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崩铁]谁说我是庸师?》 第1章 猗顿之人亦苦身 窗外又起风了。 穿着柔软的针织衫,坐在沙发上回复邮件的褚砚偏头看向露出一丝缝隙的窗口。 阴湿的风从缺口中吹进来,绕在身上,一层层刮走身上的温度,让他忍不住瑟缩了一下。 夏季骤起的凉风往往是暴雨的前兆,收到预报信息的护工快速但安静的走了进来。 她第一时间将那丝缝隙关得严严实实,确保自己雇主的身体不会受到天气的影响而变得更差。 她看过那些报告,几乎所有的数值都处于危险的边缘。 简直就像是踩在悬崖上的人,稍有不慎便会粉身碎骨,万劫不复。 没了新鲜空气的涌入,屋内再次被各种消毒水的味道填满。 即便褚砚将这里装扮得再像是一个家,也无法从味道上掩盖此地的真相。 关好窗户,护工走到褚砚身旁,语气有些小心翼翼:“褚先生,有人给您订了生日蛋糕,您要不要……” 在听到蛋糕这两个字时,褚砚皱起眉。 自己很久之前就不再过生日,也不吃蛋糕了。 他抬头看了一眼护工,很陌生的面孔。 想起前段时间家里人提起换了个新护工的事,褚砚心中微弱的情绪霎时消散得一干二净。 原来是新来的,怪不得不知道这件事。 “你们几个分了吧。” 预想之中的刁难并没有降临,新雇主出乎预料的好说话。 静悄悄走出病房的护工准备听从雇主的建议,切开那个蛋糕,和团队里的其他人一同分享。 拆开丝带,没了支撑的礼盒朝四周散开。 看着那几乎可以送去画廊展览的蛋糕,护工心想:不愧是有钱人家的朋友,就连送过来的东西都弥漫着金钱的味道。 咔嗒几声,蛋糕刀触底,将整齐的抹面一分为六。 护工特意挑选了最为完整精致的一块,送到了褚砚身边。 过生日总是要吃些什么,就像过生日需要礼物或是祝福一样。 褚砚看了一眼已经开始有了融化迹象的蛋糕边缘,下意识的皱眉,随即迅速收回了目光,继续将时间与精力放在回复邮件上。 生日祝福,照例丢进垃圾箱。 合作伙伴发来的慰问,挑挑拣拣回复了几封,剩下的丢进垃圾箱。 恩师的问候…… 滑动屏幕的手停了下来,褚砚打起精神,仔细的阅读了那封邮件。 那个总是笑眯眯的胖老头刚参加完国际研讨大会,给他推荐了几支刚刚崭露头角的医疗团队。 邮件末尾,那个和蔼的老人又一次发出了邀请,他想让褚砚来他就职的大学任教。 而褚砚又一次拒绝了。 他很清楚,自己的身体说不准什么时候就会罢工,还是待在病房里比较好,最起码失去意识的时候不会吓到人。 回复完邮件,桌角的蛋糕已经化的不成样子,完全看不出先前的模样。 或许是想到了多年前的快乐记忆,褚砚忽然低下头,对着那块没有蜡烛的蛋糕轻轻吹了一口气。 在将边缘的巧克力淋面吹出一小块凹陷的同时于心中默念: 如果生日愿望真的可以实现的话,请让我重新健康起来。 几乎是在最后一个字落入心底的那一刻,一阵诡异扭曲的笑声骤然响起。 检测仪器的显示仪因褚砚的内心波动而快速跳跃了几次。 被这个声音吓了一跳的褚砚缓慢的对外吐着气,他正在努力令自己的心跳回归到正常水平。 在显示仪上的线条重新归于平稳时,他找到了噪声的来源。 在他的手机上,一个不起眼的角落里,多了一个APP。 没有名字,只有图标,聚光灯下,怀抱面具的小丑将真容藏在灯光昏暗处。 不知从何而来的图标,从里到外都透露着神秘的色彩,时刻吸引着褚砚点开。 是将这个莫名其妙的软件和那些邮件一样丢进垃圾箱,还是扒开面具,一窥内里的秘密? 近期的生活对褚砚来说,除了进抢救室的那段时间,剩下的时光可以说是毫无波澜。 如今有这么一个可以探索未知的机会摆在面前,他一点也不想放弃,反正手机里也没什么重要信息,就算被入侵也无所谓。 不过应该也没有多少人喜欢看他的检查报告与医嘱。 按在屏幕上的食指遵从褚砚的意志,点进了那个不知名的图标。 屏幕中瞬间亮起密集的光束,混乱的电子彩带与烟花轮番上阵,像是在告诉褚砚他做出了正确的抉择。 几秒过后,光影淡去,屏幕中央浮现出一排线条畸变的文字,念诵文字的声音同样带上了扭曲的意味。 众音齐颂,本该圣洁无比的回响硬生生被扭曲成了怪诞的低喃。 [如果再给你一次机会,你会选择怎样的人生?] 无论是怎样的人生,只要健康就好,缠绵病榻多年的褚砚如此想道。 [我们会给你额外的机遇,请好好把握并记住:当你有机会作出选择时,不要让自己后悔。*] 没能从这两句话中得到太多信息的褚砚耐着性子继续往下看去。 或许是为了增加互动性,文字内容消失后,一颗骰子自动旋转起来,替褚砚决定了一个阵营—— 仙舟联盟。 怪异的文字再度浮现:[请选择你的职位] 在这个问题上,褚砚没有过多犹豫,他填了一个进可攻退可守的职位——高管。 这个位置既可以将黑锅甩给上级,也可以甩给下级。 前些年刚接手企业的褚砚没少被公司里的高管忽悠,最后下狠手整治了一番才彻底接管所有业务。 谁知刚填上着两个字,屏幕突然抽搐了一瞬,高管两个字瞬间被‘二把手’这三个字所取代。 “二把手?”褚砚顿时茫然起来,“这么随意?” “感觉有点不太正规。” 被扫过一波后,那些灰色组织的名字变得一个比一个正派,就差把我没干亏心事印在公司大门上了。 根据第一印象,褚砚越想越歪,直接将拥有二把手的仙舟联盟判定为不正规灰色组织。 这种组织一般整日打打杀杀、武力威胁,爱讲道义、讲情义、就是不讲律法。 几乎是瞬间,褚砚便决定好了自己在游戏里的定位。 他要做这群莽夫中唯一一个文化人。 只有对外展现出一定的不可替代性,才能更好的生存下去。 无论是现实、亦或是游戏,这条法则都是通用的。 确定好职业方向的褚砚继续看向屏幕,刚才的职业选择界面已经消失不见,如今留在上面的是一个六边形属性图。 可被分配的属性有六种,而未被分配的点数有七点。 在诸多属性之中,褚砚第一眼就看到了最为耀眼夺目的那一个——健康。 多么美好的属性,值得人们付出全部的资源。 同可分配属性一样,属性图只有六层,这一般意味着最多可以分配六个点数。 而褚砚,遇到了第二种情况。 在分配数值时,他的手不小心划出了框外,那条代表健康的长线也随之突破了边界。 沉默许久的软件再度发出声响,相较于之前的古怪音调,这一次的声音要正常的多,甚至可以说很温暖,温暖到令人感到怀疑。 [恭喜玩家褚砚,您对健康躯体的渴望吸引到了丰饶星神,祂愿意满足您的愿望] 听到这话,褚砚心中的迷茫更甚。 星神? 这游戏还有星际背景,他该不会是哪个星际海盗组织的二把手吧? 感觉是会被军校里的天才学生用计谋杀死的炮灰角色。 这游戏能回档吗? 他想先换个阵营。 可有些游戏一旦开始,何时才能终止的权利并不在游玩者的身上,而在制作者的身上。 褚砚的单方面停止行为并没有任何效果,游戏仍在继续。 一道虚影自屏幕中升起,跏趺盘坐的半透身躯在光影中透露着慈爱与温柔。 眉目噙笑,不忍众生苦难,遂手持嘉禾,播撒生的希望,身有千目,齐齐望向有所求者。 当褚砚还在赞叹游戏设计公司的虚拟成像技术时,虚影抬起了手,从饱满的果实顶端摘下一颗,温和但强势的塞进了褚砚的嘴里。 什么东西? 褚砚开始怀疑刚才的景象是自己没吃早饭产生的虚幻错觉,但在口中化开的浓郁液体却作不了假。 与此同时,游戏里的声音还在继续。 [交易已开始] [您目前的积分为:-50W] [请尽快完成任务,获取积分] [积分为零时,宿主即刻丧失生存资格] 那声音如有实质,压住褚砚的脚腕、小腿、手指、胳膊、肩膀、最后是嘴唇。 光影又一次浮现,在仪器刺耳的鸣叫声中逐渐蔓延至整个病房。作为交易中的隐藏规则,褚砚被带到了一个全新的、全然陌生的世界。 在被光影彻底包围之前,褚砚一直在想。 给自己喂下嘉禾的虚影到底是谁? 是那个所谓的丰饶星神吗? 世间凡事皆有代价。那个声音口中的交易,是自己希望拥有健康身躯所要付出的代价吗? 心中的迷雾越来越多,越积越厚,像棉团一般将褚砚层层包围。 用最纤细的丝缕去堵住他的思维、堵住他的感官、堵住一切能感知外界的渠道。 最后用最轻柔的触感,令这个外来的身躯陷入沉眠之中。 [1.0版本前瞻] 曾经的家庭教师第一次邀请褚砚去大学任教,但被褚砚以身体不适为借口婉拒。 当你有机会作出选择时,不要让自己后悔:游戏内文本 作者有话说 显示所有文的作话 第1章 猗顿之人亦苦身 第2章 俯仰流年十载春 沉顿的梦境仍然在拉扯着思维。 头脑和身体不听使唤。 直到熟悉的仪器波动声传来。 滴,滴滴—— 尖利的声音像是急促的雨,不断的敲在头骨的空腔上。硬生生将褚砚紧闭的思维敲出一个破洞,灌入雷暴,将他从混沌推向现实。 这是……哪儿? 断断续续的呓语自口中流出,暂时脱离梦境的褚砚心有余悸的望向天花板。 眼前的景象既陌生又熟悉。 从未见过的房间里,堆满了监测用的仪器。制式、大小各不相同,但全都默契的随着褚砚心脏跳动的频次波动,在房间里映出冷凝的光影。 想要起身,但身体跟不上意识。 最后只能勉强抬起发僵的手指。 动作间,周边的传感线被连带着扯了一下,不远处的虚拟屏也跟着闪烁了片刻。 在弄清这里是哪儿之前,褚砚有更重要的事想要知道答案: 给自己喂东西的时候,祂到底洗手了没? 回想起被不属于自己的指甲撬开牙齿的感觉,褚砚就有一种想吐的冲动。 这种近乎侵犯的举动,令他产生了生理性的厌恶。 但干瘪的胃囊里空空荡荡,什么都吐不出来,反倒是在这种刺激性下掀起了一阵痉挛,误打误撞的压下了那股反胃感,同时给这具孱弱的身体提供了些许反抗的力量。 手指攀上冰凉的床铺扶手,冷意顺着皮肤送到了神经。彻底清醒后,已经坐起身的褚砚继续打量着周围。 在这个崭新的环境中,他最为熟悉的东西离他很近,就在左手上。 中空的针尖刺破皮肤,埋在血管里,褚砚的手背上挂着一瓶滴了大半的营养液。 长长的软管从血管延伸到点滴架上,让人有一种被绳子困住的错觉。 依靠内脏抽搐所带来的力量即将消耗殆尽。 比起独自努力,叫人过来帮忙是个更好的选择,尤其是在他目前对这里一无所知的情况下。 褚砚用仅剩的力气攥住了紧贴身躯的连接线,随后转动手腕,将那些线路缠在自己手掌上。 在绕到第四圈时,手指开始发白,绷成一条直线的仪器线路也有了脱落的迹象。 看着那条绷紧的线,褚砚的右手用力往后一拽。 咔嗒—— 接头与线路落地的瞬间,警报声又一次填满了整个房间。 早在近一千五百年前,曜青就已将绝大多数致命疾病甩在身后。 如今仍紧紧跟在身后、如同影子一般难以割舍的疾病,仅剩下魔阴身一种。 而这也就意味着,这种标志着需要紧急抢救的声音已经很久没有出现过了。 久到大部分医师已经忘记了这种声音到底是对外传达了什么指令。 直到刚从隔离病房里出来的一位医师回过了神。 他猛的一拍大腿,嘴里说着:“坏了,坏了!”将病历本塞给了身后的新来的实习生,一撩大褂,撒腿就往声音的源头跑。 目前配备这台仪器的只有那一间病房,可千万别是他想的那样。 十年了都没事,怎么突然就出了问题! 实习生虽然不明白这个声音的含义,但他牢记紧跟带教老师步伐的实习守则,本能的抬脚跟了上去。 在这种老师带头冲,学生往前跟的行为激励下,丹鼎司内有空闲的医师全都一窝蜂的涌进了褚砚的病房。 一时之间,这间房内可谓是门庭若市、络绎不绝。 而造成这一现象的主人公——褚砚,正在尴尬与后悔中同一众医师大眼瞪小眼。 他想过会有人来,但没想过会有这么多人来。 不愧是二把手的待遇。 早知道就用更温和的方式叫人了。 病人苏醒本来是一件好事,按理说只要做个基础的后续检查就可以。 但架不住大部分医师都本着来都来了的想法,把同一套检查翻来覆去做了好几遍。 学生跟在身旁的,还不忘用褚砚这个教具进行现场教学。 在胳膊被第七次抬起来时,恢复些许力气的褚砚收回了手臂,十分委婉的表达了自己想要一个安静环境的请求。 众人这才恋恋不舍、你拖我我带你的离开。 走在最后面的实习生们还不忘帮褚砚拔掉滴到尽头的输液瓶,捧着病例如获至宝,三言两语的低声交谈着这场医学奇迹。 至于奇迹本人,目前正在好不容易得来的清静中思考一个过于严肃,也可以说十分滑稽的事实: 这是谁的身体? 在一位实习生跟着医师做检查时,褚砚看到了病例上的时间。 无论是病历上的那一行小字,还是几乎要堆满屋子的仪器都在对外诉说着同一个事实。 这间病房已经被同一个人住了太久。 如果这具身体是自己的自然皆大欢喜,可如果不是…… 褚砚几乎是立即便的联想到了各式怪谈中鸠占鹊巢的游魂。 他们的下场往往不会太好。 那自己的下场呢? 会魂飞魄散吗? 褚砚歪头看向左手,平静的盯着因缺少按压而泅出血痕的输液贴,像是在看一颗无关紧要的路边石子。 很多年以前,在褚砚还是学生时,难愈的病症就已经在他体内扎根。 比常人更为孱弱的身体需要长久的同医院里饱含消毒水味道的走廊打交道。 被人群吸进肺部,经过循环又重新吐出的空气仿佛带上了看不见的重量,将年幼的褚砚压得喘不过气。 看着面色发白的小脸,医生结合报告给出了专业的诊断:褚砚需要住院治疗。 那段时间正值升学的关键期,褚砚的课业很紧张,紧张到他没办法抽出完整的几个小时来医院输液。 于是他舍弃了午休,舍弃了晚习,舍弃了一切不需要上课的时间,将它们聚合在一起,全都放到医院里。 但还有一个问题需要解决—— 作业。 身为学生,褚砚需要写作业,即便他正在生病也不能免除这项任务。 因而他在输液时都会特意举起左手,将右手留给作业。 如此反复多次,褚砚左手的血管布满了已经愈合的白色圆点伤疤。 看起来像一条凸起的山脉,强势的赖在皮肤上,怎么赶都赶不走。 而如今,那条狭窄短促的山峰极有可能藏在那块粘着血迹的输液贴下。 那是可以表明身份的证据。 当然,也有概率什么都没有。 没有犹豫、没有踌躇、没有困顿、没有不安、没有惊慌、没有畏惧、没有担忧…… 没有任何情绪,褚砚只是坦然伸手揭开了那一小块盖住秘密吸水棉,动作轻飘飘的像是一脚踢开了路边的石子。 无论如何,这都是需要揭开的真相。 焦虑没有任何作用,倒不如放松心态,坦然面对。 在蜿蜒变形的血色印记下,白色的微小圆点歪歪扭扭的挤在上面。 那是他在医院里用时间凝结而成的过往。 在看到这些痕迹的第一眼,褚砚的病症,无论是以前的、还是现在的,全都不治而愈。 因为—— 这是他自己的身体。 毋庸置疑。 在确信这一点后,病房内的风重新流动起来。 没了顾忌的褚砚开始将好奇心投入到那个古怪的交易当中。 五十万积分,与自己的生命绑定在了一起。 这让褚砚觉得自己的身体像个沙漏,等到积分漏光,他也会和存不住沙砾的锥形瓶一样,空空如也。 但—— 那五十万是负数,那个装着自己生命的沙漏是残破的,根本没有东西可以往下漏,甚至倒欠了一大截。 这个特殊的数字让褚砚的商业思维开始运转。 既然允许负债的存在,那就一定可以利用负债。 根据交易规则来看,积分清零,生命清零。 如今积分为负,自己仍旧活着。 如果积分一直是负数的话,岂不是…… 正当褚砚想着该怎么将积分一直控制在零以下时,脑内突然掀起一阵狂轰滥炸。 [警告,检测到玩家褚砚存在利用规则漏洞的行为,特扣除积分1000,以作为警示] [请尽快完成任务,获取积分,目前积分总额:-501000] 播报结束后,一小块半透的光屏强势的浮现在褚砚面前,恨不得直接塞进他的眼睛里,上面布满了密密麻麻的任务清单。 褚砚挨着过了一遍,任务完成后的结算积分少的可怜。 大多数都只有两位数,和他欠下的七位数相比,简直就是杯水车薪。 唯一算是高薪的也就只有一个初始任务——了解曜青,足足有109积分。 切,真小气。 褚砚扭过头,在心底无声的谴责着微薄的积分回报,以及本次的扣分行为。 谴责过后,褚砚顺带据理力争了一番,试图将自己的一千积分拿回来。 毕竟自己还没行动,只是在心底想了想。 换个角度来讲,他这是完善了相关规则,应该得到奖励才是。 但已经扣掉的东西,无论如何都是要不回来的。 一番拉扯过后,系统大发慈悲的奖励了褚砚两千积分。 当然,前面仍旧带有负号。 一连两次给自己拉回负投资的褚砚彻底歇了钻漏子的心思。 五十万零三千,他得了解曜青4615次才能转负为正。 褚砚又一次在心中控诉微薄的薪资。 [1.0系统公告]恭喜宿主达成成就——[人梭]: 你发现了一些问题,但这并不是问题,因为有时候未来即过去,虚幻即现实。请好好享受这次旅途,亲爱的朋友。 [1.0.1系统公告]:修复了曜青将军的昏迷bug。 作者有话说 显示所有文的作话 第2章 俯仰流年十载春 第3章 深厚的友谊 来到曜青的第四天,做了一遍又一遍精细检查的褚砚终于被准许出院。 同时他也从医护人员的只言片语中拼凑出了这个世界的部分真相。 此地名为曜青,是组成仙舟联盟的六艘船舰之一,崇尚武风。 在数千年前,与其它仙舟一同奉古国君主之命,航行在星海之间,寻找丰饶星神赐下的不死仙药。 可人算不如天算,仙药找到了,回家的坐标丢了。 得知这一消息的仙舟子民低迷了许久,此后又经历了一些打击变故,内忧外患齐至,九艘仙舟被折腾的只剩下了七处。 余下的仙舟本着同舟共济、守望相助的想法成立了仙舟联盟。于漫漫星海之中寻找归航之路,顺便揍一揍不长眼的丰饶民。 据褚砚所知,其中挨揍的绝大部分是步离人。 远的不说,就说曜青的丰饶赐福。 那轮赤月和罗浮建木的获取方式不同。压根不是正儿八经赐下来的,是曜青硬生生从步离人手里抢来的。 有了这个渊源在,曜青与步离人时间的恩怨愈发深厚。 经常是三天一小打,五天一大打,闲着没事吐口唾沫都得专门憋着,等跑到了步离人的家门口再吐。 不为别的,就是纯恶心对方。 至于他自己的身份,那就更有意思了。 今年是褚砚成为曜青将军的第十年,但实际上他并没有履行过任何将军的职责,反倒是在病床上睡了十年。 十年前,在一场曜青与步离人的战争中,前任曜青将军不幸罹难,褚砚临危受命接替了这个职位。 就在战争结束,大家载歌载舞庆祝时,褚砚不知中了什么暗招,毫无征兆的昏了过去。 检查做了一遍又一遍,就连医生和仪器都换了好几茬。可不知道为什么,就是找不到原因。 直到四天前,托那台聒噪仪器的福,整个丹鼎司都知道他们昏迷了十年的将军醒了过来。 署名不一的花篮与礼品不到一个下午就塞满了房间。 试探的眼神跨越空间,藏在花篮中、躲在果核里、隐在来来往往的脚步上,整个曜青都在想办法一窥褚砚的现状。 要不是丹鼎司的医师说褚砚需要静养,恐怕来的就不只是果篮了,那些庆贺的人能把这间病房站成曜青人口密度最大的地方。 至于把褚砚弄到这里来的丰饶星神,仙舟对祂的情感十分复杂。 对方应邀给出了长生的赐福,但也留下了名为魔隐身的祸患。 延长的寿数中突然多了一个不定时炸弹,任谁也开心不起来。 部分极端民众舍弃了丰饶这一称号,称其为寿瘟祸祖,意为带来长生祸乱,引发灾难的万祸之源。 根据褚砚近几日在丹鼎司里听到的言论来看,这个称呼已经逐渐扩散开了。 也不知是好是坏。 不远处塔楼的时钟上,指针被时间推着前进。 办好出院手续,仍旧对曜青一问三不知的褚砚在热心市民的帮助下找到了自己的办公地点。 巨大的玻璃幕墙后,有人正在忙碌。 屋内被打扫得一尘不染,率先到访的人正在待在办公室的一角。 见到有人过来,屋内人迅速起身,辨认出来人是谁,他背出了不知道在心中滚了多少遍的腹稿。 “将军大人,在下端枋,接下来这段时间里,将由我来辅助您推动相关工作的进行。” 说来尴尬,在褚砚昏迷的第一时间,曜青便成立了危机小组,用以分担将军的职责,维持曜青的运转。 而本应作为褚砚副手的端枋,在危机小组成立后,彻底没了履行职责的机会。 不想空占着职位的端枋选择成为了育植园研究员,与自己最爱的植物为伴。 直到褚砚醒来,他匆匆抛下那些选育了一代又一代的根茎,急忙将这间办公室清扫了出来。 这也就造成了一个古怪的现象。 这对本该熟悉彼此行为言语的上下级目前来说—— 还不太熟。 说起来这还是端枋第一次用这种视角来看褚砚。 往常他都是躺在床上,闭着眼,安安静静的,很少有这么…… 鲜活明亮的时刻。 端枋心想,这真是一次神奇的经历,就像是并未经过人工干预所产生的自然变异现象。 如此奇特、如此罕见、如此瑰丽、又如此正常,仿佛本就该是这样。 在端枋观察褚砚时,褚砚同样也在看着他。 更为准确的说法是观察端枋身后的花。 一株双色,同一株花枝,同样的花瓣,却被缀上了反差极大的两种颜色。 一方是浅淡的粉色,另一朵则挂上了妖冶的艳红。 在那朵万分浓郁的红色衬托下,另一侧微末的粉被逼的发白,像是被活活吸干了养分的傀儡。 见褚砚在看自己身后的花,端枋立即拿了过来。 随着动作,颜色各异的花朵在空中微微颤动。 端枋原本想说些什么,但他搜肠刮肚了半天也没想出来合适的只言片语。 该说什么? 出院快乐?身体健康?一切顺利? 好像都不太合适。 将自己的预想方案一一否决,端枋捧出来一句干巴巴的话。 “这是送给您的!” 褚砚有些意外。这还是第一次有人送他活着、根系深扎土壤的花。 他曾经也有过一段勉强算是养花的经历。 初入家族企业时,褚砚学着其他员工,像模像样的买了个盆栽放在电脑旁。 严格遵守卖家所说的三天一浇水,五天一松土的培育节奏。 就这么养了大半年,直到换盆时褚砚才发现自己买的是假花。 后来这段经历不知怎么流传了出去。 除了几位要好的亲朋会用这件事来打趣他外,其余人不知为何一致认定送花等于触怒褚砚眉头。 渐渐的,就连身边人也不怎么送他花了。 甚至可以说自那以后,褚砚再也没收到花,更别说这种连盆带土一起送的。 而进入熟悉领域的端枋,一扫方才的拘谨,侃侃而谈。 “如今曜青大部分的花朵都是经过人工选育的杂交变种,但这两朵不一样,它们从未被干预过,完全是自行突变的全新母本。” “这种个体并不稳定,甚至无法将异色基因传承下去,有人称这种突变为昙花一现,但我更喜欢另一个通俗一些的说法——” “奇迹。”端枋将花盆放在褚砚的办公桌上:“是和您醒来一样的奇迹。” 即便听过许多恭维话的褚砚也不得不承认,端枋刚才的发言真诚得不像话,足以打动任何人的心。 这些真诚能够填补一切业务上的空缺与不足。 “端枋。” 褚砚收下了花,叫了送花人的名字。 “是!” 重新入职的助手回答着。 “我需要曜青近二十年的资金支出方向,以及相关往来明细。” “明白!”得到指令的端枋像极了刚刚破土的新芽,对世间的一切都充满着好奇与热情。 急不可耐的朝着资料室进发。 留在原地的褚砚却没有那么乐观,他在认真的思考一件事。 虽然不明白系统运转的具体逻辑,但既然成为了曜青将军,自然要担负起相对应的责任。 而承担责任的第一步便是—— 认识曜青。 褚砚需要仔细的了解曜青的一切。 这个世界上没有什么数据能比财务报表还要直观。 金钱是嗅觉最为敏锐的探索者,金钱流动的走向,就是指令下达的方向。 这一点无论在哪里都同样适用。 为了保证不被蒙骗,褚砚特意多要了十年的数据用以对比。 策令从起草到颁布都需要时间,就算被篡改也需要一定的平稳时期用以过渡。 是以十年能做的事并不多。 但这段时间刚好可以钻一个特别的空子,运用权力,将自己的心腹放在最关键的位置。 不过在某种程度上来说,别人的心腹,很有可能是褚砚的心腹大患。 端枋的速度很快。 不多时,他抱着一堆又一堆的资料走了回来。 书桌上,有两道颜色明显的分界线立在上面,双方各自占据半壁江山,互不相让。 将最后一摞色彩明艳的纸质文档放下时,端枋主动解释道:“这些是有关部门自发递交过来的。” 随后他又伸手指向另一堆看起来灰扑扑的文档:“这些则是往年的入库文档。” 说起来端枋也不太明白他们为什么那么积极,按理说这应该和班级里收作业一样,总能遇到几个不愿意交的差生才对。 可自己刚才去资料室取文件时,遇到了地衡司的司衡,两人的客套难免提到近期曜青上下热议的褚砚。 一提到褚砚,司衡眼前一亮,顺势用三言两语将端枋这个新人里外都套了个干净。 得知端枋是得了褚砚的命令,来查找往年资料后,司衡眼珠一转,计上心头。 二话不说直接将自己办公室里还没入库的那一批也送了过来。 司衡送时大张旗鼓,保证六御上下每一双眼睛都看的清清楚楚。 见司衡如此行事,其余人无不扼腕叹息,不甘屈居人后,纷纷效仿,一溜烟的都送了过来。 单看架势,真不知道他们是想要交权卸利,还是想给褚砚一个下马威。 亦或是……两者皆有。 看着那条泾渭分明的色彩分界线,褚砚不禁开始担忧曜青的现状。 但目前更该担忧的明显是他自己。 有了六御的带头作用,基层部门也不甘示弱,带着文件资料紧随其后。 不管是处理完的,还是正在处理的,统统被打包送走。 这场声势浩大的行动目的地只有一个 ,那就是褚砚的办公室。 [系统公告]恭喜宿主获得物品——[好运莲莲][并蒂莲][好运莲莲] 你知道的,这并不是莲花,但有时候可以拿它来借物喻人。 这是个很好用的小道具,说不定很快就能用得上。 作者有话说 显示所有文的作话 第3章 深厚的友谊 第4章 凭实力欠钱 仍旧待在屋内的褚砚仰头看了一眼桌前浓缩了曜青二十年时光的文字。 “端枋,都在这儿了吗?” “……怕是不止。” 听到屋外的奔袭声,端枋熟练的侧身让开。 来人一边温声道谢,一边动作强硬的将自己手里的文件从夹缝里塞了进去,在那条文字分界线中横插一脚。 看起来像极了溅到白色瓷面上的污渍,显眼又别扭。 放下文件,那人如释重负的吐了口气,顾不得礼节,头也不回的往回跑。 像是好不容易丢掉了一个烫手山芋,留下两人摸不着头脑。 褚砚本以为这是个例,可每一位来送文件的职员都是如此,那就有些奇怪了。 所有人都像商量好了一样。 全都是急匆匆的进门,随意找一个角落将资料放下,而后如蒙大赦般的离开。 见状,褚砚伸出手,想要拦下一位职员问一问原因:“请等一下,我……” 但这一动作带来了额外的连锁反应。 “将军!” 一位半天没找到位置放文件的职员见到褚砚伸出的手,顿时眼前一亮。 将军可真是善解人意! 不仅准备解决曜青的燃眉之急,更是立即解决了自己问题。 没有任何犹豫,职员直接将怀中一大摞文件塞到了褚砚的手上。 顺带十分感激的握住了褚砚正在挣扎的手,用实际行动表达自己的敬佩之意。 “哎,等等……” 事情怎么变成这样了? 为什么突然开始握手? 毫无缘由地行为令褚砚的大脑陷入了短暂的空白。 待他回过神,办公室内早已没了职员的身影。 只有一摞又重又高的文件以及泛红发麻的手掌能证明刚才发生的并不是幻觉。 闹了这一出,褚砚再也不敢随意拦人了,生怕自己一伸手,怀里就又多出来一摞沉甸甸的文件。 只得眼睁睁的看着自己眼前的文件越摞越多,越来越杂。 待最后一份资料归位,不明就里的褚砚从中抽了一份。 一打开,映入眼帘的便是他目前最不想看到的两个字—— 账单。 紧随其后的是一串数字,以及一行不容忽视的小字: 收款方:星际和平公司。 得益于系统的多次扣分举动。在看到这几行字时,褚砚想也不想的将文件重新合上。 像是丢垃圾一样将文件放到了离他最远的一个桌角,继而装作无事发生般重新打开了另一份文件。 可一连翻了三份,每份文件的第一页全都是星际和平公司欠款单。 褚砚:“……” 确定无法逃避后,褚砚默默地又将第一份文件拿了回来。 方才的疑惑终于得到了解答。 怪不得他们一个个都走得那样急,原来是全都不想接手这个烂摊子。 褚砚试图闭上眼逃离现实。 但刚才看过的账单如同鬼魅般在脑海中浮现,金额化作相接的锁链,强行拉开了他的眼皮,逼着他面对。 苦着一张脸的褚砚粗略算了一下金额,想加的数字令他的面色愈发难看起来。 曜青到底是拿了什么做抵押才能从同一家公司借到数百万亿? 土地?产权?还是自然资源? 这还是褚砚第一次不想继续推测下去。 因为他知道,就算是这三样东西加在一起也没有办法同时撬动这么一笔庞大的资金。 换言之,曜青用了更为稀有珍贵的存在来交换这笔金钱。 而对曜青一知半解的褚砚并不清楚交易条件到底是什么。 但那一定是非常巨大的代价。 至于欠钱不还? 褚砚完全没考虑过这种可能。 能拿出这笔资金的公司,一定不乏将其带回的能力。 要是真的不还,送到曜青的可就不止是欠款单了。 无奈的情绪随着颤动的呼吸传递到外界,听起来像是一场连绵不绝的叹息。 归根结底,褚砚只掌握了经营一家企业所需要的技巧与手段,而对于商业之外的情况,他就是个一筹莫展的门外汉。 一旁正在将各部账单逐一抽出的端枋听到声音后,贴心的发出了询问:“怎么了,将军?” “没什么。”褚砚的声音听起来轻飘飘的,“只是觉得来到这个世界已经耗尽了我全部的运气。” 端枋局促地摩挲着纸张边缘,试图组织语言来接上这句话。 可他不太明白自家上司的意思,只好用这种动作来掩饰自己的尴尬与无措。 好在褚砚没打算顺着这个话题继续向下延伸,他对端枋说道:“我要见财……咳咳,地衡司司衡*。” 话说了一半,褚砚猛然意识到曜青负责财务的职位名为司衡,十分生硬的转变语调。 仍旧沉浸在如何接上司话茬的端枋并没有意识到这一点小异常。 他甚至连褚砚说了什么话都没太听清,只是隐隐约约听到了司衡二字。 为了不让自己看起来像是傻愣愣的呆头鹅,端枋立即点头答应了下来。 管它呢,死道友不死贫道,先把司衡带过来再说。 在端枋找人的时候,褚砚正在翻看司衡交上来的报告。 那些报告被压到了最下面,褚砚废了不少功夫才把它拿出来。 平心而论,司衡写报告的水平很高,也很完善。 是褚砚前世最喜欢的一类员工。 报告里详细记录着每一笔资金是何时何故取得,用在何处,是否盈亏。 然而月满则亏,水满则溢。 如此完美的报告也会有令人感到刺目的部分。 盈余部分居然是负数! 并且是连续二十年的负数! 看到最后,褚砚隔空升起一股钦佩之意。 都负债成这样了,曜青居然还保有这么高的自主权,先前经手这些工作的人一定很辛苦。 除去这一部分外,褚砚对报告还算是满意,这种满意逐渐在等待中变成了对司衡本人的期待。 在期待中,端枋面色古怪的带着一位……猛士,走了进来。 来人身材魁梧挺拔,动作果断,对外透着一股凌然之气。 褚砚有些感慨,本以为能让曜青在欠款中维持平衡的司衡是一位看起来比较精明的人,居然如此忠厚。 果然,人不可貌相。 正当褚砚想要仔细询问一番时,只见猛士十分不好意思的抓一把头发,嘿嘿一笑。 一身正气全然褪去,只留下一副憨厚耿直的模样。 “将军,这是天舶司收到的合作邀请,司舵让我交给您,由您进行决断。” 带着质问的疑惑目光打在端枋身上。 我不让你找司衡吗? 神经一向大条的端枋敏锐地读懂了褚砚眼神中的潜台词。 “司衡他……” “休假了。” 见褚砚还想接着问,端枋补充道:“是年假。按照留下的信息开看,他如今正在前往阿斯德纳星系的路上。” “那里是公司流放罪犯之地。” 年假、流放罪犯之地。 褚砚在心中将这两个词念了一遍又一遍。 也就是说,司衡去的地方信号很差,轻易联系不上,并且是很长一段时间联系不上。 “你先回去吧。”褚砚露出一个得体但虚假的微笑。 在这个节骨眼上休年假,可真是好样的! 熟悉褚砚的人都知道,这是他生气的表现。 他一向擅于遮掩自己的真实情绪。 唯一的例外只有在躺到病床的那段时期,褚砚偶尔会因为疼痛而露出一小截皱起的眉和紧抿的唇。 能让他露出这种表情的存在少之又少。 不是难缠的对手,就是难看的病历。 天舶司不仅负责港口事宜外,还承担了曜青绝大部分空防武装,偶尔还会接待外来使团。 这些内容都需要和人,更准确的说法是和人心打交道。 刚刚入职四十年的小职员还没有摸清楚这部分规则,但跟在上司身边耳濡目染的经验告诉他,现在最好离开。 越快越好! 天舶司来客凭借自己的直觉逃过一劫,但把他带来的端枋就没有这么好运了。 短暂的沉默过后,端枋试图说些什么来打破这片寂静:“将军……” 可他的话刚说出口,就被人无情的截断。 “告诉天舶司的人,一旦发现司衡抵达曜青,立即把他带到我面前。” 褚砚言简意赅,没留下任何可供质疑的余地。 “是!”端枋的回答同样简洁,有条不紊的将信息下发。 自褚砚醒来,四天的时间他一共只下了两道指令。 第一个:汇总曜青二十年的资金支出方向。 第二个:入境后立即逮捕司衡。 这两条信息以雷霆之势给六御上下带来了一个鲜明的讯号。 司衡有难了。 除少数同僚在担忧司衡的处境外,其余绝大部分人都在看笑话。 其中的主流看法有两个,其一为司衡卷款潜逃上了通缉令,其二为司衡贪污公款上了通缉令。 无论是哪种看法与立场,司衡都是被逮捕的那一方。 与外界惶惶不安,猜测纷繁的情况有所不同,作为信息输出的第一单位,褚砚办公室的氛围格外凝滞。 一侧的端枋屏息凝神,就连整理资料的动作都变得小心起来。 自从将军看了那份来自公司的合作邀请,原本还算是和善的表情消失,嘴角拉的平直,只留下一张平和的脸。 明明看起来是再柔和不过的人,但端枋总觉得褚砚在生气。 怒火的来源则是那份来自公司的邀请。 [系统公告]——曜青杂谈 哎,你听说了吗,司衡犯事了。 你这是哪来的消息?保真吗? 当然保真,我远房二大爷的舅舅的儿子的对象的闺女在天舶司上班,消息绝对可靠!据说司衡贪了至少这个数。 害,你们的消息都落伍了,最新版本是司衡卷了曜青二十年的发展资金跑路了,据说出动了三个巡回卫队,愣是没拦住。 作者有话说 显示所有文的作话 第4章 凭实力欠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