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暗恋对象把网名改成了评论机器人》 第1章 第 1 章 按学校要求，大三上学期要去实习两个月。徐应凝和室友骆瑹被分到了隔壁市的同一所初中。 也没什么事，两个人决定早过去，学校负责人来接的时候，还遇到一个同样早来的地理科学学院的校友。 三个人拉了一个群，骆瑹看了一眼他的名字：“吕翼劼，jie是吧？” 吕翼劼点点头：“骆瑹，tu还是su？” “读tu。” 骆瑹正思索改什么群名字，吕翼劼看着徐应凝的名字，笑了一下：“嗨，你的“应”读几声，一声还是四声。” 四个人同时笑了，蛮有意思，徐应凝答：“读一声。” 驾驶座的人事科的尚老师调侃道：“有缘分哈，你们几个名字都得确认一下读音。” 到学校后，尚老师带他们去住的教师公寓楼。路上，尚老师简单介绍了一下学校还有周边的情况。 一周左右后，学生开学。任教科目和年级班级等正式开会后，教务科会通知。 住宿环境还不错，是两人间，按专业学院分的，独卫独浴什么的都有。简单收拾过后，三个人决定去学校外面买一些生活用品。 学校食堂有教师窗口，但选择比较少，大部分老师都是外卖自带或者去外面吃。 学校距离市中心比较远，驾车也要三十分钟。没有地铁，公交也很少，交通不是很方便，好在学校周围商店超市什么的都有。 三个人找了一家烤鱼店，决定拼一顿饭。三个人里骆瑹算是最e的，带动着气氛举杯：“人生地不熟的，互帮互助小组正式成立。可以拼车拼单拼饭哈哈哈哈……” 徐应凝和吕翼劼配合地碰杯。 几个人又简单聊了下其他的，骆瑹比徐应凝大两个月都20单身，吕翼劼21有女朋友。 学校按专业需求一共分过来六个人。 大群里，指导老师和剩下的三个人明天上午一起到。 吕翼劼的室友是他的同学，但他没贸然拉进群，想着正式碰面了再看情况。 出门的时候，徐应凝瞥了眼隔壁宿舍门上贴着的名字，有一个女生叫蔺知函。 吃饱喝足，三个人各自刷手机消食，骆瑹在编辑朋友圈，吕翼劼在和女朋友聊天。 徐应凝打开自己的电子日记本——微博，平时发朋友圈不太能随心所欲，久而久之，她就更多的日常记录放在了微博。 她没开会员，显示有访客来过。是有几个僵尸粉关注了她，她也没太在意。 账号名字是注册时系统自动生成的，她没改过。 她很少发图片，上次配图更新还是在学校附近那条很火的历史街区游玩的时候。 徐应凝在给骆瑹拍照，骆瑹说今天必须拍出一组神图。当时太阳快落下了，太阳光正好打在黑瓦白墙的那扇窗上，窗后竹叶映衬着，就很有意境，她拍下来的时候，正好有个很漂亮的女孩的侧脸入了镜。 要不要发这张图片的时候，她纠结了会儿，觉得未经同意发出来是冒犯别人的行为，但不太好截掉，打码又觉得这张图片没那么好看了。 最后徐应凝还是把这个live图发了出来，写文案的时候编辑了一下。眉高目深，是真的很漂亮。 当时没有看到她的正脸，有些可惜。 今天一天下来，徐应凝没发图片，只发了一条文字：希望是段愉快的经历。 第二天下起了雨，加上风太大，三个人进市中心的计划搁浅掉，徐应凝和骆瑹窝在宿舍里休整。 骆瑹瘫在沙发上，两个人买的各种零食铺了一茶几，徐应凝打开她关注的博主看刚更新的视频，骆瑹听见声音凑过来：“你喜欢这个类型的啊？年上？” 这个博主一眼看过去不算帅哥，视频内容确实很高质量，也很有趣，年龄看不太出来，三十左右？ 骆瑹觉得徐应凝这种冷脸萌妹还是和帅气的男大学生站在一起比较和谐？ 骆瑹怎么默认她性取向是直的，她的长相真的这么直吗…… 徐应凝摇头，一本正经道：“之前天天presentation，偶然就刷到他了，你不觉得他翻译的英语字幕很好玩吗？挺解压的。还有遇到听不懂的语言，他翻译的也很抽象，可能我笑点低吧。” 骆瑹还是喜欢刷美女帅哥跳舞的视频，这个话题就这么略过去。 大群里通知明天下午三点半去综合楼四楼开会，两个人有些紧张和兴奋，以至于没怎么睡好觉。 第二天早上，徐应凝听到楼道里有拉行李箱的声音，坐起来醒神。 外面，隔壁宿舍门口立着几个行李箱，蔺知函靠后站着等室友耿雯似开门。 写着徐应凝和骆瑹的名字的贴纸进入她的视线里。蔺知函愣了下，是同一个徐ying ning吗？应凝两个字是这么写的吗。 大二学期末考试完，蔺知函陪妈妈去学校附近的街区玩，堂妹说顺路的话给她带个躲猫猫的陶瓷杯。 妈妈在拍照的时候，她站在一旁等候。暮色穿过白墙上那扇窗，周围绿竹掩映，光影绰绰，很美的画面，不少人在这片区域拍摄。 路过的人有点多，蔺知函又往旁边站了站。她打量着四周，目光落在河沿边给朋友拍照的一个女孩身上。 光线将她的侧脸描上金线，她抬起眼睫，给朋友指站位，正面看冷冰冰的一张脸但又很美。 妈妈过来拉住她的胳膊：“怎么喊你不回话，在看什么这么入迷？” 蔺知函有些僵硬地看了一眼手表，心率过高。 不等蔺知函再想些什么，妈妈挽着她的手臂穿过她们走过去。 蔺知函看到她的朋友抱住她撒娇：“徐应凝，我爱死你了——” 实在是太过自然。 后来回去后，思想向后都没办法死心。蔺知函刷微博时，她找到街区定位打卡，抱着试一试的心态，随手刷了一会儿，在一个live图里看到了路过的自己。 蔺知函看了一下文案，大致意思本人刷到如有冒犯会删除，括号里写了一句话：但真的很漂亮。 本来想滑过去，想到什么，蔺知函关掉静音，点开每张live图听背景声音，在自己的那张里听到“徐应凝”这个和白天一模一样的声音。 蔺知函把这张live图保存了下来，一种很微妙难以言喻的感觉浮上心头，她觉得她很美的时候，然后她觉得她很漂亮。 蔺知函点开她的账号，往前看她的动态，有好几条自称小徐，有两条写了自己名字的缩写xyn。 很爱记录生活但又注重**，个人简介那里还填了防搜词。看着这句防搜词，想到她的脸莫名的萌。 蔺知函没点关注，头一次庆幸徐应凝没开会员，不知道会不会把她拉黑。 然后也没有半年可见，去掉转发，她本来就没多少动态。 整个暑假，蔺知函试图通过她更新的动态判断她的性取向，然而没有任何有效信息。 门吱啦一声被室友耿雯似推开，蔺知函目光收回来，走进宿舍里。 隔壁徐应凝和骆瑹一起点了外卖，两个人商量好一人拿一次。 骆瑹出门的时候，蔺知函和耿雯似正好一起出来，走在前面的耿雯似和她打了招呼，骆瑹笑着热情回应。 就是她身后的蔺知函看着比徐应凝还高冷几个度，徐应凝的冷脸细看能看出来萌萌的，这个气质实在有些生人勿近。 骆瑹难得犹豫了，蔺知函主动朝她点了点头：“你好，我叫蔺知函，也是数院的。” 蔺知函内心叹了口气，是那天抱着徐应凝撒娇的那个女孩。 骆瑹笑容又开朗起来：“我是外院的骆瑹……我室友也是，我们后面随时再见面。” “好，住隔壁非常方便。” 拿完外卖回来，骆瑹跟徐应凝说起楼道里偶遇的事情。 “我好羡慕她的身高，但是好高冷就生人勿近，加上身高压迫就是那句话叫什么莫挨老子，好御姐……小耿跟我一样看着e人……” 徐应凝瞥了眼门口，不知道隔音好不好：“那这很好了。” 骆瑹：“？” “一上来就给学生镇住了。” 骆瑹坏笑：“如果你们两个教一个班那很有意思了，冷脸萌妹和冷脸御姐。” 午休过后，徐应凝和骆瑹去综合楼开会，路上遇到隔壁楼出来的吕翼劼和他的室友。 四个人走在一起简单交换了信息，然后是加微信，吕翼劼把室友程隽培拉进了群里。 骆瑹想起来中午都忘了问耿雯似和蔺知函要不要加互帮互助群。 找到会议室的时候，耿雯似和蔺知函已经到了，指导老师也在。 徐应凝跟着坐过去，和老师打招呼的瞬间目光和蔺知函短暂交汇，有些错愕，历史街区那张走入镜头的live图在她眼前开始逐帧闪过，以至于忘了给挥手的耿雯似反应。 正脸也很漂亮，窄脸，虽然身量高但骨架小。 徐应凝又想到微博上那张live图，一会儿回去了把它删掉吧，万一被发现太尴尬了，世界真是太小了……这都能遇到。 指导老师和学校的几位老师在聊天，教务科的主任还没到。 蔺知函有些心不在焉，她不记得自己了吗？蔺知函第一次如此迫切地想看清那双圆杏仁眼里的情绪，但徐应凝什么也没流露出来。 耿雯似又探出头来，小声问道：“Hello，你叫徐应凝对吧？我叫耿雯似。” 徐应凝点点头微笑，弧度很浅：“对，我是外院的，不好意思，刚刚走神了。” “叫我小耿，雯似都可以。”刚准备侧身指自己的室友，蔺知函紧跟着开了口：“你好，我叫蔺知函，A市人。” “那很巧，我也是A市人。” 互相凝视的间隙，心跳声仿佛失了节律，徐应凝垂下眼睫，怎么会不敢看她呢，就因为那张live图，心虚成这样吗？ 第2章 第 2 章 六个人按专业都分在了七年级，教务主任说今年七年级有二十四个班，工作量就会有点多。 后面还会有别的学校的过来，八年级需要物理和历史老师。 办公室是按距离班级位置分的，徐应凝和骆瑹的班是挨着的都在三楼。三个班十五节课。 英语组教研组长在二楼坐，徐应凝和骆瑹领完教案和听课记录本回了办公室。 办公室里的老师们人都很好，重点班的陈老师把多余的英语课本分给了她们。 徐应凝和骆瑹在门口的位置对着坐，徐应凝身后有张单人沙发。 群里新消息不断，吕翼劼和徐应凝有一个班是重合的。 三楼办公室小，他们四个在四楼大办公室坐，蔺知函和耿雯似被骆瑹拉进了群里。 骆瑹在和耿雯似互甩表情包，徐应凝觉得有几个很可爱，添加到自己表情里。 正准备再往下滑，弹出来一条好友申请，是蔺知函。 徐应凝点了通过，没看见朋友圈，三天可见。 蔺知函把自己的课表发了过来，她们两个都带十一班。 蔺知函：【需要换课之类的，随时联系。】 徐应凝回了个ok过去，又觉得有些简单，把刚刚偷的那个表情包发了过去。 她以为对话到这里就结束了。又有一条新消息过来。 蔺知函：【？】 怎么了？表情包很奇怪吗……不是微信系统自带的那种容易被曲解的黄豆表情。 徐应凝点进对话框，感觉空气都静止了。要死了，她发错了。 发了一个【给你一铲子】的表情包。 恩将仇报吗这不是。 徐应凝赶紧撤回，道过歉之后，把原本那个表情包发了过去。 是一个小猫举着两朵玫瑰花。 骆瑹瞥见对面的徐应凝在笑，随口问道：“咋了？乐什么呢？” 徐应凝摇头，不可说，闹了个笑话。 四楼，蔺知函点进徐应凝的朋友圈，开了半年可见，只有一条学校校庆的转发。 ……比微博还没有判断方向。 年级大群里，年级组长把晚自习表发了出来。三天轮一次，徐应凝是第二组。 徐应凝看十一班，蔺知函看十二班，这两个班对门。 接下来几天有点忙，为新学期准备，跟组里集体备课，各种开会。 教室里没有网，只能用u盘，徐应凝把改好的课件拷进u盘里，每个月考试都有质量分析会。还是会感到压力，组里的老师教龄短的也三四年了。 学生明天下午开学，年级组长让去九班集合开短会。 徐应凝和骆瑹熟练地走到靠窗第三排的位置坐下。两个人默契一笑，老习惯了，在学校里上课基本上不往第一排坐。 蔺知函和耿雯似坐到了她们前面，老师们还没来全，徐应凝正在看消息，闻到一股橘子的味道。 她抬起头来，斜前方的蔺知函在剥橘子，橘络也被她一点点慢慢摘掉。 骆瑹转过头来和她小声说话，徐应凝点点头。此时斜前方的蔺知函转了过来，她递到徐应凝面前一瓣橘子。 徐应凝和她对视上，又和看过来的年级组长目光接上，要开始开会了，然后她摆了摆手以示拒绝。 蔺知函正要转回去，顿了一下，那瓣橘子又递给骆瑹，骆瑹也摆了摆手道了声谢。 徐应凝脸有些热，骆瑹若有所思地盯着蔺知函的后背，又微微侧头打量着徐应凝。 蔺知函的举动，她想说些什么，又觉得怪怪的，什么也说不出来，说出来又好像不合适。 她瞄了眼耿雯似，她手里没有橘子瓣，怎么不先分给她的同学加室友呢，可能人家正好不吃橘子吧…… 脑容量加载不过来了……什么乱七八糟的……随意猜测性取向这种做法非常不礼貌……骆瑹干脆放弃不想了…… 想太多，最后总结出来一句话：大家都是好姐妹。 开完会回到办公室里，徐应凝打开微博，决定发一条动态。 live那条动态她没删，都过去这么久了，应该不会这么巧被蔺知函刷到，再者她都填了防搜了。 快速发完，走到对面和骆瑹研究起了午饭。 群里在问谁要拼饭，一个人点配送费还是蛮贵的，有的远点的点一单还不送。 蔺知函随口附和耿雯似她吃什么都行，后知后觉除了辣的，但忘了说。 耿雯似记住了上次聚餐她吃辣胃疼特厉害，以为自己幻听了：“辣的你也吃？麻辣烫。” “不吃。谢谢啊，你记得。” 耿雯似：“我和小徐打算拼个麻辣烫，你看看其他人点的饭。” 蔺知函打断：“我也点个麻辣烫。不要辣。” 耿雯似点了爆辣：“那你吃什么麻——辣——烫。没有灵魂啊，味道天差地别。图什么？” 当然有所图。蔺知函叫停对话，接过手机选了几种蔬菜，荤菜没什么合胃口的：“到了叫我一起拿。” 她例行公事点进去微博，我的经常访问那里有一个小红点。徐应凝更新了动态。 蔺知函点进去，整个人的手指都靠屏幕左边滑，那个点赞真的很容易点到。 【真想给自己一铲子，糗……】 徐应凝难得地配了个表情包，是猫和老鼠里汤姆猫躺着一头汗的那个表情。网上普遍地用的多的是那个强颜欢笑的表情。 蔺知函没忍住莞尔一笑。 她好萌，就……真的很可爱。 蔺知函切换到其他软件搜索这个系列的表情包。 耿雯似下了单：“笑什么呢？” 蔺知函不想说，关于徐应凝的一切她都不想和任何人分享。 耿雯似看她手上动作滑地飞快，打趣：“看啥呢，还切换了，我可瞅见了。” ……麻烦，不给她看倒显得自己欲盖弥彰，蔺知函随手点开一组表情包，递过去：“很有趣。” 是一组抽象玛喽表情包，耿雯似看看她的脸，听着这句很好玩，欲言又止还是说了出来：“你不要这样，我害怕。” 什么跟什么？她贴了防窥膜，蔺知函面色平静：“怎么了？” 耿雯似e人大爆发，捂着胸口作心痛姿态：“蔺知函，美女不要搞抽象，好吗！正确用脸。” 倒是给蔺知函整无语了一下：“没有，就是刷到了，看一眼。” 大概过了三十分钟，饭送到了。侧门距离办公室比较近，四个人去拿饭，骆瑹要吃汉堡点的快餐。 几个人都凑到四楼大办公室里一起吃，夏季午休时间长，其他老师都出去吃饭了。 蔺知函把自己的椅子搬到徐应凝旁边，大家都挺饿，有时候不怎么会注意到一些细枝末节。 徐应凝坐的桌子正好是蔺知函的，她俯下身拉出来一提水，抽出一瓶水先放到徐应凝手边，然后依次开始发：“不用去楼下拿或者买了。” 徐应凝看着蔺知函的麻辣烫，几乎都是很健康的蔬菜，像减脂餐一样。她已经很瘦了。 徐应凝搅拌了一下碗里的辣酱，问她：“是不能吃辣吗？” 蔺知函点头：“对，会胃疼，有时候还会拉肚子。” 徐应凝想了想：“拉肚子有时候也说明健康。” “嗯？” “新闻上看过，食材不卫生的时候，有的不良商家会用止泻药。” “避免正常吃下去拉肚子被投诉。”蔺知函接上徐应凝的话。 “对。” 骆瑹吃着汉堡，听着她们一来一回的对话，莫名的很熟悉了一样，就很自然。总觉得徐应凝有些维护蔺知函，又开始想到蔺知函扭着个身子略过自己先给徐应凝递橘子瓣。 自己最近网上磕cp磕太多了吗，有点不对劲，看什么都是弯的。 但很怪的是，她看另外几个人不觉得是弯的…… 想不明白就不想了，骆瑹下一秒和那边四个人热火朝天地聊起来。徐应凝和蔺知函听着偶尔搭几句话。 周六是耿雯似的生日，几个人商量到时候可以去市里吃饭，都是不太宅的人，自然没什么异议。 蔺知函好似顺带似的问了一下徐应凝是哪一年的。她比自己小一岁。很可惜，今年她生日已经过去了。 吃过饭后，徐应凝想着丢到外面的垃圾桶里去，现在夏天，麻辣烫气味很大，丢在办公室的垃圾桶里不太好。 麻辣烫盖子上的水珠在桌子上印了一圈，蔺知函拿纸巾把徐应凝那一片也擦干净丢进自己的袋子里。 蔺知函提议和徐应凝一起去，耿雯似也吃了麻辣烫，觉得垃圾让她们丢，有点过意不去：“我也一起去吧。” 看她要起身，蔺知函伸手搭在耿雯似的右肩膀上，及时按住她：“宿舍里的垃圾你倒，可以吗？” “行行行。”外面太阳也挺大的，耿雯似没再坚持。 丢完垃圾，徐应凝在树荫下等蔺知函，顺便在水池那里洗了下手。 午休过后各自组内还有会要开，还有师徒结对仪式之类的。 蔺知函很快从超市出来，她打开什么东西递向徐应凝，轻声问道：“吃吗？” 是罐装的益达口香糖，徐应凝思维发散，蔺知函真的很细心。 徐应凝点点头，伸出手去，一时有些为难，怎么取呢。她手上还有些湿润，不太好接过来自己倒。 最后，徐应凝把右手掌心伸到蔺知函面前，示意她倒过来吧。 蔺知函注意到徐应凝是怕接过去水沾在罐身还回来不太好。 她本来想直接倒在徐应凝手心里，拐了个弯，倒出来两粒在自己右手里，然后慢慢朝徐应凝伸着的右手合过去，最后她的右手不经意伸展开，两个人的手心和指尖短暂地贴在一起。 蔺知函唇角勾起一个笑，还是补充了句：“我刚才洗过手了，你看到了。” “嗯。”口香糖是薄荷味的。 徐应凝脑海中开始回放刚才那个瞬间，心跳在那一刻很快，右手指悄悄在掌心里摩挲过。 蔺知函有些紧张地用余光观察着她的反应。 徐应凝想到此前第一次见面，因为那张live图，她不敢看蔺知函，那时候她觉得心跳过速是心虚。 但现在，徐应凝确切地知道，不是心虚，是心动。 第3章 第 3 章 晚间，徐应凝在网上搜索了一下如何确认别人的性取向，浏览下来，好像都不太可取。 通过社交软件判断，她只有蔺知函的微信，然而一条朋友圈也没有。头像、个性签名之类的看不出来什么。 直接问有没有对象需要一个契机切入这个话题，而且需要对方具体回答到是没有男朋友、还是女朋友。 但这很难，像徐应凝自己一样，只有父母知道她的性取向。 那天和骆瑹、吕翼劼碰面破冰聊天时，被问及这个问题，她就只回答了没有对象。 徐应凝觉得别人没有愿意、主动说出来的时候，去问性取向这种私密的问题是冒犯的行为。 后知后觉，自己应该先确认的是蔺知函是否单身。 心动的第一步竟然是先要和对方保持距离。 骆瑹洗漱完回来，路过徐应凝房间时，看到躺着的徐应凝小脸苦苦的：“怎么了？徐应凝。” 徐应凝茫然地眨了眨眼睛，几次组织语言，最后只是摇了摇头：“一天下来，累啦。” 微博也没顾得上管，她想着闭上眼睛放空一会儿，结果就这么睡着了。 第二天上午徐应凝在看考勤册，她把学生的名字过了一遍，给有些生僻字和多音词做了下标注。 门什么时候被推开的她也没察觉，拉抽屉拿蓝笔的时候发现蔺知函在她后边的沙发上坐着。 蔺知函适时开口：“早上好。” 还沉浸在昨晚的情绪里，徐应凝淡淡地朝她点了点头。 耿雯似和程隽培在旁边的办公桌上坐着，对面骆瑹甩了甩手接着奋笔疾书：“吕翼劼哪去了？” 程隽培：“找组长签字去了。” 坐在后面的申老师跟耿雯似讨论起了学生的管理之道。 门又被推开，一只橘猫轻手轻脚地走了进来。 它并不怕人，翘着尾巴直奔人腿边打转，徐应凝注意到蔺知函收回了自己的腿，橘猫换了目标，又去到徐应凝旁边。 蔺知函还在思索徐应凝刚才跟她打招呼时，神情有些闪躲。是昨天自己哪里的行为让她感到唐突了吗。 单人沙发和徐应凝的办公桌很近，她把橘猫抱起来的时候，蔺知函又看了她一眼。 介于正大光明和偷偷摸摸之间，从进来到现在，蔺知函跟自己打过招呼之后，再没说话过。 并不是平时那种状态，而是有些无措。徐应凝陡然觉得自己没救了，她看不了一点儿蔺知函这样。 迟疑过后，蔺知函看着徐应凝开口：“很喜欢小猫吗？” “还是更喜欢小狗。”橘猫从徐应凝怀里跳下来，朝门口走去。 蔺知函正要关门，徐应凝摇摇头起身往外追去，出门之前她看着蔺知函什么也没说。 橘猫跳到西边楼梯口处的窗户上，外面的树上有几只小鸟在叫。 它的体型钻不出防盗窗，看得出来被喂养得很好，不太像流浪猫。 徐应凝听见脚步声越来越近，但她没回头，有点怕不是她。 蔺知函走到徐应凝旁边站着，中间距离远远能再站一个人。 徐应凝摸猫的手停顿了几秒，太安静了，她先出声说了话：“是怕猫吗？它去你腿边的时候，你躲开了。” 蔺知函盯着徐应凝的脸：“小时候养过一只流浪小狗。刚开始只是喂它，没摸过它，怕它太亲近人没戒备心，丧失觅食能力，怕我害了它。” 徐应凝终于停下抚摸橘猫的动作，抬头看着她，神情认真而专注。 蔺知函接着说下去：“冬天真的特别冷，没忍住还是带它回了家。后来我妈给它剪指甲的时候，它下意识反应挠破了我妈的手，之后它就被送走了。” 后来这件事，屡次成为言语摩擦间的导火索。大人有时候会给孩子做一些服从性测试，宣泄权利和控制欲。 有一次两个人散步回来，门外面有一只小狗，妈妈提议让她抱回来养。她那时候小，也没想什么就抱进了家里，十多分钟的互相熟悉后，九岁的蔺知函以为自己又有小狗了，三四个月大的小狗大概也适应了新环境。 随之而来的是幻想被打破，妈妈通知她把小狗抱出去，说肯定是别人家的小狗。她做错了选择。 时至今日，蔺知函仍然记得抱着小狗走出门的时候，每一步都沉重又艰难。 两场希望破灭。蔺知函知道，她这辈子都不会再养小狗了。 眼前，橘猫不知道什么时候跑掉了。 “你为什么相信我告诉我这些？你不怕破窗效应吗？蔺知函。”徐应凝没有给出任何安慰的举措，她觉得自己的话近乎残忍。 “别同情我。”出乎预料的，蔺知函笑了笑，“不是的，是我想让你相信我。” 蔺知函再次做出试探，也可以说是退步：“你可以信任我，相信我，无论是以什么样的身份。” 无论是以什么样的身份。徐应凝听懂了她的言外之意。 窗外树影婆娑，徐应凝眼眶红了。 脑子里“嗡”的一声，又过了是吗，蔺知函刚要说话，徐应凝深呼吸摆摆手。 蔺知函伸出左手去给她递纸巾擦泪，徐应凝抽掉纸巾，抬起双手抓住她的左手盖在自己的眼睛上：“没有眼泪。” 掌心里，徐应凝的睫毛刮过，一下一下戳在她的心上，蔺知函已经不知道该做出什么样的反应了。 “我养了一只小狗，”徐应凝冷静下来，屏幕亮起，年级群里艾特所有人开会，“希望有机会带它见你。” 有一句话徐应凝没说，还不到时候。她希望能以她想要的身份把它介绍给她。 “好。”蔺知函低头看徐应凝的眼睛，没有明显哭过的痕迹，“来日方长。” 开会时间不长，除班主任外，按晚自习表第一组接学生，看晚自习。其他老师办公室坐班，七点后下班。 骆瑹和耿雯似是第一组的，回办公室后，两个人贴着坐到一起：“姐妹，今天晚上就是我们两个相依为命了，加油！” 一个班五十个学生，骆瑹环抱住耿雯似：“希望今天晚上孩子们别吵啊，我不想被检查晚自习的领导记啊。” 耿雯似和骆瑹贴的更近了，向身后的申老师寻求帮助：“申老师，晚自习纪律不好，会通报批评吗？” 申老师微微一笑：“当然会了。” 骆瑹看着对面的徐应凝和蔺知函，语出惊人：“你们两个独守空房无聊的话，可以串寝抱团取暖，看你们方便谁去谁那。” “看情况。”徐应凝淡定地点了点头，没有丝毫异样。 长发有些松散，徐应凝抓了抓。蔺知函移开目光：“都可以。” 骆瑹这次没往多了想：“早睡哈，你们明天有早读嘿嘿嘿，我们今天也是赶上了。” 耿雯似：“不留门，把门锁上就好哈，下晚自习很晚了，我们有钥匙自己开。” 宿舍里除了公共区域，卧室是分开的两个房间。面对晚自习这种作息不同的情况，很好的得到了解决。 徐应凝点进家庭群里，问谁有空的时候给她拍几张小狗果冻的照片，拍的可爱一点。 刚发完弟弟就甩了一张照片过来，问可爱吗？ 徐应凝点开去看，果冻正趴在地板上，弟弟用广角拍的，完全看不到果冻的眼睛，只有硕大的嘴筒子。 不是很想理他，还是耐心地发消息过去让他换个角度。 为了节省时间，徐应凝还是给他发了个红包。 一两分钟过去，弟弟发了五张照片过来，比刚才确实用心了很多。就是五张里有三张他摆着各种姿势耍帅。 徐应凝点开剩下的两张，照片是抓拍有些模糊，果冻大概是注意到镜头想凑上前来，定格的时候，瞟向某个方向露出的眼白，让它看起来像在翻白眼。 这照片真算不上可爱，徐应凝等着看其他人还会不会发照片出来。 三分钟过去，估计都在忙，没有新的回复了。 徐应凝硬着头皮把果冻的这张照片发给了蔺知函。她自己都实在没有什么可以夸出口的。倒是有些好奇蔺知函看了会回什么。 下一秒，身侧蔺知函的手机响起了微信强提醒的声音。 徐应凝有些讶异，微微垂了垂眼。她什么时候设置的。 耿雯似和骆瑹都戴着耳机，没发现有什么不对劲。 蔺知函坦然自若地打开和徐应凝的聊天框，图片上是一只有些胖的成年金毛犬。 徐应凝余光看着蔺知函盯着屏幕，迟迟没有动作，她在思索该怎么回复。 徐应凝脸上带着一点笑，一分钟过去，她点开蔺知函发过来的消息。 蔺知函：【它不上镜。】 有点忍不住，徐应凝埋下头，幅度很轻地笑起来。 蔺知函垂下头去看徐应凝轻笑的脸，也跟着笑弯了眼。徐应凝抬起右手食指立在唇边比了一个“嘘”的手势，蔺知函眨了眨眼睛了然，两个人都没有笑出声来。 徐应凝想起自己还没进过微博，她现在要分享一条动态来概括现在难以平复的心情。 办公室里陷入安静，大家都在忙自己的事情。 头像上有了小红点，蔺知函熟练地点开徐应凝的微博，就在一分钟前，徐应凝分享了一首周杰伦的《可爱女人》。 她没听过这首歌，蔺知函点下播放跳转到音乐软件，没戴耳机，只能简单看一下歌词。 蔺知函看着那一句句可爱女人，心跳得厉害，“扑通、扑通”，她又想去看徐应凝，但她这次忍住了。 对面闭目养神的耿雯似坐起来，伸出手在蔺知函的桌面上敲了敲：“走，让去拿练习册。” 手机在充电，拿个练习册的功夫，蔺知函就没有拔掉，她把手机往徐应凝的方向推了推。 徐应凝比了个ok，示意自己会帮她看好手机。 过了十几秒，年级群里有几条新消息，徐应凝看到蔺知函的手机屏幕也亮了起来。 锁屏壁纸是系统自带的，徐应凝等它自动息屏的时候，看到了下面的音乐播放器。 一首听到一分二十三秒的歌，好巧不巧，是她刚刚分享在微博上的可爱女人。 巧合多了，就不能算是巧合了。 脑子里立刻浮现出一个想法，蔺知函在关注自己的微博。 徐应凝点开那几个僵尸粉丝，ip地址全都对不上。 自己设置了防搜词，那蔺知函是怎么找到自己的。 她们到底从什么时候开始认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