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书古代荒年,我靠麻辣烫发家致富》 第1章 穿成荒年寡妇? 陈语柔一睁眼,胃里先泛起一阵酸水,紧接着是铺天盖地的绝望——这破床板硌得骨头疼,空气中飘着一股野菜馊味混着烟火气,跟她21世纪实验室里消毒水的味道天差地别。 "你娘的。"她咬着后槽牙暗骂,指尖掐了自己一把,疼得倒抽冷气。不是梦,她是真穿了。 事情要从前1,2,3,4,5,6,7,8,啊,前3天说起,三天前陈语柔还是一个在21世纪工科领域发光发热的女博士,身边追求者无数,但就是那个该死的在隔壁实验室的小鳖犊子!! 陈语柔当天在研究所实验室加班,加完班她都收拾好准备下班了,正要关灯,一道亮光直接闪瞎了陈语柔的眼,她在那一瞬间还以为是火星撞地球了呢,后来呢?后来陈语柔就被炸成了英雄碎片。 没错,爆炸了,隔壁实验室的那个小鳖犊子做实验搞爆炸了!以一己之力带走了陈语柔年轻的生命。 第二天陈语柔醒来的时候就穿越到了这个闺蜜给她推荐的小说里,推荐的时候闺蜜还在说,“柔柔你快看这个,这里的那个炮灰女配跟你同名啊,你看看,换成你你会怎么活啊?你不得原地去世?” 灾荒年,寡妇,是个孤儿没娘家人,带仨娃,还都是儿子,咋活?能咋活?她水深火热的活,她痛不欲生的活,她肝肠寸断的活,她忍辱负重的活,她心如刀割的活,她度日如年的活!!!!! 陈语柔算是明白了,在这,原地去世都算解脱。 这家里穷的连裤衩子里的铜板都算上也才60文,而且小说里原主在丈夫李承勇死了之后就性格莫名其妙大变,死活都要嫁给男主白谦的爹白景文白县令当小妾,虽然原主长得好看,但咋说也是仨娃妈了,白景文不同意原主就死缠烂打,最后被白谦和男主娘傅汀兰一起搞死了,身首异处。 她真的很心痛啊,陈语柔想念自己在21世纪的年薪百万工作,想念自己的大平层,想念想念想念啊!!! "穿谁不好穿个蠢货!"陈语柔揉着发疼的太阳穴,认命地爬起来。灶房里的锅碗瓢盆都带着豁口,她架起铁锅,往灶膛里添了几把干草,刚要煮野菜糊糊,就忍不住使劲往锅里戳了戳锅铲。 "娘,您再戳锅铲就要就断了!"清脆的男声惊得她手一缩。二儿子李二牛扒着灶房门,这小子才十四岁,长得眉清目秀,是村里的孩子王,眼睛亮得跟会说话似的。 陈语柔没好气道:"去叫你哥、三弟还有你嫂子来吃饭。"她看着锅里那堆黄绿色的野菜,胃里又是一阵翻腾。前世的山珍海味还在舌尖留着余味,现在却要靠这难以下咽的糊糊活命。 她倒是不担心认错孩子,李大牛、李二牛、李三牛,这名字跟他们的性子一样直白。或许是在小说里这几个孩子都是只漏过一面的路人甲所以作者起名字也就起的随意了些。 十八岁的老大李大牛继承了他爹的壮实,浑身是力气,就是脑子不太灵光,典型的憨厚老实人;十岁的老三李三牛性格比较内向,但是脑子好使;倒是大儿媳佟盼娣,挺着肚子进来帮忙端碗,动作麻利,眼神里透着股不服输的劲儿——"盼娣"这名字,藏着多少委屈只有她自己知道。 四个碗摆上桌,野菜糊糊刚盛出来,几个孩子就狼吞虎咽起来。灾荒年里,一天就这一顿饭,不吃饱就得饿肚子。李大牛吃了两口,抬头见陈语柔没有带自己的份,含糊道:"娘,您咋不吃?"陈语柔想吃白米饭啊,想吃麻辣烫,麻辣香锅,米线,火锅……啊啊啊啊啊不能再想了,再想陈语柔要饿的吃自己了。 "我不饿,你们吃。"陈语柔强忍着恶心,转身进了屋。关上门,她往床上一躺,盯着漏着光的棚顶哀嚎:"别人穿越有系统有金手指,我呢?亡的夫,饿的娃,兜空如洗遇荒沙,碎了陈语柔的骨头撑着破碎的家,这破碎的家能撑到明天就不错了!" 话音刚落,耳边突然响起机械音:"检测到宿主需求,系统0077号已绑定。" 陈语柔猛地坐起来,眼前凭空出现一块蓝色电子面板。"我靠!金手指迟到但没缺席啊!"她搓着手兴奋道,"别废话,快说能给我啥?" 系统的声音带着点委屈:"宿主请尊重我的自我介绍......好吧,每月完成指定任务,可获得现代超市采购机会,限时15分钟。" "用谁的钱?"陈语柔立刻警惕起来,前世的科研工作让她养成了严谨的习惯。 "宿主现代存款可直接使用,完成任务会有当次采购专用补贴。"机械音顿了顿,补充道,"本月主线任务:保护佟盼娣及腹中胎儿安全。" 陈语柔拍着大腿:"这还不简单!"她刚松了口气,就听见系统冷冰冰的提示:"本周支线任务:七日之内,家庭存款达到二十两白银。未完成将触发惩罚。" "啥?!"陈语柔的尖叫差点掀翻屋顶。二十两白银,换算成铜钱就是两万文,家里现在只有六十文,这不是逼她去抢吗? 屋门被推开,二牛探进头:"娘,您咋了?" "没事!"陈语柔尴尬地摆手,等二牛出去,她对着面板低吼:"不是每月一个任务吗?咋还有支线?" "随机发布,宿主请尽快执行。"系统说完,面板就消失了。 陈语柔气得磨牙,可也没别的办法。她抓起墙角的背篓,往肩上一甩,对着几个娃喊:"我上山看看,你们在家看好你嫂子!" 她记得小说里的主角总靠上山挖人参、捡鹿茸发家。虽然知道概率跟中彩票差不多,但现在这情况,只能死马当活马医了。踩着晨露往山里走,陈语柔暗自咬牙:二十两就二十两,为了吃好吃的,拼了! 陈语柔攥着根磨得光滑的细木棍,在山间灌木丛里拨弄了大半天,胳膊早酸得发沉。可眼看日头过了正午,竹篮里只躺着几株不起眼的蒲公英和苦艾,连半点儿值钱的影子都没见着。 第2章 发现辣椒 她叹了口气,正准备往回走,木棍却忽然碰到了一片不同于杂草的枝叶 —— 那叶子绿得发亮,更惹眼的是,枝桠间竟挂着一串串红彤彤的果子,像极了过年时挂的小灯笼,在阳光下透着鲜活的亮。陈语柔心里一动,连忙拨开草丛凑上前,指尖轻轻碰了碰那果子,触感光滑紧实,一股淡淡的辛辣气若有若无地飘进鼻腔。 “是辣椒!” 她猛地反应过来,眼睛瞬间亮得像浸了晨露的星星,连带着声音都发颤。在现代时,这东西可是饭桌上的常客,炒肉、做酱、腌咸菜,怎么吃都香。可转念一想,她又忍不住笑了 —— 这年代的人,偏生对艳色的东西存着几分忌惮,总说 “越好看的越毒”。山里的辣椒长得这般惹眼,自然没人敢碰;就算有胆大的尝过一口,怕是也被那直冲脑门的辣劲呛得直吐舌头,转头就把它归成了不能吃的毒物。 这么一来,满山的辣椒不就成了她独有的宝贝?陈语柔越想越心热,连忙放下竹篮,小心翼翼地摘起辣椒来。红的、半红半绿的,她都不放过,指尖被辣椒的汁液染得发辣也顾不上,只一门心思往背篓里装。等背篓快满了,她又想起什么,找了块破布铺在地上,用木棍小心地挖起几株长势最旺的辣椒苗 —— 根系带着湿润的泥土,连带着几片嫩叶,看着就有生气。她把苗儿裹在布里抱在怀里,像是抱着什么稀世珍宝,脚步轻快地往家赶,连山间的风都觉得比来时暖了几分。 陈语柔下山时,暮色已漫过山头。这年月没有路灯,山路上只剩最后一点天光,她不由得加快了脚步。刚到院门口,就见院里挤着好几个人,个个面带焦灼。 大牛正对着二牛、三牛低声吩咐:“你们在家守着,我去山上寻娘。这都这么晚了还没回,别是真出了啥岔子。” “娘!您可算回来了!” 陈语柔刚笑着迈进门,大儿媳盼娣就快步迎上来,“我们正商量着分头去找您呢。” 她眼尖瞥见陈语柔肩上的背篓,连忙伸手,“这背篓看着沉,快给我来拎。” 陈语柔笑着侧身躲开,又把背篓往她手边送了送:“不沉,你慢些接 —— 这里面装的,都是好东西。” 盼娣刚接稳背篓,二牛就扑了过来,一把搂住陈语柔的腰,放声大哭,哭得鼻涕泡都冒出来了:“我的娘啊!二牛还以为您在山上被老虎‘吧唧吧唧’两口,给吃没了呢!呜呜呜……” 陈语柔嫌恶地伸手去扒他,手指刚碰到二牛的袖子就赶紧缩回来,仿佛沾了灰:“你哭之前先把鼻涕擦了!就你这跑两步能喘三分钟的怂样,老虎见了你都嫌塞牙,先吃你都得浪费它嚼劲儿,轮得到吃我?”说罢,她没再理还在抽噎的二牛,抱着裹着辣椒苗的布包,径直往后院走去。 这小院是陈语柔嫁过来时就有的,算不得气派,却处处透着过日子的规整。前院挨着田间小路,用土坯砌的院墙不高,也就到成年人的腰际,墙头上还爬着几株牵牛花,紫色的小花开得正艳。两扇木门是用老松木做的,边缘已经磨得有些发白,一推就发出 “吱呀吱呀” 的声响,门楣上挂着块褪色的红布,还是去年过年时盼娣挂上的,说是图个吉利。 院中央留着一大片平整的泥地,是陈语柔去年秋天特意找村里人帮忙夯平的。农忙时,这里就成了晒谷场,金黄的稻谷、饱满的玉米摊在地上,晒得满院都是谷物的清香;到了农闲,盼娣就会把被褥抱出来晾在绳子上,傍晚时分,一家人还能围着摆在这里的矮桌吃饭说说笑笑的,声音能飘出老远。 墙角的老槐树怕是比陈语柔的年纪都大,树干粗得要两个人才能合抱,枝桠向四周伸展着,夏天时能把大半个院子都罩在树荫里。树下搭了个简易的竹棚,是李承勇生前用竹子和茅草搭的,虽然看着简陋,却很结实。棚子底下摆着几张旧木凳,还有锄头、镰刀、竹筐这些农具,都被擦得干干净净,靠在墙边;旁边码着一堆晒干的柴火,码得整整齐齐,要烧灶时,随手就能抽几根。 陈语柔抱着辣椒苗,穿过屋侧的窄巷往后院走。这巷子很窄,只能容一个人过,墙壁上爬着些爬山虎,绿油油的叶子把粗糙的泥墙遮了大半。后院比前院小些,却更显热闹 —— 四周用竹篱笆围着,篱笆上还缠着几株豆角藤,翠绿的叶子间挂着些嫩豆角;里面的地被分成了好几小块,用小土埂隔开,种着菠菜、韭菜、小白菜这些好养活的蔬菜,绿油油的一片,看着就喜人。 角落放着个粗陶大水缸,比陈语柔还高些,缸口用木板盖着,只留个小口接雨水。平时给菜浇水,就靠这缸里的水,盼娣每天早上都会提着木桶,一勺一勺地舀水浇菜,连一滴都舍不得浪费。陈语柔走到水缸边,小心翼翼地把辣椒苗放在地上,蹲下身扒拉了扒拉泥土 —— 土是松的,显然盼娣早上刚松过。她心里盘算着,要把辣椒苗种在最向阳的地方,这样长得快,说不定过两个月就能再收获一批。 正想着,另一边将背篓拿到厨房刚准备择菜的盼娣看着背篓里红彤彤的果子,心里纳闷,这不是村里人说过的‘毒果子’吗,婆婆摘这么多干什么?盼娣想不明白于是将背篓拿到院子里将里屋的几人叫出来一起研究这个‘毒果子’。 屋里统共三间土坯房,坐北朝南的朝向倒是占了天时,日头一出来,光线能直直地铺进屋里,亮堂得很。只是屋顶铺的茅草早没了当年的规整,东一片西一片地塌着,露出些黢黑的椽子头。到了夜里躺下,不用睁眼都能数着天上的星星 —— 要是赶上月亮好,银辉能顺着茅草缝漏进来,在土地上洒下碎碎的光;可一逢下雨天,就只剩 “热闹” 了,外头是瓢泼大雨砸得茅草噼啪响,屋里就得忙着摆盆接水,叮当的滴水声和外头的雨声混在一块儿,倒成了雨天专属的动静。 再看那墙面,原是黄泥掺着稻草糊的,如今早没了往日的模样。下半截被潮气浸得发乌,一道道裂纹像老树根似的爬满墙面,有的裂缝宽得能塞进指尖,风一吹就往屋里灌;往上些的墙皮一块块卷着边,轻轻一碰就簌簌往下掉土,露出里头发黄的稻草杆,东一根西一根地翘着,像是要从墙里 “钻” 出来。唯有墙角还贴着几张去年的年画,纸边早就卷得不成样子,边角处也被虫蛀出了小窟窿,可画上的红袄娃娃、胖鲤鱼,颜色倒还透着点鲜亮,在斑驳的土墙上,反倒成了最惹眼的物件。 中间的屋子是堂屋,算是家里的 “客厅”。进门正对着的墙上,贴着张 “福” 字,倒着贴的,取 “福到” 的意思。屋里摆着一张旧木桌,桌面被磨得发亮,边缘还缺了个角,是早年分家时磕的;桌子两边放着四把板凳,有两把还是用木板拼的,却都被擦得干干净净。桌上放着一个陶制的茶壶,还有几个粗瓷碗碟,碗边有些小缺口,却洗得锃亮 —— 这是家里招待客人、一家人吃饭的地方,平时孩子们也会在这里写写字、做做针线。 东边的屋子是主屋,陈语柔就住在这里。屋里搭着一张土炕,占了大半个屋子,炕上铺着粗布褥子,叠着两床打了补丁的被子,却都晒得有太阳的味道。炕边放着一个旧木箱,是陈语柔的陪嫁,虽然漆皮都掉了,却很结实,里面装着一家人的衣物被褥。炕头嵌着个小灶台,冬天的时候,烧把柴火就能暖炕,一家人围着炕坐,说说话、缝缝补补,再冷的天也觉得暖和。 西边的屋子是偏屋,用途最杂。一半的地方堆着农具和麻袋,麻袋里装着晒干的豆子、玉米,都是家里省下来的;另一半放着个破旧的木柜,柜子门都关不严实,里面装着一家人的粮食,每次取米都要小心翼翼的,怕撒出来。屋角还隔出了一小块当灶房,用土坯垒了个灶台,灶台上支着一口黑铁锅,锅底厚厚的一层烟垢,却是家里最热闹的地方 —— 每天早上,盼娣就会在这里生火做饭,炊烟从灶台上方的小窗飘出去,绕着院子转一圈,再慢慢散开。 第3章 盼娣娘家来人了 陈语柔刚走到前院,就见几个人头凑在一起,围着那筐辣椒叽叽喳喳研究。最扎眼的是二牛,正仰着脖子 “斯哈斯哈” 地倒抽气,舌头伸出来老长,脸憋得比筐里的红辣椒还艳。 “都围着我的辣椒瞅啥呢?” 陈语柔笑着走过去,伸手扒开人群。 “娘,这红果果是啥呀?” 盼娣率先开口,目光还盯着二牛的窘态。 陈语柔蹲下身,从背篓里捏起一个圆滚滚的红辣椒,举到众人面前:“这叫辣椒,你们八成没见过。” 说着,她拇指和食指一用力,“咔嚓” 就把辣椒掰成了两半,露出里面密密麻麻的白籽,“看见没?这里头这些白白的小籽,就是它的种子,往后咱想种还能留着。” “娘,这玩意儿能吃?” 大牛接过她手里的半块辣椒,又瞥了眼还在 “斯哈” 的二牛,眉头皱起来,“你看二牛就咬了一小口,嘴肿得像挂了俩红樱桃,跟中毒了似的。” 二牛听见这话,好不容易缓过来点,又 “嘶” 了一声,含混不清地附和:“就是!辣得我嗓子眼儿都要冒火了!” 陈语柔被逗笑,摆了摆手:“这可不是毒果子。吃了它啊,身上会暖和,嘴里还会冒辣劲儿,就像老二这样,‘斯哈’个不停。” 她顿了顿,故意卖了个关子,“而且这东西用处大着呢,做成菜更是香,往后你们就知道了。” “娘,真暖和!” 二牛突然拔高声音,伸手摸了摸自己的脸,“我现在感觉脑瓜顶都要冒烟了!” 这话一出口,院子里顿时安静了两秒,接着爆发出一阵哄笑。大牛笑得直拍腿,盼娣捂着嘴直乐,三牛也看着大家笑得眉眼弯弯,连陈语柔自己都忍不住笑二牛傻得可爱,只有二牛还愣着,不明白大家为啥笑。 “大牛、二牛、三牛,你们哥仨听好了——明天早起就把这些辣椒竖着对半切开,摊在院里头的空地上晒,得晒足四五天,晒得干透了才行。”陈语柔手里攥着串红得发亮的辣椒,对着三个儿子比画着,话语里满是利落劲儿。 大儿子大牛听得最认真,脑袋点得像捣蒜。他其实没太琢磨透娘为啥要折腾这些红辣椒,但娘说了,这东西做成吃食既解馋又能换钱——家里大小事向来都是娘拿主意,娘从来不会坑害他们,听娘的准没错。 安顿好儿子们,陈语柔又转向一旁的佟盼娣,声音放柔了些:“盼娣,往后咱俩得早起忙活了。咱做样爽口吃食‘凉皮’去镇上卖,今天先早些歇着养足精神。” 话音落,一家人便各自回屋歇息。陈语柔躺在硬板床上,脑子里却转得飞快:眼下天热得正酣,先做凉皮来卖再应景不过。可她心里门儿清,单靠卖凉皮,想在七天内凑齐二十两银子根本不现实,更何况家里连糙面都没多少存量。 她早有盘算:头一天先把凉皮的名气打响,等镇里人都认这个味儿了,再把方子卖给酒楼换笔大钱。反正她脑子里装着一肚子的美食点子,先用凉皮敲开赚钱的门,攒点启动资金再说。这般畅想着未来的光景,倦意渐渐袭来,陈语柔没多久就坠入了满是飘香吃食的美梦。 第二日天刚蒙蒙亮,院里头一阵尖锐的吵嚷声就把陈语柔惊醒了。她支棱起耳朵听,既有女人撒泼似的叫喊,又有盼娣和大牛带着怒气的反驳。 陈语柔心里一紧,胡乱套上外衣就往院里冲——只见院门口堵着一对中年夫妇,男人满面横肉,眼神凶巴巴的;女人颧骨高耸,嘴角撇着一股子蛮横相,俩人身上的衣裳打满了补丁,却丝毫不显落魄,反倒透着股咄咄逼人的架势。那女人正伸着指头指着佟盼娣,污言秽语像连珠炮似的往外喷。 “你个不知廉耻的小贱蹄子!” 女人尖利的骂声像淬了火的针,扎得院门口的空气都发颤,唾沫星子随着每一个字飞溅,“竟敢背着我和你爹,偷偷嫁给这连块像样门板都买不起的穷鬼!半分彩礼没要倒也罢了,如今竟还揣上了崽?就他这吃了上顿没下顿的破落户家境,难道要让我外孙子跟着喝西北风?!” 她话音刚落,旁边的男人立刻扯开嗓门接话,粗哑的声线比女人更冲,震得墙根的砖缝都似在发抖:“就是!要不是前院二婶子嚼舌根,我和你娘到现在还蒙在鼓里,不知道你早把肚子搞大了!你这赔钱货,打小养你喂你,如今眼里还有我们这对爹娘吗?眼里还有这个家吗?!” 两人一唱一和的咒骂,像长了腿的吆喝,没片刻就把村子里的街坊邻里全引了来。院门口的石阶上、墙根下很快挤满了人,有人搬着小马扎坐得稳稳当当,手里抓着刚炒好的瓜子,嗑得 “咔嚓” 响;有人靠在门框上,手指点着院里的方向,压低声音跟身边人嘀咕;还有几个半大孩子扒在大人腿边,睁着好奇的眼睛往院里瞅,时不时被大人拍一下后脑勺,却还是舍不得挪开脚步。细碎的议论声、嗑瓜子的脆响混着院里的骂声,凑成了一出热热闹闹的街坊大戏。 陈语柔这时悄悄站在廊下没出声,暗自观察着局势。她穿越过来时看的原著里压根没这段剧情,她只知道这两人的身份但却不知道盼娣的心思——要是她贸然上前帮腔骂这对夫妇,万一盼娣心里还念着点亲情,那她反倒成了挑事的恶人,里外不是人。 这对夫妇,男的叫佟建,女的叫赵贱女,正是佟盼娣的亲生爹娘。盼娣是家里头胎,底下还有两个弟弟:大的叫佟耀祖,今年十三岁;小的叫佟继宗,是前几年才生的,刚满五岁。 陈语柔正思忖着,佟盼娣突然像憋足了劲的炮仗般爆发了。她红着眼眶往前跨了两步,逼得佟建和赵贱女连连后退,声音因愤怒而发颤:“你们也配叫爹娘?路边随便拉个街坊邻里,都比你们对我强!还敢骂大牛哥是穷鬼?我在你们家过的什么日子?穿的不是弟弟们穿剩的破衣烂衫,就是我从垃圾堆里捡布缝的!家里脏活累活全压在我身上,你们今日找上门,分明是少了个免费使唤的丫鬟,心里不舒坦了吧!” 李大牛见状魂都吓飞了——盼娣才怀了两个多月,胎像还不稳,哪经得起这般动气。他赶紧上前扶住妻子的胳膊,声音又急又柔:“媳妇别气,不值得!你先到廊下坐着歇会儿,这儿有我呢。” 佟盼娣看着丈夫护着自己的模样,眼眶更红了,却死死咬着嘴唇没让眼泪掉下来——她绝不能在这对冷漠的亲生父母面前示弱。她挣开大牛的手,转身跑进屋里,坐在床沿上,隔着窗纸听着院里的动静:大牛和二牛正帮着她反驳那对夫妇,连平时说话细声细气的三牛,也时不时插一句“不许骂我嫂子”。佟盼娣心里又酸又暖,实在想不通:为何毫无血缘的陈家母子待她如亲人,而亲生爹娘,却把她当牛做马使唤,连半分疼惜都没有…… 第4章 你们不宠的女儿我来宠 陈语柔见盼娣态度坚决,终于上前一步,双手往腰上一叉,目光扫过佟建夫妇,最后定格在赵贱女身上,语气带点戏谑却字字戳心:“赵婶,佟叔,按理说家丑不可外扬,我本不该多嘴。可你们这架势,是来这儿演‘恶人先告状’呢?我可听说了,赵婶您当年也是在重男轻女的家里熬出来的,那苦日子过得比黄连还涩,怎么如今倒成了‘乌鸦落在猪身上——只看见别人黑,看不见自己黑’了?自己淋过雨,不想着给女儿撑把伞就算了,反倒还拆了人屋顶的瓦,这操作真是‘老母猪戴胸罩——一套又一套’!盼娣在你们家当牛做马这么多年,你们不疼就算了,现在还上门泼脏水,脸呢?怕不是‘丢到太平洋里——找不着北’了吧!” 赵贱女被怼得脸一阵红一阵白,指着陈语柔的手都在发抖:“你、你个外姓女人少管我们佟家的闲事!这是我闺女,我想怎么管就怎么管,轮得到你插科打诨?” “哟,这话说的,”陈语柔挑眉一笑,往旁边挪了半步,露出身后攥着扁担的大牛,“盼娣现在是我们李家的媳妇,怀的是李家的种,怎么就成你们佟家独有的了?你们今天来是想抢人还是抢娃啊?” 佟建见状忙往前凑,一副凶神恶煞的模样:“我们是来要养育费的!养她十几年,不能就这么白给你们李家当媳妇!最少给五两银子,不然这事没完!” “五两?”二牛在旁边听不下去了,插着腰喊:“我嫂子在你们家吃的是‘糠菜半年粮’,穿的是‘补丁摞补丁’,十几年干的活比驴还多,你们不赔她辛苦钱就算了,还好意思要养育费?这真是‘饿狼装羊——假慈悲’!” 赵贱女撒起泼来,往地上一坐就要拍大腿:“没天理啊!养这么大的闺女翅膀硬了,跟着外人欺负亲爹娘!今天不给钱,我就赖在这儿不走了!” 她这一闹,东边的王大娘抱着自家娃,凑到西边的李婶耳边嘀咕:“这佟家两口子也太过分了!盼娣在他们家受的罪,咱们谁没瞧见?大冬天还穿着露脚脖子的破鞋,哪回不是干最重的活吃最少的饭?”李婶连连点头,声音没压太低:“就是啊!当年盼娣嫁给大牛,还是我帮着缝的喜帕,佟家连块布头都没给!现在倒好,闺女怀了孕倒上门要银子,这不是敲竹杠吗?” 人群里的张大爷捋着胡子,沉声道:“我刚才可听得清清楚楚,佟建要五两养育费?依我看,盼娣这些年干的活计,换十两都不止!他们该给盼娣补身子才对!”旁边几个年轻媳妇也跟着附和,有个嘴快的喊道:“赵婶,你当年受婆婆气的时候,不是哭着说要疼闺女吗?怎么轮到自己就变样了?” 佟建夫妇听见街坊们的议论,脸更挂不住了。赵贱女骂人的声音都小了半截,却还嘴硬:“我们家的事,轮得到你们外人管?”这话引来得更多人反驳,王大娘直接开腔:“街坊邻里的,哪能看着人受委屈不说话?你要是真疼闺女,就不会空着手上门撒泼了!” 陈语柔见状也不慌,冲屋里喊了声:“盼娣,把你当年捡布缝的那件补丁衫拿出来!让街坊四邻都看看,这就是‘疼闺女’的证据!”她又转向佟建夫妇,声音陡然提高:“想赖着?行啊!咱们这就去里正那儿评理,看看是你们当爹娘的刻薄,还是我们当亲家的不通情理!到时候让全村人都知道,佟家是‘铁公鸡下蛋——异想天开’,想靠卖闺女换钱!” 佟建夫妇对视一眼,脸上露出几分慌乱——里正最看重家风礼教,他们苛待女儿的事要是摆到明面上,指不定要被罚着给盼娣赔罪。赵贱女悄悄拉了拉佟建的袖子,嘴硬道:“谁、谁要去见里正!我们就是来看看闺女……” “看闺女就带这副‘阎王讨债’的架势?”陈语柔步步紧逼,“要真心疼她,就该带点红糖鸡蛋来,不是空着手来撒泼。我看你们是‘黄鼠狼给鸡拜年——没安好心’,想趁着盼娣怀孕来拿捏我们李家!告诉你们,门儿都没有!” 这话刚落,屋里的佟盼娣就扶着门框走了出来。她手里捧着件洗得发白、补丁叠着补丁的粗布衫,布料脆得像枯叶,袖口磨出的毛边都打了结。“爹娘,”盼娣声音虽轻却字字清晰,“这件衣裳,是我十二岁那年捡了阿婆家的破麻袋缝的,穿了五年,冬天冻得手肿流脓,你们也没给我添过半件新的。我十五岁开始给人浆洗衣裳换米,换来的米全给弟弟们熬粥,我顿顿喝的都是野菜汤。你们说养我十几年,我倒想问问,你们到底养了我什么?” 街坊们看清那衣裳,议论声更响了。王大娘忍不住抹了把眼角:“这孩子太苦了,这哪是养闺女,这是养了个长工啊!”张大爷重重哼了一声,对佟建道:“佟建,你要是还有点脸,就赶紧带着你媳妇走!再在这儿闹,我现在就去叫里正!” 佟建脸涨成了猪肝色,拉起还坐在地上的赵贱女就往门外拖。赵贱女还想挣扎,被佟建狠狠掐了把胳膊,只能嘴里嘟囔着“白眼狼”“没良心”,脚下却不敢停留。走到院门口时,赵贱女还回头瞪了盼娣一眼,被陈语柔叉着腰一吼:“还看?再看我就把你家那点事儿编成小调,让货郎挑着担子全镇唱!”吓得她一个趔趄,跟着佟建头也不回地跑了。 围观的街坊们这才散去,临走时王大娘塞给盼娣一把红枣:“好孩子,别往心里去,往后在这儿好好养胎。”李婶也跟着说:“缺啥少啥跟婶说,咱街坊邻里的帮衬着!”盼娣攥着红枣,眼圈红了,对着众人深深鞠了一躬。 等街坊走光,陈语柔看着院里散落的辣椒串,拍了拍二牛的肩:“别愣着了,把辣椒捡起来接着晒。这点破事不算啥,咱们该干活干活,等赚了钱,谁也不敢再欺负咱!”二牛和三牛齐声应着,拿起扫帚就开始收拾。阳光透过树梢洒在院里,红通通的辣椒串在风里轻轻晃着,倒比往常更添了几分生气。 日头爬到头顶时,大牛粗着嗓子喊二牛、三牛:“别磨蹭了,赶紧把辣椒重新摊开晒!” 话音刚落,二牛就像装了弹簧似的蹦过来,抢在三牛前头拎起木板,还故意用胳膊肘撞了撞三牛的肩膀:“老三你动作太慢,这抢太阳的活儿,还得看你二哥!” 大牛力气最足,攥着串辣椒的麻绳轻轻一扯,红通通的椒串便散落在竹筐里。他眼尖得很,指尖拨拉两下,就能把踩得软烂流汁的坏果挑出来。二牛铺着木板,眼睛却没闲着,瞧见大牛挑烂椒,还故意凑过去捣乱:“哥,你这眼神跟老母鸡找虫似的,能不能快点?再慢太阳都要挪窝了!” 说着还伸手去抢大牛手里的椒串,差点把好椒全抖落在地。 三牛性子细,搬了小板凳蹲在阴凉处,左手捏椒蒂、右手握弯刀,“咔嚓” 一声就把辣椒对半切开。切好的椒被他竖在石板上,切口齐刷刷朝着太阳,摆得比尺子量过还匀。二牛铺完一块板,凑到三牛跟前探头瞅了瞅,故意皱着眉摇头:“老三你这也太死板了,摆那么齐干啥?辣椒又不会给你鞠躬!” 边说边伸手拨乱两个椒,惹得三牛伸手拍他的手,他才哈哈笑着蹦回太阳底下。 等把最后一块板铺好,二牛索性叉着腰冲大牛扬下巴,鼻尖的汗珠顺着脸颊往下淌,笑得却越发欠揍:“哥你看!我铺的板比你解的椒串快,摆的椒比老三的还亮堂,是不是该给你二弟颁个‘晒椒小能手’的奖?” 大牛早被他闹得没辙,瞅着手里刚挑出的烂椒,手腕一扬就往二牛嘴里扔。二牛正咧着嘴笑,没防备就 “啊呜” 接住,烂椒的汁水瞬间在嘴里炸开,又辣又涩。他立马闭紧嘴,舌头在嘴里打转,脸憋得通红,原地蹦跶着直跺脚,眼泪都快辣出来,却还不忘瞪大牛:“哥你… 你玩阴的!” 蹲在一旁的三牛早舀好了半瓢凉水,等二牛蹦到跟前就把瓢递过去。二牛抢过瓢 “咕咚咕咚” 灌了大半,辣意稍缓,又开始咋呼:“下次我肯定躲得开!还得把烂椒扔回你嘴里!” 大牛没接话,伸手弹了下他的脑门,二牛 “哎哟” 一声却笑得更欢,三牛也低着头,藏住了眼里的笑。院子里的太阳晒得人发烫,竹筐里的辣椒红得发亮,混着二牛的咋呼声。 第5章 给爷奶送凉皮 灶房里早已升起袅袅炊烟。陈语柔蹲在灶台前烧火,火苗舔着锅底,映得她脸颊通红。盼娣坐在案板旁,手里攥着个粗瓷碗,正小心翼翼地往面盆里加温水。“娘,水加多少合适啊?”盼娣边搅边问,手腕轻轻用力,把粗面搅成絮状。陈语柔往灶膛里添了块干柴,抬头笑道:“看面的干湿程度来,像这样能攥成块又不粘手就刚好。”说着起身洗了手,接过盼娣手里的筷子,力道均匀地揉起面来。 “这凉皮要好吃,揉面是关键,得把面揉到筋道才行。”陈语柔一边揉一边讲解,面团在她手里渐渐变得光滑有弹性,“等会儿醒面的时候,咱再烧锅热水,准备好锣锣——就是我昨天让大牛编的那两个竹制圆模,等下蒸凉皮全靠它。”盼娣听得认真,顺手拿起抹布擦了擦案板上的面粉,又去给灶膛添了把火。 昨天晚上安顿好众人后,陈语柔就特意叫住了大牛。她取来院里堆着的几根细竹条,比划着说道:“大牛,你手巧,今晚辛苦点,照着这个尺寸编两个圆模子,边缘弄得光滑些,直径约莫巴掌宽就行——咱明天做凉皮得用它来蒸,这可是关键家伙什。”大牛一听是做吃食要用,当即应下,借着月光蹲在院角忙活,指尖被竹条划了道小口子也不在意,直到后半夜才把两个纹路匀称、边缘光滑的竹制圆模交到陈语柔手上。 面醒好后,陈语柔把面团放进清水里反复揉搓,乳白色的面浆渐渐沉在盆底,剩下的面筋则捞出来单独放着。“这面筋可不能浪费,蒸好切碎了撒在凉皮上,又是一样好滋味。”陈语柔把面浆过滤了两遍,确保口感细腻,然后往锣锣里刷了薄薄一层昨晚让二牛今早拿着20文钱去买的油,舀进一勺面浆晃匀,放进烧得滚烫的蒸笼里。 院里头,大牛转身去搬空竹筐,二牛眼疾手快,蹲到院角捡起两颗圆溜溜的小石子,趁着没人注意,蹑手蹑脚凑到大牛身后,飞快地把石子塞进他的衣兜,还故意拍了拍兜口,憋笑憋得肩膀直抖。可刚转身要溜,就被大牛抓着后衣领:“手里藏的啥?敢往我兜里塞东西了?” 二牛立马求饶:“哥我错了!下次不敢了!” 大牛却没松手,把他拽到辣椒堆前:“错了就罚你多切两筐椒,少废话!” 二牛噘着嘴嘟囔,手上却不敢慢,三牛看着这俩人,低头偷偷的笑出了声。 陈语柔掀开蒸笼,取出蒸得透亮的凉皮,往凉水上一浸,再用筷子轻轻一揭就完整地取了下来。“急啥?等蒸完这几笼,咱先调一碗尝尝味道,明天好去镇上摆摊。”她把凉皮切成宽条,码在碗里,又把蒸好的面筋切碎铺上去,撒上葱花和提前备好的蒜末。盼娣则端来调好的料汁,里面是用醋、盐和少量糖熬的底,浇在凉皮上。 一家人围在灶房里,直接就捧着凉皮尝了起来,筋道的凉皮裹着鲜香的料汁,连平时不爱吃酸的大牛都吃得直点头,眼里满是对明天的期待。 “这也太好吃了吧娘!这凉皮要是拿到镇上卖,保准抢疯了!旁人都没尝过这味儿!” 盼娣嘴里塞着凉皮,含混地夸赞,大牛、二牛、三牛也跟着猛点头,脑袋跟拨浪鼓似的。 二牛吃得最急,筷子扒拉得飞快,一碗凉皮几口就见了底,他把空碗往桌上一放,抹了把嘴嚷嚷:“娘!这比野菜糊糊好吃一百倍!又软又滑,酸溜溜还带点甜,吃着真得劲!” 陈语柔笑着盛了两碗凉皮,浇上调好的料汁递过去:“二牛,把这两碗给你爷爷奶奶送去,让他们也尝尝鲜。”虽说早已分家,但公婆待原主一向厚道。原主性子软,分家时连自己该得的物件都不敢要,还是婆婆赵春燕出面,从大嫂手里硬帮她要了回来。赵春燕是出了名的刀子嘴豆腐心,心里盼着每个孩子都好。当初若不是她坚持分家,一大家子挤在一块儿,日子只会更紧巴。公公李丰年是个老秀才,考了大半辈子也没中举,后来家里添了三个儿子,实在供不起科考,才弃了笔墨拿起锄头种地。 “好嘞!保证送到!” 二牛接过碗,手脚麻利地端着就往东头老屋跑,小短腿迈得飞快。 “你慢点跑!别把料汁洒了!” 陈语柔无奈摇摇头,这老二向来是个猴儿性子。她转头对盼娣说:“盼娣,咱俩赶紧收拾工具,趁现在中午,坐牛车去镇上,正好能赶上学堂下学。” 盼娣点头应下,手脚麻利地收拾东西。如今家里只剩六十文钱,按原主的记忆,坐牛车去镇上要两文钱一个人。陈语柔打算带三牛和盼娣去,让大牛、二牛留在家里看家,顺便翻翻新地、收拾屋子。三人趁二牛还没回来,赶紧往村口赶去 —— 要是等二牛回来,这小子准得哭着喊着要跟着,能省两文是两文。陈语柔带三牛去镇上也有私心,这孩子性子太闷,正好带他出来历练历练;而且三牛脑子灵光,还能顺便去学堂问问入学条件和束脩费,看看有没有读书科考的机会。 另一边,二牛端着凉皮刚到爷奶家,赵春燕就凑过来,盯着碗里晶莹剔透的凉皮直打量,又瞅见上面躺着几块淡黄色的方块,表面满是小孔,用筷子一夹,软乎乎还带着弹性。二牛见爷爷奶奶眼里满是疑惑,立马凑上前,声音脆生生的:“爷!奶!这是我娘做的吃食,叫凉皮,她打算去镇上卖呢!特意让我给您二老送来尝尝,有好东西哪能忘了您俩呀!” 赵春燕听老二媳妇要去卖吃食,心里先松了口气 —— 语柔总算肯找点事做,总比之前天天守着二牛的牌位发呆强。就算赚不到钱也没关系,有她和丰年在,总不能让二房几个孩子饿着。可嘴上却不饶人,她撇撇嘴:“你娘就是瞎折腾!别到时候钱没赚到,倒把家里这点家底败光了。” 说完见二牛耷拉下嘴角,又赶紧补了句:“家里面还有吗?要是用完了,就来我这儿拿,我跟你爷俩吃不了多少。” 二牛一听这话,立马笑开了花,蹦蹦跳跳地应:“好嘞奶!我回去就跟我娘说!您二老慢慢吃,我先回家啦!” 刚跑到院门口,又猛地探回脑袋,大声喊:“爷!奶!你们好好照顾自己!等我娘再做了好吃的,我还来送!” 喊完才撒腿跑远。 李丰年看着二牛跑没影,才拿起筷子拌了拌碗里的凉皮,夹起一筷子送进嘴里。这一口下去,他眼睛瞬间亮了 —— 凉皮爽滑又筋道,牙齿咬下去有弹劲,却一点不费嚼,细细品还能尝出麦粉的清香,跟调料的味道配得正好,一点不抢风头。 平日里的读书人脸面早抛到九霄云外,李丰年三两口就把一碗凉皮吃完了,盯着赵春燕手里的碗,搓着手嘿嘿笑:“老婆子,给我尝两口呗?就两口。” 说着就要伸手去抢。 赵春燕反应快,立马站起来躲到堂屋门口,把碗护得紧紧的:“想啥呢!这是二媳妇孝敬我的!你自己碗底舔干净去!” 说完端着碗就往外走,打算去院子里吃。 这会儿街坊邻居大多吃完了饭,一群妇人凑在村口大槐树下,有缝衣服的,有纳鞋底的,还有凑在一起说悄悄话的,热闹得很。赵春燕刚出院子,就有个老太瞧见了,高声喊:“哟,春燕出来啦!手里端的啥好东西啊?” 一群人立马围过来,都想瞧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