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人迷被哨兵疯狂觊觎》 第1章 第 1 章 沈若柠是被一股味道呛醒的。 不是工作室里浸润了晨露的玫瑰香,也不是发酵到恰好的琥珀调,是一种……难以形容的腐臭。 像无数只腐烂的巨型昆虫被碾碎在烈日下,混杂着铁锈的腥气和某种粘稠液体变质后的酸馊,尖锐地刺进鼻腔。 她下意识屏住呼吸,眉头拧得死紧,胃里一阵翻江倒海——作为天赋异禀的调香师,她的鼻子能分辨出三百种花香的细微差别,此刻却被这股恶臭冲击得发疼。 她挣扎着坐起身,指尖摸到的是粗糙硌人的碎石,睁眼望去,入目尽是断壁残垣。 倾颓的钢筋戳向灰蒙蒙的天空,焦黑的建筑骨架像死去巨兽的肋骨,空气中漂浮着灰黑色的颗粒,落在裸露的手臂上,带着冰凉的黏腻感。 那股臭味更浓了,仿佛就萦绕在脖颈后,带着一种活物般的侵略性。 沈若柠猛地回头,空旷的废墟里只有风卷着纸屑掠过,可那股味道里的“恶意”却越来越清晰——不是自然**的气息,是某种……污染后的、带着攻击性的味道,像传说里盘踞在沼泽深处的怪兽,正用无形的鼻息探查着猎物。 危机感瞬间攥紧了她的心脏。 她想起从前跟着导师去雨林采风时,曾远远闻到过毒蛇吐信的腥气,那种汗毛倒竖的警觉,此刻正以百倍的强度席卷全身。 野外遇到野兽要怎么办?导师说过,不能慌,不能跑,要屏住呼吸,慢慢后退,寻找掩体…… 沈若柠的动作僵硬却迅速。 她蜷起身子,借着半面塌掉的矮墙遮挡住自己,手指抠进墙缝里,指甲缝里立刻塞满了冰冷的灰尘。 她死死抿着唇,连呼吸都放得极轻,只有鼻翼还在不受控制地捕捉那股恶臭的动向——它好像停在了不远处,像在分辨什么,那股酸腐里夹杂的“活物感”越来越重,仿佛下一秒就会有庞然巨物从废墟后探出头来。 阳光透过厚重的云层,在地上投下斑驳的影子。沈若柠盯着那些晃动的影子,后背已经被冷汗浸湿,连带着发尾都黏在了颈侧。 她不懂这里是哪里,不懂为什么前一秒还在实验室调试新香,下一秒就坠入了这样的地狱, 但此刻,她唯一能做的,就是像一只受惊的幼兽,在这片充满恶臭与危险的废墟里,拼命藏好自己。 沈若柠缩在断墙后,浑然不知自己身上正散发着一种极淡的气息——不是花香,不是草木香,就是一种纯粹的、带着安抚感的清甜味,像刚化开的蜜水,干净得没有一丝杂味。 这味道在废墟的腐臭里,简直成了最扎眼的存在。那些被污染的怪物对这种气息有着近乎本能的狂热,仿佛闻到了命中注定的猎物。 她刚按捺住胃里的翻腾,身后突然传来令人牙酸的摩擦声。 那股恶臭瞬间压过了一切,浓得像要把人裹住。 沈若柠猛地转头,就见一头怪物从废墟深处撞了出来——它浑身覆盖着暗褐色的硬壳,肉瘤状的脑袋上嵌着两颗猩红的眼珠,嘴里淌着墨绿色的粘液,每走一步都带着令人作呕的腥气。 它的目光直直锁在沈若柠身上,发出一声尖锐的嘶吼。 沈若柠的心脏骤然缩紧,几乎是凭着本能拔腿就跑。 沈若柠快疯了。 肺里像塞了团烧红的棉絮,每吸一口气都疼得她想飙泪,喉咙干得像要裂开,连带着太阳穴突突直跳。 她这辈子没跑过这么快,也没这么疼过——脚踝磨破的地方沾了灰,每落地一次都像踩在碎玻璃上,裙摆勾破的口子灌进风,刮得腿上的划痕火辣辣地疼。 她一边跌跌撞撞往前冲,一边在心里疯狂吐槽: 别人穿越不是公主就是大佬,落地自带金手指,怎么到她这儿就成了野外生存大逃杀? 早知道调香时少闻点花香多练点短跑了! 这破地方,空气差得能直接申报工伤,追她的玩意儿长得比她调过最难闻的腐臭香还抽象,老天爷这是把她当新手村福利给BOSS送菜呢? 身后的脚步声震得地面发颤,那股恶臭味浓得像能凝固,沈若柠感觉自己快被熏晕了,胃里翻江倒海,偏生还得憋着劲跑,这罪遭的,比当年为了调一款“雨后青苔”在深山老林蹲三天还离谱。 就在她腿一软差点扑进碎石堆时,一道劲风突然从侧面刮过。一只骨节分明的大手将她拽进怀里,冷冽的气息裹着浓烈的哨兵威压,震得她浑身发软。 “砰——” 一声沉闷的撞击声后,身后的嘶吼戛然而止。 沈若柠喘着粗气回头,只见一道挺拔的身影挡在她身前。 男人穿着黑色作战服,肩线利落得像刀裁,一手握着泛着冷光的短刃,另一只手正按着耳机,侧脸线条冷硬,下颌线绷得紧紧的,却偏偏生了双极亮的眼睛,此刻正一瞬不瞬地盯着她。 而刚才追得她上天无路的怪物,已经瘫在地上没了声息。 沈若柠愣了愣,还没从惊魂未定里缓过神,就见男人放开她,退了两步。他的目光掠过她汗湿的额发,掠过她泛红的眼角,最后落在她沾了灰却依旧精致的脸上,喉结几不可察地滚了一下。 空气里那股清甜味更清晰了。比最顶级的向导素还要干净柔和,像一汪清泉突然涌进他被硝烟和血腥灌满的感官世界。 男人的眼神沉了沉,原本紧绷的神经竟奇异地松了半分—— 男人的目光在她身上停顿片刻,骤然又绷紧了。作战服下的肌肉线条隐隐起伏,握刀的手收得更紧,连带着语气都淬了层冷意: “你是向导。” 不是疑问,是笃定的陈述。 沈若柠还没从刚才的惊魂甫定中缓过来,闻言直接愣住了。 她张了张嘴,因为急促呼吸而泛红的脸颊上写满茫然,那双漂亮的眼睛眨了眨,长长的睫毛像受惊的蝶翼颤了颤:“……什么?” 沈若柠缓过一口气,终于理清了这两个字的意思,连忙摆手:“不是不是,你说的向导是带游客逛景点的那种吧?我可干不了这个。” 她顿了顿,看对方脸色没松,又补充道,“我是个调香师,就是做香水的。至于怎么到这儿……我也想知道啊,上一秒还在实验室跟雪松精油较劲,下一秒就差点成了那怪物的下午茶。” 她说话时,额前汗湿的碎发滑落,贴在光洁的额角,鼻尖还泛着跑动后的粉红,像被水汽氤氲过的桃花。 那双眼睛清澈得很,带着点没褪尽的惊慌,又掺着对现状的茫然,偏偏睫毛又密又长,垂下来时在眼下投出一小片阴影,看着又乖又无措。 江彻的目光落在她脸上,喉结几不可察地滚了滚。 这张脸实在太惹眼,哪怕沾了灰、挂着汗,也像蒙尘的珍珠,透着股干净又鲜活的气。更要命的是她身上那股味——清甜味像带着钩子,往他感官里钻,勾得他哨兵的本能在叫嚣,几乎要冲破理智。 向导素……这么纯粹又强烈的向导素,他只在最高级别的白塔见过。 沈若柠的否认像投入湖面的石子,没在江彻眼底激起半分波澜。他眉头蹙得更紧,眼神里的审视几乎要变成实质:“不是向导?” 他向前半步,作战靴碾过地上的碎石,发出轻微的声响,带着不容置疑的压迫感:“哨向世界的向导,从出生起就由白塔统一保护,接受严格管控,绝不可能出现在这种污染区边缘。” 他的目光扫过她沾满灰尘却难掩精致的侧脸,声音冷得像冰,“你出现在这里,要么是被人从白塔里劫出来的,要么……” 他顿了顿,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短刃的刀柄,眼底闪过一丝警惕:“就是在撒谎。” 那股清甜味还在往他感官里钻,干净得让他几乎要失控。江彻深吸一口气,强行压下哨兵对顶级向导素的本能渴求,追问:“说清楚,你到底怎么来的?” 沈若柠被他问得一愣一愣的,“白塔”“哨向世界”这些词像天书一样砸过来,让她本就混乱的脑子更懵了。她下意识地往后缩了缩,小声辩解:“我真不是什么向导……我刚才都说了,我也不知道怎么来的,就突然……突然就在这儿了。” 她的声音带着点委屈,那双清澈的眼睛里满是困惑,像是完全听不懂他在说什么。 可在江彻看来,这副全然无辜的模样,更像是精心伪装的隐瞒——毕竟,没有哪个向导会不知道白塔,更没有哪个向导会把自己的身份摘得这么干净。 江彻按住耳麦时,指节还残留着刚才徒手拧断怪物关节的钝痛。 他会出现在这片鸟不拉屎的边缘区,纯粹是因为半小时前监测仪突然捕捉到一丝极淡的向导素波动——微弱得像错觉,却让他瞬间绷紧了神经。 作为哨兵队的队长,他对向导素的敏感度远超常人。当时小队正在处理另一侧的污染兽潮,他没多想,只跟副队丢下句“我去去就回”,便循着那丝若有若无的气息孤身追了过来。 谁都知道,污染区边缘出现向导素,要么是仪器故障,要么是陷阱。 可他追了一路,那气息越来越清晰,直到刚才在废墟里撞见被怪物追杀的沈若柠——那股清甜味像突然炸开的烟花,瞬间灌满了他的感官。 “这里是江彻,西三区污染边缘发现一名向导。”他对着耳麦沉声汇报,目光扫过沈若柠茫然无措的脸,补充道,“独自出现,无护卫哨兵,状态可疑。” 耳麦里副队的声音带着急慌:“队长你疯了?那地方不安全!我们刚清完兽潮,马上过来支援——” “不用,”江彻打断他,指尖无意识地收紧,“你们守住防线,我先稳住情况。立刻上报指挥部,就说发现不明身份向导,请求白塔那边核对信息。” 挂了通讯,他才重新看向沈若柠,眼神里的审视更重了。孤身出现在这种地方的向导……要么是从白塔逃出来的,要么就是有人故意放出来的诱饵。无论哪种,都透着不对劲。 他往后退了半步,拉开安全距离,语气依旧冷硬:“站在原地别动。” 求收藏!!! 作者有话说 显示所有文的作话 第1章 第 1 章 第2章 第 2 章 沈若柠被江彻那双眼看得心里发毛。他明明没做什么,可周身那股冷硬的气场像张无形的网,把她圈在里面,带着毫不掩饰的防备——就像在看一件需要时刻警惕的危险品。 她下意识地往后缩了缩脚,脚踝的伤口一扯,疼得她倒抽口冷气。心里更是七上八下的:这人看着是救了自己,可这眼神也太吓人了……他到底信没信自己的话? “我真的不是你说的那个……向导,”她咬着唇,又辩解了一句,声音细弱得像蚊子哼, “我也不是坏人,你看我这样子,手无缚鸡之力的,连只鸡都打不过,怎么可能是陷阱?”她说着,还抬手晃了晃自己那只被碎石划破、沾着血痕的手,试图证明自己的无害。 可江彻只是冷冷地看着她,没接话。 沈若柠的心更慌了。偷偷溜走的念头刚冒出来,就被她自己掐灭了——就她这两条快断了的腿,估计跑不出三步就被对方拎回来了,刚才那怪物的阴影还没散,自己瞎跑说不定直接送人头。 那跟着他?可这人看着就不好惹,万一他对自己图谋不轨…… 她偷偷抬眼瞄江彻,对方依旧像尊门神似的杵在那儿,作战服勾勒出紧实的肌肉线条,握着短刃的手稳得纹丝不动,一看就是战斗力爆表的类型。至少,跟着他应该暂时不用担心再被怪物追着跑? 沈若柠纠结得皱紧了眉,手指无意识地绞着被划破的裙摆。现在这情况,好像也没别的选了。她深吸一口气,鼓起勇气,小声问:“那个……你能不能……带我出去啊?我真的对这里一无所知,你要是不放心,我跟你走,绝对不乱跑,行不行?” 说完,她紧张地盯着江彻,像只等着宣判的小兔子,眼底满是小心翼翼的试探。 江彻的目光落在沈若柠那张写满紧张的脸上,喉结几不可察地动了动。 不得不承认,这张脸确实扎眼,哪怕沾了灰、带着狼狈,也像幅被揉皱却依旧亮眼的画,尤其是那双湿漉漉的眼睛,看着就让人莫名躁得慌。 更别提她身上那股味,清甜味像藤蔓似的缠上来,勾得他哨兵的本能蠢蠢欲动。 江彻话锋一转,依旧是审问的调子:“你的护卫呢?”他盯着她,“每个向导身边都有专属的护卫哨兵,你的人在哪?” 沈若柠被问得直发懵,护卫?那又是什么东西?她张了张嘴,声音带着点底气不足的茫然:“我……我没有护卫啊。我一个人来的……不对,我不是来的,我是莫名其妙出现在这的。” “莫名其妙?”江彻挑眉,语气里的怀疑毫不掩饰,“污染区边缘,没有护卫的向导,还‘莫名其妙’出现?”他向前半步,压迫感瞬间加重,“你觉得这话能信?” 耳麦里突然传来副队的声音,带着一丝凝重:“队长,查过了。白塔数据库里没有匹配的信息,近期也没有向导走失或失踪的记录。” 江彻的眼神瞬间沉了下去。 江彻的瞳孔微缩,心头那股被清甜味勾起来的躁动突然沉了沉。 他下意识屏住呼吸,却还是挡不住那股气息往感官里钻——像温水漫过礁石,带着点安抚人心的软,又藏着勾人的劲,让他哨兵的本能在叫嚣着靠近。 他瞥了眼沈若柠,她还站在原地,手指绞着裙摆,侧脸的绒毛被光照着,透着点不真实的白。 不得不承认,这张脸和这味道实在太配了,干净得像从未被硝烟染过,可越是这样,就越透着诡异。 “查无此人。” 江彻低声重复了一句,指尖在短刃的刀柄上摩挲着,试图用冰凉的触感压下那股莫名的冲动。他抬眼看向沈若柠,目光锐利如刀, “白塔里没有你的记录,这意味着什么,你清楚吗?” 沈若柠被他看得一哆嗦,那股清甜味似乎也跟着颤了颤。她眨巴着眼睛,一脸茫然:“什么意思?没有记录……很严重吗?” 江彻没回答,只觉得那股味道更清晰了,像带着钩子,挠得他太阳穴突突直跳。 他深吸一口气,强行压下想凑近闻得更清楚的念头,语气冷硬:“每个向导从出生起就会录入白塔系统,除非……”他顿了顿,观察着她的反应, “你根本不是正规登记的向导,或者,是有人故意抹掉了你的信息。” 沈若柠急得脸都红了:“我真不知道什么白塔!我就是个普通人啊!”她一激动,身上的清甜味似乎更浓了些,像突然炸开的糖霜,飘进江彻的鼻腔。 他喉结滚动了一下,哨兵的本能几乎要冲破理智。这味道……太契合了。 比他见过的任何一个向导都要让他失控。他猛地后退半步,拉开距离,试图摆脱这种该死的吸引力,却听见自己的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沙哑:“跟我走。” 沈若柠愣住:“啊?” “回驻地。”江彻转身,刻意不去看她,也不去闻那股勾人的味道,“在查清你是谁之前,你必须待在我能看到的地方。” 沈若柠刚抬脚想跟上江彻,脚踝处突然传来一阵钻心的疼。像是有根针猛地扎进骨头缝里,疼得她“嘶”了一声,瞬间就软了腿,差点直接栽下去。 她低头一看,刚才被碎石划破的口子不知什么时候又扯开了些,血珠正往外渗,混着灰尘凝成了暗红的痂。 不止脚踝,刚才奔跑时磕碰到的膝盖、手肘,此刻也像被点燃了似的,火辣辣地疼起来,那些被强压下去的痛感,在危险褪去后突然集体爆发,疼得她眼前发黑,冷汗顺着额角往下淌。 “怎么了?” 江彻的声音在头顶响起。沈若柠抬头,就见他不知什么时候转了回来,正皱眉看着她的脚。他的目光扫过她发白的脸,又落在她踉跄的动作上,喉结动了动。 那股清甜味裹着淡淡的血腥味飘过来,像根细针,精准地刺中了他某根神经。江彻没说话,只是弯腰,在沈若柠还没反应过来时,突然伸手将她打横抱了起来。 “呀!”沈若柠惊呼一声,下意识地想挣扎,却被他抱得更紧。 男人的手臂结实得像铁箍,带着硝烟味的气息扑面而来,她整个人都僵住了——鼻尖几乎要碰到他的锁骨,耳朵贴着他的胸膛,能清晰地听到他沉稳有力的心跳声,咚、咚、咚,敲得她脸颊瞬间烧了起来。 她长这么大,还是第一次跟异性靠这么近。 沈若柠紧张得攥紧了拳头,眼睛都不敢乱瞟,只能僵硬地别过头,却偏偏瞥见了他线条冷硬的下颌。 他的下颌线绷得很紧,唇角抿成一条直线,侧脸沾了点暗色的血渍,不知是他自己的还是刚才那怪物的,衬得他肤色更冷,眼神更沉,却偏偏有种惊心动魄的张力。 “别动。”江彻的声音在头顶响起,带着点不易察觉的沙哑。 他抱着她转身,脚步飞快地往废墟外冲,风声在耳边呼啸,可沈若柠满脑子都是刚才碰到他胸膛的触感,和那近在咫尺的心跳声。 她偷偷抬眼,瞄了眼江彻紧绷的侧脸,心里乱糟糟的——这人心跳怎么这么快。 江彻抱着沈若柠往驻地赶,脚步又稳又快,怀里的重量很轻,像抱着一片羽毛。 鼻尖总萦绕着那股清甜味,混着她身上淡淡的血腥味,奇怪地让人安心。 他忍不住走神——在哨向世界,向导和哨兵的比例悬殊到近乎残酷,一百个哨兵里未必能配上一个向导。 也正因如此,大多数向导从小被捧在白塔里,养出一身骄纵脾气,看哨兵时眼神里总带着点施舍般的傲慢,仿佛哨兵天生就该为他们卖命,稍不如意就冷言冷语,甚至用精神力压制。 他见过太多这样的向导,骄蛮、自我,把哨兵的忠诚当成理所当然。 可怀里这个…… 江彻低头瞥了眼。 沈若柠缩在他怀里,像只受惊的猫,侧脸贴着他的作战服,长长的睫毛垂着,没一点动静,估计是疼得没力气了。 刚才被他抱起来时也只是惊惶地叫了一声,没挣扎,没质问,更没露出半分“你个哨兵也配碰我”的嫌弃。 乖得不像话。 就像刚才,她明明疼得站不稳,也只是红着眼眶小声辩解,没撒泼,没耍赖。身上那股味也是,清清爽爽的,带着安抚性,不像其他向导的信息素那样要么尖锐要么带着压迫感。 江彻皱了皱眉,压下心头这不合时宜的念头。 说不定是装的。很多奸细都擅长用示弱来降低警惕。 可怀里的人轻轻动了动,似乎想换个姿势,动作轻得像怕惊扰了他,那股清甜味也跟着颤了颤,软得像棉花。 江彻的喉结滚了滚。 不管是不是装的,这副样子……确实和他见过的所有向导都不一样。 第3章 第 3 章 风声在耳边呼啸,沈若柠下意识地掀开眼皮,视线掠过飞速倒退的景象——断壁残垣连绵成片,灰黑色的天空压得很低,偶尔有几只形态怪异的飞鸟掠过,发出刺耳的啼叫。 这不是她熟悉的世界。 没有车水马龙,没有霓虹灯火,甚至连空气里都弥漫着若有似无的硝烟味。她原来的世界,实验室窗外是开得正好的蔷薇,工作室里永远飘着花香,而这里……是真正的蛮荒与危险。 沈若柠的心一点点沉下去,脑子里乱成一团麻。还有抱着她的这个人,速度快得离谱,脚下的碎石被碾得咯吱作响,可他呼吸平稳,脚步稳健,仿佛抱着她跑这么快是再平常不过的事。这根本不是普通人能拥有的体能。 正恍惚着,眼前的景象突然变了。 一片被高墙围起来的营地出现在视野里,门口的哨兵端着武器,警惕地扫视四周。江彻抱着她直接冲了进去,刚穿过大门,沈若柠就感觉到无数道目光齐刷刷地射了过来。 那目光太烫了。 有震惊,有贪婪,还有毫不掩饰的渴望,像饿狼盯着落入狼群的羔羊。沈若柠下意识地往江彻怀里缩了缩,后颈的汗毛都竖了起来。 她能感觉到周围的空气似乎都变得紧绷,那些穿着和江彻相似作战服的哨兵们,眼神像黏在她身上似的,带着一种让她毛骨悚然的热度。 “队长……这是?”有人忍不住开口,声音里带着抑制不住的激动。 “向导……是向导的味道!” 她能感觉到周围的空气变了,那些原本带着戾气和疲惫的哨兵们,呼吸都跟着放轻了,眼神里的警惕在一点点融化,取而代之的是一种难以言喻的躁动。 她身上那股清甜味像水纹似的荡开,飘进每个人的感官里。 有个年轻哨兵猛地捂住了额头,闷哼一声,脸上却露出解脱的表情——他刚才还被污染兽的嘶吼搅得精神海翻涌,此刻被这股味道一浸,那些尖锐的刺痛竟奇迹般地平息了,像被温水漫过的礁石,只剩下一片难得的安宁。 “是向导……真的是向导……”有人低声重复着,眼底泛起红血丝,那是常年被精神力侵蚀的痕迹,此刻却因为这股味道,连紧绷的肩背都松弛了半分。 他们大多是在污染区摸爬滚打的底层哨兵,一辈子都没机会靠近白塔,更别说亲眼见到向导。 对他们而言,向导是传说里的存在,是能安抚精神躁动的光,是他们这些在刀尖上舔血的人,唯一不敢奢望的救赎。 此刻,这束光就这么毫无预兆地出现了,被他们的队长抱在怀里,带着干净的甜味,近得仿佛伸手就能碰到。 人群里开始涌动,有人下意识地往前倾,眼神里的渴望几乎要溢出来,像干涸的土地渴望雨水。那目光太过直白,太过炽热,看得沈若柠头皮发麻,本能地抖了抖,指甲几乎要嵌进江彻的衣服里。 “都站好!”江彻低喝一声,声音里带着哨兵特有的精神威压,瞬间压下了营地里的骚动。 他抱着沈若柠,面无表情地穿过人群,可沈若柠能感觉到他抱着自己的手臂收得更紧了,像是在护着什么稀世珍宝,防备着周围那些蠢蠢欲动的目光。 她埋在江彻怀里,听着周围压抑的呼吸声,心脏“怦怦”直跳。 这些人……为什么要用这种眼神看她? 江彻抱着沈若柠穿过人群,径直走向营地深处一栋相对完好的白色建筑。 刚进门,就见一个穿着白大褂的男人迎上来,脸上挂着温和的笑,鼻梁上架着一副金丝框眼镜,镜片后的眼睛弯成了月牙,看着亲和力十足。 “江队长,这是……”男人的目光落在沈若柠身上,笑意加深,语气却带着恰到好处的审视, “带回了位稀客?” “陈默,军医。”江彻言简意赅地介绍,抱着沈若柠走到旁边的检查床前,小心地将她放下, “给她处理伤口,做个基础检查。” 陈默应了声,走近时,目光在沈若柠身上停顿了半秒,眼底飞快闪过一丝惊艳——这向导长得是真不错,尤其那双眼,干净得像没被污染过的泉水。 他摘下手套,伸手想碰沈若柠的脚踝,语气温和得像春风:“别怕,我看看伤口。” 沈若柠下意识地缩了缩脚,抬头看他。陈默笑得更柔和了,眼镜片反射着灯光,显得斯文又可靠:“我是医生,处理伤口不疼的。” 他的动作很轻,消毒时特意放柔了力道,沈若柠紧绷的神经稍微松了些。陈默一边给她包扎脚踝,一边状似随意地问:“小姑娘从哪儿来啊?怎么会出现在污染区?” 沈若柠抿着唇没说话,她实在不知道该怎么解释。 陈默也不追问,转而看向江彻,笑意敛了些:“查过白塔那边了?” “查无此人。”江彻站在一旁,双手抱胸,“总部让先带回驻地看管,等确认身份再决定是否送回白塔。” “送回白塔是该的。”陈默笑了笑,镜片反射着顶灯的光,显得斯文又通透,“毕竟白塔才是向导该待的地方,有专人看护,有净化过的环境,总比在污染区边缘打转安全。” 他低头看着沈若柠,语气带着点感慨,“你看这细皮嫩肉的,怕是连污染颗粒都经不住,确实该回白塔好好养着。” 他低头给沈若柠缠绷带,指尖不经意间擦过她的皮肤,那股清甜味突然浓了些。 陈默的眼神微不可察地变了变——纯度确实高,而且很干净,是能让哨兵精神海彻底放松的类型。 他抬眼看向江彻,见对方盯着自己的动作,眼神里带着明显的防备,忍不住低笑一声:“放心,我只是处理伤口,不会动你的‘战利品’。” 江彻皱眉,没接话,只是目光沉沉地落在沈若柠身上。她正低着头,长长的睫毛垂着,露出一小截白皙的脖颈,看起来乖得不像话。 江彻眉头微蹙。陈默这人才情高,心思却深,刚才那一眼明显是在试探。 他冷哼一声,移开目光,落在沈若柠身上——她正低头看着自己包扎好的脚踝,长长的睫毛像小扇子似的,看着确实是需要被好好护着的样子。 陈默将最后一个结系好,直起身时,目光在两人之间转了一圈,推了推眼镜,笑得温温吞吞:“好了,伤口别碰水。江队长,人交给你了,我去整理检查报告。” 陈默刚离开,检查室里就安静下来。沈若柠揉着被包扎好的脚踝,正想开口问问“白塔到底是什么地方”,就见江彻身上突然腾起一阵淡金色的光晕。 下一秒,一只半人高的黑色巨狼从光晕里走了出来。它皮毛油亮得像泼了墨,獠牙泛着冷光,琥珀色的眼睛扫视着房间,最后定格在沈若柠身上,喉咙里发出低低的呜咽声,却没往前扑,反而用脑袋轻轻蹭了蹭江彻的手臂,像只讨巧的大狗。 沈若柠吓得差点从床上弹起来,眼睛瞪得溜圆:“这、这是什么?!” “你可以看到它?”江彻猛地看向她,眼中闪过一丝复杂。 她活了二十多年,从没见过这么大的狼,更别说凭空冒出来的! 江彻抬手拍了拍巨狼的脑袋,那猛兽竟温顺地垂下了耳朵。他看向沈若柠,语气平淡:“我的精神体,叫墨影。” “墨影?”沈若柠懵了,目光忍不住又落在那狼身上。这名字倒是挺配它一身黑毛,可这体型也太吓人了。 墨影似乎对她身上的味道很感兴趣,琥珀色的眼睛直勾勾地盯着她,尾巴轻轻晃了晃。沈若柠被它看得浑身发毛,下意识往床里缩了缩,却不小心扯到了手肘的伤口,疼得“嘶”了一声。 那瞬间,墨影突然焦躁起来,围着江彻转了两圈,喉咙里发出不安的低吼。江彻眉头一蹙,按住它的脖颈,沉声道:“安分点。” 墨影委屈地呜咽了一声,却真的不动了,只是依旧用那双湿漉漉的眼睛看着沈若柠,像是在担心她。 沈若柠彻底看傻了。这叫墨影的狼……好像听得懂人话?还……挺关心她? 江彻看着她震惊的样子,眼神微动。哨兵的精神体对向导的气息最敏感,墨影的反应足以证明她确实是向导——而且是匹配度很高的向导。 哨兵之间可以互相看到彼此精神体,向导之间也是,但哨兵和向导却要很高的匹配度才行。 大多数哨兵终其一生都未能找到这样的向导,换句话说,一旦找到,必定是死死咬住不松口,但为什么他却看不到她的精神体? “别怕,它不咬人。”江彻的声音缓和了些,“每个哨兵都有精神体,是我们力量的一部分。” 沈若柠这才稍微松了口气,却还是不敢靠近,只是小声问:“那……向导也有这个吗?” 江彻点头:“一般情况,向导只有精神体,才能安抚哨兵的精神体,就像……”他顿了顿,似乎在想合适的比喻,“就像稳定剂。” 沈若柠似懂非懂地点点头,看着墨影乖乖趴在江彻脚边,尾巴还在无意识地轻轻扫着地面 求收藏!!! 作者有话说 显示所有文的作话 第3章 第 3 章 第4章 第 4 章 墨影盯着沈若柠看了会儿,突然抬起头,琥珀色的眼睛里闪着兴奋的光,像头得到许可的大型犬,小心翼翼地朝她挪了两步,毛茸茸的脑袋轻轻蹭了蹭她的膝盖。 作为狼队精神体的“狼王”,它对向导气息的感知本就比普通哨兵的精神体更敏锐,此刻被这股清甜味包裹着,连骨子里的凶悍都收敛了大半。 沈若柠看着它那双湿漉漉的眼睛,像极了邻居家那只总爱撒娇的金毛,心里最后一点戒备也散了。她抬头看向江彻,眼神里带着点期待:“它真的好乖……我能摸摸吗?它叫墨影,对吧?” 江彻喉结动了动,看着墨影那副没出息的样子,终是几不可察地点了点头。 得到许可,沈若柠试探着伸出手,指尖刚碰到墨影的头顶,它就舒服地眯起了眼,喉咙里发出低低的呼噜声。那声音比普通狼更沉些,带着点狼王特有的威慑力,却在此刻软得像棉花。 沈若柠胆子大了,顺着它的头顶摸到后背,指尖陷进厚厚的皮毛里,还忍不住轻轻捏了捏。墨影往她手边凑得更近,尾巴在地上扫来扫去,连带着整个检查室的空气都仿佛软了几分。 “手感真好啊……”沈若柠小声感叹,甚至把脸埋进墨影的颈窝蹭了蹭——带着阳光味的狼毛比她想象中更柔软,像团会发热的云。 就在这时,整个狼队的营地突然静了半秒,有向导可以看到他们队长的精神体?!!!!!。 正在擦拭武器的哨兵们手一顿,指尖莫名有点发烫;训练场上对打的队员动作慢了半拍,脸上泛起可疑的红晕; 连医务室里整理药品的陈默都推了推眼镜,嘴角勾起一抹了然的笑——狼王的共感波动,竟比平时强了数倍,那股被顺毛的酥麻感顺着精神网漫过来,让每个队员都心头一痒。 “队长那边……干嘛呢?”有人压低声音,耳根红得像要滴血。 而检查室里的江彻,早已绷紧了全身的神经。 沈若柠指尖的温度、揉在墨影背上的力道、甚至她埋在狼毛里那声软乎乎的叹息,都通过共感神经精准地砸过来。 作为狼王的主人,他感受到的愉悦比队员们强烈百倍,像有只软乎乎的手在心上轻轻挠,痒得他呼吸都乱了。 尤其是看到沈若柠眉眼弯弯的样子,指尖还在墨影的后颈流连,江彻的喉结猛地滚了滚。 “停。” 他突然开口,声音哑得厉害。沈若柠被吓了一跳,手僵在半空:“怎么了?” 江彻没看她,猛地抬手,淡金色的光晕瞬间将墨影包裹。狼王还没来得及蹭够,就委屈地呜咽一声,化作光点消失了。 “你……”沈若柠刚要追问,就见江彻转身就走,步伐快得有些踉跄,连作战靴碾过地面的声音都带着点仓促。 “待着别动。”他丢下这句话,几乎是落荒而逃。 沈若柠看着空荡荡的门口,又低头看了看自己的手心,一脸茫然。而营房外,江彻靠在墙上,抬手按了按发烫的额角,耳边还残留着那声软乎乎的叹息。 队员们投来好奇的目光,他皱紧眉,冷声道:“看什么?训练加倍!” 众人一哄而散,心里却都在嘀咕:队长这反应,绝对不对劲。 江彻把副队和几个核心队员叫进临时会议室时,脸上的热度还没完全退下去。 他靠在桌沿,指尖无意识地敲着桌面,开门见山:“西三区发现的那个向导,查无身份记录,总部让等白塔那边的消息,最多两天。” 副队是个皮肤古铜色的壮汉,闻言皱起眉:“查无记录?这事儿邪门啊……会不会是哪个大家族藏起来的私导?” “私导也该有备案。”江彻沉声道,“现在更麻烦的是,她出现在污染区的原因不明,身份不明,留着是个隐患。” 角落里一个年轻队员突然开口,眼睛发亮:“隐患怎么了?那可是向导啊!队长,咱们狼队什么时候有过专属向导?你想啊,有向导在,咱们出任务时精神海就不会那么容易崩溃,伤亡都能少一半!” 这话一出,会议室里瞬间安静了几秒,随即爆发出低低的议论声。 副队就先开了口,语气带着点不平“队长,咱们狼队可不是没资格配专属向导,实在是……没遇到合适的。” 他这话戳中了所有人的心声。狼队是实打实的S级小队,论战斗力,在全军都是顶尖的,队员们个个能打,墨影作为狼王精神体,对向导的兼容性本就极高。 可偏偏这么多年,要么是遇到的向导等级不够,压不住全队的精神波动;要么是气息相冲,刚靠近就让队员们精神海发疼,愣是没遇到一个能真正适配的。 “这次这个不一样。”刚才那个年轻队员眼睛亮得惊人,往前凑了凑,“你们刚才也感觉到了吧?她那股味儿飘过来,我感觉堵了半年的精神海都通了!比上次总部派来的那位A级向导还管用!” “何止管用。”另一个队员摸着下巴,一脸严肃,“我猜至少是S级往上,说不定是SS级?你想啊,没仪器都能让全队产生共感,这安抚力……绝了!” “SS级?那可是传说中的等级!白塔里都没几个吧?” “不然怎么解释她能让墨影那么乖?狼王的精神体多傲啊,上次见着个S级向导都懒得抬眼皮!” 会议室里瞬间炸开了锅,队员们越说越激动,眼底的渴望几乎要溢出来。S级小队配SS级向导,这要是成了,狼队以后在边缘区执行任务,简直如虎添翼! 副队看着队员们兴奋的样子,没出声制止,只是看向江彻:“队长,不管她身份如何,这等级绝对低不了。刚才那共感波动你最清楚,墨影的反应骗不了人。” 江彻靠在桌沿,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桌角。他当然清楚,刚才沈若柠揉在墨影背上的力道,几乎让他当场失控——那股安抚力不是流于表面的温和,而是能钻进精神海深处的柔软,像温水漫过龟裂的土地,连墨影骨子里的戾气都被抚平了。 SS级……这个猜测让他心头一沉。 这么高等级的向导,怎么会出现在污染区边缘?又怎么会查无记录? “等级的事,没仪器谁说了都不算。”江彻打断议论,声音冷硬,“现在最重要的是等总部消息。”他抬眼看向众人,眼神锐利,“我再说一遍,这两天谁都不准去招惹她。她的等级越高,身份就越可疑,别自乱阵脚。” 队员们虽然还有些不甘心,但也知道队长说得在理,纷纷应下。只是离开时,每个人的脚步都带着点雀跃,显然都在偷偷期待着什么。 会议室里只剩下江彻一人,他盯着窗外灰蒙蒙的天,眉头紧锁。 SS级向导……沈若柠…… 沈若柠正坐在检查室的床上发呆,鼻尖突然一痒,忍不住打了个响亮的喷嚏。 “阿嚏!” 她揉了揉鼻子,心里嘀咕:谁在念叨我? 房间里静悄悄的,只有墙上的时钟在滴答作响。刚才江彻那副落荒而逃的样子还在她脑子里打转,她摸了摸下巴,还是没弄明白自己到底哪里惹到他了。 不过现在也顾不上想这些了。 沈若柠叹了口气,盘腿坐在床上,开始认真思考起“回家”这个终极命题。她试着回忆自己是怎么来到这个奇怪的世界的——好像是在实验室调配新香水时,突然来了阵奇怪的眩晕,再睁眼就到了那片废墟。 没有咒语,没有 Portal(传送门),更没有什么奇遇道具,就……很突然。 “说不定再晕一次就能回去?”她小声嘀咕,试着原地转了两圈,除了有点头晕,啥反应没有。 看来回家这事,急不来。 沈若柠托着腮帮子,开始琢磨另一个问题:如果真的回不去了,该怎么在这里活下去? 她在原来的世界是个调香师,靠着鼻子和手艺吃饭,虽然不算大富大贵,但也活得有滋有味。这个世界看起来战火纷飞的,不知道有没有人需要香水? 不过看这里的人一个个要么穿作战服要么扛枪,好像对“香味”的需求不大。但转念一想,刚才那个叫墨影的狼,还有江彻他们,好像对她身上的味道很敏感…… “或许可以试试调配点能安抚精神的东西?”沈若柠眼睛亮了亮。她对气味天生敏感,说不定能从这个方向找到出路。 至于要不要留在狼队……她想起刚才那些哨兵灼热的眼神,还是有点发怵,但又想到江彻虽然凶,却两次救了她,墨影也很乖…… 好像也不是不能接受。 沈若柠拍了拍脸颊,把那些乱七八糟的担忧甩开。她向来不是钻牛角尖的人,既然暂时回不去,那就先在这里站稳脚跟。调香师的手艺总不会浪费,说不定还能在这个奇怪的世界,闯出另一番天地呢? 她深吸一口气,给自己打气:“沈若柠,加油!” 窗外的风还在刮,但沈若柠的心里,已经悄悄燃起了一点小小的希望火苗。 第5章 第 5 章 沈若柠正对着墙壁发呆,门被轻轻敲了两下,陈默端着一个托盘走进来,脸上依旧挂着温和的笑:“小姑娘,给你送点东西。” 托盘上放着一套叠得整整齐齐的作战服,颜色是狼队统一的深灰,袖口和裤脚都明显改过,看起来是特意缩小过的尺寸。 “刚才看你裙子破得厉害,穿着不方便。”陈默把托盘放在床头,语气温和,“这是队里找裁缝改小的备用服,你先凑合一穿。” 沈若柠低头看了看自己的裙子,确实到处是刮痕,膝盖处还破了个大洞,露出包扎好的伤口,确实狼狈。她脸上一热,连忙站起来道谢:“谢谢你啊,陈医生。” “客气什么。”陈默笑着摆摆手,视线在她身上转了一圈,像是随口闲聊,“看你细皮嫩肉的,以前应该没吃过这种苦吧?你原来……身边一直有哨兵跟着?” 沈若柠拿着作战服的手顿了顿,想起江彻之前问过类似的问题。她摇摇头,老实回答:“没有啊,我以前身边都是普通人,没见过你们说的哨兵。” “哦?”陈默推了推眼镜,眼底闪过一丝探究,“那你的专属哨兵呢?每个向导到了年纪,白塔都会分配专属哨兵的,就算没正式匹配,也该有预备人选吧?” “专属哨兵?”沈若柠眨眨眼,一脸茫然,“我没听过这个……而且我好像不算你们说的那种‘向导’吧?我连精神体都没有。” 陈默笑得更深了,语气却带着引导:“是不是向导,可不是看有没有精神体的。你身上的气息骗不了人,刚才墨影那反应,比任何检测仪器都准。”他状似随意地提起,“像你这样的向导,在白塔里肯定很受重视吧?身边少说也得跟着三五个护卫哨兵。” 沈若柠被问得头大,只能反复强调:“我真的不知道什么白塔和专属哨兵……我原来的世界,没有这些的。” 看着她眼底纯粹的茫然,不像是装的,陈默心里暗暗称奇,嘴上却没再追问,只是体贴地说:“好了,不打扰你换衣服了。有什么需要随时叫我,队里虽然糙,但照顾人还是会的。” 他转身离开时,脚步放得很轻,像怕惊扰了什么。沈若柠看着那套深灰色的作战服,又想起陈默刚才的话,心里疑窦丛生——这个世界的“向导”,到底意味着什么?为什么每个人都对她的“专属哨兵”这么感兴趣? 她拿起作战服,布料挺括,带着淡淡的消毒水味,和她以前穿的丝绸裙子完全不同。沈若柠深吸一口气,笨拙地开始解自己的裙带——不管怎么说,先换上干净衣服,再慢慢搞清楚这个世界的规则吧。 白塔的命令来得很快,加密频道里的指令清晰而不容置疑:“立刻护送目标向导返回白塔,沿途严密布控,不得有任何闪失。” 江彻捏着通讯器,指尖泛白。他推开沈若柠房间门时,脚步顿了顿。 沈若柠正坐在床边,身上套着那套改小的深灰色作战服。宽大的衣摆堪堪遮住膝盖,衬得她双腿愈发纤细,领口被她笨拙地系歪了点,露出一小截白皙的脖颈。 作战服的冷硬线条撞上她柔软的眉眼,形成一种奇妙的反差——明明是最具攻击性的颜色,穿在她身上却像被中和了戾气,只剩下干净又亮眼的漂亮。她的头发松松地披在肩上,几缕碎发垂在脸颊旁,随着呼吸轻轻晃动,那双清澈的眼睛抬起来时,像盛着揉碎的星光。 江彻喉结动了动,压下心头那点异样,开口时声音依旧冷硬:“白塔的命令下来了,收拾一下,现在出发。” 沈若柠愣了愣,随即反应过来:“要……要去白塔了?” “嗯。”江彻点头,目光在她身上停留半秒便移开,“车在外面等着。” 沈若柠连忙站起身,作战服的裤脚有点长,她下意识地往上卷了卷,露出纤细的脚踝。“我没什么要收拾的,现在就可以走。” 车队早已在营地外待命。江彻带着她走向中间那辆越野车,拉开车门:“上车。” 车里已经坐了两个人。驾驶位上是个穿着同款作战服的年轻男人,眉眼带笑,看着格外阳光,见沈若柠上来,立刻朝她挥了挥手:“你好啊!我叫林阳,负责开车!” 副驾驶坐着陈默,他推了推眼镜,笑意温和:“又见面了,小姑娘。” 沈若柠局促地在江彻身边坐下,小声打了招呼:“你们好。” 车门关上,隔绝了外面的风。林阳一脚油门踩下去,车子平稳地驶离营地。沈若柠看着窗外飞速倒退的废墟,心里有点忐忑,又有点莫名的期待。 陈默像是看出了她的紧张,主动开口:“白塔那边条件好,有专门给向导准备的住所,比咱们这营地舒服多了。” 林阳也跟着搭话:“是啊是啊,还有好多好吃的!就是规矩多了点,不过你是向导,肯定没人敢为难你。” 沈若柠没接话,偷偷瞥了眼身边的江彻。他靠在椅背上,闭目养神,侧脸线条冷硬,下颌线绷得很紧,不知道在想什么。 车子刚驶出污染区边缘,沈若柠就觉得不对劲。 她身上那股清甜味不知怎么回事,突然变得浓郁起来,像刚开封的蜜罐被打翻,顺着车窗缝隙往外涌。没过多久,林阳猛地踩了刹车,低咒一声:“妈的,怎么来了这么多!” 沈若柠探头一看,心脏瞬间提到了嗓子眼——车窗外围满了形态各异的污染兽,它们嘶吼着撞向车身,坚硬的防护层被撞得砰砰作响,几道爪痕已经清晰地印在玻璃上。 这些怪物显然是被她身上的向导气息引来的,眼睛里闪烁着贪婪的红光。 “不能再开车了。”江彻的声音沉得像冰,“防护层撑不了多久,下车徒步突围。” 林阳立刻点头:“我掩护!”陈默也握紧了随身携带的短刃,脸色凝重。 沈若柠刚想推门,脚踝处的伤口突然传来一阵剧痛,疼得她差点摔倒。江彻眼疾手快地扶住她,皱眉看了眼她的腿:“能走吗?” 沈若柠咬着唇摇头,脸色发白:“有点……疼。” 没等她反应过来,江彻已经弯腰将她打横抱起。“抓紧。”他言简意赅,抱着她率先冲出车门,墨影的身影瞬间从他身上跃出,黑色的巨狼发出一声震耳的咆哮,将扑过来的几只污染兽撞开。 林阳和陈默紧随其后,火力全开。沈若柠埋在江彻怀里,听着耳边的嘶吼和枪声,吓得浑身发抖——这是她头一次直面这么激烈的战斗,那些怪物的利爪几乎擦着她的头皮划过。 江彻抱着她在废墟间穿梭,动作又快又稳,墨影寸步不离地护在他们身边。可污染兽越来越多,江彻身上的气息也越来越冷,沈若柠能感觉到他抱着自己的手臂在微微颤抖,不是害怕,而是……一种濒临失控的躁动。 “队长的精神体快压不住了!”林阳一边射击一边大喊,“陈默,找掩护!” 陈默迅速扫视四周,指向不远处一栋半塌的楼房:“那边!” 江彻立刻调转方向,抱着沈若柠冲进楼房。林阳和陈默守在门口,快速清理掉追来的几只污染兽,反手锁上了破旧的铁门。 “呼……暂时安全了。”林阳靠在门上喘气,看向江彻的眼神带着担忧,“队长,你怎么样?” 江彻靠在墙角,额头上布满冷汗,脸色苍白得吓人,墨影焦躁地围着他转圈,喉咙里发出痛苦的低吼,身上的毛发根根倒竖,眼底已经泛起不正常的猩红——这是精神体即将被污染、面临变异的征兆。 “必须安抚。”陈默的脸色前所未有的严肃,他看向沈若柠,语气带着恳求,“小姑娘,只有你能帮他了。向导的精神力可以平复哨兵的躁动,你试试?” 沈若柠愣住:“我……我不会啊。”她连精神力是什么都不知道。 “很简单的。”陈默急声道,“你只要集中注意力,想着让他平静下来,把你身上的气息往他那边送……就像你刚才摸墨影那样,用你的感觉去引导。” 江彻猛地抬起头,眼神已经有些涣散,却还是死死盯着沈若柠,声音沙哑:“别……管我……” “队长!”林阳急了,“现在不是逞强的时候!” 沈若柠看着江彻痛苦的样子,又看了看濒临失控的墨影,心里一紧。她想起刚才摸墨影时的感觉,想起那股让人心安的暖意。咬了咬牙,她小心翼翼地走到江彻面前,伸出手,轻轻覆上他的手背。 他的手很烫,还在微微颤抖。 “江彻,”她深吸一口气,努力让自己的声音平静下来,“你别怕,我……我试试。” 她闭上眼睛,学着陈默说的那样,集中所有注意力,想着要让他平静下来,要让那股躁动消失……身上的清甜味仿佛有了生命,顺着她的指尖,一点点往江彻身上涌去。 沈若柠的指尖刚碰到江彻的手背,就感觉到他身体猛地一震。 那股清甜味像找到了宣泄口,顺着相触的皮肤疯狂涌入江彻的感官。比刚才隔着布料的触碰强烈百倍,带着安抚人心的软,瞬间浇灭了他精神海里翻腾的戾气。 “唔……”江彻低哼一声,涣散的眼神骤然聚焦,像是被本能驱使着,猛地伸手将沈若柠拽进怀里。 沈若柠惊呼一声,整个人撞进他坚实的胸膛,鼻尖蹭到他颈间的皮肤,带着硝烟味的气息和他本身的冷冽味道混在一起,涌入鼻腔。江彻的手臂像铁箍一样圈着她的腰,将她牢牢锁在怀里,力道大得几乎让她喘不过气。 “江、江彻?”沈若柠被这突如其来的举动吓懵了,手脚都不知道该往哪放,只能僵硬地靠在他怀里,脸颊贴着他滚烫的作战服,能清晰地感受到他胸腔里急促的心跳。 “别动……”江彻的声音在她头顶响起,沙哑得厉害,带着一丝难以察觉的脆弱,“让我靠一下……” 他的下巴抵在她的发顶,呼吸喷洒在她的发丝间,带着灼热的温度。沈若柠能感觉到他紧绷的身体在一点点放松,抱着她的力道却没减,反而将她往怀里按得更紧了些,仿佛要将她揉进骨血里。 墨影的焦躁也平息了,它凑过来,用脑袋轻轻蹭着两人交缠的衣角,喉咙里发出低低的呼噜声,琥珀色的眼睛里猩红渐渐褪去。 沈若柠整个人都僵住了。 她被江彻圈在怀里,后背贴着他的胸膛,侧脸埋在他的颈窝,几乎是零距离的接触。男人身上的热度透过薄薄的作战服传过来,烫得她脸颊发红,心跳快得像要蹦出嗓子眼。 母胎单身二十多年,她从没和异性靠这么近过。江彻的呼吸扫过她的耳廓,带着点痒意,让她忍不住缩了缩脖子,却不小心蹭到了他的下颌。 “嗯……”江彻又是一声低哼,抱着她的手臂紧了紧,声音里的躁动几乎消失殆尽,只剩下浓重的疲惫,“就这样……别动……” 沈若柠不敢再动了,只能维持着这个羞人的姿势,任由他抱着。鼻尖萦绕着他身上的味道,混杂着她自己那股清甜味,形成一种奇异的安抚气场。她能感觉到江彻的呼吸越来越平稳,紧绷的肌肉也放松了些,连带着她自己的心跳,都慢慢平复下来。 门口的林阳和陈默对视一眼,都松了口气。陈默推了推眼镜,眼底闪过一丝了然的笑意,拉着林阳悄悄退到了更远处,给里面留出足够的空间。 沈若柠只觉得那股清甜味像被江彻的气息牵引着,顺着相触的皮肤往外涌,身体里像是有什么东西被抽走了,越来越虚软。 江彻将她圈得更紧,下巴抵在她发顶,呼吸灼热地洒在她颈间。她能清晰地感受到他胸腔里翻涌的躁动在一点点平息,可自己却越来越没力气,手脚发软,像踩在棉花上。 “呼……”沈若柠忍不住喘了口气,脸颊烫得惊人,连带着耳垂都红透了。她想抬手推他一下,胳膊却软得抬不起来,只能任由他抱着,鼻尖萦绕着他身上的味道,混着自己那股甜得发腻的气息,让她头晕目眩。 那感觉很奇怪,像耗尽了全身的力气,又像被温水泡得浑身发软,连呼吸都变得急促起来,胸口微微起伏着。 不知过了多久,江彻抱着她的力道终于松了些。 沈若柠脱力般地靠在他怀里,眼皮发沉,只能听到他渐渐平稳的心跳声。她的脸颊贴着他的作战服,被汗水浸得有些湿,黏糊糊的,却没力气移开。 “好了……”江彻的声音在头顶响起,带着刚从混沌中挣脱的沙哑,却比刚才平稳了许多。他低头,看到沈若柠红透的脸和微张的唇瓣,呼吸一滞,猛地松开了手。 沈若柠没了支撑,踉跄着后退半步,差点摔倒。她扶着身后的断墙,大口喘着气,浑身软得像没了骨头,连站都站不稳。 “你……”江彻想说什么,看到她泛红的眼眶和苍白中透着酡红的脸,到了嘴边的话又咽了回去。他能感觉到精神海里的躁动彻底平息了,墨影也温顺地趴在脚边,可看着沈若柠这副脱力的样子,心里竟莫名升起一丝愧疚。 沈若柠缓了好一会儿,才勉强找回力气。她抬头看他,眼神还有点迷蒙,脸颊的红晕没褪,嘴唇也因为急促的呼吸变得水润润的:“好……好像没事了?” 江彻喉结滚动了一下,移开目光:“嗯。” 他不敢再看她,尤其是她此刻这副又软又红的样子,像颗被揉过的糖,勾得人心里发紧。刚才那阵安抚,她的气息不仅平了他的躁动,更像藤蔓一样缠进了他心里,带着点说不清道不明的痒。 沈若柠还在轻轻喘气,扶着墙慢慢站直,脚踝的伤口又隐隐作痛,可比起刚才那阵浑身脱力的虚软,好像又不算什么了。 她看着江彻紧绷的侧脸,突然觉得,刚才那个紧紧抱着她的人,和平时那个冷硬的队长,好像不是同一个人。 第6章 第 6 章 穿过最后一片断壁残垣时,沈若柠几乎是挂在江彻身上的。 脚踝的疼混着安抚后的脱力,让她连抬头的力气都没有,只能听着耳边逐渐清晰的风铃声——那是白塔特有的净化装置发出的声音。 抬眼望去,纯白的塔楼群终于刺破灰云,在远处的天际线上投下圣洁的轮廓。和废墟的暗沉不同,白塔的每一块砖石都像浸过月光,连空气里都飘着淡淡的、类似消毒水的清冽气息。 “到了。”江彻的声音在头顶响起,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疲惫。 刚踏入白塔范围,守在入口的白袍守卫就围了上来。他们的目光先落在江彻染血的作战服上,随即像被磁石吸住般,死死钉在沈若柠身上,瞳孔骤缩。 “向……向导?”有人失声低呼,手里的能量枪差点没拿稳。 没等江彻开口,一个拄着银质手杖的老者快步走来,白袍上绣着繁复的星纹——那是白塔最高等级的研究员徽章。他盯着沈若柠,浑浊的眼睛里爆发出惊人的光:“快!带她去核心检测室!立刻!” 沈若柠被两个侍女模样的人扶着,脚刚沾地就踉跄了一下,浑身的软劲儿还没过去,脸颊的红晕也没褪尽,只能被半架着往里走。 检测室是全白的,冰冷的金属台泛着光。当探测仪的蓝光扫过她身体时,操作仪器的年轻研究员突然“啊”地叫了一声,手里的记录笔“啪”地掉在地上。 “没……没有精神体波动!”他声音发颤,反复调试仪器,“这不可能!向导怎么会没有精神体?” 老者一把推开他,亲自操作仪器,当屏幕上跳出“精神体:无”的字样时,他的手抖了一下,银质手杖重重戳在地面。 周围瞬间死寂,连呼吸声都消失了。 踏入检测室的瞬间,沈若柠就被推上了冰冷的金属台。几个穿白袍的研究员围着她,眼神里的期待很快变成了审视,像在检查一件有瑕疵的货物。 当探测仪扫过第一遍,屏幕上跳出“精神体:无”时,操作仪器的年轻研究员嗤笑一声,语气里满是不屑:“我就说怎么可能凭空冒出个向导,连精神体都没有,怕不是哪里混进来的骗子?” 旁边一个戴眼镜的女医生也皱起眉,打量沈若柠的眼神带上了审视:“没有精神体,怎么引导精神力?怕不是江队长他们搞错了吧?” “浪费时间。”有人低声抱怨,转身就要收拾仪器,“边缘区来的哨兵就是没见识,随便抓个人就当宝贝。” 沈若柠被他们说得脸颊发烫,刚想解释,就被老者抬手制止了。老者盯着屏幕,眉头紧锁:“再测一次等级,按最高权限。” “长老,何必呢?”年轻研究员嘟囔着,还是不情愿地重新操作。探测仪发出嗡鸣,蓝光扫过沈若柠时,她身上那股清甜味突然又浓了些,带着安抚后的余温。 就在这时,守在门口的林阳忍不住开口了:“你们别瞎说!她就是向导!刚才在路上,队长精神体快失控的时候,就是她做的浅层安抚,一下子就稳住了!” 这话一出,检测室里瞬间安静了。 所有人都愣住了,难以置信地看向沈若柠——没有精神体的向导?还能安抚濒临失控的S级哨兵? “不可能!”女医生立刻反驳,“没有精神体,精神力就是散的,怎么可能精准安抚?” “是真的!”林阳急了,“当时情况紧急,我们都看着呢!她一碰到队长,墨影的躁动就下去了,比任何镇定剂都管用!” 陈默也推了推眼镜,淡淡开口:“确实如此,我可以作证。” 老者的眼神变了,死死盯着屏幕。就在这时,探测仪突然发出尖锐的提示音,屏幕上的数值疯狂跳动,最终定格在三个刺眼的“S”上——【等级:SSS】。 “嗡”的一声,检测室彻底炸开了。 年轻研究员手里的记录板“啪”地掉在地上,脸色惨白:“SSS级……无精神体……还能实战安抚……”他像是被抽走了所有力气,喃喃自语,“这不可能……这违反了所有哨向理论……” 女医生也呆站在原地,刚才的不屑早已烟消云散,只剩下满脸的震惊和一丝后怕——她刚才差点把一个SSS级纯质向导当成骗子。 “快!快把数据上传给长老会!”老者的声音带着抑制不住的激动,手杖在地上敲得咚咚响, “通知护卫队,立刻加派三层守卫!她不是骗子,是百年难遇的纯质向导!是能让所有哨兵精神海彻底稳定的……奇迹!” 那些刚才还冷嘲热讽的研究员们,此刻看向沈若柠的眼神彻底变了。震惊、敬畏、还有毫不掩饰的狂热,像潮水般涌来,比在营地时的目光更灼热,几乎要将她淹没。 沈若柠被这突如其来的转变吓得缩了缩肩膀,脚踝的疼痛混着脱力感再次袭来,让她忍不住晃了晃。加上连夜的奔波,让她直接晕了过去。 沈若柠眼前一黑的瞬间,身体已经被稳稳接住。江彻的手臂穿过她膝弯时,明显感觉到怀里的人轻得像团棉花,呼吸微弱得几乎听不见。 “她晕过去了!”林阳急得往前冲了两步,被陈默一把拉住。 操作医疗舱的年轻研究员手一抖,营养液差点洒出来,脸上血色褪得干干净净:“快、快开舱!SSS级向导要是在我这儿出事……”他声音都在发颤,刚才那点不屑早飞到九霄云外去了。 老者也慌了神,手杖在地上敲得咚咚响:“慌什么!启动生命维持!把舱温调到最适值!”他绕着医疗舱转了两圈,看着沈若柠苍白的小脸,语气是前所未有的紧张,“轻点放,别磕着碰着!” 女医生早已没了刚才的刻薄,捧着营养剂的手都在抖,小心翼翼地往舱内输导管里加,嘴里还念叨着:“怪我怪我,刚才不该说那些话让她气着……” 江彻把沈若柠放进医疗舱时,动作轻得像在放易碎品。看着淡蓝色液体漫过她的衣角,他指尖在舱壁上顿了顿,眉头拧得死紧——她额角还有点烫,是刚才安抚时耗力过度的缘故。 “她只是累着了。”陈默在旁边低声道,语气却很肯定,“浅层安抚对新手向导消耗极大,加上一路奔波,休息几天就好了。” 老者这才松了口气,却依旧板着脸训人:“都给我警醒点!这几天轮流守着医疗舱,营养液浓度、舱内湿度,半点差错都不能有!”他瞥了眼刚才嘴硬的年轻研究员,“你,今晚值第一班,要是让她醒来看见你这张臭脸,就去给狼队洗一个月作战服!” 年轻研究员连忙点头如捣蒜,哪还敢有半句怨言。 林阳扒着舱壁看了半天,忍不住小声说:“她睡着的时候看着更乖了……” 江彻没说话,只是盯着医疗舱里沈若柠的睡颜。她睫毛很长,垂在眼睑下投出一小片阴影,脸颊的红晕退了些,露出原本白皙的肤色,看着脆弱又无害。 他忽然想起刚才在废墟里,她靠在自己怀里喘气的样子,脸颊红得像熟透的桃子,浑身软得站不稳……心跳莫名又快了半拍。 老者清了清嗓子,打断他的走神:“江队长,你们先去休息吧,这里有我们盯着。等她醒了,我立刻通知你。”他语气里的客气,比刚才多了不止十倍。 江彻嗯了一声,临走前又看了眼医疗舱,才转身离开。 舱内,沈若柠眉头微蹙,像是做了什么不安稳的梦。舱外,一群白袍研究员围着医疗舱,大气都不敢喘,眼神里的敬畏和紧张,像是在守护什么稀世珍宝。 净化室外的走廊里,老者叫住了正要离开的江彻三人。他转过身,看着江彻的眼神里带着毫不掩饰的惊叹,捋了捋花白的胡须,语气感慨:“江队长,你们狼队这次可是捡到宝了。” 江彻脚步一顿,没接话。 老者叹了口气,声音压得更低:“她是SSS级纯质向导,还是无精神体的兼容体质……这在整个白塔的历史上都没记载过。你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吗?她能适配任何哨兵,尤其是对你们这种常年在污染区作战的顶尖小队来说,简直是上天赐的护身符。” 林阳忍不住插了句嘴:“长老,她真有这么厉害?” “厉害?”老者瞪了他一眼,随即又笑了,“等她醒了你们就知道了。当年总部花了十年才培养出一个S级向导,就敢说是‘希望’,现在来了个SSS级的……”他摇摇头,看向江彻,“说起来,你们到底是在哪发现她的?当时她身边还有别人吗?” 江彻淡淡开口:“西三区污染带边缘,废墟里。就她一个人,身上没带任何身份证明。” “污染带边缘?”老者皱起眉,一脸不解,“那么娇弱的姑娘,怎么会出现在那种地方?怕不是……”他没说下去,但眼里的探究很明显。 陈默推了推眼镜,补充道:“我们发现她时,她正被污染兽围攻,像是刚出现在那里不久,对哨兵和向导的事几乎一无所知。” 老者听得连连点头,又追问:“她当时穿的什么?有没有说过自己的来历?哪怕是只言片语也行。” 江彻想起沈若柠刚出现时穿的那条破裙子,还有她茫然的眼神,摇了摇头:“没说。问什么都只说不知道。” 老者沉默了片刻,看向江彻的眼神变得郑重:“江队长,这姑娘的来历暂且不论,但她的价值……你们狼队可得护好了。白塔里盯着好向导的势力不少,尤其是那些老牌家族,怕是很快就会闻到风声。”他顿了顿,语气带着点提醒,“你们这次任务报告,最好把发现她的细节写清楚,越详细越好——这可是你们狼队‘先发现’的凭证。” 江彻喉结动了动,应了声“知道了”。 老者又叮嘱了几句“好好看护”“别让闲杂人等靠近”,才一脸不舍地离开。走的时候,还忍不住回头看了眼净化室的方向,那眼神,活像老农看着自家地里长出来的金疙瘩。 林阳看着他的背影,挠了挠头:“队长,咱们这是……真捡到宝了?” 江彻没说话,只是抬头望向净化室紧闭的大门,眼底沉沉的。他想起沈若柠晕过去前泛红的脸颊,想起她靠在自己怀里时急促的呼吸,还有她那双清澈又茫然的眼睛。 或许吧。 但对他来说,比起“宝”,他更在意的是,那个在废墟里吓得发抖,却还是会伸手触碰墨影的姑娘,能不能在这座看似圣洁的白塔里,真正安稳下来。 第7章 第 7 章 医疗舱的淡蓝色液体褪去时,沈若柠已经能稳稳地站起来了。 这几天里,陈默和林阳总找借口来看她,顺带科普了这个世界的规则——哨兵负责战斗,向导负责安抚,白塔是最高管理机构,而她这个SSS级纯质向导,是站在金字塔尖的存在。 “所以我不仅是向导,还是个很厉害的向导?”沈若柠啃着林阳带来的苹果,听得似懂非懂。 “何止厉害,是能让全白塔哨兵抢破头的程度。”林阳夸张地比划着,被陈默笑着拍了一下。 正说着,一个穿白袍的侍女敲门进来,语气恭敬:“沈小姐,长老让我带您去见向导管理处的负责人,说是给您安排了工作。” 沈若柠眼睛一亮。工作?她正愁没地方发挥自己的调香手艺呢。跟着侍女穿过纯白的走廊,她忍不住在心里盘算:包吃包住还包工作,这白塔待遇也太好了,简直是社畜福音。 管理处设在塔楼中层,推开厚重的木门,沈若柠瞬间感觉到一股无形的压力。 办公桌后坐着个中年男人,黑发一丝不苟地梳向脑后,鼻梁上架着副金丝眼镜,明明没说话,却自带一种上位者的威严。他抬眼看来,目光平静无波,落在沈若柠身上时,像在看一个……没长大的小姑娘。 “沈若柠?”他开口,声音低沉,带着不容置疑的力度,“我是陆则,负责向导的调度与管理。” 沈若柠被他看得有点紧张,小声应道:“陆先生好。” 陆则没穿白袍,而是一身笔挺的深灰色军装,肩章上的银狼标志在顶灯下发着冷光——那是比江彻他们高两级的指挥官标识。 他坐姿端正,双腿交叠,指尖夹着支未点燃的烟,明明是放松的姿态,却像一头蓄势待发的猛兽,不动则已,一动便能撕裂一切。 “沈若柠。”他抬眼,金丝眼镜后的目光锐利如刀,扫过她时却又莫名放缓了几分,像是在打量一件刚入库的精密仪器,“过来。” 沈若柠捏着衣角走过去,离办公桌还有两步远就不敢动了。他身上的压迫感比白塔任何一个守卫都强,带着常年发号施令的威严,连空气都仿佛被他的气息冻结了。 陆则指尖敲了敲桌面,一份文件滑到她面前:“SSS级纯质向导,适配率百分之百。白塔的意思,是让你挑个队伍。”他顿了顿,语气里带着点漫不经心的嘲弄, “狼崽子们倒是机灵,先把人给我送回来了。” “狼崽子……”沈若柠小声重复,想起江彻他们,忍不住弯了弯嘴角。 陆则捕捉到她这细微的表情,眼底闪过一丝极淡的波澜,随即又恢复了平静:“怎么,看上那群疯狗了?” 沈若柠吓了一跳:“不是的!他们……” “他们什么?”陆则打断她,身体微微前倾,军装领口的纽扣系得一丝不苟,却莫名透出点危险的张力, “一群在污染区杀红了眼的狼崽子,见了血腥味就疯,见了你这样的‘小羊’,怕是恨不得一口吞下去。” 他的声音压得很低,带着点沙哑的质感,像羽毛轻轻搔过耳边,却让沈若柠后颈泛起一阵凉意。 “我……”沈若柠想辩解,却被他眼神里的审视看得说不出话。 陆则靠回椅背,重新跷起腿,指尖把玩着那支烟,目光在她脸上转了一圈,像是觉得有趣: “你真要选他们?狼队的人是能打,但也野得很。江彻那小子看着冷,骨子里比谁都护食,你要是进了他的狼窝,再想出来可就难了。” 这话带着点说不清道不明的意味,像是提醒,又像是……别的什么。 沈若柠攥紧了手指,想起江彻抱着她突围时的沉稳,想起墨影温顺蹭她手心的样子,心里突然定了下来:“我想留在狼队。” 陆则挑了挑眉,似乎有些意外,又似乎早有预料。他没再劝,只是把协议往她面前推了推,钢笔放在旁边,笔帽上的狼头浮雕闪着光: “签吧。不过记住,”他抬眼,目光撞上她的,带着不容错辨的警告, “你是主子,他们是护卫。别被那群狼崽子的花架子骗了,更别给他们好脸色——疯狗,是要好好拴着的。” 沈若柠飞快地签完字,把协议推回去时,指尖不小心碰到了他的手背,烫得她猛地缩回手。 陆则的手指顿了顿,看着她泛红的耳根,嘴角几不可察地勾了一下,快得像错觉:“去吧,你的狼崽子们估计在楼下扒着窗户等了。” 沈若柠逃也似的跑出管理处,直到关上门,才敢大口喘气。 背后那道带着压迫感的视线消失了,可陆则那句“小心被疯狗吞了”,却像羽毛似的,轻轻搔在她心上,有点痒,又有点说不清道不明的……慌。 她低头看了看手里的协议,阳光透过走廊的玻璃照在“狼队专属向导”几个字上,竟真的有点“羊入狼群”的感觉。 沈若柠刚拐过楼梯口,手腕就被猛地攥住。 那力道带着刻意的暧昧,不像钳制,更像一种不容拒绝的拖拽。她被按在墙角时,后背撞上冰凉的石壁,还没来得及呼痛,就被一股带着奶香的气息包裹——那是和狼队截然不同的味道,却同样带着哨兵特有的侵略性。 “啧啧,这就是传说中的SSS级?”男人低下头,金丝眼镜后的眼睛眯成一条缝,像只盯上猎物的猫。 他没穿军装,而是件贴身的黑色作战服,勾勒出流畅的肌肉线条,手指却纤长,带着点玩世不恭的慵懒,轻轻摩挲着她的手腕, “向导素甜得发腻,难怪狼队那群蠢货宝贝得紧。” 沈若柠挣扎着想抽回手,却被他握得更紧。 男人突然低下头,鼻尖擦过她的颈窝,深深吸了口气,喉结滚动得格外明显,语气里淬着贪婪:“真香啊……比顶级的信息素调和剂还勾人。你说,要是把你带回猫队,让全队兄弟都尝尝这滋味,该多妙?” “放开我!”沈若柠又气又怕,膝盖猛地往上顶,却被他早有防备地用腿压住。 男人低笑一声,另一只手突然搂住她的腰,往自己怀里带了带,两人的距离瞬间缩到几乎贴在一起。他的呼吸喷在她耳垂上,带着刻意压低的调戏: “小向导,你知道猫和狗的区别吗?”他的声音压得极低,像情人间的呢喃,湿热的呼吸喷在她耳廓上, “狗只会用牙啃,猫……”他突然低下头,鼻尖擦过她的锁骨,深深吸了口气,喉间溢出满足的喟叹,“猫有舌头,带倒刺的那种,舔起来……” 他故意停顿,指尖暧昧地滑过她的腰侧,语气里的暗示几乎要溢出来:“比狼崽子们粗鲁的啃咬舒服多了。” 沈若柠浑身的汗毛都竖了起来,胃里一阵翻涌。这已经不是调戏,是**裸的冒犯。她猛地偏过头,想躲开他的气息,却被他扣住后颈,强迫着抬脸。 “别躲啊。”男人笑得像只偷腥的猫,眼神里的占有欲混着**,黏得人发慌, “你身上的味道这么甜,要是被猫队的舌头舔过,怕是会更勾人……”他的拇指擦过她的下唇,带着刻意的挑逗, “要不要试试?比狼队那个冰块懂得多了。” “滚开!”沈若柠终于忍无可忍,抬手想扇他,却被他轻松抓住手腕。 男人捏着她的手,往自己唇边带了带,几乎要碰到她的指尖,眼神里的沉迷和贪婪像要把她吞下去: “真香……SSS级的向导,果然是极品。跟我回猫队,让你知道什么叫真正的‘安抚’,保证比浅层接触舒服百倍……” 沈若柠被他搂得喘不过气,只觉得这男人比江彻危险百倍——江彻的冷是摆在明面上的,而他的笑里藏着钩子,“放开!不然我叫人了!” “叫啊。”男人笑得更欢了,手指甚至想往她衬衫领口探, “这里是白塔,谁会管猫队和狼队抢向导?再说了……”他凑近她耳边,声音甜得发腻,“你这么香,就算叫来了人,怕是也舍不得把你从我怀里抢走呢。” 就在他的指尖即将碰到她锁骨时,一道冷冽的气息猛地撞了过来。男人像被烫到似的缩回手,下一秒就被一股巨力掀翻在地。 江彻站在沈若柠身前,背影挺拔如松,周身的气压低得能冻死人。墨影的精神体在他脚边低吼,琥珀色的眼睛死死盯着地上的男人,像在看一只不知死活的耗子。 “猫队的人,都这么没规矩?”江彻的声音没什么起伏,却带着让人心头发寒的杀意。 地上的男人慢悠悠爬起来,拍了拍衣服上的灰,嘴角依旧挂着笑,眼神却冷了:“江队长急什么?我就是跟小向导聊聊天——毕竟,这么好的宝贝,可不能让你们狼队独吞了。” 他最后看了沈若柠一眼,目光像黏在她身上似的,带着毫不掩饰的觊觎,“小向导,记住了,我叫苏沐。想换个‘舒服’点的队伍,随时来找我。” 说完,他转身就走,步伐轻快得像只偷腥的猫,眨眼就消失在走廊尽头。 沈若柠还靠在墙上发抖,手腕上的红痕火辣辣地疼。江彻转过身时,她正好对上他眼底翻涌的戾气,比刚才面对苏沐时更盛,却在看到她泛红的眼眶时,硬生生压了下去。 “跟我走。”他没问她有没有事,只是抓住她的手腕,力道却放得极轻,牵着她往楼梯下走。 沈若柠被他拉着,看着他紧绷的侧脸,心里乱糟糟的。猫队的苏沐像条吐着信子的蛇,眼神里的占有欲让她浑身发毛,可那句“狼队独吞”,却又让她莫名地心慌。 她低头看了看两人交握的手,他的掌心很烫,带着让人安心的力量。沈若柠突然想起陆则的话——羊入狼群。 可现在看来,盯着她这只“羊”的,何止是狼,还有潜伏在暗处的猫啊。 第8章 第 8 章 走廊里静悄悄的,只有两人的脚步声。沈若柠攥着衣角,犹豫了一下还是开口,声音带着点小雀跃:“江彻,我刚才签了协议,以后就是狼队的专属向导了。” 江彻牵着她的手顿了顿,侧头看她。阳光透过玻璃窗落在她脸上,绒毛都染上金边,眼睛亮得像藏了星星。 他其实早就收到了消息,可从她嘴里亲耳说出来,心口还是像被温水漫过,泛起一阵难以言喻的满足感,连指尖都微微发热。 “嗯。”他应了一声,声音比平时低哑了些,牵着她的手不自觉地紧了紧。 狼队的训练场地在白塔西侧的露天广场,刚走近就听到震天的呼喝声。沈若柠刚掀开帘子,就被眼前的景象惊得睁大了眼睛。 满场都是赤着上身的男人,古铜色的皮肤在阳光下泛着汗光,肌肉线条流畅又充满爆发力,每一次挥拳、搏击,都能看到绷紧的手臂线条和滚动的喉结,荷尔蒙几乎要凝成实质,扑面而来。 更让她咋舌的是,场地周围卧着十几只形态各异的狼形精神体——有的通体漆黑,像墨影的缩小版;有的毛色泛着银灰,眼神锐利如刀;还有几头幼狼似的小家伙,正围着成年狼打闹,却个个眼神发亮,透着狼崽特有的野性。 而当这些狼的目光齐刷刷投向她时,沈若柠瞬间明白了什么叫“绿光”——不是真的发绿,而是那种混杂着好奇、渴望和兴奋的眼神,像一群饿了很久的狼突然看到了猎物,亮得惊人,连呼吸都跟着急促起来。 “向导!是向导!”有人低呼一声,手里的训练棍“哐当”掉在地上。 下一秒,原本井然有序的训练场瞬间乱了套。正在对打的队员猛地停手,举着杠铃的差点砸到脚,连最边上擦汗的都直勾勾地盯着她,眼神里的灼热几乎要把她烧穿。 “是那天在营地的小姑娘!” “她真成咱们队的向导了?!” “墨影!你看你看!” “她可以看到墨影!?” 墨影早就从江彻身上跃下来,颠颠地跑到沈若柠脚边,用大脑袋蹭她的手心,喉咙里发出亲昵的呼噜声。 周围的狼形精神体也跟着躁动起来,想凑过来又碍于江彻的气场不敢动,只能眼巴巴地望着,喉咙里发出低低的呜咽,像一群求抚摸的大型犬……不,是大型狼。 沈若柠被这阵仗吓得往后缩了缩,正好撞进江彻怀里。他伸手揽住她的腰,对着场内沉声喝道:“都看什么?训练!” 这一声带着狼王的威压,队员们瞬间回神,手忙脚乱地捡起武器,却还是忍不住偷偷往这边瞟。那些狼形精神体也乖乖趴了回去,只是眼睛依旧黏在沈若柠身上,亮得惊人。 “他们……”沈若柠看着满场的肌肉和狼,脸颊有点发烫,“平时训练都不穿上衣吗?” 江彻低头看了眼她泛红的耳根,喉结动了动:“太热。”他顿了顿,补充道,“以后习惯就好。” 沈若柠没说话,只是看着场上挥汗如雨的队员,和他们身边同样精神抖擞的狼形精神体,突然觉得“狼队”这两个字,真是再贴切不过了。 这群又野又壮的“狼崽子”,还有他们身边同样充满野性的精神体,以后就是她的“同事”了。 墨影用尾巴轻轻扫着她的脚踝,像是在欢迎。沈若柠摸了摸它毛茸茸的脑袋,抬头看向身边的江彻,他正望着场内,侧脸线条紧绷,却不知为何,让她觉得无比安心。 或许,这样的“狼群”,也没那么可怕。 江彻把沈若柠带到训练场尽头的一间小屋前,输入密码后,厚重的合金门缓缓滑开——里面空荡荡的,墙壁是特殊材质,能吸收声音,连空气都比外面沉静几分。 “这是静音室,以后你就在这工作。”江彻的声音在室内显得有些空旷,“我们出任务回来,精神体容易躁动,你就在这给他们做浅层安抚。” 沈若柠打量着房间,疑惑地问:“出任务的时候不用带向导吗?我听陈默说,哨兵在外面很容易失控……” 江彻闻言,像是听到了什么不可思议的事,眉头微蹙:“治愈型向导从不出任务。”他顿了顿,解释道,“白塔有规定,治愈型向导必须留在安全区。你们是核心资源,比任何武器都珍贵,不能暴露在污染区。” 沈若柠愣住:“可你们在外面战斗,不是更需要安抚吗?” “不需要。”江彻的语气很淡,像是在说一件理所当然的事, “哨兵的职责就是战斗,失控了有抑制剂,实在不行……”他没说下去,但沈若柠从他眼神里读懂了未尽之意——实在不行,就像处理故障机器一样被销毁。 就像陆则说的,哨兵是耗材。 沈若柠看着他线条冷硬的侧脸,突然想起在废墟里,他抱着她突围时的样子,想起他精神体濒临失控时的痛苦。她小声说:“可我觉得,跟着你们去,或许能帮上更多……” 江彻猛地转头看她,眼神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波动,随即又恢复了平静:“白塔的规矩不能破。你留在这里,就是对我们最大的帮助。” 他走到门口,补充道,“今天开始,白塔会派专人来教你安抚技巧,好好学。” 沈若柠看着他离开的背影,心里有些不是滋味。 原来在这个世界,最珍贵的向导被像珍宝一样锁在白塔里,而那些在前线拼命的哨兵,却只能靠抑制剂硬撑。 她想起训练场上那些亮着渴望目光的狼形精神体,想起江彻紧绷的下颌线,突然觉得“治愈型向导”这个头衔,更像一个精致的牢笼。 她若有所思地摸了摸手腕——那里还有被苏沐捏过的红痕。 或许陆则说得对,向导是该被捧着,可看着那些为了保护自己而冲向污染区的哨兵,她怎么也没办法把他们当成“疯狗”或“耗材”。 回到分配给她的房间,沈若柠好奇地拿起桌上的光脑——这是白塔给她配备的,据说能查阅所有公开信息。她指尖在光屏上滑动,输入“向导分类”四个字,屏幕上立刻跳出密密麻麻的资料。 原来向导真的分两种。 治愈型向导:精神力温和,擅长安抚哨兵躁动,是白塔重点保护对象。他们几乎从不出白塔,日常工作就是在后方为归来的哨兵做精神疏导,是整个哨向体系的“稳定剂”。资料里特意标注:“治愈型向导数量稀少,SSS级更是百年难遇,需绝对保护。” 控制型向导:精神力更具侵略性,安抚效果远不如治愈型,但能通过精神链接指挥哨兵作战,尤其擅长大型战场调度。他们会跟随队伍出任务,身上常配备武器,更像“指挥官”而非“治愈者”。资料里配了张图片——一个穿作战服的向导站在战场中央,眼神锐利,周身散发着与治愈型截然不同的凌厉气场。 沈若柠看着屏幕,若有所思。 难怪江彻说向导从不出任务,原来他说的是治愈型。而控制型向导虽然能上战场,却不擅长安抚,难怪陈默他们回到白塔后,还需要专门的治愈型向导来处理精神躁动。 “就像医生和将军的区别吗?”她小声嘀咕。 治愈型守着后方,负责“救死扶伤”;控制型冲在前线,负责“排兵布阵”。两者各司其职,却又因为“向导”这个身份被绑在一起。 沈若柠关掉光脑,靠在椅背上。这么看来,她这个SSS级纯质向导,天生就是被划分到治愈型里的——温和的精神力,超强的适配性,简直是为后方安抚量身定做的。 可她想起污染区的硝烟,想起江彻紧绷的侧脸,心里却莫名有些抗拒。 如果治愈型只能待在白塔里,那在战场上拼尽全力的哨兵们,岂不是只能靠自己硬扛?就像没有医生跟着的士兵,受伤了只能自己包扎,甚至……自生自灭。 沈若柠摸了摸手腕上的红痕,突然很想知道,控制型向导在战场上指挥时,会不会也偷偷给身边的哨兵做一点浅层安抚? 这个念头刚冒出来,就被她压了下去。 还是先学好治愈型的本事吧。她想。至少现在,她能做的,就是在这间静音室里,等那些“狼崽子”们回来时,给他们一点安稳的力量。 求收藏!!! 作者有话说 显示所有文的作话 第8章 第 8 章 第9章 第 9 章 临近中午,静音室的门被敲响时,沈若柠正趴在桌上研究光脑里的安抚图解。 拉开门的瞬间,她下意识地“哇”了一声。 门口的男人穿一身深灰色作战服,和江彻他们的款式不同,肩线更挺括,腰间束着宽腰带,勾勒出劲瘦的腰线。最惹眼的是他身后的黑色披风,边缘绣着银线暗纹,垂在地上时像展开的羽翼,随着他的动作轻轻晃动,平添了几分凌厉的帅气。 他抬眼看来,沈若柠这才看清他的脸——眉骨高得恰到好处,鼻梁直挺,唇色偏淡,一双浅棕色的眼睛像盛着阳光,明明带着军人的硬朗,却又因为这双眼睛柔和了许多。 “沈若柠?”他的声音比想象中温和,带着点笑意,“我是林砚,白塔派来教你安抚技巧的。” 沈若柠愣愣地侧身让他进来,目光忍不住又瞟了眼那披风:“您……您穿的是指挥服吗?看起来好酷。” 林砚低头看了眼自己的衣服,轻笑一声:“算是吧,方便活动。”他随手将披风解下来搭在椅背上,动作流畅利落,“抱歉,治愈型向导里暂时没人能匹配你的精神力等级,只能让我这个控制型的来凑数了。” 沈若柠连忙摆手:“不不不,您来正好!”她看着林砚,突然有点理解为什么陆则说向导是“核心”了——眼前这个人,光是站在那里,就自带一种让人信服的气场,好看得让人移不开眼。 林砚的目光落在她脸上,浅棕色的眼睛里闪过一丝讶异,随即化为了然的笑意。他见过太多被称为“天赋异禀”的向导,却从没见过这样的—— 干净得像张白纸,眼神清澈,连带着周身的向导素都甜得纯粹,难怪能让狼队那群野小子宝贝成那样。 这就是SSS级纯质向导吗?林砚在心里暗叹,果然和传说中一样,光是这份天然的亲和力,就抵得过所有刻意训练出的安抚技巧。 “我们开始吧。”他收敛心神,从口袋里拿出一个银色的感知器,“先试试感知你的精神力波动……” 沈若柠乖乖点头,看着林砚调试仪器。阳光透过窗户落在他侧脸,睫毛在眼睑下投出淡淡的阴影,连带着他讲解时认真的样子,都显得格外顺眼。 林砚调试好感知器,示意沈若柠伸出手:“你没有精神体,没法通过精神体建立链接,只能靠肢体接触引导。” 沈若柠刚把手放在感知器上,就被他轻轻按住了手腕。他的指尖微凉,带着常年握武器的薄茧,触碰到她皮肤时,沈若柠像被烫到似的缩了缩。 “放松。”林砚的声音就在耳边,带着安抚的意味,“控制型向导靠精神力压制,治愈型靠亲和感疏导,你的优势在后者。试着把注意力集中在掌心,想象有股暖流涌出来。” 他的手覆在她手背上,力道很轻,却带着不容错辨的引导力。沈若柠能清晰地感受到他的精神力像一条沉稳的溪流,顺着相触的皮肤缓缓流淌过来,带着点清冽的气息。 “对,就是这样……”林砚微微俯身,距离更近了些,浅棕色的眼睛专注地看着感知器上的波纹,“你的精神力很纯,像没被污染过的泉水,稍微引导就能扩散……” 他说话时,呼吸不经意间扫过她的耳廓,带着点痒意。沈若柠本就容易害羞,被他这样近距离接触,脸颊瞬间又红了,连带着精神力都晃了晃,感知器上的波纹顿时乱了套。 “分心了。”林砚察觉到她的慌乱,低笑一声,松开手退开半步,“看来得循序渐进。” 沈若柠松了口气,手心里却全是汗。刚才那短暂的接触让她心跳快得像要蹦出来,尤其是林砚专注的眼神和他身上那股混杂着硝烟与草木的气息,比江彻的冷冽更让她无措。 “对不起……”她小声道歉,不敢抬头看他。 “没事。”林砚把感知器收起来,语气依旧温和,“第一次都这样。明天我们试试更基础的——比如,你搭着我的肩膀,感受精神力流动。” 沈若柠闻言,脸颊更烫了。搭肩膀?那岂不是比牵手更亲密? 她偷偷抬眼,看到林砚正整理着披风,侧脸在阳光下显得格外好看,嘴角还带着浅浅的笑意,不像故意为难,倒真像在认真教学。 可越是这样,沈若柠越觉得消受不起。 江彻的触碰带着保护欲,苏沐的带着侵略性,而林砚的……像裹着棉花的针,温和却让人没法放松。她低下头,盯着自己发红的手腕,心里乱糟糟的——原来学个安抚技巧,还要这么“近距离”吗? “明天来我的办公室,别迟到。”林砚拿起披风搭在肩上,转身时又看了她一眼,浅瞳里闪过一丝玩味,“看来,狼队的小家伙们平时把你保护得很好。” 沈若柠没听懂他的话,只知道自己的脸颊又开始发烫,连耳根都烧了起来。 直到林砚的身影消失在门口,她才捂着发烫的脸蹲下身,心里只有一个念头: 这安抚技巧,也太难学了吧。 傍晚时,江彻推开静音室的门,看到沈若柠正对着光脑发呆,脸颊还带着点未褪的红晕。 “学的怎么样?”他走过去,目光扫过桌上的感知器,“累吗?” 沈若柠抬头,眼睛亮了亮:“还行!林砚说我能稍微控制精神力了……”她犹豫了一下,小声问,“江彻,我能不能……跟你练练?就试一下浅层安抚,很快的。” 江彻的视线落在她泛红的耳垂上,喉结猛地滚动了一下。她身上的向导素像无形的藤蔓,从他进门起就缠了过来,带着甜软的气息,勾得他精神海一阵发痒。 他冷着脸,几不可闻地“嗯”了一声,指尖却在身侧悄悄攥紧——再晚一秒,他怕自己会直接点头如捣蒜。 沈若柠立刻来了精神,按照林砚教的方法,小心翼翼地伸出手,轻轻搭在他的胳膊上。她的指尖微凉,带着刚洗过手的湿润,触碰到他皮肤时,江彻浑身的肌肉瞬间绷紧。 “放、放松点……”沈若柠被他的反应吓了一跳,试着集中精神,让向导素顺着相触的地方慢慢渗过去。 那股甜软的气息刚钻进江彻的精神海,他就猛地低喘一声。墨影像被点燃的炸药,“嗷呜”一声从他体内扑出来,巨大的狼形精神体在室内焦躁地转圈,琥珀色的眼睛死死盯着沈若柠搭在江彻胳膊上的手,喉咙里发出既渴望又警惕的低吼。 “墨影!”江彻咬牙低喝,额角青筋突突直跳。 他能感觉到那股温和的力量像温水漫过干涸的土地,瞬间抚平了精神海的褶皱,连带着连日来积攒的疲惫都消散了大半。可这舒服太过致命,像毒品一样勾着他想索要更多,理智在疯狂叫嚣着“克制”,身体却诚实地往她那边倾了倾。 沈若柠没注意到他的异样,只觉得手心下的肌肉不再紧绷,试探着加大了点精神力输出。 训练场上的狼队队员们突然集体打了个激灵。 正在举杠铃的壮汉手臂猛地一沉,杠铃砸在地上发出巨响,他却顾不上疼,一脸茫然地摸了摸后颈:“妈的……谁动我精神线了?” 搏击区正掐着对方脖子的两人突然同时松手,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里看到了同款的恍惚——一股甜丝丝的气息顺着共感网络飘过来,像冰镇汽水浇在烧得通红的铁块上,刚才还紧绷的神经瞬间松了大半。 “是……是向导素的味道!”有人反应过来,猛地看向静音室的方向,眼睛亮得像灯泡,“是沈向导在给队长做安抚!” 这话一出,整个训练场瞬间炸了锅。 趴在旁边的狼形精神体们集体竖起耳朵,银灰色的那只甚至原地蹦了两下,尾巴摇得像拨浪鼓——那股气息虽然淡,却带着一种熨帖的暖意,比任何抑制剂都管用。 “爽!”举杠铃的壮汉原地蹦了两下,感觉浑身的疲惫都被洗干净了,“比上次在白塔做的深度安抚还带劲!” “废话,那可是SSS级!”旁边的人踹了他一脚,眼神却黏在静音室的方向,“什么时候轮到咱们啊?我这老腰上次被污染兽拍了一下,现在还疼呢……” “急什么,队长都排前头了,咱们等着就行!” 静音室内,沈若柠还在专注地引导精神力,没察觉自己的向导素正顺着江彻的共感网络,像蒲公英一样飘向整个狼队。直到江彻猛地抓住她的手腕,她才后知后觉地停下,看着他额角的冷汗,疑惑地问:“是不是我弄疼你了?” 江彻喉结滚动得厉害,指节因为用力而泛白。他能清晰地感觉到,不仅是自己的精神海在沸腾,连队员们通过共感传来的兴奋情绪都像潮水般涌来,几乎要冲垮他的理智。 这该死的纯质向导素,简直是毒药。 静音室内,江彻猛地抓住沈若柠的手腕,迫使她停下。他的呼吸粗重,额头上沁出薄汗,眼神里翻涌着沈若柠看不懂的情绪,像压抑着一头即将失控的猛兽。 “够了。”他的声音沙哑得厉害,几乎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 沈若柠被他吓了一跳,连忙收回手:“怎、怎么了?” 江彻没回答,只是死死盯着她,仿佛要将她拆吃入腹。墨影在他脚边焦躁地踱步,巨大的狼头蹭着他的小腿,喉咙里发出委屈又渴望的呜咽——它还没吸够那甜美的气息。 过了好一会儿,江彻才硬生生压下翻涌的躁动,转身就走,声音冷得像冰:“练得不错。” 门“砰”地关上,隔绝了他几乎要溢出来的气息。 沈若柠愣在原地,看着自己微微发烫的手心,心脏还在砰砰直跳。她刚才好像……感觉到江彻的精神海像一片干涸的荒原,而她的向导素一涌过去,就瞬间掀起了惊涛骇浪。 原来她的安抚,对他的效果这么强吗? 沈若柠摸了摸发烫的脸颊,突然有点明白林砚说的“天赋”是什么意思了。只是……江彻刚才那副隐忍到极致的样子,怎么看都不像是“舒服”,反倒像是在……煎熬? 第10章 第 10 章 训练场上的喧嚣渐渐平息时,江彻沉默地走到静音室门口。沈若柠正收拾着林砚留下的仪器,看到他进来,眼睛亮了亮:“你训练完啦?” “嗯,送你回去。”江彻的声音还有点哑,避开了她的目光。 从训练场到向导公寓的路不长,两人并肩走着,谁都没说话。晚风穿过白塔的回廊,带着点清冽的气息,沈若柠偷偷看了眼身边的江彻,他的侧脸在暮色里显得柔和了些,不再像白天那么冷硬。 向导公寓在白塔东侧,是栋独立的小楼。江彻刷开权限门,推开门的瞬间,沈若柠忍不住“哇”了一声。 客厅宽敞明亮,落地窗外是精心打理的小花园,晚风正吹得花枝轻轻摇晃。浅灰色的沙发柔软得像云朵,茶几上摆着新鲜的水果,墙上的光屏正播放着舒缓的音乐。 往里走是卧室,床头摆着一盏暖黄色的灯,衣柜是自动感应的,轻轻一碰就缓缓滑开,里面甚至已经备好了几套舒适的家居服。 “这……这也太好了吧?”沈若柠走进卧室,摸着柔软的被褥,眼睛里闪着光。 “白塔对高阶向导的待遇一向如此。”江彻站在门口,看着她像只好奇的小兔子一样打量房间,喉结动了动,“有需要可以用光脑申请,会有人处理。” 这时,一个圆滚滚的银色机器人滑了过来,头顶的屏幕亮起友好的笑脸:“您好,沈小姐,我是您的专属管家机器人007,负责您的饮食起居和日常需求。” 沈若柠被它逗笑了,蹲下身戳了戳它的外壳:“你好呀,007。” “已为您准备好晚餐,需要现在送到餐厅吗?”007的声音是温和的女声。 “不用啦,我等会儿再吃。”沈若柠站起身,看着这间温馨的公寓,心里突然涌上一股暖流。从废墟里的颠沛流离,到现在有了这样一个干净、安全的地方,还有专门照顾她的机器人……这感觉,像突然有了一个家。 “谢谢你送我回来,江彻。”她转过身,对他露出一个灿烂的笑容,眼睛弯得像月牙。 江彻看着她的笑脸,心头猛地一跳,连忙移开目光:“有事按铃,狼队就在楼下。”说完,他几乎是逃也似的转身离开了。 门轻轻合上,隔绝了外面的气息。沈若柠走到落地窗前,看着江彻的背影消失在花园尽头,忍不住笑了笑。 007滑到她脚边:“沈小姐,需要现在铺床吗?” “不用,我想再坐会儿。”沈若柠坐在沙发上,抱着柔软的抱枕,看着窗外的星空。这里的星星比废墟里的亮多了,像撒在黑丝绒上的钻石。 她摸了摸口袋里的协议,上面“狼队专属向导”几个字仿佛还带着温度。或许,留在白塔,留在狼队,真的是个不错的选择。 至少现在,她不再是孤身一人了。 清晨的门铃响起时,沈若柠刚梳好头发。 007推来一个银灰色的收纳箱,打开后,里面是套标准的向导制服——白色衬衫领口系着同色领结,外面是件收腰的短款马甲,下身是条及膝的百褶裙,裙摆挺括,带着利落的褶皱,走起来时只会轻轻晃动,没有多余的蓬松感,像极了学院风的制服,干净又带着点规整的乖巧。 沈若柠换上后对着镜子看了看,领口的银线暗纹和裙边的收褶都透着精致,比想象中更合身,衬得她像个刚入学的学生,却又因为那双清澈的眼睛,多了点说不出的软媚。 “这制服还挺好看的。”她小声嘀咕,指尖拂过裙摆的褶皱。 刚打开公寓门,就看到江彻站在走廊里。他今天换了身常服,黑色的作战裤配着简单的白色T恤,更显得肩宽腰窄,只是眼神落在她身上时,明显顿了一下。 “去训练室?”他的声音听不出情绪,目光却在她的百褶裙上扫了一圈,又很快移开。 “不是哦,”沈若柠拎起放在门边的资料板,“林砚说今天要在他办公室用专业仪器,我得先过去上课。” “林砚?”江彻重复了一遍这个名字,眉头几不可察地拧了起来,眼底像蒙了层薄冰,“需要多久?” “不清楚呢,他说可能要练一整天精神力引导。”沈若柠没察觉他的异样,抬头看他,“你要是忙的话,不用等我……” “不忙。”江彻打断她,语气硬邦邦的,“我送你过去。” 一路上,江彻走得很快,周身的气压明显低了几分。沈若柠跟在他身边,能感觉到他时不时飘过来的目光,带着点说不清道不明的沉郁,像只被抢了食的狼。 到了林砚办公室所在的楼层,江彻在楼梯口停下,看着那扇紧闭的门,声音有点闷:“下课了叫我。” “好呀。”沈若柠踮起脚尖想跟他挥手,却被他突然按住了肩膀。 他的掌心温热,力道不轻不重,眼神沉沉地看着她:“训练的时候……保持距离。” 沈若柠愣了愣,随即反应过来他指的是什么,脸颊有点发烫:“知道啦,就是正常上课而已。” 看着她走进办公室的背影,江彻站在原地没动,眉头依旧皱着。直到那扇门关上,他才转身往回走,墨影的精神体不知何时跟了出来,用脑袋蹭着他的手背,像是在安抚。 “走了。”江彻拍了拍它的头,语气依旧算不上好,“晚点再来。” 他可不信那个控制型向导会安什么好心——尤其是对着他家这只软乎乎、没什么防备心的“小羊”。 沈若柠轻轻敲了敲办公室的门,里面传来林砚清冽的声音:“进。” 推开门的瞬间,她看到林砚正站在窗边整理文件,听到动静转过身来。当他的目光落在沈若柠身上时,动作明显顿了一下,浅棕色的眼睛里闪过毫不掩饰的惊艳,随即化为真诚的笑意。 “这身向导服很适合你。”他的语气带着毫不吝啬的夸奖,目光扫过她挺括的领口和利落的百褶裙,“比我想象中更衬气质——干净又不失灵动,很符合治愈型向导的感觉。” 沈若柠被他夸得有点不好意思,攥了攥衣角:“谢谢,是白塔刚送来的。” “看来他们很懂审美。”林砚笑着侧身让她进来,指了指桌前的椅子,“坐吧。今天我们练习精神力的精准投放,需要用到这个。” 他从柜子里拿出一个银色的金属环,边缘嵌着细小的光珠:“把这个戴上,试着用向导素点亮光珠。控制型靠爆发力,你们治愈型靠细腻度,越均匀越好。” 沈若柠接过金属环,刚戴到手腕上,就听到林砚补充道:“还是老规矩,需要肢体引导的话,随时告诉我。” 他的目光落在她手腕上,带着专业的专注,却又因为那双浅棕色的眼睛太过好看,让沈若柠莫名有点紧张。她深吸一口气,点了点头:“好,我们开始吧。” 阳光透过窗户,落在两人之间的金属环上,细小的光珠折射出细碎的光斑。林砚站在她身侧,语气温和地指导着,办公室里的气氛安静又专注,只有偶尔响起的讲解声和光珠闪烁的轻响。 沈若柠的指尖在金属环上悬了悬,光珠依旧忽明忽暗,像被风吹得摇曳的烛火。她咬了咬唇,抬头看向林砚,眼神里带着点求助: “还是控制不好……能再引导我一次吗?就像昨天那样。” 林砚的目光落在她微蹙的眉头上,又滑过她泛红的脸颊——晨光透过百叶窗,在她脸上投下细碎的光影,连带着那身规整的向导服,都添了几分柔和的媚色。 他喉结几不可察地滚动了一下,空气中漂浮着她的向导素,甜得像刚剥开的蜜糖,带着治愈型向导特有的安抚力,却又莫名勾人。 “可以。”他的声音比刚才低了些,侧身示意她靠近,“搭着我的肩膀,这次试着跟上我的频率。” 沈若柠依言伸出手,指尖刚触到他的肩窝,就感觉到他的精神力像温水一样漫过来。 林砚的指挥服料子挺括,却挡不住他体温的热度,隔着布料渗过来,烫得她指尖微微发颤。 “别僵着。”林砚低头看她,浅棕色的眼睛里映着她的影子,带着点不易察觉的专注,“放松,你的向导素很纯,像没被驯服的溪流,需要更细腻的引导……” 他说话时,离得很近,沈若柠能闻到他身上清冽的气息混着淡淡的硝烟味,和江彻的冷冽截然不同,却同样带着哨兵特有的侵略性,只是被他掩饰得极好。 她的向导素似乎被这气息勾动了,微微翻涌起来,林砚的睫毛颤了颤,眼底闪过一丝极淡的波动——这味道确实诱人,难怪狼队那群小子会把她当成宝贝。 “集中精神。”他收敛心神,精神力的引导更稳了些,“想象你的向导素顺着手臂流过来,像细线一样缠上我的……” 沈若柠的手不自觉地收紧了些,搭在他肩膀上的力道轻得像羽毛。林砚能感觉到她的指尖在微微发烫,连同她的呼吸都带着点急促的甜意,落在他颈侧,像小猫的爪子轻轻挠过。 他不得不承认,这丫头确实有让人失神的资本。干净又带着点不自知的媚,尤其是那双眼睛,清澈得像含着水,看着你的时候,让人忍不住想……再多靠近一点。 “对,就是这样……”林砚的声音放得更柔了,刻意放慢了引导的节奏,“光珠亮起来了,很均匀……” 金属环上的光珠终于一颗颗稳定亮起,连成一圈柔和的光晕。沈若柠松了口气,刚想收回手,就听到林砚低笑一声:“进步很快。看来,治愈型向导的天赋确实藏在骨子里。” 他的目光在她脸上停留了两秒,带着点欣赏,又有点别的什么,快得让人抓不住。沈若柠被他看得有点不自在,连忙移开目光:“是老师教得好。” 林砚直起身,拉开了点距离,语气又恢复了平时的温和:“休息十分钟,我们再练一组。” 沈若柠点点头,走到窗边透气。风从窗外吹进来,带着点花园的花香,她摸了摸发烫的耳根。 而留在原地的林砚,看着她的背影,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刚才被她搭过的肩膀,那里仿佛还残留着她的温度和那股甜得发腻的向导素味。他轻嗤一声,眼底闪过一丝玩味。 SSS级治愈型向导……果然是个有趣的小家伙。 休息的间隙,沈若柠看着林砚调试仪器的侧影,忍不住好奇地问:“林砚,你的精神体是什么呀?” 她见过江彻的墨影,也见过狼队其他人的狼形精神体,却从没见过林砚的。控制型向导也是向导,按理说不该没有精神体才对。 林砚的动作顿了顿,转过身时,浅棕色的眼睛里带着点玩味的笑意:“向导的精神体,可是很私密的东西。”他故意凑近一步,声音压得低了些, “一般来说,只有关系足够近的人,才能看到对方的精神体——比如……能进行深度精神链接的程度。” 沈若柠愣了愣,脸颊瞬间红了。她没想到这里面还有这么多讲究,刚才那话问得确实唐突了。 “对、对不起,我不知道……”她连忙道歉,低下头不敢看他。 看着她窘迫得像只受惊的小兔子,林砚低笑一声,眼底的戏谑淡了些:“逗你的。” 他伸出手,掌心向上。随着他精神力的涌动,一团淡青色的光晕在他掌心缓缓凝聚,渐渐幻化成一只通体雪白的鹰——羽翼舒展时带着凌厉的锋芒,眼神锐利如刀,却又透着一种优雅的威慑力,和他本人的气质如出一辙。 “雪鹰。”林砚的指尖轻轻拂过雪鹰的羽翼,语气带着点不易察觉的温柔,“控制型向导的精神体,大多偏向攻击性,它能帮我锁定目标,辅助指挥。” 雪鹰歪了歪头,锐利的目光落在沈若柠身上,却没有敌意,反而像是在打量。沈若柠看得眼睛都直了:“好漂亮……” 她忍不住伸出手,想碰又不敢,只能小声问:“我可以摸摸它吗?” 林砚看着她渴望的眼神,雪鹰似乎也察觉到她的善意,主动蹭了蹭他的指尖。他挑了挑眉,示意雪鹰靠近:“它很温顺。” 沈若柠小心翼翼地伸出手,指尖刚触到雪鹰的羽毛,就感觉到一阵清凉的触感,像摸到了光滑的丝绸。雪鹰抖了抖翅膀,发出一声清越的啼鸣,亲昵地蹭了蹭她的手心。 “它好像很喜欢我!”沈若柠惊喜地抬头,眼睛亮得像星星。 林砚看着她笑靥如花的样子,雪鹰的精神体在她掌心蹭得更欢了,连带着他的精神海都泛起一丝涟漪。他喉结滚动了一下,声音里带着点漫不经心的意味:“大概是……喜欢你身上的味道吧。” 沈若柠没听出他话里的深意,只顾着和雪鹰玩耍,完全没注意到林砚落在她脸上的目光,比刚才多了几分复杂的探究。 这只“小羊”,确实比他想象中更让人移不开眼。 楼下的训练场上,江彻正一拳砸在靶心上,巨大的冲击力让靶心发出嗡鸣。墨影的精神体在他脚边焦躁地踱步,喉咙里发出低低的呜咽。 “再来!”江彻低吼一声,汗水顺着下颌线滑落,眼神却亮得惊人,像在发泄着什么。 旁边的队员们面面相觑,谁也不敢多问——今天的队长,好像格外想揍人。 第11章 第 11 章 走廊尽头传来脚步声时,江彻正靠在墙上,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光脑边缘。 听到动静,他抬眼望去,沈若柠正从林砚的办公室里走出来,制服裙摆随着脚步轻轻晃动,发梢还沾着点窗外的阳光。 她看到他,眼睛立刻亮了,快步走过来:“你怎么还在这儿?” 江彻没回答,目光先落在她泛红的耳根上,又扫过她搭在身侧的手腕——那里空荡荡的,却像是还残留着什么痕迹。他喉结动了动,声音有点沉:“结束了?” “嗯,林砚说我进步挺快的。”沈若柠没察觉他语气里的不对劲,献宝似的举起手腕,“你看,我能让光珠全亮起来了。” 提到林砚的名字,江彻的眉峰几不可察地蹙了一下。他视线掠过她指尖,突然注意到她制服领口的领结歪了点,像被人碰过似的。 “跟我来。”他没头没尾地说了一句,转身就往楼梯口走。 沈若柠愣了愣,连忙跟上:“去哪啊?” “训练场。”江彻的声音从前面传来,步伐比早上更快,“狼队的向导,总不能只跟着别人学。” 沈若柠跟不上他的步子,小跑着才能勉强跟上:“可是林砚说……” “他是控制型,你是治愈型。”江彻猛地停下脚步,沈若柠差点撞到他背上。他转过身,目光沉沉地看着她,“他教的未必适合你。” 阳光从楼梯间的窗户斜照进来,落在他脸上,一半亮一半暗。 沈若柠被他看得有点发懵,总觉得他今天的气场不太对,像只护食的狼,浑身都带着点紧绷的警惕。 “你怎么了?”她小声问,“是不是训练太累了?” 江彻的目光在她脸上停了两秒,突然伸手,指尖在她领口顿了顿,轻轻将那个歪掉的领结系好。他的动作有点生涩,指腹带着薄茧,不小心擦过她的颈侧,烫得沈若柠缩了一下。 “没什么。”他收回手,转身继续往下走,声音闷闷的,“以后离林砚远点。” 沈若柠愣在原地,看着他紧绷的背影,突然反应过来什么,忍不住弯了弯嘴角。原来这人不是累了,是吃醋了啊。 她快步追上去,故意撞了撞他的胳膊:“干嘛呀,林砚是我老师。” 江彻侧头看她,眼神里还带着点没散去的沉郁:“他对你没安好心。” “哪有?”沈若柠笑得眼睛弯起来,“他教我很认真的。” 江彻没再说话,只是脚步慢了些,让她能轻松跟上。走到公寓楼下时,他突然停下,看着她:“明天开始,我陪你练精神力。” 沈若柠挑眉:“你会?” “不会可以学。”江彻说得理直气壮,仿佛学向导的技能是什么很简单的事,“总比某些人打着教学的幌子……” 他没说完,但那眼神里的不赞同已经写得明明白白。沈若柠被他这副样子逗笑了,踮起脚尖拍了拍他的肩膀:“好啊,那以后就麻烦江队啦。” 她的指尖带着点温热的触感,江彻的身体僵了一下,耳尖悄悄泛起点红。他别过脸,声音硬邦邦的:“走了,吃饭。” 看着他又开始加快的脚步,沈若柠在后面偷笑。原来冷冰冰的江队,吃起醋来是这个样子的。还挺……可爱的。 沈若柠被看得有点不自在,往江彻身边靠了靠。他像是没察觉周围的目光,径直走向取餐区,声音低沉地问:“想吃什么?” 餐台上的菜品琳琅满目,热菜区飘着浓郁的香气,沈若柠眼睛亮了亮:“那个红烧肉看起来不错,还有番茄炒蛋。” 江彻点头,转身对窗口后的营养师说:“两份套餐,她的按正常口味,多放半勺糖。我的要全素,少油少盐,不加任何香料。” 营养师显然对他的口味了如指掌,熟练地应着:“好的江队,沈小姐的那份给您多加个餐后水果。” 沈若柠有点惊讶:“你平时都吃这么素吗?” “哨兵五感太敏锐,重口味会刺激神经。”江彻拿起托盘,语气平淡,“你不用迁就我,按自己的喜好来就行。” 两人找了个靠窗的位置坐下。沈若柠的餐盘里红亮的红烧肉冒着热气,番茄炒蛋酸甜的香气扑鼻而来;而江彻面前只有清炒时蔬和一碗白粥,连调味都淡得几乎看不出痕迹。 她夹起一块红烧肉放进嘴里,满足地眯起眼睛:“果然好吃!” 江彻看着她亮晶晶的眼神,自己舀了一勺白粥慢慢喝着,喉结滚动的弧度都显得柔和了些。 周围的议论声断断续续飘过来—— “那就是新来的治愈型向导?看着好软啊……” “江队把人护得也太严实了,早上还亲自送她去林顾问办公室呢。” “你们说她会不会跟咱们队里谁匹配上?我觉得我精神力挺稳定的,要不试试申请……” 话音未落,就被一道冰冷的视线扫了过去。说话的哨兵脖子一缩,连忙低下头扒拉着碗里的饭——江彻正抬眼看向这边,眼神冷得像淬了冰。 沈若柠没注意到这边的暗流涌动,只是觉得嘴里的肉有点干,刚想抬手叫服务机器人,江彻已经把一杯温水推到她面前:“慢点吃。” “谢谢。”她接过水杯,指尖碰到他的,两人都顿了一下,又迅速移开。 “多吃点。”他低声说,“下午还要训练。” 食堂里的喧闹突然卡壳,所有人的目光都钉在了入口处。 猫队那个戴金丝眼镜的男人正端着餐盘往里走,视线扫过全场时,精准地落在了靠窗的位置。当看到沈若柠身边坐着的江彻时,他挑了挑眉,嘴角勾起一抹玩味的笑,径直走了过来。 沈若柠握着筷子的手猛地收紧,指尖泛白。昨天楼梯间的窒息感还没散去,那股带着奶香的侵略性气息仿佛又缠了上来,让她下意识往江彻身边缩了缩。 江彻像是没看见来人,慢条斯理地给她剥着虾壳,动作利落又专注。剥好的虾仁泛着莹润的光,被他轻轻放进她碗里,声音听不出情绪:“吃这个,补充蛋白质。” “哟,江队这是亲自给向导剥虾?” 苏沐的声音带着刻意的轻佻,在桌旁停住脚步,目光黏在沈若柠脸上,像在打量什么稀世珍宝, “沈小姐昨晚睡得好吗?没吓到你吧?我这人就是热情了点。” 沈若柠没抬头,筷子戳着碗里的米饭,指尖微微发颤。 江彻终于抬眼,漆黑的瞳孔里没什么温度:“猫队的地盘不够你待?” “这不是听说沈小姐在这儿嘛。”男人笑得像只偷腥的猫,视线滑过沈若柠泛红的耳尖,故意提高了音量, “毕竟是SSS级的治愈型向导,整个白塔都少见。我来打个招呼,总不算越界吧?” 食堂里的空气像被无形的手攥紧,狼队的哨兵们看着那个慢悠悠晃进来的身影,眼神里瞬间燃起了敌意。 江彻把一杯新的温水推到沈若柠手边,杯壁的凉意透过指尖传来,让她稍微定了定神。他看向男人的眼神冷得像冰:“狼队的向导,就不劳猫队费心了。” “话可不能这么说。”男人拖过旁边的椅子,毫不客气地坐下,胳膊搭在椅背上,姿态散漫, “向导是白塔的资源,又不是你们狼队私藏的。沈小姐,”他突然转向沈若柠,笑得眼睛眯成一条缝, “中午想吃点什么?猫队食堂的甜点比这儿强多了,我让人送点过来?” 沈若柠攥紧了衣角,刚想开口拒绝,江彻已经先一步出声,语气里的警告藏都藏不住:“滚。” 一个字,像淬了冰的刀子,让空气瞬间凝固。 男人脸上的笑淡了些,却依旧没起身,只是慢悠悠地用勺子敲着餐盘: “江队何必这么大火气?我就是觉得沈小姐跟你们狼队吃这些寡淡的东西可惜了——她这样的,就该吃点甜的,像猫爪棉花糖之类的,跟她身上的味道多配。” 这话里的暗示太露骨,沈若柠的脸“唰”地红了,又气又窘。 江彻猛地站起身,墨影的精神体在他脚边炸起毛,低吼声让周围的哨兵都忍不住绷紧了神经。 他居高临下地看着男人,眼神里的杀意几乎要溢出来:“再骚扰她一句,今天就让你竖着进来,横着出去。” 男人终于收敛了笑意,慢慢站起身,整理了下衣襟,视线在沈若柠脸上流连片刻,带着点不甘和挑衅: “行,我不打扰江队‘护食’。”他转身时,又轻飘飘地丢下一句, “沈小姐,随时欢迎来猫队做客,我让厨房给你备着棉花糖。” 脚步声走远后,食堂里死寂了几秒,随即爆发出压抑的议论。 沈若柠低着头,心脏还在砰砰直跳。江彻坐回椅子上,没看她,只是把自己那碗几乎没动过的白粥往旁边推了推,又给她夹了块红烧肉: “接着吃,凉了就不好吃了。” 他的指尖碰到她的餐盘,带着点微凉的温度。沈若柠抬头看他,发现他紧抿的嘴角线条依旧冷硬,耳根却悄悄泛着红。 第12章 第 12 章 静音室的门缓缓合上,隔绝了外面的训练声。室内只余一盏暖黄色的顶灯,光线落在浅灰色的训练垫上,衬得气氛格外安静。 “精神力引导和林砚教的原理相通,但狼队需要更直接的链接。” 江彻站在垫子中央,声音比平时低了些,“你先试着将向导素注入我的精神屏障,不用太多。” 沈若柠点点头,深吸一口气走到他身后,应该像林砚教的那样就行了吧。她的指尖悬在他肩窝上方,犹豫了两秒才轻轻落下——他的作战服比林砚的更厚实,却依旧能感觉到底下肌肉的紧实线条。 “集中精神,顺着我的呼吸节奏来。”江彻的声音从头顶传来,带着点不易察觉的紧绷。 沈若柠闭上眼睛,努力调动体内的向导素。治 愈型的能量像温热的溪流,刚要顺着手臂流淌过去,却猛地撞上一道坚硬的屏障。她下意识加了点力,想让向导素渗透得更深些。 “唔。”江彻闷哼一声,身体突然往前倾。 沈若柠手忙脚乱地想稳住他,却忘了自己正搭着他的肩膀,力道一错,整个人往前扑去。 预想中的摔倒没有到来,手腕突然被一股巨力攥住,下一秒天旋地转,她已经跌进一个宽阔的怀抱。 “砰”的一声,两人一起坐在了训练垫上。沈若柠的膝盖抵着他的腰,后背靠在他结实的胸膛上,鼻尖萦绕着他身上冷冽的松木气息,混着淡淡的硝烟味。 “对、对不起!”她慌忙想爬起来,手腕却被他攥得更紧。 江彻的呼吸有点乱,滚烫的气息落在她颈侧。 他的另一只手环在她腰后,像铁箍似的纹丝不动——那力道算不上重,却带着不容挣脱的执拗,像咬住了猎物就不肯松口的狼。 “别乱动。”他的声音哑得厉害,喉结滚动着,“你的向导素……太冲了。” 沈若柠僵住不动。她能清晰地感觉到他胸膛的起伏,隔着薄薄的衣料,连心跳的频率都仿佛能听到。他的掌心烫得惊人,贴在她腰上的温度像要渗进皮肤里。 “放、放开我吧……”她的声音细若蚊蚋,脸颊烫得能煎鸡蛋。 “再等会儿。”江彻的下巴抵在她发顶,声音里带着点自己都没察觉的贪恋, “精神屏障被你撞开个缺口,现在松手,我的精神力会反噬。” 这话半真半假。刚才那下冲击确实让他的屏障晃了晃,但远没到需要这么近的程度。 只是她身上的向导素太甜,像融化的蜜糖顺着缺口钻进来,熨帖着他常年紧绷的神经,让他舍不得放开。 沈若柠信了,乖乖地没再动。她的手指蜷在他胸前的衣襟上,能摸到布料下温热的皮肤。 静音室里静得能听到彼此的呼吸,暖黄的灯光落在交叠的身影上,连空气都染上了点黏腻的甜。 过了好一会儿,江彻的呼吸才平稳下来。他慢慢松开环在她腰间的手,却没立刻放开她的手腕,只是力道松了些。 “可以了。”他的声音依旧有点哑,视线落在她泛红的耳垂上,又慌忙移开。 沈若柠几乎是弹着坐起来,转身时差点撞到他的下巴。她低着头退到垫子边缘,手指绞着衣角,连抬头看他的勇气都没有:“刚、刚才不好意思,我太用力了……” 江彻也站起身,背对着她整理作战服,耳根红得像要滴血。 墨影的精神体不知何时冒了出来,用脑袋蹭着他的手背,琥珀色的眼睛里满是揶揄。 “不关你的事。”他清了清嗓子,努力让语气听起来正常,“是我没控制好精神屏障。再来一次,这次轻一点。” 沈若柠点点头,指尖却依旧发烫。刚才跌进他怀里的触感太清晰,他胸膛的温度、有力的心跳、还有那股带着侵略性却又莫名让人安心的气息……像在脑子里生了根,怎么都挥不去。 她重新走到他身后,指尖悬在半空,迟迟不敢落下。 江彻察觉到她的犹豫,喉结动了动,声音放软了些:“没事,我准备好了。” 沈若柠咬了咬唇,终于轻轻搭上他的肩膀。这次她收了力,向导素像细弱的丝线,小心翼翼地探向他的精神屏障。 而江彻放在身侧的手,悄悄攥成了拳。 静音室里的空气像被拉满的弓弦,绷得紧紧的。 沈若柠的指尖虚虚搭在江彻肩上,向导素像怕生的小动物,只敢在他精神屏障外围轻轻蹭着,一下又一下,带着若即若离的试探。 那点温热的能量刚要触碰到核心,就立刻像受惊似的缩回去,留下一阵发痒的空落感。 江彻的呼吸渐渐沉了下去。后背能清晰地感觉到她的体温,还有那股若有似无的甜香,像羽毛在心上反复撩拨。 她的向导素明明纯得惊人,此刻却软得像团棉花,勾得人心里发慌,偏又够不着实处。 “沈若柠。”他突然开口,声音里带着压抑的低哑。 沈若柠吓了一跳,指尖猛地缩回:“怎、怎么了?” 话音未落,江彻突然转过身。他的动作快得像阵风,沈若柠还没反应过来,手腕就被再次攥住。这次他没给她后退的机会,稍一用力,就将她带得向前踉跄两步—— “唔!”她惊呼一声,下一秒就被他按在了训练垫上。 江彻半跪在她身前,双手撑在她耳侧,墨色的瞳孔在暖光下深不见底,像蛰伏在暗处的狼,终于露出了獠牙。 沈若柠刚想撑起身体,就被他拦腰抱起,转瞬间换了姿势——她跨坐在他腿上,膝盖抵着他的腰侧,整个人被圈在他怀里,避无可避。 “你干什么!”沈若柠又惊又急,双手抵在他胸前用力推搡,“放开我!” 他的胸膛硬得像块石头,任她怎么推都纹丝不动。江彻低下头,鼻尖几乎要碰到她的,呼吸滚烫地喷在她脸上: “你在怕什么?” “我没有!”沈若柠别过脸,却被他用指腹轻轻捏住下巴,强迫着转回来。 “那为什么不敢靠近?”他的拇指摩挲着她颤抖的唇瓣,眼神里的执拗几乎要溢出来, “林砚教你的时候,也这么躲躲闪闪?” 提到林砚,沈若柠的脸更红了。她挣扎得更厉害,膝盖不小心撞到他的小腹,换来他一声低哑的闷哼。 江彻的眼神骤然变深,像被彻底惹毛的狼。 他猛地收紧手臂,将她死死按在怀里,力道大得让她几乎喘不过气。他的下巴抵着她的发顶,牙齿甚至轻轻蹭了下她的耳廓,带着原始的占有欲: “别乱动,否则……” 否则什么,他没说。但那语气里的威胁和滚烫的体温,让沈若柠瞬间僵住。 “集中精神。”他的声音贴着她的耳朵,带着不容置疑的命令,“把向导素给我,像刚才那样,直接撞进来。” 沈若柠咬着唇,眼眶有点发红。他的怀抱太烫,气息太近,那股冷冽的松木味里掺了点硝烟的野性,像张无形的网,将她牢牢罩住。 她能感觉到他的精神屏障就在眼前,像座等待被融化的冰山。 “我……我不会……”她的声音带着哭腔,指尖抵在他胸前,微微发颤。 “我教你。”江彻的精神力主动探了出来,像道细长的钩子,轻轻勾住她的向导素,“跟着我来,别怕。” 沈若柠被迫放松下来。治愈型的能量在他的引导下,终于不再躲闪,顺着那道钩子缓缓流淌。 这次没有屏障阻挡,温热的溪流直接涌进他的精神海,激起层层涟漪。 “对……就是这样……”江彻的声音里染上了点喟叹,手臂收得更紧,几乎要将她揉进骨血里。 沈若柠的额头很快渗出细密的汗珠,顺着脸颊滑落,滴在他的手背上,烫得他指尖一颤。她的呼吸越来越急,像被丢上岸的鱼,张着嘴大口喘气,脸颊红得像熟透的樱桃。 向导素的消耗远超预期,她的眼前渐渐发花,只能凭着本能跟着他的节奏。 跨坐在他腿上的姿势让她浑身发软,偏偏他像铁钳似的箍着她,连挣扎的力气都被抽干了。 “江彻……我不行了……”她的声音软得发糯,带着哭腔,“好晕……” 江彻的动作顿了顿。他抬起头,看到她湿漉漉的眼睛蒙上了层水汽,嘴唇因为缺氧而泛着水润的红,整个人软得像团棉花,全靠他撑着才没滑下去。 他喉结滚动得厉害,眼神暗得吓人。怀里的人软得不像话,甜得像颗一捏就出水的果子,让他恨不得就这样咬下去,彻底占为己有。 但他最终只是松了松手臂,声音哑得像砂纸磨过:“……够了。” 沈若柠几乎是立刻瘫软下来,头重重地靠在他肩上,胸口剧烈起伏着。 她的精神力几乎耗尽,浑身脱力,连抬手的力气都没有了,只能任由他抱着,像只被驯服的小兽。 静音室里只剩下两人粗重的喘息声。 暖黄的灯光落在交叠的身影上,江彻低头看着怀里泛红的小脸,指尖轻轻拂去她脸颊的汗珠,动作是自己都没察觉的温柔。 墨影的精神体蹲在旁边,琥珀色的眼睛看着他们,尾巴轻轻扫着地面,像在守护着什么珍贵的宝藏。 第13章 第 13 章 陈默刚走到检查室门口,还没来得及抬手敲门,一股陌生的精神波动突然撞了过来。 那波动温温软软的,像带着甜味的水流,顺着门缝钻进来,猝不及防地缠上了另一道熟悉的、属于江彻的精神力。 下一秒,属于狼王的那道冷冽能量猛地震颤起来,带着压抑的、几乎要破闸而出的滚烫。 “唔。”陈默的呼吸骤然一窒,下意识按住了小腹。 狼队的精神海本就有微弱的共感链接。此刻那股混合着焦灼与贪恋的情绪顺着链接涌过来,像被火燎过的针,密密麻麻地扎在神经上。 江彻在……失控? 陈默的眉头猛地收紧,手忙脚乱地扶住门框才没让自己晃倒。 他能清晰地感觉到那道冷硬的精神屏障正在融化,带着种近乎野蛮的渴求,死死缠着那股甜软的向导素—— 像头在雪地里饿了很久的狼,终于咬住了温暖的猎物,连呼吸都带着发狠的滚烫。 “呼……”陈默弯下腰,眼镜滑到了鼻尖,额角渗出细密的冷汗。 这共感太真实了,江彻的喘息、紧绷的肌肉、还有那股强压下去的、几乎要吞噬一切的占有欲……像潮水似的拍过来,让他这个旁观者都觉得小腹发紧,心跳乱得离谱。 他行医多年,见过无数哨兵与向导的精神链接,却从没见过江彻这样的—— 冷硬的外壳被彻底撕碎,只剩下原始的、带着獠牙的渴求,连带着共感过来的情绪都烫得灼人。 里面到底在干什么? 陈默咬着牙直起身,指尖因为用力而泛白。他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己压下那股不属于自己的燥热,抬手敲了敲门,声音因为刚才的波动而带着点不易察觉的沙哑: “江彻,你在里面吗?我带了新到的抑制剂。” 门内的精神波动突然一顿,那股滚烫的渴求像是被瞬间掐灭,只剩下冷硬的、带着防备的余韵。 过了好一会儿,才传来江彻低沉的、明显带着紧绷的声音: “进。” 陈默推开门的瞬间,就看到江彻背对着门口站在训练垫旁,肩膀的线条绷得死紧,耳尖红得惊人。 而那个新来的小姑娘正坐在垫子上,脸颊泛着不正常的潮红,嘴唇微张着喘气,额前的碎发都被汗水打湿了,看起来像是刚经历过一场剧烈的“消耗”。 空气中还残留着淡淡的甜香,混着江彻身上冷冽的气息,暧昧得让人心头发紧。 陈默推了推眼镜,将那些不该有的猜测压下去,晃了晃手里的药箱,努力让语气听起来正常: “我想着可能用得上这个。” 他的目光在两人之间转了一圈,最终落在沈若柠泛红的眼角上,眼底飞快闪过一丝了然——看来,刚才那阵精神波动,源头就在这儿了。 狼王这是……栽了? 陈默的目光落在沈若柠泛着薄汗的额头上,镜片后的眼神温和依旧,语气却带着不容置疑的专业:“看你脸色不太好,我给你做个基础检查。” 沈若柠刚耗尽精神力,浑身软得像没骨头,连抬手的力气都没有。她看着陈默走近,下意识想往后缩,却被江彻按住了肩膀——他的掌心带着余温,力道不轻不重,像是在示意她放松。 “他是狼队的军医,信得过。”江彻的声音还有点哑,站在一旁没动,视线却牢牢锁在陈默身上。 沈若柠咬了咬唇,最终还是放弃了挣扎。反正现在动也动不了,就像条摊在砧板上的咸鱼,检查就检查吧。她闭上眼,任由陈默的指尖搭上她的手腕。 微凉的指腹贴上脉搏,陈默的动作很轻,带着医生特有的细致。 陈默的眉头却渐渐蹙了起来。 房间里的信息素浓度高得惊人。 江彻那股冷冽的松木气息里,缠满了沈若柠甜软的向导素,像两股拧在一起的绳子,黏腻得化不开。 那甜味里掺了点野性的侵略,冷香里又带着点被驯服的温柔,交织成一张密不透风的网,连空气都变得滚烫。 “唔……”陈默的指尖微不可察地颤了颤。他的精神力比江彻更敏感,此刻那股混合着**与安抚的气息顺着鼻腔钻进来,像羽毛搔过心尖,痒得他差点控制不住自己的呼吸。 他是军医,自持力远超普通哨兵,可面对这样纯粹的SSS级向导素,还是忍不住心头一动。尤其是这气息里还裹着江彻的占有欲,像杯加了烈酒的蜜糖,甜得发腻,烈得烧心。 “心率有点快,是精神力透支的正常反应。” 陈默收回手,强迫自己移开目光,从药箱里拿出支营养剂,“补充点能量就好,没什么大碍。” 他拧开营养剂的盖子,递到沈若柠唇边。 瓶口不经意间擦过她的嘴角,那股甜味突然猛地窜上来,比刚才更浓了几分。 陈默的喉结滚了滚,小腹又开始发紧。他猛地后退半步,拉开距离才稳住心神,语气里带了点自己都没察觉的急促:“喝了这个,休息半小时就能缓过来。” 沈若柠没注意到他的异样,乖乖地含住瓶口,温热的液体滑进喉咙,带着淡淡的果香,确实让她舒服了些。 她靠在墙上,眼皮越来越沉,意识渐渐模糊。 江彻看着她放松下来的眉眼,又瞥了眼脸色不太对劲的陈默,眉峰蹙得更紧:“检查完了?” “嗯。”陈默推了推眼镜,试图掩饰刚才的失态,“没什么大事,就是需要休息。”他顿了顿,目光在两人之间转了一圈,语气意味深长,“你们……继续?” 江彻没说话,只是冷冷地扫了他一眼。 陈默低笑一声,识趣地转身离开。走到门口时,他回头看了眼——沈若柠已经靠在江彻肩上睡着了,眉头微蹙,像只没安全感的小猫。 而江彻低着头,眼神是他从未见过的柔和,指尖悬在她发顶,迟迟没有落下。 房间里的信息素还在弥漫,甜得发腻,却奇异地让人安心。陈默轻轻带上门,心里叹了口气。 也不知道,狼队的规矩,小姑娘受不受得住。 沈若柠的呼吸渐渐平稳,脑袋歪在江彻肩上,长睫毛像蝶翼似的轻轻颤动。她身上的向导素还在缓缓散发,甜得像浸了蜜的风,缠在江彻的冷香里,在静音室里弥漫成一片粘稠的气场。 江彻低头看着她泛红的侧脸,指尖悬在半空,几次想把人扶稳些,又怕惊扰了她。 麻烦了。 他皱紧眉头,目光扫过紧闭的门。这味道太浓了,浓得像刚开封的信息素调和剂,带着治愈型向导特有的安抚力,却又勾得人心里发慌。沈若柠现在毫无防备,精神力还没恢复,要是就这么带出去…… 训练室那群狼崽子鼻子比狗还灵,闻到这股味儿,怕是能当场疯魔。到时候别说维持秩序,能不能忍住不扑上来都是个问题。 上次老K的精神体黑风只是闻了点淡味就赖着不肯走,这会儿这么浓的气息,怕是能把整个狼队的精神体都引过来。 江彻的指尖掐了掐眉心。他能清晰地感觉到自己的精神海还在贪恋这股甜味,像被温水泡着似的舒服,连带着墨影的精神体都懒洋洋地趴在脚边,尾巴扫着地不肯动。 可外面不行。哨兵对高阶向导素的渴望是刻在骨子里的,尤其狼队这群常年在污染区摸爬滚打的家伙,精神屏障大多带着裂痕,哪经得起这么直白的诱惑? 真要是出了乱子,伤了沈若柠怎么办? 他低头看了眼怀里软得像棉花的人。她还在睡,嘴角微微张着,呼吸带着点甜意,完全不知道自己成了颗能引爆全场的“糖弹”。 把她留在这里?不行,静音室没有监控,万一精神力波动引来别的麻烦…… 带出去?怎么带?用外套裹住?可这味道能透过布料渗出来,根本藏不住。 江彻的眉头拧成个疙瘩,第一次觉得棘手。他征战多年,面对污染区的异兽都没这么犹豫过,此刻怀里揣着个软乎乎的“麻烦”,竟不知道该怎么安置才好。 墨影的精神体突然站起来,用脑袋蹭了蹭他的手背,琥珀色的眼睛看向墙角的收纳柜。 江彻愣了愣,随即反应过来。那里面有备用的隔离罩,是训练时防止精神力外泄用的,虽然笨重,但密封性极好。 他小心翼翼地将沈若柠抱起来,动作轻得像捧着易碎的琉璃。她在他怀里动了动,无意识地往热源处靠了靠,脸颊贴着他的胸口,呼吸暖得烫人。 江彻的心跳漏了一拍,喉结滚了滚,快步走向收纳柜。 只能这样了。 他单手打开柜子,取出隔离罩。透明的罩子像个小型的休眠舱,内部铺着柔软的缓冲垫。江彻深吸一口气,轻轻将沈若柠放进去,看着隔离罩的舱门缓缓合上,将那股勾人的甜香牢牢锁在里面。 隔离罩的舱门缓缓合上,透明的屏障将外界的喧嚣彻底隔绝。江彻站在旁边,目光落在舱内的沈若柠身上,喉结几不可察地动了动。 她还没醒,大概是精神力透支得太厉害,睡得很沉。柔软的缓冲垫托着她,让她半蜷着身子,像只找到了温暖巢穴的小兽。 散落的发丝贴在泛红的脸颊上,长长的睫毛垂着,在眼睑下方投出一小片扇形的阴影,鼻尖微微耸动,带着点无意识的依赖感。 隔离罩的光线下,她的皮肤白得像上好的瓷,连唇瓣都透着水润的粉,整个人像被精心雕琢过的洋娃娃—— 不是那种硬邦邦的塑料娃娃,而是裹着柔软布料、塞了蓬松棉絮的那种,看起来软乎乎的,让人忍不住想碰一碰,又怕稍一用力就会弄坏。 尤其是她睡着时,褪去了平时的警惕和羞怯,眉眼间透着股全然的脆弱。那股甜腻的向导素被锁在狭小的空间里,透过透明屏障隐约漫出一点,像给这“洋娃娃”镀了层朦胧的光晕,勾得人心里发紧。 江彻的指尖无意识地碰了碰冰凉的屏障,像在确认这不是幻觉。刚才还在怀里挣扎、软得像棉花的人,此刻安安静静待在里面,连呼吸都变得轻浅,仿佛轻轻一碰就会碎掉。 墨影的精神体凑过来,用脑袋蹭了蹭隔离罩,琥珀色的眼睛里满是好奇,像在看什么稀世珍宝。 江彻收回手,目光在她脸上停留了很久。他见过无数生死,习惯了硝烟和血腥,从未对什么东西产生过这种感觉—— 像捧着易碎的琉璃,既想藏起来不让任何人看见,又忍不住想再多看两眼。 舱内的暖光映在她脸上,柔和得不像话。江彻转过身,背对着隔离罩,却能清晰地感觉到那股被锁住的甜香,像根细针,轻轻扎在心上,带着点说不清道不明的痒。 他这辈子没为谁这么犯过难。可看着里面那个像洋娃娃似的人,突然觉得,这点麻烦,好像也没那么难接受。 外面传来训练结束的喧闹声,夹杂着哨兵们的说笑。江彻看着隔离罩里沈若柠恬静的睡颜,眼神沉了沉。 先把她藏在这里,等她醒了,精神力稳定些,再想办法转移。 至于那群狼崽子……还是先让他们多安分一会儿吧。 第14章 第 14 章 意识回笼时,沈若柠首先感觉到的是狭小的空间感。 她动了动手指,触到的是冰凉光滑的内壁。睁开眼,透明的屏障将她圈在中间,暖黄的灯光从头顶洒下,把一切都照得清晰——这是个封闭的隔离舱。 “……”沈若柠的脸“唰”地红透了。 她想起来了。静音室里,跨坐在江彻腿上的窘迫,精神力耗尽时的晕眩,还有最后那阵不受控制的喘息……像放电影似的在脑子里闪回,每一个画面都让她想找地缝钻进去。 自己居然就那么晕过去了?还被江彻放进了这种地方…… 沈若柠捂住脸,指缝里漏出的视线落在舱壁上,能隐约看到外面的影子。她的精神力还没完全恢复,却能清晰地感觉到体内向导素的余韵,甜得发腻,像在无声地诉说着白天的狼狈。 “太丢人了……”她小声嘀咕,脸颊烫得能煎鸡蛋,连耳根都红透了,“才练了几下就不行了,还被他看到……” 羞耻感像潮水似的涌上来,让她忍不住蜷缩起身子,把脸埋进膝盖。精神力因为情绪波动而轻轻震颤,像受惊的小兽在原地打转。 舱外的江彻几乎是立刻就察觉到了。 他正靠在墙边处理光脑信息,感觉到那股甜软的波动里掺了点慌乱和羞赧,脚步顿了顿,随即走向隔离舱。 透明屏障里,那团小小的身影缩成了一团,连头发都透着股“不想见人”的气鼓鼓。江彻的嘴角几不可察地弯了弯,指尖在舱门的解锁键上按了一下。 “咔哒”一声轻响,舱门缓缓打开。 沈若柠猛地抬头,撞进他深不见底的眼眸里,刚退下去的热度瞬间又窜了上来。她慌忙移开视线,声音细若蚊蚋:“我……我醒了。” 江彻没说话,只是伸出手。他的掌心宽大,带着薄茧,在暖光下泛着健康的肤色。 沈若柠犹豫了两秒,还是把手放了上去。他的指尖微凉,握住她手腕的力道很轻,却稳稳地将她从舱里扶了出来。 双脚落地时她还有点发飘,下意识往他身边靠了靠。鼻尖又闻到那股冷冽的松木气息,混着自己残留的甜香,让她脸颊更烫了。 “那个……谢谢。”她低着头,不敢看他,“刚才……对不起。” “没事。”江彻的声音很淡,听不出情绪,“精神力透支很正常。” 他转身拿起搭在旁边的外套,不由分说地披在她肩上。外套带着他的体温和气息,像个无形的屏障,将她裹了起来,也遮住了那股还没完全散去的甜香。 “我送你回去。” 沈若柠没反驳,乖乖地跟着他往外走。走廊里很安静,只有两人的脚步声轻轻回荡。她攥着外套的衣角,能感觉到布料上残留的温度,心里那点羞耻渐渐被一种莫名的情绪取代。 从静音室出来时,训练馆已经空无一人。 器械归置得整整齐齐,地面被清洁机器人擦得发亮,连空气里都只剩下淡淡的消毒水味,刚才哨兵们的喧闹仿佛是场幻觉。只有墙角散落的几根训练绳,还能看出这里曾有过激烈的对抗。 沈若柠跟着江彻往外走,脚步踩在空旷的地板上,发出轻微的回响。她裹紧了身上的外套,那股冷冽的松木味裹着她,像层无形的保护罩。 走到训练馆门口,夕阳正斜斜地挂在天边。橘红色的光穿过白塔的回廊,在地面投下长长的影子,将两人的步伐拉得忽长忽短。 天边的云层被染成金红,像被打翻的调色盘,连带着空气都暖融融的。晚风穿过走廊,带着花园里晚香玉的气息,轻轻拂过沈若柠的发梢。 她忍不住停下脚步,抬头看向天空。 夕阳的光晕柔和得不刺眼,像枚融化的金锭,正一点点沉入远处的楼宇后。刚才在静音室的窘迫和羞耻,在这温柔的暮色里似乎淡了些,只剩下心跳的余温和指尖残留的触感。 “走吧。”江彻的声音在身边响起,他也抬了眼,目光落在那片绚烂的晚霞上,侧脸的线条在霞光里柔和了许多。 沈若柠点点头,重新跟上他的脚步。影子在身后交叠又分开,夕阳把他们的身影拉得很长,像幅安静的剪影。 训练馆的金属门在身后缓缓合上,隔绝了最后一点器械的冷意,只留下晚风和渐沉的暮色,伴着两人走向回廊深处。 到了向导公寓门口,江彻停下脚步:“进去吧,007会照顾你。” “嗯。”沈若柠点点头,抬手想把外套还给他,却被他按住了手。 “穿着。”他的指尖碰到她的手背,两人都顿了一下。江彻迅速收回手,耳尖泛红,“外面凉。” 说完,他没再多说一个字,转身就走,背影挺拔得像棵树,却莫名透着点仓促。 沈若柠抱着那件还带着他气息的外套,站在门口看了很久,直到他的身影消失在回廊尽头,才轻轻推开公寓的门。 007滑过来,头顶的屏幕亮起笑脸:“沈小姐,需要准备晚餐吗?” “……不了,我想先休息。”沈若柠摸了摸发烫的脸颊,走进卧室时,鼻尖似乎还萦绕着那股冷冽的松木味,混着自己的甜香,像在心底缠成了一个温柔的结。 沈若柠脱下江彻的外套搭在床上,刚松了口气,就觉得后背黏糊糊的——白天练精神力时出的汗还没干透,混着点紧张的燥热,让她浑身不自在。 “我先去洗澡。”她对007说了一声,转身走进浴室。 温热的水流冲过皮肤,带走了黏腻的汗意,也冲淡了些残存的羞耻感。 沈若柠盯着墙上的瓷砖发愣,脑子里又不受控制地闪过静音室里的画面——他滚烫的呼吸,收紧的手臂,还有自己最后那阵丢人的喘息…… “唔。”她猛地甩甩头,把那些念头赶出去,脸颊却又开始发烫。 洗完澡换上柔软的家居服,沈若柠才觉得彻底放松下来。她走到沙发旁,拿起那件属于江彻的外套——深灰色的作战外套,料子挺括,领口还残留着他身上冷冽的气息,混着点自己的甜香,意外地和谐。 外套的袖口沾了点训练垫上的灰尘,还有她不小心蹭上的汗渍。沈若柠摸了摸布料,想了想,还是抱着外套走到洗衣间。 “007,这个能洗吗?”她举着外套问。 管家机器人滑过来,扫描了一下:“可以的沈小姐,采用低温轻柔模式,不会损伤面料。” “那麻烦你了,明天早上能烘干吗?”沈若柠把外套放进洗衣舱,“我想早点还给江队。” “没问题,已为您设置好程序。”007的屏幕亮起微笑,“预计明早七点烘干完毕。” 看着洗衣舱的门缓缓合上,沈若柠松了口气。她走到落地窗前,外面的夕阳已经完全沉下去了,夜空缀满了星星,比昨晚看得更清楚些。 沈若柠窝在沙发上,打开了光脑。屏幕亮起柔和的白光,她搜索了“精神力控制基础”,光屏上立刻跳出密密麻麻的资料。 她指尖划过屏幕,认真地看着。资料里详细解释了向导之间的精神力交互——大多是温和的能量传递,像朋友间递一杯水,隔着安全的距离,带着礼貌的克制。 可看到“向导与哨兵的精神力链接”时,沈若柠的指尖顿住了。 光屏上的文字清晰地写着:“哨兵精神海具有强排他性,向导素需突破多重屏障方能进入。此过程需建立高度信任,往往伴随肢体接触与深度共情,属亲密关系范畴……” 下面还附着示意图:向导与哨兵亲吻,甚至有更近距离的接触,精神力像缠绕的藤蔓,紧密地交织在一起。 沈若柠的脸“腾”地红了。 这不就是白天她和江彻在静音室里做的事?她不仅突破了他的精神屏障,还跌进他怀里,甚至……跨坐在他腿上。 资料里说,这种程度的链接,几乎等同于哨兵与向导的“预匹配”,是建立专属关系的第一步。 “轰”的一声,沈若柠感觉脑子里像炸开了烟花。 她想起江彻滚烫的呼吸,收紧的手臂,还有他精神力勾住她向导素时,那种带着侵略性的温柔……原来那些都不是普通的训练,而是近乎“亲密”的接触。 她慌忙关掉光脑,光屏的白光消失,客厅里只剩下落地灯的暖黄。沈若柠捂住发烫的脸,指尖都在微微发颤。 难怪江彻会那么紧张,难怪陈默看她的眼神带着点说不清道不明的意味…… 而她,稀里糊涂就和才认识没几天的江彻,做了这么“亲密”的事。 沈若柠把脸埋进抱枕里,闷闷地哼了一声。沙发柔软的触感贴着脸颊,却压不住那股直冲头顶的热意。 她甚至还记得自己当时有多狼狈,精神力耗尽时毫无防备地靠在他肩上,连呼吸都带着依赖…… “太丢人了……”她小声嘟囔,把自己蜷成一团,像只煮熟的虾子。 窗外的星星还在亮着,安静地看着公寓里那个脸红到冒烟的姑娘。 沈若柠翻了个身,把脸对着天花板,脑子里却反复回放着光脑上的话——“亲密关系范畴”。 她抬手拍了拍自己的脸颊,试图降温。可一想到江彻那双沉得像海的眼睛,指尖划过她手腕时的温度,心跳就又不受控制地快了起来。 这一晚,注定是个不眠夜了。 第15章 第 15 章 第二天清晨,沈若柠是被007的提示音叫醒的。 “沈小姐,江队的外套已烘干。”管家机器人托着叠得整整齐齐的外套滑过来,“需要现在为您送去吗?” 沈若柠揉着眼睛坐起来,看到那件深灰色的外套,脸颊又有点发烫。她接过外套,指尖触到布料温热的质感,昨晚光脑上的文字又浮现在脑海里。 “不用,我自己给他就行。”她把外套搭在臂弯,深吸一口气,打开了光脑。 犹豫了很久,她才给江彻发了条消息:【江队,早上好。我今天自己去林顾问那里就好,不用麻烦你送啦,谢谢!】 发送成功的提示弹出,沈若柠盯着屏幕,心脏砰砰直跳。 过了大概三分钟,光脑“叮”地响了一声。江彻的消息很简单,只有一个字:【好。】 看着那个冷冰冰的“好”字,沈若柠说不清心里是什么滋味。有点松了口气,又有点莫名的失落。她把光脑塞进口袋,拿起外套和资料板,对007说:“我出门啦。” “沈小姐一路小心,已为您规划最优路线。” 走出公寓楼,清晨的风带着点凉意。沈若柠把江彻的外套搭在手臂上,慢慢往林砚的办公室走去。 路上遇到几个狼队的哨兵,看到她时都愣了愣,随即恭敬地打招呼,眼神里带着好奇,却没人敢上前搭话。 大概是江彻打过招呼了。沈若柠心里想着,脚步不由得加快了些。 走到楼梯口时,她下意识停住脚步,想起昨天在这里遇到的猫队男人,还有江彻那副护食的样子,脸颊又开始发烫。 她甩甩头,把那些乱七八糟的念头抛开。现在最重要的是好好学习精神力控制,早点适应狼队的生活。 林砚的办公室就在前面了,沈若柠深吸一口气,抬步走了过去。 走廊深处传来整齐的脚步声,不是狼队那种带着蓬勃力量的响动,而是像蛇类贴地滑行般,轻缓却带着不容错辨的压迫感。 沈若柠刚转过弯,就被一股凛冽的气息攫住——那是硝烟与冻土混合的味道,夹着极淡的血腥味,不是外放的暴戾,而是沉淀在骨血里的肃杀,像刚从冰封的战场归来。 她抬眼望去,五名身着深绿色作战服的哨兵正列队走来。 他们的制服熨帖笔挺,即使刚结束任务,也看不到丝毫凌乱,只有袖口和靴边沾着的、洗不掉的暗痕,昭示着经历过的厮杀。 为首的哨兵身形挺拔,银灰色短发下,一双眼睛是极深的墨色,目光扫过来时,没有温度,却像手术刀般精准地落在她身上。 是蛇队。 沈若柠的心跳漏了一拍。资料里说,蛇队是白塔最神秘的部队,擅长潜伏与突袭,精神体多为冷血爬行类,连带着队员的气质都透着种近乎禁欲的冷硬。 他们显然也注意到了她,步伐未停,却在靠近时齐齐放慢了速度。 五双眼睛平静地落在她身上,没有狼队的热络,也没有猫队的轻佻,只有纯粹的审视,像在分析一个未知变量。 “向导。”为首的哨兵开口,声音低沉平稳,听不出情绪,目光在她臂弯里的狼队外套上顿了顿, “狼队的?” 沈若柠攥紧了资料板,点了点头:“嗯。” 他身后的矮个哨兵微微偏头,视线像缠绕的藤蔓,悄无声息地掠过她的脖颈—— 那里还残留着淡淡的向导素气息,干净得像雪,与他们身上的硝烟味形成鲜明对比。他没说话,只是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作战服上的蛇形徽章。 “SSS级治愈型。”另一个戴护目镜的哨兵忽然开口,语气平直,像在陈述一个事实,“白塔的新发现?” 他们的目光始终保持着距离,没有过分的侵略性,却带着种无形的压力,仿佛她的一切都被拆解、分析,暴露在冰冷的视线里。 这种被彻底看透的感觉,比直白的挑逗更让人心头发紧。 沈若柠往后退了半步,轻声说:“我还有事,先过去了。” 为首的哨兵侧身让开通路,墨色的眼睛里终于闪过一丝极淡的波澜:“狼队的地盘,规矩倒是学得快。” 他的目光扫过她泛红的耳垂,像在评估一件有趣的藏品,“下次见面,或许可以聊聊精神力共鸣。” 这句话说得平淡,却带着种不容拒绝的笃定。 沈若柠没敢接话,快步从他们中间穿过。擦肩而过时,她闻到他们身上冷冽的气息里,混着一丝极淡的松香,像雪地里的孤松,疏离却带着韧劲。 直到走出很远,那道如影随形的审视目光才消失。沈若柠松了口气,却没觉得轻松——蛇队的人像藏在暗处的冰棱,看似平静,却藏着能刺穿一切的锋芒。 她低头看了看怀里的外套,忽然想起江彻说过的话:“白塔的部队,没一个好惹的。” 沈若柠推开林砚办公室的门时,他正在调试一台银色仪器。听到动静,林砚转过身,浅棕色的眼睛弯了弯:“来得正好,刚准备好新的训练装置。” 沈若柠把资料板放在桌上,犹豫了一下还是问:“林顾问,您知道‘精神力共鸣’是什么意思吗?” 林砚调试仪器的手顿了顿,抬眼看向她,眼底带着点好奇:“怎么突然问这个?这可不是基础课程里的内容。” “刚才在走廊遇到蛇队的人,他们提到的。”沈若柠老实回答,“听起来像是很复杂的链接?” 林砚放下手里的工具,走到她面前,语气温和地解释:“精神力共鸣比普通链接更深一层。向导与哨兵的精神海频率完全同步,能共享感知,甚至分担痛苦。这种状态很罕见,往往出现在高度契合的搭档之间,算得上是……灵魂层面的呼应。” 他看着沈若柠若有所思的样子,忽然笑了笑:“蛇队的人会跟你提这个?他们可不是爱多管闲事的性子。” 沈若柠还没来得及回答,就见林砚的目光落在了她臂弯里的外套上。那是江彻的狼队制服,深灰色的布料上还别着小小的狼头徽章,即使叠得整齐,也透着股属于狼王的冷硬气息。 林砚的笑容淡了些,指尖轻轻敲了敲桌面:“这是……江队的外套?” “嗯。”沈若柠把外套往旁边挪了挪,有点不好意思地说,“昨天训练时不小心弄脏了,洗干净了想等会儿还给她。” “你们昨天练得很投入?”林砚的语气听不出异样,浅棕色的眼睛里却掠过一丝极淡的波澜, “连外套都留下了。” “不是的!”沈若柠连忙摆手,脸颊发烫,“就是训练完有点晚,他送我回去时披给我的……” 看着她慌忙解释的样子,林砚低笑一声,眼底的那点沉郁散了些: “好了,不逗你了。先训练吧,今天教你如何精准控制向导素的输出频率,对以后应对不同哨兵的精神海很有用。” 他转身重新调试仪器,阳光透过百叶窗落在他挺直的背影上,沈若柠却莫名觉得,刚才他看那件外套的眼神,像是有点……在意? 她甩甩头,把这点疑惑抛开,拿起桌上的金属环:“我们开始吧,林顾问。” 林砚转过身,脸上已经恢复了温和的笑意,只是目光掠过她时,多了点不易察觉的专注—— 像在评估一件即将被别人夺走的珍宝,带着点不甘,又带着点势在必得的从容。 金属环刚套上沈若柠的手腕,她就感觉到空气里的气息变了。 林砚站在她对面,脸上依旧挂着温和的笑,浅棕色的眼睛里却漫出一层极淡的冷意,像平静的湖面突然结了层薄冰。 一股无形的压力缓缓散开,不是哨兵那种带着攻击性的暴戾,而是带着精准计算的掌控力,像细密的网,悄无声息地将她笼罩。 “怎么了?”沈若柠被这突如其来的气息弄得有点发慌,手腕上的金属环微微发烫。 林砚没立刻回答,只是抬手拂过她耳侧的碎发,指尖带着微凉的温度,动作却透着不容错辨的强势。 他的声音放得很低,像情人间的呢喃,却带着刺:“知道吗?向导虽然不像哨兵那样外露占有欲,但控制型向导,掌控欲往往比谁都强。” 沈若柠愣住了,不懂他为什么突然说这个。 “我们习惯掌控一切变量,包括……出现在身边的人。”林砚的目光落在她臂弯里的外套上,那眼神像在看一个不该出现的误差, “尤其是,当有‘不属于这里’的东西,闯入我的领域时。” 他的语气很淡,可那股无形的压力却越来越重,金属环上的温度也越来越高,烫得沈若柠指尖发颤。 “林顾问,我……” “这外套,是江彻的?”林砚打断她,浅棕色的眼睛里翻涌着她看不懂的情绪,像被打乱的棋局,“ 你带着狼队的气息走进我的办公室,还打算学完就去找他……是觉得,我这里只是个无关紧要的中转站?” 沈若柠这才后知后觉地感觉到他的不悦。那不是哨兵式的暴躁,而是控制者发现局面脱离掌控时的冷意,像被拨动的琴弦,发出危险的颤音。 “不是的!我只是想尽快还给他……”她慌忙解释,脸颊涨得通红,“昨天真的只是意外,他送我回去的时候……” “意外?”林砚低笑一声,指尖轻轻捏了捏她的下巴,强迫她抬头看着自己, “精神力共鸣是意外?被他困在怀里也是意外?还是说,在你眼里,我和那些哨兵没什么不同,不值得你多在意一分?” 他的眼神里带着点受伤,又带着点偏执的执拗,像个被抢走心爱玩具的孩子,却用更冷静的方式表达着不满。 沈若柠被他看得心头发紧,张了张嘴却说不出话来。 她从未想过,温和的林砚会有这样的一面——原来控制型向导的掌控欲,是藏在温柔外壳下的藤蔓,看似柔软,却能牢牢缠住人的呼吸。 “我没有……”她的声音细若蚊蚋,“您教了我很多,我很感激……” 林砚看着她泛红的眼眶,那股紧绷的气息才缓缓散去。他松开捏着她下巴的手,指尖滑到她手腕上的金属环,调低了温度:“抱歉,刚才失态了。” 他转身走到窗边,背对着她,声音恢复了平时的温和,却带着点不易察觉的落寞:“继续训练吧。学完之后,再去还外套也不迟。” 沈若柠看着他的背影,心里乱糟糟的。她低头看了看怀里的外套,忽然觉得,这件深灰色的作战服,像个烫手的山芋,牵连出了太多她看不懂的情绪。 金属环的温度渐渐回落,可沈若柠的指尖,却依旧发烫。 第16章 第 16 章 训练结束时,沈若柠几乎是逃也似的离开了林砚的办公室。怀里的外套被她攥得发皱,想起林砚最后那个落寞的背影,心里莫名有些不是滋味。 她快步往狼队训练室走,远远就看到江彻站在门口,墨影的精神体趴在他脚边,像尊沉默的雕塑。 “江队。”沈若柠走上前,把外套递过去,“洗干净了,还给你。” 江彻接过外套,指尖不经意擦过她的手背,两人都顿了一下。他看了眼叠得整齐的衣服,没说什么,只是淡淡道:“去食堂吃饭。” “啊?不了。”沈若柠下意识后退半步,避开他的目光,“我想回公寓让007做点吃的,比较方便。” 江彻的眉峰微不可察地蹙了一下,却没勉强:“也好。” 看着他转身走进训练室的背影,沈若柠松了口气,转身快步离开。 从那天起,沈若柠开始有意无意地躲避江彻。 她特意错开去食堂的时间,要么早去要么晚去,实在碰到了也只是匆匆打个招呼就溜走;训练时专挑江彻带队出任务的时间段去静音室;连林砚的办公室都去得更勤了,美其名曰“要抓紧学习”。 狼队的哨兵们都看出了端倪。 “哎,沈小姐今天又没来食堂?” “早上看到她往反方向走了,好像故意绕开队长的训练时间……” “不是吧?前两天还在静音室……” 议论声传到江彻耳朵里,他只是沉默地擦着匕首,墨影的精神体用脑袋蹭了蹭他的手背,像是在安慰。 他知道她在躲。从那天送她回公寓后,她看他的眼神就多了层闪躲,像只受惊的小鹿,总想往安全的地方钻。 江彻把擦好的匕首收进鞘里,目光投向窗外。沈若柠的向导素还在驻地弥漫,淡淡的甜味混着狼队的气息,成了驻地最特别的味道。 躲就躲吧。他想。 等她什么时候不怕了,总会愿意主动靠近的。 而此刻躲在公寓里的沈若柠,正对着007做的营养粥发呆。光脑上还停留在精神力共鸣的资料页,她戳了戳屏幕,叹了口气。 到底要躲到什么时候啊? 沈若柠正躲在公寓里对着光脑发呆,屏幕突然亮起,是陆则发来的消息:【到我办公室来一趟。】 她心里咯噔一下,犹豫了几秒还是起身换了件外套。去往管理处的路上,她特意放慢脚步,生怕撞见江彻。 推开那扇厚重的门时,陆则依旧坐在办公桌后,指尖夹着那支没点燃的烟,目光落在她身上,平静无波。 “陆先生。”沈若柠站在桌前,规矩地问好。 陆则没说话,只是看着她。金丝眼镜后的目光像精密的扫描仪,从她微蹙的眉头扫到攥紧的指尖,最后停在她发梢。 “跟狼队的人闹别扭了?”他忽然开口,语气平淡得像在说今天的天气。 沈若柠吓了一跳,猛地抬头:“您怎么知道?” 陆则低笑一声,指尖在桌面上轻轻点了点:“你身上的味道。” 沈若柠下意识闻了闻自己,没觉得有什么特别。 “向导对哨兵的气息很敏感,反过来也一样。”陆则往后靠了靠,姿态闲适, “狼队的人身上都带着股野劲,像刚从草原跑回来的狼,沾了满身的风与草。你前几天来的时候,身上裹着他们的味道,浓得化不开,尤其是江彻那小子的。” 他顿了顿,目光在她身上转了一圈:“但今天,这味道淡得快要看不见了。像被水洗过好几遍,只剩下点若有似无的影子。” 沈若柠的脸颊发烫,原来自己这点小心思,早就被看得明明白白。她低着头没说话,指尖抠着衣角。 “躲什么?”陆则的声音里带了点笑意,“江彻那小子看着冷,其实心眼直,比蛇队那群藏着掖着的强多了。” “不是躲……”沈若柠小声辩解,“就是有点……不太好意思。” “躲了江彻三天,觉得有意思?”他开门见山,语气听不出情绪。 沈若柠的脸瞬间红了,支吾着说不出话。 陆则轻笑一声,镜片后的目光锐利起来:“看来狼队那群小子把你惯坏了。让你忘了自己的身份?” 他往前倾身,军装上的银狼徽章在灯下泛着冷光:“你是SSS级纯质向导,白塔的宝贝,是他们求着要护的人,不是反过来要看他们脸色的。” 沈若柠愣住了。 “向导与哨兵,从来不是平等的。”陆则的声音沉了沉,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 “你是上位者,他们是护卫。你对他们好,是恩赐,不是义务。太在乎他们的感受,只会让他们得寸进尺。” 他指了指桌上的另几份文件:“这是蛇队和鹰队的补充报告。蛇队的队长跟你精神频带适配率99%,鹰队稍低,但也在优秀线以上。” “我……”沈若柠想说自己已经选了狼队,却被他打断。 “别急着拒绝。”陆则把文件推到她面前, “白塔给你选择权,不是让你吊死在一棵树上。狼队野,蛇队冷,鹰队锐,各有各的好处。你现在觉得江彻不错,是因为还没见过更多。” 他抬眼看向她,目光平静却带着压力:“三天了,够你闹别扭的。选第二支队伍的报告,周五前给我。别让我觉得,白塔花心思找回来的向导,是个只会躲在公寓里闹脾气的小姑娘。” 沈若柠攥紧了手指,指尖泛白。 陆则的话像块石头砸在心上,让她既委屈又无措。她不是故意躲着,只是不知道该怎么面对,可到了他嘴里,却成了“闹脾气”“忘了身份”。 “我知道了。”她小声应道,声音里带着点不易察觉的倔强。 陆则看着她泛红的眼眶,没再继续施压,只是挥了挥手:“回去吧。想清楚,是做掌控局面的上位者,还是跟着狼崽子们胡闹的小姑娘。” 沈若柠捏着文件的指尖泛白,眼眶泛红却强忍着没让眼泪掉下来。她低着头,长长的睫毛像受惊的蝶翼,轻轻颤动着,透着股倔强又脆弱的劲儿。 陆则看着她这副样子,指尖夹着的烟顿了顿。 金丝眼镜后的目光掠过她泛红的眼角,又落在她紧抿的唇上——那唇瓣颜色很淡,却因为刚才的隐忍,染上了点水润的红,像被晨露打湿的花瓣。 他喉结几不可察地滚动了一下,收回目光,重新靠回椅背,语气放缓了些,却依旧带着上位者的沉稳:“好好考虑一下吧。” 沈若柠没抬头,把文件放在桌角,转身就要走。 “等等。”陆则忽然开口。 她停下脚步,疑惑地回头。 沈若柠转身时,发梢不经意扫过桌沿,一股极淡的甜香悄然弥漫开来。那是她的向导素,干净得像雨后的栀子,混着点未散的青涩,轻轻撞进陆则的呼吸里。 他放在膝上的手几不可察地收紧了。 不同于江彻他们外露的渴求,陆则的反应更隐晦。 那股甜香刚钻进鼻腔,他的呼吸就微微一滞,小腹深处泛起一阵极淡的热意,像被温水漫过,又迅速被他压了下去。 多少年了,没被任何向导素影响过的神经,竟在这小姑娘身上破了例。 沈若柠还在为刚才的话别扭,没察觉到他的异样,只是攥着衣角小声说:“我会尽快给您答复的。” “嗯。”陆则应了一声,声音比平时更低沉了些,“过来。” 沈若柠愣了愣,依言往前走了两步。 他忽然伸手,指尖没碰她的皮肤,只是虚虚悬在她颈侧,像在检查什么。 沈若柠能感觉到他微凉的指尖带来的气流,还有那股属于上位者的、冷冽中带着烟草味的气息,让她下意识屏住了呼吸。 “向导素很纯。”陆则收回手,目光落在她泛红的耳垂上,语气平淡,“但太散,像没系好的风筝,容易被哨兵的精神力带偏。” 他的指尖似乎还残留着那股甜香,勾得人心头发痒。陆则不动声色地摩挲着指腹,镜片后的目光深了深—— 这味道比上次更浓了些,带着点被狼队气息浸染过的野性,却依旧干净,像裹了层糖衣的野果,诱人得很。 沈若柠被他看得不自在,往后退了半步:“我会好好练习控制的。” “嗯。”陆则颔首,目光终于移开,落在桌上的文件上,“回去吧。” 这次他没再留她。沈若柠几乎是逃也似的拉开门,走廊的风灌进来,吹得她发梢乱动,也吹散了那点萦绕在鼻尖的烟草味。 而办公室里,陆则看着紧闭的门,缓缓吐出一口气。 空气中那股甜香还没散尽,像根细针,轻轻扎在心上。他拿起那支没点燃的烟,抵在唇间,却没点燃,只是任由那股淡淡的甜意混着烟草的涩味,在口腔里弥漫开来。 这丫头的向导素,倒是比白塔培育的任何一支都更合心意。 他指尖敲了敲桌面,目光落在狼队的报告上,眼底闪过一丝极淡的占有欲——这么好的“风筝”,总得找个靠谱的人牵着。狼崽子们太毛躁,怕是护不住这根细弦。 或许,他这个做“长辈”的,该亲自管管。 第17章 第 17 章 沈若柠抱着文件往公寓走,脑子里乱糟糟的。陆则的话、江彻的脸、蛇队的冷、狼队的野…… 像一团缠不清的线,绕得她太阳穴突突直跳。怀里的文件边角硌着胳膊,沉甸甸的,像揣了块烧红的烙铁。 她低着头往前走,没注意到身后悄然靠近的阴影。 直到一股带着薄荷香的气息骤然逼近,手臂突然被人从身后攥住——不是江彻那种带着冷意的力道,而是带着点轻佻的灼热,像藤蔓猛地缠上来。 “啊!”沈若柠惊呼一声,手里的文件“哗啦”散了一地。 下一秒,腰被一条手臂牢牢箍住。那手臂极壮实,肌肉贲张,青色的血管在麦色皮肤下隐隐跳动,像藏着随时会爆发的力量。力道大得惊人,几乎要将她揉进怀里。 沈若柠被他带着往后踉跄两步,后背“咚”地撞上了冰冷的树干。 “放开我!”她挣扎着抬头,撞进一双带着笑意的桃花眼。 苏沐半弯着腰,一手撑在她头顶的树干上,另一只手还牢牢箍着她的腰。 他离得极近,呼吸里的薄荷香混着淡淡的信息素,像带着钩子的糖,甜得发腻。 “小向导,躲了这么久,终于肯露面了?”苏沐低笑,目光在她泛红的脸颊上打转,指尖故意在她腰侧轻轻蹭了蹭, “江彻那小子欺负你了?跟哥哥说,哥哥帮你揍他。” 他的手臂还箍着她,肌肉随着呼吸微微起伏,那股蛮横的力量感透过薄薄的衣料传过来,让沈若柠浑身发紧。 “你放开!”沈若柠推着他的胸口,声音发颤,“我要回去了!” “别急着走啊。”苏沐俯身,鼻尖几乎要碰到她的额头,桃花眼里的笑意更深了,“听说陆指挥官让你选第二支队伍?考虑考虑猫队呗?我们可比狼队温柔多了……” 他的指尖滑到她的下巴,带着点试探的意味。沈若柠猛地偏头躲开,后腰撞在树干上,疼得她眼眶发红。 散落的文件被风吹得翻页,蛇队、鹰队的名字在地上打了个旋,像在无声地嘲笑着她的狼狈。 苏沐的目光落在地上的文件上,笑意淡了些,箍着她腰的手臂却收得更紧:“看来小向导眼光很高啊……不过没关系,慢慢挑,反正……” 他凑近她耳边,声音压得极低,带着蛊惑的热气:“总有一天,你会觉得,还是猫队的怀抱最舒服。” 沈若柠的向导素因为紧张而微微波动,甜香里掺了点慌乱。苏沐的呼吸明显顿了顿,眼神暗了暗,像被勾起了食欲的猫,喉结轻轻滚动了一下。 苏沐的指尖还停留在沈若柠的下巴上,带着点若有似无的摩挲,像在把玩一件精致的瓷器。 他低头看着她泛红的眼尾,桃花眼里漾着漫不经心的笑意,呼吸却带着刻意放缓的节奏,温热地洒在她颈侧——那是最能撩动哨兵与向导本能的距离。 “小向导的皮肤真嫩。” 他轻笑一声,声音里裹着蜜糖似的黏意,另一只箍在她腰上的手臂忽然松了半分,却不是放开,而是改成用小臂轻轻碾过她的腰线,带着点慵懒的侵略性, “比训练舱里的模拟皮肤舒服多了。” 他的肌肉线条流畅而不虬结,像蓄势待发的猎豹,看似放松的姿态下藏着精准的掌控力。 青色的血管在小臂上若隐若现,随着呼吸轻轻起伏,每一寸肌理都透着荷尔蒙的张力,像夜色里敞开领口的牛郎,明知危险,却勾得人移不开眼。 沈若柠被他碾得浑身发僵,下意识想躲,后腰却重重撞在树干上,疼得她闷哼一声。 这声轻响像羽毛搔过心尖,苏沐的眼神骤然暗了暗,俯身时故意用膝盖顶开她的腿缝,将她牢牢困在树与他之间,距离近得能闻到他发丝里的薄荷香—— 那是种带着侵略性的甜,像加了料的酒,让人头晕目眩。 “怕了?”他凑得更近,鼻尖几乎蹭到她的鼻尖,嘴唇微张,带着点暧昧的弧度,“躲江彻的时候,不是挺有骨气的?” 他的指尖滑到她的衣领处,轻轻勾起那枚小小的纽扣,指腹碾过布料下凸起的锁骨,动作慢得像在**:“狼队的人有什么好?冷冰冰的,哪有我会疼人?” 说话间,他的拇指不经意擦过她的脖子,带着滚烫的温度。沈若柠的向导素彻底乱了,甜香里掺着浓重的慌乱,像受惊的小鹿在拼命挣扎。 苏沐的呼吸明显重了些,喉结滚动的弧度清晰可见,箍着她腰的手臂几乎要嵌进她的皮肉里。他的眼神像淬了火,带着毫不掩饰的占有欲,却偏要用最温柔的语气说: “乖,别发抖……让哥哥抱抱,就一下。” 就在他的唇即将碰到她额头的瞬间,一道冷冽的气息猛地撞过来。 苏沐的动作像被按下暂停键,猛地侧头看向阴影处,刚才还带着**的桃花眼瞬间覆上冰霜,嘴角却勾起一抹更艳的笑:“哟,正主来了?正好,让你看看……” 他故意收紧手臂,将沈若柠往怀里带了带,声音拖得长长的,像在炫耀战利品:“你的小向导,其实没那么怕生。” 阴影里的人没动,只有作战靴碾过碎石的轻响,像冰锥敲在玻璃上,冷得人发麻。 江彻缓步走出来,墨色的作战服上还沾着训练时的尘土,肩线绷得笔直,像一柄收鞘的刀,沉默却带着能劈开一切的锋芒。 他没看苏沐,目光直直落在沈若柠被箍住的腰上,那眼神太沉,像积了万年冰雪的荒原,连空气都跟着降了温。 沈若柠在那道目光里打了个寒颤,突然用力推苏沐的胸口:“放开我!” 这次苏沐没再僵持,手臂一松,却在她退开时故意用指尖勾了下她的衣摆,带起的气流扫过她的腰侧,留下一阵发痒的触感。 他直起身,拍了拍手上的灰,对着江彻笑得轻佻:“怎么?狼王这是守在这儿,就等着抓现行?” 江彻没接话,只是朝沈若柠抬了抬下巴,声音冷得像刚从冻库里捞出来:“过来。” 沈若柠抱着文件快步走到他身后,后背几乎贴上他的手臂,那股熟悉的冷冽气息像层铠甲,让她稍微定了定神。 只是刚才被苏沐碰过的地方还在发烫,像有火在烧,连带着脸颊都热了起来。 苏沐的目光在两人交叠的影子上转了圈,忽然低笑出声:“啧啧,这护食的样子,跟墨影一个模子刻出来的。” 他弯腰捡起地上散落的文件,手指在蛇队的名字上敲了敲,抬眼时桃花眼里的笑意带着钩子,“听说陆指挥给了选择权?也是,这么好的向导,只拴在狼队,确实可惜了。” 江彻终于看向他,眼神里没什么情绪,却比怒视更让人发怵:“猫队的训练场在东边。”言下之意,这里不是他该来的地方。 “急什么。”苏沐把文件递还给沈若柠,指尖故意擦过她的手背,在触到江彻投来的冷光时,才慢悠悠收回手, “我就是路过,顺便跟小向导打个招呼。毕竟……” 他拖长了调子,目光在沈若柠泛红的耳根上打了个转,“多认识几个朋友,总没坏处,对吧?” 沈若柠攥紧文件,指尖掐进掌心,没敢接话。苏沐身上那股带着侵略性的甜腻气息还没散尽,像黏在皮肤上的糖浆,让她浑身不自在。 江彻忽然抬手,将自己的外套脱下来,披在沈若柠肩上。深灰色的布料带着他的体温,瞬间将那股薄荷香压了下去,只留下冷冽的松木味,干净又强势。 “走了。”他没再看苏沐,抓住沈若柠的手腕往狼队驻地走。 他的力道不算重,却带着不容挣脱的强硬,指腹的薄茧蹭过她的皮肤,留下清晰的触感。 沈若柠被他拉着往前走,脚步有些踉跄,回头时正看见苏沐站在原地,双手插在裤袋里,桃花眼望着他们的背影,笑意早没了,只剩下一片深不见底的凉。 走廊里的风越来越大,吹得外套下摆猎猎作响。沈若柠被江彻拉着,手腕被他的掌心裹着,那点温度透过皮肤渗进来,奇异地压下了刚才的慌乱。 没人说话,只有两人的脚步声在空旷的走廊里回荡,一个沉稳,一个细碎,却莫名地合拍。 快到狼队训练室时,江彻才松开手。沈若柠揉了揉被攥出红痕的手腕,抬头想跟他说点什么,却见他侧过身,目光落在远处的训练塔上,侧脸的线条冷硬,像什么都没发生过。 “文件……”沈若柠小声开口,想说陆则的安排,又不知道该怎么说。 “嗯。”江彻应了一声,声音没什么起伏,“陆指挥的意思,白塔的规矩。” 他的语气太淡,淡得像在说别人的事。 沈若柠看着他紧绷的下颌线,忽然觉得,刚才在走廊里那道冰冷的目光,或许不是针对苏沐,而是他在跟自己较劲——较劲这狗屁的规矩,较劲他说不出口的在意。 风掀起她披在肩上的外套,露出里面的浅色衬衫。江彻的目光扫过来,顿了顿,伸手帮她把外套拉好,指尖无意间碰到她的脖颈,两人都像被烫到似的缩回手。 “回去吧。”江彻转过身,往训练室走,背影依旧挺拔,却透着点说不出的僵硬,“007应该备了吃的。” 沈若柠站在原地,看着他的背影消失在门后,才抬手摸了摸自己的脖颈。那里还残留着他指尖的温度,像颗投入湖面的石子,漾开一圈又一圈的涟漪。 第18章 第 18 章 静音室的金属门缓缓滑开,午后的阳光透过特制玻璃,在地板上投下一片温和的光晕。 沈若柠坐在软垫上,指尖搭在膝盖上,周身萦绕着淡淡的甜香——那是她特意收敛过的向导素,却依旧带着不容忽视的治愈力。 第一个预约的是狼队三小队的队长,陈峰。他刚结束三个月的边境巡逻,进门时脸色带着掩不住的疲惫,眼底布满红血丝,连平日里总是昂扬着的狼耳精神体,此刻也蔫蔫地耷拉着。 “沈小姐。”他抬手敬礼,动作比平时慢了半拍,额角渗出细密的冷汗。 沈若柠点点头,指尖轻抬:“放轻松,把精神体放出来吧。” 陈峰深吸一口气,精神屏障缓缓打开。一只灰黑色的草原狼从他体内跃出,落地时却踉跄了一下,喉咙里发出压抑的低吼,显然是精神海波动剧烈。 沈若柠的向导素像温水般漫过去,甜香里带着安抚的力量。她没有直接触碰草原狼,只是让治愈能量顺着空气流淌,轻轻包裹住它。 草原狼的低吼渐渐平息,紧绷的身体慢慢舒展,试探着蹭了蹭她的脚踝。沈若柠这才伸手,指尖落在它的头顶,温和的能量顺着皮毛渗入。 不过片刻,陈峰原本紧蹙的眉头就舒展开了,他下意识抬手按了按太阳穴,那里原本因精神力紊乱而突突直跳的痛感,竟像被抽走了一般,只剩下一片清明。 “啧……”他低呼一声,眼里闪过惊讶,“比上次在白塔用的安抚凝胶管用多了,脑子一下子就清醒了。” 沈若柠收回手时,草原狼已经摇着尾巴趴在她脚边,喉咙里发出舒服的呼噜声。 第二个进来的是个年轻哨兵,叫肖力,脸上还带着点稚气,却因为刚经历巷战,眼神里凝着化不开的戾气。 他的精神体是只半大的豺狼,刚出来就炸着毛,对着空气龇牙咧嘴。 沈若柠的向导素瞬间变得更柔和,像一层棉花糖似的裹住豺狼。 她伸出手,掌心向上,甜香里掺了点清冽的草木气息——那是狼队哨兵最熟悉的味道。 豺狼的动作顿住了,警惕地嗅了嗅,慢慢放下了炸起的毛发,小心翼翼地凑过来,用鼻尖碰了碰她的掌心。 沈若柠的指尖轻轻挠了挠它的下巴,治愈能量顺着接触点涌入。 肖力原本紧抿的嘴角慢慢松开,眼底的戾气像被阳光驱散的雾,一点点淡去,连呼吸都变得平稳了。“天呐……”他小声说,抬手摸了摸后颈, “刚才还觉得头要炸了,现在居然一点都不疼了,沈小姐您这能力也太神了!” 最后进来的是个老兵,姓王,脸上有一道从眉骨延伸到下颌的疤痕,平日里总是板着脸,没什么表情。他的精神体是只成年雪狼,眼神锐利如刀,刚出现时还带着战场上的肃杀,死死盯着沈若柠,像在评估威胁。 沈若柠没动,只是让向导素保持着稳定的输出,甜香里带着沉静的力量,像冬日里的暖阳,不灼人,却足够温暖。 雪狼盯着她看了几秒,忽然低下头,用头顶了顶她的膝盖,喉咙里发出低低的呜咽——那是卸下防备的信号。沈若柠的指尖落在它厚实的皮毛上,治愈能量缓缓渗入,带着安抚的意味。 王老兵原本紧绷的下颌线渐渐柔和,他抬手按了按胸口,那里原本因精神海震荡而发闷的感觉,此刻像被疏通了一般,变得顺畅起来。 他看着沈若柠的眼神里多了些复杂的情绪,最终化为一句低沉的“谢谢”,声音里带着如释重负的松弛。 一个小时后,三个哨兵陆续离开。走在最后的王老兵回头看了一眼,静音室的门缓缓合上,里面隐约传来雪狼舒服的呼噜声——那是他的精神体留在里面,舍不得离开那片温暖的甜香。 沈若柠坐在软垫上,看着记录板上的字迹:“陈峰,精神海波动指数下降87%;肖力,应激反应完全平复;王勇,旧伤隐患清除。” 她轻轻吁了口气,指尖还残留着不同狼类精神体的触感。 狼队的内部通讯群里,消息提示音几乎要炸开。 陈峰刚走出静音室,就迫不及待发了条语音,声音里带着抑制不住的兴奋:“卧槽!兄弟们,沈小姐这能力绝了!我刚才感觉脑子像被塞进搅拌机,现在居然能清晰数清训练塔上的螺丝,比喝了三罐能量剂还顶用!” 紧接着是肖力的消息,配了张自拍,照片里他眉眼舒展,完全没了刚才的戾气:“峰哥说的是真的!我那豺狼崽子刚才还炸毛,现在乖得像只猫,沈小姐摸它下巴的时候,它居然还摇尾巴了!妈的,老子养了它三年,第一次见它对人这么亲!” 王勇发了段文字,言简意赅却透着股激动:“旧伤没复发,晚上能睡个整觉了。沈小姐是狼队的福星。” 消息刚发出去,群里瞬间沸腾了。 “靠!这么神?我上周巡逻回来头疼得快裂开,排到号了吗?” “肖力你个狗东西!居然摸到沈小姐的手了?!” “羡慕哭了!我这精神体天天跟我闹脾气,啥时候能轮到我啊?” “陈队求带!能不能跟沈小姐说说,加个号?” “ 10086!我愿意用苏沐那小子的生发水换一个名额!” 群里吵吵嚷嚷,羡慕嫉妒的表情包刷了屏,连平时潜水的几个老兵都冒了泡,打听着预约流程。 训练室里,江彻刚结束负重训练,拿起光脑擦汗时,屏幕上弹出的消息几乎要把界面撑爆。 他指尖划着屏幕,目光落在陈峰那句“清晰数清训练塔上的螺丝”、肖力的“摸它下巴”上,墨色的瞳孔微微沉了沉。 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光脑边缘,那里还残留着训练时的热度。群里的兴奋隔着屏幕都能感受到,那些羡慕的、起哄的、甚至带着点酸气的话,像细小的针,轻轻扎在心上。 他知道沈若柠的治愈能力很强,却没亲眼见过她对别人释放时的样子——原来她的向导素,对谁都能那么温柔。 墨影的精神体用脑袋蹭了蹭他的手背,喉咙里发出低低的呜咽,像是在替他表达某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 江彻关掉群聊界面,将光脑扔回储物柜。训练室的灯光落在他棱角分明的侧脸上,一半亮,一半暗,看不清表情。 他抬手扯了扯领口,喉结滚动了一下,最终什么也没说,转身走向搏击台。 拳头砸在沙袋上的声音沉闷而有力,带着点没处发泄的力道。 群里还在吵,羡慕的声音此起彼伏。 而江彻只是沉默地挥拳,汗水顺着下颌线滑落,滴在地板上,晕开一小片深色的痕迹。心里那点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像被风吹起的尘埃,明明灭灭,却始终落不下来。 训练室的搏击声停了。 陈默抱着手臂靠在栏杆边,看着江彻拿起毛巾擦汗,汗水顺着他紧实的下颌线滑落,砸在泛着冷光的地板上。 “群里都炸了。”陈默开口,声音里带着点笑意,“陈峰那小子把沈小姐吹上天了,说她的向导素比白塔最好的安抚剂还管用。” 江彻没说话,只是将毛巾搭在肩上,拿起水瓶喝了一口,喉结滚动的弧度清晰可见。 陈默走近两步,目光落在他紧绷的肩线上,语气随意却意有所指:“知道狼跟其他畜生不一样吗?” 江彻抬眼看向他,眉峰微蹙。 “狼是群居,但对认定的东西,比谁都独。”陈默的指尖敲了敲栏杆,发出轻响,“一旦咬住猎物,就不会松口,哪怕被扯掉半块肉,也得把东西拖回自己的窝。” 他顿了顿,视线扫过窗外——静音室的方向隐约能看到一点影子。 “而且狼最懂抱团。”陈默的声音压低了些,“沈小姐是咱们狼队的人,这是板上钉钉的事。与其看着群里那帮小子瞎起哄,不如想想怎么让她觉得……狼窝比别的地方暖和。” 江彻握着水瓶的手指紧了紧,瓶身被捏得微微变形。他看向陈默,墨色的瞳孔里没什么情绪,却比刚才多了点沉沉的东西。 “你想说什么。”不是疑问,是陈述。 “没什么。”陈默笑了笑,拍了拍他的肩膀,“就是觉得,狼王总该有点狼王的样子。群里那帮小子都等着看呢,看你能不能把咱们狼队的‘福星’,真的留在狼队。” 说完,陈默转身离开,留下江彻一个人站在搏击台边。 训练室里很静,只有通风系统的低鸣。江彻看着手里被捏变形的水瓶,陈默的话像颗石子,在他沉寂的心湖里砸出一圈圈涟漪。 狼……咬住了就不松口。 他想起沈若柠被苏沐困住时,眼里的慌乱;想起她接过外套时,泛红的耳根;想起她的向导素裹着狼队的气息时,那股甜得恰到好处的味道。 喉结又动了动,江彻将水瓶扔进回收箱,发出“哐当”一声响。 他转身往静音室的方向走,脚步比来时快了些,背影依旧挺拔,却少了几分刚才的紧绷,多了点不容错辨的笃定。 群里的消息还在刷,羡慕的声音此起彼伏。 江彻没再看,只是加快了脚步。 有些猎物,一旦认定了,就该主动点 第19章 第 19 章 静音室的门滑开时,沈若柠正收拾着记录板,夕阳的余晖透过玻璃洒在她身上,镀上一层柔和的金边。 “结束了?” 低沉的声音自身后响起,沈若柠吓了一跳,转身就看到江彻站在门口,作战服的领口微敞,带着训练后的薄汗气息,眼神却清亮地看着她。 “江队?”她愣了愣,“你怎么在这?” “刚好训练结束。”江彻走上前,很自然地接过她手里的资料板,“我送你回去。” 沈若柠下意识想拒绝:“不用了,我自己……” “陆指挥刚下了通知。”江彻打断她,语气平淡却带着不容置疑的意味,“近期各队调动频繁,要求向导往返必须有哨兵陪同。” 他说得一本正经,沈若柠一时没反应过来,等反应过来时,人已经被他半引着走出了静音室。 走廊里,江彻走在靠外的一侧,步伐稳健。沈若柠跟在他身边,能闻到他身上淡淡的松木气息混着汗水味,意外地不让人反感,反而有种让人安心的力量。 “今天……群里的消息,我看到了。”沈若柠没话找话,试图打破沉默。 “嗯。”江彻应了一声,侧头看她,“他们吵到你了?” “没有没有。”沈若柠连忙摆手,“就是觉得……他们好像太夸张了。” 江彻的嘴角几不可察地勾了一下,弧度浅得像错觉:“不夸张。你的能力,他们需要。” 说话间,两人走到了驻地的岔路口,一边通往公寓,一边是训练场的补给站。江彻忽然停下脚步,指了指补给站的方向:“等一下。” 他快步走过去,片刻后拿着两盒热牛奶回来,递给她一盒:“刚温的。” 沈若柠接过,指尖触到温热的包装盒,心里也跟着暖了一下。以前他送她东西总是很直接,像递文件一样,这次却特意绕路去拿,还记得她上次随口说过晚上容易饿。 “谢谢。”她小声说,低头抿了一口,甜香在舌尖散开。 江彻没说话,只是陪着她慢慢往前走,目光落在她握着牛奶盒的手上,那里还沾着点训练时没擦干净的墨渍——是下午安抚精神体时蹭到的。 走到公寓楼下,沈若柠停下脚步,把空牛奶盒扔进回收箱:“到了,谢谢你送我回来。” 江彻“嗯”了一声,却没走,只是看着她,墨色的瞳孔在暮色里显得格外深邃:“明天早上,我来接你。” 沈若柠愣住了:“接我?” “去林顾问那里。”他说得理所当然,“按陆指挥的通知,陪同不能断。” 又是陆指挥的通知。沈若柠有点怀疑,却对上他认真的眼神,拒绝的话到了嘴边又咽了回去。 “……好。” 江彻这才点头,转身准备离开,走了两步又停下,回头看她:“你手上的墨渍,用柠檬汁能洗掉。” 沈若柠愣了愣,低头看向自己的手指,才发现那点墨渍还在。他居然注意到了这个。 等她抬头时,江彻已经走远了,背影在暮色里挺拔如松,却比平时多了点柔和的轮廓。 沈若柠摸了摸发烫的耳垂,转身走进公寓楼。007迎上来时,她还在对着电梯里的反光看自己的手指——那点墨渍明明不起眼,却好像被他的目光烫上了印记。 第二天早上,沈若柠刚走出公寓,就看到江彻靠在墙边等她,手里拿着两份包装好的早餐,看到她时,很自然地递过来一份:“食堂刚做的,热乎的。” 阳光落在他身上,驱散了他周身的冷意,连带着那句平淡的话,都透着点不容拒绝的温柔。 沈若柠接过早餐,指尖碰到他的,这一次,没再像以前那样慌忙躲开。 把沈若柠送到林砚办公室楼下时,江彻忽然停下脚步。 “等一下。”他开口,声音低沉。 沈若柠疑惑地抬头,就见他解开自己的作战服外套,递了过来。深灰色的布料带着他的体温,还裹着那股冷冽的松木气息,像刚从他身上剥下来的保护层。 “早上风大。”他语气平淡,目光落在她的肩膀上,“林顾问的办公室开着新风,进去前再脱。” 沈若柠愣住了,下意识想拒绝:“不用了,我不冷……” “拿着。”江彻没给她反驳的机会,直接把外套披在她肩上,动作带着不容置疑的强势,却又放得很轻,没碰到她的皮肤。 他的指尖无意间扫过她的颈侧,带着薄茧的触感像电流,让她微微一颤。外套顺势滑下来些,他伸手帮她拢了拢领口,指尖故意在布料上多停留了几秒。 松木气息瞬间将她包裹,浓得化不开,像把她整个人都浸在了狼队的味道里。沈若柠甚至能闻到那气息里混着的、属于他独有的冷冽,干净又霸道。 “好了。”江彻收回手,后退半步,目光在她被外套罩住的身影上顿了顿,眼底闪过一丝满意,“上去吧。” 沈若柠攥着外套的衣角,脸颊发烫。这外套太大,几乎能把她整个人藏进去,走在路上,迎面而来的哨兵都会下意识看她一眼,眼神里带着了然—— 那是属于江彻的味道,狼队里谁都认得。 电梯门打开时,林砚正站在办公室门口等她,浅棕色的眼睛落在她肩上的外套上,笑意淡了些:“江队倒是……挺周到。” 沈若柠的脸更烫了,连忙想把外套脱下来,却被林砚按住了手。 “穿着吧。”他的指尖带着微凉的温度,语气听不出情绪,“江队的心意,脱了可惜。” 沈若柠低头看着那件外套,布料上还残留着他的体温,松木气息钻进鼻腔,像在无声地宣告着某种归属。 今天是理论学习,不需要肢体接触,沈若柠松了口气 训练进行到一半,林砚看着沈若柠指尖流淌的精神力,忽然开口:“听说陆指挥让你选第二支队伍?” 沈若柠的动作顿了顿,点了点头,没多说什么。 林砚调整着仪器参数,语气平淡:“选队伍可不是小事。向导与哨兵,终究是向导占主导。你对他们太好,容易让他们忘了分寸。” 他抬眼看向她,浅棕色的眼睛里带着点过来人的意味:“狼队那群小子最近在群里把你夸上天,听着是舒服,但你得记着,你是他们求着要护的人,不是反过来伺候他们的。” 沈若柠捏着精神力传导仪的手指紧了紧,小声说:“他们也挺不容易的,每次出任务都……” “这不是你对他们心软的理由。”林砚打断她,声音沉了些, “你是SSS级治愈向导,白塔的宝贝,对哨兵好是情分,不是本分。真把他们惯得没规矩了,以后怎么把控?” 他走到她面前,帮她调整了一下传导仪的角度,指尖有意无意地擦过她的手腕——那里还残留着江彻外套的松木气息,淡得几乎闻不到,却足够让同为向导的他察觉。 “其实啊,向导还是该跟向导多亲近。”林砚的声音放软了些,带着点温和的蛊惑,“哨兵的世界太糙,只有同类才懂怎么珍惜你的细腻。比如……” 他微微一笑,目光落在她肩上的外套上,意有所指:“比如你有不懂的,随时可以来找我,总比对着一群只会用蛮力的哨兵强。” 沈若柠“嗯”了一声,心思却飘到了别处。 林砚的话很有道理,可她想起陈峰放松的笑容、肖力眼底的感激,还有王勇那句“能睡个整觉了”,心里就觉得,对他们好一点,好像也没什么不对。 见她眼神飘忽,林砚低笑一声,没再继续说,只是重新启动了仪器:“专心点,今天的训练内容还没完成。” 沈若柠深吸一口气,收回思绪,指尖重新凝聚起精神力。林砚的话像一阵风,吹过耳边就散了——她或许还不懂怎么当一个“把控全局”的向导,但她知道,真诚的善意,总不会错。 训练结束后,林砚递过来一杯温水,目光落在沈若柠略显疲惫的脸上:“还在想选队伍的事?” 沈若柠接过水杯,指尖传来温热的触感,点了点头:“嗯,有点拿不定主意。陆指挥催得紧,可我……”她顿了顿,实在说不出具体的偏好。 林砚坐在她对面的椅子上,身体微微前倾,语气温和:“不介意的话,说说你的想法?或许我能帮你分析分析。” “我也没什么特别的想法。”沈若柠叹了口气,“就是觉得狼队……挺熟悉的,但陆指挥又说要多看看。蛇队、鹰队,还有猫队,我都不太了解。” “那就从适配率和风格来看。”林砚拿起桌上的文件,指尖在蛇队的名字上敲了敲,“蛇队队长的精神频带与你适配99%,仅次于狼队。他们行事沉稳,纪律性强,不像狼队那么野,对你这种刚接触哨兵的向导来说,或许更省心。” 他顿了顿,又翻过一页:“鹰队适配率稍低,但他们擅长远程作战,精神力波动更稳定,很少出现极端应激反应,对你的治愈力消耗会小很多。” 沈若柠听得认真,眉头却依旧没松开:“那猫队呢?苏沐……” 提到苏沐,林砚的眼神淡了些:“猫队风格跳脱,喜欢单独行动,苏沐本人虽强,却太随性,不适合需要稳定环境的向导。而且他们的精神频带需要持续安抚,长期搭档风险太高。” 他把文件推到她面前,语气笃定:“综合来看,蛇队是最优解。既不会像狼队那样让你过度投入感情,又能保证作战时的适配稳定,符合陆指挥‘多留后路’的意思。” 沈若柠看着蛇队的资料,指尖轻轻划过队长的名字——秦放。她想起上次在走廊见过的蛇队成员,确实个个沉默寡言,透着股冷硬的纪律感。 “而且蛇队与狼队素有竞争,选他们做第二支队伍,既能平衡各方关系,又不会让狼队觉得你完全偏向他们,反而能让他们更紧张你。” 林砚补充道,语气里带着点不易察觉的引导,“对向导来说,保持距离和制衡,才是长久之道。” 沈若柠沉默了几秒,想起江彻最近的主动,想起群里狼队成员的热情,又想起陆则那句“别被狼崽子骗了”,心里渐渐有了倾向。 “你说得对。”她抬起头,眼神清亮了些,“那就……先了解一下蛇队吧。” 林砚的嘴角弯起一抹浅淡的笑意,像解开了什么难题:“这是最稳妥的选择。我帮你约了蛇队的参观时间,明天下午,刚好避开狼队的训练时段,省得他们又来‘捣乱’。” 沈若柠愣了愣,才反应过来林砚已经帮她安排好了,心里有些复杂,却还是点了点头:“好,谢谢你,林顾问。” “举手之劳。”林砚把文件整理好递给她,目光落在她肩上还没换下的江彻的外套上,语气平淡,“毕竟,我们向导之间,总该互相帮衬。” 沈若柠抱着文件走出办公室时,夕阳刚好落在蛇队的资料页上,秦放的照片里,男人穿着黑色作战服,眼神冷冽,像蛰伏的蛇,透着与江彻截然不同的压迫感。 第20章 第 20 章 沈若柠走出林砚办公室时,一眼就看到了楼下的身影。江彻靠在训练塔的墙根下,作战服的拉链拉到顶,遮住了大半张脸,只露出线条冷硬的下颌,像尊沉默的雕塑。 “江队。”她走过去,声音轻快了些。 江彻直起身,目光落在她怀里的文件上,没问是什么,只是很自然地接过:“结束了?” “嗯。”沈若柠点头,两人并肩往公寓走,夕阳把影子拉得很长。 走到半路,沈若柠犹豫了一下,还是开口:“江队,我选了第二支队伍,是蛇队。” 江彻的脚步顿了半秒,随即恢复如常,只是握着文件的手指紧了紧,指节泛白。他侧头看她,眼神里没什么情绪,听不出是喜是怒:“蛇队?” “嗯,林顾问说他们适配率不错,行事也沉稳。”沈若柠解释道,怕他多想,又补充了一句,“陆指挥也觉得多看看比较好。” 江彻“嗯”了一声,没再说什么,继续往前走。空气里似乎多了点沉闷的气息,他身上的松木味也好像冷了几分。 沈若柠偷偷看他,发现他的下颌线绷得很紧,显然是在意的,却硬是没说一句反对的话。心里忽然有点不是滋味,像被什么东西轻轻蛰了一下。 快到公寓楼下时,江彻忽然停下脚步:“下午有空吗?” 沈若柠愣了愣:“应该有,怎么了?” “我的精神体最近有点躁动。”他的声音很平淡,像在陈述一件再普通不过的事,“想请你……疏导一次。” 沈若柠眨了眨眼,才反应过来他说的是精神力疏导。这确实是她的工作,而且江彻作为狼队队长,精神状态稳定与否直接关系到任务安全。 “好啊。”她没多想,爽快答应,“什么时候?” “现在就可以。”江彻抬手指了指不远处的静音室,“那里没人。” 他的语气太直接,沈若柠有点意外,但看着他眼底那抹不易察觉的紧绷,还是点了点头:“行,走吧。” 江彻的眼神明显亮了亮,快得像错觉,随即转身往静音室走,步伐比刚才快了些,带着点不容忽视的急切。 沈若柠跟在他身后,看着他挺拔的背影,忽然觉得,他刚才那句“精神体躁动”,好像没那么简单。但转念一想,疏导本就是她的工作,便把这点疑虑压了下去。 静音室的门关上时,江彻站在房间中央,背对着她,声音低沉:“麻烦你了。” 沈若柠调整好传导仪,指尖泛起温和的光晕:“放轻松,把精神体放出来吧。” 她没看到,江彻转过身时,眼底翻涌的情绪——那点因蛇队而起的危机感,像藤蔓般缠上心头,让他第一次生出强烈的、想把她牢牢留在身边的念头。 而这念头,只能藏在“疏导”这个再正当不过的理由里。 沈若柠刚调试好精神力传导仪,就见江彻站在原地没动,墨色的瞳孔沉沉地看着她,像藏着片深不见底的海。 “怎么了?”她疑惑地抬头,“不放精神体出来吗?” 江彻的目光落在她握着传导仪的手上,喉结轻轻动了动:“这次……可能需要肢体接触。” 沈若柠愣住了:“肢体接触?普通疏导不用……” “我的精神海最近波动有点特殊。”他打断她,语气平淡却带着不容置疑的认真,“上次在污染区受的伤,可能有残留。向导素隔着仪器渗透太慢,需要更直接的接触,才能触到深层的紊乱点。” 他说得条理清晰,像在汇报任务数据,眼神却始终没离开她的脸,带着点不易察觉的专注。 沈若柠犹豫了。她记得林砚说过,深度疏导确实可能需要肢体接触,但江彻之前从没提过……可他的语气太笃定,眼神也透着股紧绷,让她不由得信了几分。 “这样……行吗?”她小声问,心里有点发慌,却想不起哪里不对劲。 江彻往前走了两步,站定在她面前,两人之间只隔着半臂的距离。他身上的松木气息裹着淡淡的压迫感涌过来,让她下意识屏住了呼吸。 “按你的方式来。”他低下头,视线与她平齐,“你是向导,你说了算。” 他把主导权交给她,姿态放得很低,反而让沈若柠不好再拒绝。她想起自己的职责,想起他是为了狼队才受伤,最终点了点头:“那……我试试。” 江彻的嘴角几不可察地勾了一下,快得像错觉。他伸出手,掌心向上,停在她面前:“可以吗?” 沈若柠看着他骨节分明的手,指腹上还有训练留下的薄茧,迟疑了几秒,慢慢把自己的手放了上去。 掌心相触的瞬间,两人都像被电流击中,同时顿了一下。他的手很烫,带着常年握枪的温度,牢牢包裹住她的,带着不容错辨的力度。 沈若柠深吸一口气,闭上眼睛,集中精神释放向导素。甜香顺着相握的掌心流淌过去,刚触到他的精神屏障,就感觉到一股强烈的吸力——比任何一次疏导都要急切,像干旱的土地渴望雨水。 墨影的精神体从他体内跃出,不再是平时那副沉稳的样子,而是兴奋地蹭着她的手臂,喉咙里发出低低的呜咽,像是在撒娇。 江彻的呼吸渐渐变重,握着她的手也收得更紧。 沈若柠能感觉到,他的精神海确实有些紊乱,但更多的是一种……带着占有欲的躁动,像被点燃的火,顺着她的向导素往上窜。 她忽然有点恍惚,这真的是在疏导吗?为什么他的眼神那么亮,握着她的手那么紧,连墨影都黏得过分…… “集中精神。”江彻的声音在耳边响起,带着点沙哑的磁性,“快到深层了。” 沈若柠猛地回神,脸颊发烫,连忙收回思绪,专注于疏导。甜香源源不断地涌过去,像温柔的水流,一点点抚平他精神海里的褶皱。 只是她没看到,江彻看着她泛红的耳根,眼底的认真里,藏着一丝得逞的笑意。 向导素与精神力的交融越来越深,沈若柠渐渐觉得不对劲。 江彻的精神海像片翻涌的深海,看似在被她的甜香抚平,实则暗流涌动,隐隐透着一股强势的牵引,反倒让她的能量有些失控。 “唔……”她轻哼一声,额头渗出细密的薄汗,双腿忽然一软——那是精神力过度消耗的反应,却又掺杂着一丝奇异的燥热,从相握的掌心蔓延开来,烧得她四肢发沉。 身体不受控制地往前倒,沈若柠下意识想撑住桌子,却扑进一个坚实的怀抱。熟悉的松木气息瞬间将她淹没,带着训练后的热意,烫得她脸颊发红。 “小心。” 低沉的声音在头顶响起,下一秒,一双有力的手臂就托住了她的后腰。 江彻的手掌宽大而温热,隔着薄薄的衣料,能清晰感受到他掌心的纹路和肌肉的张力,那股力量稳稳地托住她,让她不至于摔倒。 沈若柠的脸埋在他的胸口,能听到他沉稳有力的心跳,像擂鼓般敲在她的耳膜上,与自己紊乱的心跳渐渐合拍。 她想站直,双腿却软得不听使唤,只能依赖着他的支撑,鼻尖蹭到他微敞的领口,带着薄汗的气息钻进鼻腔,让那股燥热更甚。 “站不住?”江彻的声音在耳边响起,带着点不易察觉的哑,“别动。” 他说着,手臂微微用力,竟直接将她打横抱了起来。沈若柠惊呼一声,下意识搂住他的脖子,掌心触到他后颈的皮肤,烫得像火。 江彻将她放在旁边的桌子上,动作稳得惊人,却没立刻松手,只是站在她面前,双手撑在桌沿,将她圈在自己与桌面之间,形成一个不容逃离的空间。 距离瞬间被拉得极近,沈若柠甚至能看清他作战服上沾着的细小草屑,闻到他呼吸里混着的、属于她的甜香——显然,刚才的疏导让两人的气息彻底缠在了一起。 她的双腿悬空,只能微微屈着,膝盖不经意间碰到他的腰侧,隔着布料也能感受到他紧绷的肌肉线条。沈若柠慌忙想往后缩,后背却抵到了桌角,退无可退。 江彻的目光落在她泛红的脸颊上,从微张的唇瓣扫到汗湿的鬓角,最后定格在她湿漉漉的眼底,像藏着两汪春水。 他的喉结轻轻滚动了一下,原本托在她后腰的手慢慢收回来,指尖擦过她的腰线,带着滚烫的温度,像在点燃一串无声的火焰。 “疏导……还没结束。”他的声音压得很低,带着点沙哑的质感,像羽毛搔过心尖,“还能继续吗?” 沈若柠的心跳得像要炸开,嘴唇动了动,却发不出任何声音。 他靠得太近,气息太浓,眼神太亮,像头终于露出獠牙的狼,温柔地将猎物圈在怀里,却让她连呼吸都变得小心翼翼。 空气里弥漫着甜香与松木的混合气息,粘稠得像化不开的糖浆。她能感觉到他克制的呼吸,能看到他眼底翻涌的情绪,那里面有渴望,有隐忍,还有一丝不容错辨的占有欲—— 那根本不是需要疏导的躁动,而是属于他本人的、**裸的侵略。 沈若柠的指尖蜷缩起来,抓着桌沿的力道让指节泛白。想推开他,身体却软得没有力气;想顺从,理智又在拼命拉响警报。 就在这时,江彻的指尖轻轻碰了碰她的下巴,带着试探的意味,目光深邃得像要把她吸进去:“说话。” 他的声音里带着点不容拒绝的强势,却又奇异地不让人反感。 沈若柠的向导素因为这近距离的接触而剧烈波动,甜香里掺了点慌乱的水汽,像在无声地回应他的侵略。 江彻的眼神更暗了,俯身时,鼻尖几乎要碰到她的。 静音室里静得能听到彼此的心跳,像在进行一场无声的拉扯,谁也不肯先退一步。 第21章 第 21 章 沈若柠的呼吸越来越乱,额角的汗顺着脸颊滑落,滴在江彻的作战服上,洇出一小片深色的痕迹。 她的向导素彻底失控了,甜香浓郁得像要滴下来,带着明显的依赖意味,往江彻的精神屏障里钻。 “江彻……”她软着声音开口,带着点无意识的示弱,指尖抓着他胸前的布料,指节泛白,“我有点……撑不住了。” 这声带着水汽的呼唤像根弦,猛地绷紧了江彻的理智。 他眼底翻涌的情绪骤然收敛,俯身的动作停在半寸之外,温热的呼吸擦过她的鼻尖,却没再靠近。 托在桌沿的手收了回来,转而扶住她的肩膀,力道放得极轻,带着安抚的意味。 “好了,先停下。”他的声音恢复了些平日的冷冽,却依旧带着点未散的沙哑,“别勉强。” 沈若柠像是被抽走了所有力气,顺着他的力道往后靠,后背抵着冰冷的桌板,才勉强稳住身形。 她闭着眼,胸口剧烈起伏,脸颊烫得能煎鸡蛋,连带着耳垂、脖颈都泛着不正常的红。 江彻看着她这副样子,喉结滚动得更厉害,指尖在身侧蜷了蜷,才忍住想再次靠近的冲动。 刚才那一瞬间,他几乎要失控——她依赖的眼神、软绵的声音、还有那股主动缠上来的甜香,都在疯狂撩拨着他作为哨兵的本能。 但他不能。 他是狼队的队长,是她名义上的保护者,不是趁人之危的混蛋。 “我去给你倒点水。”江彻转身的动作有点快,像是在逃离什么,背影在静音室的光线下显得格外紧绷。 沈若柠没睁眼,只听到他走远的脚步声,还有饮水机放水的轻响。空气里那股剑拔弩张的张力慢慢散去,只剩下她急促的呼吸和浓郁未散的甜香。 过了一会儿,一只微凉的水杯碰到她的手背。沈若柠睁开眼,看到江彻站在面前,眼神已经恢复了平日的平静,只是耳根悄悄泛着红。 “喝点水。”他把水杯递得更近了些。 沈若柠接过,指尖还有些发颤,冰凉的水滑过喉咙,才稍微压下那股燥热。她低着头,不敢看他,小声说:“刚才……抱歉,是我没控制好。” 江彻“嗯”了一声,没接话,只是站在旁边,目光落在她泛白的嘴唇上,沉默了很久,才开口:“你的向导素很特殊,以后……别轻易做深度疏导,尤其是对不熟悉的哨兵。” 这话像是在提醒,又像是在隐晦地宣告什么。 沈若柠捧着水杯,指尖的凉意渐渐渗进来,让她混沌的脑子清醒了些。刚才那失控的瞬间、他眼底的隐忍、还有此刻刻意拉开的距离,像拼图一样慢慢拼凑起来。 而江彻只是看着窗外,侧脸冷硬,没再说话。但只有他自己知道,刚才那句“停下”,耗费了他多少克制力。 有些猎物太甜,近在咫尺时,连最沉得住气的狼,都差点绷不住獠牙。 江彻的目光落在沈若柠握着水杯的手上。她的手指纤细,指节透着点粉,因为刚受过精神力冲击,还在微微发颤,握着杯子的样子像只受惊后找水喝的幼兽,乖巧得让人心里发软。 额前的碎发被汗濡湿,贴在光洁的额头上,露出饱满的眉骨和泛红的眼尾。 她低着头,长长的睫毛垂着,像蝶翼停在眼睑上,随着呼吸轻轻颤动。 喝口水都小心翼翼的,喉结滚动的弧度柔和又青涩,完全没察觉到刚才那短短几分钟里,他的理智几乎被她的甜香和软声碾碎。 江彻的视线暗了暗,指尖在身侧无声地蜷起。 这丫头……真是只没心眼的小绵羊。 刚才那种情况,换了苏沐那种荤素不忌的,或者蛇队那个看着沉稳实则阴狠的秦放,怕是早就顺着她的依赖得寸进尺,把她这副乖软的样子尽收眼底,甚至……得寸进尺地试探更多。 她倒好,只是红着脸喝水,连刚才被他圈在怀里的警惕都散了,仿佛刚才那场差点失控的拉扯只是场普通的疏导。 江彻的喉结又滚了滚,心里涌上点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 有点庆幸她没察觉到危险,又有点气她太不设防,对着谁都这么轻易卸下防备。 尤其是在那些盯着她的哨兵眼里,她这副懵懂又乖软的样子,简直就是递到嘴边的糖,谁不想咬一口? 他看着她把水杯放到桌上,指尖还在杯壁上轻轻摩挲,像在回味那点凉意,眼神干净得像没被污染过的泉水。 江彻转过身,望向窗外训练场上奔跑的身影,眼底的情绪沉了沉。 小绵羊自己不知道危险没关系。 他这头狼,会替她盯着。 那些想动歪心思的,得先问问他答应不答应。 江彻没再给沈若柠自己走路的机会。他弯腰,手臂穿过她膝弯和后背,打横将她抱了起来。 沈若柠惊呼一声,下意识搂住他的脖子,脸颊瞬间贴在他结实的胸口。熟悉的松木气息混着她自己的甜香,浓烈得像化不开的雾,从两人身上漫溢开来,霸道地占据了周围的空气。 “江彻!你放我下来,我自己能走……”她挣扎着,声音里带着点羞恼,却没什么力气,软绵绵的像小猫挠痒。 “别动。”江彻的声音在头顶响起,低沉而有力,“你站不稳。” 他抱着她往外走,步伐稳得像踩在平地上,手臂托着她膝弯的力道却越来越紧,几乎要将她揉进骨血里。沈若柠能感觉到自己的裙摆蹭过他的作战裤,布料摩擦的细碎声响,在安静的走廊里格外清晰。 路过狼队宿舍区时,几个刚训练完的哨兵端着餐盘出来,看到这一幕瞬间石化。那股混合着侵略性的松木味和甜腻向导素的气息扑面而来,浓烈得像在脸上打了一巴掌——傻子都能闻出这味道里藏着的亲昵。 “我靠……江队这是……”有人手里的餐盘差点脱手,眼睛瞪得像铜铃。 “沈小姐身上那味儿……跟江队的混在一起了……”另一个人压低声音,语气里的震惊藏不住。 议论声像蚊子似的钻进耳朵,沈若柠的脸“腾”地红透了,从脸颊一路烧到耳根,连脖颈都泛起层薄红。她死死攥着江彻胸前的衣襟,把脸埋得更深,恨不得钻进他的皮肤里去。 江彻却像是没听见,甚至故意侧了侧身,让怀里的人更清晰地暴露在众人视线里。他低头时,下巴能蹭到她柔软的发顶,那股甜香顺着呼吸钻进肺里,勾得他喉结重重滚了一下。 “累了?”他的声音压得很低,只有两人能听见,热气喷在她耳廓上,烫得她猛地一颤,“靠着睡会儿。” 沈若柠没说话,只是把脸往他胸口又埋了埋。精神力透支的疲惫感涌上来,眼皮重得像粘了胶水,可感官却异常敏锐—— 能清晰感受到他手臂肌肉的起伏,能闻到那股宣告主权般的浓烈气息,还能听到他胸腔里沉稳有力的心跳,像在敲打着某种隐秘的节奏。 路过训练场时,苏沐正靠在栏杆上喝水,看到这一幕,嘴角的笑意瞬间僵住,眼底闪过一丝阴鸷。 江彻却连眼皮都没抬,抱着沈若柠径直走过,周身那股“生人勿近”的气场里,裹着毫不掩饰的炫耀。 沈若柠察觉到了,却没力气睁眼,只能任由自己像只被驯服的小兽,蜷缩在他怀里。他的怀抱很结实,带着让人安心的力量,可那股无处不在的侵略感又让她心慌—— 他明明没做什么过分的事,却让她浑身发软,连指尖都透着股说不清道不明的麻意。 快到向导公寓楼下时,江彻忽然停下脚步,低头看她。沈若柠的睫毛在他胸口轻轻颤动,像受惊的蝶翼,鼻尖蹭着他的皮肤,带着点无意识的依赖。 他的眼神暗得像深夜的海,抱着她的手臂收得更紧,几乎要将她嵌进自己的身体里。 喉结滚动的弧度清晰可见,克制了许久的气息终于泄露了一丝,带着滚烫的占有欲,喷在她的发顶:“别抬头。” 沈若柠不明所以,却乖乖听话,把脸埋得更深。下一秒,就感觉到他抱着她往公寓里走,脚步比刚才快了些,带着点急切的意味。 电梯里只有他们两个人,狭小的空间里,那股混合着甜香的松木味浓得化不开。江彻低头时,能看到她泛红的耳垂,还有被他的气息熏得微微发颤的睫毛,像在无声地勾着他的理智。 他的指尖在她膝弯处无意识地摩挲着,布料下的皮肤细腻温热,像上好的绸缎,烫得他指尖发麻。 电梯门打开的瞬间,江彻抱着她快步走出去,走廊里巡逻的哨兵看到这一幕,识趣地转身离开,眼神里却带着了然的暧昧。 到了公寓门口,江彻才停下脚步,却没立刻放她下来,只是低头看着怀里的人。 沈若柠的脸颊贴着他的胸口,呼吸均匀,像是睡着了,长长的睫毛上还挂着点未干的汗,看着又乖又软,让人心里发紧。 他的拇指轻轻擦过她汗湿的鬓角,动作温柔得不像话,眼神却暗得惊人——那是猎人看着自己猎物的眼神,带着势在必得的侵略,又藏着小心翼翼的珍视。 “醒了?”他低声问,声音里带着点连自己都没察觉的沙哑。 沈若柠睫毛颤了颤,没睁眼,只是往他怀里缩了缩,像只寻求庇护的小动物。 江彻低笑一声,胸腔的震动透过相贴的皮肤传过去,让她浑身泛起层细密的颤栗。 他终于抬手,轻轻敲了敲公寓门的密码锁,门开的瞬间,抱着她走了进去,反手关上门的动作带着点刻意的重,隔绝了外面所有的视线。 直到后背抵到柔软的床垫,沈若柠才迷迷糊糊睁开眼,撞进江彻近在咫尺的深邃眼眸里。那里面翻涌着她看不懂的情绪,像藏着团火,要将她烧得连骨头都不剩。 而江彻看着她眼底的水汽,缓缓俯下身,在她耳边低语,声音烫得像火:“现在,没人看着了。” 第22章 第 22 章 江彻的呼吸停在她耳畔半寸处,温热的气息扫过她敏感的耳廓,带着刻意压低的磁性:“现在,没人看着了。” 沈若柠被他这句话烫得猛地抬头,撞进他深不见底的眼眸里。那里面翻涌着浓烈的情绪,像藏着团燎原的火,几乎要将她吞噬。她的心跳瞬间乱了节拍,下意识往后缩,却被他圈在怀里,退无可退。 “你……”她想开口说什么,声音却软得像棉花,带着点受惊的颤音。 江彻看着她这副懵懂又慌乱的样子,眼底的火焰明明灭灭,最终还是压了下去。他抬手,指尖轻轻捏了捏她发烫的耳垂,力道轻得像羽毛拂过:“吓着了?” 沈若柠愣愣地点头,又慌忙摇头,脸颊红得快要滴血。他指尖的温度烫得她浑身发麻,那股侵略性的气息明明还在,却又奇异地透着点温柔,让她分不清他是认真的,还是在逗她。 “记住这种感觉。”江彻的声音恢复了些冷静,却依旧带着未散的沙哑,“下次再有人靠这么近,不管是谁,先打回去。” 他是想让她长点警惕心,哪怕对象是他自己。 可沈若柠没听懂他话里的深意,只觉得他的指尖还停在耳垂上,那点酥麻的感觉顺着血液往四肢百骸窜,让她连呼吸都变得小心翼翼。 她傻乎乎地看着他近在咫尺的脸,看着他紧抿的薄唇,看着他眼底那抹尚未褪去的暗红,脑子里一片空白。 江彻的喉结重重滚了一下。 她这副毫无防备的样子,比任何撩拨都要致命。怀里的人软得像团棉花,甜香还在源源不断地往他鼻腔里钻,混合着他自己的松木气息,形成一种让他几乎失控的味道。 再待下去,他不确定自己还能不能克制住。 江彻猛地松开手,像被烫到似的后退半步,动作快得有些狼狈。他转过身,背对着她,声音硬邦邦的:“你好好休息,我先走了。” 沈若柠还没反应过来,就听到他大步走向门口的声音,关门声带着点仓促的重响,像是落荒而逃。 房间里瞬间安静下来,只剩下她自己急促的呼吸和那股尚未散尽的、混合着松木与甜香的气息。沈若柠抬手摸了摸自己发烫的耳垂,又摸了摸胸口狂跳的心脏,脑子里乱糟糟的。 他刚才……是在提醒她吗? 可为什么他走得那么急?为什么他的背影看起来那么紧绷? 而公寓门外,江彻靠在冰冷的墙壁上,重重喘了口气。作战服的领口被他扯开,露出线条紧绷的锁骨,眼底的暗红还未褪去,周身那股被撩起的火意烧得他浑身发烫。 他抬手按了按突突直跳的太阳穴,指尖还残留着她耳垂的软嫩触感。 想让小绵羊长记性,结果反倒把自己逼得狼狈逃窜。 江彻低骂了一声,声音里带着点无可奈何的挫败,还有一丝连自己都不愿承认的纵容。 这只小绵羊,怕是要把他这头狼,活活磨疯了。 江彻几乎是逃进自己寝室的,反手带上门时,力道大得让门框都震了震。他背靠着门板,胸口剧烈起伏,作战服下的肌肉还紧绷着,每一寸皮肤都残留着刚才抱她时的触感——软的,烫的,像烙铁一样印在骨头上。 空气里仿佛还萦绕着那股甜得发腻的香气,混着他自己的松木味,形成一种让他理智崩裂的气息。江彻抬手扯掉领口的拉链,动作急躁得差点把拉头扯断,冰凉的空气灌进衣服里,却压不住那股从骨头缝里冒出来的燥热。 他没开灯,径直走向浴室,打开淋浴喷头,冰冷的水流“哗”地一声砸下来,瞬间浇透了他的作战服。 冷水顺着发梢往下淌,流过紧抿的薄唇,流过线条紧绷的下颌,再往下,浸透湿透的布料,贴着滚烫的皮肤滑进衣领。 江彻闭着眼,任由冰水冲刷身体,试图用这种方式浇灭那股几乎要燎原的火。 可脑子里挥之不去的,全是刚才在公寓里的画面——她埋在他胸口时发顶的软,她被逗弄时泛红的眼尾,她那声带着水汽的、软软的“江彻”…… 喉结重重滚动了一下,他抬手抹了把脸,指尖划过滚烫的皮肤,却怎么也按捺不住那股翻涌的冲动。冷水冲在身上,带来刺骨的寒意,可身体深处的火却像被泼了油,烧得更旺了。 他索性脱掉湿透的作战服,赤着上身站在喷头下,冰冷的水流狠狠砸在结实的后背,激起一片鸡皮疙瘩。 肌肉线条随着他紧绷的动作起伏,肩背处训练留下的旧伤在冷水刺激下隐隐作痛,却奇异地让他混乱的脑子清醒了些。 “操。”江彻低骂了一声,声音在空荡的浴室里显得格外沙哑。 活了二十多年,执行过最危险的任务,面对过最凶狠的异兽,他从没像现在这样狼狈过。不过是抱了抱,说了句逗弄的话,就被撩拨得像头失控的野兽,最后还得靠冷水浇灭□□。 淋浴喷头的水一直开着,从冰冷到温吞,又渐渐变凉。江彻站在水流里,一站就是半个多小时,直到身上的燥热彻底褪去,皮肤被泡得泛白,才关掉开关。 他裹着浴巾走出浴室,头发湿漉漉地滴着水,水珠顺着轮廓分明的脸颊滑落,滴在锁骨处。 镜子里的男人眼神还有些沉,眼底的暗红却已散去,只剩下一片清明,只是耳根还悄悄泛着红。 江彻拿起毛巾擦着头发,目光落在窗外。向导公寓的方向一片漆黑,想来那只小绵羊已经睡了。 他将毛巾扔到椅背上,赤着脚走到床边坐下,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床单。上面似乎还残留着她的气息,若有似无,却足够让他刚压下去的火又冒起一点火星。 江彻闭上眼,深深吸了口气。 沈若柠是被窗外的蝉鸣吵醒的,睁开眼时,阳光已经越过窗帘缝隙,在地板上投下刺眼的光斑。她摸过光脑一看,惊得差点从床上弹起来——已经是下午两点了。 昨晚的疲惫像潮水般卷来,她竟直接睡过了头。手忙脚乱地给林砚发了条信息请假,指尖还带着点没睡醒的软,等收到“好好休息”的回复时,才松了口气,又赖了十分钟才爬起来。 洗漱时,沈若柠对着镜子拍了拍自己的脸颊,试图驱散残留的睡意。 镜子里的人眼底还有点淡淡的青黑,却挡不住那双清亮的眼睛,像含着水汽的琉璃。简单描了描眉,涂了点润唇膏,原本就白皙的皮肤更显得通透,连带着那点没睡醒的慵懒,都成了别样的风情。 她换上了向导制式的白色制服,领口系着精致的蝴蝶结,裙摆刚好到膝盖上方,露出纤细笔直的小腿。 制服的料子挺括,却掩不住她柔和的曲线,腰间的腰带轻轻一束,勾勒出恰到好处的纤细,既利落又带着点不易察觉的柔软。 出门时,沈若柠特意理了理微卷的长发,让它们柔顺地披在肩上。阳光落在发梢,泛着浅棕色的光泽,随着她的动作轻轻晃动,像流淌的水波。 路过走廊的反光镜时,她下意识看了一眼——白色制服衬得她肤色如雪,唇瓣是自然的粉,眼神清澈,整个人像被阳光泡过的棉花糖,甜得恰到好处。 按照约定的时间,沈若柠提前十分钟到了会议室。推开门时,里面已经坐着一个人。 男人穿着蛇队标志性的黑色作战服,肩章上绣着银色的蛇形图腾,坐姿笔挺,手指交叠放在桌上,正是蛇队的队长,秦放。 他抬起头,目光落在沈若柠身上,平静的眼神里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惊艳,随即起身,她朝他伸出手:“秦队长,久等了。” 指尖刚碰到他的手就收了回来,脸上带着礼貌的浅笑。 她的声音很软,像羽毛轻轻扫过心尖,配上她此刻的样子,连秦放这种以冷静著称的人,都不由得顿了半秒。 “沈向导客气了,是我来早了。” “请坐。” 秦放示意她坐下,目光在她身上多停留了两秒——白色制服,柔顺长发,还有那股淡淡的甜香,干净得像幅画,和狼队那群糙汉实在不搭。 沈若柠在他对面坐下,将带来的资料放在桌上,心里却莫名想起江彻。昨天这个时候,她还被他圈在怀里,闻着那股浓烈的松木味…… “沈向导?”秦放的声音打断了她的思绪。 沈若柠回过神,脸颊微微发烫,连忙道歉:“抱歉,秦队长,我们开始吧。” 秦放的目光在她泛红的耳根上转了圈,没说什么,只是翻开了资料。 阳光透过窗户照进来,落在两人之间的桌子上,空气中弥漫着沈若柠的甜香和秦放身上淡淡的硝烟味,形成一种与狼队截然不同的氛围。 第23章 第 23 章 沈若柠总感觉无法集中注意力,盯着秦队的肩章想起那件常披在自己肩膀上的带着松香的外套…… 不行不行,不能走神,沈若柠想喝口水缓缓。 “小心!” 玻璃杯应声而倒,里面的水大半泼在了沈若柠的制服裙摆上,冰凉的触感让她下意识起身躲避,却因为动作太急,脚下一绊,身体猛地往前倾。 倒霉啊,她内心哀嚎。 就在她以为要撞到桌角时,一只手及时揽住了她的腰。 秦放的手掌宽大而有力,隔着薄薄的制服布料,清晰地触到了她腰侧细腻的肌肤,软得像没有骨头,还带着体温的温热。 沈若柠身上的甜香瞬间涌进他的鼻腔,比在走廊里闻到的浓烈十倍,带着点潮湿的水汽,像浸了蜜的清泉,让他的指尖微微一麻。 她仰头看他,鼻尖泛红,睫毛湿漉漉的,而他垂眸时,阴影几乎能将她整个人罩住。 “没事吧?”秦放的声音依旧平稳,却在扶稳她后,下意识收紧了手指,感受着掌下那惊人的柔软。 “没事,谢谢秦队长。”沈若柠站稳后连忙后退半步,拉开距离,脸颊泛红地低头看自己湿透的裙摆,“抱歉,我去下洗手间处理一下。” 看着她快步走出会议室的背影,秦放收回手,指尖还残留着那抹柔软的触感和淡淡的甜香。他皱了皱眉,眼神里掠过一丝复杂的疑惑。 沈若柠看起来太娇小了,像株需要精心呵护的菟丝花,皮肤白得像没见过阳光,腰细得仿佛一折就断。这样的人,是怎么承受住狼队那群家伙的? 狼队以群居闻名,精神力波动向来粗粝而炽热,像一群围着猎物打转的狼,热情又带着侵略性。 江彻作为狼王,更是其中最锋利的那把刀,冷硬、强势,周身的气息几乎能将人冻伤。 可刚才触到她腰时,那细腻的触感和纯净的甜香,完全不像被粗粝气息长期浸染过的样子。 反而干净得过分,像块没被触碰过的白玉。 秦放的指尖在桌面上轻轻敲击着,目光落在沈若柠留下的资料上。 资料的边角有些微卷,像是被人反复翻过,页脚处还沾着点极淡的、属于狼队的松木气息——很淡,却瞒不过同为高阶哨兵的他。 看来,江彻那家伙,也没占到什么实质性的便宜。 秦放低笑一声,眼神里多了点探究。这只看起来温顺的小绵羊,能在狼窝里保持这份干净,倒是比他想象中有意思。 这时,沈若柠回来了,裙摆上的水渍已经用纸巾擦过,留下淡淡的痕迹,让她看起来多了点狼狈的可爱。 她走到桌前,有些不好意思地笑了笑:“让秦队长见笑了。” 秦放收回思绪,目光在她泛红的脸颊上顿了顿,语气比刚才柔和了些:“没关系,继续吧。” 只是这一次,他的目光偶尔会掠过她的腰侧,想起刚才那惊鸿一触的柔软,还有那股让人心神微动的甜香。 或许,把这只小绵羊从狼窝里抢过来,会是件很有趣的事。 秦放的目光落在沈若柠重新坐下的身影上,她正低头用纸巾小心擦拭着裙摆上的水渍,长睫毛垂着,露出一小片白皙的额头,看起来温顺又无害。 指尖残留的柔软触感还没散去,那股甜香也像生了根,在他鼻腔里萦绕。秦放的眉峰微不可察地挑了挑。 狼队那群家伙的精神力有多霸道,他比谁都清楚。 江彻更是个中翘楚,那股冷硬的侵略性,连他都得忌惮三分。可沈若柠这副样子,干净得像刚从白塔里走出来,身上那点属于狼队的松木味淡得几乎可以忽略,显然没被他们“同化”多少。 她能扛住狼队的热情,甚至在江彻眼皮子底下保持这份清透……那换作蛇队呢? 秦放的指尖在桌下轻轻摩挲着,眼底闪过一丝兴味。 蛇队的精神力向来以绵密著称,像蛰伏的蛇,看似温顺服从,却能在不经意间缠紧猎物,既不会像狼队那样灼人,又能稳稳地将人圈在自己的气息里。 她既然能受住狼队的粗粝,没道理扛不住蛇队的细腻。 甚至……或许会更适应。 秦放抬眼时,恰好对上沈若柠望过来的目光,她的眼神清澈,带着点询问的意味,显然是在等他继续刚才的话题。 他扯了扯嘴角,露出一抹极淡的笑意,语气平静却带着不容错辨的自信:“继续说任务适配度吧。蛇队的精神频带稳定性,在各队里是顶尖的。” 顿了顿,他的目光在她脸上转了一圈,意有所指地补充了一句:“而且,蛇队的耐心,比狼队好得多。” 言下之意,狼队能容下她,蛇队只会更合适。 沈若柠没听出他话里的深意,只是认真点头:“我看了资料,蛇队的任务完成率确实很高,尤其是在精密作战方面。” 看着她这副专注工作的样子,秦放心里那点探究更浓了。他想象着她的甜香与蛇队特有的冷冽硝烟味混合在一起的样子,未必会比狼队的松木味差。 能受住狼队,自然也受得住蛇队。甚至……能让她这股甜香,染上更独属于他们的味道。 秦放的指尖在桌面上点了点,将思绪拉回工作,眼神却多了几分笃定。 看来,争取到她,不仅是对蛇队实力的提升,或许还能顺便……让江彻那家伙,尝尝猎物被抢走的滋味。 讨论到最后一页资料时,秦放合上文件夹,看向沈若柠的目光带着几分审视,却又藏着不易察觉的满意: “适配度、任务类型、精神频带稳定性,各方面来看,蛇队都是最合适的选择。沈向导觉得呢?” 沈若柠点了点头,脸上露出真诚的笑意:“我也是这么认为的,秦队长。和您交流很顺畅,蛇队的风格确实很适合补充我的工作范围。” 她的笑容很干净,像雨后初晴的阳光,落在秦放眼里,让他紧绷的下颌线柔和了些许。 “那么,就这么定了。”秦放伸出手,这次的动作比刚才更自然,“合作愉快。” “合作愉快。”沈若柠轻快地回握,指尖相触的瞬间,两人都没多停留,像完成一场礼貌的仪式。 秦放看着她将资料整理好,起身时裙摆上的水渍还隐约可见,却丝毫不影响她那股干净的气质。他忽然开口:“按规定,第二小队需要与主队伍错开时间协作。狼队是你常驻的队伍?” “嗯,陆指挥是这么安排的。”沈若柠抱着资料,点头道。 “那正好。”秦放语气平淡,仿佛只是随口提议,“以后就按单日双日划分吧,单日你在狼队,双日来蛇队。这样两边都不冲突,也方便你熟悉我们的作战节奏。” 沈若柠觉得这个安排很合理,没多想就答应了:“好啊,这样很方便。我回头就把时间安排报给陆指挥。” 她笑得眉眼弯弯,眼底的真诚几乎要溢出来,完全没察觉到秦放那句“方便你熟悉”里藏着的深意。 对她来说,这只是工作的合理分配,却不知道这个决定,已经在无形中,让两支队伍的角力正式拉开了序幕。 秦放送她到会议室门口,看着她抱着资料转身时轻快的步伐,白色的作战服裙摆随着动作轻轻晃动,像只终于找到方向的小鹿。 他的目光在她身上多停留了两秒,才收回视线,嘴角勾起一抹极淡的弧度——和预想中一样顺利,甚至比想象中更有趣。 沈若柠走出蛇队驻地时,阳光正好,她低头看了眼光脑上的日程表,在狼队和蛇队的名字后面分别标注了“单日”“双日”,心里有种完成任务的轻松感。 她抬头望向天空,白云悠悠,像极了她此刻的心情。或许林砚说得对,多看看不同的队伍,确实能学到更多东西。狼队的热情、蛇队的沉稳,都是她需要适应的风格。 沈若柠晃了晃脑袋,抱着资料往陆指挥办公室走去。阳光洒在她白色的向导服上,镀上一层金边,远远看去,像株迎着光生长的向日葵,干净又热烈,完全没意识到自己已经成了两支顶尖队伍暗中较劲的中心。 而蛇队会议室里,秦放看着窗外她远去的背影,指尖在桌沿轻轻敲击着,节奏沉稳,眼神却渐渐锐利起来。 双日在蛇队么? 很好。 足够让这只小绵羊,慢慢习惯蛇队的气息了。 沈若柠敲开陆指挥办公室的门时,男人正站在落地窗前看训练场上的模拟对抗,军绿色的常服衬得他肩背宽阔,侧脸的线条冷硬如刻,周身的气场沉得像化不开的冰。 “陆指挥。”她放轻脚步走过去,将签好的协议放在桌上,“我选了蛇队作为第二小队,时间定在单日狼队,双日蛇队,秦队长已经签字了。” 陆则转过身,目光落在协议上,没立刻去看,反而先扫过她的裙摆:“怎么弄湿了?” 沈若柠愣了愣,才想起裙摆上的水渍:“刚才不小心打翻了水杯,不碍事的。” 他这才拿起协议,指尖划过秦放的签名,动作慢得像在掂量什么。 办公室里很静,只有空调的低鸣,沈若柠站在一旁,莫名觉得有点紧张——陆则身上的压迫感太强,哪怕只是沉默,都像在无形地审视。 “秦放倒是比我想的急。”他忽然开口,声音没什么情绪,却让沈若柠莫名听出点别的意味。 “秦队长很专业,我们聊得很顺利。”她下意识替蛇队说话,说完又觉得不妥,补充道,“狼队也很好,江队他们……” “江彻那边,你不用顾虑。”陆则打断她,抬眼时,目光沉沉地落在她脸上,“狼崽子们野惯了,偶尔受点敲打,不是坏事。” 他的眼神太深邃,像能看透人心,沈若柠被他看得有点不自在,低下头盯着自己的鞋尖:“我只是觉得这样安排最合理。” “嗯。”陆则应了一声,将协议放在文件夹里,动作干脆,“就这样吧,我会通知下去。” 沈若柠松了口气,正想告辞,却听到他又说:“晚上有庆功宴,各队队长都在,你也来。” “啊?我就不用了吧……”她想拒绝,这种场合总让她觉得拘谨。 “必须来。”陆则的语气不容置疑,走到她面前,居高临下地看着她,“你现在是两支队伍的协作向导,该让他们认认人。” 他靠得很近,身上的雪松味带着上位者的压迫感,笼罩下来。沈若柠下意识往后退,后腰却撞到了办公桌的边缘,退无可退。 陆则的目光落在她微张的唇上,又滑到她泛红的耳根,眼神暗了暗,却没再靠近,只是抬手,指尖轻轻拂过她肩上的一缕碎发—— 动作自然得像在整理下属的仪容,金丝框盖住的眼神里却藏着点说不清道不明的东西。 “去吧,六点准时到。”他收回手,转身坐回办公桌后,重新拿起文件,仿佛刚才那瞬间的靠近从未发生。 沈若柠的心跳得有点乱,脸颊发烫,连忙点头:“好,我知道了。” 她几乎是逃也似的走出办公室,关上门的瞬间,才发现手心竟出了点汗。 陆则看着紧闭的门,指尖还残留着她发丝的柔软触感,眼底的平静裂开一丝缝隙,快得让人抓不住。 他拿起内线电话,声音恢复了平日的冷硬:“通知下去,晚上的庆功宴,加一个席位。” 电话那头应了声“是”,挂断后,办公室又恢复了寂静。陆则的目光落在窗外,狼队和蛇队的训练区遥遥相对,像两头蓄势待发的猛兽。 而那只刚落入兽群的小绵羊,还不知道自己已经成了这场角力里,最关键的那颗棋。 他低笑一声,指尖在桌面上轻轻敲了敲,节奏缓慢,带着掌控一切的笃定。 感谢天使宝宝们的喜欢,我又回来啦[红心] 作者有话说 显示所有文的作话 第23章 第 23 章 第24章 第 24 章 沈若柠捏着任务文件,刚推开陆则办公室的门, 黄昏的暮色就顺着走廊窗棂漫了进来——五六点的夕阳染得云层发红,斜斜切过廊柱,在倚墙而立的黑色身影上,晕出半暖半冷的明暗交界线。 江彻穿纯黑战术服,肩线被橘红色的光勾勒得柔和了些,却依旧透着凌厉的骨感。他单手插在裤袋里, 另一只手夹着支没点燃的烟,烟身沾了点暮色的暖光;墨影的精神体蜷在他靴边,黑色的皮毛被夕阳镀上一层浅金,尾巴轻扫地面,在她出现时瞬间竖起耳朵。 “陆则……说了任务安排?”他声音低哑,带着刚结束训练的沙砾感,目光落在她攥得发皱的文件边缘,指尖无意识摩挲着烟盒,指节在暮色里泛着冷白。 沈若柠点点头,指尖微微发紧,耳尖被夕阳晒得有点发烫:“嗯,他说从今天起,我单日跟您出任务,双日要和蛇队的秦放队长协作……” 话没说完,江彻指间的烟就顿了顿。他沉默地垂眸,虽然早有预料,但…… 灰色瞳孔在暖橘色的光里沉得像浸了墨,喉结滚动半秒,才低声开口:“双日都要去?”语气里没什么波澜,可墨影却不安地刨了刨地面,连带着他周身的气场,都冷得压过了黄昏的暖意。 沈若柠能察觉到他的低落,小声解释,声音被暮色揉得软乎乎的:“陆指挥说,是为了平衡各队的任务需求……” “平衡?”江彻重复这两个字,声音轻得几乎要融进渐暗的暮色里 就在这时,一道银灰色身影从转角晃了出来。苏沐单手插兜,银灰色外套的下摆随步伐轻扬,沾了点夕阳的碎光,眼尾挑着笑,语气里带了点暮色的慵懒: “沈向导这是刚领完‘共享’任务?江队,你这脸黑的,不知道的还以为谁欠了你狼队十箱压缩饼干——还是说,舍不得把人分给蛇队?” 他踱步到沈若柠面前,指尖轻佻地想去碰她耳侧沾了暮色的碎发,指尖带着点夕阳的暖:“不过话说回来,今晚庆功宴有新到的进口红酒,听说还配了草莓蛋糕,沈向导……” “嗡——!” 刺耳的警报声突然撕裂了走廊的宁静,红色的警示灯疯狂闪烁,瞬间压过了黄昏的暖光。橘红色的暮色被红光切割得支离破碎,将两人的影子在墙上拉得忽明忽暗。 江彻几乎是本能地将沈若柠往身后一拉,掌心覆在她的后背,带着刚从外面回来的凉意; 墨影瞬间化作黑影挡在两人身前,喉咙里发出低沉的威慑声,黑色的皮毛在红光里泛着冷光。 走廊尽头传来杂乱的脚步声,有人扯着嗓子喊“西侧能量壁有异动”,声音里带着慌乱——没人再提半句庆功宴,所有人都清楚,这场本该在暮色里觥筹交错的晚宴,在警报响起的那一刻,就已经彻底泡汤。 苏沐收起了玩世不恭的笑,指尖弹出银线,银线在红光里闪着冷芒:“看来今晚的红酒,得等下次了。” 他瞥了眼江彻护着沈若柠的姿态,勾了勾唇,目光扫过窗外渐暗的暮色:“江队,护好你的人,我去看看情况。” 江彻没应声,只是低头看向沈若柠。黄昏的最后一点暖光落在他眼底,掌心覆在她发顶轻轻按了按——动作很轻,带着点夕阳的余温,却比任何话都让人安心:“别怕,跟紧我。” 沈若柠点点头,攥住他的袖口,指尖触到他腕间的战术手环,冰凉的金属沾了点暮色的暖。她跟着他往战备区走,走廊的夕阳在身后一点点暗下去。 江彻攥着沈若柠的手腕往外走,走廊里的红光还在闪烁,警报声混着杂乱的脚步声,在暮色彻底沉下去的空气里格外清晰。 走出办公大楼时,天已经全黑了。 路灯只亮了几盏,昏黄的光圈在地面投下斑驳的影子,远处的训练场方向人影攒动,所有人都在往战备区赶,步伐快却不慌乱,连说话声都压得很低,透着常年训练出的秩序感。 沈若柠被江彻护在身侧,目光忍不住往人群里扫——刚过转角,就看到两道熟悉的身影。 林阳穿着狼队的深蓝色作训服,正帮着搬装备箱,看到他们时脚步顿了顿,抬手打了个招呼,眼神却往江彻那边递了递。 陈默就站在林阳旁边,白大褂外面套了件战术马甲,胸口别着支笔,看到沈若柠时温和地笑了笑,可开口时语气却很简洁:“西侧已经控住了,你们……” 话没说完,江彻就朝他递了个眼神。 沈若柠没看懂那眼神的意思,只看到陈默的话顿了顿,随即改口:“宿舍区安保系统已经启动,走东侧通道更安全。” 林阳也赶紧接话,声音比平时高了点:“对!我们还得去搬物资,江队你先送沈向导回去!” 两人说完,没多停留,转身就往战备区跑,背影很快融进黑暗里。 沈若柠有点疑惑,小声问:“他们刚才……是不是有话没说完?” 江彻的脚步没停,掌心轻轻拍了拍她的后背,语气很淡:“没什么,任务上的事。” 他没多解释,只是把她护得更紧了些,墨影的精神体跟在旁边,黑色的身影在路灯下忽明忽暗,警惕地盯着周围的动静。 宿舍区的入口处亮着刺眼的白光,门口的金属探测仪和能量屏障已经启动,几名守卫看到江彻,都抬手敬了个礼,放行时还特意多扫了沈若柠一眼门关上的瞬间,房间里的感应灯就亮了,暖白色的光漫过地板,比外面的紧张气氛柔和了太多。 “主人,您回来了!” 清脆的电子音突然响起,圆滚滚的银色机器人从客厅角落滑了过来——007顶着个小小的屏幕,屏幕上跳动着粉色的爱心图案,机械臂上还搭着条柔软的毛巾。 它绕着沈若柠转了一圈,机械臂轻轻碰了碰她的手腕:“检测到主人心率略高,是否需要调节室内温度?或者……准备恒温泡澡水?水温我已经预设到您最喜欢的38度啦!” 沈若柠看着007屏幕上晃来晃去的爱心,紧绷的神经终于松了点,指尖轻轻戳了戳它的机身:“……好,那就泡个澡吧。” 刚才在外面看到的一切还在脑子里转——黑下来的天、有序却沉默的人群、林阳和陈默没说完的话,还有江彻递眼神时那瞬间紧绷的侧脸,都让空气里飘着股说不出的沉闷。 007立刻欢快地应了声,滑向浴室:“主人稍等!我这就去放水泡澡,还会给您准备牛奶玫瑰浴球哦,能放松神经的!” 沈若柠走到沙发边坐下,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裤缝——她知道江彻他们肯定有事情瞒着她,可看着007忙碌的背影,还有房间里熟悉的暖光,又觉得或许不用想太多。 浴室里很快传来放水的声音,夹杂着007哼的不成调的电子音乐,沈若柠靠在沙发上,听着这细碎的声响,心里的沉闷终于散了些。 沈若柠解开战术服纽扣,金属轻响落进安静里。 外套褪去时,还沾着黄昏与江彻的气息,内搭针织衫滑过肩头,露出纤细的颈线。换好浴袍,系带松松绕着腰,衣摆随脚步轻晃。 浴室飘着牛奶玫瑰香,温水漫过脚踝时,她踏入浴缸。身体下沉,温水裹住胸口,紧绷的肩慢慢松开。 闭着眼,额头抵着缸沿,警报声、脚步声渐渐模糊——不知过了多久,她竟靠着缸壁睡了过去,指尖还搭在水面的泡沫上。 凉意从水底漫上来时,沈若柠猛地醒了。水已经凉透,她打了个轻颤,赶紧撑着缸沿起身。 裹紧浴巾,她走到镜前,抬手擦去水雾。镜中人发梢滴着水,几缕湿发贴在脸颊,衬得脸色有些苍白,却透着刚睡醒的软。 眼尾带着点浅红,嘴唇抿着时,唇线柔和,身上的浴巾松松垮垮,露出一小片光洁的肩头,整个人像株被水浸过的软棉,没了之前的拘谨,多了点易碎的温柔。 沈若柠攥着浴巾,失重感就像潮水般裹住她——下一秒,潮湿的冷风扑在裸露的肩背,暖白灯光被浓得化不开的黑暗吞噬,只有头顶一盏摇摇欲坠的应急灯,在空气中投下昏黄的光圈。 她踉跄着站稳,浴巾在传送的混乱中滑了些,半边肩胛骨露在冷空气中,黑发还滴着水,水珠顺着脊背的弧度往下滚,在苍白的皮肤上划出亮痕。 周围是斑驳的水泥墙,地上刻着泛冷光的封印纹路,霉味混着强悍的精神力波动,和她身上的薰衣草香、未干的水汽格格不入,像把易碎的暖,扔进了冰硬的黑里。 “呵。” 低哑的笑声从暗处传来,带着金属碰撞的脆响。 沈若柠抬头,应急灯的光刚好扫过那道身影——男人被锁在墙面嵌着的金属架上,手腕脚踝缠着粗重的银链,链身扣着带尖刺的锁扣,每动一下都磨出冷响。 更扎眼的是他脸上的止咬器,黑色皮革裹着下颌,金属扣卡在唇间,只露出双泛着琥珀色的眼,眼尾上挑,盯着她时,像盯着猎物的兽。 他周身绕着淡紫色的空间波动,指尖微动,沈若柠脚边的地面就裂开道细缝,又瞬间合拢。 她下意识往后缩,浴巾又滑了些,后背露在冷空气中——男人的喉结滚了滚,琥珀色的眼里漫开暗芒,银链被他扯得绷紧,声音从止咬器后漏出来,带着点闷哑的磁性:“送上门的……向导?” 他的精神体若隐若现地浮在身后,是头浑身覆着暗纹的黑豹,金瞳与男人的眼同频,盯着她裸露的肩背,透着危险又灼热的气息。 沈若柠的指尖瞬间冰凉,攥着浴巾的力道大得指节泛白,脚步不受控地往后退了半步,后背撞到冰冷的水泥墙,才惊觉自己早已退无可退。 她盯着男人的眼睛,琥珀色的瞳仁里翻涌着危险的光,连带着周围的空间波动都变得锐利——她咬着下唇,声音发颤却还强撑着警惕:“你……你想干什么?” 男人没立刻回答,鼻尖却轻轻动了动。 空气中的玫瑰香还没散,混着沈若柠身上独有的、清甜的向导信息素,像缕暖风,钻进他被狂躁能量搅得混乱的感官里。 原本紧绷的肩突然松了些,太阳穴突突的胀痛感慢慢消退,连带着胸腔里翻腾的暴戾,都像被温水浇过,一点点沉了下去。 他喉结滚了滚,银链被扯得发出轻响,琥珀色的眼里褪去几分狂乱,却漫开更浓的暗——那目光落在沈若柠裸露的肩背,扫过水珠滑落的脊背线条,带着毫不掩饰的侵略性,像要把她的模样刻进眼里。 “向导素……”他声音从止咬器后漏出来,比刚才更哑,却多了点勾人的磁性,“甜的。” 空间波动随着他的呼吸轻轻晃了晃,淡紫色的光晕擦过沈若柠的脚踝,带着点微凉的触感—— 第25章 第 25 章 男人的视线落在沈若柠身上,像覆了层灼热的网。 她缩在墙角,浴巾松松裹着身子,露出的肩头白得晃眼,连泛着红的指节都透着娇弱。 黑发**地贴在脸颊,几缕垂在颈间,被应急灯的光染得软乎乎的,衬得她脸更小,像只受惊的幼猫,连发抖的样子都透着招人疼的软。 水珠顺着她的发梢滴下来,落在锁骨处,又滚到浴巾边缘,勾得人目光忍不住往下,想看清那片被布料遮住的、更软的肌肤。 她咬着下唇,唇瓣被抿得发红,眼里盛着慌,却还强撑着瞪他,那点警惕像虚张声势的小爪子,半点威慑力没有,只让人想把她捞进怀里,揉软了那点紧绷的怯。 他喉间发出低低的喟叹,银链磨着皮肤,却没再觉得疼——沈若柠就像颗裹了糖的软糖,落在这冷硬的地下室里,连空气都甜了些,让他想把这抹娇小的、楚楚可怜的身影,彻底锁在自己的视线里,再也挪不开。 沈若柠闭了闭眼,强迫自己压下喉咙口的发紧——不能慌,越慌越危险。她深吸一口气,借着应急灯的光,一点一点扫过这个禁闭室。 墙面是浇筑的水泥,泛着潮冷的灰,只有正中央嵌着金属支架,男人的四肢就锁在上面; 地面刻满了银色的封印纹路,只是此刻纹路的光很暗,像快熄灭的烛火; 角落里堆着生锈的仪器,看不出用途,整个空间小而压抑,连空气都带着陈腐的冷。 直到目光落在男人手腕脚踝的银链上,她心下才稍安——再强的哨兵,被这种特制的锁链锁着,总该有顾忌。 “看什么?” 男人的声音突然响起,带着点笑意。沈若柠猛地抬头,撞进他琥珀色的眼——他正盯着她刚才看锁链的方向,嘴角在止咬器后勾出浅淡的弧度,像是看穿了她的心思。 下一秒,“哐当——!” 刺耳的金属断裂声炸开!男人猛地攥紧银链,手臂肌肉绷紧,泛着冷光的链身竟直接被他震得崩裂,断口处还闪着锋利的寒光。 沈若柠的呼吸瞬间停滞,浑身的汗毛都竖了起来。她下意识往后缩,后背死死抵着墙,手指攥着浴巾,指节几乎要嵌进肉里。 原本稍安的心彻底沉下去,恐惧像冰水一样浇遍全身,连指尖都在不受控地发抖,身体绷得像根随时会断的弦。 男人踩着断裂的银链走近,每一步都像踩在沈若柠的心跳上。淡紫色的空间波动随着他的步伐漫开,裹着冷意,一点点缩近两人的距离。 沈若柠的后背已经贴紧了墙,再退无可退。 她看着男人越靠越近,琥珀色的眼里盛着她的影子,那目光又烫又沉,像要把她裹住。她想躲开,可身体绷得发僵,连眨眼都变得艰难。 眼泪在眼眶里打转,她拼命忍着,不让泪珠掉下来,眼尾却被憋得发红,连鼻尖都泛了粉。 “别……别过来。”她的声音发颤,带着哭腔,却没半点威慑力,反而像小猫的轻吟,勾得人想再靠近些。 男人在她面前站定,高大的身影彻底挡住应急灯的光,将她笼在自己的阴影里。他垂眸看着她泛红的眼,指尖微动,一缕空间波动轻轻蹭过她的脸颊,像在试探。 沈若柠猛地偏头,泪珠终于没忍住,顺着脸颊滑落,砸在浴巾上,晕开一小片湿痕。她的呼吸急促起来,攥着浴巾的手更紧,却不敢再动——既怕惹恼他,又抗拒这过分近的距离,整个人像被架在火上烤,连空气里都飘着又怕又慌的张力。 男人盯着那滴泪珠,喉结滚了滚,声音从止咬器后漏出来,带着点哑:“怕了?”他没再往前,却也没退,就这么定在原地,目光锁着她,像在把玩手里的猎物,拉扯着她紧绷的神经。 “踏踏踏——!” 整齐的脚步声突然从禁闭室外传来,带着金属靴底敲在地面的脆响,还混着远处隐约的警报声,越来越近,显然是武装人员到了。 男人却像没听见,目光依旧锁在沈若柠身上——她光着脚踩在冰凉的水泥地上,脚趾蜷得发白,浴巾下的肩膀微微发抖,连带着呼吸都带着冷得发颤的轻响,明明怕得要命,却还攥着浴巾强撑着 他喉间发出低低的啧声,琥珀色的眼里闪过丝复杂的情绪,最后还是叹了口气。 没等沈若柠反应,男人抬手,淡紫色的空间波动瞬间裹住她——这一次没有失重的慌乱,只有淡淡的暖意。 她只觉得眼前光影一晃,下一秒,熟悉的暖白光就漫了过来,脚底也触到了宿舍里柔软的地毯。 回头时,地下室的冷意和男人的身影都消失了,只有浴室门还保持着她刚才推开的样子,仿佛刚才的一切都是错觉。 而禁闭室里,男人重新靠回金属支架旁,看着地上断裂的银链,听着越来越近的脚步声,嘴角勾了勾,没再动——至少,那抹软乎乎的、冻得发抖的身影,不用再待在这冷地方了。 “哐当——!” 厚重的金属门被武装人员用力撞开,刺眼的白光瞬间撕裂禁闭室的昏暗,照亮满地断裂的银链与泛着残光的封印纹路。 苏沐穿着银白色作战服,肩线绷得笔直,手里握着能量枪,带着一队武装人员快步踏入,整齐的脚步声压过远处的警报余响,在空荡的空间里撞出回声。 他的目光迅速扫过室内,最后定格在金属支架旁的那道身影上——男人背对着门口,紫色的衣摆垂在地面,断链还缠在手腕上,周身淡紫色的空间波动已趋于平静。 苏沐握着枪的手指紧了紧,喉结滚动半秒,终于开口,声音里带着难以察觉的复杂,在寂静中格外清晰: “队长。” 沈若柠光着脚踩在地毯上,毛茸茸的触感没驱散多少寒意,反而觉得一股热意从太阳穴往四肢漫—— 她晃了晃头,扶住床沿才站稳,指尖碰到床品时,竟觉得那熟悉的暖意有些烫。 她跌坐在地毯上,浴巾松松垮垮滑到腰间,裸露的皮肤又冷又热,脑子像被泡在温水里,混沌得厉害。地下室的画面碎片似的冒出来: 冷硬的水泥地、男人琥珀色的眼、震断的银链,还有那裹着她传送回来的淡紫色光晕,这些画面混着耳边嗡嗡的回响,转得她胃里发沉。 “好热……”她无意识地呢喃,抬手想扯松浴巾,指尖却没力气,只能任由那股热意越来越浓,连呼吸都变得发烫。困意裹着晕眩涌上来,她撑着地毯慢慢爬向床,每动一下都觉得四肢发软,像踩在棉花上。 终于滚进被子里,暖热的触感瞬间裹住她,却让那股发烧的热意更甚。 她闭上眼睛,意识在清醒和迷糊间晃荡——梦里又是那个禁闭室,男人的脚步声、金属断裂声、还有他盯着她时又烫又沉的目光,反复回放,乱得像团缠在一起的线。 她想喊,却发不出声音,只能任由这混乱的梦,陪着身上的热意,熬到后半夜。 待机的007的机身突然急促地转了个圈——屏幕上的粉色爱心跳成了黄色警报,机械臂轻触沈若柠的额头,数据瞬间弹出:“体温39.1℃,呼吸频率异常,启动紧急联络程序。” 它熟练调出列表,顶端“陆则”的名字亮着——这是沈若柠当初按规定设定的紧急联系人,整个小岛,只有这位上司持有的最高权限,能不受限制地进入任何区域 “陆先生,主人出现高热症状。”007的电子音带着程式化的急切,通讯接通的瞬间,就报出了关键信息。 电话那头沉默了两秒,传来陆则低沉的声线,听不出情绪,却带着上位者特有的笃定:“知道了,我二十分钟到。在此之前,维持室内恒温,不用通知其他人。” 陆则正坐在车里,指尖漫不经心地敲着膝盖,窗外的安保岗亭自动抬杆,连核查都免了。 他看着前方宿舍区的方向,嘴角勾出抹极淡的弧度,拿起通讯器拨给私人医生,语气依旧平稳:“到向导宿舍,人我来接,不用走流程。” 半小时后,陆则推开沈若柠的宿舍门,脚步轻缓地走到床边。 他没急着叫醒她,只是俯身,指尖轻轻碰了下她泛红的脸颊,目光扫过床头没动过的水杯,眼底闪过丝不易察觉的暗, 随即才拿出通讯器,叫医生上来。整个过程,他没提一句要通知江彻 医生走后,暖黄的床头灯把陆则的影子拉得很长。他坐在床边,动作轻缓地把沈若柠汗湿的额发拨开——她还在昏沉发热,眉头拧着,呼吸带着不稳的热意,像株被晒蔫的软花。 他起身倒了杯温水,又从药盒里拿出退烧药。 他专注地托着她的下巴,声音放得极柔:“张嘴,先喝口水。” 沈若柠迷迷糊糊地应着,温水滑过喉咙,她无意识地往热源处靠了靠。陆则动作一顿,又耐心地把药片递到她唇边,看着她咽下去,才慢慢把她放平,掖好被角。 后半夜,沈若柠的体温反复了三次。 陆则没合眼,每隔半小时就用温毛巾擦她的额头、手心,又一次次扶她起来补水—— 他的衬衫早就没了平整,领口松垮,眼底的红血丝比昨夜更重,连指尖都带着点不易察觉的疲惫。 没人知道,最近事件多,准备庆功宴,压下这次哨兵暴动……他已经连轴转了一周:白天开紧急会议制定方案,夜里守在监控室盯着地下室的能量波动,连眯眼的时间都凑不齐。 天快亮时,沈若柠的体温终于稳了下来,呼吸也变得平稳。陆则才靠在椅背上,捏了捏发紧的眉心,指腹下的皮肤泛着冷意——他甚至能清晰想起,几小时前在地下室,苏沐汇报“队长失控”时的紧张语气。 可此刻看着沈若柠睡熟的脸,那些紧绷的神经,竟难得松了些。 他抬手碰了碰她泛红的脸颊,眼底的疲惫里,悄悄掺了点极淡的软意,连自己都没察觉。 沈若柠是被阳光晃醒的,她迷迷糊糊地睁开眼,下意识地伸了个懒腰——指尖触到丝滑的床单,才惊觉身上换好了睡衣。 她猛地僵住,脑子瞬间一片空白。昨晚的记忆像被揉碎的纸,只剩地下室的冷、淡紫色的光、还有男人琥珀色的眼,至于怎么回来、怎么换的衣服,全没了印象。她慌忙扯过被子裹紧自己,耳尖烫得发疼,心脏也砰砰跳起来。 “醒了?” 低沉的声音突然响起,沈若柠吓得猛地抬头——陆则就站在床边,穿着笔挺的黑色制服,肩宽腿长的身形几乎占满了小半间卧室。 他的眼底还有未消的红血丝,却依旧脊背挺直,浑身透着上位者的沉稳, 与房间里粉嫩嫩的窗帘、挂着的毛绒玩偶、铺着的碎花床单格格不入,像把冷硬的剑,插进了柔软的棉花里。 显然,他是听到她的动静才过来的。 沈若柠攥着被子的手更紧,连呼吸都放轻了,紧张得不敢看他:“陆、陆先生……您怎么在这?” 陆则的目光扫过她泛红的耳尖和紧绷的肩膀,没多解释,只淡淡开口:“昨晚你发烧,007联系了我。” “衣服是医生换的。” 见沈若柠依旧紧绷着,他又添了句,语气没什么起伏,却带着不容置疑的笃定:“今天给你放一天假,好好休息,不用去训练场。” 说完,他没再多留,目光确认她面色平稳后,转身就走。 下摆扫过床边的毛绒地毯,留下短暂的冷意,只余那句“注意身体”和放假的许可,飘在满是少女气息的房间里 第26章 第 26 章 沈若柠的指尖刚按上羊毛毯的软绒,光脑的震动就刺破了房间的安静。 她抓起光脑时,指腹先触到屏幕上“陆则”两个字 再往下看,“研究院B区302室”“柳玉衡研究员”“深度检查” 没有多余解释,没有商量余地,是上位者惯有的指令。 虽然脑袋里有些断断续续的片段,但她还是觉得只是发烧,没必要惊动一名研究员为她做检查。 但看到如上司一样强硬的消息,还是只能服从命令 她对着镜子扯了扯白色向导制服的领口,细银线暗纹在光下晃得人眼晕,裙摆扫过小腿。 她拍了拍因生病略显苍白的脸,接过007的机械臂递来发绳 把长发松松挽成半丸子头,垂落的碎发贴在脸颊,被窗外的阳光染成浅棕色 研究院B区的竹林长得密,风穿过叶子时带着细碎的响,玻璃幕墙把天空映得发蓝 302室的感应门滑开时,她先闻到松针香,混着仪器运行的低鸣,没有消毒水的刺鼻,却透着股生人勿近的沉静,终年锁着精密仪器的实验室,连光线都透着漠然。 “沈若柠?” 声音没有温度,像仪器校准后的电子音。 她转身的瞬间,呼吸突然卡了壳。 男人穿月白色研究员制服,袖口挽到小臂,腕骨凸起的弧度利落得像刀刻; 银边眼镜后的眼睛是浅茶色,亮得锐利,却没盛着半分暖意,反倒像在扫描一件待验证的实验样本; 指尖夹着支银色钢笔,笔尖悬在记录板上,指节泛着冷白,指腹的薄茧透着常年握检测仪器的粗粝——是柳玉衡 “你是那群老糊涂提到的100%纯质向导。” 他没笑,语气平淡得像在陈述实验误差,目光扫过她的制服,又落回检测椅,没有多余停留, “坐。别浪费时间,我还有两组数据要处理。” 沈若柠坐下时,能感觉到垫子的软,却不敢放松。 柳玉衡推来银色仪器,探头的蓝光落在她手腕上,他调整角度时,指尖擦过她的皮肤,凉得像冰,没有丝毫停顿,仿佛触到的不是人的皮肤,是实验台的金属面 ——就像他对待那些被判定为“无效”的样本,连多余的触碰都觉得浪费。 “向导素自然释放,别刻意收敛。”他的声音没起伏,指尖还在调试仪器参数,连看都没看她, 沈若柠警铃大作,想起江彻说“你的向导素别随便露”, “身体检查还需要释放向导素吗?” 少女抬头,对上那双冷漠的眸子,她没看到任何情绪。 “你觉得陆则会害你?” 她沉默了一瞬,还是慢慢释放出清甜的气息。 刚漫开,就听到钢笔划过记录板的“沙沙”声,急促得像在赶进度,连她向导素里的甜意飘到他面前,他都没动一下鼻子——仿佛那只是无关紧要的实验干扰项。 “纯度95%?”他的声音里掺了点波动,伸手调大仪器灵敏度,指尖再次擦过她的手腕, 这次却顿了顿,像仪器突然捕捉到异常信号,“再释放一次,别藏着。。” 沈若柠咬了咬唇,照做时,柳玉衡俯身靠近,松针香里混进淡淡的墨水味,倒压得人呼吸发紧。 浅茶色的眼睛离得近,能看到瞳孔里映着屏幕上跳动的曲线,没有她的影子,只有对“数据谬误”的不耐。 “不对。”他的眉头微蹙,指尖离开仪器,第一次正眼看向她,“你是不是怕我抽你向导素做实验?陈默跟你说的?” 陈默,他和狼队的陈默是什么关系,想到来到这个陌生世界,陈默为她处理伤口,还贴心准备衣物…… 冰凉的指尖突然落在她的太阳穴,没有丝毫犹豫,带着不容拒绝的精神力—— “别躲,测精神海波动。”他的声音依旧平淡,却在指尖触到她皮肤的瞬间,微微顿了——快得像错觉,快到她以为是自己的心跳太乱。 下一秒,屏幕上的曲线突然剧烈跳动,红色的峰值数字刺眼地跳出来:【纯度100%,无杂质,无精神体残留】。 柳玉衡的钢笔“啪”地掉在记录板上。 他的眼睛猛地睁大,浅茶色的瞳孔里瞬间没了漠然,取而代之的是近乎疯狂的亮——像推翻了数年的“伪结论”,像在废弃的实验数据里找到了唯一的真相。 他一把抓住她的手腕,力道大得让她吃痛,指尖死死攥着她的皮肤,连呼吸都变得急促:“100%……真的是纯质……没有精神体残留……那群老东西没骗我……” 他的声音发颤,一反刚才的平淡,带着压抑不住的狂热。 眼镜滑到鼻尖,他也没扶,目光死死盯着屏幕上的曲线,又猛地转向她,浅茶色的眼睛里满是血丝,像疯魔了般: “你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吗?意味着我那篇被驳回的论文是对的!意味着所有‘纯质向导不可再生’的结论都是错的——” 他的指尖在她手腕上反复摩挲,不再是冰冷的触碰,而是带着贪婪的力道,连她皮肤泛起的红痕都没在意。 “下周同一时间来?不,明天!明天你必须来!”他的语气带着命令,却又掺了点祈求, “我要做深度检测,我要你的精神力图谱,我要验证‘无精神体适配所有哨兵’的猜想——” 他的话没说完,却突然松开手,像被自己的狂热吓到,后退半步,眼镜后的眼睛里还残留着未散的疯狂,却又强行压下,恢复了几分刻意的漠然——可那漠然太假,连指尖的颤抖都藏不住。 “报告我会发给陆则。” 他弯腰捡起钢笔,声音里还带着未平的急促,“明天早上八点,别迟到。狼队那边我会说,不用你跟江彻解释。” 沈若柠不知道是怎么走出研究院的。 直到竹林的风裹着松针香扑在脸上,她才猛地回神,抬手摸了摸手腕——那里还残留着柳玉衡攥过的痛感 可没等她多站一会儿,身后就传来熟悉的、带着轻佻的脚步声。 “小向导怎么一个人在这儿吹风?” 苏沐的声音像裹了蜜的针,甜得发腻,却带着不容忽视的侵略性。 沈若柠的身体瞬间绷紧,连呼吸都放轻了——她太熟悉这声音,熟悉到一听就想躲开。 她没回头,转身就往竹林外走,脚步快了些,裙摆扫过路边的杂草,带着急切的意味。 可苏沐的速度更快,几步就拦在她面前,单手插在银灰色外套的口袋里,桃花眼弯着,笑意却没达眼底:“急什么?我又不会吃了你。” 他身上的薄荷香混着淡淡的奶香扑面而来,和柳玉衡的松针香截然不同,却同样让她反感。 沈若柠往后退了半步,避开他的目光,声音冷了些:“我要回狼队,别挡路。” “回狼队?”苏沐低笑一声,往前凑了凑,故意把距离拉得极近,呼吸都能扫到她的耳廓, “狼队有什么好?江彻那冰块除了把你圈在怀里,还会做什么?不如跟我去猫队,我带你吃最好的甜点,怎么样?” 又是这样。又是这种轻佻的调戏,这种带着冒犯的靠近。沈若柠攥紧了手里的报告,指尖泛白,只想赶紧摆脱他:“我说了,别挡路。” “别急着走啊。”苏沐却没让开,反而伸手,指尖差点碰到她的发梢,在她躲开时,才慢悠悠收回手,语气里的笑意淡了些,“我找你,是有正经事。” 沈若柠皱着眉看他,没说话——她不信苏沐会有“正经事”,以前他来找她,不是调侃她的向导素甜,就是怂恿她离开狼队,从没安过好心。 苏沐却像是没察觉她的防备,靠在旁边的竹竿上,桃花眼里难得没了玩世不恭,多了点她看不懂的沉郁: “你是纯质向导,能安抚最烈的精神躁动,对吧?” 这话让沈若柠警铃大作,下意识想起江彻说的“别随便给不熟悉的哨兵做疏导”,还有柳玉衡刚才那近乎疯狂的样子。 她往后退了半步,语气更冷:“跟你没关系。” “怎么没关系?”苏沐的声音突然沉了下去,伸手抓住她的手腕,力道比平时重了些,没了之前的轻佻,反倒带着点急切, “我需要你去做一次疏导,就一次。” 沈若柠用力想甩开他的手,却被他攥得更紧。她抬头瞪他,眼里满是反感:“苏沐,你放开!我不会去的!” “你必须去!”苏沐的语气突然变得强硬,桃花眼里的沉郁翻涌上来,连带着身上的气息都冷了些, “我知道你反感我,知道你喜欢待在狼队,我本来想着……慢慢来,可现在没时间了。” 他的话没头没尾,却透着股莫名的焦虑。 沈若柠愣住了——她从没见过这样的苏沐,没有了轻佻,没有了调侃,只剩下一种近乎偏执的急切,像抓住了最后一根救命稻草。 可这疑惑很快被反感取代,她用力挣扎着:“我不管你有什么事,放开我!” “就去一次,只需要你安抚一下。”苏沐的声音软了些,却依旧没松手,桃花眼里甚至闪过一丝祈求, “他快撑不住了,只有你的纯质向导素能救他……” 沈若柠没听清他后面说的是谁,只觉得手腕被攥得生疼,心里的烦躁和恐惧越来越重。 她只想赶紧逃离这个让她窒息的地方。 可苏沐却像是铁了心,拽着她就往竹林深处走,力道大得让她踉跄了几步。 “别反抗了,”他的声音里带着不容拒绝的强硬,却又掺了点她听不懂的脆弱, “我不想逼你,可我没办法……再晚,就真的来不及了。” 沈若柠被他拽着往前走,竹叶划过脸颊,带着轻微的刺痛 无数个疑问冒出来,却被手腕上的痛感和心里的反感压了下去。她用力咬着唇,心里飞速的盘算着如何自救 将手中的报告丢到竹林中,苏沐瞥了一眼,继续拽着她往前走 似乎嫌她走的太慢了,接着她后颈传来疼痛,眼前一黑…… 第27章 第 27 章 意识回笼时,沈若柠先感觉到的是后颈残留的钝痛,像被重物砸过的酸胀感,连带着四肢都软得发沉。 她费力地睁开眼,视线里没有熟悉的狼队公寓暖光,只有冷硬的水泥顶,一盏摇摇欲坠的应急灯悬在半空,昏黄的光勉强照亮周围 —— 是地下室,是昨晚让她惊魂未定的、带着霉味与金属冷意的禁闭室。 心脏骤然缩紧,昨晚的记忆碎片猛地涌上来:冷得刺骨的水泥地、男人琥珀色眼底的危险光、震断的银链、还有那裹着她传送回来的淡紫色光晕…… 那些被发烧模糊的恐惧,此刻清晰得像刚发生过,让她浑身的汗毛都竖了起来。 “醒了?” 苏沐的声音在旁边响起,带着点不易察觉的紧绷。 沈若柠转头,看到他靠在墙边,银灰色外套上沾了点灰尘,桃花眼里没了平时的轻佻,只剩下一种沉郁的急切。 而房间中央,那个被锁在金属支架上的男人,此刻正剧烈挣扎着 银链被他扯得 “哐当” 作响,紫色的衣摆随着动作晃动,止咬器后的低吼沉闷而暴躁,周身淡紫色的空间波动乱得像疯转的漩涡,显然是精神彻底失控的征兆。 “别害怕,他伤不到你。” 苏沐往前走了两步,声音放软了些,却带着不容拒绝的意味, “只要你用向导素安抚他,等他平静下来,我立刻带你回狼队,还把猫队珍藏的草莓蛋糕都给你,怎么样?” “我不……” 沈若柠的声音发颤,身体往后缩,后背抵到冰冷的墙壁,退无可退, “我做不到,他太吓人了……” 昨晚男人震断银链的力道还在眼前,她怎么敢靠近? “做不到也得做!” 苏沐的语气突然硬了起来,往前逼近一步,桃花眼里的沉郁翻涌, “他是我队长,要是他出事,猫队所有人都不会放过你!你以为江彻能护你一辈子?” 威逼利诱,软硬兼施。沈若柠攥紧了衣角,指尖泛白 她知道苏沐没说谎,可那男人狂躁的样子,像随时会扑上来撕咬,让她连呼吸都带着恐惧。 “我…… 我需要时间准备。” 她咬着唇,声音里带着哭腔,目光却不敢再看金属支架旁的男人。 苏沐见状,语气稍缓,走到她身边,抬手想碰她的肩膀,在她瑟缩时又收回手:“我在你后面护着你,他要是敢动你,我第一时间动手。” 话音刚落,金属支架旁的男人突然发出一声尖锐的嘶吼,淡紫色的空间波动猛地炸开,竟直接震碎了地上残留的断链碎片。 沈若柠吓得浑身一颤,差点跌坐在地,苏沐眼疾手快地扶住她的腰,掌心的温度透过薄薄的制服传来,带着点滚烫的力道,让她莫名地安定了些。 “走吧,他快撑不住了。” 苏沐的声音贴在她耳边,带着温热的呼吸,“我跟着你,不会让你有事。” 沈若柠被他半扶半推着往前走,每一步都像踩在刀尖上。 应急灯的光落在男人身上,她看清他此刻的模样 额角渗着冷汗,琥珀色的眼彻底被猩红覆盖,胸膛剧烈起伏,止咬器里漏出的低吼带着痛苦,却又透着不容错辨的侵略性。 “靠近点,把向导素放出来。” 苏沐在她身后低声催促,手掌还扶在她的腰上,力道不轻不重,像道无形的支撑。 沈若柠的指尖冰凉,她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己释放出清甜的向导素。 甜香刚漫开,男人的挣扎突然顿了顿,猩红的眼底闪过一丝清明,却更快地被狂躁取代,他猛地朝她的方向扑过来,却被未断的银链牢牢拽住,金属与支架碰撞的声响在狭小的空间里格外刺耳。 沈若柠的腿都在抖,却被苏沐推着不得不往前走。 男人的呼吸越来越近,滚烫的气息喷在她脸上,带着点冷冽的琥珀香,与他狂躁的模样截然不同。 她刚站定,男人突然伸手,攥着她的腰往怀里带 —— 力道大得让她撞进他滚烫的胸膛,后背瞬间贴上另一道带着体温的屏障。 是苏沐。他跟在她身后,在她被男人拽进怀里的瞬间,顺势贴了上来,手掌还扶在她的腰侧,形成一个将她牢牢夹在中间的姿势。 前有男人滚烫的胸膛、有力的手臂,后有苏沐温热的掌心、贴在后背的胸膛,三个人的气息瞬间交织 —— 她的甜香、男人的琥珀香、苏沐的薄荷奶香,在狭小的空间里缠成粘稠的丝。 “别僵着,放松点。” 苏沐的声音贴在她耳边,温热的呼吸扫过她敏感的后颈,让她微微一颤。 他的手掌在她腰侧轻轻摩挲着,带着点刻意的安抚 “引导你的向导素,顺着他的精神力走。” 男人的下巴抵在她的发顶,滚烫的温度透过发丝渗进来。 他攥着她腰的手微微收紧,指腹摩挲着她薄薄的制服衣料,像在感受她的体温。 淡紫色的空间波动顺着相贴的胸膛缠上来,裹着他狂躁的精神力,却奇异地没有攻击,反而像在贪婪地汲取她的向导素,连带着她的呼吸都变得急促。 “很好…… 再重点。” 苏沐的手掌往前送了送,让她更贴近男人的胸膛,他的下巴轻轻蹭过她的后颈,声音压得极低,带着点沙哑的磁性, “他快平静了,别停。” 沈若柠的脸颊烫得惊人,连耳根都泛着红。 男人的心跳隔着胸膛传来,强劲而有力,与她自己慌乱的心跳撞在一起;苏沐的呼吸落在后颈,带着灼热的温度,让她浑身发软。 她能清晰地感觉到男人的精神海像翻涌的深海,她的向导素像温水般漫过去,却被那股狂躁的力量带着翻涌,连带着她的指尖都开始发烫。 男人突然低头,止咬器擦过她的耳垂,冰凉的金属触感让她浑身一颤。 他的呼吸更重了,带着点压抑的喟叹,攥着她腰的手轻轻往上移,几乎要碰到她的肋骨 苏沐在身后及时按住他的手腕,却没有推开,只是将两人的手一起按在她的腰上,声音里带着点不易察觉的喟叹:“别吓到她。” 三个人的手叠在她的腰侧,男人的滚烫、苏沐的温热,透过薄薄的制服衣料渗进来,形成奇异的温度差。 沈若柠的向导素不受控地加快释放,甜香里掺了点慌乱的水汽,彻底裹住了身前的男人。 他的精神海渐渐平复,淡紫色的空间波动变得柔和,像层薄纱般缠在她身上,连带着他攥着她腰的力道都轻了些,只剩下温柔的摩挲。 苏沐的下巴还贴在她的后颈,手掌轻轻按在她的后背,感受着她微微颤抖的身体,声音里带着点暧昧的沙哑:“乖,再坚持会儿…… 马上就好。” 男人似乎听懂了,低头在她发顶蹭了蹭,滚烫的呼吸扫过她的额头。 沈若柠闭着眼,浑身的感官都被放大 —— 身前男人的心跳、身后苏沐的呼吸、三个人交缠的气息 她却又不敢有丝毫放松,只能无章法的将向导素输向顺着相贴的肌肤 这种疏导十分消耗精神力,淡紫色的空间波动终于趋于平缓,像潮水般慢慢退去,沈若柠的向导素却几乎耗空,清甜的气息弱得像风中残烛。 她眼前阵阵发黑,原本撑在顾晏胸膛上的手无力垂下,身体软得像没了骨头,彻底瘫在两人中间 前有顾晏收紧手臂托住她的腰,后有苏沐贴上来撑着她的后背,温热与滚烫的体温裹着她,却挡不住四肢百骸涌来的疲惫。 顾晏的止咬器不知何时被挣开了,露出线条清晰的下颌,他低头看着怀里软成一滩的人,琥珀色眼底的猩红彻底褪去,却凝着浓得化不开的占有欲, 指尖摩挲着她腰侧的衣料,力道不自觉加重,用手臂紧紧锁住她的腰 苏沐的掌心贴在她后背,能清晰感觉到她急促的呼吸和微弱的心跳,他的指尖无意识地顺着她的脊椎轻轻滑动,薄荷奶香里多了点不易察觉的焦躁。 他看着顾晏近乎贪婪的模样,桃花眼沉了沉,却没推开,只是更用力地撑着她的后背,像是在无声宣告自己的存在 甚至故意往她后颈吹了口气,看着她因痒意微微瑟缩,眼底才闪过一丝得逞的光 —— 可这光很快被不安取代,他知道她已经撑不住了,却还是忍不住想多留她一会儿。 就在这时,地下室的金属门突然发出 “哐当” 一声巨响,紧接着是重物倒地的声音,江彻的怒吼像惊雷般炸响:“沈若柠!” 顾晏和苏沐同时抬头,眼神瞬间冷了下来。 江彻的黑色作战服上还沾着灰尘,显然是一路闯进来的。 他的目光第一时间锁定在被两人夹在中间的沈若柠身上 她脸色苍白得像纸,嘴唇没了血色,连呼吸都微弱得几乎看不见,而顾晏的手还攥着她的腰,苏沐的掌心贴着她的后背,那副亲密的模样像根刺,瞬间扎红了江彻的眼。 “放开她!” 江彻的声音带着滔天的怒意,墨影的精神体在他身后炸毛,对着顾晏低吼,周身黑色的精神力几乎要凝成实质。 他快步上前,一把攥住顾晏的手腕,力道大得能捏碎骨头,“我再说一遍,放开她!” 顾晏没松手,反而更紧地护住怀里的人,琥珀色眼底闪过一丝警惕,冷声道:“她是我的向导。” “你的?” 江彻怒极反笑,另一只手伸过去,直接扣住沈若柠的肩膀,想把她从顾晏怀里拉出来,“她是狼队的人,轮不到你碰!” 沈若柠被两人拉扯得疼,虚弱地哼了一声,眼皮都抬不起来,只能无意识地往温度更熟悉的方向靠 那是江彻的方向,带着硝烟味的温热让她莫名安心。 江彻察觉到她的依赖,动作瞬间放轻,小心翼翼地把她往自己怀里带,同时瞪着顾晏和苏沐,眼神像要吃人:“你们对她做了什么?” 苏沐站在旁边,没再上前,只是看着江彻把人护在怀里,桃花眼里闪过一丝复杂,却还是开口: “我们只是让她帮忙疏导队长,她自己精神力透支……” “帮忙?” 江彻打断他,低头看着怀里人苍白的小脸,心疼得厉害,声音却更冷, “用得着把她逼到这个地步?” 他打横抱起沈若柠,让她靠在自己怀里,转身就往门外走 路过顾晏时,眼神冷得像冰,“强迫向导,我会如实上报。” 顾晏看着江彻抱着人离开的背影,琥珀色眼底的占有欲几乎要溢出来,他攥紧了拳头,指节泛白,却没追上去 他知道现在追上去,只会让她更害怕。苏沐走到他身边,看着紧闭的门,低声道:“队长,我们……” 第28章 第 28 章 江彻抱着沈若柠冲出地下室时,狼队的队员已经守在地下室外,见他抱着人出来,立刻围了上来。 陈默快步上前,指尖搭在沈若柠的手腕上,眉头瞬间皱紧:“精神力透支严重,还得靠营养剂和静养慢慢补,幸好没伤到精神海根基。” 江彻没说话,只是小心翼翼地把沈若柠抱进悬浮车,用自己的外套裹紧她,连车窗都调至最暗,生怕强光刺激到她。 直到悬浮车平稳启动,他才拿出光脑,拨通陆则的通讯,声音冷得像冰: “猫队苏沐强行掳走沈若柠,逼她给顾晏做精神疏导,导致她精神力彻底透支——这事,白塔必须给狼队一个说法。” 通讯那头的陆则沉默片刻,语气带着不易察觉的凝重:“我知道了,会让纪律部介入调查。” 悬浮车平稳驶入狼队驻地。 江彻抱着沈若柠下车时,动作轻得像捧着易碎的珍宝。 陈默早已在公寓门口等候,手里提着调配好的精神力补充剂。 看到两人过来,他立刻侧身让开道路:“房间已经收拾好了,恒温 25 度,适合静养。” 江彻点点头,抱着沈若柠走进公寓。 他将她轻轻放在柔软的大床上。 007 的机械臂立刻递来薄毯,小心翼翼地盖在她身上。 屏幕上跳着 “主人好好休息” 的粉色字样。 沈若柠眨了眨眼,精神力透支后的疲惫仍未散去,说话都带着气音:“江彻,谢谢你。” “跟我说什么谢。” 江彻坐在床边,指尖轻轻拂过她额前的碎发,眼神里满是疼惜,“是我没保护好你,让你受了这么大罪。” 如果不是他发现沈若柠落在竹林里的报告,顺着痕迹查到研究院地下室,后果不堪设想。 一想到她瘫在顾晏和苏沐怀里、连睁眼力气都没有的模样,江彻的心就像被攥紧般发疼。 他不能再等了,等她熟悉规则,等她主动靠近 —— 危险不会给任何人留时间。 沈若柠看着他眼底的凝重,心里微微一动,刚想开口,就被江彻打断。 他握住她冰凉的手,掌心的温度透过皮肤传来,带着让人安心的力量,声音却异常郑重:“若柠,我有件事想跟你说。” 他深吸一口气,眼神灼灼地看着她,一字一句道:“我想成为你的专属哨兵。” 沈若柠愣住了,眨了眨眼,没完全反应过来:“专属哨兵?” “是。” 江彻点头,指尖轻轻摩挲着她的手背,耐心解释,“按白塔的规则,哨兵一生只能追随一位向导,建立深度精神链接后,就再也不能与其他向导绑定;而向导可以拥有多位专属哨兵,彼此的精神频带会形成专属通道,能随时感知对方的状态,无论距离多远。” 他的目光里带着急切,却又刻意放柔了语气:“本来我不想乘人之危,想等你彻底熟悉哨向世界的规则,等你真正接纳我,再正大光明地追求你,用最正式的方式问你愿不愿意。” 可这次的事,彻底打碎了他的计划。 他不敢想象,要是下次她再遇到危险,他没能及时察觉,没能第一时间赶到,会发生什么。 “这次我是靠着你的报告才找到你,可下次呢?” 江彻的声音里带着不易察觉的后怕,“如果建立了专属精神链接,你的精神力波动、你的安危,我都能第一时间感应到,哪怕你在白塔最深处,我也能立刻找到你。” 他握着她的手更紧了些,眼神里满是恳求:“我不是要束缚你,也不是要逼你立刻回应我的心意。我只是想护你周全,想让自己能安心。成为你的专属哨兵,我就能随时感知你的情况,再也不用像这次这样,提心吊胆地到处找你,生怕晚一步就再也见不到你。” 沈若柠的心跳慢慢加快,她看着江彻眼底的真诚与后怕,心里五味杂陈。 来到这个陌生的世界,江彻是第一个护着她的人,是在她被掳走时不顾一切冲过来救她的人。 她知道哨向之间的专属羁绊意味着什么,那是比队长与队员更亲密的关系,近乎伴侣,是一生的承诺。 可她终究是要回家的,到时候江彻怎么办? “我……” 她咬着唇,声音有些犹豫, 沈若柠的向导素,混着牛奶与蜜桃的清甜味,像刚剥开的糖心果,轻轻飘在空气里。 他抬眼望去,女孩睁着眼睛望着天花板,睫毛轻轻颤动,像被风吹得不安的蝶翼,而那缕甜香就绕着她的发梢打转,连空气都变得软绵起来。 沈若柠转过头看他,眼底还带着未散的疲惫,却多了几分认真。 说话时,她呼吸轻浅,那缕甜香随着她的气息起伏,飘得更近了,钻进江彻的鼻腔 —— 对哨兵来说,纯质向导素的甜香本就是最致命的吸引,更何况是她这般毫无杂质的气息,几乎让他本能地想靠近,想把这缕甜香牢牢锁在身边。 “专属哨兵的羁绊,是一辈子不能改的,对吗?” 她的声音轻软,像浸了糖的棉花,让江彻的心也跟着发颤。 “是。” 江彻点头,强压下本能的靠近欲,指尖微微收紧,“哨兵一旦与向导建立专属链接,精神海就会刻上对方的印记,再也无法接纳其他人。但向导不一样,你可以随时解除链接,只是那样对哨兵的打击很大,严重的会导致精神海紊乱。” 沈若柠沉默了很久,手指无意识地攥着被角。 或许是情绪放松了些,她的向导素又浓了几分,这次竟带着点温热的焦糖味,绕着江彻的手腕打转,像在撒娇般轻轻蹭着。 江彻的喉结滚了滚,精神海瞬间变得活跃,连呼吸都重了些 —— 他能清晰感觉到,身体里的哨兵本能在叫嚣,想把这缕甜香彻底纳入自己的领地。 “我…… 我不能答应你成为专属哨兵。” 她咬着唇,声音轻得像叹息 江彻的心重重沉了一下,却没松开她的手。 那缕甜香还绕在他指尖,像在安抚他的失落 他抬手,轻轻拂去她脸颊的碎发,指腹蹭过她温热的皮肤,声音有点颤抖:“没关系,我等你,多久都等。” “不过,” 他话锋一转,语气带着小心翼翼的试探,指尖无意识地跟着那缕甜香轻轻动了动,“我们可以先建立一个暂时的精神链接。” “暂时的?” 沈若柠愣住了,呼吸微顿,甜香也跟着顿了顿,像好奇般飘到他眼前。 “是。” 江彻点头,目光落在那缕绕着他指尖的甜香上,眼底泛起温柔的光, “和专属链接不一样,暂时链接可以随时解除,不会对彼此造成伤害,却能让我感知到你的精神力波动和安危。对你来说,只是多了道微弱的连接” “这样…… 不会给你添麻烦吗?” 沈若柠有些犹豫,说话时,甜香轻轻蹭了蹭他的手背,像在安慰他的急切。 “怎么会?” 江彻笑了,眼底的凝重散去不少,指尖轻轻碰了碰那缕甜香 —— 触碰到的瞬间,像摸到了温热的棉花,软得让人心颤 暂时链接很灵活,你什么时候想解除,我们就什么时候解除,完全由你决定。” 他看着她眼底的犹豫,补充道:“就当是…… 给我一个安心的理由 这次的事让我明白,我不能再被动等待,我需要第一时间知道,你是不是安全的” 沈若柠看着他眼底的真诚与后怕,心里的犹豫渐渐消散。 她想起江彻冲进来时红着眼的模样,想起他抱着她时,小心翼翼护着她发梢甜香的模样,想起他为了护她,不惜和猫队撕破脸、向白塔施压 “好。” 她轻轻点头,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坚定,甜香瞬间浓了起来,像欢呼般绕着江彻转了一圈,“我们建立暂时的精神链接吧。” 江彻的眼睛瞬间亮了起来,像漫漫长夜突然亮起的星。 他抑制住心里的狂喜,指尖轻轻覆上她的太阳穴 —— 刚碰到皮肤,就感觉到一缕甜香顺着指缝钻了进来,瞬间漫进他的精神海。 他的身体微微一震,声音放得极软:“放松,别紧张,我会很轻。” 沈若柠闭上眼睛,能感觉到江彻温和的精神力像温水般慢慢涌来,而自己的向导素像找到归处的小鸟,欢快地扑了上去,甜香裹着他的精神力,在两人之间织起一道无形的网。 没有柳玉衡的侵略性,没有顾晏的狂躁,只有江彻小心翼翼的呵护,和她的甜香本能的亲近。 两股力量触碰的瞬间,沈若柠感觉到一股温暖的电流顺着太阳穴蔓延至全身,疲惫似乎都减轻了些。 而江彻的精神海彻底沸腾了 —— 那缕甜香像带着温度的糖,融进他每一寸精神力里,瞬间抚平了所有躁动,甚至让他的感官都变得敏锐起来。 他能清晰感觉到,甜香里带着她的情绪:一点点安心,一点点依赖,还有一丝未散的疲惫。 “好了。” 他收回手,指尖还残留着甜香的温度,声音里带着难以掩饰的温柔,“以后不管你在哪里,只要你的精神力波动,或者…… 这缕甜香有了变化,我都能第一时间感应到。” 沈若柠睁开眼,看着江彻眼底的柔光,心里莫名安定了许多。 她能感觉到,在她的精神海里,多了一道带着江彻气息的通道,而自己的甜香正顺着通道,轻轻飘向他的精神海 —— 像一根无形的糖线,一端系着她,一端系着江彻。 “谢谢你,江彻。” 她轻声说,甜香也跟着飘得更近,蹭了蹭他的指尖,像是在附和。 江彻摇摇头,帮她掖了掖被角,指尖小心翼翼避开那缕绕着她发梢的甜香:“该说谢谢的是我。你好好休息,我就在客厅守着,有事随时叫我” 他转身离开时,脚步都带着轻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