位置还挺好，在中间，不用一直仰着头。 春节档的电影大部分都是喜剧，电影院的笑声就没断过。 两个小时的电影很快结束，散场的时候一下涌出来很多人。还没挤到大厅口，突然有人叫她。 “白煊。” 叶淼回头，就看到了林珊。 半年多不见，林珊的变化挺大，以前读高中的时候，打扮得中规中矩。这次见，却颇为时髦。 叶淼问：“你也过来看电影？” “嗯。” 林珊看着两人，说道：“你们俩是不是从高中时就好上了？” 叶淼否认：“没有，追了好久，也是最近才答应跟我在一起的。” 林珊只是笑，曾经她暗暗喜欢过这个学习好、长相好的男生。不过，这些都不重要了，青春期谁还没有个喜欢的人。 几个人边走边聊。叶淼问：“你是一个人来的？” “对。” “吴森呢？”叶淼想起那个经常跟在林珊后边的人。 “毕业后没再联系过。” “是么，他以前好像挺喜欢你的。” 林珊耸耸肩：“也许吧。” 几人走到电梯口，林珊问：“你们去几楼？” “到五楼餐厅吃饭。” “我去一楼。”电梯来了，是往下的，林珊进去，然后说，“那我先走了，以后再联系。” “嗯，拜拜。” 叶淼和白煊两人乘电梯上楼，五层基本上都是餐饮区，过年期间人挺多的。 叶淼问：“你有没有什么特别想吃的？” 白煊：“吃粤菜吧。” “行。” 两人往粤菜馆走，他们运气挺好，一去就有位置。 叶淼把菜单递给他：“你先看。” 白煊一边看一边问：“粉蒸排骨你吃不吃？” “我都吃，不挑。” 然后他点了几个菜，差不多够两个人吃。等菜的间隙，叶淼拿出一个小盒子递给他。 “什么？”他问。 “礼物啊，你生日。” 白煊还以为刚刚买那条围巾就已经是礼物了。 “打开看看。” 他打开盒子，是一枚金属镂空的书签，图案是他的生肖。 叶淼：“你喜欢看书，这个应该用得上。” 白煊还挺喜欢这个书签，说道：“谢谢。” 菜上齐了，虾饺、排骨、还有杨枝甘露，味道都很好。 吃完后，叶淼又倒了两杯茶水，是菊花茶，微苦，喝完之后，倒是觉得挺清新舒爽的。 出商场的时候，天已经黑了，路灯亮起。 叶淼：“我们还是步行回去？” 白煊：“你想坐车？” “我都行，只要跟你一起。” 白煊发现她说那些肉麻的话，总是很自然，很得心应手。 “走走吧。” “好。” 两个人并肩而行，走了几步，叶淼看到他的手没有放到兜里，于是她自然而然地去拉他的手。白煊垂眸看了一眼，也任由她牵着。 叶淼低头，见两人的手握在一起，随着步伐一前一后，晃晃悠悠。这么乖的？就任自己牵了。 走到人少的小路时，她突然停步看着他。 “你这儿是什么东西？”叶淼指了指他的眼睛。 “什么？”白煊揉了揉。 “没弄下来，眼睛闭一下，我帮你。” 白煊依言闭上眼睛，却没等到她手上的动作，只一个吻落在自己唇上。 白煊又一次被她的操作震住了。 她压着他亲了一会，放开他，有些不满意：“你没反应的啊？” 白煊面无表情地看了她一瞬，然后猛地扯过她卫衣上的绳子，将人拉近跟前，接着毫不客气的咬上叶淼的唇。 他扫过她的下唇，叶淼一抖，正惊喜于他的主动，白煊却一下张嘴，狠狠咬一口她的嘴唇。叶淼吃痛，赶紧推开他。 又咬人啊。 叶淼摸了摸嘴唇：“你属狗的啊，不让亲就不亲了。” “下次不搞突然袭击就行。”他说完这话，耳朵有些发红，转身就往前走。 叶淼愣了一下，总算明白过来，原来这是叫她正大光明的亲啊。她笑眼盈盈地追了上去，拉过他的手，牵着人一路小跑。 白煊：“你跑什么。” 叶淼声音轻盈：“我高兴。” 路灯下树影斑驳，两个人拉着手，身影越来越远。 白煊回到家的时候杨丽正在看电视，她听到动静转头问了一句：“回来了。” “嗯。” “跟小煊出去玩了？” “嗯。” 他想起白天说的话，于是又道：“妈，我们在谈恋爱。” 杨丽来了兴趣：“什么时候的事？” 他如实回答：“就这两天。” “你们以前读高中的时候，我就觉得那小子喜欢你了，被我说重了吧。”杨丽朝书房喊了一句，“老叶，你闺女谈恋爱了。” 很快，叶润和从书房出来，看向女儿：“谈恋爱了？” 白煊点头。 叶润和：“你这个年纪谈恋爱也正常，但学习上也不能放松，尤其你这个专业。” 白煊：“我知道。” “知道就好。”叶润和又钻进书房。 杨丽：“别听你爸的，年纪轻轻谈个恋爱，怎么高兴就怎么来。” 但她还是嘱咐女儿：“不过呢，你毕竟是女孩子，谈恋爱的时候，不能太由着男生乱来。比如他要是想那啥，你不愿意就要拒绝，不然吃亏的是自己。我的意思，你懂吧。” 白煊略窘：“我明白。” 第34章 选人 年还没有过完, 两个人就坐上了回北京的列车。 六个多小时的动车，时间有些漫长。白煊从包里拿出一本书来看，坐他旁边的叶淼瞥见了, 问：“你看什么书？” 白煊把书合上，露出封面给她看, 《浪潮》。 “好看吗？”她问。 “还没看的，应该不错, 是一部获奖作品。” “我想跟你一起看。”她说着已经凑过头去了。 白煊其实是想自己独看的，这样歪着头也很不方便。但她都这样提了, 他还是把书往她的方向挪了一下。 两个人就这样挨在一起，叶淼的视线先是落在他脸上，然后是鼻子、嘴唇。 确定恋爱关系的几天他们经常见面, 她总是会找机会亲他。到时候开学了，应该没那么好见面了。 “我翻页了。” 叶淼回神：“等等，我还没看完。” 白煊偏头看她, 见她神情不自然, 问道：“你有没有在看？” “在看的。”叶淼敛了思绪, 也认真看书。 白煊等了她一会儿，然后翻到下一页。过了一会儿, 他又看了完，然后说：“看完了吗？” “嗯，翻吧。” 于是他翻了一页，后来两人的阅读速度趋近一致。 叶淼渐渐地被书里的内容吸引，故事很好, 作者很详尽地将人物融进时代里, 她不由牵挂起人物的命运。 看了不知多久。 白煊扭了扭脖子：“今天就到这儿吧，下次再看。” 长时间维持一个姿势, 确实有点难受，叶淼表示同意。 她看到他合上书，然后把那枚生肖书签放在最后阅读的一页。她笑了笑，这个礼物果然没送错。 他合上书，然后闭上眼睛睡觉。很快，北京站到了。 地铁站里，叶淼跟他挥了挥手：“再见。” 这次和上次不同，她回到宿舍时，一脸的笑意已经遮不住了。 花孔雀说：“怎么笑成这样，恋爱了？” 叶淼挑眉，不言而喻。 花孔雀拍了拍舍友的肩膀，嚷道：“好小子，请客。” “请什么请，你都谈多少个了，哪次见你请过。” 花孔雀顿时哑口。 宿舍一个月没住人，很多灰。叶淼把床铺的卫生搞了一遍，忙忙碌碌一天终于结束。 晚上她躺在床上给白煊发信息：【你们宿舍知道你谈恋爱的事吗？】 白煊：【陈星月刚刚问我了，我告诉她了。】 叶淼：【我们宿舍也知道了，都让我请客，看来这顿饭是跑不掉了。】 白煊：【我们宿舍还好，没提。】 叶淼：【不然下次两个宿舍再聚一下？】 白煊：【没必要吧，跟其他几个也不熟。】 叶淼：【好，听你的。】 白煊不知道回什么。 叶淼翻了个身，又问：【你们课程紧不紧张？】 白煊：【这学期加了一些专业课，比较重要。】 叶淼：【医学专业怎么这么多课，想平常来找你都不方便。】 白煊：【不是有周末吗。】 叶淼：【不够，想见你。】 白煊想，有那么想吗？他觉得自己才进入到恋爱的状态，她已经是热恋期了。 白煊：【我要睡了。】 叶淼：【好，你睡吧。】 新学期的生活渐渐回归平常，叶淼到图书馆借书。上次在车上，她看了那本《浪潮》，还没看完，心里一直记着这事。 在图书馆检索了一圈，终于发现了这本书，然后刷卡借阅。 她借好书，又去食堂吃饭。吃完东西她端着餐盘到回收区，准备离开时，身后突然有人喊：“同学，你东西忘拿了。” 叶淼看过去，是一个穿条纹衫的中年男人，他手上拿着她刚刚借回来的书。 “是你的吧。” 叶淼接过：“嗯，谢谢了。” 男人问：“你看《浪潮》啊。” “看了一些，没看完。” “觉得怎么样？” 叶淼想起书里的一个主人公，于是简单和男人分享了一下：“我比较喜欢书里叫程宏的那个少年，他的经历很复杂，从底层摸爬滚打上来，创业眼光真是毒辣。不过我还没看完，没准后面还有别的变化。” 男人：“我也挺喜欢这个人物。” 两人聊了几句，然后离开了。 表演课上，唐老师播完一节电影片段，问道：“大家看完什么感受？” 因为里面是一段喝醉酒的表演，底下的同学说：“演的时候不会真喝了吧。” 唐老师：“你喝成这样，给我把这么长台词说出来。” 赵齐表达自己的见解：“给我的感觉，他就是这个角色本身了，而不是单纯在表演喝酒。” 唐老师点点头：“这就是一个好演员基本的素养，得琢磨，拿到角色一定要想，他做个表情的动机是什么，说这句话有什么逻辑。等研究透了，你就成了角色本身了，而不会被剧本限制。所以人家才能凭这部戏获得最佳演员奖。” 唐老师上完课，开始布置任务：“下去分组练习，就模仿这段，下周考核。” 花孔雀在宿舍里灌了一口酒，装作醉酒的样子，说出剧本里的台词：“就在上周他还跟我说，让我带他去北京看看，怎么突然就死了” 演完这段，他问张铭轩：“怎么样，我刚刚演得像不像？” 张铭轩用台词本打一下他：“我看你演的是你自己吧，这样不行。角色要重新分配一下，赵齐表演经验丰富，适合演男主角。白煊演男主弟弟，你就演男主女儿。” 叶淼表示同意。 花孔雀：“凭什么让我演女的。” “你演不演，不演就退出我们小组。” “行，我演，正好台词少，我懒得花时间记。” 隔周。 几个人从宿舍往教学楼的方向走，教表演的唐老师迎面走来，旁边还跟着一个中年男人。 男生集体打招呼：“唐老师好。” 叶淼认出那个中年男人，就是上次在食堂遇到的那位。男人也认出她了，但并没有打招呼，只是礼貌地点点头。 等人走远后，赵齐问：“刚刚和唐老师在一起的男人，你们认识吗？” 叶淼：“不知道名字。” 赵齐：“亏你们还是学表演的，连他也不认得。” 花孔雀好奇：“谁呀，什么来头？” 赵齐给他们科普：“上次表演课老师给我们看的获奖电影片段，就是他导演的。” 叶淼震惊，没想到这个中年男人这么大来头。 花孔雀：“他到学校干嘛？看着好像跟唐老师认识。” “不知道。”赵齐若有所思。 这个小插曲很快过去，终于到了唐老师的表演课上。他进来教室时，同学们已经分好组，然后说道：“今天大家的表演考核，我叫了一个好朋友过来观摩，给大家指导指导。” 话说完，那个导演走了进来，人群中开始有人嘀嘀咕咕。 “这不就是前些年得奖的导演吗？好像退圈了，很久没看到他的电影了。” “他的电影比较文艺，票房并不怎么样。” “咱们老师牛啊，还能把他请来上课。” 导演清了清嗓，很快镇住场子：“我跟唐老师是旧相识了，这次也很荣幸，能有机会来学校观摩，说指导谈不上，大家一起交流学习而已。” 一场15分钟的戏，涉及四个角色，大部分是以宿舍为单位进行分组表演。 赵齐演的男主角，他坐在桌前，因为是醉酒状态，眼神有些游离：“就在上周他还跟我说，让我带他去北京看看，怎么突然就死了” 叶淼演男主弟弟，站在他对面，盯着桌上的空酒瓶。突然撑着桌子俯身向前，盯着他：“所以你早干嘛去了，现在跑过来装孝子啊。” 赵齐晃悠悠地站起来：“你懂个屁！” 叶淼一下就来气了，揪住他的衣领：“你！” 拳头死死握住，但并没有落下，她的眼里有愤怒、更有痛心。 这时，饰演男主女儿的花孔雀在旁边颤巍巍喊了一句：“爸” 爸字一出，惹得旁边看戏的同学都笑了起来。几个主演倒是丝毫不受影响，自如地将整段戏演完了。 结束后，唐老师提醒好友：“张导点评一下吧。” 张导笑了笑：“我没想到你们唐老师居然拿这个片段让你们来演，怪不得拉我来看呢。其实这个戏我当初导的时候，是很头疼的，这个戏很苦，拍的过程很压抑。但好歹演员都是专业的，进入角色很快，尤其是演男主的演员，演完之后很久都没有出戏。” 他一边说着一边看向赵齐：“这部戏还有一点特别打动人，就是两兄弟的亲情。看得出来你有好好揣摩角色，不过在这个细节处理上，还是有待加强。尤其是表演喝醉的状态，缺点张力。但你们也是才刚学表演，演成这样很不错了，后生可畏啊。” 说话有褒有贬，对他们的不足清晰地点了出来，又适时给予了这些年轻人鼓励。 上完一天课，回到宿舍。 花孔雀带回来一个消息：“你们知道吗？原来张导这次是来学校选人的。他准备拍一部新戏，这可是他得奖五年之后的最新力作，主演还没定，说是让唐老师推荐一个。” 他说完后猛地拍大腿：“靠！早知道我该好好表现一下的，怎么就随便听你们的安排，演了个小女孩。” 叶淼问：“我们都是新人，没什么表演经验，为什么要来学校找演员？” “说主演就是二十出头的年轻人，我们最合适了，成熟演员演不出那种青涩感。” 花孔雀说着看一眼赵齐：“不用说了，估计定的是你，门门课都优。” 赵齐淡笑道：“别拿我开涮，今天课上你们也听见了，张导说我表演缺点张力。” 那会选谁呢？ 总之不管是谁，恐怕都会凭这部戏一炮而红，这对新人而言，简直是千载难逢的机会。 第35章 入选 但之后的几天, 选角的消息再也没下来过，就在叶淼开始怀疑这件事真假的时候。教表演的唐老师给她打电话了，让她第二天去办公室找他。 等她到办公室的时候, 发现不止自己，还有赵齐, 以及隔壁班的三个男生也被叫来了。 唐老师开门见山：“上次来的张导大家还有印象吧？” 几个学生点点头。 “他到学校找我，其实是想为新戏选一个年轻演员。我想来想去, 觉得你们五个比较符合，所以跟他推荐了你们。” 他说着拿出一沓纸, 递出，“这是新戏的剧本，你们看看有没有兴趣。有兴趣的话, 可以去试试镜，不过最终的决定权还是在张导手上。” 叶淼接过来一看，封面上赫然写着两个大字——浪潮。 她没想到无意中看到的一本书, 却几次三番跟它有牵扯, 或许这就是冥冥之中的缘分。当即, 她产生了演这部戏的强烈想法。 她立刻道：“我有兴趣。” 唐老师又问其他四个：“你们呢？” 其余几个人出于各种各样的目的，都同意了试镜。 叶淼和赵齐拿着剧本回宿舍。 花孔雀凑了过来：“是跟张导合作吗？让你们演什么角色？” 赵齐：“还没有定下来, 要先试戏。”他说着坐到椅子上开始翻看剧本。 叶淼把剧本的封面拍照后发给白煊。 白煊几乎是秒回：【？】 她把事情简单跟他说了一下，然后问：【你说是不是很巧。】 白煊：【确实巧，让你试演什么角色？】 叶淼：【程宏。】 白煊：【你对这个人物有什么感觉？】 叶淼：【人设很复杂也很饱满，尤其是经历背叛后，开始变得多疑猜忌, 亲友渐渐地都不理解他, 我觉得这个地方应该会很难演。】 白煊没演过戏，也不知道该怎么演, 他只讲他对人物的理解。 他说：【你可以做一个小传，以时间为节点，或者以事件为节点，把一些重要的转折梳理清楚，可以帮你掌握人物背后的深层逻辑。】 叶淼见状大受启发：【好，我试试。】 接下来的两天，她开始专研剧本。本子是根据《浪潮》小说改编的，有一些情节做了删改。因为叶淼是读过原著的，所以她会对比删改的地方，猜测编剧修改的目的。 她拿出笔记本记录，根据白煊的建议，以事件为节点梳理了一遍剧情。不仅如此，还有其他人物也做了罗列。 这时赵齐过来了，他看到叶淼在写字，不由走到旁边，问道：“你在写什么？” 叶淼没有抬头：“在写人物小传。” 赵齐默默地看了一会儿，然后说：“你倒是有心。” 他说完这句，又回到位置上，开始思索自己应该怎么演。 叶淼整理好笔记，她心情澎湃起来，给白煊报喜：【你真的太聪明了，我把这些人物关系都梳理了一遍。之前看书有一些不理解的人物心理活动，现在都理解了。】 白煊：【能帮到你就好。】 叶淼发了一个[亲亲]的表情包。 人物理解了，接下来就是演了，因为《浪潮》讲的是陕西一户普通人家在改革开放的浪潮中，如何抓住时代的机遇，逆转人生的故事。 所以她特地找了一些有关陕西的电影看，然后再到练习室对着镜子练习。练完一段，她还会发给几个表演老师看，听他们的意见。就这样一遍一遍磨，终于到了试镜日了。 周日，几个人到试镜的地方。张导还没有来，他们坐在休息区等待。 一个男生说：“这个剧本，台词都是一大段一大段的，我台词都背了好久。” “我也是。”几个人都先说自己的不足，以让对方放松警惕。 聊了几句，工作人员进来了。他说：“导演组在隔壁房间，你们可以挨个去了。” 等他离开，有人问：“你们谁先去？” 叶淼看了一眼，他们的位置刚好坐成一列：“不然就按坐位从左到右吧。” 几人表示同意，于是最左边的男生先走了出去。 叶淼在房间等了大概十多分钟，男生回来了，他表情有些凝重。 旁人问：“怎么样？” “里面两个导演都在，剧本里有十场戏，他们会从里面随便挑一段让你演，里面有人搭戏，不过我感觉没发挥好。” 又有人进房间了，其余人知道了流程，都在默默准备，谁也没再说话。 赵齐是第三个进去的，他先是做了一番自我介绍。 副导演：“你就演第四场吧。” 赵齐调整了一下状态，然后开始演起来。 演完后，他站在那儿等评价。 张导说：“前两天给我发信息的是你吧。” 赵齐点头：“嗯。” 张导：“看了一下你给我发的人物小传，理解得还是比较到位，你先回去等消息吧。” 赵齐离开。 副导演对张导说：“我看他还不错，以前也演过戏，用起来也比较方便。” 张导想了想：“再看看吧。” 过了一会儿，轮到叶淼了。 她自我介绍道：“两位老师好，我是试镜演员白煊。” 副导演随口道：“试一下第一场戏吧。” “好。” 话音一落，她变了眼神，开始说剧本的台词。这场戏是程宏考上大学，但家里穷，拿不出学费，于是他跟父亲说并不想念大学：“大，我不想去念了。” 陕西方言称呼父亲时，喊的就是“大”。副导演没想到叶淼居然用的陕西方言说台词，多少令他有点惊喜。这年头很多演员都配音了，没想到还有人愿意因为角色去学方言，更何况只是普通试镜而已。 等她演完，副导演问：“你是陕西人？” 叶淼：“不是。” 张导：“这么说，为了这段戏特意去学的？” 叶淼老实道：“学了一点，说得不太像。” 张导：“关于程宏这个角色，你是怎么想的？” 这是第二次和张导聊程宏了，她说：“程宏这个角色，可以从四个时期去认识他。高中毕业时参加工作稚气天真，创业之初意气风发，事业腾飞时又猜忌多疑，最后才是幡然醒悟。” 张导点点头，然后说：“先回去等消息吧。” “好，谢谢老师。” 叶淼回到休息室。 赵齐问：“你怎么去了这么久？” 他们几个试戏，大约十多分钟就会出来，叶淼呆了快三十分钟才出来。 叶淼：“跟导演聊了一会儿角色。” 赵齐：“他们怎么说？” 叶淼：“让我等消息。” 等所有人试镜完，一下午差不多过去了。 后面一周多，叶淼一直都没收到试镜结果的消息。 这天，她和花孔雀独自在宿舍。他突然神神秘秘地说：“我感觉你那部戏没戏了。” 她问：“什么意思？” “我昨天在外面吃饭，你知道我碰到谁了吗?” “别卖关子。” “我看到赵齐、唐老师还有张导坐在一个包间吃饭。而且听说赵齐父母和唐老师是故交，估计张导也会卖唐老师一个面子。” 叶淼这才明白还有这层关系，不过她依旧否认：“唐老师应该不会这么做，不然当初就没必要推荐我们去试戏了，直接让赵齐演不就行了。” “你说得也有道理，还是慢慢等结果吧。” 两日后，她终于接到了张导的电话，邀她出演《浪潮》的男二号：程宏。 知道消息后，她乐疯了。 不过有人欢喜有人愁，花孔雀安慰赵齐：“你资源多，也不差这一部。” 赵齐闻言面容平静：“张导有自己的考量，白煊一定比我更适合这个角色。” 《浪潮》的事敲定下来，导演为了电影质量，决定先把这批演员带到陕西参加集训，包括当地的风俗、方言都得培训。 出发之前，叶淼又去找了白煊。 叶淼经常去医学院的另一个原因就是，这所学校的绿植特别茂盛。三月下旬，树已经返绿，挤挤挨挨的树影下，很难会发现这儿有人接吻。 但白煊还是不安，扯开她：“你别亲了。” 叶淼不情不愿地松开，说道：“好久没见你了，想跟你多亲近一会。” 白煊冷酷道：“不差这点时间。” 两人走出树影，往学校外面走。 叶淼说：“这边有家大排档，老板就是海城人，不然我们去那家吃。” 白煊服气，她才来医学院几次，就已经对附近的餐饮店这么熟悉了，连老板是哪人都打听清楚了。 两人坐在店里吃饭，白煊从包里拿出一本书递给她：“这是《浪潮》的原版小说，留着做个纪念吧。” 叶淼笑着接过：“这么有心，还把你的书送给我，那我一定不能辜负你。” 白煊纠正她：“是别辜负观众。” “你也是观众之一。” 很快，菜上来了，叶淼给他递筷子：“你吃吃看。” 白煊夹了一块擂椒茄子，确实很好吃。 叶淼：“是不是跟我妈做的味道差不多。” 白煊：“有点像。” 她知道他喜欢吃茄子，于是把这道菜往他的地方挪了一下：“那你多吃点。” 吃完饭后，两人肩并肩走着。大学路两旁店铺林立，叶淼经过一家酒店时，突然开口：“挺晚了，要不我们开个房间。”？！ 白煊停脚，不可置信地盯着她。 “我马上要去陕西培训，这一走估计好几个月见不到。”叶淼正说着，突然瞥见旁边人诧异的眼神，“你这什么表情，该不会你以为我是想做那种事情吧。” 白煊漠然：“不是吗？” 当然不是 “你把我当什么人了，我是说咱俩起码得几个月见不上面，想找个地方跟你多聊会儿。” 他不冷不热：“电话里也能聊。” “会太长时间见不到你。” 白煊视线转向别处：“那就等你回来再见吧。” 叶淼拉着他的手：“你就不能来看看我？” 她声音很淡，白煊听出失落，于是说：“我放假来。” “真的？”她笑了笑，“就这么说定了。” 第36章 探班 三月底, 叶淼坐上去陕西的航班。 《浪潮》的故事大部分发生在陕西，剧组开拍前要给演员集中培训。叶淼到达训练营，是一个很大的酒店, 下面是会议室，上面提供给剧组人员居住的客房。 叶淼准备先去楼上放行李, 再下来参加开拍前的会议。 她进电梯，刚按下关门按钮。身后传来声音：“等一下。” 叶淼连忙按停电梯, 一个穿着蓝布粗衣的男人火急火燎跑了过来。他进到电梯，朝叶淼笑了笑：“多谢。” 男人身上的衣服是那种八十年代的中山装, 洗得很旧，他的脸上有细碎的胡茬。尽管如此，叶淼还是一眼认出男人。 “你是程明老师？” 程明呵呵一笑：“这样你都认得出我。” 高考前的那次偶遇, 让她决定报考电影学院，叶淼没想到能再次碰到他。程明应该早就不记得自己了，但她依然把他当成踏上演员路的启蒙者。 “老师好, 我叫白煊, 是浪潮剧组的演员。” 程明点点头：“张导给我发过你资料了, 你演我儿子。” 什么？叶淼瞳孔地震，她全然不知道这次搭戏的对象居然是他。程明饰演的角色是整个故事的核心, 当之无愧的男一号，她开始担心自己拖后腿。 她诚惶诚恐：“程老师，我没什么演戏经验，希望你多多指教。” “你别紧张，既然张导选了你, 你好好演就是。” 他语气稀松平常, 使得叶淼略微放松。 她看着他的衣服，问道：“程老师, 你穿的是戏里的衣服？” “嗯，提前适应人物，找一下感觉。” 程明对待表演认真的态度，感染到叶淼，她暗下决心要好好演。 为期半个月的培训很快开始，叶淼白天训练，晚上整理剧本。培训结束后，她跟着剧组到拍摄地，第一场戏是在农村取景。 开拍在即，叶淼会厚着脸皮去找程明对戏，影帝很谦逊，热情跟她排演，还告诉她该如何走位。 张导走过来：“准备好了没有，马上开拍。” 叶淼：“好了。” 第一场戏是叶淼饰演的角色考上了大学，但因为家里穷，决定放弃念书，跟父亲说退学。 “Action！” 叶淼开始说台词，她的语气听起来很沉重：“大，我不想念书了。” 饰演老父亲的程明始终沉默，他蹲在地上，将嘴边的旱烟放下，吐出白色的烟圈。等烟圈消散后，他才闷声道：“你不念书想做甚？” 叶淼：“我准备去城里找一份工作。” 程明起身进屋，然后镜头一直跟着他走。叶淼看着他进去，扶着门框望了一会儿，仿佛下了狠心一样，她也踏进门。 张导在另一个监视器前关注着叶淼的一举一动。 因为现在主镜头在程明身上，叶淼做得这些微表情可能根本就不会出现在正片里。现在很多演员只要镜头不在自己身上，他们完全没什么表情，所以情绪很难到位，也会影响对手发挥。 叶淼不一样，她一直在跟着人物的状态，做表情，演情绪。张导觉得找叶淼来演这个角色，真的是正确的决定。 “Cut!”第一场戏结束。 张导说：“行了，一会准备下一场。” 听他这么说，叶淼放松下来，知道这第一场算是过了，她礼貌道：“谢导演。” “演得不错，镜头感很好，很有悟性。” “都是程老师引导得好。”她朝演老父亲的影帝笑了笑。 “看来没少揣摩人物啊。”老演员很欣赏面前的年轻人。 “看了几遍，怕演得不好拖大家的后腿。” “没事，就照我们之前排练那样演就行，不用太大心里负担。” “嗯。” 这部戏先是在农村取景，一个月后又辗转到西安拍摄。 叶淼的角色年龄跨度十多岁，刚开始演青涩少年时倒是自然松弛。等演到二十六七岁时，由于她的社会历练不够，演这种成熟男人的戏码，就觉得有些吃力了。 “眼神不对。”导演即时叫停。 他对戏的要求一向很严，不管是哪个演员，只要演得不好，就会直接指出来：“你没恨过人吗？朋友背叛了你，就是这种表情？” 叶淼手足无措地站在那儿，这段戏已经NG了几次，不知该怎么演了。 张导拿着剧本走过来，对叶淼道：“你现在知道了朋友背叛你，但你的眼神不够狠，狠不是咬牙切齿这么简单的，不形于色也可以表现狠。” 导演一边说一边示范，叶淼看完一遍点点头：“明白了。” 就这样在导演的严格指导下，顺利的完成了这场戏的拍摄。 今天多拍了几遍，叶淼回到房间的时候已经九点了。 她坐到床上，开始看手机，白煊在两小时前给她发过一条信息。 【拍摄结束了吗？】 她回过去：【才结束。】 等了一会儿，她还没收到回信，于是干脆打电话过去。 “喂。”那边接通。 她好久没听到他的声音了，大约是晚上，他的声音很轻很淡。 “不好意思，刚刚在忙，才看到你的消息。” “没关系。” 叶淼：“你有事找我？” “前几天你说到西安拍摄，之前承诺要过来看你，端午节方便吗？” “方便，随时都行。”叶淼应承。 之前在农村拍摄的时候，住的地方条件比较差。现在到了西安，住的是酒店，他到这儿来完全没问题。 “好，那我买票了。” “嗯，等你。” 她挂掉电话，想着他到时候来了住哪呢？扫了一圈屋子，这个房间很大，里面有一张床，隔断外面还放着沙发。 或许到时候可以让他睡床，然后自己睡沙发。 * 接下来几天，叶淼继续投入拍摄。 这一场戏份很重，而且情绪很饱满，是她和朋友彻底决裂的一场戏。 叶淼居高临下地看着眼前低头的人：“后悔出卖我了？” 朋友：“能不能放我一马？” 她坐到身后的沙发上，冷笑一声：“不好意思，我这儿不养废物。” 男演员目光阴狠，根据剧情他突然从裤兜里掏出一把刀：“那就大家一起死。” 叶淼吓了一跳，起身迅速避开他的袭击，她身体往后仰，桌上的杯子被她不小心摔在地上。 虽然排练过几次，却仍有失误。男演员按照剧本推了一把叶淼，叶淼脚下一滑倒在地上，手却正好碰到碎掉的玻璃渣。 很疼。 但叶淼没有叫停，为了戏剧张力，她坚持演完了这段。 “Cut！”导演喊停。 演父亲的程明却注意叶淼手上流下来的鲜血：“你手怎么了？” 叶淼抬手看了一眼，掌心的皮肉被玻璃碴扎破了。 演朋友的那位演员有些歉疚：“对不起，我刚刚没注意到，你怎么不说一下。” 叶淼：“说了这条不是又白拍了。没事，我上个药就行。” 后勤的医生过来，开始给叶淼的手消毒处理。张导让她休息，但叶淼怕影响进度，只是简单包扎一下，又接着拍下一场了。 晚上八点，叶淼收工。 同行的男演员叫她：“要不一起吃个饭。” “你们吃吧，我还有事，先走了。”就在一小时前，叶淼已经收到了白煊到达的消息。 她打了个车赶到酒店，一眼便看到坐在大堂沙发上的人。 “小白！”私下她总这样叫他。 白煊回过头，他们已经有两个多月没见了，叶淼的形象和离开前很不一样。她穿着白衬衫、深色的西裤，应该化过妆的原因，看起来有几分成熟男人的魅力。 她走近，很自然地接他的行李：“等很长时间了吧，走，我先带你回房间。” “你手怎么了？”白煊注意到她手上贴的纱布。 “拍戏时扎玻璃上了。”叶淼摊开手给他看。纱布缠在手心，伤口渗血的地方有些透红，似乎很严重。 “疼不疼？”他问。 叶淼弯唇，很享受他的关心：“疼过劲了。” “你下回小心。” 白煊不可能让伤员给自己拿行李，叶淼没勉强，领着他进到房间。 她指指屋子，说道：“男二号的待遇挺好吧。” 他看了眼屋里的环境：“住得确实不错。” “今晚你睡床，我睡沙发。”她补充了一句。 白煊把行李放在一边，问道：“你们拍到哪了？” “拍到程宏和朋友决裂的那场戏了。” 白煊想起原著的剧情：“差不多演了一半。” “嗯，差不多七月底，我的戏份就会杀青，说不定我还可以跟你一起在海城过一个暑假。” 她一边说一边拿着衣服进到厕所，“我先换身衣服，一会出去吃饭。” 她从厕所出来，换上了一身比较休闲的衣服，褪去了刚刚的成熟。 两人收拾好，一出门，正碰上吃完饭回来的同组演员。 有人调侃：“怪不得不跟我们一起，原来是要单独跟美女一起吃饭啊。” “女朋友来探班？” 叶淼笑笑：“嗯，过来玩两天。” “行，你俩好好玩，我们先上去了。”演朋友的演员催着那帮人回去。 “走，带你去吃好吃的。”叶淼领着人走了。 第37章 同住 两个人吃完饭回到酒店。 叶淼插上房卡, 屋内瞬间明亮起来。白煊往里面走，看了眼那张大床，想起她下午的话, 于是说：“你晚上要睡沙发？” “嗯。” “可是没有被子。”他指出问题的关键。 经他提醒，叶淼反应过来, 她之前都没考虑到这个问题。 “我晚上不用盖，现在都六月了, 应该不冷吧。” “会冷。”才六月初，白天看着合适, 可实际温差挺大的。 “那我再去订一间房。”她说。 “等等。”他叫住她。 她停下脚，转头看向他。 “不用那么麻烦，你直接打电话让他们多送一床被子就行。” “也可以。” 说着她拿起酒店的电话机, 拨出号码，那边接通。 叶淼：“我是1103的客人，麻烦多送一床被子上来。对, 谢谢。” 很快, 服务人员把东西送了过来。 叶淼把叠好的被子放在L型沙发的一角, 然后坐到旁边，好像比床要软些。 她往白煊的方向看, 他正从包里拿洗漱用具出来，然后进到卫生间。 过了一会儿，她听到流水声传出来，水声一直没断。她想，他应该在洗澡。 屋里温度渐渐低下来, 看来多要一床被子是很正确的决定。她又看了一眼手机, 快十点了。点开剧组交流群，里面还是很热闹, 叶淼往上滑看聊天记录，确定没有遗漏什么重要通知。 卫生间的水声停了，紧接着是吹风机的声音。 门再次打开，白煊穿着一套长款睡衣出来，脸上还带着被水汽蒸腾过后的红润，头发半干垂在身后。 洗完澡，通常都很渴。他径直走到桌前，拿起放在上面的矿泉水，拧开，喝了一口水。 喝完之后，他发现了叶淼的目光，迎上去。然后说：“你还不去洗，明天不是要拍戏吗。” “我这就去。” “你那只手别沾水。”白煊示意她注意手上的伤口。 她转头看他，似笑非笑：“不然你帮我洗。” 他直言：“你一只手也行。” “你对我就这么残忍。” 叶淼哼了一声，进到卫生间里。她脱掉衣服，简单的冲了一下澡。 受伤的手没敢碰水，单手操作起来确实有点不方便。让他帮忙是不可能的，想起白煊刚刚的样子，叶淼忍不住唇角上扬。 他这人对外摆出一副冷冰冰的样子，但在自己面前却是极易脸红的，她好喜欢这个调调。 叶淼洗漱完出来，她瞥见坐在沙发上的白煊，他没穿鞋，两只脚都蜷在上面，还在玩手机。 她也坐过去，拿起放一旁的剧本翻看。 “要不你帮我搭一下戏。”她突然说。 “我？”白煊息屏手机，“要怎么做？” “我说程宏的台词，你接下一句就行。” 她把手里的剧本递给他，白煊翻开，是一段程宏跟女朋友交谈的戏码。 “有没有问题？” “你开始吧。” 于是她开始说台词：“公司的事解决了吗？” 白煊看着剧本：“都办妥了，你呢？” 叶淼面色一沉，身体向后倒，将头靠在沙发上：“我亲手将他送到了监狱。” 白煊：“我知道，你其实也不好受。但事情已经过去了，就不要再想了，好不好。” 叶淼沉默片刻，用手揉了揉太阳穴：“我觉得很累。” “累了就好好休息。” 叶淼坐直，望着白煊：“我们结婚好不好？” 白煊知道她说的是剧本的台词，可突然从她口中讲出，他还是愣了一下。抬头看了她一眼，又垂眸看剧本：“好。” 这动作落到她眼里，就成了害羞。叶淼目光沉沉，突然开口问：“我能不能亲你？” 白煊傻了：“剧本里没这句” 话音未落，叶淼身体前倾，唇吻了过来。 她的动作很温柔，慢慢地亲他，最后探出舌尖舔了舔。他们接过几次吻了，唯这次叶淼感受到了他的回应。 交缠中她呼吸越来越重，白煊被她按住肩膀压了一下，然后整个人都往后面倒。 炙热的吻沿着下颌摩挲而下，他不由仰起脖子。她还在往下亲，温热的气息喷洒在颈窝，带起阵阵痒意，白煊的意识有些飘忽。 直到叶淼的手触碰到他的腰时，因为她的手缠着纱布，腰间的皮肤感受到了粗糙的触感。 白煊陡然清醒，按住她不安分的手。冲口而出：“先停下。” 叶淼抬起头，望着他湿亮的眼眸不住喘息。等气息渐稳时，她才低声道：“对不起，我” 白煊拉了一下领口，那里湿乎乎的。他坐直身体，沉沉道：“你明天就这样跟女演员拍戏？” 剧本上明明写的是，一个简单的拥抱却能驱散心灵的疲惫，她却乱改台词加戏。 “绝对没有。”叶淼怕他误会自己，赶紧解释，“我对待他们都是有职业道德的，拍戏是拍戏，生活是生活，我分得清。只有对你才会情不自禁。” “好了，我知道了。”白煊打断她，没让她再继续说。 “那你还气吗？”叶淼望向他。 “能气什么，只是不懂你们拍戏流程而已。” 他说罢站起身，“太晚了，该睡觉了，你明天还要工作。” 他走到床边，掀开被子躺下。 “我关灯了。”他说了一句，然后把属于自己空间的灯关掉。 过了一会儿，她那边的灯也关了，房间陷入黑暗。 她躺在床上，平复了一下心情，刚刚差点儿就发生点什么了，自己是不是太操之过急了。 * 早上五点，叶淼醒来，她没有开灯，凭着感觉轻手轻脚地去卫生间洗漱，生怕吵醒还在睡觉的人。 等她整理好出来时，屋里的灯已经亮了。 “本来想让你再睡会儿的，还是吵醒你了。” 白煊看了眼时间，然后说：“你去这么早？” “嗯，到了现场还要花一个小时化妆，等正式拍的时间差不多就八点多了。” 白煊下床穿鞋，喝了口水，然后将头发简单挽起，动作随意慵懒。 叶淼凝视他片刻，问：“你要不一会儿跟我去片场？” 白煊摇头：“我不想去。” “不关心我一会儿要跟女演员搭戏？” 白煊失笑：“你不是让我相信你的专业性吗？” “行吧。”叶淼又问，“那你一会干什么？” 白煊指一下桌上的相机：“随便走走，看有什么能拍的。” 看到相机，她不免又想到李向南。于是幽幽道：“你跟李向南倒是志趣相投。” 白煊无奈：“他今年五月就离校去医院实习了。” 一句话打散叶淼的小心思。 “那你先好好逛逛，今天端午节，剧组会早一些收工，到时候我给你打电话。” “好。” * 叶淼到剧组，搭档的男演员说：“你女朋友昨天不是来了吗？怎么没看到她。” “她有自己的兴趣。” 男演员也才二十出头的年纪，他不由道：“你会不会谈恋爱太早了，我们这个圈子里立单身人设要好一些。” 叶淼不以为然：“我不需要那些人设。” 男演员抿抿唇，每个人想法不同，他没再说什么。 今天是端午节，拍完上午的戏，剧组给所有人都放了半天假。 叶淼给白煊发信息：【你在哪？】 白煊：【在酒店。】 叶淼：【没出去？】 白煊：【补会儿觉。】 叶淼唇角弯了弯：【那你睡吧。】 她打车回到酒店，准备开门时发现没有房卡，又去前台要了一张卡才进到屋里。 房间窗帘没拉开，屋里很暗，叶淼坐到沙发上，白煊还没醒。坐了一会儿，她也干脆躺下睡。 不知道睡了多久，她迷迷糊糊睁开眼，然后拿手机看时间，手机屏幕在黑暗中亮起，已经下午两点了。 “醒了？”他问。 “嗯。” 唰的一声，窗帘被拉开了，房间亮起来。 午觉似乎睡的时间有点长，叶淼起身到卫生间洗了洗脸。再出来时，她看到白煊还站在窗前。 她走到他旁边，声音很轻：“在看什么？” 白煊眼神示意了一下：“那儿有条河。” 叶淼看过去，确实有一条河。她来了这边还一直没去过，于是说：“不如一会儿去走走。” “好。” 白煊转过身，发现桌子上居然放着两个小粽子。 他问：“你买的？” “不是，剧组发的。本来只是每个人一个，在我的再三恳请下，就多给了我一个。” 白煊拿在手上看，不是那种大粽子，看起来只有巴掌大。 叶淼：“你要不要吃，是煮过的。” 她拿起另一个粽子，然后剥开，是红枣豆沙馅的。她递给他：“吃吃看。” 白煊没拒绝，接过她剥好的，直接吃起来。 吃完后，好噎。他开始找水，叶淼拧开一瓶给他，他喝了一口，这才觉得好受些。 “等我去洗个脸。” 白煊到卫生间收拾了一下，然后两个人出门。 在楼上看那条河看着还挺近的，没想到，实地一走，却很远。 叶淼：“不然导一下航？” 白煊：“找不到算了，走哪算哪吧。” 叶淼想到毕业旅行也来过西安，那时天气很热，远没有现在舒服，而且那会儿他们还没有正式在一起。 她不由笑起，伸出一只手：“手给我，我要牵。” 白煊看了一眼，然后把手放在她手心。 虽然没有刻意找，但他们还是走到了河边。河两岸都是草坪，因为是节假日，有一些家庭在草坪上搭着帐篷。 沿着河走了一会儿，叶淼看到一棵树，说道：“我们去那儿歇会吧。” 树荫很大，叶淼直接躺在草地上，然后拉了一下白煊，将他也放倒。草地很软，两人就这样静静躺着。 “你回去的票买的几点？”她问。 “后天下午的。” 好快，叶淼有些后悔叫他来，挺折腾人的。而且剧组的拍戏时间也不定，两个人没什么时间在一起玩，下次还是不叫他来了。 她侧过身，支起一只胳膊看着他。 “干嘛？”他瞥了她一眼。 叶淼倾身，在他唇角浅浅地亲了一下，然后说：“端午节快乐。” 第38章 撩拨 酒店里, 白煊依旧站在窗前向外看。 叶淼：“外面有什么好看的。” 白煊：“白天和晚上不一样。” “是吗？” 她走过去，很自然地站在他身后，双手撑在玻璃栏杆上, 将人圈住。 白天走过的那条河此刻亮起了灯，浅蓝色的光影投射在水面上, 犹如泛光的玉带。游船掠过，又将玉带撕碎。 “或许我们晚上去走走也不错。” 她的气息在耳畔萦绕, 白煊好像被人用棉花掏耳朵一样，那种氧感从耳蜗一路传到心脏, 他忍不住躲了一下，但她很快又靠了过来。 他转过身，寻了个无关紧要的话题：“这个酒店都住的是剧组的人？” “还有另一个剧组。” “都在这边拍戏？” “嗯, 这边有个影视城。”她一边说一边伸手在他耳垂那儿捏了一下，“你耳朵好烫。” 他拂开她的手：“那你别碰了。” 她笑了笑，凑过去含了一下他的耳垂, 再抬起头：“你什么时候能对我有热情呢？” 白煊垂下眼睫, 大约是从小父母感情破碎的原因, 他并不热衷这些事，他好像对亲密关系有些无所适从。 叶淼深深看着他, 然后握着他的手，指尖若有似无地挠过他掌心，他的手指不由得轻颤一下。 “嘟嘟嘟嘟”桌上的手机突然传来声音。 他得以解脱，走到桌前看手机，居然是杨丽打来的视频通话。 他看了叶淼一眼：“妈的视频通话, 你先别出声。” 然后他右滑接通。 视频那端, 杨丽热情地跟女儿打招呼：“晚上好啊。” 白煊：“妈，怎么想着给我视频了。” 杨丽：“当然是过节想你了啊, 你今天吃粽子没有？” 白煊想起那个让人噎住的粽子，回道：“吃了一个。” 很快杨丽发现女儿身后的环境不是以前看到的宿舍布置，看着像酒店。 她问：“你没在宿舍？” 白煊：“我在外面。” 杨丽：“出去旅游了？” 白煊：“嗯。” 这时，叶淼放在一旁的手机也响了起来。她看了一眼，是剧组的工作人员，只能赶紧接通。 她往远处站，尽量放低声音：“喂，你好。” 杨丽还是听到了男人的声音，于是问女儿：“你是跟男朋友一起去的？” 白煊：“嗯。” 杨丽的视频一下挂了，白煊正诧异时，杨丽又发过来一段文字：【你跟他住一个房间？】 白煊：【嗯。】 杨丽：【你们晚上在一起睡的？】 白煊：【没有。】 那端杨丽松了一口气，虽然女儿谈恋爱她不反对，但想到女儿要是真跟男朋友发生了什么，她还是有点担心。 杨丽：【妈不是保守的人，但你现在年纪还小，作为女孩子，一定要好好爱惜自己的身体，不然容易受伤害。】 白煊：【我知道的。】 杨丽：【知道就好。】 白煊：【别告诉我爸。】 杨丽：【我懂。】 叶淼的电话也挂了，她问：“妈刚刚说什么？” 白煊：“问我是不是跟你在一起。” “那你怎么回的？” “我承认了啊，她又不是不知道我们在谈恋爱。” 叶淼扬唇一笑：“你看我们俩多好，双方家长都满意我们。以后结婚了，一点家庭矛盾都没有。” 白煊：“你还不去睡觉，五点就起的人。” 叶淼：“明天不用那么早，刚刚剧组给我打电话，说明早跟我对戏的演员请假了，我可以晚半天去。” 白煊起身，往自己床边走：“我不管你，反正我要睡了。” 他掀开被子躺了进去，然后听到一阵窸窸窣窣的声音。过了一会儿，叶淼说：“我关灯了？” “关吧。” 灯关了，屋内静谧黑暗。 “晚安。”她说。 * 第二天，他们睡到了八点多钟。 洗漱完，叶淼问：“你吃过楼下的早餐没有？” “没有。” “一会儿我带你去吃，味道很好。” “好。” 白煊正对着镜子擦脸，叶淼凑过去看了一眼，整套护肤的产品都有。 她拿起一瓶看了看，然后评价：“挺会用的嘛，都是大牌。” “陶嫣推荐的，用起来还不错。” 北方的空气很干燥，每天在舍友的熏陶下，他学会了如何保护这张脸。 叶淼看着他细润透亮的皮肤，忍不住捏了捏他的脸：“是挺嫩的。” 她翻了一下他装护肤品的包包，只找到一支黑管口红：“怎么就只有一支？” “一支就够了，我不怎么用。” “用呗，多好看。” 她盘算着下次多送他几支口红，然后把那支口红拧开，说：“我帮你涂。” 白煊躲：“别了，一会儿还吃早饭，涂了也得蹭掉。” 他把口红抢过来，盖上盖子放回包里。 两个人下楼吃饭，老板很给力，上来好大两碗。 叶淼说：“吃完饭要不跟我去片场吧，我带你逛一会儿。” “也行。” 白煊没怎么接触过这一行，到了片场才发现整个内景都是现搭的，看得出导演很重视，高度还原了那个年代的时代风貌。 叶淼小声说：“现在拍的是程明老师的戏。” 白煊站着看了一会儿影帝的表演，然后说：“你要多跟他学习。” “我知道，没准以后我也能拿影帝。” 这边在拍摄，不便停留太久，叶淼带着他到别处看。这时，一位穿着套裙，长相清丽的女人迎面走来，她同叶淼打招呼：“不是说下午才到你的戏吗？怎么不多休息会儿。” 叶淼：“反正没事儿，带女朋友来片场看一下。” 女人瞥了一眼白煊：“那你们好好逛，我去准备下一场戏了。” 等人走远，白煊问：“她是谁？” 叶淼：“跟我搭戏的演员。” 白煊：“演你女朋友那个？” 叶淼浅笑：“放心，她只是演对手戏的，你才是我对象。” 白煊：“我只是问问而已。” 叶淼闻言，低下头在他耳边略带宠溺地说：“我也只是单方面想解释而已。” 一个下午，白煊都待在片场，他看叶淼演了一场戏。她换上戏里的衣服，化了妆，举止神态全变了。 不再是平常那种有事没事亲他，有点勾人、有点痞的样子了。而是成熟的、内敛的，她认真在饰演另一种人生，赋予那个角色以完整的生命。 到晚上七点的时候，剧组开始放饭。叶淼多要了一份，她和白煊两人坐在一起吃饭。 叶淼：“你尝尝我们剧组的盒饭。” 白煊看着四菜一汤的标准，尝一口说道：“吃着还行。” 叶淼：“刚开始我也觉得不错，但经常都是这些菜，连吃几个月很容易腻。” 白煊：“你就知足吧。” 叶淼：“我经常拍完一天后，就跟他们出去加餐，改善一下伙食。” 白煊：“晚上吃东西，容易胖。” 旁边桌还有别的演员在吃饭，叶淼小声道：“放心，有定期锻炼，腹肌还在，下次给你摸。” 白煊斜她一眼，继续吃饭。 快结束的时候，叶淼说：“你吃完就打车回酒店吧。” 白煊抬头：“你不回？” “嗯，今天有一场夜戏要拍，估计结束得会很晚。” “那我先走了，你自己拍完就回酒店休息。” * 半夜的时候，白煊迷迷糊糊听到有动静，他的头埋在被子里，瓮声瓮气道：“你回来了？” “嗯，你睡吧。” 叶淼怕打扰他，简单洗了一下，就躺下睡了。 第二天，白煊睁开眼，发现屋里只有他一人，这让他怀疑昨晚叶淼是不是真的回来过。 机票定在下午两点，他有点不想出门。 叶淼那边还在有条不紊地拍摄，但一场突如其来的大雨打乱了整个拍摄节奏。 外景一时半会儿拍不了，张导无奈：“搞什么，突然下这么大的雨。” 他让人把赶紧把值钱的设备往里面搬，马上到吃中午饭的时间了，剧组干脆让他们吃饭休息。 叶淼看了眼时间，给白煊发信息：【你走了吗？】 白煊：【还在收拾行李，马上走。】 叶淼望向外面，这雨一时半会儿停不了，于是她又发过去：【你等我一会儿，我过来送你。】 白煊：【不用了吧。】 叶淼没看他的回复，跟张导请了个假：“导演，我出去一会，一个小时左右就回来。” 张导：“走吧，走吧，待这儿也拍不了。” 于是叶淼打了个车，十五分钟赶到酒店。白煊正拉着行李箱准备出门，转头就碰到了她。 “不是让你不用来了吗。” “送送你。”她把他的行李箱接过来。 两人走到外面，雨还在下。叶淼拖箱子，白煊撑着伞走在她旁边。 很快，他们拦了一辆车，叶淼让他先进去，自己再收伞钻进车厢。 “师傅，去机场。” 雨势很大，敲打在挡风玻璃上，汇成水流，很快又被雨刮器刮到一侧。 车放慢了速度，好在酒店的位置离机场不远，二十多分钟，他们到达机场门口。 下车后，叶淼说：“你来了三天，我都没怎么陪你，不该叫你过来的。” 白煊：“没事儿，是我自己要来的。” 快到机场大厅时，叶淼突然拉住他：“诶，你就这么走了？” 白煊望向她：“还有事？” “你亲我一下再走。” “” 白煊：“这儿人来人往的，亲什么亲。” 叶淼把伞往下带，将两人的头完全罩住：“这样就可以了，外面看不到。” 真是无所不用其极。 白煊只得轻声道：“你靠过来点。” 叶淼微微低头，配合他。 雨不断地落在伞上，顺着伞骨滑到地面，在脚边溅起极小的水花。 白煊在她的唇上轻轻落下一吻。 第39章 遛狗 白煊的飞机在两小时后落地, 北京倒是一片晴朗。 他打车回到宿舍，几个舍友都在。陈星月听到动静，转头道：“回来了？” “嗯。” “怎么样, 见到男朋友开不开心？” “挺好。” 陈星月笑得贱兮兮的：“嘿嘿，是不是渡过了好多美好的夜晚？” 白煊：“没有, 拍摄工作比较忙，都没什么时间待在一起。” “啊, 还以为你们会亲亲抱抱举高高。” “” 亲倒是有亲，不过没有抱抱举高高。 谈恋爱的话, 接吻也很正常，只是他确实没有她那么热衷吃对方的口水。或许是自己太冷淡了？ 好在他是学霸，又是医学生, 图书馆这么多书，翻一翻总会有答案。于是他花了一点时间泡在图书馆里，翻阅了一些两性书籍。 看了一下午也没有得出结论, 书上的理论是共性, 并不针对个体。最后他决定下次主动些。 时间匆匆, 很快临近期末了。 白煊收到叶淼的消息：【你什么时候放暑假？】 白煊：【这周五考完就放了。】 叶淼：【真好，但我不能陪你回家了。】 白煊：【你呢？什么时候结束？】 叶淼：【大概会到八月。】 白煊：【那你好好工作。】 叶淼：【嗯。】 期末考完第三天, 白煊回到海城。 这一年，杨丽的餐厅经营得当，赚了不少钱，于是夫妻二人又买了新的房子。因为周嘉云的推荐，所以新房和周嘉云同在一个小区。 那个小区是海城最好的楼盘之一, 绿化好, 楼间距大。而且是开发商精装的，家具买好已经晾置有三个月, 就等女儿回来搬家了。 杨丽透露：“这房子写的你的名字，以后算你的嫁妆。” 白煊意外，他有嫁妆了。 一家人挑了个好日子把家搬了，一共四个卧室，夫妻二人睡主卧，另外一间大的留给女儿。 白煊：“买那么大干嘛，我们就三个人，这些卧室也是空着。” 杨丽悄悄对女儿说：“以后你结婚了，要是生个一儿一女，就不愁房间了。” 白煊无奈：“我现在才19，考虑那些是不是太早了。” 杨丽：“19不小了，我刚满20就跟你爸结了婚。” 杨丽没念过大学，叶润和却是准大学生，她18岁在饭店给父亲帮忙的时候，一眼就相中了这个书卷气满满的男生。费了一番力气，才将人搞到手。 想到自己的恋爱往事，杨丽不由问女儿：“你男朋友怎么没跟你一起回来？” 白煊：“‘她’在剧组拍戏。” 杨丽：“也对，演员肯定是要拍戏的。不过你以后跟他在一起的话也挺愁人，男朋友天天面对那么多漂亮的女演员，难保不会有别的想法。” 白煊笑笑：“不会，我信‘她’。” 杨丽笑女儿傻：“没关系，妈都把钱给你攒下了，你哪怕不嫁人都不愁。” 母女俩说了一会儿话，又开始收拾屋子布置新家。忙了一天，大夏天的，早就汗涔涔。 白煊洗了一个澡才回到房间，他坐在镜子前梳头发，黑亮柔顺的长发已经在腰以下了，他有了想剪头发的冲动。 一条柴犬跑进卧室，它跑到白煊脚下停下蹭了蹭。这是杨丽夫妻养的，女儿不在身边，小狗成了新的陪伴。 白煊顺势将狗狗抱起，揉了揉它毛茸茸的身子，对它道：“棉花，你说我去剪头发好不好？” 棉花软趴趴地窝在白煊怀里，哼唧了两声，白煊就当它同意了。 于是第二天，他就去理发店，将到腰以下的长发剪成了齐肩长。 暑假没什么事，白煊会待在空调房里，看看书，或者是电影。到了晚上八九点，天气会凉爽很多，他就会牵着棉花在小区里遛弯。有时他也会碰到周嘉云和李翔，看到夫妇俩感情很好，他很放心。 棉花最近越来越懒，都不爱出门了。 他牵着绳索站在一旁，等棉花在草丛中解决完生理问题后，又拿纸包好，放在专门的宠物便便箱里。 他做完这些，蹲在地上摸了摸棉花的脑袋，柔声道：“你啊，到处拉。是不是累了，不然回去了？” 还没等他起身，身后突然传来声音：“小白。” 他转过头去，便看到了叶淼。小区路灯下，她静静站着，气质清俊温和。 叶淼走近，白煊也缓缓起身：“你怎么回来了？不是说还要一周吗？” “剧组赶了两天进度，提前杀青，给你个惊喜。” 她看着他新发型，忍不住上手揉了揉：“怎么剪短了？” 白煊不喜欢头发被揉乱，避开她的手：“天气热，剪短了洗头方便。” 棉花看到有陌生人，立刻跑过来汪汪叫。 白煊制止：“棉花，她不是坏人。” 叶淼笑：“我是你主人的对象，你可不能咬我，不然你主人要伤心的。” 之前和白煊聊微信时，他给她发过小狗的照片，于是她说：“这就是棉花啊。” “嗯。” “怎么看着这么懒？” “它怀孕了。” 叶淼意外，又问：“多久了？” “五十多天了，预产期在下周。” “它老公是谁？” “不知道，我第一次见它的时候就已经怀上了。” 杨丽夫妻照顾小狗，一次粗心大意，棉花不知道跟谁钻了草丛，于是肚子就被搞大了。 叶淼：“那怎么办，不知道它老公，万一生出来的小狗一半黄一半黑，岂不是很丑。” 听到丑，棉花又叫起来：“汪汪。” 白煊斜她一眼。 叶淼哭笑不得：“好了，好了，我不说你小孩丑了。” 棉花还在叫。 “也不说你老公了。” 棉花终于安静了。 白煊：“回吧，它累了，要睡觉。” 叶淼和白煊现在不再是楼上楼下的关系了，不过两个人一个五栋，一个六栋，挨得也很近。 两人往回走，叶淼忍不住去牵他的手，白煊躲开。 “怎么了，害羞啊。” 白煊：“我手刚刚摸过棉花的大便。” 叶淼：“” * 棉花要生宝宝了，白煊考虑给它准备产房，叶淼也要参与。 杨丽之前装修饭店的时候，剩了很多木板，于是他们把这么木板利用起来。几块木架拼成一个长方体的小屋，叶淼找钉子钉起来。 白煊看着她捶钉子的动作，嘱咐道：“注意手。” “没事儿。” 小屋搭建起，白煊又往里面放了软软的垫子，产房就这样完成了。 叶淼看着光秃秃的屋子，说道：“不然我们把产房装饰一下吧。” “怎么装饰？” “就用彩笔在上面画画就行。” 她又问：“我记得我读高中的时候，买过一套彩铅，你搬家的时候有没有带过来。” 白煊想起来了，确实有一套彩铅，当时搬家的时候看见没怎么用，就一并带过来。 他到卧室拿彩铅，又回到客厅：“你想画什么？” “就随便画画，小狗、小花、太阳都行。” 于是两人蹲在地上，认认真真地画画。白煊画了金色的太阳，叶淼见状，在下面画了几朵小红花，还有绿草。 鲜花在阳光下盛开，棉花的产房多了一丝温馨的色彩。 棉花的预产期近了，它开始变得越来越爱睡觉。 某个下午，白煊午睡起来，第一件事就是去产房看它，棉花坐在产房里，粗粗地喘着气。他看了一眼，发现小床里已经有一只黄黄的小狗了。 它竟然已经开始生了。 白煊赶紧去厨房端了一大碗羊奶，小狗生产很消耗体力，需要喝羊奶补充体力。 棉花喝完羊奶，有了力气，刚生的那只小狗趴在妈妈怀里吃饭。 白煊不想让叶淼错过，于是给她发信息：【你要不要过来，棉花正在生小孩。】 叶淼收到信息，当即就从家赶了过来。 一进门，她忙问：“生了几只？” “才一只。”之前照B超的时候显示的是双胎。 两人蹲在一旁看，过了几分钟，棉花又开始有反应了。有了第一次经验，第二只出生很顺利。 棉花试图扯开覆盖在宝宝身上的胎膜，咬了半天也没有成功。 叶淼问：“我们要不要帮忙？” 白煊：“再看看吧。” 他不想过多干预棉花的生产，两人紧紧张张地蹲在一起观察。好在大自然赋予了母亲力量，棉花将胎膜撕开，又把脐带咬断，宝宝完全与母体分开。 成功了！一瞬间，叶淼和白煊相视一笑。 棉花用舌头温柔地舔舐自己的宝宝，宝宝们在它怀里吸.奶。孩子们吃饱了沉沉睡去，棉花也精疲力竭地睡着。 睡醒后，白煊又喂棉花喝了一碗葡萄糖水补充营养。 叶淼把带血的棉花垫换下，重新铺了一张。 她看着黄嫩嫩的两小只，说道：“看来它们爸爸不丑。” 白煊不由笑起来。 叶淼：“我们给它们取个名字吧。” “叫什么？” “我们每人想一个。” 两小只跟肉团团一样，叶淼想了想：“女儿叫花团团怎么样？” 白煊觉得挺符合的：“那儿子叫就花圆圆。” 终于生完了，两个人站起来，白煊因为腿麻使不上劲。他站在原地颤颤巍巍地缓了一会儿，叶淼伸手去扶他。 白煊躲开：“你手脏。” 叶淼看了一眼自己的手，作势要去摸他的脸，白煊梗着脖子后缩。 叶淼笑笑，到卫生间洗手。 第40章 七夕 白煊这段时间一直在照顾棉花坐月子, 两只小狗长得很快，一天一个样，他还会把它们每天的变化都记录下来。 这天, 他刚拍完一段视频，叶淼就过来敲门了。 一开门, 白煊迫不及待把视频给她看：“我刚刚拍的，是不是很可爱。” 叶淼凑过去看, 视频里两只小奶狗头对头趴在一起，才一周多的花团团很活泼, 眼睛已经半睁了，它蛄蛹着用没牙的嘴咬了一口哥哥，哥哥哼哼两声, 换了个方向趴。 “幼崽就是可爱。”她感叹。然后往阳台走去，两小只的家就安在那儿。 叶淼蹲下去看，小奶狗正在睡觉, 因为才喝完奶, 肚子鼓鼓的。她忍不住伸手去摸圆滚滚的肚皮, 小奶狗没反应，她又戳了一下。大约是好梦被人打搅了, 花团团开始嘤嘤直叫，奶凶奶凶的。 “脾气真大。”她评价。 白煊将一切都看在眼里：“你别一直动它。” 叶淼起身，到卫生间洗了一下手。 出来后她问：“你知道今天是什么日子吗？” “8月23。”他脱口而出。 “我是问农历。” 白煊看了下手机，农历是七月初七，也就是七夕。他好像知道她的意思了, 没想到她居然要过这种节日。 “今天是七夕节, 我有东西要送给你。” 白煊这才注意到叶淼居然拎过来了一个黑色纸袋，刚刚她进门都没留意到。 他问：“是什么？” “你可以打开看看。” 白煊拿着东西往自己房间走, 然后他把黑色纸袋放书桌上，又从纸袋里拿出礼盒。盒子上写着英文，不过他只认识字母，却并不知道是什么品牌。 叶淼尾随进来，白煊看了她一眼，这才在她的注视下把盒子打开。只见里面镂空的地方静静躺着三支口红。 白煊：“” 叶淼解释：“上次看你只有一支口红，就一直想给你多买几支。” “也不用一下买这么多吧。”他真的很少用这些，仔细回忆了一下，上回用还是因为要参加竞赛，为了展现精神风貌涂了一下。 这么说来那支口红好像有很长时间没碰了，是不是快过期了？ 叶淼：“不知道你涂什么颜色好看，所以就多买了一些色号。” 白煊随意拿起一支，拧开来看，像玫瑰的颜色，红艳深沉。看过后，他又放了回去。 “你这就放回去了？” “还要做什么？”他不解地看向她。 “当然是试一试啊，看哪款颜色好看。” “以后用的时候再说吧。” 叶淼按着他的肩膀，将人推到飘窗处坐下。 “你坐下，我帮你试。” 她说着拿起他刚刚看过的口红，拧开，然后要给他擦。 白煊下意识地闭上眼睛，叶淼笑了笑：“你闭眼干什么，我只是帮你擦口红，又不是画眼睛。” 白煊略窘，又把眼睛睁开。 窗帘半拉，但夏日的阳光足够充足，房间依旧很亮。他的皮肤在光亮处，白嫩细腻。 叶淼凑近他的脸，嗓音低沉：“嘴张一下。” 白煊微微张开。 她拿着口红在他下唇内侧浅浅地涂了一层，然后说：“抿一抿。” 白煊依言抿唇。 “可以了吗？”他问。 “再等等。”她突然伸出手指然后顺着他的唇线，将唇瓣上的红色抹匀。 手指拂过，白煊再次感到了那种痒意。 叶淼将手指放下，然后盯着他饱满红润的嘴唇看。 他注意到她的视线，迷离又灼热。于是随口问了个问题：“这款口红多少钱？” 她挑眉：“怎么？心疼我的钱？” “就问问。” “放心，上次拍戏的片酬已经下来了。” “很多吗？” “和那些明星相比不算多，但对我而言挺多了。” 她说着又用指腹抹了一下他的唇角，将最后一点红晕开。 他垂下眼眸，余光里她手指的动作有些模糊。 他问：“还没好吗？” “好了。”她松开手指。 终于涂好了，白煊如坐针毡，准备站起来时，叶淼又按住他。 “听说这款口红是草莓味的。” 她托起他的下颌，呼吸靠过来，“我想试试” 叶淼含住他的唇，舌头尝了一下。 “确实很甜。”不过不是因为口红，是因为他。 因为很甜，所以还想要吃更多，于是她再次吻上去。她探入口腔，进一步索取。 白煊仰着头跟她接吻，有些累。 他推着她以示抗议：“脖子酸” 于是叶淼他旁边坐下，这下两个人靠得更近了。她的手揽过他的腰，那里很软，她忍不住揉起来。 他穿的是一件短袖，她轻易就顺着衣服下摆摸了进去。房间开着冷气，他的皮肤还是感到一阵暖意。 她的吻不再满足于唇舌，一路辗转，流连到颈窝，白煊不得不再次仰头。 夏日的热就这样涌来。 他被她亲得意识有些涣散，手无措地抓住她的头发，然后嗯了一声。 叶淼被他的声音弄得更激动了，她放开他，就在白煊稍微松懈时。她又一下把人抱到腿上，然后手覆盖到领口的柔软上。 她又开始亲他，只这次部位变了。 动情之时，门口突然传来关门的响声。砰的一声，打碎旖旎，两人皆是一怔。慌里慌张从飘窗上起来，坐到书桌前。 叶润和看到进门处那双男款的休闲鞋，就知道女儿的男朋友又来了。 怎么天天往这儿跑啊，他得把女儿看紧些。 他望向客厅，没见到人，于是往女儿卧室走。只见两个人坐在书桌前，埋着头不知道再做什么。 “你们在干嘛？” 白煊没抬头，头发将他的侧脸挡住，他放低声音，让它尽可能听起来如常。 “看视频，打算给棉花做一部生产纪录片，然后发到网上。” 叶润和哦了一声，他知道女儿这段时间在拍视频，于是不再好奇转身到客厅去。 叶淼一颗心都被吊起，直到听到客厅电视声传来，才松了一口气。 她小声问：“叶老师不是去学校培训了吗，怎么突然回来了。” 白煊也很无语：“我怎么知道。” 叶淼偏头看他，想到刚刚那一幕，如果不是叶老师突然回来，或许他们就 她不敢想会进行到哪一步。 他的脸很花，因为口红已经被她吃得满脸都是。 叶淼扯了一张桌上的湿纸巾，替他擦脸。有些凉意的湿纸巾拂过皮肤，驱散了脸上的热度。 她的视线落在领口，锁骨那儿也有红痕，她又重新扯了一张纸替他擦。 “我自己来。”他按住她的手。 叶淼不放手，依旧固执地帮忙。 擦好后，她问：“我的脸是不是也很花？我看不到，你帮我擦一下。” 白煊扯了一张湿纸巾，默默在她的唇上擦拭。她的脸也粘上了口红印，于是他又替她擦脸。 只是正擦着，她的手突然握住他的掌心，指腹无声地在手背摩挲。 白煊看向她的眼睛，叶淼对望过来，一双眸子黑亮深幽。 她微微偏头，一个吻落在他掌心。 客厅外面的电视正在播放新闻资讯，女播音员沉稳柔和的嗓音传进房间，吐字很清晰，不过白煊依旧听不清内容。 他的目光被叶淼的动作勾住了，她正在吻他的手指。 白煊看到她含笑的眼眸，觉得她过分得意了，长久以来似乎都是她占据了主导权。 于是他另一只手摸了过来，淡声道：“你好像有反应了。” * 七夕节真的是个浪漫的日子，周嘉云往家里买了几束鲜花，一束放在客厅，还有一束放在儿子的卧室。 晚上，叶淼坐在床上，后背抵在床头，看着那束鲜花发呆。 房间里萦绕着淡淡的花香，是让人平静的味道，可她的心还是静不下来。她想到了下午在那间卧室发生的事。 他的手好像没有骨头，既舒服又疼痛，说不清楚的感觉。 他太大胆了，居然敢这么做。叶老师就在外面，她咬着牙不敢出声，额头上已经沁出汗来。 但他只弄了一会就不再继续了。 叶淼不上不下，目光祈求地看着他。 白煊面无表情地说：“忍着吧，弄出来不好处理。” 叶淼无奈，只得深呼吸，然后强迫自己转移注意力。白煊不管她，倒真的将电脑打开，开始剪辑视频。 他给视频配了音乐，是那种很柔和的轻音乐。叶淼听到声音，慢慢平息下去。 她都不知道是怎样离开那间屋子的。 靠！ 想着想着，好像又有反应了。叶淼只得下床到卫生间冲凉，凉水过身，舒服多了。 回到卧室，她打开手机，点出白煊的对话框。 叶淼：【你今天下午为什么要那么对我？】 白煊：【想看看你反应。】 叶淼：【有失望吗？】 白煊：【一般。】 叶淼：【不然下次再试试别的。】 白煊：【什么？】 叶淼：【就哪种】 信息发出后，很久都没有回信。叶淼想，今天下午的事是个意外，要是真做那种事的话，还言之尚早。 就在她准备关灯睡时，手机冒出一个红点。 她点开看，上面写着：【好啊。】《 》 40-50 第41章 大二 关于第一次, 叶淼做过一些设想。比如是在柔软的大床上，房间里飘散着令人沉醉的香氛，做之前还要有绵长的深吻。 总之得有仪式感, 不能随便。 不过这些直到八月过完都没有实现，毕竟家里有叶老师在, 不能太出格。 新的学期很快开始，两个人又回到了校园。 陈星月在宿舍楼上看着穿军训服的大一新生来来往往, 不由感叹：“时间过得真快，我们成学姐了。” 已经一年了, 她都还没有脱单，她好想谈恋爱啊。 看了一会儿新生，陈星月坐回位置上同白煊聊天：“淼淼, 你男朋友不是拍电影了吗，什么时候上映？” 白煊：“最近在忙着后期配音，预计在元旦上映。” “哇, 期待, 到时候一定要去看。” 这么捧场, 白煊不由替叶淼紧张，第一次演这么重要的角色, 万一没演好怎么办？ 新学期到了，摄影组又开始招募新人。原社长李向南实习走了，小他一届的廖禹成功转正。 陈星月对迎面而来的帅哥抛出橄榄枝：“帅哥，要不要加入摄影组，可以拍风景, 拍美女。” 帅哥摇头, 委婉道：“不好意思，我不感兴趣。” 等人走远, 廖禹开始算账，他脸色明显不好：“我们是选对摄影有兴趣的人，不是给你选夫的。” 陈星月犟嘴：“兴趣可以培养，帅哥可遇不可求。” 廖禹皱眉：“下午你不用来了，我和副社长在就行。” 身为副社长的白煊表示，他不想坐在这儿听你们打情骂俏。 可是到了下午，陈星月还是来了。 廖禹：“不是让你别来吗？” 陈星月：“我乐意，你管不着。” 廖禹不悦：“简直添乱。” 白煊沉声道：“你们能不能别吵，不然你俩在这儿。我走？” 陈星月瞪了廖禹一眼，最终还是闭上嘴。 一个乖巧可爱的学妹走上前问：“请问，现在还能加入摄影组吗？” 廖禹回道：“当然能，你以前有过摄影经历吗？” 学妹翻出手机里的照片：“这是我之前拍过的。” 廖禹看了几张，无论是构图还是色彩应用，都是很成熟的。他惊喜道：“你拍得很专业啊。” 被人夸奖，学妹有些害羞：“我爸是摄影师，跟他学过一些。” 廖禹赶紧把签名手册递出：“欢迎入社。” 学妹签完字，廖禹又把她拉进群里：“记得留意里面的通知，有活动随时出行。” “好。”她甜甜的笑了笑，挥手告别。 廖禹望着学妹的背影，感叹道：“真是难得的人才，有她在，摄影组的水平会大大提高。” “人都走了，还夸呢。”陈星月撇撇嘴。 “你不懂。”廖禹埋头打字，向群聊里介绍新入社的成员。 “是，我不懂。”陈星月从座位上起身，“你俩守这儿吧，我去买吃的。” “诶”廖禹看着她的背影，一时无言，总觉得她话里有话。 他问白煊：“星月什么意思？语气怪怪的。” 白煊看着他：“你没听出来？” 廖禹不解：“什么？” 白煊悠悠道：“她饿了。” 廖禹：“” 周末，摄影组准备出去采风，主题是“大学路”。 廖禹：“我们这次和往常一样，拍出来的照片发群里，评个最优。” 陈星月和白煊一组，她一边走一边说：“大学路这边店铺装修都差不多，我都不知道拍什么。” “那你就拍它的千篇一律。”白煊给她提供新思路。 陈星月举着相机正欲创作，却看到了五十米开外的社长，于是说道：“廖禹在前面，走，我们跟他汇合，顺便看看他拍的什么。” 白煊的视线却落在左边的两个小孩身上，小男孩蹲在一家店铺的玻璃门前吃棉花糖，一个小女孩从店铺走出来，蹲在他旁边，小肉脸往棉花糖凑过去。 “你先走。”白煊按下手上的快门。 “那我先走了，前面等你。”陈星月说了句，快步朝前面的廖禹走去。 哪知不止她在走，廖禹也在走，只是他走向的却是那位新来的学妹。 陈星月看到他停在学妹面前，似乎说了什么，很高兴的样子。 她小跑过去：“你们说什么呢？” 廖禹抬头看她：“星月，你过来看这张照片。” 说罢他把相机递出，照片上是大学路某个拐角处，一位中年男士抬起左手低头看时间，恰巧旁边与他插肩而过的女士也在低头看手表。 “这张抓拍真绝。”廖禹还在一旁夸，他问学妹，“要拍到这张照片，怕是要等很久吧。” 学妹笑了笑：“我运气好，就等了十多分钟。” 廖禹竖起大拇指：“捕捉能力敏锐，真是决定性瞬间。” 陈星月听二人一唱一和，没来由的心烦。但照片确实拍得很好，反正她拍不出来，只得闷声道：“是的拍得很好。” 那边白煊也赶了上来。 廖禹：“要不我们四个一起。” 陈星月却摇头：“不用了，你俩走吧，我跟淼淼走那条路。”她说完人已经过马路走了。 廖禹只得对学妹讲：“那我们走吧。” 晚上陈星月回到宿舍开始牢骚：“那个廖禹算什么社长，根本就没有好好指导我们拍照，我看不如把社长的位置交给淼淼。” 白煊：“我不配，小学妹更合适。” 陈星月无语：“你是不是我这头的。” 陶嫣拍了拍她：“你啊，是当局者迷旁观者清。” “什么意思？”陈星月在剥橘子。 陶嫣将她手上的橘子夺走，直戳要害：“你喜欢他啊，所以吃小学妹醋了，你自己没觉得？” 陈星月愣了一下，开始豪爽大笑：“哈哈哈，我吃醋？太好笑了。你搞搞清楚，我是喜欢帅哥的人，廖禹那样的我能看上？” 陶嫣剥一瓣橘子塞到她嘴里：“死鸭子嘴硬，你不承认就算了，到时候你就看着廖禹和小学妹两个人一起走街串巷，比翼双飞，郎情妾意，志趣相投，羡煞旁人。” “嘶”真酸，陈星月觉得牙疼。 晚上九点，女生宿舍各做各的。陈星月躺在床上，觉得心里躁得慌，下去灌了一口水又躺了回去，依旧心绪难平，陶嫣的话还在耳边回响。 终于，她按捺不住掏出手机，点开廖禹的对话框，问道：【能不能出来一趟，我有事找你。】 廖禹：【什么事不能在手机里说。】 【说不了，必须面谈。】 她不管不顾又打出一行字：【8号楼左拐后面那块空地见。】 廖禹没办法，匆匆穿鞋赴约。等到楼下才发现外套没穿，十月的夜风有些冷了。他搓了搓胳膊，小跑到空地，望了一圈却没看到人。 “在你左手边。”陈星月忍不住小声喊他。 廖禹看过去，在一颗树下发现了她的身影，又小跑过去，说道：“原来你在这儿啊，我没戴眼镜。” 朦胧月光下，陈星月仔细看他，发现他不戴眼镜时，好像还蛮帅的。 廖禹不自觉摸了摸脸：“你这么看我干嘛，我脸上有东西？” 她收回视线，开始进入正题：“你觉得小学妹怎么样？” “挺好的，有能力还谦虚。”他给出中肯的评价。 陈星月闻言，深吸一口气：“所以，你喜欢她？” 廖禹吓了一跳，连忙摇头：“我什么时候说我喜欢她了。” “那你别跟她走这么近，我不高兴你和她老在一起。” 廖禹糊涂：“为什么？” “不知道。”陈星月不自觉抠手，她都说到这份儿上了，这榆木脑袋怎么还懂不起。 “哪有你这么不讲理的。” “反正我不管，你是我的人。” “你的人？”他没听错吧。 陈星月想起白天陶嫣的话：廖禹那小子喜欢你，你真没看出来？ 他喜欢自己吗？ 不管了，陈星月扯过他的衣服，垫起脚尖在他嘴唇上飞快啄了一下：“我喜欢你，这下懂了吗？” 廖禹瞪大眼睛盯着面前的女生，好半天才支支吾吾道：“你，我，你说真的？” “再验证一次？” 廖禹一语不发，脸渐渐红到耳根。黑暗中，他的眼睛炯炯发亮，满是期待。 陈星月哼道：“想得美，有点甜头就够了。” 他还是没说话，只呆呆站着。 “哑了啊。”陈星月揪他的手，“我说我喜欢你。” 廖禹终于回过神，急切的回应她：“我我也喜欢你。” 她挑眉道：“喜欢我什么？” “你漂亮。” “还有呢？”她不依不饶。 “性格好。” 陈星月噗嗤一笑，夸她性格好的还是头一次。 “那你别跟小学妹走太近。” 廖禹小声开口：“只是拍照时才有往来” “你！” 罢了，她也不是那种蛮不讲理的人，“那以后社团活动你要自觉跟我一组。” “嗯嗯。” 廖禹笑，陈星月也跟着笑。月色正好，刚刚确定关系的两人还想做点别的，只是宿管阿姨的咆哮声打破了氛围。 “大晚上不回去睡觉，还在这儿勾肩搭背的干嘛？” “马上就回。”陈星月飞快在他脸上亲了一下，然后转身跑走。 第42章 约会 《浪潮》电影进入后期制作, 为了影片质量，叶淼这段时间一直在忙着后期配音。录制完成后，又要审核成品, 检查听觉效果是否符合预期。 忙忙碌碌这件事总算完成，事成后, 自然要跟喜欢的人分享。 叶淼：【我配音的工作结束了。】 白煊：【恭喜恭喜，辛苦了。】 叶淼：【庆祝一下, 周六出来玩？】 白煊：【去哪？】 叶淼：【宠物馆怎么样？可以撸猫撸狗那种。】 白煊想到了家里的小狗，欣然同意。 周六, 天气不错。 白煊洗漱完回到宿舍，对面的陈星月正在化妆，她刚和廖禹确定关系, 今天也要出去约会。 白煊坐回位置上，拧开护肤水开始擦脸。擦完后，他看到了抽屉里面的一支口红, 是上次叶淼买的。 他想了想, 从抽屉里把口红拿出来, 然后对着镜子涂起来。 “你居然用这款口红。”陈星月突然凑了过来。 白煊转头看她，有什么说法吗？ “这款很贵的, 我一直想买都舍不得。”接着她又发现了抽屉里其余两支，再次震惊，“你还买三支。” 白煊：“别人送的。” “谁啊，男朋友？” “嗯。” “真羡慕你。”陈星月盯着舍友的脸看，“你男朋友很会选, 这款口红颜色很适合你, 涂起来好漂亮。” 白煊回以微笑。 他把固定头发的鲨鱼夹取下来，然后对着镜子将头发梳顺。他的头发是很蓬松的那种, 挽在耳后很显脸小。 他换了一件衣服，最后看了眼镜子，对自己的打扮也很满意。 十一点多钟，两人到了碰面的地方。叶淼看到了他，他穿着一件风衣，里面是针织衫，然后配了一条牛仔裤。因为身材高挑，看起来随性从容。 她的视线又落在他的脸上，眉目清淡，嘴唇的颜色清透红润，令她不由想到那个午后。 白煊走近，叶淼笑着说：“擦口红了？” 明知故问。 白煊只说：“你买那么多，不用岂不是浪费。” “看来我眼光还不错。” 两人进到商场，接近饭点了，他们决定先找地方吃饭。 叶淼：“想吃什么？” “酸菜鱼怎么样？” “都行。” 他们进到一家吃鱼的饭店，白煊正在看菜单。 叶淼说：“你知道吗，我小时候吃鱼卡到过一次，当时怎么都弄不出来，急得大哭。叶老师带我去医院才取出来，后面很长一段时间我都害怕吃鱼。” 白煊闻言，放下菜单：“不然换一家？” 叶淼牵起嘴角：“没事儿，你点吧。那是小时候的事了，我现在都长大了。” 白煊视线从新回到菜单，然后勾了两道菜，一道招牌酸菜鱼，一道炒时蔬。 他说：“我点的是那种没有刺的鱼。” 菜上来了，浓郁的酸菜鱼汤冒着热气，两人各自盛一碗汤喝下。鱼真的没什么刺，吃起来鲜嫩可口。 白煊问：“你的电影是在元旦上映？” 叶淼：“应该是，不过具体上映时间还要看后期制作时长。” 白煊：“我们宿舍的人都很关心这部电影，说到时候要去捧场。” 叶淼：“这个好说，到时候我请你们宿舍的人看。” 白煊犹豫：“她们抱有很大期待。” 叶淼眉梢一扬：“怎么？怕我演得不好。” “我没那个意思。” “放心，导演替我把关了，不会太差。而且如果观众指出我演得不好的地方，对我也是一种帮助。” 白煊觉得她说得挺对。 吃完饭，两人在商场逛，叶淼看到了一家新开的电玩城。 “你以前玩过没有？”她问。 白煊摇头：“觉得幼稚，就没玩过。” 小时候正是幼稚的时候，他却这么老成，岂不是丢失很多乐趣。 于是她提议：“不然去试试？很好玩的。” 或许因为陪伴的人变了，他突然也想试试，说道：“那就玩一次。” 电玩城很大，不止小孩，青年男女也很多，看来是周末约会的好场所。 叶淼买了一盒子游戏币。 她问：“想玩什么项目？” 白煊不了解，仔细一想突然觉得童年挺无趣的。 “那就先走一圈，看见什么好玩就玩什么。” 于是两人往里面走，路过一排抓娃娃机，透明玻璃里堆满了毛茸茸的玩偶。 她问：“要不玩抓娃娃？” 白煊：“你想抓什么？” 她指着里面一只的小黄狗：“小狗吧，这只跟棉花很像。” 叶淼投币，然后说：“你先来。” 白煊握着杆子，上下移动起来，只见爪子打开稳稳落在小狗身上，他操作杆子朝出口移动时，就快成功时爪子一下张开了，小狗掉了下去。 叶淼投币：“再试一次吧，多抓几次就有手感了。” 白煊又试了一次，还是失败。 她又要投币。 “先等会儿。”白煊制止，然后打开手机。 叶淼凑过去看，他竟然在上网搜索攻略。看不出来啊，胜负欲这么强。 白煊看了一篇帖子，然后放下手机。他抓住摇杆，爪子对准靠近洞口的小狗下移，顺利抓取。接着再一个惯性，爪子一甩就到了洞口。 一只小黄狗顺利掉了出来。 白煊笑了起来。 旁边有一对情侣也在玩抓娃娃，男生抓到了一只，女朋友高兴地抱住了男朋友。 叶淼见状，也想抱他，不过她只是笑着跟他击掌：“恭喜成功。” 他说：“我再抓一次吧。” 于是白煊根据技巧，很顺利地又抓到了一只。 叶淼拿起两只小狗：“这两只是情侣款。” 白煊：“你又看出来了。” 叶淼把一只小狗给他看：“这只小狗脸上有腮红，是女生。这只没有，是男生。” 白煊：“” 两个人又走到一款射击游戏前，叶淼把枪递给他：“待会放开了打。” 那是一款反恐游戏，游戏一开始，敌人就一窝蜂涌了过来。白煊手忙脚乱地对着敌人突突，但因为手生，很快游戏屏幕显示几个大字。 “Game over！” “这把就当练习了。”叶淼知道他没玩过，再次投币。 又失败，又投币。 半小时过去了，一局还是没有通关。 叶淼放下枪：“不然换个游戏吧。” 白煊的胜负欲又被激出来：“再玩最后一次。” 叶淼满足他，再次投币。 白煊有了一些手感，眼睛盯着屏幕，手上动作迅速，见人就杀。饶是这样，还是没有通关，最后默默放下枪，起身离开位置。 他把手揣进上衣兜里，背影颇为落寞。叶淼走过去揽住他：“好了，没通关就没通关。你学习这么好，总得有你不擅长的。” 白煊语气闷闷：“白白浪费那么多币。” 叶淼笑了：“没事儿，我有钱。” 她忽然觉得白煊才是那个幼稚的人。 两人又去体验别的游戏，玩了一个多小时才离开。 接着便是去宠物馆。 这是一家撸狗的咖啡馆，里面可以看书，喝咖啡，也可以撸狗。 叶淼看到一只白绒绒的萨摩耶，她半蹲着想跟它握手。 狗狗凑过去闻了闻，头一甩，掉头就走。 “这么高冷啊。” 再一看旁边的白煊，一只金毛正乖顺地蹭着他。 她问：“你怎么做到的？” 白煊摊开手：“在前台那儿买了一点狗粮。” 原来是贪吃的小狗。 “你给我点。” 白煊匀了一小把给她。 果然，有只小狗靠了过来，叶淼摊手把食物喂给它。那只小狗吃完后，两只前脚跳起，要往她身上扑。 叶淼顺势握住两只狗爪，小狗的鼻子一个劲拱。 “蹭也没有了，都被你吃光了。” 小狗好像听懂了，放下爪子，又高冷地离开了。 叶淼无奈，不过好在店里狗的品种很多，有的高冷，有的很亲近人。一只柴犬凑过来，它看着刚刚抓的那两只小黄狗玩具。 叶淼笑着拿起毛绒玩具：“是不是很像你的同类？” 柴犬嗅了嗅，没味道，于是软绵绵趴在了叶淼脚边。 叶淼摸了摸它的头：“你好乖啊。” 白煊想起家里那只：“长得跟棉花很像。” 叶淼：“棉花的宝宝都能跑能跳了吧。” “已经两个月了。”白煊拿出手机给她看，是杨丽拍的小狗视频，两小只在家里上蹿下跳。 “等我们回去，都长大了。” 他们撸了一会儿狗，就去洗手，然后坐在外间喝咖啡。 窗户没关，一朵云飘了过来，连带着送进一缕清风，蓝色的窗帘被轻轻吹起。 浮动的窗帘让叶淼想起很多事，比如卧室飘窗前那个过于放肆的吻，还有白煊的那条信息：【好啊。】 她的心开始躁动不安，隐隐意动。 于是在晚上吃饭的时候，她问：“上次你说的话还记得吗？” 白煊不明所以：“哪句？” “就是”她突然开始吞吞吐吐。毕竟在手机上说很容易，但现在当着人面问，还是有点难以启齿。 白煊在等她开口。 叶淼看着他眼睛，抿抿唇：“七夕节那天，你说可以试试的那件事，现在还想试吗？” 白煊怔住，他意识到她说的是什么了。半响，他淡声道：“我没带身份证。” 第43章 初次 这是一家吃私房菜的餐厅, 装修很有格调，一桌一盏小灯。灯光下，白煊盯着桌上的两只毛绒小狗看。 叶淼的声音传来：“身份证我带了。” 他看向她, 顿了顿：“那你定一下酒店。” “哦，好。”叶淼慌里慌张地掏出手机, 然后搜索附近酒店。 她在定酒店，白煊默默吃饭。 很快酒店定好了, 叶淼看了他一眼，他依旧专注吃饭, 只是动作很慢。 接下来的用餐时光两人一度无话。 餐厅里舒缓的轻音乐萦绕，白煊拿起桌上的水杯准备喝水，却发现里面没水了。茶壶在靠近叶淼的位置, 他准备去拿时，叶淼已经先一步举起茶壶。 “我来吧。”她给他斟满一杯。 “谢谢。”他喝了半杯茶水，然后放下杯子。 “吃完了吗？”她问。 “嗯。” “那我们走吧。” 两人起身离开座位往外走, 吃饭的地方在五楼, 他们到电梯口等待。很快, 电梯来了，里面已经站了不少人。 两人站了进去, 电梯是透明玻璃那种，能看到外面的景象。白煊看向外面，电梯下行，对面的建筑上升。视觉的移动让他觉得有点晕，于是转了一下视线, 然后就对上叶淼的目光。 电梯下了一层, 门再次打开。本来已经有些挤了，但外面的人等了这么久, 还是想挤上这一趟，于是里面的人只能往后退。 拥挤之下，白煊身子往后贴，他的头不小心撞到了叶淼。 她扶了一下他的肩膀，轻声道：“小心。” 白煊站直，然后别过视线，盯着电梯门看，但他依然无法忽视后面的一堵人墙。 一楼很快到了，他们走出电梯。 白煊不知道她定的哪家酒店，于是问：“现在往哪走？” 叶淼却说：“不然先去逛一下超市？” “还有东西要买？” 她脸上发热，磕磕绊绊道：“是不是要买一盒套？” 白煊：“” 一楼出口处就有一家超市，叶淼想这种东西还是男生去买比较好，于是说：“不然你在外面等我，我一会儿就出来。” “那你快点。” 叶淼嗯了一声，进到超市。 超市很大，可计生用品在哪呢？叶淼没买过这种东西，以前也没有留意过。 会不会和卫生巾之类的用物摆在一起？于是她往日化区走。 一排架子上摆满了各种牌子的卫生巾，她扫了一眼，走到架子对侧，另一排是牙膏牙刷。 会在哪呢？她目光逡巡。 找了一会儿，还是没有看到。她下意识拿出手机看，微信上亮起一个小红点。 果然，白煊给她发信息了：【还没好吗？】 叶淼窘：【我没找到那东西摆在哪。】 白煊：【去收银台看看。】 会在那儿？叶淼将信将疑，她往出口走，然后顺利地在收银台旁边的货架上看到了自己想要的东西。 只是要买哪一款呢？有奶油味的，巧克力味的，还有榴莲味的 正当她犹豫时，一个男人直接拿起一盒，然后绕过她，将东西递给收银员：“结账。” 叶淼不再纠结，拿起一盒茉莉味的去结账。 她离开超市，看到白煊的手揣在上衣兜里，等的时间有点久了。 她走到他面前：“我们走吧。” 白煊问：“有多远？” 叶淼看了一眼导航：“就在附近。” 白煊跟着她走，周六商场附近车辆很多，对侧的红绿灯变了颜色，他们穿过人行道继续前行。 道路一侧的树木叶子已经泛黄，有落叶散在地下，踩在上面绵软轻盈。 “到了。”叶淼示意。 白煊看过去，是一家五星级酒店。 叶淼：“我先进去登记，待会把房号告诉你，你再过来。” 白煊：“一起吧，我用电子身份证。” “也行。” 酒店前台，看着一对俊男美女过来，扬起笑：“请问有预定吗？” 叶淼把身份证递出。 前台查了一下：“是定的一张大床房？” “对。” 前台给两个人做了登记，然后将房卡递出。房间在十楼，叶淼扫房卡开门。 她扫了一圈房间，床真的很大。 一时竟有些手足无措。 她看到白煊往沙发上坐了，于是她问：“要不先看电影？” “好。” 叶淼打开电视，然后挨着白煊坐下，她拿着遥控器搜节目：“想看什么？” “都可以。” 叶淼想，此时此刻浪漫的爱情电影应该比较合适，于是她翻出一部口碑比较高的爱情电影。 两人就这样静静地坐着看电影，好像忘了此行的目的。 但毕竟是爱情旋律的电影，温情浪漫的初遇后，男女主一旦定情自然免不了亲热戏。 叶淼盯着屏幕，里面的男主角将女主角打横抱起放到床上，然后亲吻。 空气开始变得躁动，叶淼又想起了来这儿的原因。 于是她慢慢地靠近白煊，偏着头试图吻他。就在堪堪要碰到嘴唇时，一只手挡住了她。 叶淼看向他，用眼神询问原因。 白煊捂着她的嘴，声音干涩：“先去洗澡。” 叶淼顿了一下，然后直起身。 她的手半握成拳，掌心渗出薄汗，不自在地在膝盖上搓了一下：“要不你先？” “好。”白煊站起来往洗浴间走。 叶淼顺着他的背影看去，这才注意到洗浴间竟然是透明的玻璃，没有帘子。岂不是里面的人在洗，外面都能看到？ 很快，白煊的开灯动作打破了叶淼猜想。灯一亮，原本透明的玻璃变成了磨砂状。 浴室传来水声，哗啦啦地搅动着她的心绪。她盼望他快点出来，又盼望他慢点出来。 就这样焦灼下，门开了。 白煊穿着酒店提供的浴袍走出来，他的头发扎成了丸子头，这样可以避免沾上水。 “我好了。”白煊说着将绑头发的橡皮筋取下，套在手腕上，然后抓散头发。发尾处微微浸湿，缕缕分明。 叶淼耳朵泛红，局促不安地站起来：“那换我去洗了。” 她进到洗浴间，里面的热气还未散去。氤氲之中，叶淼脱掉衣服，然后打开花洒。温热的水落在背上，顺着肌肉的纹理滑到地面。 待会要怎么开始呢？她忍不住想。虽然做这件事是彼此都同意的，但毕竟是初次，她不知道怎么进行比较合适。 叶淼关掉淋浴器，身上湿漉漉的，她拿起浴巾擦拭，然后将它围在腰间。 她又走到洗漱台前，挤了点牙膏刷牙，口腔里很快都是泡沫。冲干净后，她又换上浴袍走了出去。 电视被关掉了，她看过去，白煊已经坐在床上了，他正在玩手机。 叶淼走过去，掀开被子坐进去。 这还是两人第一次同盖一床被子，带着热气的身体靠近，她看过去，白煊的手机上显示的是一篇文章，跟医学相关。 她不敢兴趣，但没有打扰，于是她也拿起手机刷，但手机上的文字完全看不进去。 突然白煊将手机息屏，放回床头柜上，然后一声不吭地躺进被窝里。 叶淼没敢动，她漫无目的地看了一会儿手机，也息屏放到一边，紧接着她也钻进被子里。 天花板的灯明晃晃地，有些刺眼，于是她熄掉了顶灯，只留下靠墙的昏黄灯带。 两人再次陷入沉默。 静谧之中，白煊的身体动了一下，叶淼能感到他的肩膀贴到了自己。 她试探性地开口：“我们还试吗？” 片刻安静后，白煊说：“你想试吗？” 只是一瞬间，她的身体猛然一翻，将人笼罩在身下。 她盯着他的眼睛看，然后伸出手将他额前的碎发拂到一侧，一个吻落在前额。 她抬起头，声音暗哑：“我想试” 紧接着她含住他的唇，白煊微微张开，她缠了上去，口腔里满是清爽的柠檬味。 叶淼撑着身体吻了一会，又松开他的唇，她的吻逐渐下移。呼吸落在颈窝，白煊闭着眼睛，揪住叶淼的短发。 “别亲这儿，明天还要见人” 叶淼轻笑出声：“好” 她一只手解开了他浴袍的带子，换了个更隐秘的地方亲。 这个月份，昼夜温差比较大，冷空气从拱起的被子里钻进来，叶淼摸到他皮肤上细小的疙瘩。 “觉得冷？”她问。 他摇了摇头，不是冷的原因。 叶淼还是把被子往上扯了一下，几乎快盖住头了。 她的浴袍被她解开丢到了地下。 她握住他的手引向自己，喃喃道：“你会的，就跟上次的一样。” 她说的是七夕节那天没完成的事，白煊如她所愿，上手捏了一下，一声闷哼从叶淼喉间溢出。 然后，两人的身体都开始烫起来，刚刚盖被子的动作显得多此一举。 白煊不由将被子下拉，叶淼紧跟把头探出来，她需要新鲜空气。 她的手伸到柜子上，那儿放着刚刚从超市买来的茉莉味。 她急匆匆地，与房间的寂静形成鲜明对比，以至于锡箔纸撕开的声音显得尤为清晰。 “你怕不怕”她气息不稳。 “有什么好怕的。” “那好。”她再次落下热切的吻。 第44章 难受 一个绵长的深吻后, 她又停下，气喘吁吁抬起头：“忘了问你，你想在上面还是下面？” “” 白煊：“就现在这种吧。” 比较适合新手。 白煊之前对她的亲近总是无所适从, 于是跑到图书馆看了一些两性书籍，他想这种行为应该更有利于建立亲密关系吧。所以在她问起要不要试试看的时候, 他同意了她的提议。 但他没想到，这一刻来的时候, 那么难受。 他后悔了 他的手攀在她肩上，死死扣住。叶淼可以感受到他手腕上橡皮筋的摩擦。 “你放松点”她咬着牙说。 白煊蹙眉, 完全放松不了。 最后，他说：“要不你停下吧。” “” 都已经这样了，叫她怎么停？ 窗外突然下起了雨, 尽管酒店的玻璃很隔音，但他还是听到了雨滴打在玻璃上的声音。啪嗒啪嗒，很急促, 很猛烈。 他的注意力暂时得到转移, 一阵疾风骤雨后, 叶淼的动作倏然停止。 两人都松了一口气，她倒在他身上, 头埋在他颈窝，急促地呼吸着。 她是不是忘记了她现在比他重很多？白煊想推她，但很累，暂时放弃。 好一会儿，她气息渐稳, 撑起身看向他。昏黄灯光下, 他的双眸仍处在失焦中。她摸了摸他的脸，一手的汗。但她仍然不嫌弃, 轻轻地吻了吻。 他回过神，偏头避开：“热” 叶淼无声地笑了下，然后回到床的一侧仰面躺好。 身上没有压力，白煊翻过身背对她，闭上眼休息。 不知道睡了多久，朦朦胧胧之间，他听到了雷声。看来雨下得很大，会不会明天都停不了？ 睡前房间的灯还亮着，现在已经被关上了。 很快，耳畔传来黏糊的声音。 “你好些没有？”叶淼含住他的耳垂，搂在他腰上的手又紧了一分。 显然，她也醒了。 察觉到叶淼身体的变化，白煊往前挪了一下，但她很快又靠过来。 “难受？”她问。 “不舒服，我不想试了。” 身上汗涔涔的，黏腻的感觉实在不好受，也不知道她哪来这么大的兴趣。 叶淼无奈，强迫自己打消念头，她的手老实地放在他腰侧。 “睡吧，我不碰你。” 早上是叶淼先醒的，她睁开眼小心翼翼地打量周围。窗帘拉得很严，没有一点光透进来，不知道现在天亮没有。 两个人侧着身子睡的，她贴着白煊的背，右手还搂着他。黑暗之中，叶淼看不清怀里的人，只能感受到对方身体的柔软。 头发好香，她挨近闻了闻，呼出的气息喷洒到白煊后颈，他忍不住瑟缩一下。叶淼不敢再动，生怕吵醒他，可他还是醒了。 “几点了？”白煊问，说话的时候他感觉嗓子有些疼。 叶淼伸手去拿床头柜上的手机，屏幕的光一下刺过来：“才六点。” 她又重新盖回被子里，身体凑过去抱他，“还早，要不再睡会？” “不想睡。”他一旦醒了就再也睡不着，思绪在黑暗中渐渐收拢。 “要不要开灯？”叶淼问。揽着他的手又开始摸他。 “别。” 别开灯？还是别摸？叶淼分不清，她仍在继续摸索。 白煊直接推她：“我想去洗澡。” 叶淼只得伸出手打开床头灯。 他掀开被子起来，捡起地上的浴袍披在身上，顾不得腿间和腰部的酸涩，径直走到洗手间。 他站在镜子前端详自己，身上有几处有些泛红，她到底使了多大劲？还好露出来见人的那些地方没有痕迹。 头和身体都要洗，淋上热水，他挤了一点泡沫，身上的酸软渐渐冲淡。 再出来时，他已经换上了昨天来时的衣服。叶淼看他一眼，也进去清洗。 白煊坐到沙发上调整自己的状态。 片刻后，叶淼从洗手间出来，她没穿上衣，只在腰间围了一条浴巾。 白煊：“把衣服穿上，我好拉窗帘。” 叶淼：“我忘拿了。” 她绕到床头去拿衣服穿，白煊看到她的后肩有两条很淡的抓痕，不会是自己的杰作吧？ 他回忆了一下昨晚的场景，好像那一瞬间确实抓来着。 叶淼背对他，解开浴巾，然后拿衣服换上。 她转头看他：“我换好了。” 白煊走到窗前，将帘子拉开。下了一整夜的雨已经停了，但天空很暗沉，没有阳光。 叶淼走过去，自然而然搂住他的腰，然后将下巴靠在他肩上，问道：“要再休息一会儿还是离开？” 白煊耸了耸肩：“你很沉的。” 叶淼只得放开他。 白煊坐回沙发上，叶淼走过去，问道：“怎么了？脸色这么差。” “喉咙有点痛。” “是因为昨晚？还是生病了？” 但昨晚他好像也没喊。 白煊：“不知道。” 叶淼：“要不要一会儿去看医生？” “不用，多喝水就行。” 她突然伸出手放到他肩膀上：“来，我帮你按一按，放松放松。” 她从他脖子的地方开始按，拇指画圈按压：“力道合不合适？” “差不多。” 紧接着她又按到他的肩膀，揉了一会儿，她问：“舒不舒服？” “挺舒服。” 终于说舒服了，她不由笑了笑。 白煊不知道她笑什么，只说：“你有学过按摩吗？好像很专业的样子。” “以前小时候给我妈按过。” 她的手又往他腰间按，白煊顿时觉得痒起来，他出言制止：“好了好了，你别按了。” 叶淼似乎存心逗他，由按摩变成了挠痒痒肉。她似乎知道哪个地方能让他痒，白煊身体都软下来了，他一边笑，一边推她：“别挠。” 他的身体本就有些乏力，这下完全倒在沙发上了，叶淼欺身向前，她挠着挠着最终停了下来。 她盯着他生动的笑脸，微微失神。 白煊无语：“你不会又想了吧。” 叶淼没好意思说，昨晚那一次根本不够，但他似乎很抗拒，应该是真的难受。作为女孩子的痛都让他承受了，她必须体贴点。 “没有。”她起身，然后也拉他起来，“真不按了？” “不用了。” 白煊整理了一下头发，又说：“出去吃饭吧，肚子都饿了。” “好。” 酒店提供早餐，他们到餐厅吃饭。就餐区是自助形式，叶淼拿了两个盘子，问他：“你吃什么？我帮你夹。” 白煊直接从她手上拿走一个：“我手好好的，干嘛要你夹。” 他拿了一个煎蛋、吐司，还有一小杯牛奶，用托盘装好然后坐回位置上。 叶淼看了一眼：“你就吃这么点？” “够了。” “你得补补，不然体力跟不上。” 白煊斜她一眼：“不差这一顿。” 叶淼起身：“我再给你拿一颗鸡蛋。” “拿了你自己吃，我不吃。” 叶淼无奈，只得坐回位置上。 两人吃完饭，然后离开。酒店里吹着空调几乎是恒温，但一出酒店大门，一股冷空气就扑面而来。一夜之间，竟降温这么多。 白煊不禁拢紧衣服，叶淼牵过他的手，凉凉的。 她说：“这儿离商场很近，不然直接去买两件衣服。” “别了，直接打车回学校吧。” “也行，我先送你回学校。” 白煊：“还得绕路，你也不怕麻烦。” 叶淼：“不麻烦，还能跟你多待一会儿。” 好吧，随你。 商圈附近车很多，他们很快打好车坐进去。 “去哪？”司机问。 叶淼报了医学院的名字。 车上，白煊看了眼天气预报，真的降温了，未来一周起码冷上十度。 叶淼偏头问他：“要不要靠在我肩上休息一会儿。” “不用。”这儿里学校又没有多远。 出租车司机透过后视镜看了一眼后座的小情侣，默不作声开车。 车很快到达目的地，叶淼跟着下车。 白煊问：“你干嘛不直接坐他的车回去。” 叶淼：“我想送你到宿舍楼下。” 两人牵着手往校区内走，叶淼这出挑的颜值和身高走在校园里，频频会引来旁人注目。不过两人没注意，天气冷，只想快点到宿舍。 终于到八号楼了，这儿男生止步。 于是白煊跟她告别：“你回去吧。” “好，我走了，记得加衣服。” “我知道，拜拜。” 白煊上楼，宿舍里只有陈星月一个人还窝在床上睡觉，章妍应该是在图书馆，另外一个估计是和男朋友待在一起。 白煊也爬到床上，不是因为瞌睡，只是想躺着而已，但躺着躺着他还是睡着了。 宿舍有人回来了，弄出的动静将他吵醒。他看了眼手机，已经下午一点了。除此之外，还多了一条未读消息。 叶淼：【吃午饭没有？】 白煊回复她：【一会儿去。】 他从床上坐起，觉得嗓子更疼了。他下地，然后从柜子里翻出一件厚毛衣穿上，又给自己倒了一杯热水喝，这才觉得稍微舒服些。 通常情况下，身体出现不适时，他一般不会立即吃药。喝喝水、休息一下也许就能靠自身的抵抗力扛过去。于是周日的下午，除了吃饭他哪儿也没去，就待在宿舍休息。 饶是这样，第二天，他还是发烧了。 第45章 感冒 周一早上白煊起床, 头很痛，喉咙也像吞刀片一样。 陈星月：“淼淼，你脸好红。” 白煊摸了摸额头：“好像有点烧。” 他说着忍不住咳嗽起来。 “你没事吧？” “还好, 等会儿我去医务室拿点退烧药就行。” 他到厕所洗漱，降温了, 水龙头流出来的水很冷。他用凉水拍了拍额头，觉得很舒服。 吃过早餐, 他便去校医务室开了一些降温药。 上课过程中，他总是忍不住咳嗽。好不容易捱完上午, 降温药似乎起作用了，头没那么痛了。 午休时间，他匆匆窝进床上睡觉。 后来有人喊他：“淼淼, 醒醒。” 白煊咳嗽两声，睁开眼迷茫地看向陈星月。 “马上上课了。” 他竟睡过头了，于是撑着床准备起来, 但脑袋里面有小人在敲, 每敲一下神经都在剧烈跳动, 终于撑不住又倒回床上。 陈星月见状，扶起舍友：“你好像很严重, 下午不是主课，不然我陪你去医院看看吧。” 白煊摇摇头：“不用了，你帮我请个假就行，我休息一会儿再去医院。” 陈星月：“真的不用我陪？” 白煊再次婉拒，几个舍友只有离开。 白煊没有麻烦别人的习惯, 只要没有昏倒, 就能自己解决。他在床上缓了好久，然后慢腾腾下地。套了一件厚衣服, 拿上包离开。 医学院有自己的附属医院，离学校不太远。路上小风嗖嗖地，他裹紧衣服总算到了医院。 发热门诊大厅，医生一边给病人测体温一边说：“嗬，这都烧39.5度了，一个人来的？” 白煊一边咳一边点头。 医生看了一眼病人，小姑娘家家的，脸蛋通红，一点精气神都没有。一个人来医院看病，看着怪让人心疼的。 他又问了一些问题，然后安排白煊去做检查。白煊在护士的搀扶下做了一个血常规，又拍了胸片，最后诊断为大叶性肺炎。 一番折腾，他终于坐到了急诊室输液中心，护士给他挂上水后就离开了。白煊看着输液管，一秒钟一滴，一共三袋，输完不知道几点了。 他拿手机看时间，已经下午四点了。叶淼不久前还给他发过一条消息，他点开。 叶淼：【喉咙怎么样，还痛不痛？】 他顺手拍了一张扎着输液针的照片发过去，发完后觉得太矫情，于是又把图片撤回去了。 叶淼的信息当即传来：【你撤回什么了？】 白煊：【没什么。】 叶淼：【你还难受不？】 白煊：【还好。】 他应付了两句，就把手机放进包里，然后靠着座椅睡觉。座椅后背有点短，头不能直接靠在上面。他只能屁股往前挪了一下，这才勉强将后脑勺枕在椅背上。 姿势不是很舒服，但头很晕，特别想睡觉，也只有这样了。 睡着睡着，好像舒服起来了，会不会是护士看他难受，给他拿过来一个枕头？他不想去核实猜测是否正确，眼睛睁不开，就让他再多睡一会儿吧。 直到耳畔传来了说话声：“护士，这袋液输完了，麻烦换一下。” 护士核对患者姓名后，换上了新的液体。 白煊听到名字，终于舍得睁开眼，他动了一下脖子，却碰到了一个人的下巴颏。 “是我。”头顶响起声音。 白煊仰头看去，就看到了近在咫尺的叶淼。 他极为意外，愣了半秒，才木讷道：“你怎么过来了？” 叶淼：“你消息撤晚了。” 她说的是那条撤回去的照片。 白煊：“那你还问撤回去什么。” 叶淼：“看你跟不跟我说实话。” 结果很明显，他什么也没说。 收到他发的那张打针的图片后，正准备询问时，却发现他又撤了回去。猜想他可能病得很严重，于是转头就跟他宿舍的人打听了。 她赶到医院，直奔发热门诊，找了一圈，才在最后排看到他。当时白煊歪着身体，头快耷拉到一旁的扶手了。 于是她走过去坐在他旁边，他肯定很难受，连她扶着他的头往自己肩上靠时，他都没有醒。 “你发烧了，怎么不告诉我？”叶淼问。 “自己一个人就能搞定的事，何必麻烦别人。” “那你还谈什么恋爱？有对象弄得跟没对象一样。”她忍不住责备，又摸了摸他的额头，药物起作用了，没那么烫了。 白煊任由她的手放在额头上，他忽然觉得有人陪伴挺重要的，至少能帮你盯着液体有没有滴完，他也能安心睡觉。 叶淼：“你还要输几天？” “还要再来两天。”他想到了什么，又问，“你不会明后天也过来吧。” “是这样打算的。” “你不上课？” “这可是大学，哪有那么多课，就你们医学生每天紧紧张张的。” 白煊：“不然你以为医生谁都能当。” 叶淼笑了笑，伸出手搂住他，问道：“还睡不睡？可以靠着我再睡一会。” 白煊看了一眼左手边的位置，现在没有人。于是指挥她：“你换到这边坐吧。” 叶淼不明所以，但还是坐了过去。 然后白煊歪了下身体，将头靠在她肩上。刚刚一直枕的是一个方向，脖子有点酸，他只是想换一侧靠。 才睡过一觉，现在并不困，但浑身发软，有个人靠真的挺好。 叶淼垂下眼眸打量他，见他还睁着眼，知道他没有睡意，于是同他聊天。 “诶，你这次生病不会是因为那天晚上太过劳累吧？” 白煊闻言，无语道：“你还没那么大本事。” 叶淼嘴角一抽，她倒是想有，他没给机会。不过这个场合也不适合说这些，她没再继续。 她看了眼时间，六点多了，于是问：“你饿不饿？” “有点。”中午因为难受，并没有吃多少东西。 “那我去给你买点。” 十分钟后，叶淼回来了，白煊盯着她手上的打包盒看。 “给你带了一份蒸饺。” 她把盖子掀开，这儿没有桌子放，她只能用手托着。白煊准备拿筷子吃，叶淼看着他扎针的右手，稍微动了一下，就有回血。 于是说：“你这只手就别动了，我喂你吧。” 她拿过筷子，夹起一个蒸饺递到他嘴边。白煊不习惯，从他记事起，就没被人这样投喂过。 “张嘴。” 情况特殊，就允许她一回吧。于是他张开嘴，吃了一口蒸饺。 叶淼：“好不好吃？” 虾仁馅儿的，味道还不错，他点了点头。 “你吃过了吗？”他问。 “我不饿。” 白煊将她打包的蒸饺都吃光了，叶淼又去处理垃圾。 第一天的药量比较大，一共三袋液体，结束后，已经晚上八点了。 两个人出来，外面有风，叶淼牵他的手，问：“冷不冷？” 白煊：“不冷，我穿得多。” 但他说着却连打了两个喷嚏。 “还说不冷。” “这是正常感冒反应。” 白煊想起她还没吃饭，于是说：“你要不要去吃东西？” “我一会儿去吃。”她想先送他回学校。 没多久，两人到达医学院，白煊准备进宿舍楼，他又叫住她。 叶淼转头看他。 白煊：“记得吃饭。” 叶淼扬起笑：“知道。” 第二天白煊明显感到身体恢复了，但为了巩固疗效，下午两点，白煊又去了医院打点滴。 快四点时，叶淼才过来。 她一来就道歉：“第一节课比较重要，上完才过来的。” “没事儿，你不用来行，我已经好多了。” “那怎么行，说了要过来的。”她一边说一边打开带过来的口袋，里面放着一盒水果切和酸奶。 “要不要吃？”她问。 白煊点头，叶淼把水果盒摊开，准备喂时，却发现白煊换成了左手扎针。 果然他自觉用牙签戳了一个，然后吃起来。 今天的液体输得比较快，五点多钟就结束了。走出医院大门，叶淼叫住他，然后不知从哪变出一顶针织帽。 “你买的？”他问。 叶淼嗯了一声：“外面风大，戴上帽子好些，免得头疼。” 她理了一下他的头发，然后将帽子戴在他头上。这样一戴，更显脸小了。 白煊的肺炎在医院挂了三天水后，彻底好完了，整个过程叶淼都有来。 他仔细想了一下，交往这么久以来，他就去过一次电影学院，都是叶淼往医学院跑的。于是在一个阳光晴朗的日子，白煊决定去电影学院看她。 知道他要来，叶淼很高兴，早早就在校门口接人。等白煊到了，便带着他参观学校。电影院校和医学院就是不同，里面充满浓浓的艺术气氛。 叶淼：“你今天运气好，有一部话剧正在演。走，我带你去看。” 白煊跟着她去看话剧，看完后，两人沿着湖畔散步。草地已经黄了，但坐在上面晒太阳依旧挺舒服的。 坐了一会儿，叶淼想躺，于是她自觉地拿白煊的腿当枕头。 躺了一会儿，她突然问：“你身体都好了吧？” “嗯。” “那我们”她吞吞吐吐。 白煊低头看她：“怎么了？” 叶淼握着他的手，若有事似无地挠他手心：“要不今晚我们去酒店” “不去。” 第一次体验感并不美好，后面又生了一段时间的病，想想都是不美好的记忆，他完全不想体验了。 叶淼不放弃：“去吧，你总得给我机会成长。” 他留了一丝余地：“以后再说。” 第46章 首映 后面几次约会, 叶淼又提到了去酒店，依旧被他拒绝了。 白煊不禁问：“你是不是每次见我就只是想做这种事？” “当然不是。”她断然否认，然后捏了捏他的脸颊, “是因为喜欢你，所以才想见你的。” “你很想做？” 他突然如此直白的发问, 倒让叶淼有些不好意思，她眸光闪了一下：“那种事只是锦上添花, 你要是不愿意，我可以等。” 他沉默几秒, 回答她：“那你再等等吧。” “”她还以为他松动了。 之后，叶淼没再提过这事，因为《浪潮》电影进入了宣传期。电影定在元旦正式上映, 为了票房，剧组在两周前就开始为电影预热，叶淼作为男二号自然要跟着主创人员出席各种宣传活动。 12月28号, 《浪潮》首映礼在文化中心举行。这是张导时隔六年重回影坛的诚意之作, 剧本根据获奖作品改编, 主演又是实力派影帝程明。如此有吸引力的阵容，自然赢得关注。 因为《浪潮》的故事背景在九十年代, 首映礼当天，主办方特意邀请了一批属于那个年代的观众。除此之外，还有一些资深影评人、电影爱好者、明星。 根据流程，观众们会先在放映厅观看整部电影，然后再和主创成员互动交流。 他们在看电影时, 主创人员则在后台等待。上台前, 叶淼给白煊发了一条信息：【今天首映礼，有时间的话可以看一看直播。】 一百二十分钟的电影一结束, 整个大厅瞬间亮起来。主持人开始发言：“有请《浪潮》主创团队上台。” 伴随着一阵热烈的掌声，以张导为头阵的六个人迈步上台。 主持人：“人都到齐了，那么请大家依次给观众们打个招呼吧。” 张导最先自我介绍，接着是影帝程明。 叶淼作为男二号，紧随其后发言，她朝观众微微屈身，然后说：“大家好，我是演员白煊，在《浪潮》中饰演程宏。” 对于现场观众而言，叶淼完全可以说是新面孔。一个初出茅庐的新人，戏份还那么重，自然惹得各路媒体好奇。 于是互动环节，除了影帝程明回答了几个常规问题，很多人都将焦点放在了新人身上。 媒体问：“对于这次参演张导的电影，你作为新人，有没有压力？” 叶淼：“压力自然是有的，但我很庆幸，因为遇到了这么好的班底。拍戏过程中，不管是导演还是演员，每个人都帮助了我很多。” 资深影评人：“说实话我刚刚看完电影后，都不敢相信你才19岁。因为程宏这个角色，要从18一直演到40，年龄跨度很大，但我没想到你驾驭角色的能力很强，你是怎么做到的？” 这种场合被人认同，叶淼很高兴，她笑了笑，谦逊道：“谢谢你的认可，谈不上怎么做到的，我只是根据人物的成长经历，做出了自然而然的反应。既然演了他，就要对他负责。” 媒体又问导演：“听说当时为了程宏的角色面试了很多演员，怎么最后就敲定新人白煊了，他是哪一点打动了你？” 导演拿着话筒：“说起来也是缘分，第一次见白煊时，他手里就拿着《浪潮》的原著在看。后来试镜时，他的表现也很让我惊喜，居然特地去学了方言。这么用心的演员，我自然不能错过。” 叶淼被夸得不好意思了，媒体的镜头对着她，她背着手淡淡笑着。 * 这边的首映礼正在如火如荼的举行，宿舍里，白煊也在观看他们的直播，弹幕刷刷的往外冒。 【这个男演员谁啊？好帅啊，声音也好听。】 【一分钟，我要这个男演员的全部资料，嘶哈嘶哈~】 【程宏这么有深度的角色，他一个新人能演好吗？别毁我原著。】 【男演员仪态真好，能不能去演一次古装。】 正在这时，媒体人开始采访女演员。女演员不是纯新，之前演过一部偶像剧的女二，有一定粉丝基础。这次能和大导演合作，也是打响知名度的好机会。 记者问：“这次参演《浪潮》，和新人搭档演情侣感觉怎么样？” 女演员：“感觉很好啊，我们俩在戏里是青梅竹马，他很照顾我。其实这部戏感情线比较少，但张导很厉害，把我们这对拍得很甜。” 女演员说着说着，看了一眼自己戏中的CP，笑着问：“你觉得呢？” 叶淼点点头：“导演拍得很细腻。” 下面弹幕顿时变了。 【哇，磕到了，他俩好配。】 【为了女鹅，我也一定回去电影院看的。】 【俊男靓女，太养眼了。】 宿舍里，陈星月也在看直播，她突然喊道：“淼淼，你快看最新的弹幕。” 白煊盯着那条：【你看他们对视的眼神，好甜啊，私下绝对在交往。】 白煊：“我看到了。” 陈星月：“你不气啊，这些粉丝把你男朋友跟别人凑对。” 白煊：“气什么，‘他’是演员，诠释好角色就行了，别的我管不着。” 陈星月：“话是这么说，但娱乐圈那么多女友粉，你真的不担心吗？” 担心吗？白煊问了一下自己。然后说：“我信‘他’。” 白煊很淡定，但陈星月淡定不了。她赶紧发了一条弹幕：【别什么CP都磕，帅哥有女朋友的。】 马上有人追问：【谁啊？真的假的。】 陈星月：【我姐妹，人特美。】 【切~】 【你姐妹谁啊，就想来趁热度。】 弹幕刷得很快，上面一会儿讨论剧情，一会儿磕CP，陈星月的消息很快被其他人覆盖了。 首映礼的热度被吵得非常高，微博上全是相关话题。 ＃张导携新电影回归＃ ＃影帝程明倾情加盟＃ ＃新人白煊＃ 晚上，白煊收到了叶淼的信息。 她问：【在忙？】 白煊：【没有。】 叶淼：【你现在能出来吗？我很想见你。】 白煊：【去哪？】 很快聊天页面出现了一个地址。 叶淼又问：【能来吗？】 白煊看了眼时间，回道：【那你等我一会儿。】 九点半，宿舍门还没锁，于是他换上鞋出门打车。 车从大学路一直开，晚上路况比较好，经过数个红绿灯后，最终到达了她发的地址。 一家高档酒店。 叶淼的信息及时出现：【1305】 白煊坐电梯上去，他敲了敲门。 门很快开了，一只手扯住他的胳膊，猝不及防地将他拖了进去。 叶淼将门关住，顺势把人抵在门后。 “首映礼直播你看了吗？”她低声问。 “看了。” “觉得我表现怎么样？” 忽略此刻不断腾升的暧昧气氛，她的表情好像考了满分，寻求鼓励的小朋友。 于是他给予肯定：“很好。” “有没有奖励？” “你想要什么？” 她的呼吸突然凑近，鼻尖擦过他的侧脸，附耳低沉道：“你知道你今晚出来意味着什么吗？” 白煊嗯了一声，头一偏，主动奉上双唇。先是浅浅地吻着，而后演变成汹涌的深吻。 他的手自觉搂着她的脖子，因为吻得急，牙齿磕到唇瓣。像奖励一般，他的舌尖划过她的上腭。 叶淼浑身一激灵，她松开他，呼吸起伏：“你” “想要吗？”他凝视她，声音带着蛊惑。 他的嘴唇因为亲吻，微微泛红，双眼盈盈，竟有一丝媚态。 “我”她再次失语。 白煊不给她任何回话的余地，仰起头吻住她的唇，这个吻更加游刃有余。 白煊不满于被她禁锢在门口，他一边吻，一边推着人往后。两人深吻着，看不见身后的路，叶淼的腿碰到了椅子，她的脚踢了一下，挪开这碍事的东西。 她的身体热起来，全身的血液往一处涌。 她的手他腰间松开，然后开始解自己的西装。这身西装还是刚刚首映礼穿的，发言时，她谦谦有礼，矜贵清隽。 任谁也不会知道此刻她有多嫌这件衣服碍事，尤其是里面的白衬衫，扣子真的太多。 她只解开了前两颗纽扣，人就被白煊推倒在床上，白煊顺势跨坐在两侧。 两个人都需要一点新鲜空气，白煊松开她的唇，他微微前倾，手掌撑着她的胸口。 叶淼轻笑：“你想在上面？” 不由分说，他俯下头，咬了一口她的喉结。 她忍不住嘶了一声。 事情似乎一发不可收拾，她想更近一步，于是手往下探。 白煊却突然拽住她的手，阻止她的动作。 “怎么了？”她不解的问，以为他想玩别的花样。 “有件事要提前告诉你。” 叶淼不管不顾，翻身压过去：“做完再说。” 他按住她：“我生理期。” “嗯？”叶淼没听清，还在他柔软的地方流连。 “大姨妈来了，你看着办吧。”他又说了一次。 这次总算听清了，叶淼回过神，支起身子，抬头看他。先是不可置信，转而失望之极，如一盆凉水兜头浇下。 愣了几秒，她从床上坐起。 白煊跟着坐好，他看着她的表情，突然觉得自己似乎玩大了，于是小心翼翼开口：“你好像很难过？” “你说呢？”她无奈道。缓了片刻，她站起身，“我去冲个澡。” 等她起来，白煊注意到她身体的变化。 叶淼走进浴室，打开淋浴喷头，水浇到身上稍微纾解了刚刚的燥热。 熄灯后，两人躺在被窝里，叶淼自然而然地搂住他。 白煊有些失眠，不断翻动身体，试图找一个更舒服的睡姿。 叶淼突然按住他：“你别动了。” “动了又怎么样？”他挑衅。 “你说呢？”她牵着他的手强势按向自己。 白煊身体一僵：“你转过去睡。” 叶淼咬咬牙，认命地翻过身，睡到另一侧。 第47章 请客 早上六点半, 白煊的闹钟响了。离元旦放假还要再上两天课，八点之前他要赶回学校。 白煊关掉闹钟，起来穿衣服。他套好毛衣下地, 瞥了一眼床上的人，叶淼还在睡。 于是他说：“六点半了, 还不醒？” 叶淼充耳不闻。 他又问了一句：“你不回学校？” 叶淼终于舍得睁眼：“等会要去一所大学宣传电影。” “那你还不起来收拾。” 叶淼闻言从被子里伸出一只手，声音带着晨起后特有的低沉, 但说出来的话却有撒娇的感觉：“拉我一把。” 这么大个人，还让人拉。 虽然这样想着, 但他还是伸出手去拉她。叶淼拽着他的手笑了笑，借力起身。 她坐起来，就在白煊准备松手时, 她却恶作剧的手下使力，带着他往床上倒去。白煊没料到她竟然这样，于是毫无防备地扑在她怀中。 他的头发散在她颈窝, 他挣扎着要爬起来, 胸口蹭到了她, 叶淼顿时有些心猿意马。 白煊起身，板着脸：“你到底起不起。” 叶淼老实道：“我其实不用太急, 早上十点去就行。” “我急。” 这儿离学校打车还要二十多分钟，他可不想迟到。昨晚似乎不该答应她出来，反正什么事也没干。 白煊到卫生间洗漱，结束后出来，叶淼也已经起来了。不知她昨晚怎么睡的, 后脑勺的头发翘了一缕。 他指了指, 叶淼用手摸一下，然后去照镜子。她不以为然道：“没事儿, 等会儿有专业化妆师帮我打理。” 白煊没再管她，开始擦脸。 叶淼：“元旦节当天我的电影就会正式上映，到时候会很忙。” 白煊嗯了一声，以示在听。 “上次说请你们宿舍看电影，恐怕会多等几天。” 白煊：“没关系，我们自己去看就行。” “那怎么行，说好一起的，再说你也得带我正式见见你朋友。” 白煊已经完成了护肤步骤，他把盖子拧好，说道：“好吧，等你匀出时间。” * 元旦节当天，电影正式上映。白煊特意上微博刷了一下，网络上有人将一些电影精彩片段剪了出来。 白煊点开有叶淼那部分，下面评论很多，前面几条都是好评。 【这个男演员演得真好。】 【简直是天赋型演员，第一部戏就这么棒，期待他更多的作品。】 当然有表扬，就有批评。 【你们是没吃过细糠吧，这种演技都看得进去？怀疑是带资进组。】 下面有条回复：【张嘴就喷，我就觉得好怎么了。】 白煊没看过电影，要是以前，自己不了解的事绝对不发表意见，可这次他却在那条回复下面点了一个赞。 之后，他不再关注评论区，网上的声音太杂，还是做好自己罢。 叶淼的信息又发过来：【你问问你们舍友，这周六行不，我请她们吃饭看电影。】 白煊扭头，朝宿舍喊话：“大家这周末有空吗？” 陈星月探头：“怎么？你男朋友要请客。” “嗯。” “当然有空了，我要去。” “我也去。” 白煊回复叶淼：【她们都要去。】 叶淼：【好，我去定餐厅。】 白煊：【你都忙完了？】 叶淼：【嗯，差不多前一周是宣传高峰，后面就好了。】 * 周末很快到了。几个女生到约定的地点，她们推开包厢门，叶淼已经在里面等候多时。 她起身相迎：“快请坐。” 陈星月：“男生宿舍的呢？怎么没一块叫上。” 叶淼：“他们之后另请，今天主要招待你们。” 听起来有被重视的感觉，女生们笑着入座。 虽然之前在聚会上都有见过，但现在身份不一样了，还是该正式介绍一下。于是白煊道：“介绍一下，‘他’是我男朋友。” 坐在旁边的叶淼朝众人微笑致意：“你们好。” 陈星月笑：“早就知道啦，恭喜啊，终于追到我们淼淼。” 章妍好奇：“你们高中谈过？” 叶淼：“没有，高中时是我单方面喜欢‘她’，‘她’不知道。” “你怎么追的？” “死缠烂打。” 帅哥追女朋友居然也用这么烂俗的招，几个女生没法想象怎么个死缠烂打法。 白煊回忆了一下，高中甚至大学，他都没想过会喜欢谁。要不是她突如其来的吻，或许他依旧不会跟她有感情上的牵扯。 想起过往种种，他觉得她真的挺难缠的。 叶淼逐一给女生们倒水，然后说：“谢谢你们今天来捧场，我准备了一点小礼物，希望大家喜欢。” 陶嫣：“还有礼物啊。” 白煊看一眼叶淼，她居然准备得这么充分。 叶淼拿出几个盒子，几个人打开看，里面是一组《浪潮》电影人物的Q版立体小人，抓住人物特点，做得萌态十足。 陶嫣对这种可爱的玩偶毫无抵抗力，爱不释手道：“好可爱啊。” 菜上齐了，陈星月说：“你知道你现在有很多女友粉吗？” 叶淼：“是吗？没太关注这方面。” 她已经有喜欢的人了，自然会屏蔽掉这些粉圈行为。而且她没有经纪公司，没有官方微博账号，自己的小号基本处于潜水状态，很少发东西，网友们也难翻到她的其他物料。 陈星月：“我看很多明星都公开恋情了，你要不要也公开啊。” 白煊及时开口：“就这样挺好，我不喜欢受别人关注。” 一部电影刚上映，就已经引来各种不同的声音。要是公开恋情，肯定也会带来争议，白煊不喜欢被人打扰。 叶淼：“我尊重‘她’的想法。” 当事人都这样说了，其余人也就不再多言。 一顿饭吃完，他们又去电影院看电影。大家落座后，明亮的影院很快陷入黑暗。 前面的屏幕亮起，陕西一片黄土墙堆砌的房子映入眼帘，热辣辣的日头下，一个青年人推开老旧的大门，院子里父亲正抽着旱烟 前半部分是壮阔的黄土高坡，虽然贫瘠，但也质朴、温暖。随剧情进展，少年踏上新的征程。 演到兄弟失和，演到叶淼求婚，演到劳累过度的母亲没能撑到婚礼仪式结束，最终与世长逝。影帝程明饰演的老父亲在送走宾客后，一个人坐在观礼台哭得像个孩子。 这一幕情感一下宣泄出来，电影院传来微弱的抽泣声。 白煊的心跟着揪了一下，他不由偏头看向叶淼。似乎有心灵感应般，黑暗中叶淼回望过来。 她的手覆了过来，然后握住他的。手心的温暖向上传递，顿时，白煊心里的褶被她熨平了。 电影播完了，陶嫣一边照镜子整理妆容，一边说：“演得真好，差点给我妆哭花。” 陈星月打趣：“我是不是要提前叫你一声影帝了。” 叶淼：“谢谢认可，不过影帝的名头我还不敢当，我也是沾了原著和导演的光。” “你就别谦虚了。” 叶淼突然看向白煊，问道：“你觉得演得怎么样？” 白煊只说：“跟她们的看法一样。” 也就是演得好了，叶淼嘴角扬起。 陈星月瞥见二人互望，啧啧两声：“你俩这眼神，真情侣就是比网上假的好嗑。” 白煊当即转了视线。 叶淼笑笑：“快走吧，请大家喝奶茶。” 一行人说说笑笑离开影厅。 * 电影上映两周后，评分一路飙到8.5，还在继续上升。不过白煊没再继续关注，因为又到考试周了。 叶淼给他发信息：【考完后，先别急着回家，我们出去玩两天怎么样？】 白煊：【可以啊，你有想去的地方？】 叶淼：【古镇下雪了。】 白煊想起去年的约定，于是他回道：【好，我们去那儿看雪。】 叶淼发了一个[期待]的表情包。 白煊：【我要看书了。】 她又发过来一个[嗯嗯]的表情包。 考完第二天，叶淼给他发了一张行李箱的图片：【已经收拾完毕，就等你了。】 白煊：【马上。】 他们计划是的三天两晚的行程，那个地方冷，白煊拿出箱子，往里放了一件厚毛衣。然后是贴身的内衣裤，他想了一下，应该会做吧，于是多拿了几条内裤出来。 叶淼提醒他：【记得带帽子和手套。】 白煊：【我知道。】 次日，两个人出发前往古镇。 汽车一路缓行，越往郊区走，雪堆得越厚，枯枝上挂满了白色的雪条。 开了三个多小时，终于到达酒店。上次白煊来的时候住的是民宿，托她的福，这回档次明显高了。 两个人办理入住，然后回房间放行李。 屋里暖意十足，叶淼不禁道：“这边风好大啊。” 白煊：“没有高楼大厦阻挡，比市区要冷些。” 他们一早走的，现在快十二点了。叶淼问：“你饿不饿，不然我们休息一会儿再出去逛逛。” “那就休息一下。” 叶淼一下仰躺在床上，床垫很柔软，和宿舍硬邦邦的木板床形成鲜明对比，她感叹道：“这床好舒服啊。” 她说着一只手拍了拍床垫，“你要不要也来躺会儿。” 白煊：“不了。” 他拿出充电器插上，然后一边充电，一边玩手机。 叶淼躺了一会儿，瞥见他的背影，说道：“手机就这么好玩儿？” “好玩。” 叶淼从床上起来，走到他旁边去拉他的手：“别玩了，出去吃饭吧。” 白煊看了一下手机电量，然后扯掉充电线。他穿上羽绒服，又把帽子戴上，这才同叶淼出门。 第48章 玩雪 酒店到古镇还有一段距离, 两人步行过去。他们在网上选好的餐厅就在美食街附近，快到时，被街道外面一队人挡住了去路。 叶淼看过去, 是一家卖关东煮的档口，游客们排队就是在买它。 她说：“你不是喜欢吃这个吗, 要不要尝一尝？” 白煊看了一眼队伍：“要排好久，不吃也行。” “没关系, 你到店里等就好，我在这儿排。” 白煊想了一下：“那好吧, 我先去饭店点菜。” 他越过人群离开，走了两步又转过身去，然后往队伍最后排的叶淼走去。 叶淼看着他：“怎么又掉头回来了？” 白煊：“我还是陪你一起吧。” 大冷天的, 让她一个在这儿站着，挺过意不去的。 叶淼笑开：“不用，你到店里把菜点上, 等我到了就能吃。” 白煊没动。 叶淼轻轻推他一下：“去吧。” 他只有离开。 叶淼排了十多分钟终于买好, 她往饭店的方向走。透过饭店的玻璃墙, 她看到了坐在位置上的白煊，他也在四处张望。 然后两人视线对上了, 她朝他扬起手上买好的关东煮。 她掀开门帘进去，坐到位置上，已经上了两个菜了。桌上的茶杯也斟满了水，散着缕缕热气。她端起来喝一口，温度适宜。 她从关东煮的盒子里挑出一串玉米：“你尝一下味道, 看这队排得值不值。” 白煊接过, 然后啃了一口，粒粒饱满、香甜糯滑。 “挺好吃, 你尝一个。” “我就买了这一串玉米。” 为什么不多买点？ 白煊看了眼手中的竹签，幸好一根签上穿着两节，他把自己吃过的那节取下，剩下的递给她：“要不你吃这节。” 叶淼接过去啃了一口：“味道是不错，还好没有踩雷。” 又是关东煮，又是特色菜，吃完后真的挺撑，他们决定散散步。 前两天才下过一场雪，为了避免影响通行，主干道上有工作人员在扫雪。但屋顶的雪没扫，铺层在灰墙黛瓦之上，屋檐下挂着红灯笼，交相辉映，煞是好看。 白煊看着一处古宅，问道：“你还记不记得这里？” 叶淼望过去，古宅门口有两座石狮子。她说：“记得，去年元旦我在这儿客串过一部戏。” “其实你演的时候我刚好在现场。” “你也在？” “嗯，我看到你被人打了一耳光。” 被他一说，叶淼想起那件小插曲了。 “你那会儿什么感觉，痛不痛。”他又问。 “当时好像挺疼的。”她笑了笑，揽过他的肩膀，“不过后面找你抱了一下，就不疼了。” 他们走到一处开阔的空地上，这儿没什么人经过，雪堆得比较厚。 叶淼起了玩心，想体验一把北方的打出溜滑。一阵助跑后，她侧着身子在露出的冰面上滑动起来。 她成功滑了一小截，然后开始炫耀：“喂，你会不会。” 白煊小跑过去，双膝微屈在冰面上滑行，很快他滑行的距离超过了叶淼。停稳后他转头看向她，眉头一扬：“比你远。” 叶淼不服，再次助跑冲过去，哪知脚下一滑，直挺挺地朝后倒去，摔得四仰八叉。 颇为滑稽的摔倒姿势，令白煊大笑起来。笑过后，他才关心道：“你没事吧？” 叶淼皱眉，尾椎骨有点痛，见他笑得这么没有同情心，她抓起旁边的雪就往他身上丢。 白煊被雪打中，旋即也从旁边的雪堆里抓了一把砸过去，两人就这样打起雪仗来。 叶淼手速快，白煊打不过她，连挨了好几下，笑着求饶：“不打了，不打了。” 叶淼：“服不服？” “我服。” 叶淼停手，走近他。哪知白煊却一下扯过她的衣领，将一团雪从她领口塞进去。顿时，刺骨的凉意浸到胸口。 “你！” 叶淼倒吸一口凉气，原地抖了几下，总算将雪抖了出去。她看向罪魁祸首，张牙舞爪地冲过去。 她抱着他的腰，一个劲挠他。 白煊受不住痒，一边笑一边躲：“我错了，别挠。” “错哪儿了？” 白煊还没来得及回答，脚下一滑便往后面倒。叶淼被他拖着，两人一下栽倒在雪地里。 打闹终于停止了。 雪地上，白煊侧过头再一次问：“你没事吧？” 绵实的雪地倒不觉得痛，叶淼也看向他，他的脸因为刚刚大笑过，微微泛红，如初开的樱花，生动鲜活。 白煊觉得她的眼神不太对劲，果然下一秒她就凑过来，含住他的唇瓣。 她以前也这样做，而且吻得很深。就在白煊以为这个吻会如何激烈时，她只是轻轻碰了碰便离开了。 他有些意外。 她却说：“你嘴唇好干。” 这儿风大，吹久了确实很容易干。他下意识舔了一下嘴唇，这个动作落在叶淼眼里，她又想吻他了。但这儿偶尔会有游客经过，还是别了。 她率先从地上起来，然后伸手拉他。白煊站起来，理了一下头发，又将帽子重新戴好。 “有点冷了，要不找个地方坐会儿吧。”他说。 “好。” 古镇的后街有几家音乐酒馆，两人找了一家看着顺眼的进去。他们选择二楼靠窗的位置坐下，一楼大厅里，驻唱歌声正在唱歌，是一首舒缓的情歌。他们谁也没说话，默默听完。 服务生走过来问：“要喝点什么？” 白煊看酒单，上面写得都是中国字，但意思一个都不懂。 他指着上面一款名为悸动的酒，问道：“这是什么？” “是一款混合果酒，偏甜，度数不高。” “那就这款吧。” 叶淼则点了一款桂花酿。过了一会儿，两款酒上齐，壶很小，不至于喝醉那种。 有音乐，有清甜的酒，有喜欢的人，暂时也没有别的烦恼，两人静静地享受此刻的闲适。 过了一会儿，叶淼说：“寒假不跟你一起回去了。” “你又有事？” “嗯，要去法国一趟，和《浪潮》主创团队参加一个国际影展。” “过年也不回？” “年前会回来的。” 因为电影的事，她确实隔三差五会忙一阵，他也能理解。 白煊：“没事儿，你忙吧。” 他表情很淡然，叶淼道：“你好像没有一点舍不得我。” “又不是见不到。” “也对。”他一向不黏人，清醒独立。 天色渐暗，他们坐在二楼，可以看到对侧街道的灯笼已经点亮了。有风拂过，灯笼摇摇晃晃，映着屋檐透白的积雪。 小酒馆内灯光昏黄，伴着低沉的情歌，旖旎的氛围进一步发酵。 白煊的手放在桌上，她碰了碰指尖：“你的手还是很冰。” 白煊：“冬天是这样的。” 她握住：“给你暖暖。” 酒的度数虽然不高，但余韵很长，大约是酒精起作用了，他的手渐渐暖起来。 好一会儿，他舍不得离开这点热源，但时间有些晚了。于是他道：“该走了。” 两人离开小酒馆，随便寻了一家店吃晚饭，然后回了酒店。 叶淼把外套脱了，丢在沙发上，然后坐下，她说：“这儿有滑雪场，明天要不要去滑雪。” 古镇逛得差不多了，确实想体验点别的项目，白煊表示同意。 “你会滑？” “以前滑过，但技术一般。” 叶淼：“那你明天教我，我没滑过。” 白煊拒绝：“你还是请教练吧，我拉不住你。” 她只得道：“好吧。” 又聊了一会儿，叶淼从行李箱里拿衣服，然后进卫生间洗漱。 白煊坐着玩手机，最近下载了一款冲关的小游戏，平常不玩，一到无聊的时候就会打开，比如此刻。 玩了两把，他起身去喝水。叶淼刚刚打开的箱子没关，他看到了蓝颜色的方形包装盒。他蹲下，拿在手中看。 上面有广告语：轻薄，你我更亲近。 下一秒，卫生间的门开了。 叶淼擦着头发出来了，她看到他手上正拿着小盒子。一瞬间，她很窘。毕竟出来之前并没有跟他提过，这只是她单方面准备的。 “我只是以防万一” “我明白。”他若无其事的将东西放回原处。 白煊也去洗漱，等他从卫生间出来，他看到她的箱子已经合上了。他歇了一会儿，打算回床上躺着时，却又扫到了那款蓝色的方盒子。 已经被她放到了床头柜旁。 白煊掀开被子坐进去，还不太有睡意，于是他又打开那款小游戏玩。 叶淼坐在沙发上看电影，她的目光落在他身上。片刻后，她把电视关了，也钻到被子里去。 她凑过去看：“怎么又在玩游戏？” 他埋着头：“不然干嘛。” 他说完这句话又觉得有歧义，好像在催促她干点别的。果然，她说：“不然我们做吧？” 白煊手顿住，尽管这把还没通关，但他还是点了一下手机页面的红叉，退出游戏。 他看向她，她眼光闪烁，好像很期待，于是他凑过去轻轻碰一下她的嘴唇。 叶淼懂了他的意思，一刻也不停留，火热的吻回应过来。渐渐地她不再拘泥于一处，而是去碰他身上其他地方，唇瓣所到之处带起阵阵酥麻。 白煊拱了一下身子。 叶淼松开他，在他耳边呢喃：“我这次慢点” 上次做完后，她反思了一下。应该是她太急躁了，以至于他的体验感不好。这回，她想慢一些，把前面的戏做足。 她柔柔地吻着他，温热的手在他身上敏感的地方游移，白煊的心跟着焦躁起来。 她很慢，直到他完全接纳自己。 再后来，他声音发颤：“你还是快点吧” 第49章 再次 次日, 白煊醒来，屋内依旧昏暗。 他发现自己是埋在她胸口睡着的，她的一只手还圈着他。 身上很酸痛, 昨晚的记忆纷至沓来。刚开始她还算听话，可越到后面, 就越不受控制。一路冲刺，直到他彻底招架不住时, 她才放过他。 他微微翻一下身，紧挨着他的人也醒了。叶淼的手搭过来, 重新将他揽入怀里。 “早。”她的声音在耳畔响起。 早吗？昨晚的疯狂，都快让他不知今夕何夕了。 白煊没理她，从她怀中挣脱。他撑起身子开灯, 然后去拿散落在床头柜上的睡衣。 叶淼看过去，他光洁的后背暴露在灯光下，上面的红痕颇为醒目, 她不由开始回味昨晚。 白煊穿好衣服下地, 旁边的垃圾桶映入眼帘, 里面遗弃着使用过的橡胶套子。 半小时后，他从浴室出来, 叶淼还坐在床头。 “你去洗吧。”他说。 她嗯了一声，起身去卫生间。 靠窗的地方有一张躺椅，白煊走过去坐下，他将整个身体陷进去。看了眼时间，十一点多了, 他从没这么晚起过。 叶淼很利落的给自己冲干净, 出来后看到他窝在躺椅上，闭着眼好像睡着了。 她走过去, 俯身，从后面环住他的脖子。轻声问：“睡着了？” 白煊睁开眼，眼神游离在窗外，淡声道：“没有。” 半年了，他的头发又长了，在锁骨处柔柔垂下，叶淼顺着捋了一下。 白煊两手放在躺椅上，没有理她，任她摆弄。 “昨晚什么感觉？”她突然问。 白煊沉默片刻，侧过头，只说：“跟你一样。” 叶淼闻言，眉梢漾开：“我很舒服的。” 白煊想了一下，昨晚确实挺舒服的。但后面他有点吃不消，如果能注意一下次数可能会更好。 叶淼将头埋进他颈窝，一颤一颤地笑。她记得他昨晚好像哭了，这是舒服的一种表现吧？ 当即她在他脸颊上吧唧一口，然后歪着头看他。 白煊与她对视，她眼底的笑意就没散过。她应该很欢喜吧，他心中泛起一丝涟漪，伸出手托着她的脸，将唇印了上去。 叶淼很快回应他，他们开始忘情地接吻。 窗帘是拉开的，不过房间的楼层高，望出去的话只能看到远处的古镇，透明玻璃上映着颈项交叠的影子。 亲着亲着，她又来了感觉。她顺势坐到躺椅上，将他抱在怀里，手顺着领口滑进去。 白煊被她带起一阵酥麻，再这样下去恐怕澡都白洗了。于是拽住她的手：“很晚了，还要去滑雪。” 叶淼想起来昨天的约定，但她并没有松开他，一边吻一边含混道：“再亲一会。” * 因为小小的耽误，到滑雪场的时候已经两点。他们租好全套滑雪工具，有人自动围过来问：“二位要不要请教练？” 白煊看向叶淼：“你请一个吧，他们更专业。” 叶淼不会滑，只好请教练。 这儿的滑雪场不大，分了几个区，三个人坐缆车到初级雪道。他们的滑雪板是单板，这对于初学者有一定难度。 教练正在给叶淼讲解理论，白煊已经套上滑雪板了。 他对叶淼说：“你在这边学吧，我先滑下去了，找找感觉。” 叶淼看他一眼：“去吧。” 她在教练的指导下，抬高前板慢慢地滑动。 滑到一半，她找到了一些感觉，对教练讲：“我自己试试吧。” 于是她自行滑起来，好不容易顺利地滑了一截，却因力道控制不当，猛地栽倒在雪地里。 教练当即过来拉她：“慢慢来，不着急。” 叶淼起身，看向下方雪道，根本找不到白煊的影子。 身后突然响起声音：“你学得怎么样？” 她转过头，白煊不知什么时候上来的，看来是第二圈了。 叶淼：“还好，找到点感觉了。” 白煊：“那你慢慢学，我再滑一圈。” 他说着，掠过她，身姿飘逸地滑走了。叶淼站在原地看他，浅紫色的滑雪衣渐渐远去。 教练：“你女朋友滑得不错。” 叶淼收回视线：“教练，我们继续吧。” 等她磨磨蹭蹭移到山下时，白煊已经滑完三圈了。他取下滑雪板，走到叶淼跟前，又问：“你怎么样？” “勉强掌握了。” 白煊：“我去中级雪道体验一下。” 叶淼意外：“你这就挑战中级了？” 白煊：“以前滑过，但很久没滑，刚刚走完三圈，找回了一些感觉，所以想再去体验一下。” 滑雪的感觉太爽了，迎着风好像在飞翔。初级雪道已经无法满足他，他想换道。 叶淼嗯了一声，看着他远去。 她又跟着教练坐缆车上山，缆车缓缓上行，她目光投向中级雪道。 来之前，她幻想的是两个人在雪道上驰骋。现在看来，驰骋的只有他，而她在跌跌撞撞。 郁闷啊。 叶淼继续在初级道作战，又滑完一圈，终于熟悉起来。教练离开后，她开始独自练习。她的平衡能力不错，练习了几次，已勉强能滑完全程。 她想把这份喜悦分享给白煊，于是抱着单板去中级雪道找他。 她的目光在雪道上睃巡，终于找了那抹紫。白煊穿着滑雪服，从高处由远及近，他身形利落矫健，转弯时滑雪板边缘带起细碎的雪。发丝被风扬起，又酷又飒。 叶淼看呆了，他居然滑得这么好，她拿起手机给他录视频。 旁边两个男生在聊天。 “诶，你看紫衣服那个，滑得真好。” “她刚刚下来时，我看见脸了，长得挺好看。” “是吗？想去要个微信。” “去呗，万一给了呢，那你就有机会脱单了。” 叶淼看向滑雪场，有两个穿紫衣服的，她不知道他们说的是谁。 再然后，白煊滑到山下，她看到刚刚说话的两个男生往白煊的方向去了。她心里一凛，跟了过去。 那两个男生说了什么，她尚未听清，白煊的声音却清晰传到耳中。 “不好意思，我有男朋友。” 叶淼勾起唇角，走到白煊身边，语气亲昵：“滑完了？” “嗯。” 两个男生看向叶淼，见‘他’穿着蓝色的滑雪服，身量挺拔欣长，虽然眼睛被雪镜遮住，但依旧难掩整体的气质。 要微信的男生自觉比不过，讪讪离去。等走远后，其中一个说：“刚刚那个怎么好像电影《浪潮》的男二号。” “你这么一说，我看着也有点眼熟。” 不过这些话，叶淼听不到了。 她对白煊说：“我会滑雪了，你要不要看。” “嗯，看看你学得怎么样。” 他们一同坐缆车上行，然后从山顶滑下去。这一次，白煊没有舍下她独自滑走，他配合着她的速度。 叶淼体会到滑雪的乐趣，心都雀跃起来。 她说：“以后每年我们都来滑怎么样？” “好啊，我也喜欢。” 两人到山下又拍了几张照片，天已经黑下去，他们终于决定离开。 晚上，酒店内。 叶淼将裤腿撩起，虽然穿了护膝，但膝盖的地方还是留下几处淤青。 白煊从行李箱外侧的口袋拿出一瓶云南白药递给她：“喷一下。” 叶淼：“你还随身带着药？” “习惯了，出门都要带。” 叶淼惭愧，他出门带药，她出门带套。想到此处，她下意识看向床头柜上的蓝色纸盒，说不定一会儿还要再用。 她把云南白药喷在淤青的地方，皮肤表面立刻像冰敷一样，痛感大大减轻。 她撩起上衣背对他：“帮我看看后背，是不是也要喷？” 白煊看了一眼：“没有。” “你再仔细看看。” 白煊一下拍在她背上：“不需要。” 叶淼笑笑，把衣服撩下去。 下午滑过雪，有点累了，白煊决定早点休息。 但他的睡意还在酝酿时，叶淼就已经拱过来，她一直在蹭他。 白煊鼻音嗯了一下，声音都有些变调：“你不累吗？” 她吻着他的耳朵：“做这个不累。” “可是我想睡觉。” “就一次。”她耐心哄诱，声音带着勾缠。 但白煊仍保留了一丝理智：“明天要看日出，太晚起不来。” “不看也可以。” “” 她抚摸他，挑起他愉悦的点，白煊一点一点沉沦，彻底摒弃理性。 再后来，他埋怨她：“不是说一次吗？” “这是最后一次” 他服气，她的体力怎么就这么好？ 第二天，白煊的闹钟准时在五点响起，他直接伸手关掉。 还是睡觉吧，日出不看也罢，等下次滑雪再说。 三天两晚的行程，早上的时间几乎都是在睡觉中渡过的，白煊觉得浪费光阴了。 叶淼纠正他：“享受到了就不算浪费。” 她又要给他按摩，白煊警惕地看着她。 “放心，真的只是单纯的按摩。” 这一次她还算守信，老老实实给他按。她的力道刚好，手法也颇为专业，白煊觉得很舒服。 在房间逗留了一会儿，他们出门吃饭。早中饭合一起，叶淼点得很丰盛。 吃过饭，就该乘车回学校了，之后是回海城过寒假，不过这次就他一人。 第50章 散步 白煊进家门的瞬间, 棉花就凑了过来，它前脚跳起扑在白煊腿上，一副求摸求抱的样子。 他笑着揉了揉棉花的脑袋：“这么想我？” 棉花蹦蹦跳跳摇起尾巴, 一看就是高兴坏了。但它生的两只小崽子却缩在沙发一角，面对突然回家的主人有些陌生。 “这就不认识我了？” 白煊伤心, 这两只可是他亲手接生的，才几个月就不认识他了。 他伸出手：“团团, 过来。” 可能妈妈的榜样作用，两小只暗中观察了一会, 觉得面前的人应该是没有危险的，于是迈着小短腿靠近他。 白煊拿出提前准备好的小零食，两小只嗅了嗅, 张嘴吃掉。然后他捏了捏它们的耳朵，两小只乖乖地没有反抗。 逗了一会儿小狗，他打开手机。 叶淼：【到家了？】 白煊：【嗯。】 他拍了两张小狗的照片发过去。 叶淼：【长这么大了, [吃惊]】 她记得暑假结束的时候, 还是小团子, 现在能跑能跳了。 白煊：【它们都不认识我了。】 叶淼：【[摸摸]，没事儿, 多亲近几天就好了。】 白煊：【你什么时候去法国？】 叶淼：【后天。】 白煊：【那你好好准备。】 叶淼：【要什么礼物，我买给你。】 白煊：【不用。】 叶淼：【你不说的话，我就随便挑了。】 白煊只得回：【埃菲尔铁塔的挂件吧。】 叶淼：【这种东西义乌小超市一堆。】 白煊：【意义不同。】 叶淼：【好吧，听你的。】 晚上，一家人坐在桌上吃饭。 杨丽对女儿道：“因为你的关系, 我去看了《浪潮》那部电影, 你别说他演得还挺好。” 白煊：“嗯，‘他’一直在琢磨剧本, 费了很多心思。” 杨丽话锋一转：“对了，你有没有看网上那些帖子。” “什么？” “说你男朋友跟那个女演员，私下有在暧昧，网上还有他们在一起吃饭的照片。” 白煊看过那些照片，其实都是他们平常拍戏后的一些聚餐照，被爱嗑CP的人剪辑过，再配上音乐确实有板有眼。 白煊不得不解释：“你别信那些，‘他’只喜欢我。” 杨丽笑呵呵：“对，我闺女这么好，谁不喜欢。” 叶爸补充：“不管怎么样，你谈恋爱别委屈自己，有啥事告诉家里人。他要是敢欺负你，我决不饶他。” “他不会欺负我。” 床上的不算。 * 寒假没什么做的，白煊偶尔会去周嘉云的音乐教室帮忙，培训室搬了新地址，比以前大很多。 直到腊月二十八的时候，叶淼才回到海城。 九点多，她给白煊发信息：【出来散散步？】 白煊：【坐了十多个小时的飞机，你不休息？】 叶淼：【倒时差，不想睡这么早。】 白煊：【那你等我。】 他换上鞋出门，一出单元楼就看到人了。到底是年轻，从她脸上丝毫看不到长途奔波的疲惫，依旧清清爽爽的。 叶淼过去牵他手，两人并肩散步。小区很大，临近过年，树木上挂着一圈一圈的小彩灯用来装饰。 她拿出一个小盒子递给他。 “什么？” “礼物啊。” 白煊这才想起，让她买的埃菲尔铁塔挂件。他打开看，里面是一个金色的埃菲尔铁塔钥匙扣，bulingbuling的。 叶淼：“钥匙给我。” 白煊拿出钥匙，金属圈上只有两把，一把家里的，一把宿舍的。叶淼将埃菲尔铁塔钥匙扣挂上去，总算看起来没那么单调了。 两人绕着小区慢悠悠走了一圈，然后坐到长椅上。 白煊问：“法国怎么样？” 叶淼把拍的照片给他看，是一张在卢浮宫金字塔的打卡照。 “那儿的人很会享受，从香榭丽舍大街走到凯旋门，有很多咖啡店，喝喝咖啡，悠悠闲闲。” 而且巴黎不愧是浪漫之都，黄昏时分的塞纳河畔轻易就能见到接吻的男女。 想到此处，她问：“你没有想我？” 白煊瞄她一眼，挑了句她爱听的讲：“挺想的。” 叶淼笑开，然后扫向周边，见没有其他人，于是道：“那你亲我一下。” 考虑到是在外面，白煊只在她脸上吻了一下。 叶淼明显不满足，偏着头去贴他的嘴唇，勾住他啜吸。 她的手环在他腰上，吻了一会儿，才松开他：“还是在学校好。” 白煊没反应过来。 叶淼：“方便随时去酒店。” 毕竟在大人眼皮子底下，夜不归宿不太好。 白煊戳一下她的头：“你脑袋里面能不能有点正经的东西。” 叶淼反握住他：“你现在不是男生，你不懂。” 对于这样年轻的身体，食髓知味后，便会时刻想着，一有机会就想做。 白煊：“” 这样的夜晚，聊这种又实现不了，于是叶淼换了话题。她接着说法国的美食，还有电影节的一些见闻。 她一边聊，一边捏他的手，怎么会这么软。 身后突然传来一阵汪汪声。 叶淼转过去，便看到叶润和牵着两条小狗站在树影下。白煊这才想起，叶润和每晚十点后就会去遛半小时狗。 两人旋即松手，又坐开了些。 叶淼干笑着问候：“叶老师好。” 叶润和点点头，牵着两只狗往前走，才走两步，又说：“小水，跟我一起遛狗。” “哦。”白煊瞥一眼叶淼，跟了过去。 第二天，叶淼拎着大包小包敲响白煊家门。 杨丽开门：“小煊啊，从法国回来了？” 叶淼笑道：“阿姨好，这是我从法国给你带的礼物。” “这么有心啊，谢谢。” 杨丽打开看，除了有香奈儿的香水，还有一个手提包。牌子不认识，但她仔细看了一下，不管是做工、质地还是手感，都非常好。 “这些很贵吧。” 叶淼：“一点点小贵，但只有这些才配得上你的气质。” 杨丽喜笑颜开，对未来女婿越看越顺眼。 叶淼又拿出一个盒子递给叶润和：“叶老师，这是送给你的。” 叶润和扫了一眼外包装，是一款手表，logo他认识，很贵。他犹豫接不接，毕竟女儿跟他还只是恋爱阶段，收这么贵的礼物不合适。 杨丽却先一步替他接过来，她打开看，惊讶道：“老叶，这不是你一直想买的那款手表吗？” 叶润和意外，他这才拿起手表看，真的是自己喜欢的那个款式，这小子怎么知道的。 叶淼淡笑着，高中的时候，就听见叶润和念叨这款表：“有钱了，一定要买下来。” 这下，她也算是尽孝心了。 叶淼：“叶老师，这款表是特意给你买的新年礼物。” 杨丽：“收下吧，人家孩子的一番心意。” 叶润和确实喜欢这款，于是厚着脸皮收下了。《 》 50-60 第51章 签约 过完年, 很快就开学了。 四月初，叶淼收到电影协会的消息，她凭借《浪潮》成功入围第18届电影节最佳新人奖的行列。 叶淼激动万分的将消息告诉白煊：“我入围了, 邀请下周去参加电影节。” 白煊也笑：“真好，说明你的表演得到了大家的肯定。” 等了一周, 终于到电影节颁奖典礼举行日。 叶淼一身西装从车上下来，和影帝程明、张导一起踏上红毯, 无数闪光灯围了上来。她虽没见过这么大阵仗，但依旧从容, 在礼仪小姐的指引下落座。 一旁的程明问：“紧张吗？” 叶淼双手交叠放在膝上，诚实道：“有点。” “别太当回事，看个热闹就行。”他说着又从椅子旁拿出一个保温杯, 做出一个干杯的动作。 叶淼拿起节目组准备的矿泉水跟他碰了一下，正欲喝下时，程明又说：“你就别喝了, 免得一会上台领奖紧张, 想上厕所。” 这句话成功将她逗笑, 卸下一身焦躁情绪。拿不拿奖又怎么样，她已经跟这么优秀的演员合作过, 有这么棒的体验，足够了。 经过主持人及评审嘉宾一系列发言后，终于迎来了颁奖环节。这次入围“最佳新人奖”的一共三人，都是上年度口碑影片的主演。 叶淼是候选人之一，但最终谁获奖她其实也不知道, 都要现场才公布。 演艺界颇有名望的两名演员走上舞台, 两人一唱一和，镜头也扫向三个候选人, 叶淼的心高高悬起。 直到男演员打开红色信封，念道：“获得第18届电影节最佳新人奖的是——白煊。” 镜头落在她脸上，固定。 “恭喜，有请获奖者上台领奖。” 叶淼看向程明，程明笑了下。 “评委会评语：青年演员白煊在影片《浪潮》中，凭借自然真挚的表演，成功塑造了一位关中青年在面对家庭困境与时代巨变时，所做出的艰难选择。虽年龄跨度十余年，却能准确把握人物的善良与细腻。特授予最佳新人奖。” “有请获奖者发表获奖感言。” 叶淼从容上台，接过奖杯开始讲话：“非常感谢电影协会对我的肯定，同时也要《浪潮》剧组所有人员对我的帮助。我真的是很幸运的一个演员，年纪轻轻就碰到这么优秀的制作团队，真的是一次很好的拍摄经历。我会拿着这份荣耀与鼓励，未来拍出更多有价值的、优秀的作品。谢谢！” 台下响起掌声，叶淼在掌声中走下舞台。活动结束后，记者又围了上来，叶淼都尽可能的回答他们的问题。 叶淼领完奖回宿舍。 几个舍友围过来，苏行拿着她的奖杯看，银色奖杯的底座，上面用正楷写着获奖人名字。 苏行：“牛逼，第一部电影就获奖了。” 赵齐：“恭喜啊。” “谢谢。” 电影节后的一段时间，叶淼陆续接到了很多邀约，有导演找她拍戏，还有演艺公司想签她。她出去见过几次，发现大部分是些三流剧本，于是都被她拒绝了。 “见了那么多导演，一个剧都选不出来？”苏行咋舌。 “都是些鸡飞狗跳的戏码，不想演。” “挑花眼了吧。” 这时赵齐走过来问：“影视公司呢，你有意向吗？” 叶淼说了几家公司名字，问：“你觉得有必要现在就签这些吗？还没毕业。” 赵齐童星出道，也算娱乐圈的“老前辈”了，自然要提醒室友：“我说句不好听的，虽然你刚得了最佳新人奖，可这证明不了什么。一你没什么背景，二演艺圈新人辈出，如果没有持续的作品出来，很快就会被市场淘汰的。要是跟对公司，他们就能帮你规划，给你提供大平台，施展才华，未来道路就不止这一个新人奖了。” 他说完又自嘲般笑笑：“你看我，就是之前眼皮子浅，签了个不靠谱的公司，虽说有戏演，但只能捞到一些小角色，到现在还是不温不火。” 叶淼这点情商还是有的，说了些宽慰的话，就开始想演艺公司的事，她确实被赵齐刚刚的话说动了。 赵齐见舍友还在思索，于是道：“你要是签公司的话，我推荐你去景行传媒。虽说算不上国内顶尖，但行业内口碑很好，不浮躁，这几年拿奖的电影电视剧都是他们公司参与制作的。” 就这样，周末的时候叶淼去了景行传媒。 她到得早，便在办公室等，墙上放了很多照片，都是景行传媒制作的电视剧和电影作品。 她一张张看过去，一个女人的声音突然传来。 “沈涛，导演那边跟进得怎么样？” 叶淼听到声音回头看，恰好对上女人的视线。她看起来三十出头的样子，妆容淡雅精致，身材高挑，穿一套浅灰色西装。 叶淼朝她点头致意：“你好。” 女人问：“沈涛呢？” 叶淼茫然：“不知道，他们只让我在这里等。” 简单陈述事实的一句话，不知怎的就把女人逗笑了。不过她很快敛了笑意，转而道：“算了，我给他打个电话。” 电话接通，沈涛的声音顺着电话飘到房间。他举着手机进来：“漫姐，漫姐，我在这儿。” “人都到了，还接什么电话。”叫漫姐的女人啪一下挂掉手机。 她没有先谈自己的事，而是问：“你把我们的最佳演员就这么晾着？” 叶淼惶恐：“还好，才等一会。” 漫姐转头对沈涛讲：“你们先聊，聊完去办公室找我。”说完又踩着高跟鞋离开。 沈涛抱歉一笑：“对不起，让你久等了。” 两人坐下，他又问：“考虑得怎么样？要不要跟我们公司合作。” 叶淼点头：“嗯，有这个意向。” 沈涛笑：“你放心，我们公司是有诚意跟实力的，我们合作就是双赢。”然后他拿出早就准备好的合同。 叶淼仔细地看合同的内容，上面写得很详细。 “这个合同是签五年，公司也不想花大价钱把你培养出来后，又跳槽去别的地方，所以市面上的签约时间都是五到十年。”沈涛跟她解释一些细节。 叶淼点头表示理解。 “还有片酬分成方面，你放心，我们不会苛待演员，分成会根据你的能力逐年调整。” 他又说了很多，最后问：“怎么样？还有疑问吗？” “这个赔偿？” “合同是保证双方利益的，如果你出现了违约行为，损害到公司利益，公司自然有权追责。”沈涛半开玩笑，“难道你出道前有什么黑历史？” “当然没有。” 叶淼又将关于钱方面的细节看了一遍，确定没有问题后，才签上自己名字。 结束后，她给白煊发信息，告诉他签约的事情。 白煊：【这么快？你考虑清楚了吗？】 叶淼意外：【怎么？你不为我高兴。】 【你才大二，现在就签公司，学习方面难以兼顾。】 白煊是觉得她这个阶段应该沉下心来在学校学习，磨炼基本功。 叶淼：【出名要趁早，而且我问过公司，学业照旧，这两年不会有太多安排。】 合同都签了，再说也于事无补。 白煊只能说：【那祝你顺利。】 叶淼加入景行传媒后，男生宿舍里各种羡慕。 “没准儿你会成为我们宿舍最年轻的影帝。” 一时间叶淼也觉得似乎看到了影帝的奖杯在向自己召唤。 签约后，沈涛给她打电话，让她到公司拍摄一些个人形象宣传片。 等叶淼到拍摄现场时，才发现除了她，那儿还有另外两位演员。有一个是模特转行的，另一个不认识，看来公司这次又签了新人。 他们简单进行了一下寒暄，便投入到拍摄中。那位模特出身的演员，镜头面前表现极好，随便一拍都是时尚大片，摄影师连声叫好。 正拍着，漫姐走了进来。 “拍得怎么样？”她问。 “表现力不错。”沈涛回道。 叶淼是第二次见这位漫姐了，她私下在网上搜过景行的资料，并没有查到漫姐的任何信息。虽不知道她是公司哪个部门的，但猜想地位应该不低，毕竟能让沈涛毕恭毕敬对待。 轮到叶淼拍了，她换上摄影师准备的衣服坐在白色的台阶上。 “手自然一点，下巴收一下。” 叶淼依言照做。 拍了两张，摄影师摇了摇头，“重新换个动作。” 叶淼按他的指挥半倚在台阶上，手撑着后面。哪知摄影师又说：“脖子不要这么僵。” 一直在旁边观望的漫姐笑着开口：“你电影不是拍得挺好吗？怎么拍照这么呆。” 叶淼尬笑：“对不起，我是第一次拍这种时尚写真，不太习惯这样子凹造型。” 摄影师想了想：“这样吧，你随性一点，走或者站都行，我抓拍。” 叶淼听了他的话，调整好状态，开始自如地走动，摄影师抓拍了几张，发现效果特别好。 “帅的，再来一组。” 她也松了一口气，渐渐地越发得心应手。 这边还在拍着，漫姐却陷入沉思，片刻后她把沈涛叫出去说了几句话，便又离开了。 棚拍结束后，还要去一个地方拍外景。 到了车上，沈涛说：“白煊，漫姐刚刚交代，想让你拍一款饮料广告，有没有兴趣。” 叶淼有些意外，刚刚拍摄写真时她表现并不太好，怎么还入了漫姐的眼，还让她拍广告。而且这个漫姐什么来头啊，还有指定让人拍广告的权利？ 叶淼：“怎么会找我拍？” 沈涛：“漫姐的意思是你刚获奖，观众对你还有期待，所以才让你接拍这款广告。” 他补充道：“你不用担心，拍广告比电影还简单。” 叶淼：“好的，这条广告我拍。” “行，具体的后面再议。” 到了外景拍摄地又是一顿操作，拍摄间隙，那个模特演员过来说：“你运气不错，一来就拍广告。” 叶淼问：“那个漫姐什么来头？听说是才来景行的。” “景行董事长跟她一个姓，所以你猜？” 叶淼闻言诧异，心中的答案呼之欲出。 模特演员接着科普：“她是董事长的女儿，之前一直不在这个圈子混，但现在老懂事长年纪大了想退休，便想让女儿接手，虽然目前只是助理身份，但实际大家都知道怎么回事。听说她投资眼光极好，投了几部电影，都是票房大卖。” 另一个新人也是第一次听说，不由道：“看来漫姐觉得你商业价值不错。” 叶淼对自己的商业价值不太清楚，只知道认真做好手上的工作。 广告要比电影简单，两天时间她便拍摄完毕。 第52章 跳窗 叶淼的广告代言拍完后, 很快一些公众场合的广告屏就换上了她的海报，走在路上偶尔还会被人认出要合照，她小小的体会到了当明星的感觉。 这天她和苏行吃完饭回到宿舍, 看到赵齐正在看剧本。 苏行凑过去问：“又接到什么戏了？” 赵齐没抬头，只说：“《河山图》的剧本。” 《河山图》？几人都有些意外, 这可是网文界最热的IP，几年前就在传要影视化, 一直没有消息，这下剧本都出来了, 看来是确定要拍。 叶淼读高中的时候就看过小说，是一部双男主小说，主角是墨寻和丁放。原著很精彩, 有江湖恩怨的快意情仇，还有宫廷的权谋纷争。 叶淼问：“你去试镜什么角色？” 赵齐：“我的气质比较符合墨寻，打算去试这个角色, 成功的概率高些。” 苏行：“这么大的IP, 要是能接下来的话, 肯定爆红。” 赵齐沉默，早年他童星出道, 但是家里规划不当，眼皮子浅地签了一个小公司。现在在娱乐圈混了好多年，还不如人家刚出道的。 《河山图》的戏约也是他几番托关系要的试戏机会，原小说这么深厚的粉丝基础，大爆不成问题。 叶淼：“我反而比较喜欢丁放这个角色, 要是有机会的话, 我想试试。” 哪知第二天，叶淼就接到经纪人沈涛的电话, 说手上有个好剧本正在选角，公司给她争取到一个试镜的机会。叶淼拿过剧本一看，居然就是《河山图》。 她很惊喜：“我想试丁放这个角色。” 经纪人：“这个角色的话有点难度，内部有消息，某个顶流也在接触。你试墨寻的话，公司可以出面帮你接洽。” 叶淼：“我还是试丁放吧，成与不成再说。” 丁放这个角色她第一次看书就喜欢上了，人如其名，快意情仇，狂放不羁的少年郎。 她拿着剧本回宿舍，苏行见状，不由道：“不会吧，你和赵齐又竞争同一个剧。” 赵齐抬眼看来，上次竞争《浪潮》失败的事还历历在目。 叶淼：“我不试墨寻，试的是丁放的角色。” 赵齐笑笑：“那我们两个加油了，说不定有机会演对手戏，两个角色，我俩一人一个。” 试戏当天，乌泱泱的人。 叶淼进房间表演，导演看着‘她’的古装扮相，不由陷入沉思。俊眉星目，带一丝潇洒不羁，简直是天选丁放。 但投资方那边已经敲定一位顶流出演丁放了，有些可惜，不过投资方的意见最大。 演完后，导演特别官方地说：“等通知吧。” 过了一周，试镜结果出来，叶淼有些惊喜，不是说有顶流在接触吗，居然还让她成功拿下丁放一角。但赵齐就没那么幸运了，只给他一个男三的配角。 赵齐无奈道：“这样大的IP，男三也行。”于是他同意出演。 剧组开机宴上，所有的演职人员围坐在一起。 叶淼是男一，很多人过来和她干杯。等导演举着酒杯走过来时，叶淼已经喝完一轮了。 导演要给叶淼倒酒：“我第一眼见你的时候，就觉得你特别适合丁放。你这次能出演丁放，可少不了我的功劳，是我力排众议推荐的。” “谢谢导演，我一定好好演。”叶淼一边致谢一边拒绝他的酒，“导演够了，别倒太多。” 导演不依，照常给她满上：“诶，他们的酒都喝了，还差我的这杯吗？你和赵齐不是一个学校的吗，到时候我让他送你回去。” 叶淼无奈，只得硬着头皮将杯中的酒喝掉。 过了一会，头已经晕呼呼了，她坐到赵齐旁边，问道：“你喝醉没有？” 赵齐：“还好，我没怎么喝。” “一会估计得麻烦你送我回宿舍了。” 赵齐应道：“好，你放心吧。” 宴会还在继续，想着有赵齐在，叶淼便又跟来敬酒的人喝了几杯。最后撑不住了，她眯着眼半趴在桌上休息。 * 酒的后劲很足，叶淼浑身燥热起来。朦胧之中，她感觉一双手开始在自己身上乱来，手的主人从腹部一路摸到领口，似乎要好心替她解开衣服。 女人的指尖划过喉结，叶淼忍不住吞咽。 女人吐气如兰，俯身贴近耳畔，呢喃道：“待会你会喜欢的。” 叶淼耳朵好痒，忍不住头偏向一侧，无意识地轻哼：“小白，别闹。” 若有似无的香气侵入鼻腔，叶淼猛然一惊，瞬间清醒过来。 不可能！小白身上的味道不是这种。小白没有喷过香水，他的身上通常是淡淡的洗衣液味道。 叶淼一把攥过那只不安分的手，推开压在身上的女人，蹭地爬起。 她不可置信地看着沙发上那位穿着酒红色长裙的女人：“漫姐，你，我怎么在这儿。你对我做什么？” 张漫从沙发上坐起，倒了一杯红酒握在手中晃了晃，抬眼看着眼前惊慌失措的人，轻笑一声：“你觉得呢？” 操！ 叶淼脑中轰地一下炸了！ 这是她从没见过的状况，以前在剧组的时候，也有些人给她提过圈里的某些潜规则，有些人为了获得角色，会跟导演或者制片睡觉。 叶淼心中叫苦不迭，强笑道：“漫姐，我想你搞错了，我不是那种靠什么潜规则上位的人。” 张漫眉头一挑，把酒杯放下：“怎么，不愿意？” 叶淼沉声道：“不愿意。” 女人呵呵一笑，她站起身来：“你以为你凭什么能拿到丁放这个角色？” 此言一出，叶淼瞬间明白过来，原来自己能演男一，是承了她的恩。还以为当真是导演满意自己的演技，所以才力排众议定下来。 张漫如愿的从叶淼脸上见到一丝惊讶，她走到叶淼旁边：“想通了？你要是今晚愿意留下来陪我，我保证，以后公司的顶级资源都会往你身上倾斜，过不了多久，你就会成为国内顶级的男明星。” 女人一边说着一边伸出手，红染的指尖顺着叶淼的手腕游移，眸光中带着挑逗。 叶淼的脸冷下来，一把将张漫的右手拽住，冷冷道：“不需要，你说的那些我都不在乎，靠这种手段成为顶级只会让人感到可悲。” 叶淼甩开张漫的手，转身欲走。 “信不信，你走的话，这部戏你连配角也演不了。”身后突然传来狠话。 叶淼回头，嗤笑一声：“随便你！” 然后她走到门边，去拉把手，拧了几下，却发现怎么也打不开。 张漫又坐回到沙发上，悠悠道：“我怕外面人打扰我们，用钥匙将门锁了，没有钥匙，你开不了的。” 操！ 真他妈变态！ 叶淼心里咒骂。 她很快冷静下来，扫了眼房间的大小角落，开始翻箱倒柜找东西。她找了一通，却没发现能用的。 “我看你别白费功夫了，不如跟了我。再说，你又吃不亏”话音未落，却看到叶淼不知从哪翻出一根棒球棍。 叶淼拿着棍子在手上敲打，慢慢靠近张漫。她走到沙发边上，阴恻恻看着女人，然后猛地将棍子举起。 张漫不由惶恐，以为眼前的人要鱼死网破，终于有些害怕，瑟缩一下，颤声道：“你想干嘛？有话好好说。” 好好说？ “不然大家一起死啊。”叶淼说着拿起棍子，猛地朝着她头部打去。 “啊！”张漫一声尖叫。 预料的爆头却并未落下，张漫缓缓睁开眼睛，脸色煞白地看着近在眼前的棒球棍。 叶淼将棍子放下，一张脸凑近，讽道：“张总，人要自重！” 说罢，她行至落地窗前。深吸一口气，举起棒球棍砸向那扇玻璃。 “哐当”一声，玻璃碎裂，四散开来。 她看了眼楼下的草地，还好只是二楼的高度，再高一点恐怕非死即残。她纵身一跃，果断跳了下去，虽不是很高，但脚还是抽了一下，手也扎到刚刚的玻璃碴上，生疼。 但好在保住了节操。 叶淼想着，快步离开这个是非之地。 她找了家24小时开放的药店，简单处理一下手上的伤口，又在酒店开了一间房。她躺在床上，思绪翻涌。 到底是谁把她送到张漫的别墅的？赵齐呢，他又去了哪？都说影视圈乱，没想到是真的，这种事说出去谁信？想着想着，松懈下来的身体再次被酒意袭来，她昏昏沉沉地睡了过去。 第53章 解约 第二天醒来的时候已经十二点了, 她匆匆收拾好，赶回学校。 进到宿舍，叶淼扫了一眼, 宿舍里只看到苏行和张铭轩，于是问：“赵齐回来了吗？” 苏行摇头：“你俩昨天不是一起出去的吗？” 叶淼简单敷衍了几句, 并不想聊太多，她现在只想找赵齐问清楚。 一小时后, 他终于回来了。 “你昨晚去哪了？怎么一直联系不上你。”叶淼问。 赵齐举起手机：“没电了。” “昨天晚上你在哪里睡的？” 赵齐：“昨晚你喝醉之后，漫姐又来了, 然后跟我们这些演职人员喝了很多，后面我也醉了。等我醒来的时候，就发现自己躺在酒店了。也不知道谁给我搬过去的。” 赵齐摇了摇头, 缓解宿醉后的疲劳，又道：“不好意思啊，本来还说送你回去的, 结果我自己也醉了。对了, 你昨晚在哪睡的？” 叶淼没跟他说昨天的事情, 给自己带来非议的事毕竟不好。她从容自若：“我跟你一样，也在酒店醒的。” “那就好。”他注意到室友手上的伤口, “你的手怎么了？” 叶淼随意道：“摔的。” 二人不再多言，各自忙去了。 第二天，赵齐接到了选角导演给他的电话，说那部戏的角色又所有调整。他看了眼演员表，他出演男一号墨寻, 而叶淼则直接从演员表中除名。 他转头看向叶淼：“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你怎么被剧组除名了？” 叶淼正换好衣服，一笑置之：“也许还有更大的事要发生。” 然后便在赵齐诧异的眼光中离开了宿舍。 她打车去到景行传媒, 看着楼外面竖立的大招牌，不由感概，当初还以为是演艺事业的开始，没想到却是暗淡收场。 她从没去过张漫的办公室，尽管再也不想看到那个女人，却还是要面对，于是叩响大门。 “进来。”里面的女人回答。 叶淼走了进去，张漫见到来人，勾起笑：“怎么，看到名单后悔了？” 叶淼盯着她，平静道：“如你所愿，我是来解约的。” “解约？”女人轻嗤，“你知道你说的是什么话吗？” 她指了指放在桌上的一份合约，叶淼拿起来看，是一份解约合同。上面写了很多，但叶淼只注意到了最重要的信息。 “据我说知，你第一部戏没拿到什么钱吧？” 叶淼看看上面八百万的赔偿金额，陷入沉思。 诚如张漫所言，第一部戏她纯新人，片酬有一百多万，远远不够赔偿。 “吓到了吧？”张漫语气放缓，脸上流露出上位者的傲慢，“也可以不用签的，只要你愿意” “我签！” 叶淼打断张漫，声音沉沉，“并不是所有人都会为了名利出卖自己，你这样的人，永远也体会不到世间最珍贵的东西。” 叶淼很快签完字，头也不回地离开。 等外面的风吹向她时，她才意识到自己干了什么事，然后开始盘算起接下来的计划。 她给之前联系过自己的那些导演打电话，询问有没有合适的角色，希望能在短时间内接到新戏，拿到片酬好去偿还解约金。 “不好意思，都找到演员了，以后有机会在合作。”得到的回复大都是如此。 叶淼有些发愁，沉默不语地回到宿舍。等众人问起来，她耸耸肩：“我跟景行传媒解约了。” “到底发生了什么？”赵齐诧异。 叶淼只道：“跟公司理念不合，不想待了。” 轻描淡写地一句话，其他几个还要问，叶淼却什么也不想说，转移话题：“你们有没有资源，我想要接戏赚钱。” 赵齐说：“我马上要进组了，到时候帮你问问。” “谢了。”叶淼说完又出去打电话。宿舍其余几个人面面相觑，纷纷猜测原因。 连续一周，叶淼都在焦急地等待戏约，却一无所获。 她终于知道了资本的力量，让一个籍籍无名的小演员从市面上消失是多么容易的事。大街上，她曾经代言的广告海报已经迅速被撤换下去。 晚上，白煊找她闲聊：【周末要出去吗？】 叶淼为了钱的事心中烦闷，也不知道该不该把这事告诉他。想了一下，还是瞒住了，只回：【最近太忙了，脱不开身，下次吧。】 最近这段时间，每次都是聊两句就匆匆结束了谈话，白煊从文字中敏感地捕捉到了她的情绪，问道：【你有心事？】 叶淼：【没有啊，你也知道，我这人藏不住事的。要是有什么的话，早就第一时间告诉你了。】 白煊想了想，勉强放下心来，只嘱咐她：【注意休息，不要太累。】 【我知道。】打完字，她又补了一个表情：[亲亲]。 * 叶淼很想去拍戏，她问了很多朋友，竟真的收到了邀约。那是之前拍《浪潮》时结识到的一个演员朋友，他讲道：“确实有一部网剧在拍，是个小角色，戏份不是特别重。” 叶淼直接答应下来，不管戏份如何，先解了燃眉之急最重要。 “你最近是不是得罪什么人了？”朋友又问。 “怎么？” “我帮你问过其他剧组了，本来是有比较好的角色的，但是听到你的名字，大家似乎都有所顾虑。还好这次是网剧，所以剧组才愿意让你演的。” “跟景行传媒闹了点不愉快。”叶淼简单解释了一下，再次表达感激，“真的很感谢你，为我的事奔波。” “哪里，我们是朋友嘛。” 叶淼有些动容，娱乐圈最是吃人不吐骨头的地方。当你有利可图时，感受到的都是善意。但一旦跌入尘埃，四周全是冷眼。 还好，有人愿意帮她。 这次参演的是一部古装剧，饰演一位剑客。叶淼到达片场，装扮整齐便开始表演。这场戏是场面宏大的武林大会，各方豪杰逐一试炼。 轮到她时，说了几句台词，便到了比试部分。武指已经提前教了打戏的分解动作，又帮她套好威亚，两个演员开始一招一式比划起来。 叶淼足尖点地，随着威亚一拉拉动，轻松向上跃起。一手执剑刺向对方，两人打了几个来回，威亚又开始下放，她手臂一展准备帅气回落。 哪知离地还有两三米时，后腰绑威亚的绳索突然松开了。失重感瞬间袭来，叶淼便重重地朝着沙地倒去。 “啊！”有人惊叫，紧接着一大波工作人员围了过来。 叶淼脸色发白，疼得直不起身，剧组的人员见状赶紧将人往医院送。 又是拍CT，又是镇痛，一翻操作下来，叶淼的腰总算没那么疼了。 搞到后半夜，累极，便睡了过去。 等她醒来时，却看到白煊正坐在床旁看着自己。 “醒了。”白煊轻声道。 叶淼呆呆地盯着他，好半天才嗯了一声。 “还痛吗？” 叶淼摇摇头，又点点头。 “医生一会再过来给你打一针镇痛针。” “好。”她试着动了动，却使不出力。 白煊赶紧按住她。 “我的腰”她突然有点害怕。 白煊说：“脊柱没有骨折，只是震荡伤，而且伴有软组织挫伤。这段时间需要躺着休息，慢慢恢复。” 叶淼总算松了一口气，同时又担心起剧组的进度。 不过她的担心很多余，第二天剧组便派人过来慰问，缴齐了后续所有费用，又告诉她原本属于她的角色已经找到了替换演员，让她安心养病。 之后的几天，白煊都在医院照顾她。住院的病人事情最多了，他给她擦身体，替她缴费，帮她跑腿，却没有提关于解约的任何事情。 倒是叶淼先忍不住了，她看着白煊，幽幽道：“都怪你这张脸，长那么好看干嘛。” 白煊没好气道：“怎么怪起我来了？” 然后叶淼便将那天晚上的事一五一十地告诉他。 “所以现在还差六百多万要还？”他问。 “嗯。”这正是最让她头疼的。现在网剧风头正盛，她本想多接几部赚块钱，哪知却受伤了。 白煊沉吟片刻，道：“钱的事我来解决。” “你来解决？” “我手上有八百万。” “你哪来的钱？”她简直不敢相信。 “是之前我爸留给我的信托基金，等成年之后便可以取出来。这笔钱从他去世后，我一直没有动过，现在派上用场了。” 叶淼知道白煊的亲生父亲是做大生意的，但后面破产，往国外跑时出车祸意外去世了，但没想到他居然给儿子留了这么大一笔钱。 叶淼又喜又愧疚：“这么大一笔钱，你真的给我？” 他看着她，认真道：“现在我们还分得了彼此吗？” 叶淼闻言，心脏像被人揪住一样，又疼又酸。 她喃喃道：“小白。” 她坐在病床上，张开手臂，想要拥抱他。 白煊却突然转身朝外走，冷冷道：“我去打热水。” 怎么突然变了脸色？叶淼疑惑。 等他打完水回来时，叶淼喊他：“我想喝水。” 白煊倒了一杯递给她，她端起喝完，把杯子还给他：“谢谢。” 就在白煊伸手去接时，叶淼顺势握住他的手腕，微一用力，把他往自己怀里带。 白煊微恼，挣扎着起身。 “嘶”叶淼抽吸一口凉气，“别动，闪着腰了。” 白煊一愣，倒也静下来，一动不动靠在她身上。 “对不起。”叶淼郑重道歉，“我不该瞒着你的，下次有事我会第一个告诉你。” 叶淼知道他在为自己的隐瞒生气。 “你别生我气好不好。” 良久，白煊嗯了一声。 叶淼一喜忍不住抱紧他，然后低下头，在他的侧脸落下一吻。白煊微微仰头，看向她。 叶淼一颗心软成水，忍不住吻向他。 正当两个人吻得如火如荼时，护士的干咳声猛一下响起：“咳咳。” 白煊回过神来，赶紧推开她站起身。 护士一脸尴尬：“我是来通知你，后天就可以办出院。” “好的，麻烦你了。”叶淼点头致谢。 “没事。”然后护士退出房间，脑中想着刚刚看到的一幕，演偶像剧呢这是。 叶淼去勾白煊的手，声音带着笑意：“人都走了，转过来。” 白煊睨了她一眼。 刚刚没尽兴，叶淼小声道：“等出院了，我们找个地方继续。” 第54章 交心 白煊洗漱完出来, 叶淼正坐在床边，她的目光不知瞥在何处，没有聚焦。 他走近, 问道：“在想什么？” 叶淼仰头看他，灯影下, 他面容沉静，眸光清浅无波。 “让我好好抱抱你。” 她说着, 伸出手环住白煊，将头埋进他怀里。她轻轻地蹭了蹭, 闻到他身上熟悉的味道。 她有些贪恋，同时庆幸自己对他如此熟悉，才不至于着了别人的算计。 白煊站在她身旁, 任由她抱着。 他的手放在她头上，像安抚一样，顺着她头发轻柔地抚摸。 半响, 他捧着她的脸, 低头凝视：“抱够了没有？” 叶淼摇摇头。 白煊笑了下, 弯腰，吻上她的唇。 他只是蜻蜓点水般吻了一下, 旋即松开她，问道：“现在呢？” “不够。” 远远不够，于是她拉他入怀。 她扣住他的后脑勺，细细地吻着他，彼此气息交缠, 意动, 情动。 一切发展得自然而然。 紧要关头时，他攥着她, 下意识地问：“你才出院，这样能行吗？” 他想起上次在医院看到她的场景，后背伤得挺重的。 叶淼失笑，她都快控制不了自己了，他居然还顾得上问这个。 “一会自己体验。” 后面，白煊觉得刚刚的担心实在多余。 叶淼的心既躁动又凌乱，这段时间发生了很多事情，她都是独自承受着，她真的觉得好累。现在好了，有他在身边，像一剂良药，治愈了她。 她心里憋着什么，动作急切而热烈。 白煊知道她的情绪，心软地跟着配合。 房间的灯没有关，她能清晰看见他的表情。 他的脸一片潮红，双眸湿润。 叶淼拂开他脸颊的碎发，轻轻地吻了一下他的眼角，问道：“是不是弄疼你了？” 白煊睁开眼，喘着气回答：“没有，很舒服。” 这是夸她技术好？ 叶淼勾起唇，继续欺负他 过后，他们依偎在一起。 叶淼拉住他的手，使他环住自己的腰，然后下颌抵着他的额头。 她想着这段时间的种种，忍不住道：“小白，你会不会看不起我。” “嗯？”白煊不解。 “匆匆忙忙地签约公司，又慌慌张张地解约，说不定以后都没人再找我演戏。” “那我问你，你得了最佳新人奖后是什么感觉？” 叶淼诚实道：“很高兴。” “可我觉得你不止高兴。”他一面说着，一面离开她的怀抱。 他挪了挪身子，与她平视，“你开始浮躁，渴望名声，那样就再也静不下心做事了。” 叶淼陷入沉思，他这一句话将真相完全剖开。 诚如他所言，电影节后，铺天盖地的剧本找上自己，导演夸赞，同学艳羡，粉丝吹捧，难免让人飘飘然。 可现在这些东西都消失了，海报已经撤下，没人再找她演戏，未来该怎么办。 白煊：“你才大二，还有两年才毕业。现在要做的就是沉下心来琢磨演技，多看多学，而不是自怨自艾。只要热爱，才不会被辜负。” 他轻柔的声音安抚了她，叶淼无声地靠近，声音沉沉：“我知道了。” 白煊主动伸出手，揽过她的背。叶淼被他的动作感染，反手紧紧地抱住他。 “谢谢你。”她低语。 片刻后，白煊推她：“你稍微松一下，我快喘不上气了。” 叶淼放松力道，但依旧是搂着他的姿势。 他的腰肢那样软。 叶淼有一搭没一搭地揉着，然后她问：“你想睡觉还是再做一次？” “” 白煊：“如果我说睡觉呢。” 叶淼：“那就睡觉。” 白煊的手摸向她：“可以再来一次。” 叶淼：“唔。” 这一晚，两人温存了许久。 早上退房出来，外面清风徐徐，完全不像六月的炎热，真是美好的一天。 抛弃杂念后，生活开始回归纯粹。 叶淼全身心投入到校园生活，她认真练基本功，课余时间看大量的影视作品，还积极参加学校组织的话剧演出。 赵齐越来越忙，《河山图》播出后反响很好。他的人气水涨船高，戏约不断，后面一年多，他基本上都在各大剧组渡过的，很少能在学校见到他。 * 眨眼间就到大四下学期，白煊的临床专业是五年制，正面临着实习问题。 女生宿舍里，几人在讨论接下来要去哪里实习。 章妍：“我打算去协和医院，你们呢？” 陈星月：“我去三院。” 三院是陈星月男友廖禹工作的地方，经过两年多的交往，陈星月和他感情愈发稳定，他们都在为以后能长相厮守努力。 章妍又问白煊：“淼淼，你去哪？” 白煊早前比对了各家医院，已做好决定：“我去人民医院。” “好像是李向南曾经实习过的医院？” “嗯。” 陈星月开始透露李向南的近况：“我听廖禹说他毕业之后没有继续读研，而是去国外学摄影了。” “啧，学了五年的临床，说放弃就放弃。”章妍感叹，这种行为她连想都不敢想。 白煊想起李向南在出国前曾找过自己，他的话又浮现出来。 “我想登更高的山，趟更宽的河，他们都说我的想法太冲动了，你觉得我该不该去？” 白煊只道：“这种人生大事，你不用问我的。” “我以为我们是朋友。”出国前，李向南想把自己的心迹说出来。 朋友的话，确实应该提些建议，白煊笑了下：“那你去吧，祝你能成功，到时候我带男朋友过来看你的摄影展。” 李向南听到这句，还有什么不明白：“我知道了。” 两人挥手告别，白煊：“后会有期。” * 医院有给实习生提供住宿，但白煊不想住，他打算去外面租房。因为叶淼面临毕业，她也得租房子。 这段时间，叶淼给他发了好多租房链接。白煊点进去看了，做了一些初步挑选。 叶淼：【我觉得租一室一厅好些。】 白煊也不打算跟别人合租，以后两人算同居，如果跟旁人合租，要是晚上整出点大动静，真的挺尴尬。 白煊：【周末去看看吧。】 叶淼：【好。】 周末到了，两人去看房，一共有五个备选项。 他们先去第一家，是一幢公寓，中介介绍：“你看我们这个房子，采光好，设施齐全，价格还不贵你们要不要考虑？” 这种出租型的公寓配套确实好，装修、家具看着都很新。 叶淼却觉得美中不足，对白煊讲：“离你实习的医院有点远。” 白煊算了一下，从公寓出发坐公交到地铁站就快一小时，然后再转乘地铁，确实很远。 两人又去下一家看。 这次是在一个小区里，离医院比较近。只是屋内布置很简单，基本上就只有一张床、一个柜子那种。 中介：“这房子交通方便、小区环境也好，很抢手的，你们要的话就赶紧。” 叶淼还是说要再考虑。 等他们看完一圈，发现每个房子都各有不足。最后白煊说：“租第二家吧。” 叶淼：“很多东西都没有。” 白煊：“东西我们可以自己添置一些，除了这个之外，没什么别的缺点了。” “那好。” 合同签完，两人开始筹备布置新屋。厨房里有燃气灶，但锅碗瓢盆都没有。 叶淼问：“要不要买一套？” 白煊：“可是我不太想做饭。” 叶淼：“我做就行。” 叶淼家是开饭店的，她从小耳濡目染，做菜的手艺其实很好，也很享受做饭，觉得这是热爱生活的表现。 白煊想了想，总吃外卖也不好，于是同意买厨房用具。 然后叶淼在网上买了两口锅，还有碗筷。屋里没有沙发，白煊又添置了一款小沙发。 白煊离实习还有半个月，所以房子是叶淼提前搬进去住的。屋子里只有她一人，她有点不习惯，于是给白煊发信息。 叶淼：【孤枕难眠。】 白煊：【无能为力。】 叶淼：【你不能提前离校？】 白煊：【最近这段时间事情多，如果提前离校，往返学校不方便。】 叶淼：【好吧。】 白煊：【你呢，毕业季不忙吗？】 叶淼：【在准备一部舞台剧，毕业的时候表演。】 叶淼的几个舍友都进组拍戏了，她则是在为毕业大戏忙碌。已经彩排过一次了，比较顺利。 叶淼：【要来看吗？】 白煊：【校外的人也能看？】 叶淼：【我帮你说说就行，留一个位置不是难事。】 白煊：【好，那你好好演，到时候我来看。】 叶淼：【嗯，晚安。】 学校里，表演系的50个同学正在紧锣密鼓的彩排。 唐老师拿着喇叭指导演员走位，他们经过四年的训练，在舞台上的表演已经很成熟了。 一遍流程顺下来，同学们背靠背坐下休息。叶淼走到唐老师位置旁，递出一瓶水：“唐老师，辛苦了。” “谢谢。”他一边拧瓶盖，一边示意叶淼坐下。 叶淼打趣道：“唐老师，实话说，我们不是你带过最差的一届吧。” 唐老师笑：“有你呢，差不了。” 这明晃晃的欣赏让她受之有愧，摆手道：“唐老师，别给我戴这么高的帽子，我害怕。” “怕什么，目光放长远些，你的表演道路才刚刚开始，不要畏手畏脚。” 叶淼沉思片刻，突然问：“唐老师，我有件事一直想问你。” “你问。” “那个时候张导来挑选《浪潮》的演员时，你为什么会推荐我去？”这部戏对她意义重大，让她有机会跟影帝合作，还让她得了奖。 虽然后面有些波折，但她依旧对唐老师很感恩。 “因为你适合，我只是跟他提了一下，能争取到角色还是你自己的能力。”唐老师看着自己的学生，他确实很喜欢这个很有灵气的学生。 “最近有跟剧组接触吗？”老师问。 “没有。” “慢慢来，演员这条路很长，我相信你能走好。” “嗯。” 唐老师站起身：“接着排练吧。” 第55章 同居 周四, 白煊在宿舍收拾行李，大学四年的学习即将结束，马上就要步入实习了。 叶淼的信息传来：【明天要不要我过来帮忙？】 白煊看了一眼打包好的箱子, 回道：【你来吧，下午五点过来就行。】 叶淼：【ok。】 第二天, 叶淼过去找他，看到门口大大小小的纸箱, 问道：“东西都装齐了？” “嗯，有点多。” 叶淼：“你拿小的先下去, 大的我来搬。” “好。” 她提前叫的车就在校门口，一共往返三次才将这些东西搬过去。宿舍楼没有电梯，大夏天的, 热得够呛。 车很快就到租房小区，两人又协力搬上去。 一到家，叶淼就打开了空调。她到卫生间简单清洗一下, 出来时房间的温度也已经降下来, 舒服不少。 白煊在撕纸箱胶带, 叶淼从冰箱里拿出中午买的西瓜，切成块端出来。 “吃点西瓜休息一下, 等会儿再收拾。” 他用牙签戳起一块放进嘴里，冰冰凉凉的，真甜。 吃完了，叶淼替他拆箱子，看得出来他做事很有条理, 日用品、书籍、衣物他都分类装好的。 叶淼要帮他整理, 他说：“我自己来就好，不然你放的我找不到。” “行, 你自己收拾，我去做饭。” 白煊进到卧室，他打开衣柜门看，叶淼已经占了左侧的空间，他便把自己的衣服挂在另一边，内衣、内裤则放在专门的收纳区。 还有一些小玩意儿，他准备放床头柜里。 一拉开，却看到一抽屉排列整齐的小方盒。 白煊愣了一下，她这是准备了多少？这么多要用到什么时候？是想把他榨干吗？ 他拿起最里面的一盒，看了眼保质期，五年。那还好，不会很快过期。 虽然情侣间能做的都做了，但同居的话还是第一次。同居和偶尔开房不同，生活习惯什么的都要磨合。 “收拾完没有？出来吃饭。”叶淼的声音传来。 白煊把抽屉合上，他走到外面，餐桌上已经摆了两荤一素。 他进厨房，问道：“有没有需要帮忙的？” 叶淼掀开锅盖，热气冒出：“不用了，汤马上就好，你洗手吃饭吧。” 白煊拧开水龙头洗手，然后自觉拿出碗筷，盛好两碗饭端出去，汤也做好了。 叶淼问：“你是不是没吃过我炒的菜？” 他想了一下，在一起挺久了，但读书的时候要么吃食堂，放假回家也是各自吃自己的，好像真没有吃过她做的东西。于是说：“没吃过。” 桌上有炒茄子，她示意：“那你尝尝看。” 白煊尝了一口，望着她期待的眼神，评价道：“挺下饭。” 叶淼笑：“这可是对一道菜的最高评价了。” 吃完饭，叶淼起身收拾盘子，白煊去接：“分着做吧，你做饭，我就洗碗。” 家务活这种事，不能老是让一个人承担。 叶淼懂他意思，说道：“不然一起好了。” 她把碗放到水槽里，用洗洁精洗一次，白煊再拿清水冲干净。 完事后，叶淼擦干净手说：“以后我们买洗碗机吧。” 他们住的房子在23楼，楼层比较高，从窗口望出去，视野很开阔。晚上九点，灯火通明。 白煊消了一下食，然后拿着睡衣去卫生间洗澡。洗漱台上只有叶淼的东西，他把自己的洗漱用具也放到旁边。洗发露什么的叶淼也都买好了，是他喜欢的味道。 洗完后，他又把内衣裤这些搓干净，忙忙碌碌快十点的时候才坐到沙发上歇息。 他打量屋子，这间房子刚租的时候可以说家徒四壁，叶淼住进去半个月，已经被她收拾得很温馨了。有绿植有鲜花，柜子上摆着相框。 白煊拿起来看，是一张合照，是高三毕业那年，他们第一次毕业旅行拍的那张。 照片上的自己扎着丸子头，浅浅地笑着，比较青涩。两个人虽然靠在一起，但看起来还是有些疏离，哪像现在这般亲密无间。 叶淼从卫生间出来，她走过去，脱掉鞋子，身子一歪就躺倒在沙发上。 白煊问：“相框什么时候做的？” “搬过来的第一天做的。” “怎么选这张了？” “喜欢啊，毕竟是我们的第一张合照。” 她朝着他的方向蠕动了一下，然后将头枕在他腿上。 白煊腿往上小幅度耸了一下：“要睡回床上去睡。” 叶淼按住他：“我躺一会儿就好。” 她力气很大，白煊根本拗不过她，也就由她去了。 他低头瞧她：“我们要不要约法三章？” “什么意思？” “我们现在这样住在一起，先就得把规矩说清楚，以免时间长了有矛盾。” 叶淼斩钉截铁：“不会有矛盾。” “我是跟你说正经的。” “你说吧，我听着。” 白煊启唇：“比如家务，可以轮着来。” “嗯。” “还有晚回来的话，一定要提前跟对方讲。” “嗯。” 叶淼换了一个躺姿，刚刚是仰着的，现在成了侧躺。她这才留意到他的衣着，他穿的是短裤，修长白皙的两条腿就这样垂着。 真晃眼。 她忍不住顺着摸了一下。 白煊揪她耳朵，气恼：“我说话你有没有听？” “别揪，听着呢。” “那你重复一遍。” “你说家务要分摊，有事要报备，对不对？”叶淼抓住他的手，“总之，你不管说什么我都答应。” 白煊眯起眼：“那好，我再补充一条。” “什么？” “做那种事要按我的节奏来，我说不准就不许做。” 她疑惑道：“哪种事？” “你别明知故问。” 叶淼嘴角勾起，然后撑着身坐好。她猛然一用力，将他按倒在沙发上。紧接着欺身上前，注视着他：“你是说这种吗？” 又发情了，白煊伸手推她。 她强势地攥住，将他的手举过头顶，低声道：“我们有半个月没见了。” 多少有点幽怨了，他下意识开口：“有那么久吗？” “有。”她吻他，一只手开始顺着领口抚摸他。 半响，她抬起头，声音沉沉：“所以，今晚行不行” 他不得不承认，她现在对他非常了解了，轻易就找到他快乐的点。 他很快被她吻得七荤八素，整个人都软了下来。 叶淼揉搓起来：“你没穿内衣。” “唔”白煊脸颊滚烫，“洗完澡，一般不穿。” 她继续吻他，但依旧在询问他的意见：“现在允不允许？” 白煊实在经不住撩了：“回房间” 叶淼无声地笑了下，抱着他回卧室。她压过来，白煊一挡：“窗帘拉上。” 叶淼转身去拉帘子，然后继续进行刚刚的情事。 “明天不用早起，我们可以多睡一会儿。” 周末这两天，叶淼和他在周边逛了逛，又为家里买了很多东西，比如衣架不太够，还有沙发上缺两个抱枕。 两个人坐在一起，叶淼说：“上次跟你说的毕业话剧表演还记得吧，位置已经帮你留了一个。” 白煊：“晚上才正式表演？” “嗯。” “我明天要去医院报道。” 叶淼：“那我明天的毕业仪式你还能来吗？” 白煊：“只是报个道登记一下，很快就会结束，我能赶过去。” “别骗我，我等着你给我照相。” “放心。” * 星期一，叶淼一早就到学校，今天的安排很满。 早上要举行毕业典礼，先是开场仪式，紧接着校长、老师致辞。然后按班级顺序，毕业生逐一上台领取毕业证书。 平常在剧组拍戏的三个舍友，也都在毕业当天请假回来了。 尤其是赵齐，更是意气风发，还获得了优秀毕业生的称号。但经过上次解约事件，叶淼总感觉跟他隔着一层。 叶淼走到校长跟前，微微低头，校长将学士帽的帽穗从右边拨到左边。 她看着这个拨穗动作，心潮澎湃起来。四年时间，她收获了很多，不管好的还是坏的经历，都已经化成她成长的养料。 跟校长合照后，她走下舞台。然后问白煊：【你到了吗？】 白煊：【到了，在舞台左手边。】 叶淼看过去，乌泱泱的人，并没有发现他。 她问：【你在哪？】 白煊：【我看到你了，你别动，我过来找你。】 于是叶淼站定，然后白煊从人群中走过来，他长头发挽在耳后，因为带着笑，清冷的面容上多了一丝灵动。 今天好像尤其漂亮，叶淼眼前一亮：“你什么时候来的？” “才到不久，看你在舞台上，给你拍了一张照片。” 他把相机递给她看，叶淼放大了瞧：“不错，给我拍得很帅。” 早上的仪式结束了，然后是自由拍照环节。 叶淼穿着学士服，选了处干净的背景拍单独照。舍友也凑过来：“你女朋友拍照好看，帮我们也拍几张呗。” 白煊乐意效劳，轮流帮忙拍照。 拍完后，叶淼说：“帮你们都拍了，也给我俩拍个合照。” “好好好。” 叶淼拉着白煊站好，指挥苏行照相，换了好几个造型，一口气拍了好多，准备回去慢慢选。 第56章 安慰 叶淼坐在沙发上看剧本, 她正为明天的试镜做准备。 毕业即失业，她算是体会到了。这段时间她给许多剧组、工作室都投过资料，偶尔会收到回信, 但大多不了了之。 上周，唐老师给她带来一个好消息。他认识的朋友正在筹备新剧, 需要演员，于是他便推荐了自己的学生。 叶淼心情激动, 她已经很久没演过戏了，迫切地想抓住这个机会。 白煊站在进卧室的地方, 问道：“还不睡？” 叶淼抬头：“你先睡吧，我再看会儿。” “那好吧，别熬太晚。” 他转身欲进去, 却又再次望向她的方向。落地灯下，她神情很专注，光影洒在肩上, 有些孤寂。 他看了一瞬, 走过去, 扯住本子的一角。 叶淼愣了下：“干嘛？” 白煊：“别看了，睡觉吧。” 他瞥到剧本上她做的笔记, “你已经很熟悉了，不差这一会儿。” 叶淼不为所动。这个人物确实揣摩过多次，但想到明天的试镜，她还是有些不放心。再多熟悉一下，总是好的。 白煊开出条件：“这样好了, 你现在休息, 我明天陪你一起去试镜怎么样。” “这是你说的。” “我说的。” 叶淼听话地合上剧本，早点睡觉养足精神也比较重要。 大约是昨晚睡足了, 今天的精神格外好，两人收拾妥当出门。 到试镜地点后，等候区里面坐着很多人，看来竞争很激烈。 叶淼问白煊：“你觉得我这身衣服怎么样？” 白煊看她，她穿的是一件白衬衫，朗目疏眉，鼻梁英挺，气质干净清隽，很好看。 他帮她理了一下衣领的小皱褶：“很好啊，跟你剧本的描述很搭。” 她今天试镜的角色恰是一个刚毕业找工作的大学生。 叶淼信心十足：“那我进去了。” “嗯，我在外面等你。” 叶淼进去后，白煊坐在外间的椅子上等她。房间隔音很好，他完全听不到隔壁任何声音。 大概过了半小时，她才出来。白煊看她的表情，她似乎心情不错，嘴角弯起的。 白煊起身：“怎么样？” “感觉还行，演得挺顺，导演也说不错。” 白煊笑：“你准备了这么久，自然没问题。” 叶淼：“走吧。” 两人离开公司。白煊问：“什么时候能出结果？” “说是周三。” “那好，我们提前庆祝。”他拉她的手，“走，去吃好吃的。” 周三下午6:00，白煊结束一天的医院实习工作。 他走进更衣室，拿出手机给叶淼发信息：【怎么样？试镜过了吗？】 发送后，他把手机放到桌上，然后开始脱身上的白大褂，再换上自己的常服。 穿好后，他拿起手机看，没有她的回信。 或许她在忙别的。 他整理了一下更衣室的柜子，离开房间，坐员工通道的电梯下班。 地铁上，他又看了一眼手机，依旧没有消息。 终于到家了，白煊拧开家门的锁，进到屋里，他先是扫向客厅，并没有人。又把买回来的东西放到桌上，然后往卧室走。 叶淼正躺在床上，她闭着眼睛，像是睡着了。 白煊走过去，坐在床沿，轻声道：“七点了，该起来了，睡太久晚上睡不着。” 叶淼抬手，将小臂放在额前遮住眼睛，似乎抗议好梦被打搅了。 白煊握住她的手：“怎么了？” 他的指腹轻轻蹭着她的掌心。 叶淼动了一下，抽回手，翻了个身，背朝着他。 “你别管我，我还想再睡会儿。” 她声音闷闷的，白煊从床边站起，又绕到另一边。 叶淼虽然闭着眼，但仍能感觉到他躺了过来。 白煊面朝她躺下，看着她睡着的样子，像只温顺的猫，他忍不住捋了捋细软而浓密的头发。 她的脸一歪，往枕头的方向陷得更深。 白煊起了玩心，他捏住她的鼻子，不让她呼吸。 叶淼喘不上气，撑了几秒钟，睁开眼。 白煊松手，看着她笑。紧接着他倾身向前，在她唇瓣上吻了一下。 又躺回去，问道：“心情有没有好点？” 叶淼如实道：“没有。” “试镜没过？”虽然是问句，但用的是陈述的口吻。 叶淼轻叹：“嗯，他们说有合适的人选了。” “很失望？” “有点。” “没关系，那么多人试一个角色，总会有人落选，下次有合适的角色再试就行了。” 叶淼没底气：“万一下次还是不行呢？” “那就下下次。”白煊又补充一句，“实在不行，以后我养你就好。” 叶淼心脏酥了一下，笑道：“你靠什么养？” 他一本正经：“医生工资还不错，养你不成问题。” “用不着，我现在是个男人。” 就算不是男人，她也要有自己的事业。 “所以你最好是振作起来，就一次试镜失败而已。你还年轻，以后机会还有很多。实在不行，还有我给你兜底。” 白煊说着又列举了一些演员的经历，说他们在成名前也都失败过很多次。 叶淼：“你倒了解得多。” “看过一些访谈。” 白煊又凑过去亲她，叶淼很喜欢他这种安慰人的方式，于是搂住他的腰，回吻。 她勾住他缠吻，白煊呼吸变紧，空气中泛起丝丝缕缕的热意。 就在两人有些缺氧时，白煊轻轻咬了一下她的下唇瓣，及时推开她：“别亲了。” 他从床上起来，将凌乱的上衣拉下去：“你起来收拾一下，我去做晚饭。” “你做？” “怎么？不想吃。”白煊挑眉。 “没有，想吃。” 白煊离开卧室，然后将刚刚买回来的东西拎进厨房。 叶淼也从床上起来，她走到卫生间，掬水洗脸后，清爽很多。头发乱糟糟的，她用手梳顺。 厨房里，白煊刚把一条鱼处理干净，叶淼就站了过来。 她看到他在鱼背上划了两刀，问道：“鱼要怎么做？” “清蒸。” 他把改刀过的鱼放在盘子里，接着放姜片、盐、料酒腌制。 做好这些，他又洗干净手，准备去处理别的菜。 叶淼问：“需要帮忙吗？” “不用。”他推她，“你别站我后面，我做菜不喜欢别人看。” 叶淼后退：“好好，我不看了。” 离开厨房前一秒，她又转头，做了一个握拳鼓励的动作：“加油，大厨。” 叶淼在沙发上坐着玩手机，她听到厨房传来滋滋啦啦的声音。他应该正在给鱼淋油，看来饭快好了。 十分钟后，白煊叫她：“洗手吃饭。” “来喽。” 两人坐在餐桌前，白煊做了一条清蒸鱼，还炒了一道时蔬。 叶淼夹起一块鱼肉，裹着蒸鱼豉油，吃起来特香。 “好吃，手艺不错啊。” 白煊笑：“喜欢就好。” 美食疗愈人心，叶淼心情好起来。 第二天，她出门跑组碰碰运气，顺利加了一些演员群。 回去时间尚早，于是她漫无目的地在街上行走，不知不觉拐到一处老巷子。这条老街上，一家书店吸引了叶淼的视线。 蓝白相间的外墙，周围摆着各色鲜花，顶上挂着招牌，上面写着“海城的书”。 叶淼推门进入。 这是一家咖啡阅读一体的店，里面的装潢处处充满海城的气息，叶淼猜想老板应该海城人。果然，她看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 靠窗的角落，林珊坐在位置上，正拿着笔在画纸上勾画。 叶淼走过去：“请问，这儿有人吗？” “不好意思。”林珊抬头，看到来人，笑了，“怎么是你。” “巧合。” 叶淼也没想到能在这儿碰到好几年不见的高中同学。 林珊示意：“坐吧。” 叶淼坐到对面，看着林珊手上的画稿：“这些都是你画的？” “嗯，我学设计的。”林珊将画夹合上，开始和老同学攀谈。 叶淼：“这间咖啡店是你开的？” 林珊：“不是。” 叶淼正欲问何人，旁边传来男人的声音：“请问要喝点什么吗？” 她看向说话的人。 居然是吴森，只是他的脸色不怎么好看。 林珊开口：“吴老板，老同学碰面了，你不得大方点。” 吴森：“你们坐吧，我去准备咖啡。” 吴森离去。 叶淼问：“你跟他？” 林珊淡声道：“只是朋友而已。” 过了一会儿吴森把咖啡端上来，他的目光停在林珊身上。想说什么，最终没有开口，沉默着离开。 林珊：“大明星，你现在怎么样？” 叶淼：“别那么叫我，我现在都接不到戏。” 林珊：“怎么回事？” 叶淼：“说来话长，得罪了一些圈里人。” 林珊想到什么，说道：“不然来帮我？” 身为服装设计专业的她，正在为以后的职业发展谋求机会，见到眼前帅气的老同学，突然灵光闪过。 “我参加了一档跨界时装真人秀，这个比赛电视台会全程播出，设计师的衣服都会请一些明星来展示服装。我想让你当我的模特，不知道你有没有兴趣？” 叶淼想了想，这对她来说确实是个露脸的机会，于是答应下来。 她回到家里，将这个消息告诉白煊。 白煊鼓励：“那你好好加油了。” 第57章 吃醋 明星跨界时装秀舞台, 林珊在演播厅的候场区等待，主持人站在舞台上介绍节目规则。 设计师与明星搭配，根据每场主题, 24小时内设计出衣服，然后由明星穿上完成走秀表演, 得票高的作品胜出。 第一期的主题：出其不意。 主持人：“下面有请我们的设计师和搭档上场。” 在观众的欢呼声中，一群俊男美女走上舞台。两两一组, 本应是十人，但只上来了九人, 林珊是一个人出场的。 简单互动后，主持人问她：“其他几位设计师都是和他们搭档一同出场的，你为什么不把你的助演模特请上来？” 林珊笑得自信从容：“这次的主题是出其不意, 所以我想给观众一丝神秘感。” “好聪明的做法，观众们更期待了。”主持人夸奖一番，紧接着便开始顺流程。 这次参与走秀的明星除了叶淼, 都是最近热播剧的新秀, 在最不缺新鲜血液的娱乐圈, 恐怕记得叶淼的人已经很少了。 而且林珊在时尚圈根本没有名气，两个人可以说是参赛选手里知名度最小的。 虽然如此, 制作方仍然同意了二人参赛，毕竟总得有炮灰拿来淘汰。 随着一阵节奏感极强的音乐响起，走秀明星逐一上场。 有的设计师给以清纯出道的女演员设计了一身大胆性感的衣服，还有的干脆让男明星穿20厘米的恨天高。 一出场观众笑成一片，噱头十足。 林珊则是在服装本身上下功夫, 她选用了纯黑的真丝面料, 在裁剪上突出其流动感，又在衣摆的最下方点缀了一些萤光物质。 叶淼是第四个出场的, 但出场的方式和别的艺人不同。 刚刚明亮的舞台上一瞬间暗下来，因为悬念十足，下面观众都盯着出口区。 背景音乐换成了慢节奏舒缓的音乐，紧接着一束追光灯打到出口，只见叶淼带着面具从幕布处漫步而来。 光随身动，她踩着点，行走起来衣袂翩然，犹如暗夜的流萤。 居然还看不到脸，真是把观众的胃口高高吊起。 音乐结束，镜头一下切到近景。叶淼缓缓揭开面具，最先露出来的是眉眼，深邃冷峭，而后是高挺的鼻，温润的唇。 像这种出场方式，如果男明星长相稍微差点，恐怕就会引来群嘲。但叶淼撑住了，她长身玉立，气质卓然。 “啊！”台下观众一阵尖叫。 【谁啊，才出道的新人？】 【好像之前见过，但想不起来了】 观众们小声议论，主持人赶紧控场。 “白煊，听到观众的尖叫了吗，你真是给足了大家神秘感。” 叶淼浅鞠一躬，然后跟观众打招呼：“非常高兴见到大家，不过我自己也是第一次走秀，希望没让你们失望。” 主持人之前做过功课，再次开口：“你在大二的时候就凭借《浪潮》获奖，怎么后面没有再看到新的作品。” “《浪潮》能得到大家喜欢，我很荣幸。不过我自己在表演上还有很多不足，需要沉下心来学习，才能对得起观众的期待。” 叶淼回答得谦逊有礼，加之男身的她长相足够帅气，台下再次响起观众热烈的掌声。 结尾观众投票时，出乎制作方意料，林珊和叶淼组居然以第一名当选“最想试穿的衣服”。以至于本想让他们在首期就淘汰的制作方，不得不为了收视率，重新考虑镜头分配。 首战告捷，林珊和叶淼在外面庆祝。 林珊举杯：“还以为第一场就会淘汰，没想到这次拿了第一名，多亏你了，敬你。” 叶淼：“我应该谢谢你的，让我有机会再次出现在观众面前。” 林珊：“希望剩下的几场，我们能走到最后。” 一周后，第一期节目顺利播出，因为有当红明星参加，所以一经播出便获得了很大关注。网络上除了对几位当红明星的讨论外，另一个飙升的热度榜则是关于叶淼的话题。 【真的好帅啊，这身材比例，绝了】 【是他啊，怎么好久没看到他了】 【听说得罪圈里大佬了，看来在娱乐圈没背景就是不行，没人捧】 【刚刚又刷了一遍浪潮，演得太好了，跟T台上完全不同的感觉】 林珊坐在沙发上刷评论，留言上全是对老同学的夸赞，她接着往下翻，终于刷到了对自己作品的评价。 【这个设计师好棒，市面上有她的作品吗，想买】 【这是什么面料，还发光，好高级的样子】 对自己作品的提问，林珊都亲自给予了回复。刚回完，那边又发了评论：【美女设计师翻我牌了】 一来一往间，又为她提升了许多观众好感度。 * 林珊在服装设计上确实有天赋，加上叶淼的时尚完成度，之后几期节目，两人硬生生从末流人气闯到总决赛。 总决赛定在十日后，采取直播的形式。为了增加看点，到时候会有神秘大咖出场，现场出题考验设计师。 等待的这段空闲时间，叶淼会健健身，争取把自己调整到最佳状态。健身之后，便去超市买食材做饭，让白煊一回家就能吃到热饭。 白煊这几天夜班，下班回来都快十点了。 叶淼估摸着时间，将鸡汤盛出来。 钥匙开门发出刺啦的声音，紧接着门啪的被关上。 “回来啦。”叶淼起身。 她走近，见他的小脸耷拉着，忍不住捧着他的脸：“怎么了？” 白煊双手垂着，顺势将头抵在她肩上，无精打采道：“累。” 书本上的理论和临床不同，进入医院后各种东西都要学，每天跟着带教查房、写日志，简直忙疯了。 “辛苦了。” 她没说话，让他靠了一会儿。但想到鸡汤快凉了，于是又道：“给你熬了鸡汤，喝完补补。” 白煊摇头：“不想喝，更想睡觉。” “一小碗，喝了就让你睡。”叶淼推着他坐到椅子上，“鸡汤里面放了红枣，补气血的。” 白煊看着碗里的鸡汤，并不油腻，闻起来还挺香的。于是拿起勺子，将汤喝完，又吃了几块肉。 “锅里还有，还要不要？” 白煊把碗放下：“剩下的你自己解决。” 他起身去卫生间洗漱，然后进卧室补觉。 下午四点多，他睡醒了，穿上鞋出去。叶淼坐在沙发上看剧本，他走近，坐在她旁边。 “有新的剧本找你？” 叶淼嗯了一声。 随着那档综艺节目的热播，她被更多人看到了，有一些比较大的影视公司开始跟她接洽。但这次，叶淼不想再盲目签公司。 白煊：“怎么样，有想演的吗？” “目前看了几个，都不太满意。” “那你要考虑清楚。” “嗯，我会慎重。”叶淼将剧本合上，问他，“睡够了？” “差不多。” “饿不饿？” “有点。”睡了六小时，肚子都腾空了。 “行，我去做饭。”叶淼进厨房忙碌。 今天的晚饭吃得比较早，白煊坐在桌前，打开电脑开始整理这段时间的实习报告。忙完后，他拿出手机看。 叶淼的综艺节目，他断断续续看了一些。趁这个时间，准备把剩下的补完。 画面里，叶淼走得气场十足。 上面弹幕刷刷地：【哇，简直是行走的荷尔蒙】 【我可以叫他老公吗？这该死的魅力】 【想扑倒】 这么受欢迎吗？白煊忍不住转头看向坐在沙发上的人。 他突然牙痒。 于是走过去，一下夺了叶淼的手机。 叶淼错愕地抬头。 白煊将她手机扔到一边，按着她的肩膀，推倒她。 “干嘛？” 叶淼在震惊中，看着他跨坐上来。 “你”是她想的那个意思吗？ 虽然隐隐期待，但想不明白他怎么突然这样了。 “你最近一直在锻炼？”他摸到叶淼紧实的腹肌。 “嗯。” 后天就是决赛，要想做行走的衣架子，锻炼是必不可少的。 白煊顺着往下，一块一块的数。 他指尖似乎带电，叶淼被刺激得紧绷，喉结滚动了一下。 他的手正在突破禁忌线。 然而他却突然刹车，声音淡淡：“网友说你身材很好。” 叶淼失笑：“你不是都见过吗？” 她拽着他的手，想让他继续。 “我没留意过。” 大约是天天见的东西，他反而没在意。经网友提醒后，他才察觉到她被这么多人觊觎。 叶淼把上衣掀掉，满足他的探究：“那给你看个够。” 白煊扫了一眼，当真是宽肩窄腰，线条流畅，比起以前多了一丝力量美。 他想起网上那些弹幕：【恳请节目组增加一个脱衣环节】 于是问：“会给别人展示吗？” “节目没这个环节。” 这个答案还算满意，白煊俯身吻她一下，然后打算放过她。 就在他支起身准备离开时，叶淼一下按住他，让他坐回原处。 两两相贴，他察觉到她的变化。 “想要？”他眸光狡黠。 “你说呢。”明明是他先挑起的，怎么能让他独善其身。 白煊下意识瞥一眼窗口，帘子半拉，不过已经足够遮挡这处。下午才补过觉，精力正好。 白煊兀自折腾起来，但沙发有点软，这样动实在累得很。 撑了一会儿，卸下力气，扑倒在她怀里，身子软绵绵的。 她的呼吸落在耳畔：“这就不行了？” 然后一阵翻天覆地，叶淼开始掌握主导权 平静之后，她搂着他，问道：“你今天怎么突然这样？” 白煊轻掀眼皮：“你就当我想了。” 叶淼嘴角上扬，算了，从他嘴里得不到一句实话。 第58章 决赛 时装秀比赛每两期淘汰一组, 加上后续的踢馆选手，到总决赛直播当天，还剩三组。 晚上9点, 直播正式开始。 主持人：“今天除了三组选手外，我们还请了一位见证嘉宾, 大家期不期待？” 这是之前就定好的流程，会有顶流大咖助阵。关于他的身份网友一直在猜, 但节目组保密工作做得很好，直到最后一刻才揭晓。 舞台中央, 只见赵齐从天而降，穿着那部让他一炮而红的古装剧《河山图》的戏服，单手在空中挽剑, 动作利落帅气，惹得下面观众尖叫连连。 “大家好，我是赵齐。” 一出场, 就把现场点燃, 直播人数陡然飙到最高。 主持人问：“赵齐有关注我们节目吗？” “一直在追。” “对哪组选手比较有印象?” 赵齐看向叶淼的方向：“大家可能不知道, 其实我跟白煊是一个宿舍的。” 主持人：“哦？还有这层关系，一会儿投票的时候, 你岂不是有所偏袒？” 赵齐笑：“绝对公正。” 主持人采访起叶淼，叶淼对赵齐的到来也颇为意外，礼貌地回应了几句。 她知道赵齐并不是人前所展示的那样端方雅正，早在拍摄《浪潮》时，副导演的一次无意闲聊, 说起了试镜的事。他提到赵齐写过人物小传, 叶淼听了内容，这才意识到赵齐用的正是自己所写的东西。 主持人接着问赵齐：“你有想好这次的主题吗？” 赵齐：“因为我自己是今年刚从戏剧学院毕业, 所以我想到一个主题——未来。希望大家毕业后都能有美好的未来。” 主题定好，接下来是选材缝衣。为了增加节目可看性，这次做衣服的材料，不管是布料还是配饰，全都要通过做游戏获得。 舞台上有一对非常梦幻的天使翅膀，对面两组选手都想要，游戏环节厮杀得厉害。林珊不跟他们争，只选了一匹墨蓝色的棉麻布。 东西选好，就该做衣服了。从图样到裁剪，最后缝合，只给了一个小时，是非常考验选手能力的。 叶淼和林珊讨论了一会，便开始着手制作。林珊是主力人员，叶淼则在一旁配合。她拿着剪刀极快地裁出图样，接着开始在叶淼身上比划。 一小时后，三组人员终于制作完毕，模特到后台换装。趁这个间隙，赵齐便在舞台上献唱，是一首深情的慢歌，配合着他温柔的声线，很好听。 主持人报幕：“下面有请走秀的模特出场。” 叶淼穿着墨蓝色的外套出现在大家面前，这种蓝犹如晨曦中的海滩，光很微弱，天和海融在了一起，幽静又辽阔。 她的肩很开阔，走起路来没有刻意挺拔，极尽松弛自然舒展，全身散发着一种清贵感。这种走秀不单是展示衣服，更显露的是穿衣人的个人魅力。 表演完毕，主持人问林珊：“为什么会选择这个设计？” 林珊阐述自己的创作理念：“我和白煊都是海城人，便想在设计中运用一些家乡的元素。海城最不缺的就是海，所以这次选用了海的颜色。这种墨蓝色是早晨五点可以见到的颜色，一天才刚刚开始，一切都充满希望。这好比毕业生的未来，是充满希望的。” 叶淼补充：“而且希望大家能回去建设自己的家乡，发展不止大城市。” 她这一说，顿时将节目的立意拔高了几个档次，观众席前排的评委点了点头。 接下来便是投票环节，赵齐第一个投，他最终选择了林珊一组。 他说道：“别误会，没有偏袒老同学，真的是衣服好看。” 不过他的票并不能起决定作用，前排的十位评委手上的票才至关重要。这种电视比赛节目，既看人气，也看背后制作公司的财力，加上审美的主观性，最后在评委的投票下，林珊组获得了第二名。 她站在舞台中央，落落大方的说出致谢词。有名次已经很好了，不敢奢求太多。更值得高兴的是，国内一家顶尖的服装公司已经跟她洽谈过了，开出的薪水足够她在这座城市立足。 节目直播结束已是凌晨，叶淼和林珊走出演播室，还有一部分粉丝举着应援牌守在外面。 粉丝喊着：“能不能帮我签个名。” 叶淼来者不拒，亲和力十足，又是拍照又是签名。 粉丝：“你好帅，想看你的新作品。” 叶淼双手合十表示感谢：“应该快了，谢谢大家支持。” 应援牌的灯光很亮，林珊透过五彩斑斓的光看到了站在不远处的吴森。她跨过人群，走近他。 “来多久了？”她问。 “一直在。” 林珊笑了一下，有一种心安的感觉包裹着她，于是她伸出手，主动拥抱面前的人。 吴森整个人怔住，他抬手想环住她，但最终还是放下。他不敢，从高中起面对她一直是自卑的，他的喜欢微不足道。 他只说：“恭喜你了。” 林珊松开他：“花呢？” 她脸上有得意的表情，吴森微微失神，而后道：“在车里。” 她主动牵他：“那你拿给我。” 这次，吴森紧紧握住了她的手。 * 叶淼到家的时候，屋子里空荡荡的，白煊又在上夜班。 白煊还在轮转，今晚他跟着带教医生一起值班。 凌晨两点的时候，一号床的病人突然大出血，带教医生推着病人紧急进到手术室处理。临走前他交代白煊：“小叶，我去手术，这儿你先守着，有事给我打电话。” 老师走后，病房安静下来，白煊巡视了一圈病房，然后坐下看书。 就在此刻，病房的呼叫铃响起：“刘医生，10床病人喘不上气，赶紧来看一下。” 白煊快步赶去，只见10床的病人双目圆睁，脸色青紫，双腿猛蹬床单，极其痛苦的模样。 夜班护士看到是白煊进来，问道：“怎么是你，刘医生呢？” 白煊：“他还在手术。” 护士拿出手机，给住院医打电话。 这个病人的情况白煊是清楚的，甲亢，白天才从手术台下来。病人呼吸越发困难，情况紧急，白煊顾不得多想，赶紧从抢救车里拿出一把无菌剪刀。 夜班护士被白煊的举动吓了一跳。 “来不及了。”白煊用剪刀迅速剪开颈部的缝线，将伤口敞开，除去血肿。一瞬间，病人的表情放松下来，喉间的窒息感消失了。 做完这一切，住院医及时赶到，见到病床的这一幕，问道：“什么情况？” 白煊冷静道：“切口内出血，压迫到气管，已经将血肿去除了。” 住院医点点头：“好，接下来交给我吧。” 他简单结扎出血的血管，又推病人进手术室，进一步做其他处理。 等忙完，白煊长舒一口气，他看了看身上的血迹，不由后怕。 早上八点，科室开始交班，带教老师在主任面前讲起昨晚的危急情况。 主任点点头：“遇事不慌，很难得。但不符合规章，下来检讨一下。” “是。” 白煊知道当时的处理不符合规章，应该要先跟带教报告。不过他更多的是感到幸运，还好没有预判错误，否则后果不堪设想。 交班结束后他回到家，叶淼昨晚睡得晚，现在还没醒。 白煊进到卫生间洗簌一番，又轻手轻脚躺到床上。 刚一躺下，叶淼就醒了，她看着眼前的人，喃喃道：“下班了？” 白煊闭着眼嗯了一声。 “还没吃饭吧？要不要我去下碗面条，吃完再睡。” 白煊摇摇头：“在外面吃了一点，你别管我，让我睡会儿。” 天气渐凉，叶淼把毛毯给他盖好：“行，睡吧。” 然后她下床穿衣，今天下午她还要去跟一个导演碰面。 等她到见面地点时，导演还没来，于是她点了一杯咖啡，一边喝一边等。 “不好意思，久等了。”导演进门便致歉。 叶淼摇头：“是我来得早。” 导演笑了笑，现在能准时到的演员可不多了。 “剧本看了吗？”他问。 “读过了。” “觉得故事怎么样？” “挺凄美的。”故事的背景发生在民国，贫穷的小木匠爱上富家千金，注定是一场时代悲剧。 导演开门见山：“我想找你演小木匠，有没有兴趣。” 居然是主角，叶淼既意外又欣喜，回道：“我自然想演，只是为什么是我？” 自从跟景行传媒解约后，她似乎被演艺圈抛弃了，再也没有收到过特别好的剧本邀约。眼前的导演她是知道的，属于京圈颇有名气的大导演，没想到他竟然邀请自己出演新剧的主角。 “想知道？”导演喝了一口茶，“你得感谢一个人。” “谁？” “程明，是他推荐的。” 居然是程明老师。 叶淼触动，当初走上演员这条路是因为他，后来又一起演电影。没想到低谷时，拉自己一把的也是他，或许冥冥中自有天定。 “程老师也参演吗？”她问。 “对，他演你岳父。” 叶淼笑了，先是父子，这次又演岳父。不过这戏里的岳父并不喜欢她扮演的小木匠。两人就剧本又讨论了一会，最后确定下来。 叶淼在回家的路上，忍不住给程明打电话，声音激动：“程老师。” “先别激动。”电话那头程明慢悠悠开口，“见过导演了？” “见了。”叶淼将会面情况简单告诉他。 “那就好，剧组见。” “程老师我太高兴了，你还记着我呢。” 他能不记得吗？这么有灵气的演员。 “好好演。”程明叮嘱。 “嗯。” 第59章 跨年 白煊一觉睡到自然醒, 屋内有些昏暗，只有微弱的光透过缝隙照进来，但并不影响视物。 他掀开毛毯下床, 随手从衣柜里拿出一件小开衫套在身上。拉开窗帘向外面望去，落日悬在远处, 光射到云层上又反折出去，将半个天际都染红。 他扭了扭脖子, 缓解了一下近日的疲惫。九月的最后一个夜班终于结束，没有熬人的夜班, 心情都好起来。 白煊走到厨房，给自己倒了一杯水喝，接着又去开冰箱。里面的东西大部分是叶淼买的, 有全麦面包、酸奶、水果、蔬菜。 早上的时候叶淼说给他煮面吃，他拒绝了，现在真的有点想吃。于是拿出一小把青菜, 冲洗干净, 又往锅里掺了半壶水, 拧火烧开。 他往瓷碗里放调料，刚放了一勺盐, 想到什么，然后拿起手机给叶淼发信息：【你还有多久回来？我准备煮面条，需要做你的吗？】 等了一分钟，并没有收到回信。想想也是，她最近挺忙的, 估计不会在家吃, 于是只打了一份调料。 弄好后，水也沸腾了, 跟着往锅中丢下一小把面条。 水需要重新沸腾。 这时，开门声响起。白煊转身走出去，他站在厨房门口，说道：“你回来了，本来想给你煮面的，但你没有” 话音还未落下，叶淼以一种狂喜的姿态冲到他面前。 她托着他的脸，以迅雷之势，狠狠吻住了他。 白煊有些莫名：“你” 趁他张开的时候，她灵巧地探入，攫取他口中的清甜，舌尖肆意扫荡。 白煊呼吸微微急促起来，直到铁锅传来扑哧扑哧的声音。他才猛地意识到，锅里的水滚了。 白色的煮面水冒着泡从锅沿处溢出，滋滋作响。 他掰她的手，声音含混不清：“锅，锅里有水。” 叶淼并没有听话地松开他，只是一边吻一边推着他后退。白煊倒退着走，脚有些不听使唤，但很快他被抵到了石英石制成的操作台边。 叶淼分出神，经常做饭的她顺利摸到天然气开关，逆时针拧了一下，火势瞬间变小，涨至锅沿的水退却。 她依旧霸道地吻他，热切的唇渐渐游移，落到他细长的脖颈上。 锅中一缕缕雾气冒出，氤氲到空气中，很快又四散开来。白煊有些腿软，手往后撑着案台，情不自禁仰起头。 身上的小开衫微微滑落，半露肩膀，她的手顺着细腻的肌肤往下，摸到他的裤腰。 白煊陡然清醒过来。 手指揪着她的头发：“不行！” 叶淼吃痛，终于舍得松手。她从他领口处抬头，目光沉沉盯着他。 白煊忽视她炙热的眼神，挣开她的手，飞快地从筷筒里拿出一双筷子，搅动起锅里的面条。他夹起来看，还好，没有煮废。 他把面条挑进碗里，这才清算后账。 “你搞什么，差点害我没有晚饭。” 他的衣服还没有来得及拉好，莹白的手臂露在外面，叶淼伸手将他滑落的袖子提到肩上。 “对不起啊。”她卖乖。 又捏了捏他的脸，“因为我实在是太高兴了。” “怎么了，比赛第一名？”昨晚的直播他没看，也不知道具体情况。 “比这还好。”她看了眼放在一旁的碗，“你还是先吃面吧，吃完再告诉你。” 白煊将碗端上桌，然后坐下吃面。都怪她，刚刚的青菜都没来得及放。 他吃了两口抬起头，还是忍不住问：“到底是什么好事情？” 叶淼把事情简单的说了一下：“刚刚去见了一个导演，然后敲定了行程。我马上就会进剧组拍戏，依旧是跟程明老师合作。” 白煊眼睛亮起来，漾开笑：“真的？” “嗯。” “真好，恭喜你了，要好好演。” 他一直知道她这段时间的焦虑，这下好了，守得云开见月明。 叶淼敲敲桌子：“好好吃饭。” 白煊埋头吸溜面条。 晚餐过后，两人窝在沙发上读剧本。叶淼读自己的台词，白煊就帮她念另一个角色的。 安静的客厅里，只有他们的声音。从第一幕到第二幕，又读了数页，叶淼合上本子。 白煊：“不看了？” “明天再看吧。”叶淼将头倚在他肩上，“我进组的话，又有几个月见不到面了。” 白煊反手拍了拍她的脸：“你需要习惯，你的职业注定我们会聚少离多。” 叶淼：“你会不会很想我？” 他说：“忙的时候不会，空闲的时候会想。” 他说的是实话，但叶淼觉得他一点也不浪漫，她抓住他的手，狠狠咬了一口。 * 不久叶淼进组拍戏，白煊按部就班实习，两人各自忙碌，转眼就到十二月。 这天中午，白煊坐在医院食堂里吃饭。旁边同为实习生的女生突然站起来挥手：“秦医生，这儿有位置。” 秦医生是刚从美国留学回来的高材生，白煊轮转科室的时候跟他接触过。 秦医生朝二人的方向看去，然后端着餐盘走近，在白煊对面的位置坐下。 “最近好久没在食堂见到你了。”实习女生问。 “去上海参加了一个学术交流会，昨天才回来的。” 女生的一双眼睛亮晶晶的，赞道：“你好厉害。” 秦医生早就习惯这种艳羡的目光，只是敷衍地笑了一下。他吃了两口盘子里的饭，视线又落在白煊身上。 开口道：“听说你们科昨天有人来闹事，怎么样，你没事吧。” 白煊待的科室昨晚有病人离世，但家属不能接受，在医院里大吵大闹，直到警察来了才勉强处理好。 白煊专注吃饭，淡淡道：“我没事。” 一旁的实习女生赶紧说：“我也听说了，好可怕。” 作为过来人的秦医生分享自己的经验：“在医院工作就是这样，总会遇到这些事，一句话，先保护好自己，遇事马上报警。” “嗯。”女生点点头。 秦医生又转了话题：“对了，你们来实习有半年了吧。现在十二月都快结束了，你们该着手准备明年的医师考试了。” 女生叹一口气：“好难啊，那么多书要背。” “有什么不懂的可以问我，包括实操方面，我也可以指导你们。” “真的？谢谢你。” “你呢？要不要约个时间教你。”秦医生问白煊。 白煊拒绝：“不用了，谢谢。” 他的饭已经吃完，于是起身，“我先走了，科里还有事忙。” 实习女生：“嗯，你先去吧。” 秦医生望着远去的背影，若有所思。 “秦医生？”女生叫他。 “嗯？”秦医生回过神来，“神外确实忙啊，午休时间都要赶回去工作。” 白煊正轮转到神经外科。 “她勤快嘛。”女生随意道。又开始跟秦医生约时间，什么时候指导自己实操。 她问：“元旦节行不行？” 秦医生笑了笑：“元旦恐怕不行，我有约会。” 约会啊，女生闻言有些失落。 “下次有时间再约。”他一边说一边端着餐盘起身，“我吃完了，先走了。” * 元旦放假前一天，白煊如常上了一天班，虽然是下午六点下班，但通常会延到六点半才能离开。 他换完衣服，从职工专用电梯下楼。电梯到十楼停下，门一开，却正碰到秦医生。 秦医生打招呼：“好巧，下班了？” “嗯。”白煊点点头，走进电梯。 到了一楼，两人往外走，外面洋洋洒洒地飘着雪。 秦医生感叹：“在手术室呆了一天，都不知道什么时候下雪的。” “是啊。” 白煊仰起头看，这还是今年的初雪，像羽毛似的，轻悠悠往下落。 秦医生望向白煊：“挺浪漫的。” 浪漫吗？ 白煊伸出手，一片雪花正落在他手心，又旋即融化。他看着过往的行人，他们手上或是拎着果篮，或是提着饭盒。步履匆匆，脸上带着倦容，他心中涌起一丝伤感。 雪天里，一位老妇人推着轮椅往住院楼走，斜坡上，她攒着劲往上推。 白煊见状，快步走过去，对老人说：“我帮你吧。” 他接过轮椅，要帮忙推。 老妇人认出这是之前科室的实习生：“谢谢你了，医生。” 白煊将人送到大楼，再转身离去，身后传来致谢声。他笑了笑，突然明白了这份职业的意义。 他走到外面，却发现秦医生还在原地，手里撑一把伞。 白煊问：“你还没走？” “等你一起。” 秦医生把伞举过来，罩住两人。 白煊推脱：“不用了，你自己打吧。” 秦医生：“雪化了湿气重，还是注意点好。” 白煊抿唇，最后还由他把伞遮过来。 两人往大门方向走，秦医生突然开口：“一会还有别的安排吗？” 白煊如实道：“没有。” “那要不要待会一起吃饭？明天就是新年，我想约你一起跨年。” 白煊脚步一顿，转头看他。 秦医生脸上挂着笑，也盯着面前的女医生看。自己怎么说也算医院的青年才俊，明里暗里示好的护士医生不在少数，可他就是不感冒。直到在科室遇到白煊，一颗心才怦然一动。 白煊直接把话挑明：“秦医生，我想你误会了，我有男朋友。” “是吗？” 秦医生不信，就算有那又怎么样，有他优秀吗？ “听说你在找Hollis 最新发表的一篇论文，一个朋友昨天从美国给我发过来了，要不要一会儿分享给你。” 白煊没有说话，他只是盯着前面看。 秦医生瞧见了，顺着目光看去。 此刻天已经完全暗下来，门口处路灯亮着，明黄的灯影下，白雪簌簌，飘落在一把黑伞上。 白煊透过纷飞的雪花，看清了伞主人的面容。 因为天寒，叶淼的脸染上冷意，她撑着伞迈步走来，在离他半米远的地方站定。 白煊一时愣住，他知道她近日会回来，但没想到她会来医院。 “还不过来。”她缓缓开口。 白煊从秦医生的伞下出来，他迈了一步，跨进她的领地。旋即他的手被叶淼握紧，骨节分明。 她问：“你同事？” “嗯。” 叶淼朝秦医生点头致意。 秦医生平常不怎么关注娱乐圈的事，他看着眼前的男人，有些眼熟，但想不起来。就是觉得这人气质出众，无论身高还是长相都全方位碾压自己。 人最怕比较，尤其在女人面前，只要一比就会有输赢。还好，外在这些算不得什么。秦医生安慰自己，男人毕竟看重经济实力。 秦医生敛了神思，回以微笑。 “我们先走了。” 两人转身离去，伞撑在中间，牵手变成了挽臂，好一对璧人。 雪还在继续，秦医生看着他们走远。 * 路上，叶淼终于问：“刚刚那男的跟你说什么？” 白煊：“他约我跨年。” “你怎么回的？” “自然是拒绝。” 叶淼闻言，满意地笑了一下。 她跟他去吃饭，然后又去参加跨年活动。 他们走到一处公园，那里水岸蜿蜒，灯盏齐明，倒映在水面犹如繁星坠落人间。 雪还一直下，白煊突然不想打伞了，他直接从伞里钻出去，叶淼陪着他一起。 雪沾到了他垂顺的长发上，她帮忙拍落。 她突然说：“这样好像白头到老。” 白煊也帮她把衣服上落雪清理下去，然后挽过她的手继续走。周围有音乐声传来，雪夜里极致美好。 两人一直逛到零点新年的钟声响起才离去。 一回住所，叶淼就将白煊扛进卧室。 白煊捶她，有这么急吗？才逛了这么久，就不能留到明天？ 叶淼不知道他的想法，她只晓得自己已经憋了三个多月。 窗外雨雪纷纷，屋内暖意融融。 压抑太久的思念需要悉数释放，叶淼抵着他的额头：“舒服吗？” 回应她的是一声声婉转低吟 第二天睡醒已经很晚了，叶淼起来洗漱一番，又打开冰箱，居然里面是空的。 她不禁喊道：“小白，我不在你都吃什么了？” 不会顿顿都点外卖吧。 白煊正在洗漱，听到声音，按停电动牙刷，转头问：“你刚刚说什么？” “我说你经常在外面吃不好。” “哦。”白煊应了一声，接着回去刷牙。 这个人，也太不爱惜身体了。 叶淼等他洗漱完，就拉着人去逛超市，看着塞满的冰箱，她满意地点点头。 叶淼说：“我不在家，你都没好好吃饭了，离了我你可怎么办？” 在医院忙了一天，有时候回到家就什么也不想做了，白煊知道她为自己好，也就由她絮叨了。叶淼淘米洗菜，四十分钟后，三菜一汤端上桌。 “吃饭吧。” 她给他盛汤，白煊喝了一口，觉得她的厨艺比之前更好了。 第60章 冷战 叶淼在拍完新剧后, 顺利签约程明所在的辰蓝影视公司。 辰蓝是国内头部影视公司，其一流的专业水准，打造了多部高口碑佳作。他们出品的剧, 又出圈又有质量，已经成为行业的金字招牌了。 叶淼能签上这样的公司, 实属幸运，自此她的演艺之路踏上正轨。 新拍的电视剧还在后期制作, 空闲时间她并没有盲目进组拍戏。而是给自己充电，比如参加话剧演出、艺术节活动。 日子一天天过去, 四月的时候，她收到了一张婚礼请柬。发送人是林珊，是她和吴森的婚礼。 叶淼大感意外, 对白煊讲：“真没想到他们两个最后能成，听说大学几年都没联系过。” 白煊在准备医师考试，他看着书回了一句：“感情的事很难预料。” 是啊, 爱情是无法预料的, 如同他跟她一样。 叶淼看向他, 他端正地坐着，白炽灯下, 侧脸清丽秀美。他握着笔放在唇边，似乎在思考什么，片刻之后，又落笔书写。 她走过去，手搭在他身后的椅子上, 随口问：“我们什么时候结婚呢？” 声音从头顶传入耳中, 仿若凭空砸入水面的碎石，激起层层涟漪。 白煊忽地一颤, 写字的手顿住。 他有些吞吐：“我暂时还没考虑过。” “那你可以开始考虑了，我们已经过了法定结婚年纪。” 白煊垂着眼，目光落在《内科学》教材上的一颗心脏上，那是扩张型心肌病的心脏。本来出生时都是健康的，怎么时间越往后，就出现了各种的毛病。 叶淼的手握住他的肩膀，帮他轻轻按着。他思绪回笼，问道：“一定要结婚吗？” 叶淼闻言，坐到他旁边，又把他的椅子转过来，直直地盯着他：“怎么？不想结。” 白煊眼神躲闪了一下，又落回她脸上：“谈一辈子恋爱不好吗？反正我们这样，也会在一起一辈子。” 她明确表态：“不好，我想结婚。” 白煊沉默。 “你有什么顾虑吗？”她问，语气温柔。 “没有，只是我都还没毕业，这种事感觉有点远，暂时没想过。” 叶淼捏了捏他的耳垂，笑着说：“我知道你以学业为重，我也没打算现在就结婚，等你觉得稳定的时候再说。” 白煊“嗯”了一声。 叶淼起身：“好了，不打扰你看书了。” 周六，林珊举行婚礼。 叶淼在挑选衣服，看了柜子里挂的一排，最后拿出一套灰色的西装。 她举着选好的衣服问白煊：“穿这套怎么样？” 白煊没回她，还在忙着敲电脑。 叶淼收回目光，算了，就这件吧。挺低调，不至于喧宾夺主。她开始换衣服，等纽扣系到最后一颗时，她催促道：“你还要多久，十一点前我们要到酒店。” 白煊：“马上。” 他下意识瞥了一眼电脑右下角的时间显示，敲下最后一行字，站起来。他转头看着叶淼，她穿着西装，里面的内搭比较随意，并不会给人太过正式拘束的感觉。 叶淼：“还不去收拾。” 白煊进到卫生间，他看着上面的瓶瓶罐罐，想了想，决定化个淡妆。用温水净脸后，往脸上涂了一层爽肤水。 卧室传来叶淼的声音：“电脑还开着，需要帮你关机吗？” 文件已经保存过了，白煊回道：“好。” 十分钟左右，面上的妆容已经化好，接着他把挽头发的发夹取下，卷曲的秀发及至腰间，用手抓了抓，更显蓬松。 白煊看了眼镜子，比较满意，于是他走了出去。 叶淼坐在沙发上，她的眼睛呆呆地盯着旁边的相框，似乎有些走神。 白煊喊她：“我好了。” 叶淼回过神，看向他。 白煊站在那儿，穿一袭杏色长裙，皮肤白皙细腻，眉眼盈盈。微微卷曲的头发披散下来，清冷之中添了几分明艳。 她迟迟未开口，白煊有些心虚，他问：“这样打扮很怪？” 叶淼淡淡道：“很好看。” 好看吗？可她的表情怎么这样，波澜无惊。 叶淼拿了一件外套，披到他身上，轻声说：“外面冷。” 两人换鞋准备出门，白煊看了她一眼，她面容冷峻，透着寒意。刚刚还好好地，怎么突然不苟言笑起来，他无端生出一丝怪异感。 叶淼去按门把手，白煊一下拽住她的衣袖，问道：“你怎么了？是不是等我太久，不高兴了。” 叶淼笑了下，声音平静：“没有，我们快走吧。” 路上，叶淼专注地开车，白煊坐在副驾驶，他的视线落在窗外。道路两旁属于春天的色彩已经很鲜明了，蓝天白云，空气清新。 红灯，车停下，白煊偏头看了一眼她，想她到底是怎么了。 他想起那天她问结婚的事，他说了拒绝的话，难道为那件事生气？可已经过去这么久了，也不至于今天再次发作。 很快，他们到达举行婚礼的酒店。 叶淼把车停好，两人往酒店的方向走。快到大厅时，白煊往她的方向靠近了些，伸出手，主动牵住她的手。 他的手心带着些许凉意，叶淼感受到了。她看向他，两人对视，他嘴角牵起一抹笑。 叶淼微滞。 这时，吴森走过来：“你们来了。” 叶淼点点头：“嗯，才到。” “进去坐吧。” 吴森引着两人前行，叶淼说：“恭喜你了，新婚快乐。” “谢谢。”吴森神情突然郑重，“还要跟你说一声抱歉，以前高中的时候多有得罪。” 叶淼笑笑：“都多久事的了，我早就忘了。今天你结婚，祝你跟林珊永远幸福。” 吴森再次致谢。 林珊现在在时尚圈工作，经常会给一些名流或明星设计衣服，因此她的婚礼也来了一些明星。 叶淼和白煊落座后不久，就陆续有人过来打招呼。白煊本来想同她说话的，但找不到合适的机会。 婚礼仪式很快开始，灯光暗下来，变成了蓝色的氛围灯。新娘穿着婚纱缓缓上场，吴森走过去迎接他的新娘。 他站在台上，深情告白：“林珊，谢谢你愿意嫁给我。” 林珊与他相拥。 观礼区，叶淼静静看着，她想起这几年与白煊的过往，不由有些恍惚。 他为什么会答应和自己在一起？是因为喜欢吗？还是因为交换了身体，所以不得已才在一起。 毕竟他从来没说过喜欢自己。 而且他连婚也不想结。 浪漫的庆典音乐此刻叫她听来有些苦涩。 仪式结束，新人过来敬酒，林珊说：“我们都结婚了，什么时候能喝到你的喜酒。” 叶淼只说：“再等等。” 回去的路上，车厢依旧诡异的安静。白煊受不了了，但碍于正在开车，他没有发作。 等到了家，一进门，他就忍不住道：“你今天到底怎么了？你给我说清楚。” 说清楚？ 突然地，她折过身，将他抵在门背后的墙上。启唇：“你马上要去英国留学？” 白煊噎住，她知道了？ “给你关电脑时，无意看到了那封邮件。”叶淼盯着他心虚的脸，“是不是我不问的话，你永远都不会告诉我？” 白煊解释：“不是这样的，留学这事我也只是试着申请，也不知道能不能成功。” 叶淼略微气恼：“我发现你挺能的。提前告诉我有那么难吗？” 她觉得白煊并没有像她喜欢他那样喜欢自己，他太理性了，对自己没有丝毫的依恋。 “只是读个书而已，我以为这种事对我们根本就没有影响” 凭什么你以为。 她猛地俯下身吻住了他，不给他任何狡辩的余地，撬开他的口唇，辗转翻覆。 她一只手扒拉着那条杏色长裙，唇碰到他心脏的位置，张嘴一口咬住。 白煊嘶了一声。 叶淼抬起头，眼中有怜爱有委屈。她捏住他的下巴，沉声问：“痛吗？” 白煊仰视：“痛你会停吗？” 回答他的是更加汹涌的吻，从下颌滑过，再流连到锁骨。白煊无法拒绝，他搂住她的肩膀，任由叶淼托着腿弯，走到沙发上坐下。 茶几上放着一束郁金香，花朵散发着淡淡的幽香，浸入白煊的四肢百骸。 叶淼压着他吻，极尽克制：“你答应跟我在一起，是因为喜欢我吗？” 白煊声音发颤：“不然呢？” “可你从没有说过喜欢。”她委屈地咬住他，进一步攻城略地。 白煊抖着身子：“我现在说行不行” “不行，这种不算。” 她要的是他真心实意地说喜欢，而不是快到时，意识恍惚下地表达。 余韵过后，叶淼抱着人进浴室清理，然后又回床上躺着。 两人都没有睡意，白煊翻了一下身，主动揽过她：“之前一直没有说喜欢，是因为我这人矫情，我说不出口。既然你这么在意的话，我想说。” 他停顿了一下，“我那时同意跟你在一起，只是因为喜欢你。” 叶淼低头看他，半晌，她开口道：“真的？” 白煊无奈：“你不信我也没办法。” “那为什么不想结婚？” 他吐露心事：“因为我害怕结婚，我父母一开始感情很好，可结婚之后，他们渐渐疏离，最后分道扬镳，我怕我们也变成那样。” 叶淼将下巴抵在他颅顶，柔声道：“不会的，我们不会那样。” “嗯。”这一刻，他选择了相信。 但又想到了自己做的另一件错事，于是凑上前在她唇角吻了一下：“对不起，留学的事没有提前告诉你。” “下次别这样了。” 她轻易就原谅了自己，白煊眼眶有些发酸，将脸埋进枕头里。 叶淼摸了摸他的头发，宽慰道：“我知道你有追求，好好学就是，我会支持你。” 他圈紧她：“嗯。”《 》 60-63 第61章 出国 六月底白煊的实习结束, 同时，他的本科生涯也结束了。九月，他将远赴英国开始新的求学路。 这期间白煊有很多事要忙, 准备出国的材料，备战医师考试。一直到八月下旬, 他才解决完所有事情。 出国前，白煊打算回海城一趟, 叶淼手上的工作也已经忙完，决定同他一起回去。 白煊回到家里, 杨丽一边做饭一边念叨：“都不知道你怎么想的，非要跑那么远的地方念书。” 身为人民教师的叶爸说：“你少说两句，孩子上进是好事, 咱们做父母的支持就是。” 杨丽把菜端上桌：“我这不是舍不得女儿吗，一出去就是两年。” 叶爸：“又不是不回来了。” 一家人坐在一起吃饭，杨丽给女儿夹菜：“听说英国菜很难吃, 你到时候别饿瘦了。” 白煊笑：“那这几天都吃你做的饭好不好, 我囤点肉。” * 沿海公路上, 夕阳的余晖洒在蓝色的海面上，整个夏天都映成了温柔的橘红色。 白煊和叶淼骑着自行车, 感受着海城的风和自由。 她不禁想起了高三那段时光，那时他们每晚都一起骑车回家，也是这样一左一右，连影子都挨在一起。 她突然伸出一只手：“小白，手给我。” “干嘛？” “牵你。” 骑着车还要牵手, 挺危险的动作。饶是这样, 白煊依旧松开了左侧的车把手。他把手伸出，叶淼骑着车靠过来, 她一下抓住了他，两人的手旋即握在一起。 不过只维持了几秒钟，很快又放开了。 临近出国前几日，两人回到了北京。 叶淼帮他收拾东西，越收越多，最后弄了整整两大箱。白煊看着行李箱，摇头：“太多了，我拿不走。” 叶淼想了想，两个大箱子，好像是有点麻烦，就算托运到学校，后面搬也挺费事的。 “算了，空着手去吧。我给你一张卡，到了那儿重新买。”她说着将一张银行卡递给他，“这里有三百万，先花着，国外费钱。” 这是要养他的意思？ “我自己有钱。” 叶淼不管不顾将卡塞到他手里：“拿着，我的就是你的。” 白煊还是把卡收下了，以备不时之需。 出发那天，除了带几件换洗的衣物，他基本是轻装上阵。 机场大厅安检口处，排队的人比较多，因为是国际航班，很多外国面孔。 白煊并没有加入排队行列，他跟叶淼还坐在机场大厅的椅子上。叶淼交代：“到了学校给我发视频。” “嗯。” “在国外注意安全。” “我知道。”白煊看了眼时间，又望向她，“我该走了。” 叶淼起身相送。 白煊走到排队的最尾处，他站了一会儿，然后转头看去，叶淼没有离开。两人无声相望，叶淼跟他挥了挥手。 接下来两年时间，就是异国恋了，虽然有假期，但见面肯定不会很容易。 排队的队伍在逐一往前，但他退了一步，走到她面前。 叶淼的手臂展开，自觉抱住了他。 她附耳低声询问：“会想我吗？” “会的。” “有多想？” 已经很习惯两个人在一起，忽然就变成一个人了，他生出浓浓的不舍，于是喃喃道：“会很想，很想。” 叶淼满意这个答案，她松开他：“走吧，照顾好自己，好好吃饭。” “我会的。” * 在白煊走后不久，叶淼又进组了。 这次是一部古装悬疑剧，她饰演男一号，女一号则是由新晋小花孙娅宁饰演。在剧里叶淼饰演头脑聪明、正直慷概的探花郎，女主则是身负血仇、女扮男装隐藏在探花郎身边的小侍卫。 这样的人物设定，使得紧张刺激的悬疑剧多了一丝浪漫色彩。 年后，新剧上线，叶淼中午给白煊打越洋电话，因为时差，他们那儿是晚上十点。 “休息了吗？”她问。 白煊：“还没有，你有事？” 叶淼：“想问你什么时候放假。” 两人的放假时间很难对上，他休假时，她在拍戏。她拍完了，他又在忙，他们已经有好长时间没有见过面。 白煊想了一下：“这个月月底吧，有半个月假期，到时候我就回国一趟。” 叶淼笑道：“那好，等你回来。” 白煊倒了一杯水，问她：“你呢？在忙什么？” 叶淼：“还在休息室，一会参加节目，宣传电视剧。” 白煊：“都上映了啊，时间过得真快。” 叶淼问：“播出两集了，你有看吗？” 白煊：“还没有，这两天太忙了。” 叶淼：“那等你休息的时候看一看，我想听你的评价。” “好。” 叶淼看了眼手表：“不耽误你了，你早点休息。” 道了声晚安，然后挂掉电话。 电视剧的女主角孙娅宁突然走进来：“现在这个点，跟谁说晚安啊？” 叶淼抬头看了她一眼，笑道：“我女朋友。” 孙娅宁意外，娱乐圈的男演员对自己的恋爱都是三缄其口，没想‘他’却大大方方的承认了。孙娅宁有些好奇，问道：“什么时候谈的？” 叶淼：“高中就认识了，大学时才答应跟我在一起。” “看来是青梅竹马啊。” 叶淼眉梢轻轻扬起，承认。 孙娅宁继续问：“她在国外？” “嗯，在英国读研。” “还是异地恋，不容易。” 叶淼耸耸肩：“毕竟她的事业也很重要，我只有支持了。” 孙娅宁想到两人拍戏的过程，不乏有亲密的搂抱接触，但叶淼极有分寸感。戏中演得情深似海，导演一喊卡，叶淼马上就换了一副面孔，既相处融洽又有边界感。 两人又闲聊了两句，然后便上场了。 首先是登场表演，他们唱的是电视剧里面的插曲。男声清朗，女声悦耳，配上舞台朦胧的灯光，别具一番浪漫。 节目录了三个小时才结束，下场后，孙娅宁对叶淼道：“下周我请吃饭，要不要来。” “有事？” “我生日，几个朋友聚一下。” “行，到时候把地址发我。” 既然是生日，叶淼自然应下。等到了那天，叶淼进到包间，里面坐着的都是演艺圈的一些朋友。 出来已是凌晨，一行人各自散去。 “宁儿，生日快乐。”有人一边说着话，一边往车里钻。 “行啦，都第二天了，生日过完了。”孙娅宁转头，跟朋友挥手道别。因为喝了酒，脚步有些不稳，等再转身时，脚下一个踉跄，身体歪扭扭险些跌倒。 幸好旁边站着叶淼，她没有喝酒，毕竟上次喝醉出了那样的事，已经让她对酒产生忌惮了。 叶淼扶着孙娅宁的肩膀将人稳住：“小心点。” 孙娅宁晕乎乎抬头，指着叶淼，笑了两声：“探花郎！” 叶淼看她醉得不轻，于是拿出手机拨通了她助理的电话，叫人来将她领走。 叶淼回到家已经很晚了，洗漱完倒头就睡，却在第二天中午收到了经纪人的连环夺命call。 她拿起手机，无意识道：“喂？” 经纪人咆哮：“还睡呢？赶紧上网看看吧。” “嗯？” “你跟孙娅宁恋爱的传闻，上头条了。” “什么？”叶淼瞬间清醒，一骨碌坐起，打开新闻网页。 娱乐版点击第一的新闻赫然出现在眼前：【当红男星街头搂抱，两人因戏结缘。】 叶淼点进去，上面贴着几张照片，第一张便是昨晚聚会结束后在马路上的照片，孙娅宁靠在自己怀里，各个角度都有。 叶淼给经纪人打电话，简单解释了照片上的故事。明明只是单纯的喝醉酒扶了一下，却变成了贴身依偎，再配上那些文字，说什么在拍戏间隙两人就亲密互动，这次更是深夜会友，醉酒后甜蜜打闹。 “你知道的，我有女朋友。”签公司时，叶淼就已经跟经纪人交代了这些。 经纪人：“但粉丝不知道啊。” 叶淼挠一把头发：“不然我发个声明澄清一下。” 经纪人有些犹豫：“你确定要把恋爱的事公布出来？这样可能会丢失一部分粉丝。” “我希望我是因为作品受到大家喜欢，而不是因为私生活才被众人关注。”再说，她也不想这件事被小白看到误会。 经纪人沉默片刻：“好吧，你先发，到时候公司再跟帖。” 叶淼动手编辑文字，却突然有些纠结。她想到小白的话，他曾说过不希望自己的生活被打扰。要是这声明一发，势必会有记者深挖小白的身份。 再说白煊那边，趁着两天休假，他在网上搜出叶淼新上线的电视剧，已经播了12集，他点开一集一集的看。 看到探花郎对身边的小侍卫产生别样情愫时，因为女扮男装的身份，误会自己有断袖之癖，从而闹出了许多笑话，白煊也不由得笑了起来。 这部剧悬疑做得足够好，越追越上头，等第二天他又上网搜索时，排在第一的却变成了主角的绯闻照片，正是那张马路上两人相依偎的照片。 在好奇心驱使下，白煊点开了它。里面图文并茂的介绍了二人的是如何发展成恋人的，从剧组的亲密互动，再到舞台表演时的深情对视。还在深夜与好友聚会，女方喝醉了，被男方搂在怀里。说得有理有据，就差公开了。 白煊知道男女演员在表演时因为长时间朝夕相处，又沉浸到人物中，难免因戏生情，不然也不会有明星拍完戏后就结婚的例子了。 只是叶淼也会吗？但不管是剧里，还是现实中，她跟那个女演员似乎都来往得很密切 就在他为此猜测时，手机震动起来，是叶淼打来的。 “在忙吗？有没有耽误你。”她问。 “这两天休息。” “我有件事想征求你的意见。”叶淼支支吾吾，“嗯有记者在八卦我的恋情，为了避免他们乱写，我想发个声明，公开和你的关系。” “好啊。” “你同意？”他回答得爽快，叶淼有些意外。 白煊将新闻网页关掉，沉声道：“大大方方承认，总比谣言满天飞好，主动权需要掌握在自己手里。” 谣言？难道他知道了？ 叶淼小心翼翼问：“网上那些照片，你都看到了？” 他声音平静：“嗯，刚刚才看到。” 叶淼怕他多心，赶紧解释：“那上面的新闻你别信，全是记者断章取义。她喝醉了没站稳倒我身上，我扶她而已。” 白煊语气促狭道：“这么说你不喜欢她？但我看你俩在电视剧里互动挺甜的。” 叶淼没听出他的调侃，以为他当真了，抓心挠肝道：“那是表演啊，都按剧本上演的。再说我喜欢她干嘛，我有你就够了。” 白煊笑了：“好了，我信你就是。” 叶淼听见笑声，反道：“不气了？” “本来就没气。” 叶淼很快编辑好文字，用个人社交账号发到网上。 【希望大家别认错了，她才是我的女朋友。】 文字下还附带了一张照片，虽然只露出四分之一的侧脸，却仍能辨得出女生容貌的清丽姣好。 此贴一发，瞬间转发量破十万，热度高居榜首。紧接着公司也开始转发文字，并附带祝福的话。 底下的粉丝都疯了。 【这是官宣吗？打脸那帮狗仔】 【啊啊啊啊啊，我老公居然不是单身，再也不爱了】 粉丝留言有好听的，也有难听刺耳的，叶淼不去理睬，但是经纪人却是时刻关注着。终究是理智的人占多数，评论区渐渐发生了变化。 【祝福，希望他能幸福，我会永远支持他】 【大家关注作品就好，期待他下一部作品】 【好羡慕被他喜欢的女生】 经纪人看到这些正向评论，长舒一口气。幸好自家艺人作品过硬，不用靠粉丝红利吃饭。 第62章 看望 自从叶淼公开恋情后, 一些八卦记者就蹲守在她经常出入的地方，比如工作室、餐厅、住宅，妄图拍到一些情侣同框的画面。 但守了一段时间, 发现叶淼总是独来独往，根本没有另一半的影子。 难道官宣是假的？ 其实叶淼也很无奈, 前段时间白煊说月底放假就会回来，可等啊等, 却等来了一通电话。 “本来能休半个月的，但临时有个新课题要耽误些时间, 回国只能往后推迟一下。” 哪来这么多破事！叶淼气得想挠他。 思索片刻，她拿定主意。 他不能回来是吧，那她就去看他。 把手上的商务工作处理好, 办理完签证，叶淼拖着行李，飞往英国。 伦敦时间下午两点, 飞机落地希思罗机场。机场很大, 等待行李的间隙她拨通了白煊的电话。 过了几秒, 电话接通，他略带慵懒的声音传来。 “喂。” 声音懒散, 好像猫一样，刮蹭到她手心。 叶淼忍不住问：“你在干嘛？” 白煊将手机贴在脸颊上：“午休。” “吵醒你了？” “没有，刚醒。” “正好，我给你寄了一件东西，刚刚快递员联系我, 说大概四点的时候送到学校门口, 你待会去取一下。” 手机从脸上滑落，白煊坐起, 意外道：“你给我寄东西？” 叶淼已经开始想象他待会见到自己时的表情了，她克制笑意：“对，给你寄了点国内的特产，怕你想家。” “好，我知道了，一会儿去取。” 叶淼取到行李，她往搭车的地方走。伦敦今日的天气还算不错，云团漂浮在蓝天上，阳光温暖怡人，只是风有点大。 坐到出租上，她的眼睛流连在街道一侧。伦敦，一座古典与现代完美融合的城市。双层的红色巴士穿梭街道，少女骑着自行车驶过路口，车筐里满载鲜花。 终于到达医学院，比预计的时间稍微晚了些。 还没下车，手机再次响起。 白煊：“不是说四点吗？怎么还没到。” 出租车开过来时，叶淼就已经看到他了。于是在下车后，她径直朝他的方向走去。 “快了，你再耐心等等。” 白煊：“不然你把快递员的电话给我，我跟他联系。” 叶淼看着他的背影，他穿一件长款风衣，正握着手机四处张望，他还没发现她。 她在他身后开口：“已经到了。” 她的声音突然近在咫尺，白煊顿住，然后拿着手机转身，叶淼就站在离他两三米的地方。 他半张着嘴，一时没反应过来。 叶淼难得见他发呆的模样，一步步走近。她在他身前站定，伸出手晃了晃。 “喂，傻了？” 白煊回过神：“你怎么来了？不是说快递吗？” “我把自己打包过来了，喜欢吗？” 白煊嗯了一声。 叶淼张开双臂，将人拥住。她蹭了蹭他的头发，在他耳边呢喃：“好久不见，我很想你。” 白煊同样拥抱她：“我也是。” 短暂相拥过后，白煊领着她回到宿舍。 叶淼打量了一圈，是单人间，有两张红色的小沙发，书桌紧挨着床，旁边就是窗户，望出去还能看到外面的绿树。 她感叹：“环境真不错。” 叶淼坐到椅子上，打了一个哈欠。 白煊问：“是不是困了？” “有点。” 白煊给她递过来一杯水：“现在国内差不多凌晨一点，不然你睡会吧。” “不用了，飞机上已经睡过一会儿。” 她把杯子放下，牵过他的手，略一用力，拉他入怀。 她盯着他看，一双眼简直要把人溺死：“让我亲亲你。” 她的呼吸越来近，最后噙住他的唇。 她吻得很轻柔，似乎给足了耐心，先是慢慢厮磨，最后再深入，捕捉他的气息。 白煊坐在她腿上，被她撩拨得脸红心跳，身体不由自主绷紧。 有风透过窗户吹进来，他抱住她的脖子，脸色绯红：“不睡的话，我带你出去逛逛。” 她的声音还带着暗哑，应承道：“好。” 叶淼简单地梳洗了一下，跟着他下楼。 脚下踩着绿荫地，穿行在哥特式的建筑之中，周围是不同肤色的面孔，一切宁静而美好。 两人漫步康桥河畔，有学子坐着看书，河中还有人划船，船桨摇动，水波漾开。 走了一会儿，他们也坐到绿地上。叶淼问：“最近很忙？” 白煊：“有一点，不过手上的论文这几天就能完成了。本想着到时候回国一趟，哪知你却过来了。” “希望我没打扰到你。” “不会。” 她偏头看他，微风将他的头发吹开，露出干净清透的一张脸。 “你看着瘦了一些，是不是在这边吃得不习惯。” 白煊下意识摸了摸自己的脸：“没有吧，我适应力很强的，而且这边也有亚洲餐厅。” “那好，一会儿带我去吃食堂，正好看看英国的食堂伙食如何。” 白煊领着她往食堂走，面积不算大，是自助形式，水果、主菜、甜点都有，看着挺诱人。 叶淼：“这儿有什么比较好吃？” 白煊：“土豆还不错，要不要试试。” 最后她花了五英镑点了一小份牛排、沙拉、西蓝花、土豆，用盘子装好，然后找位置坐下吃饭。 就餐区的屋顶很高，两侧墙上挂着学术大佬的照片，是和国内食堂完全不同的风格，令她产生了一种在哈利波特魔法学院就餐的错觉。 土豆确实不错，但远没有到惊艳的程度。 吃完饭，两人在学校散步，互相分享着这段时间的经历。 叶淼：“听说外国大学很多的派对，你有没有参加？” “刚入校的时候参加了一些，后面忙起来就没去了。” “好玩吗？” “还行，挺放松的。”因为参加聚会，还让他遇到一位旧友。 叶淼之前一直担心他性子冷，不容易融入这边，见他适应得不错，真替他感到高兴。 他们走了一会儿，才回到宿舍。 叶淼在整理自己的东西，白煊从卫生间出来，问她：“你带毛巾了吗？” “带了。” 叶淼拿出自己的东西，然后进卫生间洗漱。二十分钟后，她从里面清清爽爽地出来。 她湿着头发，问：“有吹风机吗？” 白煊已经坐到床上，他指了一下书桌旁边的柜子。叶淼打开，顺利找到吹风机，然后插上电源吹起头发。 白煊听着吹风机发出呼呼的声音，他把手上的书合上，忍不住偏头看她。 她的手指插入发梢，发丝随着热风舞动，顶端的水珠顺着下颌滚落，又消失在领口。 挺诱人的，他口干舌燥起来。 叶淼将头发吹干，收好吹风机，然后往床上走去。 这是一张一米五的单人床，白煊往里面挪了一下，给她腾出位置。 叶淼掀开被子躺进去，白煊也跟着躺好。 他示意：“灯在你那边。” 叶淼看过去，手一伸按下墙壁的开关，屋内陷入黑暗中。 白煊感受到她一只手搂了过来，她身体靠近，在他耳边低声说：“晚安。” 好一会儿，他终于确定她睡着了。 看来是真的累了。 他小声地说：“晚安。”然后闭上眼入睡。 翌日早上，朦胧之中，白煊感觉到有东西一直在蹭着自己，他摸过去，领口处是硬茬的头发。 他忍不住哼了一声。 叶淼从被子下方钻出，她低头看他，嗓音低沉：“醒了？” 白煊尚未完全清醒，双眼还带着一丝迷离，可这样的神情落入叶淼眼中，却是清纯中夹杂妩媚，让人有些招架不不住。 她当即吻住了他。 荷尔蒙在这个清晨彻底发酵。 白煊也很贪念这久违的亲密，他抱住了她。但闹钟却在此刻响起，他意识到今天是周一，行程很满。 于是不敢纵容，屈起膝：“不行，我一会儿还有课。” “几点？” “嗯，九点。” 叶淼轻笑：“来得及。” “我还要去导师” 说话开始不成句。 就这样他一面担心时间，一面沉溺其中。 不过，叶淼还是记着他要上早课这件事，八点的时候，她及时终止了。 白煊缓了一会，然后进卫生间清洗，出来后他快速地换了一身衣服。 他将钥匙放在桌上：“这几天我不能陪你，你可以自己出去玩，或者待在公寓也行。” “知道了，你去忙吧。” 白煊拿上书，出门前又转头交代了一句：“有事给我发信息。” 这五天都没人陪，叶淼便独自在街上闲逛。英国真的是美食荒漠，对于她这个中国胃来说有些不习惯。不过逛的地方多了，也让她找到几家好吃的中国餐馆。 终于等到白煊手上的课题结束，叶淼赶紧拖着他到处玩，她把吃到过的美食都分享给他。 后面几天，他们去了好多地方，搭乘伦敦的双层巴士，穿梭在大街小巷，坐着游轮欣赏泰晤士河的日落。 晚上，白煊说：“你明天要玩的话，就自己去吧，我去不了。” 叶淼：“论文不是已经写完了吗，又有新任务？” “不是，明天要出去见一个朋友。” “既然是朋友的话，一起去也没关系吧。” 白煊放低声音：“可能，不太方便。” 叶淼见他言辞闪烁，不由问：“谁啊，这么神秘，是不是跟我有关？” “没有。” 她一把将人放倒在床上，强势地压住他，质问道：“说，到底要去见谁？” 白煊不开口。 叶淼知道来硬的不行，开始挠他痒痒，他最怕痒了。 果然，他很快受不住，一边笑，一边求饶：“别挠，我说。” 叶淼停下手，白煊稳住心神，平静开口：“是李向南，他在这边办了一个摄影展，邀请我去参加。” 叶淼终于反应过来，久远的记忆浮现。 她问：“你还跟他有联系？” “今年年初聚会时碰到的，他这几年一直在英国，说五月的时候要办展，希望我能去看看。” “你答应了？” 白煊点头：“都是本科校友，而且他现在在业界也小有名气了。” 看个摄影展而已，又没什么大不了。 “你刚刚瞒我干嘛？” “我不是怕你介意吗。”她醋劲一向大。 叶淼开出条件：“不介意也行，我明天跟你一起去。” 白煊无奈：“好吧。” 第63章 结婚 V&A博物馆外面立着牌子。 新晋摄影师—李向南, 主题—时光。 叶淼和白煊进到展厅内，里面分为了三个板块：过去、现在、未来。 灰墙上悬挂了很多照片，有李向南早期的摄影作品, 也有近些年拍的照片。磅礴山川、大江大河、风土人情。或温情或狂放，穿梭其中, 感受光与影的魅力。 叶淼一张张看过去，一张熟悉的照片闯进眼帘。 照片里的少女站在山巅, 远处是一轮初升的红日，几缕头发散在唇边, 眉目清绝。 下方标记了照片的名字：初见。 她看着白煊，笑得意味深长：“李向南把你拍得挺好看的啊。” 白煊也有些意外，这张照片是高中毕业旅行在华山之巅无意拍下的, 当初说任由李向南处置，没想到他竟拿出来展示。 白煊本来想解释，又觉得没必要, 于是说：“今天是你自己跟过来的。” 叶淼一噎。 白煊扭头继续欣赏摄影作品, 一个男人朝他走近, 余光瞥见，正是李向南。 李向南：“什么时候来的？” “刚到。”白煊笑了下, “恭喜你了，终于办成摄影展。” “谢谢，有喜欢的作品吗，展览结束后送你。” 这时，叶淼的声音突兀响起：“大摄影师舍得？” 李向南见到叶淼的瞬间, 明显愣了一下。 白煊及时开口：“我男朋友, 说要一起来看展。” 李向南礼貌一笑：“欢迎你们。” 他看了眼时间，又匆匆告辞, “你们先看，我还有些事要处理，先失陪了。” 身为活动的负责人自然比较忙，白煊道：“好。” 等人走远，叶淼才说：“刚刚要是我让他把那张‘初见’送给我，他会同意吗？” 白煊：“你要它干嘛，真人在你面前还不够吗？” 叶淼揽过他的肩膀：“不够。” 摄影展结束后两日，白煊收到李向南寄来的一个包裹，打开看，是那张命名为‘初见’的照片。旁边还附带一张留言：物归原主。 白煊拿着照片问叶淼：“你要吗？” “照片要，人也要。” 她吻了过来 愉快的时间总是过得很快，半个月假期接近尾声。白煊要继续上学，叶淼也必须回国工作，经纪人已经将她之后的行程排满了。 临行前一天，外面下起大雨，他们没有出门，而是窝在公寓看电影。 空气带着雨天的湿意，他们裹在被子里，看完了整部《时空恋旅人》。 片尾曲响起。 How long will I love you As long as stars are above you And longer if I can 舒缓的音乐一声一声敲打着心房。 叶淼轻喊他：“小白。” “嗯？” “我们结婚好不好？” 外面的树停止了摇曳，雨好像停了，不然他怎么听不到雨声，只能听到自己的心跳声。 白煊盯着她看，回道：“好啊。” 叶淼看着他笃定的眼神，沉寂片刻，顺势将人压倒在床。二人近距离相贴，瞳仁里只有彼此。 她强势开口：“不准反悔。” 他眸光认真：“不会。” 叶淼闻言，眉眼皆笑。 白煊也笑，然后抱住她的脖子，抬起头，吻住她。 空气丝丝缕缕甜起来。 亲了一会儿，叶淼推开他：“你等我一下。” “干嘛” 叶淼下床，从行李箱里拿出一枚戒指。 她走过去，坐到床沿，递出戒指：“来之前买的，要戴吗？” 白煊嗯了一声，伸出手。 叶淼握住他的手，将戒指戴在他手指上，尺寸正好。 * 白煊在英国的最后一学期，叶淼买了一套新房，五百平米的复式。 她拍了照片发给他看：【我们的新家】 白煊发过去一个表情包：【壕无人性】 她问：【你喜欢什么样的装修风格】 白煊：【简约就行，相信你的审美】 叶淼：【好，争取让你毕业就能住上】 半年后，新房装修完成，白煊也从英国回来了。 才装修好的房子还需要放置一段时间才能住人，所以两人暂时住在出租房的。 白煊回国后，选择了继续在之前实习的医院工作。虽然恋情公开过，但他一直比较低调，医院的人都没有将他和当红明星联系在一起。 直到有一天，他同叶淼逛家居馆，准备为新家添置一些装饰物。买完东西第二天，就上了热搜。 #当红男星携女友逛家居馆，疑似好事将近# 虽然两人都戴着口罩，但还是被粉丝认出来了。 过了一会儿，又有网友开始爆料：【之前在伦敦遇到过】。还附带了一张照片，正是叶淼和白煊在伦敦贝克街喝咖啡的照片。画面里，女生浅浅笑着，男生温柔地注视着她。 【这眼神，我快溺死啊】 随着进一步深挖，两人更多的消息被爆出，评论区都疯了。 【他们俩是高中同学，在一起都七八年了】 【女生很优秀的，剑桥高材生】 【真的吗？两个人好配】 【还有别的瓜吗？我想嗑】 【是真的要结婚吗？】 叶淼将头倚在白煊肩上，问道：“要满足网友的好奇心吗？” 白煊：“你想怎么做？” 叶淼把玩他手上那枚戒指：“跟我去登记结婚。” 白煊笑：“行，领证结婚。” 领证前，两人回到海城。 两家长辈共聚一桌吃饭。 周嘉云举杯对杨丽道：“丽姐，这杯敬你，谢谢你养出这么好的女儿。” 杨丽笑：“能有个这么帅的女婿，也是我的福气。” 一旁的叶润和却不像妻子这么高兴，自己养了二十多年的女儿明天就要跟别人结婚了，心里有些不是滋味，既喜又忧，于是默默喝了口酒。 叶淼注意到他的情绪，心里也是一阵泛酸，起身道：“叶叔，你放心，我会一辈子对她好的。” 叶润和望向未来女婿，一时无言。 白煊也站起来：“爸，你放心吧，他对我很好，我跟他在一起很快乐。” 叶润和点点头，感慨道：“你们俩要好好的。” “会的。” 两人坐回原位，桌下，叶淼悄悄握上白煊的手。 领证当天，两人一早就去到民政局。 年轻的工作人员见到他们，都很吃惊，不过还是秉着专业的精神问：“资料都带齐了？” “嗯。” 叶淼早就准备的材料交上去，工作人员仔细查看后，填写好《结婚登记审查处理表》递出。 “请两位仔细核对一下，没有问题的话，就在下面签字按手印。” 白煊看了一眼，基本信息都没问题，然后提笔在最下方签字：叶淼。 叶淼同样签字：白煊。 以你之名，缔结婚约。 工作人员把盖上章的红本本递出：“恭喜你们，结为夫妻。” 叶淼笑着接过：“谢谢。” 结婚证才打印出来，还微微发烫，她迫不及待翻开，左上方贴着一张红底照片，两个人穿着白衬衫，肩对肩靠在一起。 结婚了，真的结婚了。 她脸上的笑遏制不住。 她把红本本拍了一张照，发到社交平台，并附言：我很高兴，因为和最爱的人结婚了。 这条微博一出，瞬间爆了。 【啊啊啊啊啊啊真的结婚了】 【祝福祝福，我又相信爱情了】 【要狠狠幸福】 叶淼平时不炒作、演戏又敬业，她公布恋情后，除了个别不理智的粉丝，网上大多是祝福的好评。 叶淼在网上发了声明：妻子是圈外人，希望大家不要打扰她。 粉丝：【好哒】 官宣在热搜榜上挂了一天，第二天才淡下去。 年底的时候，他们搬进新家。 是极简的原木风，开放式客厅，从落地窗看出去，能看到院子里的绿意盎然。沿着木梯到二楼，书房很大，除了一些专业书籍外，白煊还购买了许多藏书。 他进衣帽间看，自己的衣物倒是不多，叶淼的却占了四分之三。 果然是明星，墨镜、鞋子、衬衫、潮服、休闲装，全都分区挂好。令他产生了一种自己是不是过得太随意的错觉。 叶淼跟过来，说道：“你东西太少，下次我陪去你买。” “好。”他决定对自己好点。 叶淼：“婚礼你想什么时候办？” 婚礼吗？ 白煊：“会不会很麻烦？” 叶淼：“我们可以办简单一些。” * 次年五月，他们决定在英国举办婚礼。并没有大操大办，只邀请了六十位至亲好友。 婚礼仪式临近前，叶淼去房间找自己的“新娘”。 白煊正穿着婚纱站在镜子前，见她进来，露出局促不安的神情。 他扯了扯裙摆，问道：“会不会很怪？” 这款婚纱是林珊亲手设计，象牙白缎面为底，一字肩的剪裁，勾勒出完美的锁骨线，纱裙及地，简洁而优雅。 叶淼眼睛都直了，恨不得自己穿上。 她走过去握住他的手，柔声道：“很漂亮。” 白煊从她眼里读出了惊艳，七上八下的心稳下来。 证婚人由影帝程明担任，他们站在草地上，在亲友的见证下互换戒指，许下终身承诺。 “下面请新郎亲吻美丽的新娘。” 叶淼笑着搂过白煊的腰，亲了亲他的嘴角，周围响起大家的掌声与起哄声。 婚礼温馨而美好。 晚上，两人回到房间。 白煊拖鞋高跟鞋坐到沙发上休息，叶淼走过来，问道：“累了？” “嗯，脚酸。” “我帮你按。” 白煊当即把脚伸出，放在她膝盖上。 叶淼自然而然地帮他按摩，小腿的肌肉有些紧绷，她顺着静脉的方向按揉。 按了一会儿，白煊觉得舒服多了，然后拽住她：“我好多了，要不要帮你也按一下？” “不用。” 两人休息了一会儿，叶淼打开房间的唱片机，那首How long will I love you再次响起。 叶淼伸出手，邀请他：“要跳舞吗？” 白煊笑了一下，赤脚站起，握住她的手心。 How long will I be with you As long as the sea is bound to Wash upon the sand 他们的舞蹈动作都很生疏，只是凭着心意随性而动。音乐悠悠扬扬，跳着跳着，他们就拥在了一起。 白煊将头抵在她肩上，轻喃：“我会一直爱你。”《 》 第64章 完结 第64章 完结 叶淼新戏杀青后, 她第一时间回家。 卧室的门半掩着，她小心翼翼推开。已经11点了，有人还在睡。 她走过去, 坐在床沿，俯身吻了一下。 床上的人哼哼两声, 已经醒了。 她亲昵地揉了揉白煊的头发，问道：“今天休息？” 他的身体蜷缩了一下, 用气音说话：“请了一天假。” “怎么了？” 她知道他的职业习惯，几乎没请过假。 “低血糖。” “怎么好端端的低血糖了, 我不在的这段时间又没按时吃饭吧。” 话里话外让他听起来有指责的意思，于是白煊掐了一下她的手心：“你干的好事。” 嗯？叶淼一头雾水。 白煊伸手，将一根白色的棒条递到她手里。 叶淼拿起来看, 上面赫然显示了两条杠。 “这是” “验孕棒。” 她当然知道这是验孕棒，只是这两条杠的意思是 他，怀孕了？ 叶淼一下愣住。 她想起上个月他来探班, 两人在浴室里做过一次, 应该就是那次怀的。 半响, 她道：“所以我要当爸爸了？” 这话怎么有点怪。 不过她还是不由自主笑起来。 “有那么高兴吗？”白煊哼了一声，翻过身, 背对她。 叶淼见状，往床里面坐了一些，她倾身，手从后面揽过他。 她说：“我当然高兴了，那是我们的孩子。你不期待他吗？也许他会长得像你, 或者像我。” 白煊闷声道：“可是, 我没怀过孕，也没当过妈, 我害怕” 叶淼揉了揉他的后背，语气放缓：“没关系，我们可以一起学习怎么当父母。到时候我们会生这个世界上最漂亮孩子，陪他一起长大，带他出去玩，教他写字，一起体验这个美好的世界。” 一起长大，多么美好的词汇。他童年有过一些遗憾，但这个崭新的生命将会在爱里长大。 他转过身，微微抬头，枕在她腿上。 “你想要男孩，还是女孩？”他问。 叶淼摸他的头发，摸他的耳垂，摸他的脸颊，最后俯身亲了一下他的唇，说道：“都可以，只要是我们的。” 下午，他们去了一趟医院，完善各种检查。医生开了叶酸，又对新手爸妈进行孕期科普。 白煊自己就是医生，这些内容他也了解。倒是叶淼，已经下单了一大堆孕期书籍。 下完单后，她又将检查报告单拍照，然后发到家族群里。才发过去，群里唰唰地冒出一串信息。 杨丽：【什么情况？】 周嘉云：【怀孕了】 杨丽：【这么说我要当外婆了】 李翔：【可喜可贺】 叶润和：【几个月了？】 杨丽：【刚好你爸退休了，我们马上过来照顾小水】 白煊：【才六周，不用这么劳师动众，我会自己照顾自己】 杨丽：【那怎么行】 叶淼：【你们都不用来了，这边有阿姨】 叶淼拍完最近的几个商务代言后，就把能推的工作都推了，专心在家照顾他。 她根据那本营养学的书，制定了一套食谱。怀孕第七周，她一早起来熬鱼羹。 哪知白煊下楼一闻到这味，胃里一阵翻涌，赶紧往卫生间跑，哗啦啦一阵干呕。 叶淼听到动静，跑进去，给他顺背。 白煊摆手：“把外面的鱼拿走，别让我再看见。” 叶淼马上招呼阿姨将鱼羹处理掉。 鱼吃不了，鸡总行吧。于是晚上，她又把鸡汤端出来，白煊勉强喝了两口。 但第二天依旧孕反严重，胃里一阵钻筋，他吐得小脸刷白。 叶淼过来安慰，他一把推开她：“你以后都别碰我，这孕谁爱怀谁怀。” 叶淼不敢走，又是递纸又是递水，只管让他出气。 到了孕九周，反应终于减轻。但白煊的情绪又开始波动，他总是会莫名其妙的流泪。 叶淼心疼坏了，给他擦眼泪：“别哭了，对眼睛不好。” 白煊鼻尖泛红，声音颤颤：“我知道，但我就是控制不住。” “我给你讲笑话好不好。” 叶淼开始把最近收集的笑话分享给他，一会儿模仿小动物，一会儿搞怪，白煊的注意力总算被转移了。 怀孕第十二周，他们到医院做检查，在那儿听到胎儿的心跳声，“滴答滴答”像钟表一样，那种喜悦的心情开始慢慢腾升。 怀孕第十八周，白煊感觉到了胎动，他开始真正感受到“孩子”的存在。 他会有意识的记录每天宝宝胎动了几次，然后监测胎儿发育情况。 怀孕第二十四周，胎动更加明显了，叶淼把手放在他肚子上，还能感觉到肚子小家伙在踢人。 她笑着说：“以后会是个很有活力的宝宝。” 白煊坐在床上，后背抵着靠背，拿着书翻看。字有点小，看久了眼睛累。 他把书递给她：“你帮我念。” 是一本诗集，叶淼开始给他念诗，一行一行缓缓地读，白煊将头靠在她肩上，听着她清冽如泉的声音，意识渐渐放松。 等叶淼念完两首，偏头看去，发现他已经睡着了。 她小心翼翼地让他躺好，关掉灯，和他一起入睡。 怀孕第二十八周，白煊食欲大增，而且口味似乎变了。叶淼给他做的饭，他吃了一口便皱起眉头。 她关切道：“怎么了，不合胃口？” “不好吃，没滋味。” “你现在就得吃清淡些。” 白煊放下筷子：“我要吃火锅。” 叶淼严词拒绝：“不行。” “我要吃火锅。” “不可以。” “我要吃火锅。” 她妥协：“好吧，只准吃一次。” 最后火锅是在家自己做的，是那种养生锅，白煊撇撇嘴，极不情愿地吃了两口。 叶淼：“你以前不爱吃辣，现在这么喜欢吃辣，不会是女儿吧。” 白煊淡声道：“这个没有科学依据。” 叶淼不管，她已经提前开始准备宝宝的衣服了，粉粉嫩嫩的超萌款。 怀孕第三十二周，肚子变大，体重明显上去了，晚上睡觉他通常是采取左侧卧位。白煊开始腰酸腿疼，叶淼就用热毛巾给他敷后背，配合按摩，总算舒缓不少。 叶淼问他：“我们的小孩，你想过叫什么名字吗？” 白煊：“早就想好了。” 叶淼期待：“什么？” “叫白得，你白得一小孩。” 叶淼：“” 怀孕第三十六周，叶淼明显地变得有些焦虑，白煊反而比较淡定。 他问她原因。 叶淼：“快到预产期了，你要不要提前住院待产。” 白煊笑她：“肚子在我身上，我都不急，你急什么。” 尽管这样，叶淼仍然会每天看一些视频，比如晚上睡觉突然要生该怎么处理，分娩先兆有哪些表现。 怀孕后，白煊会定期跟着老师练瑜伽，现在每晚饭后，他也会和叶淼在周边散步。 天气进入四月，花圃里的郁金香快开了。空闲的时间，白煊就会去打理。 这天他正拿着剪刀修剪时，下腹突然一阵疼痛，他赶紧扶着旁边的篱笆站稳。 叶淼见状过来问：“怎么了，是不是要生了？” 白煊感受了一下：“好像是。” “那我马上送你去医院。” “再等等。”他拽着她的手，“先扶我去休息。” 叶淼都急得不行了，他却对着手机计算宫缩频率。大概半小时，他确定了宫缩的节律性。 说道：“走吧，送我去医院。” 比预产期早一周，白煊就生产了。 刚开始收缩频率很低，他还能承受，可随着时间推移，肚子越来越疼了，他淡定不了了，连呼吸都有些喘。 后面医生推他进产房，正式进入分娩期。 越来越难受了，产科医生指导他如何正确发力。 这些理论他明明都知道，但就是不会，他痛得生不如死。 “不行了，我没力气了，实在不行剖吧。” 助产士：“再坚持一下，就刚刚那样用力。” “不行，不行，肚子好痛。” 宫缩最频繁时，他汗如雨下，开始喊叫，“能不能让我老公进来？” 叶淼在外面急得不行，听到医生叫她，她立刻换上隔离衣进到产区。 白煊抓住她的手，骂她：“啊啊啊啊，我不生了，我要跟你换回来。” 叶淼任他掐着，安慰道：“好，好，等你生完就会换回来。” 旁边的助产士不懂这两口子的暗语。 白煊这一骂，腹肌发力的方式反倒正确了。 不到几分钟，只听“哇”地一声，孩子顺下来了。 “恭喜你了，是个女宝宝。”助产士笑着说，然后去进一步处理新生儿。 助产士把宝宝包裹好，抱给新手爸妈看。 白煊看到皱皱巴巴的小不点，一行清泪从眼角滑落，是激动的、疲惫的、欣慰的泪水。 叶淼戴着口罩碰了碰他的额头：“别哭，没事了。” 他吸了吸鼻子：“嗯。” 孩子生完第二天，白煊就住进了月子会所，两边父母也从海城过来。 虽然都养过小孩，但看到现在的粉团子，都有些手足无措。杨丽试着抱了一下，她的手僵住：“怎么会这么软。” 她怕摔了，抱了一会儿又将宝宝放回婴儿床。 周嘉云凑过去逗弄，哪知刚一碰到宝宝，她就哇哇大哭。 叶淼走过去，摸了一下宝宝的屁屁：“只是尿了。” 她娴熟地给宝宝换尿布，然后拍了拍宝宝的后背，不一会儿，小不点就睡熟了。 宝宝在睡觉，几个长辈轻手轻脚地离开。 白煊是顺产，加上平时有锻炼，恢复得不错。他下地，走到婴儿床旁。 已经一周了，宝宝比刚出生时漂亮太多，皮肤粉粉嫩嫩，鼻子挺翘，眼睫浓密。 他就这样目不转睛地看着，怎么也看不够。 叶淼走过去，在他旁边坐下。她说：“是不是很可爱。” 白煊将头靠在她肩上，嗯了一声。 叶淼揽住他，在他额头上亲了一下，说道：“你也很可爱。” ———上部完结———《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