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致》 第1章 游戏开始 严枫致终于醒了。 他醒来后,周围一片漆黑。他能感觉到这不是他的床。他的床比这张床更软,被子也更厚。 这是哪里…… 严枫致在黑暗中眯了下眼,摸索着灯的开关,按下。 灯亮了,他揉了揉眼睛,警惕的环视着周围。 房间不大,许多箱子堆在房间左侧,他的右手边是一个老旧的床头柜,床头柜上放着一个台灯,台灯上落满了灰。事实上,在这个房间里,除了严枫致睡的床上,都落满了灰。 严枫致在床的左侧看到了他的鞋子,是他平常穿的那一双。他穿上鞋,走过堆着的落满灰尘的箱子,转过身却被一面镜子吓了一跳。 镜子里映着熟悉的人。黑色的头发中藏一缕挑染的紫发,漆黑的眸子警惕的看着镜面,左侧脸颊上有一颗小痣。他穿着一件米白衬衫,外面套着咖色风衣。 视线往右。 右侧落灰的桌子上放着一张看起来很新的A4纸。严枫致凑近了些,看清了纸上的字。 尊敬的游客,欢迎来到琼斯庄园参加游戏。为保证您的生命安全,请了解以下注意事项: 1.你们中有一位是杀死庄园主的凶手,请注意身边的人; 2.当钟声敲响时,不论何时,请勿必到二楼走廊尽头的房间里开会,投票淘汰一个人; 3.请找到离开庄园的密码; 4.只有找到密码后才能离开庄园; 5.您也可以在庄园中找到一些关于凶手的线素,加油寻找吧! 参加游戏的一共有十个人,您是其中之一。 什么庄园、密码、凶手啊。 严枫致试图回忆有关琼斯庄园的信息,但他怎么也想不起来。不止是琼斯庄园,自己好像失去了很长一段时间的记忆。瞬间他有些慌张,但他很快冷静下来,将A4纸翻了个面。 “你们的记忆会随时间慢慢恢复,不要害怕。”纸上写着。 严枫致想了想,把纸折了起来,放进风衣口袋。他在房间里转了一圈,把纸箱都翻找了一遍,最后却什么都没找到。 门在镜子旁边,他打开门,走了出去。 走廊上也落满了灰,整栋建筑安静的可怕。他的脚步声在楼道间回荡。严枫致不知道该去哪里,只是在走廊上漫无目的的走着。 一共十个人,可现在他一个人都没遇到。 严枫致拐了个弯,措不及防被一个人撞倒。 那人大半个身子压在他的身上,严枫致的脑袋搁在他的肩膀上,隐隐约约闻到那人身上的男士香水味。 味道不浓,像是薄荷。 压在他身上的人马上站起身,拍了拍身上的灰尘,然后向倒在地上的严枫致伸出了手:“非常抱歉。” 严枫致握住那只手站起身,把身上的灰拍净,终于看清了撞倒他的人长什么样。 对方的一头棕发似乎是染的,头发长的有些长了,能看到新长出的黑发。他穿着一件黑色衬衫,外面披着米色外套。 “结个盟吗,”严枫致听到那人说,“你是我见到的第一个人,咱俩还挺有缘分的。” 结盟? 游戏刚刚开始,他们都没有记忆,如果他是凶手怎么办? 说不定他就是骗一个帮忙找线索的骗子…… 严枫致盯着他。 “现在结盟,找密码的时候也许会轻松一点。”他也看着严枫致,朝他伸出手,轻笑道“所以,结盟吗?” 严枫致觉得这个人有点眼熟。不管是语气还是笑容,都让他感到熟悉。仔细回忆时,又怎么也想不起来。 两人沉默的对视了几秒,然后严枫致握住了他的手:“严枫致。” 那人的手很暖和。手指触碰时,心脏突然不正常的加速。 ……怎么回事? “程景放。”他回握,“所以,我的盟友严枫致,你找到关于凶手的线索了吗?” “这个‘游戏’才刚开始,我也没找到。”严枫致松开手,对这个所谓的“盟友”冷冷的说,“不过,我们可以一起找找。” 程景放点头,走在严枫致前面,转过一个弯,拧开最近的一间房门:“就先找这间吧。” 他们走进房间,打开灯的开关,才看到房里还有一个人。 那是个女孩,穿着校服,长相清秀,长发扎成一束高马尾。 她坐在床上,手上拿着那张写着规则的A4纸,抬头看着他们,眼里带着一点害怕。 “你们……是凶手吗?”半晌,她颤巍巍的开口。 “你觉得有人会傻到说自己是杀人犯吗,朋友?”程景放笑着指了指女孩手中的A4纸,“把它翻过来,看看它背后写的是什么。” 你们的记忆会慢慢恢复,不要害怕。 “我们的记忆都还没恢复,就算我们是凶手,我们也不知道。”严枫致补充。 女孩松了口气,说话的声音有点小:“我叫余澜,是一名高二的学生。我只记得我马上就要期末考了,其他的什么都不知道。” “我是程景放,他是严枫致,我们是来找线索的。” “你好。”严枫致向余澜挥了挥手,面无表情。 “你好。” “别总冷着一张脸嘛,多笑笑。”程景放笑着凑近严枫致,手搭在他肩上,严枫致又闻到了他身上淡淡的薄荷味。 凉凉的,很清爽。 他有些不适应的往后面退了一点,甩开程景放的手。 “被这么排斥我嘛,盟友。”他听见程景放笑了。 我凭什么听你的。 严枫致面无表情的走出房间:“先去别的地方找找线索吧。” 程景放跟出来,又把手搭在严枫致肩膀上。 余澜也走出房间,跟在他们后面,小声问:“去哪儿?” “找找其他人。”程景放漫不经心的回答,“那张纸上说有十个人。” 他将最近的房门拉开一条缝,等了等,似乎是在确认安全。 房间里静悄悄的。严枫致刚踏进去,就被人抓住脚踝按在地上。 “唔!”他发出一声闷哼,手撑着地面试图站起来。 程景放把门完全打开,亮光照入房间,严枫致看清了按住他的人。 男人看起来很强壮,他长着八字眉,小麦肤色,身上穿着简约的黑色体恤。 “我们不是凶手!”程景放对那个人喊。 “怎么证明?” “我们都没有记忆,你又怎样证明你不是凶手?”程景放向严枫致靠近一步。 男人慢慢松开严枫致,程景放迅速拉起他。 真倒霉。严枫致心想。他已经在一个小时以内摔倒两次了。 严枫致把衣服拍干净,向男人解释,“我是严枫致,这个是程景放,女孩叫佘澜,我们是来找线索的。” “不好意思,我有些冲动了。”男人向他们道了个歉,“我叫许明乐,明天的明,快乐的乐。” 过了一会儿,他又说:“房间里找过了,除了这张规则什么都没有。”许明乐拿出A4纸,“不过我觉得这张规则除了瞎子都能看见。” “确实。”程景放附和到。 “这里好像没什么线索,我们先去别的地方找找线索吧。”余澜提议道。 “去一楼看看吧。”严枫致说。 其余三人纷纷同意。 他们向前走了一段路,转了一个弯,下了楼梯,来到一楼。 楼梯口摆着一架钢琴。 看见钢琴,严枫致不自觉的走上前,掀开琴盖,弹出一串音符。 他只顺手弹出了一小段,便停下了。 我弹的是什么?严枫致想。 其他三人听见琴声后都看向严枫致,三脸惊讶。 “顺手弹出来的,应该和之前的记忆有关吧。”严枫致盖上琴盖,淡淡道。 “很好听呢。”余澜赞赏的说。 “说不定你之前是个钢琴家。”程景放搭着严枫致的肩,嬉皮笑脸的调侃道,“大钢琴家~~” “先去找线索。”严枫致有些别扭的别过头。他拉开橱柜,里面什么也没有。 程景放钻到桌子下面:“这里刻着字……是……Yousse Jones。” “尤西赛·琼斯?听起来像是个西方人……”许明乐琢磨道。 “也许他是琼斯庄园的主人。”严枫致说。 程景放从桌子下钻出来,舒展着身体。 好熟悉。 真的好熟悉。 大量的记忆一瞬间涌入脑海,严枫致只觉得一阵天旋地转,随后“咚”的倒在地上——这是他今天第三次和地面亲密接触了。 然后他就在童年的夏夜清醒。 有些想法很离谱 看的时候不用带脑子[红心] 欢迎提出意见 作者有话说 显示所有文的作话 第1章 游戏开始 第2章 回忆 严枫致在黑暗中睁开眼。 房间里一点光亮都没有,窗外是一片蝉鸣。 空调的温度有些低,把严枫致冷醒了。他翻了个身,卷紧被子。过了一会儿,他又昏昏沉沉睡去了。 这一年的严枫致7岁。 早上7点,严枫致准时起床,洗漱好下楼与父母一起吃早餐。 早餐是一碗面条。 他慢慢吃着早餐,脑袋里想着今天的安排。 今天是周六,虽然是休息日,但是学校里老师还布置了一点作业,下午要学钢琴。 下午,严枫致站在钢琴前,听新来的钢琴老师柔声给他讲课。 “我姓何,你可以叫我何老师。”他介绍到。何老师的头发有些长,在脑后梳了一个小小的辫子。他穿着米白色的短袖,阳光照在他的身上,看起来很温柔。 “钢琴一共由88个琴键组成,其中包含36个黑键和52个白键。白琴键有7个一组,黑琴键2个,3个一组。 “do在2个一组黑键左边白键的位置。”男老师垂下眼帘,轻轻按下琴键,“这个键就是do。” 小严枫致点点头,右手搭在琴键上,学着男老师的样子弹出一个音。 钢琴发出好听的声音。 严枫致喜欢钢琴,他喜欢钢琴清澈的声音,像下雨天的雨滴打在窗户上。 钢琴课结束了。 “辛苦了,何老师。”严枫致看见爸爸严华和何老师握了握手,“明天还是这个时间。” 后者笑眯眯的点了点头。 严枫致看向窗外,七月的阳光撒在院子里,树枝随着微风轻轻晃动。 他走到院子里,坐在长椅上静静地看着木槿花发呆。 一个人突然在身边坐下。严枫致转头,与来人对视。 男孩约莫9岁,穿着红色卫衣,绿眼睛一眨不眨的看着他。 “薛船清。”严枫致叫他,“你又来了。” “嗯。”薛船清随手摘下一朵木槿,“它开的真好。” “我刚上课的时候听见你弹的曲子了。” “上课又不认真听讲。” “你弹的真好听,我才刚开始学呢。”严枫致轻轻哼着刚听到的旋律。 “I used to,Hear the valley secho,Walking through the jungle……”薛船清补充着歌词。 “真好听。”严枫致夸赞到,“是英语吗?它说的是什么意思?” “是英语,但我还不知道是什么意思。”绿色的眼睛看着他,“就这几句歌词我练习了好久,一直说不标准。” “已经很好了。” “等你学会弹钢琴了,我教你弹啊。”薛船清笑笑。 “好,我们拉钩。”严枫致伸出小拇指。 “拉钩上吊,一百年不许变……”两个孩子一起说。 拉完勾,薛船清走到门口:“好啦,我要回家了,我明天再来!” 他朝严枫致挥了挥手,然后离开了别墅。 严枫致看向薛船清留在长椅上的木槿花,捡了起来,放回花坛里。 三年后,严枫致10岁,钢琴也学的差不多了。 12岁的薛船清来到严枫致家,说要教他弹自己三年前唱的曲子。 曲子的名字叫《Before Spring Ends》,旋律很好听。 薛船清轻轻奏响钢琴,严枫致认真的听着。 这个下午过得格外快。 晚饭时,母亲秦暖珠笑着说:“枫致学的很认真呢。” 严枫致点头,吃下一口饭。 一个月后,严枫致终于会弹了。 那是一个天气很好的下午,他按下最后一个音符,和薛船清开心的笑了。 “Oh my friend,When I just a little,Dreaming for the crystal,Should I bury in my soul,Orit''s time just let it go……”音响里放着歌。 我亲爱的朋友,在儿时,做过的梦,是不是应该也就深埋心底,或也是时候让它离去。 Please tell me all the moments we got. 请告诉我,我们曾真切地拥有。 12岁的薛船清还是不知道歌词的意思。但他知道这首歌的旋律很好听。 那天下午弹完曲子后,薛船清就被他的父亲叫走了。 临走前,他不舍的像严枫致挥手:“我明天再来找你!” 薛父好像皱着眉头对薛船清说了些什么,但严枫致没听到。 他只看到他的好朋友很生气的反驳薛父,然后越走越远,拐过弯,看不到了。 第二天,薛船清没来。严枫致在家等了很久都没有等到他,于是他打算主动去找薛船清。 除了平时上学,严枫致很少出门,都是薛船清来找的他。他也没告诉严枫致住址,于是严枫致只好慢慢的找。 他找了很久都没找到。 天黑了,严枫致决定回家,再不回家爸爸妈妈会着急的。 他顺着记忆往回走,但他好像迷路了。 夜在慢慢的降临。 他来到了一个公园。这个公园里人很少,他坐在长椅上,有些害怕。 怎么办……严枫致焦急的想。 然后他听到了一个声音。 “你好啊,小朋友。”声音很温柔。 严枫致抬头,整好与来人对视。 声音的主人是一个大约三十岁的女人。她的卷发披着,眉眼温柔,化着淡妆。女人穿着长裙,蹲下身与严枫致平视。 “怎么一个人在这里啊?你的家长呢?”女人问。 “我找不到回家的路了。”严枫致说。 “知道家长电话吗?” “知道。” “报给我。我给你家长打电话。” “xxxxxx。” 女人给严华打了电话。电话响了很久都没接。 “自己家孩子丢了都不知道,真是的。”女人皱了下眉头。 “你家住哪?我带你回去。”她转过头。 严枫致老老实实说了。 “姓严……”卷发女人轻声低语道。 她牵着严枫致的手,慢慢向前走着。 “你知道吗?其实我儿子和你也差不多大。他调皮的很,每天净给我惹麻烦……”女人提起儿子,语气不自知的柔和下来。 “对了,下次遇到陌生人的时候不要轻易告诉他你的住址,知道吗?”她严肃的对严枫致说,“幸亏今天遇到的是我,如果遇到坏人,后果不堪设想。” “知道了。”严枫致乖乖应道。 女人带着严枫致走了很远,终于看到严家的别墅。 “到了。”女人看着房子,感叹,“真漂亮啊。” 她弯腰,揉了揉严枫致的头发:“下次不要到处乱跑了知道吗?” 她按了下门铃,可过了很久都没人开门。 女人的眉头皱起来。 她又按了几下门铃:“有人吗?” 没人回答。 “我还有事,必须先回家了。”女人对严枫致说:“你的家人应该马上来,我先走了。乖乖等着,不许乱跑哦。” 严枫致看着她急匆匆的走远。 是她儿子又调皮了吧。 严枫致又等了一会儿,却依然没人给他开门。 他轻轻敲了敲门,门自己开了。 门其实跟本没关上。严枫致推开门。家里没开灯,很黑,什么也看不见。只有一股格外浓烈的铁锈味。他的心里有些不安。 “滴答。滴答。”好像有水从二楼的栏杆处滴了下来。奇怪,水龙头忘记关了吗? “爸爸?”严枫致叫了一声。 无人应答。他走了进去,踏上了一片黏腻的液体。 “滴答。” “妈妈……?”他找到灯的开关,按下。 周围被灯光照亮。 严枫致看见客厅里一片狼籍,吊灯摔碎在地上,满地的鲜血。 “滴答。”他看向二楼。哥哥的身体靠在栏杆上,流在地上的血液滴到一楼,聚成一个水洼。 他被吓到了,后退几步,正好看见严华倒在地上,鲜血把原本是白色的地毯染成红色。 “爸爸!”他跑过去,却不小心摔了一跤。玻璃碎片划伤了他的手。 “滴答。” 他爬起来,继续跑向严父,眼泪不受控制的流了出来。 耳边似乎传来了一点声音,像是人在缓慢移动,但严枫致没有在意。 “小心!”他转头,一个人扑到严枫致身上。 那人穿着红色卫衣,绿眼睛里充满恐惧——是薛船清。 他的身后还站着一个浑身是黑色的人,手里拿着刀,毫不犹豫的刺向薛船清。 严枫致睁大了眼睛,还没反应过来,温热的鲜血就喷涌而出,落在了严枫致的身上。 薛船清挣扎着转过身,用力踹了黑衣人一脚,趁他吃痛时夺过他的刀,猛的向前一步,刺中对方的小腹。 黑衣人受了伤,踉踉跄跄的跑了。 薛船清向后退了几步,倒在地上。 “薛船清……?”严枫致走近,看着他。 “滴答。” “——薛船清!” 薛船清死了。 他的绿眼睛紧紧闭着。严枫致颤抖着试探他的心跳。 微弱的。 他可能,再也不能知道那首歌歌词的意思了。 他害怕的翻找到严华的手机,看见了上面的未接来电——那个好心女人刚才打过来的,严枫致拨了回去。 “嘟——嘟——” “喂?”严枫致又听到了她的声音。他紧紧握住手机,好像只有这样才能找到一点安全感。 “喂?有人吗?” “阿姨。”严枫致沙哑的开口。 “啊,是你啊。怎么了?” “阿姨,你、你能不能来一下?” “怎么啦?你能跟阿姨说吗?” 严枫致吸了吸鼻涕:“家里好像只剩下我了……” 女人那头好像意识到了什么:“我马上到。” 女人来的时候,严枫致坐在门口的台阶上,身上沾满了血迹,手上的伤口还在流血。 “我报警了。”女人用力的抱住严枫致,严枫致感觉到她在发抖。 “别怕。”她轻轻拍着严枫致的背,“没事的。” 警察来的很快。他们把现场封锁起来,其中的一个人把严枫致带去了医院包扎。 再睁眼,四周一片白色,飘着消毒水的气味。 严枫致希望这一切只是一场梦。 他希望梦醒后,能看到严华表扬他的钢琴弹的很好,薛船清唱着那首歌,哥哥和秦暖珠聊着天,一家人坐在餐桌上吃着饭。 但不是的。 这不是梦。 严家只剩自己了。 最好的朋友也不在了。 “你醒了?”有人问他。 严枫致收起想法,偏头看着护士。 “感觉怎么样?有没有不舒服?”年轻的护士紧张的问。 他摇了摇头。 “再休息一下吧。”护士抽出一张纸巾,擦了擦脸上的汗,“心理医生马上来。” 他休息了好久好久,才有一位医生走了进来。 医生静静看了他一会儿,然后说:“爸爸妈妈去了一个很远的地方旅行了,他们可能再也不能回来照顾你了。” 医生顿了顿,似乎在看严枫致的反应:“你可以发脾气,也可以哭,没关系的。” 出乎意料的,严枫致沉默着。 …… “10月31日二十一点,警方接到报案,知名企业家严华遇害,家中仅剩最小的孩子……” 剩下的严枫致就都没听到了,因为他又睡着了。 他像跌入了一片黑暗之中,什么都没有,什么都看不见,什么都摸不着。 他不断下坠,最后落到一个黑暗的房间。 严枫致猛的睁开眼。 情节离谱不用带脑子看 作者有话说 显示所有文的作话 第2章 回忆 第3章 倒计时 他应该是被抬到了一个房间里,偏过头,严枫致看见了程景放的脸。 “你醒了?”程景放问。严枫致不由得想到刚才的梦,梦中的他醒来时年轻护士也是这么问的。 严枫致点点头。 “你大约昏迷了4小时。是在恢复以前的记忆吗?”程景放的表情难得有些严肃。 “是的。”严枫致闭了闭眼,“不过好像没什么和琼斯庄园有关的事情。” 很奇怪。明明是才认识一天不到的“盟友”,严枫致却莫名信任程景放。 程景放低头思考着。 “许明乐和余澜呢?他们还好吗?”严枫致坐了起来。 “余澜也在昏迷,应该还没醒。许明乐去照顾她了。”程景放说,“你要不要去看看?” “走吧。”严枫致下床。 房间。 余澜坐在床头,一脸空白。 “你还好吗?”严枫致推开门,礼貌的问她。 “我……好像梦见了以前。”过了一会儿,她慢慢说。 “很早之前的事了,应该是我幼儿园的时候。我和其他小朋友一起春游,玩的很开心……”余澜歪头,“记忆不一定和琼斯庄园有关吧?” “应该是的,我也梦见小时候了。”严枫致说。 他又想起了梦中的场景,家里一片狼藉,薛船清的血流在他的身上。恍惚间,严枫致又闻到那股浓烈的铁锈味。 程景放拍了拍他的肩,似乎知道严枫致在想什么,梦见了什么。 “再休息会我们就出去吧,还要找线索呢。”许明乐从凳子上站起来,递给程景放一瓶水,“我们在房间里找到的,你们俩分着喝吧,一共也才找着两瓶。” 一小时后。 他们走出房间,来到大厅。 严枫致又看到了那家钢琴。现在想想,当时自己弹的曲子就是《Before Spring Ends》,薛船清教他的那首。 他回忆着曲子的旋律,突然看见钢琴下的信封。 记忆没恢复时,他们都没注意到这封信。 严枫致蹲下身,捡起信封。 信封很精致,纸张的质感也很好。 打开信封,展开信纸,上面工整的写着几句话。 亲爱的尤西赛·琼斯先生: 展信佳。 我要离开了。我找到了我的亲生父母,他们过的很好。谢谢您七年来的照顾,但我必须要回到我真正的家了。七年了,爸爸妈妈很想我。 愿您一生平安喜乐。 您的养女 萝丝·琼斯 严枫致面无表情的看完了整封信,然后找到在翻柜子程景放,把信给他。 “钢琴底下捡的。”严枫致说,“应该有点用。” “比我找到的庄园主的名字有用。”程景放边看着信,边评价到。 “甘云?尤西赛·琼斯还有个养女?”看完信后,程景放震惊,“这是什么真假千金剧情。” 许明乐拉着余澜闻声走来。 许明乐:“我还以为像这种大家族不会有养女的……” “这封信暂时用不上,我们去找其他线索。”程景放继续翻柜子,然后愣住了。 木质的柜子里有一块颜色明显深一点,像是后面藏着些什么。 他小心翼翼的把那一块往里面推了一下。 暗格打开了,里面静静躺着一把枪。程景放悄悄看了看其他人,他们都在找线索,没人注意到自己。 他有些颤抖的拿起枪,犹豫了一会儿,藏进了口袋。 都是刚认识一天不到的人,不值得信任。他想。 程景放关上暗格,将被翻乱的柜子还原,假装没事,去拍严枫致的肩:“找到其他线索了吗?” 冰凉的东西贴到了脖子上。程景放一惊,低头看去。 是一把折叠的小刀,刀锋异常锋利。 顿时程景放一动不敢动,他眯起眼,打量着严枫致。 对方一脸淡漠。 许久之后,严枫致勾起嘴角笑了笑:“骗你玩的。” 他收回刀:“刚找到的。现在我们有武器了。” 折叠刀? 程景放笑了:“现在透露出你有武器可不算是一个好的方式,亲爱的。” 也许正好有人躲在暗处,等待时机抢走武器。 严枫致似乎是明白了程景放的用意,把刀锋折了进去。 “谢谢提醒。”他说。 “铛——铛——铛——” “当钟声敲响时,不论何时,请勿必到二楼走廊尽头的房间里开会,投票淘汰一个人。” 严枫致想到A4纸的规则,拉起程景放就往二楼跑。 与此同时,墙上出现一个倒计时。 02:59 “这么着急?” “谁知道没准时到会怎样?” “这么惜命啊。” 严枫致没说话。 许明乐和余澜在他们前面,此时也跑的飞快。 00:21 终于到达,他们打开门。 房间里有一张长桌,桌上有一个箱子,长桌两侧一共摆放着十张椅子,每个座位前都有一张纸和一支钢笔。此时已经有五个人到了,分别是两个女人和三个男人,坐在长桌一侧。 四人坐在他们对面,看见了墙上的倒计时。 00:12 倒计时……没有在这个时间内到达,后果是什么? 00:05 5,4,3,2,1。 刚好数完时,门被推开了。站在外面的人——没有按时到达的男人一脸惊恐。 “我……”他嚅动着嘴唇,却说不出话。 下一秒,房间的天花板上传来“嘎吱嘎 吱”的声响,像是什么在移动。 众人向上看去。 天花板的木质结构在发生改变。几把枪慢慢露了出来。 “这、这是……”迟到的男人惊恐的喃喃。 不等他们反应过来,子弹密密麻麻的打了下来,瞬间将男人打成了筛子。 ——这是对迟到者的惩罚。 几滴血液溅到严枫致的脸上。 温热的。同梦中一般的温度。 坐着的、准时到了的人都被吓着了,空气里弥漫着冰凉的恐惧。 一个活生生的人,因为迟到了一秒钟,在其他人面前炸开了花。这个场景是他们从未见过的。 “恭喜守时的你们准时到达。请推理凶手,将结果写在纸上放进桌上的箱子里淘汰 Ta,否则会议不结束。”毫无感情的机械音响起。 屋内的人终于反应过来。一个人尖叫起来,刺耳的声音简直要贯穿耳膜。 严枫致抓住程景放伸过来的手,皱着眉问他:“你干嘛?” 程景放伸出另一只手,轻轻擦掉了严枫致脸上溅到的血迹。 “各位,先自我介绍一下吧。”一个中年大叔敲了敲桌子,“我先来。我叫纪森,是一位数学老师,同时也是一名优秀的班主任。除此之外,我没有其他记忆。但你们可以完全相信我,我发誓我不是凶手。” 余澜听到“数学老师”后明显颤抖了一下。 严枫致注意到,问她:“怎么了?” 余澜的声音很小:“我数学不好……” 纪森旁边的年轻女人说:“我是甘云。” 严枫致警觉的看向她,这个女人就是庄园主的养女? 甘云继续说道:“我只记得我是一名法医。” 法医?养女回到真正的家后成为了一名法医? 接下来一段时间都没有人说话,于是纪森提议向右边依次介绍。 “我叫何榆问。是一名钢琴老师。”一个长相普通,大约三四十岁的男人介绍到。 继续向右,依次是名叫池均的男警察,一个名为贺迎访的女总裁。 “我叫程景放,除此之外没有其他记忆。” “你不知道你的职业?”池均紧紧盯着程景放的眼睛,似乎在判断他是否在说谎。 程景放摇头。 “我是严枫致,目前只恢复了小时候的记忆,不清楚我的职业。” “看来不是所有人都完全恢复了记忆……”池均喃喃道。 “你的意思是,你的记忆全部恢复了吗?”严枫致问。 池均皱着眉头思考了一下:“的确如此。” 一天不到,记忆却完全恢复? 可疑。 难道池均是带着记忆来到“游戏”的吗? 严枫致皱着眉,敲了敲余澜面前的桌子:“该你了。” 余澜仿佛一直在神游,被严枫致吓了一跳:“好、好的。” 她像在上课被点名回答问题一样站了起来:“我是余澜。” 她咽了口口水,想了一下措辞:“我是一名高二学生,其他什么也不知道。” 良久,纪森点头:“坐下。” 余澜这才发现其他人自我介绍时都没有站起来,尴尬的坐下了。 “我是许明乐。不知道职业。”他最后介绍,说的很简单。 等到长桌对面的严枫致他们也做完了自我介绍,局面又陷入了诡异的安静。 纪森清了清嗓子,八个人都看向他。 “这个监控刚才不是让我们推理凶手吗?”他指着监控,刚才的机械音就是它发出的。 看来有人在监视他们。但目的又是什么呢? 将各种职业的十个人聚集在一幢别墅里,然后告诉他们其中有一个杀人犯。 难道是让他们自相残杀吗? 难道监控后面,是一个心理变态? “我找到了一点线索……”那个名叫池均的警察在口袋里翻找,过了一会,拿出了一张纸条。 展开纸条,上面赫然写着—— “秘密藏在第八个琴键下。” “楼梯口有一架钢琴。”严枫致说,“何榆问,你是钢琴老师?” “是。” “那我们九人可以现在就下去看看。” “监控不是说不投票会议不停止吗?”何榆问的表情十分恐惧,指着地上的尸体,“我们现在出去,说不定会和他一样!我不想死啊!!!” 他的精神已经有些不正常了。 “监控有说不允许出去吗?”程景放冷声提醒,“也许我们现在出去什么事也没有。” “不、不行!”何榆问绝望的叫道,“会被打死的!” 他看起来不太好。 何榆问站起来,一只手撑着桌子,另一只手抓住严枫致的衣领:“他就在你旁边啊,你为什么不动啊!拦住他啊!!” 严枫致用力拍开他的手,冷冷的说:“程景放是我的盟友,我支持他。” 何榆问彻底绝望了,他瘫在座位上一动不动,麻木的看着地上的尸体,自言自语:“我也会变成这样吗……我不想死……” “等会再下去看钢琴吧。我这也有一个线索。”严枫致把捡到的信封拿了出来。 “这是我捡到的。”他把信展示给众人看,“尤西塞·琼斯养了七年的养女,名叫甘云。” 九人同时看向法医,甘云瞪大了眼睛,然后迅速冷静下来:“尤西塞·琼斯是谁?” “庄园主。桌子底下刻着的。”程景放说。 纪森看了看桌底:“还真是。” 看来每一张桌子都会刻。 “那么,是你杀死了你的养父?”纪森指着甘云,“我们可以先把她投出去!” 甘云的脸色变了,她愤怒的拍着桌子站起来:“你胡说!就凭借这封信?而且说不定只是重名!” “我们每个人都可能是凶手!”纪森也站起来,愤怒的吼叫,“如果你真的是凶手,我们就赢了!” “那、那你也不能这样!你没有其他线索,我是无辜的!”甘云的声音带着哭腔。 “你是凶手吧。”一直没说话的贺迎访突然开口,她理了理衣摆,翘起二郎腿,轻蔑的说到,“没有足够的证据就判断养女是凶手,我觉得你有问题。” 她说完,拿起钢笔,在纸上潇洒的写上“纪森”两个字,利落的投进箱子。 其他人被她的举动镇住了,一时之间又安静的可怕。 “老师,纪老师……”余澜打破了沉寂,“你教过我的……” 纪森不知道想起了什么,浑身发抖。 余澜把碎发别到耳朵后面,看了看周围的人,鼓起勇气说:“我那天被你叫到办公室……看见你潜规则谭老师……” 全场沸腾。已经没有人在乎什么“凶手”了,大家一心想着惩罚纪森,而这些人当中也包括那个真正的凶手。 “投他!”许明乐气愤的喊,拿起笔写下“纪森”。 眼看大多数人都投了他,严枫致叹口气,也写下“纪森”。 现在不投纪森,恐怕会被所有人质疑,那样的话下一局出局的就是自己。 他偏头看向程景放,后者正好把写着“纪森”的字条投入箱子。 “会议结束。”机械音再次响起,“纪森不是凶手。” 随后,枪口调转方向,纪森的脑袋在大家愤怒的目光中被子弹打穿,随后是更多的子弹。班主任的血液几乎铺满整个地面,他的眼睛到死都没有闭上,幽怨的看着天花板。 情节离谱不用带脑子看 作者有话说 显示所有文的作话 第3章 倒计时 第4章 密室 “搞什么……他不是凶手?”池均有些不可思议,“怎么可能?” 他看向贺迎访:“喂,那个总裁,你误导我们?” 贺迎访耸耸肩:“但是他当时本来就很可疑。” “纪森活该。”甘云咬牙说道,“身为‘优秀班主任’,潜规则其他老师,该死。” “咚!” 众人向长桌另一头看过去,是许明乐。他倒在长桌上。 离他最近的余澜担忧的探了探他的鼻息,还活着。 “他可能只是在恢复记忆。”余澜说。 于是除了何榆问,其他人便依次踏着血液出了门——池均把许明乐背着走了。 刚出门,贺迎访就向严枫致走了过来。 “你好,我是贺迎访。”她露出了一个几乎完美的笑容,开门见山的问,“请问我可以和你结盟吗?” 是刚才最先投纪森的女总裁。 “不好意思。”严枫致仔细打量着她。贺迎访留着黑色长发,眼尾上扬,给人一种自信满满的样子。 “哦?方便问问为什么吗?”她扬了扬眉,似乎很疑惑。 “我与你并不熟悉。”严枫致冷漠的说,语调没有一丝起伏。 对方笑了:“今天是我们十个人来到这里的第一天,记忆都被清除,随时间恢复。你应该与谁都不熟。” 贺迎访话锋一转:“所以严先生,请问你为什么会和他结盟呢?”她指了指走在前面的程景放。 严枫致皱眉:“与你无关。” “难道说,你拥有全部记忆,知道程先生很有用?” 看来这个人真的很会栽赃人。 “他说了,与你无关。”是程景放,他听见了两人的对话,转身走到严枫致身旁。程景放说话的时候一直笑着,可眼睛里却没有一点笑意。 贺迎访的面色一僵,随后又调整成了原先自信的样子。她捋了捋头发,意味深长的说:“看来严先生与程先生的关系不一般啊。” 程景放把手搭在严枫致的肩上,微微低头凑近了严枫致的耳朵,严枫致闻到了薄荷的清香:“要甩掉她吗?” 严枫致摇摇头,直视贺迎访的眼睛:“既然要结盟,是不是先要拿出你的诚意呢?” “你说什么?” “我是说……你藏起来的线索。” 贺迎访愣了一瞬,随后又笑了:“你说什么?不好意思,我不明白。” “需要我帮你回忆吗?”程景放向前一步,语气危险,“你在房间里的时候,整理了一下衣摆。” “——‘顺便’就把线索藏在了口袋。”严枫致面无表情的接话。 贺迎访终于褪去笑容:“看来你们还挺聪明的。” 她从口袋里抽出一张照片:“这就是我的‘诚意’。怎么样?要和我结盟吗?” 严枫致接过这张泛黄的照片。 照片上是年轻的何榆问,他站在琼斯庄园的钢琴前辅导小孩子弹钢琴,手却放在口袋里。仔细看,露出的部分泛着光。 那是一把刀。 钢琴老师的口袋里藏着一把刀。 “看看反面。”贺迎访笑着提示。 “2003年六月,尤西塞·琼斯的儿子凯米·琼斯被害。”程景放轻轻念出来。 “很明显,那个被吓破胆的钢琴老师何榆问就是凶手。”贺迎访说。 “那你刚才为什么不把这张照片拿出来?”严枫致问。 “我认识纪森。”贺迎访满不在乎的说,“那个猥琐老男人潜规则的谭老师是我初中时最好的朋友。我只是报仇罢了。现在他也得到了惩罚,我们在下一局把何榆问投出去就赢了,不是吗?” 严枫致点点头。 “现在,我们能结盟了吗?”贺迎访笑的灿烂。 他向贺迎访伸出手:“严枫致。” “很高兴与你结盟。”贺迎访回握。 尤西塞·琼斯的儿子凯米·琼斯在2003年六月被害。 知名企业家,自己的父亲严华在2003年十月被害。 刚才的照片上,是年轻的钢琴老师何榆问。 那张脸逐渐和记忆中的钢琴老师重合。 严枫致皱起眉头。难道何榆问就是凶手吗? 温柔的女人牵起严枫致的手:“你被我收养了。” 他抬头看向女人。女人三个月前帮他报了警。 严枫致点点头,跟着女人去办理手续。 女人说,她叫沈书,以后严枫致可以叫她沈阿姨。她还说,钢琴也可以继续学。 严枫致跟着沈书回到家。她的家里布置的很温馨。 沈书带他去了一个收拾好的房间。房间不大,但该有的都有了,采光也不错。 “隔壁房间是我儿子的,他比你小两个月,叫程景放,你先休息一下,等会你俩再认识认识。” 他点点头,坐在床上看着窗外的风景。 楼层不高,在七楼。往下看可以看到玩闹的小孩子和遛狗的大人。 “他是严枫致,”沈书对程景放说,“以后他就是你哥了。叫哥哥。” “我才不叫。”程景放撇撇嘴,“严枫致。” “严枫致?”他回神,然后一脚踩空。 遭了。这是楼梯。 一双手环住他的腰,把他捞了回来。 “小心点。”程景放松开他,“想什么呢,刚才叫你大名你都没听见。” 严枫致看着程景放,脑袋有点懵。 他好像算是程景放的“哥哥”。 “没什么。”严枫致扶住栏杆,“下楼啊。” 钢琴旁。 严枫致掀开琴盖,缓缓按下第八个琴键。 几秒后,不远处墙壁上的装饰画缓慢的移动,露出了后面的密室。 “密室……” 八个人警惕的走进密室。 密室的走道很窄,只能通过一人。 程景放走在最前面,然后是严枫致,池均背着许明乐走在中间,接着是余澜,甘云,贺迎访最后。 严枫致掏出折叠刀戳了戳程景放的腰,示意他拿着防止危险,程景放摇摇头说不用。 走道尽头是一扇门,门上雕刻着精致的花纹,中间空出来的部分雕着“Yousse Jones”。 尤西塞·琼斯。 程景放一只手慢慢推开门,另一只手放在口袋里,随时准备拿出手枪。 七个人的呼吸声回荡在狭长的走道,程景放感受到自己的心跳很快。 “嘎吱——” 门开了,但是没有任何事发生。他们走进黑暗的房间,贺迎访找到了灯的开关。 她按下开关,昏黄的灯光使六人看清了房间的全貌——只有一架钢琴,钢琴上摆着一张简谱。 “该死的,又是钢琴。”池均骂了一声,又后悔到,“早知道把那个教钢琴的也拖出来了。” 话音未落,严枫致先拿起简谱看了看,随后弹出曲子。 池均惊讶的看着坐在琴凳上的严枫致,说不出话来。 他们静静地看着严枫致弹着钢琴。 这可能是庄园主自己谱的曲,严枫致没听过曲名。 这首钢琴曲的名字是《6.13》。 开始是轻柔的,像微风。渐渐的,节奏快起来,就像一场暴风雨。 节奏越来越快,随后又归于平静。 《6.13》。为什么是“6.13”? 六月三十号到底发生了什么,也许这就是找到凶手离开“游戏”的关键。 一曲终了,程景放鼓了鼓掌。 “咔哒。” 角落突然发出一声清脆的响声,声音不大,离它最近的严枫致听到后迅速起身去检查,程景放也带着大家检查其他位置。 池均轻轻把许明乐放在地上,然后细致的搜查起来。 严枫致掀起一块木板,木板下有一块不小的空间,里面摆着一个本子。 他把本子拿出来翻了几页,这是一本日记。 “程景放。”严枫致把本子拿到盟友面前,于是他们看了起来。 2003.6.13 我杀了尤西塞·琼斯那愚蠢儿子凯米·琼斯。 他太蠢了,上了几天课居然连do在哪都认不清,于是我杀了他。 我干脆的把刀插入凯米的胸膛,确定没留下指纹后躲到了超市,晚上回到庄园时,庄园周围围了一群人。 想都不用想,他们肯定是来调查的。琼斯庄园出了这么大的事,发到网上必定会引起一场风波。 我调整好表情,急匆匆的跑过去,拨开人群看到我亲手杀死的凯米时露出了一副恰到好处的惊讶,随后调整为悲伤。 琼斯夫人把我从地上拉了起来,痛心疾首的抱住了凯米。 呵。 我在心里冷笑。平时也没见得你这么爱他。 然后那个养女来了,她别有深意的看了我一眼,随后也装作伤心的跪在地上看着凯米。 但我知道——仅仅凭借那一眼就知道——她看见了我杀凯米,但是她却没有选择告发。看来萝丝·琼斯也想杀他啊。 我们是同类。 这是肯定的,平时凯米就总是欺负萝丝,我还算为她报了个仇。 严枫致看了看甘云,后者正忙于检查墙壁。 2003.6.15 我们为凯米举办葬礼。葬礼上来了好多人,他们都假惺惺的哭着。真可笑,明明都没什么交集。 我打算辞职去教严家的那个小孩了。 严家。 家人的死亡真的是何榆问干的吗? 严枫致攥紧了拳头。 2003.7.29 我到严家了。 出乎意料,很豪华,但是不能像在琼斯庄园的时候住在他们家。这个孩子比凯米聪明一点,不用我多教就差不多会了。 但是他的父母对我不好。我教了这么久,居然连饭都不能一起吃,真是让人生气。 我想杀了他们。 程景放注意到严枫致紧皱着的眉,问他:“怎么了?” “何榆问。”严枫致颤抖着声音开口。十九年了,他终于找到凶手了。他平复了呼吸,轻轻的说,“我就是严家的孩子。何榆问杀了我的父母,还有我的朋友。” “何榆问?”程景放震惊,“怎么会是他?” 2003.10.31 我终于把他们杀了。 但是很不好的一点是我漏掉了一个人。 严枫致。我最聪明的学生。 真是糟糕,我还多杀了一个小孩,好像叫薛什么青,是严枫致的朋友。 我还被那个姓薛的捅了一刀。 不过也不用担心,严枫致肯定已经精神失常了。 严枫致看不下去了。 他颤抖着,大口喘着气。 为什么要杀了他们,明明只是没有留下何榆问吃饭。 为什么啊…… 他的眼角泛着红。程景放抱住了他,轻轻拍着严枫致的背。严枫致的头埋在程景放的胸膛。 不对。 这里没有一个人可信。程景放也很危险。 于是他挣扎着挣脱程景放的拥抱,面色已经恢复了冷静。 2004.1.5 我回到了琼斯庄园,尤西塞看到我后给了我一个拥抱。 他不知道我的下一个目标是他。 2004.1.7 我拿着刀子轻手轻脚的来到尤西塞的卧室。出乎意料,他早就知道了我杀了凯米,居然也拿着刀要杀我。 但是我还是杀死了他。 愚蠢的萝丝居然把真相告诉了尤西塞。找到时间我一定要杀了她。 现在我要去尤西塞的密室,把日记本藏起来。 日记戛然而止。 “该死的……”严枫致气的浑身发抖,忍不住骂道。 其他人听到动静都看向严枫致。然而严枫致却快步打开门离开密室,程景放紧随其后。 情节离谱不用带脑子看 今天是双十一欸 作者有话说 显示所有文的作话 第4章 密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