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野】冷且杂食》 第1章 横滨恐怖车王传说 这是中岛敦加入武侦之后的故事了。 深夜，一位白毛斜刘海少年独自搭乘电车回住所，那晚的月亮很亮，周围甚至有穿透云层的光圈。 少年思绪飘散，夜空中月亮边上的光圈照在地上越发的诡异，他不知道为什么这司机不开灯，黑漆漆的车厢里安静的过分，好像一个人也没有。 好像就是一个人都没有，少年仔细想了想刚上车时的情况，虽然像是被浸泡在黑暗中但他并没有感受到除了还有其他人的存在。 少年越想越害怕，他紧紧拽着自己的衣摆试图战胜恐惧，突然的，有什么东西轻轻蹭了他一下，湿答答的像鼻涕一样的液体。 他的心瞬间悬到了嗓子眼。 是…是什么。 绝对不是人吧，是怪物吗？ 不会吧这个世界真的有鬼魂吗，他怀揣着快要晕厥的忐忑之心，慢慢的小弧度的收起手。 接着就是一阵剧烈的悲鸣，像是电车碾过什么，车厢颠簸甩的他几乎神志不清，中岛敦紧张的咽了咽口水试图压回去需要呕吐的**。 像是从很远的地方传过来的被处理过的机械男音，他以司机的身份自居，说着就要开始数人头。 车厢里猛然亮了起来，习惯于暗夜的瞳孔猛然缩小，他这会看清了，真的一个人都没有，那道声音还在报数，中岛敦看向玻璃窗，狰狞的血液肆意绽开混着烟土。 所以刚刚… 比起这种看不见的怪异果然还是有炸弹狂魔更好啊。 少年心中一惊。 随即用力拍打起车门，想让司机放他下车。 “找到你了。” 那道声音凑到少年耳边说到，阴沉沉的像是沉寂了几百年无人问津的古潭，刮起的阴风，少年明显感受到车厢的温度低了不少，头顶惨白的灯光忽闪着，又有什么粘腻腥臭的东西触碰到他。 少年就这样再次被拖进黑暗里。 —— “然后呢？”有人这样问到。 狭小的室内四个角分别点着蜡烛，烛火在人的呼吸下来回窜动，拉扯着人的影子。 中岛敦意味深长的开口继续说到：“就在少年拼命挣扎的时候，灯再次亮了，他定睛一看终于松了口气，原来只是朋友的恶作剧而已，他的朋友和他解释了前后状况，少年深受鼓舞并励志要更加努力。” “什么嘛，这样不就变成热血番了吗，而且一开始说的是恐怖故事吧。”江户川乱步嘴里含着棒棒糖吊儿郎当的坐着不满的控诉着。 “但是很快，少年便意识到一个更恐怖的事情。”中岛敦咽了咽口水，故弄玄虚的停顿了下但是看神情好像有着不轻的后遗症。 国木田已经是一副痛苦哽咽的表情了，只有乱步和与谢野还在期待的结局那便是： “开车的人，是太宰先生！” 第2章 镜露｜雨季心悸 有这样一种脆弱的生物，她也许一辈子都只能呆在她构建好用来保护自己的理想国里，全封闭的房间里散落着一大堆大小不一的布偶。 星期日。 露西难得起了个大早特意梳了新发型换上洋装，收音机传来声音说今天是个久违的晴天，她决定挑这天出门。 这座城市总是下雨，有人说这是雨女在作祟。 露西心说毕竟有很多都市传说嘛。 她途经公园，大片大片的紫阳花开的绚丽，摄人心魄般乱花渐欲迷人眼，而在花丛后有一名少女伏在地上似乎在寻找什么东西。 少女柔软修长的黑发耷拉在地上，宽大帽子边缘绣着和当下时节相适配的紫阳花，挡住了连，身形娇小而打扮精致的简直像木偶一样。 “你是在找这个吗？”露西踱步走了过去，她手上拿着刚好在脚边捡到一个形状怪异的兔子雏形的小挂件。 少女的眸底像起了雾霭的海面，她并不说话，只是直勾勾的盯着露西让她一时半会没辙。 被盯的不适露西斟酌的开口：“那个…谢礼什么的就不…” 少女嗓音很轻柔，她忽然的打断露西说道：“很快，就会下雨了。” “我出门的时候天气预报明明说今天是晴天…好吧我知道了。”露西抬头看了眼湛蓝的天空不太理解对方所说，但面对对方固执的眼神她又耸了怂肩妥协了。 “你知道雨女吗？” “哈？那个都市传说？” 面对露西的错愕，泉镜花没正面回答，她伸手温柔的抚摸着紫阳花脆弱而漂亮的花叶，自顾自的说着：“要下雨了。” “真是个古怪的小鬼。” “你说出声了。”泉镜花毫不犹豫的揭穿她。 “啊啊啊啊…到底在搞什么，既然会下雨，我先回去了。”露西作势要走却被拉住了，她低头一看正对上对方那张昳丽精致的脸。 “陪我玩。” “为什么我才不要。” “因为你是第一个愿意搭理我的人类。” “哈…？”面对对方意味不明的话，露西就算再迟钝也意识到不对劲，又是都市传说又是雨女的，莫非真给她遇见了。 泉镜花抿着樱唇，瞧见对方像是被吓炸毛的状况淡淡笑了：“骗你的。” “什么嘛…”露西又松了口气，心情无奈的大起大落着，她有些不满，明明帮了她连句谢谢都没有却又说这种话吓唬她。 “不过还是下雨了。”泉镜花伸出手，水波砸在少女纤细白皙的手上，紫阳花也淋着雨莹莹的泛着水光又聚集滑落，雨，来的迅疾。 露西拉着泉镜花暂且跑到屋檐下避雨，露西提着裙摆抖了抖雨滴砸在干燥的地面上，雨水打湿红色头发，顺着两鬓滑落，少女绿色眼眸像是幽深的古老森林被雨水浸出雾气。 “湿答答的。”泉镜花学着她的动作拎了下裙摆，困惑和纠结的表情像是小鹿一样。 “这也是没办法的嘛，浑身湿湿的我也很难受，。”露西摊手表示无奈：“大概会感冒的吧…” 刚说完泉镜花就恰巧的打了个喷嚏，少女单薄的身姿颤了颤，身上丝带和蝴蝶结配饰都焉了吧唧的垂着淌下了水。 “…对了，要不要来我房间换身衣服什么的。”说完她又连忙补充，只不过越说越小声：“如果你需要的话虽然这么突然有些冒昧不过感冒了果然还是很不好，不过我才不是担心你毕竟你刚刚还那样…” “我知道了。” “但是你不要惊讶哦，其实我突然感觉如果你是雨女就好了也不会显得我很奇怪…”她边说着把泉镜花拉进自己的空间里，她比泉镜花还拘谨：“如果…我是说如果，如果我也是像雨女那样的但不闻名的都市传说，你会害怕吗。” “这里可以洗澡吗，这么多布偶原来你喜欢这个，话说你原来还是小孩吗。”她心平气和的吐槽着，像是参观画展的游客那样，似乎并不在意露西是什么身份。 “首先，可以洗澡，其次我不是小孩，倒是你，不会道谢的小矮子，快把淋湿的衣服换了吧。”露西叉着腰被奉承的有些得意忘形解释道。 这是第一次，露西带了别人进来自己的世界。 也或许不是人。 同类。 露西垂着眸开始思考这个词。 妖怪什么的注定是不合群的，要被欺负恐惧的低劣存在。 这座城市总是下雨，人们哀声叹气连连。 露西抚摸着自己脚裸上的伤疤，想起某些久远而深刻痛苦的回忆。 洗完澡，泉镜花换了身露西精挑细选准备的干净衣服，她点头撑起伞打算和露西告别。 “原来你有伞？！”露西震惊：“那刚刚下雨为什么不撑。” “因为你拉住了我。” …… 泉镜花走后，房间里的空气依旧很潮湿，是很清新的雨后味道，露西也洗了澡换了身居家睡衣捡起手柄打算打会游戏。 另一边地板上不知何时留下的一朵鲜艳的紫阳花，还沾了点水雾，露西愣了一下随即捡了起来。 再之后她总是能见到泉镜花，对方似乎很喜欢那片紫阳花总是蹲在那看上半天，但因为泉镜花的存在，雨天太久了久的人们几乎要忘记了不是那么潮湿的日子。 人们开始盼着停雨，叫嚣着要把雨女驱逐。 露西听着骂声扭头又看着对方无动于衷的脸忍不住替对方痛苦，她太熟悉这种恶意了。 她开始避着泉镜花。 直到被对方找上门那天。 “什么情况？”露西很诧异的歪了歪脑袋，从头顶上方的天花板降下的水正一滴一滴慢悠悠的敲打在她身上，直到完全被浸湿。 “真是搞不懂。” 露西像是淋了水的小猫，她甩了甩手打算走开这个灾区，结果雨势突然变大，直接将她从头到尾浇灌了一遍。 露西：？！ “到底在搞什么啊！” 泉镜花抿着唇，撑着把雨伞优雅淡定的从空中落下，她脚尖点到地板站稳后缓慢开口解释：“因为一直找不到你。” “我才不要出去淋雨感冒呢。” “那公园的紫阳花全开了要去看看吗？” “才不要。”露西撇了撇嘴：“再说为什么非要和你一起去看不可。” 泉镜花突然出声打断了她的絮絮叨叨。 “那如果只是我想见你呢。” “……”露西突然不说话了，她没理会泉镜花自顾自的抱着布偶用力的将脑袋埋了进去，散落的红色头发欲盖弥彰着挡着羞红的耳垂和脸颊。 两人就这样不说话，泉镜花的眸子依旧澄澈而平静的注视着，似乎没有为任何事物停留的云那样流动着。 露西闷闷不乐的说。 “那天有人路过我的身边，大声说了你的名字，这对于我来说，犹如在封闭的房间里开了一扇窗，外面的雨淋了进来。” “嗯。”泉镜花闻言轻轻的抿唇，拽住了露西湿答答的衣摆，雨水也流到她自己身上，凉凉的，她说：“那别感冒了。” 露西用抱着的布偶砸向她：“什么嘛，人家可是在说真心话，很羞耻的哎！” 泉镜花徒手接住了对方丢过来的布偶，在表皮的毛发很是潮湿，她不假思索道：“我知道了，我也喜欢你。” “你…你你…！！算了…”露西一时语塞，她吞吞吐吐半天最终以一句叹气结尾，随后又到：“我可以认为这是告白吗小矮子。” “如果你想成其他的也可以。”泉镜花点了点头，像是故意在挑逗她一样曲解着她的话。 “哼，烦死了。”露西熟练的傲慢叉腰，她忿忿的通知道：“我要去洗澡了。” 洗完澡后她看见乖乖巧巧坐着的泉镜花露西又沉默了，向来口齿伶俐的她在这种情况下却腼腆的像是每一个平常的思春少女，她开始找新的话题道：“…那紫阳花呢，还去看吗？” “走吧。” “再痛痛快快的下一次雨吧，让那些坏家伙全都感冒掉。”露西笑的嚣张，比晴天娃娃还勇敢。 泉镜花主动拉过露西的手，而另一只手撑着雨伞，露西闭眼时感受到自己似乎是在被对方抱着的，明明看起来单薄的像个小孩子却很有力量。 “好了。”泉镜花依旧撑着淡紫色的伞，同样以紫粉色为基调的和服绣着紫阳花，身后的蝴蝶结扎的很漂亮，像是被精雕细琢出来的木偶。 这是泉镜花。 雨女，妖怪，露西的同类，爱人。 少女的世界本是没有好天气坏天气之分的。 直到某天，雨下进了她的房间里。 第3章 镜露｜可以摸你的耳朵吗 捡到猫猫镜x变成猫猫露 _ “是猫咪。” “什么？”与泉镜花同行出门采购的中岛敦刚转头就看见少女蹲在地上，面无表情的抓着一只拼命挣扎试图逃窜的猫咪。 “啊，那个…小镜花…”中岛敦讪讪的劝到：“要不把它放了吧，看起来是只名贵猫呢。” “美短。”泉镜花点头，她抱紧了猫咪，眼神执着的看着中岛敦：“不要，我要养。” 怀中的猫猫挣扎的更厉害了。 但被泉镜花一提溜扼住后颈后只得侥幸作罢。 猫咪不甘的回盯着她。 泉镜花只是看向中岛敦，言简意赅的开口：“我想回家。” 中岛敦倒也理解，他挠了挠头，只得到：“好吧，小镜花先回家吧，这点东西我会送达的。” “拜托你了。” 中岛敦不明所以的看着离开的泉镜花。 “不许碰我！” 直到屋内，另一道少女悦耳的声音骤然响起，但诡异的是，声音的来源是…泉镜花怀里抱着的猫咪。 “原来你可以说话啊。”泉镜花若有所思。 “当然。”少女声音得意起来，没一会又恹恹的收敛，语调半含苦恼：“毕竟我又不是真的猫咪。” 泉镜花把对方放在榻榻米上，那道声音又新奇又别扭：“这就是你的房间？” “嗯。”泉镜花抿了口水才应到。 “看起来真无聊。” “嗯。” “装饰也一般般。” “嗯。” 最后还是露西终于忍不住打破无止境的循环：“为什么只说嗯？” “你是对的。” 少女的声音弱了下去，不甘心的嘟囔：“你好歹说点其他的吧。” “你希望我说什么？”泉镜花抓着猫咪，动作熟练的蹭了蹭才抱了起来。 “都说了…不要和我凑那么近啊。” 泉镜花听出了声音主人的羞涩，她歪了歪脑袋，以极无害的表情提出一个建议：“之前在书里看过一个方法，只要一个亲吻就能解除…” 泉镜花还没说完就被少女慌张的大叫打断：“啊啊我才不要和你接吻…” “唔，可以试试。”面色依旧冷静的少女自顾自的思考着，她很快就下定了决心。 “！？” 泉镜花换了个姿势，刚好把变回人形的少女压在身下，此时那个拥有着一头红发的少女羞红着脸别过脑袋刻意不看泉镜花。 “你…你干嘛啊…” “唔。”泉镜花表现的很平静，却说出了让露西彻底炸毛的话：“原来变身是不能穿衣服的吗？” “啊啊啊，你不许看。”露西慌里慌张的蜷缩着身子，她大幅度的摆动手臂企图将新奇的少女拒之千里，即使露西很努力挡着脸，泉镜花还是看见了对方极易蔓延的红晕。 “你在害羞吗？” “我，我才没有，只是…” 泉镜花似懂非懂的点了点头，随后她目光上移，目的明确的发问：“我可以摸你耳朵吗？” 露西这时才像是意识到什么似的连忙摸了摸耳朵，直到毛茸茸的触感，她几乎要哭出来：“绝对不可以啊啊。” “…好吧，不过，我看到了。”泉镜花安静了会，老实说道。 “……”露西抱臂蜷缩着四肢，一时之间两人安静了好久，直到少女低落的声音再次开口：“你看到了吧，那些疤…” “嗯。” “你倒是否认啊，笨蛋。”露西一愣，涩笑着抱怨：“好歹让我听听假话吧。” “看到了，那又怎样呢。”泉镜花凑近她，眸底满是认真：“并不是满身疤痕就会变得一无所有，至少，我还可以拥抱你。” 少女柔软的手轻轻的抚摸着那些烙下的伤疤，随后俯身吹了吹，表情虔诚的像是进行什么仪式。 露西被她这莫名的幼稚举动逗笑了。 “…再亲我一下吧，你这讨厌的小家伙。” 闻言，泉镜花连忙捂着自己的嘴巴，声音闷闷的从指缝之间穿过：“不要——” “为什么啊。” 泉镜花只说：“可以摸你的耳朵吗？” “…我知道啦我知道啦。” 第4章 樋银｜学姐的暗恋日记 芥川银一直有个喜欢的人，是学妹，貌似还喜欢自己的哥哥。她从角落里抬眸看向那个阳光下言笑晏晏的少女，永远那么耀眼，明媚。 xx年x月x日。晴 她又来了，就在教室后门，不过是来找哥哥啊。 百无聊赖的打着游戏很可爱呢，真好奇是什么游戏啊，如果可以的话…她好像很喜欢草莓味棒棒糖？ xx年x月x日。多云 本来像日常那样和哥哥放学回家的，不过突然听到后面有人喊名字，是她呢。她刚刚也喊了我的名字吗？ 小跑过来的时候，笑容好漂亮啊，好喜欢——虽然是对哥哥。 唔，她给哥哥带了冰激凌，因为只有两支，所以她问我能不能一起吃……所以这是间接接吻了吧（捂脸 不过果然我还是多余的吧，没有我打扰的话，她就能和哥哥一起回家一起吃冰激凌了吧… xx年x月x日。雨 终于鼓起和她讲话了呢，虽然被拒绝了。 不过还是好喜欢啊，淋着雨满脸笑容的和自己说再见什么的… 明明自己带了伞却还是没有勇气邀请她：“可以和我一起撑伞回家吗”这种。 所以只好说：“我有伞，可以借给你。” “那你怎么办呢？”她说。 然后就被拒绝了呢…如果是哥哥邀请她一起回家，她会不会答应呢… xx年x月x日。晴 她来家里了，但好可惜哥哥不在家。 她会失望吗？ 和我单独相处的话会很无聊的吧，完全不知道和她开口说什么呢。 明明她喜欢的东西都有用心去了解，到最后还是说不出口，好羞耻… xx年x月x日。晴 慢热笨蛋芥川银和樋口一叶在一起了哦！ （备注：以上为樋口一叶亲笔证明） 樋口一叶自从缴获了芥川银这本日记后，满心欢喜的像是把日记当成了她们恋爱过程的圣经，至少樋口一叶是这么说的。 芥川银害羞捂脸：“一叶不要再说了啊。” “唔？为什么会认为是喜欢芥川前辈啊？”樋口一叶歪了歪脑袋，像是故意挑逗芥川银般蹭了蹭她：“明明是特意来看小银的，却被误解为芥川前辈的追随者，真过分欸——” “还有，冰激凌我是特意买两个的哦，为的就是和小银一起吃啦。” “原来是这样吗，我才知道欸。” “嗯嗯，因为担心笨蛋小银淋雨生病嘛。”樋口一叶不满的嘟着嘴指了指其中的某页：“不过小银和我讲话了还是很开心呢。” “欸，我也好幸福的说。”芥川银羞涩的卷了卷头发，她勾着手指，视线游离：“要试试新买的发卡吗？” “好哦。”樋口一叶痛快的应了下来，动作熟练的在芥川银脸颊亲了一口，然后就是芥川银最心动的笑容： “所以，我是喜欢你的哦——” 第5章 樋银｜快点喜欢我 继上次洗澡风波后，樋口一叶便有意无意的时常找芥川银一起吃饭或者其他什么。 潜移默化的她们的关系在不知不觉中逾矩，有时下班或者放假两人还会约着去逛街，而这次也并不例外。 出门前，芥川银有些担忧的喃喃：“不会下雨吧。” 樋口一叶倒是摆出一副无畏表情，她拉着芥川银出门，满脸写着期待的表情让芥川银不忍心拒绝。 果然不出所料的下起了暴雨，两人被困在商店里，樋口一叶才露出后悔的表情：“唔，小银说得对。” “不过——也没什么吧。”樋口一叶熟练的拉着对方的手，雨点打在两人握紧的手上，淋着雨，芥川银看见朦胧的少女笑道：“跟我回家吧。” 两人热乎乎的泡完澡出来，外面的天空还是阴沉沉的，樋口一叶看出了芥川银的忧虑。 “放心啦，我会打电话通知芥川前辈的，小银就留下来吧？” 芥川银也看出了面前娇俏少女眸底毫不掩饰的狡黠，她心想，自己早已落入她的圈套了。 “在发什么呆？”少女扬起明媚的笑容，她笑眯眯的揉了揉芥川银的头发，揶揄道。 芥川银这才回过神，她像是烫到般极快的低下脑袋，随后才小声的否认：“没有啦。” “咦？”樋口一叶好奇的凑近芥川银，少女昳丽的脸庞猛然在眼前放大，她狐疑到：“明明小银已经盯着我看很久了吧，就没有什么话要说吗？” 芥川银被她的举动下了一跳，向来不太习惯别人靠太近的芥川银下意识的往后退了退：“我只是在想…” “在想什么？”樋口一叶不依不饶的凑近她，她换了个占据主导权的姿势——将芥川银压在身下，仅仅只有手臂撑起的围囿空间。 “在想…你真好看。” 芥川银原本白净的脸颊烫的像是要蒸发了一样，她撇过脑袋刻意不去看她，终于踯躅的开口，语气坚定的却像是一副告白的架势说道。 “欸…！？”樋口一叶猝不及防，她嘟囔的别过脑袋，显然也害羞了：“真是笨蛋欸。” 空气一时暧昧，就在芥川银不知所措的开始捏头发的时候，樋口一叶终于肯把脑袋转过来了。 向来大大咧咧的少女此时却吞吞吐吐的说着并不擅长的话：“…小银，你喜欢我吗？” 她明明是询问的语气，眼眸弯弯却像是委屈巴巴的小狗等待答案般，芥川银看见她这表情忍不住心化成一摊。 “…欸，其实，我…” 奈何害羞的少女实在说不出口，但樋口一叶却很开心，她松了力度，抱着身下的芥川银，开心的蹭了蹭。 “算了。”她叹了口气，撩起对方撇落额前的一缕头发，然后像是通知的口吻。 “快点喜欢我吧。” 最终，芥川银看着转身去厨房的少女身影，暗自下定决心，下次…一定要向她说出心意。 第6章 樋银｜害羞的恋人 *地下偶像银x狂热小迷妹樋修成正果篇 _ 樋口一叶是偶然见遇见她的，看见她在舞台上熠熠生辉如同栀子花般绽开，又见她拘谨羞怯的降低存在感站在最边缘。 到最后芥川银也没有引起任何人的关注，她看起来有点忧伤。樋口一叶想着走到她面前，少女漂亮的金色调的瞳孔亮晶晶的：“刚才跳的真好看，可以麻烦给我签名吗？！” 芥川银捂了捂脸往后退了步，随后又像是意识到不太礼貌又犹豫的向前。 樋口一叶被她纠结的小动作可爱到了，她握着少女的手，语气轻快：“我真的很喜欢你，可以告诉我名字吗？” “芥…芥川银。”面前的黑发少女眼神躲闪，脸颊不知是因为刚才的动作泛红还是害羞变红的，甜甜的声音细若蚊蝇却清晰的落在樋口一叶的耳里。 “好啊，我是樋口一叶，请记住我哦。”樋口一叶痛快的和她握了握手，然后又尴尬的找话题：“下次表演我一定会来看的，请继续努力吧。” 事后樋口一叶才想起来，既然说是她的粉丝就不该直接问她名字，这样不就等同于暴露了吗… 她忍不住和女友吐槽这件事，芥川银只是笑笑，少女清甜的嗓音满是温柔腔调：“没事啦，因为认识了你所以我很开心的完全忽略了。” “…小银。”樋口一叶突然拽了拽芥川银的睡袍一角，洗完澡打算吹头发的芥川银动作一顿不明所以的看向女友。 “你好笨哦。” “欸？是这样吗？” “就是这样我才喜欢你喜欢的要命啊…不要软绵绵撒娇啦，笨蛋女朋友。”樋口一叶捂着脸一套夸张的表情戏之后，接过吹风机，她支起身体：“我来吧。” “麻烦一叶了哦。”芥川银浅浅的笑了起来，嘴里小声嘀咕：“明明是一叶太明目张胆了吧。” “什么——？”被吹风机盖住声音而听不见自家女友声音的樋口一叶大声问到。 “……”芥川银不说话了。 樋口一叶很识时务的靠在芥川银耳边说到，闹哄哄的周遭里只有樋口一叶的声音最为清晰：：“一直喜欢你呀。” “我也…喜欢你。” 借着吹风机的声音，芥川银才敢开口说到，她想，会淹没在其他声音里吗？ “是第一次吧！我听见了哦。”樋口一叶像是早有所料般及时关了吹风机，使得芥川银的那句话突然间落在空旷的卧室里，清晰深刻。 “…欸。” 樋口一叶揉了揉芥川银的头发，直到确定都被吹的松松软软之后她才定下心来。 “我早就知道啦这种事情。”樋口一叶拉着芥川银像只猫一样活泼的愉悦的往对方怀里蹭：“睡觉吧，女朋友。” 第一次有人如此热烈的靠近自己，明目张胆的说着喜欢自己的话，本就少女年纪的芥川银忍不住心脏砰砰跳。 直到最后收工和同伴道别回家，她还是不停的辗转反侧，开始细数她努力记下的那个少女的一言一行，她的表情她的声音。 唔…总感觉很奇怪呢… 下次她还会来吗？ 同伴告诉她说很多人其实只是看个新奇，第一次许诺过的话根本不作数。 芥川银只是低头看着新服装，想穿给她看看呢，如果她来的话。 芥川银和同伴不一样，她是第一次被人如此热烈直白的告白，像往日她这种羞怯的性格当地下偶像根本不讨喜，所以她格外珍惜… 第二次表演很遗憾的是下起了暴雨，大家都是悻悻而归。 但樋口一叶遵守承诺来了，她抿了抿唇还在雨中给她跳了排练好久的舞蹈。 最后樋口一叶冲出雨幕拉着她跳舞，两个少女大笑着，然后被樋口一叶领回了家换衣服。 很奇妙的她们就那么轻而易举的靠近了对方。 时至今日，芥川银想起那些细碎的日子总是会忍不住轻笑起来，惹的樋口一叶好奇。 “在想什么？” “想你。” 作者有话说 显示所有文的作话 第6章 樋银｜害羞的恋人 第8章 樋银｜海与她 人鱼族之间莫名的有个约定俗成的规定，不许接近女巫，因为她是异端，是不被海洋和陆地所容纳的特类。 樋口一叶作为小美人鱼，自然也不被允许去见女巫，但成人礼那天，是所有人鱼必须出海去一次陆地的日子。 人鱼族长带着樋口一叶等一众美人鱼等在女巫的门口，樋口一叶想过好多，例如走出来的女巫是个面庞衰老声音嘶哑的老妪什么的。 让她大跌眼镜的是，走出来的是一个被宽大的兜帽几乎快遮住脸的少女，单薄的身躯包裹在黑色的外袍中。 族长似乎也有点意外：“换人了？” 兜帽抖了抖，细碎温柔的嗓音小声的回答：“是的，接下来由我来给美人鱼们送往陆地。” 族长到底没说什么，挥了挥手让少女们围了上去。 樋口一叶是最后才迎上去的，她在一旁偷偷观察了这个传说中的女巫许久，做事迅速又有条不紊，虽然一言不发，虽然不曾见过真容，但她仍可从她身上感受到稳重。 女巫熟练的握住樋口一叶的手，温温软软的触感让樋口一叶忍不住红了脸，她轻咳了声掩饰尴尬。 “是哪里不舒服吗？” 很小声，但樋口一叶听的真切。 “没事。”樋口一叶急急忙忙的回答，随后她在疯狂脑补的头脑风暴中及时掐断思绪，她故作不经意的问起：“你叫什么名字呀？” 帽沿低垂着，什么都看不见，藏匿于黑暗中的双眸颤了颤，半晌她轻轻的回答：“芥川银。” “芥川银…？”樋口一叶在口中小声的反复念了几遍，她笑起来：“真是个好名字欸。” 小女巫显然不擅长应付这种情况，她只得小声的应了声：“谢谢你。” 好萌！！樋口一叶在心里狂欢。 芥川银低头俯身温柔的在她手上吹了口气：“好啦。” 稍微的一点战栗掀起了一场波澜壮阔的心跳。 “好的！”樋口一叶手忙脚乱的告别芥川银，她顺利的浮上水面，脑子里想着却是那个女巫。 她见到了很多很多，直到傍晚她流连忘返的归航时，意外发生了，秉持救人的信念，樋口一叶救助了位翻船溺水的少年。 她慢慢的把人拖到岸边，她躲在礁石后面直到看见一位栗色头发的男人将他领走。 她按耐住跳动不已的心绪，最终看着两人走远，在暮色偏移之际跳入海中。 樋口一叶回去之后就闷闷不乐，她不理解这是种什么心情，可能是喜欢？就像自己喜欢漂亮的贝壳那样子，心脏砰砰跳。 喜欢？她被这个词惊到了。 想到少年清冷的脸庞和强大孤寂的背影，她想见一下女巫。 借助姐姐的帮助，她顺利见到了女巫，心脏狂跳不止，她艰难的描述自己的想法。 樋口一叶把这一切归结为要见到那个人前的心绪。 “用你的嗓音换一双腿？” 很轻柔的嗓音，樋口一叶点了点脑袋，没有丝毫迟疑傻乎乎的问什么都点头的那般呆滞。 女巫把药递给她，樋口一叶背对着她一口闷，她苦的忍不住皱眉，到底还是忍着转身打算和芥川银告别。 芥川银很贴心的递过来一个粉色包装的漂亮糖果，是漂亮的熠熠生辉，樋口一叶这么想着。 “吃个糖果，就不苦啦。” 樋口一叶接过糖果，她很认真的抓着面前女巫的手道谢。 “要注意安全哦。” 樋口一叶摆摆手，表示自己会注意的。 等到她又到了陆地的时候，她又百无聊赖了起来，那个让她耿耿于怀的少年日日夜夜都在训练，她坐在路边长椅上无聊的踢着小石子。 其实也没什么嘛，真的是喜欢他吗？ 初出茅庐的少女不禁怀疑起自己。 感觉和芥川银好像欸，芥川龙之介吗？ 果然…… 只是借口吧，只是想再次见到她而已。 她拢了拢裙摆，垂着眼眸思索。 其实自己喜欢的根本就是芥川银吧。 樋口一叶游荡了几天后自觉没意思又回到海底了，她再次询问女巫，能不能再把自己的嗓音换回来。 芥川银这次没来得及戴上宽大的兜帽就被刚赶回来的樋口一叶打了个照面。 樋口一叶也愣住了，第一次见到真容可以说是非常惊喜了，很漂亮的少女，简直戳爆她，樋口一叶内心嚎叫着。 芥川银听到这个问题瞬间就脸红了，她羞涩的低下头，漂亮柔软的黑色长发垂在耳边。 樋口一叶歪了歪脑袋，表示疑惑。 “不，不是的。”芥川银有些紧张的解释，她不知道该怎么说，于是跑到屋内拿出了本厚重的书。 樋口一叶内心估计是魔法书，就是这么大反应……是为什么…？ “你看…” 芥川银越说越小声，少女如玉般的手指指着书面。 樋口一叶看完了也不禁脸红，这居然要接吻才能换回来！？ 芥川银小声的解释：“我第一次遇见这种情况，就…没经验…” 如果是她的话，她愿意！！樋口一叶比了个OK的手势。 直到少女闭着眼睛，害羞的主动吻上自己时，樋口一叶才真正领教到什么叫初恋的杀伤力，更何况她还在和自己接吻。 拿回嗓音的第一刻，她就主动询问了芥川银：“可以和我交往吗？” “啊？”芥川银愣住，她迷茫的看着樋口一叶，她讷讷的说着：“可是我没经验。” “没关系，我也是。” “今后请多指教。” 她们在共振过的海底，从一个月亮走向另一个月亮。 第10章 双中｜就要啦啦唱下去 只要眼睛里还映着街灯的光； 就要啦啦啦地唱下去。 —— 中原中也《都市夏夜》 —原型中x16中— 夜色像熄灭的火药一样沉沉睡去，中原中也咬牙扯掉沾满血的手套，属于人类惨烈的痛感将他拉回现实，他抬眸望向前方的蓝色镭射沼泽。 “喂…太宰你又在搞什么？”中原中也皱了皱眉忍不住说到，他抬脚继续往前，前方隐隐约约有个蜷缩的人影漂浮在空中。 中原中也咽了咽口水，他疑心重重，还是按照对方的手势前往。 “抱歉…吓到你了吧。” 隔着玻璃浑身被浸泡在透明溶液中的那个少年轻声说，中原中也才惊觉，这人…和自己一模一样啊。 “是你啊…”中原中也涩笑了声：“恶作剧吗。” 面对面的少年小弧度的摇了摇脑袋，那是中也自诩难以摆出的温柔笑容，自顾自摆出好奇表情的询问：“怎么样啦，现在。” “…还好。”中原中也干巴巴的回答。 两人静默对视良久，钴蓝色的瞳孔倒映着另一个与自己身形一致的少年，脆弱的透明的，血管静止不动。 安静的，中原中也只能听见自己的呼吸声。 “简直见鬼。”半晌中原中也才出声吐槽道。 “生日快乐哦。” 对面少年不知道想起了什么，他弯了弯眸轻声开口道，接着他努力的朝中原中也伸出手，眸底是纯粹的本质的中原中也不曾涉及的情感。 中原中也瞳孔猛然放大，他也靠近对方，却像是水族馆的鱼和游客，他们始终隔着距离，他开口嗓音低哑掺杂着莫名的情绪： “…你也是，生日快乐。” 中原中也听过这样一个词，雏鸟情结。 对于原型的下意识亲近简直契合，他知道对方想要触碰自己，触碰他不曾有过的人生，而这样一个海边长大的少年以后或许会遇见很多朋友，遇见许诺一生的爱人，也或许会像自己一样喜欢上重金属摇滚乐，平平淡淡做个歌手也不错吧… 可是这些…中原中也垂眸，嘲笑自己的无能和自私。 “中原…中也…”对方像是许久没说个这个名字一样晦涩的说道，他一直看着中原中也，眸色被浸泡的竟有些透明，比中原中也更浅的蓝色瞳孔温和：“生日快乐呀。” 对方固执的吞吐着这句话，中原中也忍不住笑出声：“你这家伙…我知道啦。” “……” 直到太宰治不满的跑到自己面前大叫着抱怨时，中原中也才猛然回过神，是梦吗？ “不是哦。”太宰治意味不明的笑了笑。 “太宰？”中原中也不明所以的想要抓住太宰治问个清楚。 “才不告诉你。”太宰治灵活的躲开动作，他狡猾的跑到中原中也面前做了个鬼脸：“生日快乐啦，笨蛋中也。” “嘁，怎么连你也…”中原中也别扭的压了压帽檐，吐槽道。 “因为是‘中也’拜托我要这么说的嘛。” 抬眸的瞬间，他突然领悟了，原来不止自己，对方眸底的那种人类最初学会的**。 ……是爱。 今天天气很好，当然中原中也的心情也很好，除了晚上要和太宰去打探某个秘密组织的情报外，他白天一整天都可以闲闲没事干。 他刚叼着面包打算找到游戏打发时间的时候突然一条消息弹了出来。 “中也大人！” 再熟悉不过的语调，中原中也只是扫一眼就知道亚当又有什么事情了，但他耐着性子好心情的回复：“什么事？” “我给你讲个笑话吧！” “说说。” 中原中也目光落在静止不动的屏幕上好久久到他怀疑自己手机是不是坏了的时候对面终于吞吞吐吐的发来一条。 “中也大人！生日快乐！！” “…谢谢，但我看起来很像什么笑话吗？”中原中也咋舌，满头黑线的回复。 意识到大问题的亚当刷了满屏呐喊：“啊啊啊啊啊！！！！我只是想找个合适的开场白啊啊啊，中也大人能理解的对吧啊啊啊啊…” 表示没眼看的中也：…… 作者有话说 显示所有文的作话 第10章 双中｜就要啦啦唱下去 第11章 陀西｜封缄灵魂 “你好…？”西格玛有些生怯的从葡萄藤架后面探出头来，对于这个新奇的地方他总是小心翼翼的踏出每一步。 “你好。” 对方慢悠悠的开口也朝西格玛打了个招呼，小少年纤细挺拔的身姿，腿上正架着刚刚还在翻阅的书，闻言，他指尖一顿抬头看向西格玛。 午后阳光正好，层层叠叠叶片间隙的阳光洒在对方精致的脸上，如同葡萄般的紫色瞳孔显得那么缄默温吞。 修长的异色头发耷拉下来，西格玛有些紧张的扣了扣手指：“我叫西格玛，初来乍到…” “我知道啦。”对方弯了弯眸打断他，举着书发出邀请微笑着问到：“要一起看书吗？” “…可以吗？” “可以哦。” 夏天涌动的事物每时每刻都在作响，西格玛和陀思妥耶夫斯基并肩坐在树下，保持着宁静。 厚重的书籍和晦涩的文字并不是西格玛擅长的领域，于是视线从书上游离，到小少年触及的指尖，到膝盖，到侧脸，他开始思维发散。 这是他来到这个村庄的第一天，宁静的夏天和在树下看书的小少年都是他对这个新世界的第一印象。 明明和自己差不多大诶，居然会喜欢看这种书吗。 “在想什么呢？” 一道温和的声音突然的问到。 西格玛看着陀思妥耶夫斯基下意识回道：“想你。” “欸？” “啊啊，不是，就是，在想你居然会喜欢看这种难读的书。”后知后觉的西格玛羞耻的捂着脸吞吞吐吐的挤出几个字，却显得欲盖弥彰。 陀思妥耶夫斯基看着对方害羞，眸底笑意更深，他意味深长答道：“其实还挺不错呢。” “话说，我可以给你扎个头发吗？”陀思妥耶夫斯基饶有趣味的拎起西格玛柔软而长的足以垂到地上的头发，他有些兴奋的发问。 “啊？”西格玛动作一顿透过指缝看他，讪讪道：“可以啊，麻烦你了。” 就在西格玛好奇对方要如何给自己束发时，对方已经熟练的挑拨开头发，原先细瘦的手腕上多了几根皮筋。 他好像提前就知道一切一样平静，对于西格玛的初来乍到没有惊讶，也知道西格玛无心看书，甚至连他散着的头发也预备了皮筋。 西格玛盯着他有些出神。 很熟悉。 在哪见过，不止一次。 西格玛搜刮了所有记忆，他只能明确的得知，这是他们的初见。 “或许真的见过很多次呢。” “欸？！” “你好像不小心说出来了哦。” “欸！？” 西格玛尴尬捂着嘴。 陀思妥耶夫斯基将西格玛垂落的一缕头发别在耳后，对视上的和葡萄一样漂亮的眼睛含着复杂的情绪。 西格玛并不知道，这是他们第52次重逢。 他们被困在无尽的轮回里，只是陀思妥耶夫斯基的时间要比西格玛长，所以，每一次等待后的轮回相遇都显得那么弥足珍贵。 陀思妥耶夫斯基还是会坐着原处等待着他小心翼翼的从葡萄藤架后面探出头来。 西格玛是他对抗时间的证物，是他轮回中最期待的作品。 封缄的是他重蹈覆辙的语言，而灵魂将会在一次次相遇中拥抱的更深。 “…我可以抱你一下吗？” “怎么了，西格玛？” “只是觉得我们好像真的见过…” 第12章 陀西｜掀动波澜 1. 西格玛对于自己名义上的父母离世并没有多大感触，不想哭也不知道这种情绪为何，他只是呆呆望着面前冷色调的冰冷墓碑，周遭的声音不太真切的入耳。 事实上，他好像出神了太久太久，连同过往所经历的一切都没有记忆，直到周围人的指责声猛然跃耳。 “这孩子真可怜啊。” “他怎么还不哭？” “哭啊，哭吧。” “……” “明明我只是一介凡人…”西格玛抬手打算触摸碑石，他的脑海里莫名产生这种想法。修长柔软的头发披散着，额头的发尾许是未曾修剪的缘故，遮住半只眼睛或者眸底思绪。 他小声嘀咕，试图找出心底那种被周围人所期望的情绪，哭吧。 哭啊。 波澜不惊。 是葬礼，无风，天空阴郁恶劣的落下小雨，沉闷的几乎喘不过气。 “你想有个家吗？” 一道温和说的上愉悦的声音骤然闯入他的思绪，周遭的叽叽喳喳被忽视他的声音是那样真切清晰，西格玛还没有触及的动作顿住，像是还不太熟练般转动眼珠看向青年。 青年朝他微笑，他率先把手里带来的白色雏菊放在碑前，动作很优雅，一眼就看出此人有着良好教养。 “……？” 雨点不轻不重的滴下，衣服被打湿出斑驳痕迹，他的视线和雨水同时集中在青年伸出的手上，很纤细很漂亮。 他那么想着。 不由自主的伸出手。 “走吧。”青年深邃带笑的眼睛看着自己，从开始如同死水的心底悄然有着一种异样的感触。 他在看什么？ 2. 西格玛对自己一直有清晰的认知，没有过多记忆的他一切的起源的归结为遇见费奥多尔的那天。 凡人？ 他对自己这么定义着，不想被抛弃不想被丢下，想有个家，为此，他一直努力着企图跟上脚步。 西格玛第一次知道费奥多尔只是将自己视为一个有用的棋子，首先是愤怒，其次紧跟而来的便是害怕，那时候窗外凛冽的寒风卷落树上的最后一片叶子。 就算是棋子，也得做对他有用的棋子。 最后他得出这么一个结论。 “西格玛。”费奥多尔端着热咖啡抿了口才开口轻唤他，他的视线落在窗外的雪地上。 “您在想什么呢？” 相较于见面之时，面前的青年依旧从容优雅，但西格玛知道他心里炽烈疯狂的想法，他不紧不慢的开口似乎有挑逗的意味。 “没什么。”西格玛有一瞬间的迟疑。 他甚至希望自己在他心里的分量可以阻挡他完成计划的脚步。 果然做用之即弃的棋子还是…他晃了晃脑袋，试图把这些荒谬的大胆的想法抛之脑后。 费奥多尔凑近他，以一种说的上是亲昵的方式，捻起他的头发，把弄着开口：“西格玛果然还是什么都不懂呢。” “我，我会努力学更多的。”西格玛瞬间被他的话吸去注意力，像是为了证明自己是的急于脱口。 费奥多尔笑了笑，松开了他的头发。 “我很期待您的表现呢。” 3. 直到前面传来爆破的声响，西格玛几乎瞬间联想到了那个男人，这是他计划的一步吧。 焚烧的味道跳跃的火焰和着吵闹惊恐混杂的场面，他一咬牙站了出来。 凡人可以做什么呢？ “你在，害怕吗？”面前半兽化的男人嬉皮笑脸的低头询问他，并不友好的口吻看似在询问。 费奥多尔曾经告诉过他，未来会有一场巨大的灾难，有的种族会诞生，有的种族会消亡，而这些是早就注定的。 就比如说面前这种绝对型力量的兽人一族，他们本不该存在，可就是这样无厘头的存在着，像他荒诞的人生一样。 西格玛握紧了藏在兜里的一小瓶药剂，像是救命稻草一般，那是费奥多尔给他准备的。 男人赤手空拳，半兽的加持使得他挥出的一击就展现出恐怖的力道，西格玛是硬生生挨下的，不止，还有其他的兽人。 他一时恍惚间突然想到费奥多尔，位于高处充满算计和阴谋的假笑，把所有人都安排的妥当，最后再从幕布之后走出来收场。 还能等他来收场吗？ 西格玛擦掉嘴边的血，站了起来。 那不是风，只是被行动而带动的动静罢了，他看着摇曳的野草轻笑了一声。 会来的吧…？ 4. “用完就丢吗？”西格玛不甘心的说出口，好不容易才撑到他来，他决心用尽所有力气咬紧牙关扯住费奥多尔的衣摆，试图拦住他的步伐。 “费奥多尔。” “西格玛。”费奥多尔没有转身，他背着西格玛，毫不相干的扯起另一个话题，语调依旧冷静甚至有些自诩优雅：“您还记得初见那回吗？” “当然，记得。”西格玛断断续续但十分坚定的吐出这句话，他无力的瘫倒在地上，身上大大小小不一的恐怖伤口昭示着他现在情况不容乐观。 “其实，那是你的第一天。” 西格玛瞳孔猛然一缩，面前明明触手可及却无力拉住的男人依旧淡然的说着。 “我见到了您的降临，堪称伟大的一次经历。” 费奥多尔终于转身，蹲下和西格玛视线对峙上：“您应该知道的，不只是凡人，而应该是神降的产物。” “对我来说，从来就不只是棋子。还有，西格玛，您未免也太不坦率了。”费奥多尔安抚性的摸了摸他的脑袋，像是指责般失笑道。 世界像是静止了一样，呼吸声放缓，就连风吹过山岗的动静好像也被抹消，西格玛紧紧盯着他，试图找出他虚伪的假笑，就像平时饶有趣味挑逗猎物那种。 “费奥多尔？” “我们回家吧，西格玛。” 西格玛视线摇晃着，但他心底莫名生出巨大的几乎席卷全身的情绪，哭吧。他脑海中猛然划过这种想法，靠在青年身上的时候，感受着对方偏低的温度，他终于克制不住哭出声了。 包含着初见时人人所期待的那种情绪，被自以为算计成棋子的苦涩，以及倒了又站起来的痛苦，隐藏了好久，他甚至有些呼吸迟钝。 他不是靠一个人撑过难关的，费奥多尔其实一直在身后操纵着一切。 有什么东西隐隐在被掀动。 这世上的风会停吗？ 不会，它正从我心口吹出。 第13章 陀西｜神谕私爱 ??“您还记得我们第一次见面吗？” ?? ??费奥多尔站在天台处，他的视线落在了一群翱翔的飞鸟上，身后传来一声巨响，说这话时，他并未回头因为他知道，轻启唇：“西格玛。” ?? ??“费奥多尔。”西格玛冷冷的念出这个名字，前不远这个羸弱的俄罗斯人就这么毫无防备的背对着他。 ?? ??“当然，我记得很清楚，您问我想要一个家吗，在这个世间给了我一个归属。” ?? ??西格玛紧紧地盯着费奥多尔的背影，生怕他又神不知鬼不觉的消失，想起初次不禁有些动容。 ?? ??如今，他与第一个朝他伸出手的人立场完全背道而驰。 ?? ??费奥多尔仍然没有转身，只是静静的屹立眺望远行的飞鸟，凛冽的寒风吹拂他的发尾和披风，淡然优雅又镇定自若。 ?? ??“西格玛。”费奥多尔尾音绻缱，似乎带着无限的怀念：“您知道您的身世吗？” ?? ??“是…您创造了我。”西格玛毫不犹豫的回答道，顿了顿，又补充道：“利用书的力量。” ?? ??“是的。”他转过身来，面对着西格玛，洁白的披风恣意的迎风掀动，费奥多尔露出一个与初见时相同的笑容。 ?? ??“您是我最满意的作品，是我最有价值的手笔。” ?? ??“您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吗？” ?? ??“够了，我不会再被人利用了！”西格玛愣住，狠狠的朝他大声宣告。 ?? ??“可您现在也在被人利用，不是吗？”费奥多尔笑着说道。 ?? ??“神会降福于您的。” ?? ?? ??西格玛张口想要说些什么，却不知如何是好。 ?? ??“您认为我的目的只是利用您吗，花费如此大力气安排这一切，于我而言实属过于浪费了，我完全不需要亲自去见您，只是利用书页就好了吧，他们教您质疑我对您的感情，您认为呢？” ?? ??“……” ?? ??闻言，西格玛痛苦的蹲在地上，修长柔软的长发耷拉在地上，他抱着脑袋愣了好半晌，才抬头苦涩的费奥多尔吐出一句话：“您爱我吗？” ?? ??“当然。” ?? ??“造物主是不会不爱自己的产物的。” ?? ??他露出一个温和的笑容，朝西格玛缓步走去。 ?? ??“我只是一介凡人……”他盯着费奥多尔，眼眸里流露出急切想要知道答案的神情：“我……搞砸了很多事，我什么都无能为力……您说呢…我是有罪的吗？” ?? ??“没事的。”费奥多尔嘴角噙着悲悯又优雅的笑：“我会替神宽恕您的，在我这里您永远是无罪的。” ?? ??“谁叫您是我所爱之人呢。” ?? ??他的一字一句不偏不倚的敲击着西格玛的心。 ?? ?? ??费奥多尔捻起地上的一尾白发，眼底依旧含着笑饶有趣味的开口，慢悠悠又直击灵魂：“凡人才是最伟大的不是吗，您的存在恰是这个罪孽世间的悖论，您该是给予幸福的神明，您懂吗。” ?? ??西格玛猛然站起，费奥多尔似有所感的提前往后退了一步。 ?? ?? ??“我一直希望与这个世间有所羁绊，找到归宿…” ?? ??他一把抱住了费奥多尔，闭上眼睛，纤细的双色长发缠绕在两人之间：“您才是我的归宿。” ?? ??费奥多尔瞳孔猛的缩了缩，似乎没想到西格玛会直接抱上来，在西格玛看不见的地方，露出来一个胜券在握的笑容。 ?? ??“神会一直爱您的。” ?? 第14章 中芥｜第三情感 人真的是种很奇怪的生物，对好不容易抓到的情感总幻想再抓住一次，一次又一次，贪得无厌。 芥川龙之介闭着眼睛，冰冷的毫不留情的雨水打进狰狞可怖的伤口里，感官都在传递着巨大的疼痛，却因为四肢乏力无法动弹。 灰色的雨点偶尔滴进他睁大的眼眶里，酸涩的不适的感觉麻痹着少年知觉，渐渐模糊的视野，低温的雨季，颓败的野犬在丧失活力之后仍不松懈爪牙。 偏偏是这种濒死前的走马灯，让他想起来很多很多的往事。 也许他不该出这个任务，但是看见太宰先生坚毅的充满信任的眼神他自然是毫不犹豫的应下来了，怪他吧，平时不够努力没有估量好自己的实力。 也许太宰先生并不那么在意这个主人公为芥川龙之介忠犬为达目的献出一切的故事结尾，那个高高在上神秘莫测的赋予他第二情感和生存意义的老师。 他从不后悔，他这一生初次感觉自己诞生是憎恨，其次则是太宰先生给予他的生存意义。 那最后呢？总感觉…该有什么的存在，第三情感，他好不容易找到的明白的最后情感… 芥川龙之介还没想好，他颤抖着单薄的身子企图爬起来反复挫败下阵，没什么温度的雨水打湿衣摆渗透进少年病态纤细但又努力锻炼后的劲瘦身板上，逐步失温。 太宰先生啊…妹妹啊… 他突然想到了某个橘发张扬的男人，在他面前一切都可以被轻而易举的操纵，足以在太宰先生身旁并肩作战的有着绝对强大实力的那个男人… 初见面时候的滑稽和嫉妒，他站在太宰先生身后看见了那个言笑晏晏的橘发男人，明明轻而易举就被太宰先生耍的团团转的愚蠢男人，他躲着太宰先生身后看到两人并肩作战。 然后被折服，他开始迷恋上强大的力量，也许是不甘心为什么他能和太宰先生并肩，也许只是找借口想多和这个男人接触。 他屡次去挑战的那个男人。 明明是那么的强大不可一世，却并不过度傲慢，没什么恶意大大咧咧露出的笑容，每次找他挑战结束时总被对方温柔摸头，说着别扭的话：“干的还不错嘛芥川。” 像那样的从来没在太宰先生面前听到过的夸赞，所以有一段时间他像是陷进温柔乡一样频繁找中原中也挑战，然后如同小狗一样乖巧期待着中也先生的惯例摸头和夸赞。 那段时间的依赖分明是连芥川龙之介自己都没意识到的求爱。 他忽然意识到，那种从灵魂窟窿吹进来的风犀利刺痛他心脏却仍觉甘甜的那种情感，叫爱。 他在一直找寻的从此作为有血有肉人类赖以生存的的第三情感，是爱。 而这份爱的主人公是，中原中也。 到死也没得到太宰先生的认可吗，甚至连看一眼中也先生也没能做到…他失落的想着，就此闭眼。 如果可以的话… …… “喂，芥川，醒醒。” 那道再熟悉不过的声音亲自叫醒了他，徒手将他浸泡在水里的变得潮湿沉重的灵魂挤干塞回躯体里。 有着顽强生命力的恶犬感受到温热的触觉，警觉的勉强咬起牙，失血失温的身体乱晃着视线，在好不容易看清来人后理不清的心绪终于在此刻顺利得出答案。 像是做梦一样，他一许愿，中原中也就出现了了，本该出任务去了的中也来见并不顺道的他。 “中也先生…”他被血赌住喉咙艰难的发声叫出来人的名字。 “伤成这样就别说话了啊。”中原中也拧着眉，无奈而怜惜的估量着少年伤势，他安慰似的抚摸着少年被雨淋湿的不能再湿的头发，此时的恶犬总算收起来尖刺变得温顺。 过分直率表达出担心透过认真钴蓝色双眸直接传达给芥川龙之介，他羞耻的抬起手臂挡住视线。 中原中也轻松的抱起芥川龙之介，在男人温热靠谱的怀里，芥川仍颤抖着手固执的挡住自己的脸，雨水混着不知名液体开始变得咸涩。 “回家了，芥川。”他说。 “干的不错，辛苦你了。” 【xx年x月x日 鄙人第一次见到那个男人，是初次跟随太宰先生熟悉环境时，惊讶于太宰先生向来神秘莫测冷若冰霜的脸上竟有些戏谑，他似乎很热衷于挑逗那个名为搭档的橘发男子。这让鄙人对此人有些好奇。】 这是芥川龙之介第一次跟着太宰治见到中原中也，刚结束任务禀报完出□□大楼的中原中也和带着芥川熟悉地形的太宰治撞个正着。 跟着太宰治身后的芥川龙之介相当拘谨扯着身上太宰治给他的过于宽大的外套，警惕的打量这个男人，毫不收敛的锋芒尖锐的对着那个男人，小少年眸底满是不信任。 太宰治没说什么像是故意忽视掉芥川龙之介表情的那般镇定自若只一味挑眉，甚至借此调侃起中原中也。 太宰治难得的摸了摸芥川龙之介的脑袋，眯眼笑了笑，和互相看不顺眼的中原中也拌嘴。 至于说了什么芥川并没有记住，他只记得最后两边都没讨到什么好结果后，中原中也摸了摸他的脑袋像是感叹似的说了句：“芥川是吧。” 察觉到对方没什么恶意又是太宰先生的熟人后，羞耻于刚才判断的他胡乱点着头，到最后也不知道有没有好好回应对方。 但他清楚是感受到，太宰先生的手心是没什么温度的，像他所仰望的太宰先生外表那样没什么感情深沉而淡漠。 而中原中也的手心是温热的，他终于第一次对温度生出渴望，以至于此后每每下意识摸了摸自己头顶时总想起这次，反复灼烧着他的心脏。 【xx年xx月x日 跟着太宰先生积攒经验，同行的还有中也先生。（后有中也记：为什么我是同行，不应该先看见我吗！那么帅的我！）跟着身后观战这对名为双黑的战斗，缜密的计划完美的配合和高爆发的战力每一项都精彩绝伦的令在下佩服，此时在下才知道那个足以和太宰先生并肩的男人有多强，在下也想成为这样的人和太宰先生一起作战。】 被勒命观战的芥川龙之介相当投入，他痴迷的看着，眸子里迸发出向往的疯狂色彩，连危险也并不顾及，看见这样认真沉迷的芥川，太宰治皱了皱眉。 最后还是中原中也一脚踢掉飞来的危险，像抓小鸡仔似的提溜起芥川龙之介，在肆意喧嚣的风声里他听见那个张狂的永远在青春期的男人说：“小鬼，怎么样，我很帅吧。” 【xx年xx月x日 又一次被中也先生救了，鄙人所追求的那种东西终于水落石出，这样的消息相比连太宰先生都会为鄙人微微颔首吧，爱等于中也先生（划掉）爱以及…中也先生。】 看完日记最后一段话后，中原中也难得也脸红着结结巴巴的吐不出一句完整的话，像是纯情少年那样揉了揉自己散乱的头发终于也不好意思的说：“那个…芥川啊，好好休息。” “中也先生。”他忽然叫道。 “嗯？” “在下明白了很多…所以。”芥川龙之介从病床上支起身子，认真的看向靠着墙插兜散漫气质的男人，还没说完的话到底是被打断了。 他格外冷静自持说道：“芥川，可以了。” 【xx年xx月x日 和中也先生在一起了。】 作者有话说 显示所有文的作话 第14章 中芥｜第三情感 第15章 中芥｜呼吸予你 对于力量有着盲目崇拜的芥川龙之介自然不可能忽略掉他的那位拥有绝对力量的橘发前辈。 芥川龙之介总是抱着必杀的决心去挑战中原中也，每次那位重力使前辈总是口是心非的说着一点都不想陪小鬼打闹，却又心软的指导着。 “小鬼，就这点本事是打不败我的。” 芥川龙之介抬眼看向轻松躲过自己攻击还从容的如同闲庭信步般的橘发青年，他发狠的追击。 每一次的急促呼吸声都掠过耳旁，牵连脉搏，血脉偾张的同时他们彼此间多了几分羁绊。 每次落败前，中原中也总是洋洋得意的按着张狂的芥川龙之介，语气张扬：“还得加油啊芥川。” 此刻，他的心底总是蛰伏着一颗蠢蠢欲动的心，如果将打败中原中也立为新的目标，是否就能向太宰先生证明自己的努力绝对不是空谈呢。 中原中也总是忙于解决外贸纠纷，所以芥川龙之介很少能找到有空配自己训练的中原中也，然而中原中也每次回来汇报的消息他总是第一时间知道。 中原中也，这个人和太宰治完全不同。 芥川龙之介垂眸想着。 他的目光移向房间的堆着的不少游戏上面，事实上他对游戏并不感兴趣，但那是中原中也送的。 三月的某天，连芥川都不知道的日子，中原中也突然找到芥川龙之介，他看得出来对方明明才匆匆忙忙结束完任务却一回来就找自己。 “不是和你打架啊笨蛋。”中原中也撇了撇嘴打消他的想法，他只是语气别扭的将一堆游戏机塞给芥川龙之介：“小鬼应该都会喜欢吧。” “生日快乐。”他说。 芥川龙之介心念一动，他突然迫切的想知道中原中也的生日，于是他难得开口向自己的老师，太宰治问起了一个与他们训练毫不相干的问题：“太宰先生，在下想知道中也先生的生日。” “啊呀？”太宰治狐疑的目光落在他身上，随后便是芥川习以为常的看透一切的表情，太宰治淡淡道：“知道的话，芥川打算做什么呢。” “…在下…” …… 再之后。 “芥川？你来做什么？”中原中也动作一顿，他皱了皱眉反问：“如果是来打架的话，现在没空奉陪。” “不是。”芥川龙之介定定的看着中原中也，目光坚毅，他终于开口说。 “中也先生，生日快乐。” 闻听此言，中原中也呼吸一促，他讷讷的停了动作，故作矜持的轻咳了声，他朝芥川龙之介挥了挥手。 “知道啦。” 芥川龙之介一直没动静，中原中也挑了挑眉起身走向他，他动作极为熟稔的揉了揉少年的头发，才察觉到对方动作的僵硬。 中也忍不住好笑，他凑近芥川龙之介耳旁，几乎是耳语的厮磨：“芥川是打算邀请我做些什么吗？” “在…在下买了蛋糕。”兜不住话的芥川龙之介还是硬巴巴的说出口。 “还是个别扭的小鬼呢。”中原中也大笑着，他心情很好的脱了外套随手丢在沙发上，他看向芥川龙之介：“那一起吃吧？” 关于生日蛋糕： 他们在一起第一年过的中也生日，芥川龙之介在蛋糕店里犹豫了半天，想到中也前不久刚买的花里胡哨的帽子，最终选了个看起来装饰极为适配的花里胡哨的蛋糕。 回家后猝不及防看见芥川龙之介为自己准备的粉色系的各种缤纷装饰的蛋糕，中原中也第一反应是：这小鬼在整蛊自己吗。 然后在面对对方隐隐约约有些期待的眼神下，中原中也含泪吃了：“芥川啊，心意我收到了，就是没必要如此胡哨…” 第二年芥川龙之介想到了自家男友前一年说过的话，他抿了抿唇一脸面无表情的开始驯服蛋糕。 最终吃上对象辛辛苦苦做出的苦涩蛋糕时，中原中也几乎是热泪盈眶：“芥川啊，不必如此麻烦的…” 第三年的时候，芥川龙之介结束通话，他看向不远处心情很好叼着三明治打游戏，终于有休假的中原干部玩的很是投入。 芥川龙之介伸出罗生门用自己的方式叫对象，反应极快避开的中原中也不满的大叫：“笨蛋芥川，做什么。” “生日快乐。” “真亏你还记得啊。”中原中也嘴里絮絮叨叨，他抽空睨了眼芥川龙之介。 “今年，我买了蛋糕。” 芥川问：“吃吗？” “废话。” 作者有话说 显示所有文的作话 第15章 中芥｜呼吸予你 第16章 中芥｜交错带 中原中也是在极其狼狈的情况下捡到芥川龙之介的，混乱肮脏到连飞鸟都不愿意驻足的地方，不为人知的角落里，孱弱的少年为了生存与狗争食。 瘦弱到猜不到准确年龄的小少年全身用力压着乱窜的疯犬，扼住野狗脖颈，嘴里半块叼着边缘发青的面包。 呼吸虚弱到几乎要晕过去的小少年，宽大的衣袍在战斗中被撕扯的破破烂烂，几乎衣不蔽体，中原中也皱着眉，拎起面前小少年。 “喂…”还没等中原中也开口说完第一句话，就被对方毫不留情的一口咬下，如同小狼般狠唳的表情让中原中也都忍不住一愣。 “臭小鬼，松开。”力道重到让中原中也都忍不住蹙眉，真不知道这么弱小的小鬼哪来这么大力气，看见对方眼底满是警惕他突然理解了。 他把芥川放到地上，没一会对方就松了口，连忙捡起掉在地上又过了一遍泥土几乎看不出原貌的面包，中原中也气笑了，一把夺过精准丢到不远处垃圾桶里。 见芥川还想去拿，中原中也忙拦着他，不容反抗的力道，芥川龙之介被迫停下步伐，他抬眸幽怨的看着中原中也，肚子也适当的发出响声。 “算了，跟我走小鬼，我给你吃的。”中原中也败下阵来，他看了看自己身上也好不到哪去的装扮，叹了口气。 芥川龙之介有点怀疑。 但还是被迫带走了。 路过的几个小孩看见芥川跟着一个穿着破旧的男人走了忍不住开始嘲讽：“大乞丐带着小乞丐咯。” 芥川龙之介朝他们龇牙，中原中也见小狼崽要开始嚎叫了急忙拦着，朝几个小孩吓唬性挥拳：“再叫把你们杀了。” 芥川这才收了恶狠狠的表情，眼前一阵摇晃。 看着对方摇摇晃晃的走路姿势，中原中也有一种不好的预感，他伸手不容置疑的触碰着对方烫的不可思议的额头。 “再凶狠的野犬也要落败在病魔手里啊。”中原中也把晕倒的小少年抱着，轻飘飘的重量让他大受震撼。 芥川醒过来的时候只看见站在床边窗台眺望的中原中也，他下意识的弹跳到角落里，努力挤出凶狠的表情，中原中也倒是不在意：“醒了啊，芥川。” 刚睡醒的缘故，眼前的视线还不算清晰，但他努力把视线定格在中原中也身上，终于是说了第一句话：“你怎么知道？” “当然是去查了啊，生平经历什么的。”中原中也慢悠悠的解释着，他抬眼看着芥川：“走吧，吃饭去。” 多日未进食的芥川闻到食物的香味忍不住咽了咽口水，中原中也笑了笑，随手摸了摸小少年柔软的头发：“吃吧，芥川。” 等到芥川吃到餍足时候，他才握着筷子别扭的开口：“您…怎么称呼？” “中原中也。” 中原中也，芥川龙之介心里不断念着这个名字，到底有什么目的呢。他想着抬眼看着中原中也，试图看出对方想法般。 解决完口腹之欲后，下一个任务自然是清洁身体，可不知道为什么芥川特别抗拒水。 最终那些无力的反抗在中也的暴力执行下败下阵来，扯开的衣服暴露了小少年格外苍白和狰狞的肌肤。 他缩成一团，看起来死气沉沉的一副放弃挣扎任人宰割的模样，中原中也忍不住气笑，洗个澡好像要命一样。 “生存的意义到底是什么呢？”芥川慢慢把头埋了下去，水没过少年身体。 中也觉得这少年矛盾的要命，初见的时候为了活下去可以和野狗搏斗，仅仅为了一口吃的活下去，现在又一副自暴自弃的模样似乎想要把自己溺毙。 他揪起芥川，被水呛着他呼吸不畅的咳嗽出声夹着血腥味。 “生存的意义就是活下去，剩下的以后再说。”中原中也不打算依着对方的消沉，他眯起眼睛，口吻张扬说道。 “快点洗好出来。”他松开芥川，走出了浴室，芥川慢慢看着对方走了出去，因为刚才的动作，中原中也衣摆泡在水里打湿了大半，芥川盯着滴答滴答滴水的衣角无意识的小弧度弯唇。 事实上，中原中也并没有走远，他就守在浴室门口，生怕那小子想不开想死可以救一下，还有就是他正在苦恼湿掉的衣服。 谁知，没过多久，对方就从浴室走了出来，松松垮垮的套着自己的衣服，中原中也有些诧异。 “去洗吧。”芥川龙之介言简意赅的说了句，声音不再嘶哑后倒是十分悦耳。 “欸？” “衣服湿掉了不是吗？” 中原中也愣了一下，笑出声来：“原来你注意到了啊，臭小鬼。” 按照中也的话来说就是，芥川作为从黑暗中摸爬滚打中成长的孩子，总是会对力量有着相当的依赖。 而作为拥有绝对力量的中原中也自然成了芥川虎视眈眈的目标。 中原中也自然是纵容的，小打小闹的使坏倒给生活添了几分乐趣。 “听好了，芥川。”中原中也维持在最初捡到芥川龙之介他时候对峙野犬的动作，有力的手掌扼住少年的弱点，隔着单薄的手套感受着身下人呼吸的频率。 “你可以自由挥舞拳头，但是这仅仅是在对付敌人的前提下。” 芥川龙之介呼吸一滞，企图勒住中原中也的动作停了下来，他漆黑的眸子紧紧盯着中原中也，依旧倔强的抿着唇一言不发。 “这是我要教给你的第一点。”中原中也松开了他的脖颈，随后一把做到他的身侧，自顾自的摘了手套，就对方半天没有动作，中原中也斜睨了眼他。 “在下…” 芥川龙之介刚坐好又被压了回去。 这次没有手套隔温，肌肤与肌肤的相贴，让芥川都忍不住咽了咽口水，，中原中也满意的看着被完全压制住的芥川，他难得语气愉悦的开口：“记住了吗，芥川。” 颇有训诫自己一手创造的得意品的造物主般强势口吻，深谙对方习性的两人此时动作对峙不动。 “差不多得了，睡觉吧芥川。”中原中也最终还是输给了对方的耐心，他摆了摆手打了个哈欠。 芥川和中也一直是睡在一起的，原因是刚领养的那几天芥川一个人睡觉总是会莫名的发狂，把周围的一切都视为了敌人一般对待。最终，中也悟了把他带到身边睡，才好不容易安稳下来。 一下子陷入黑暗和静寂的卧室，月光冷冷清清的透过没有拉上窗帘的玻璃窗洒在两人身上，芥川适应了黑暗之后的眼睛一直盯着中也，对方的睡姿一直很放肆，毫不隐晦的门户大开。 他伸手想像睡觉前那样试图扼住对方的脖颈，最终落在了对方的额头上，橙色的发色在月光下褪色，畅快的耷拉着。 “记住了，在下一直记得。” “中原中也，你的名字。” 第17章 中芥｜礼物 年末，街上好不热闹，熙熙攘攘的庆祝着新的一年的到来，年纪不大的芥川龙之介早已经成熟担负起生活，他盯着外面来往的行人，妹妹朝着哥哥许愿想要吃东西，哥哥嘴上说着才不，到底还是买了。 “我就知道哥哥最好了！”少女清脆的嗓音清楚的落在他耳边，芥川龙之介默不作声是收起手，低头对着摊主道谢。 他只能带着别人好心施舍的东西给妹妹。 天空渐渐阴沉下来，颇有一副山雨欲来风满楼的架势，芥川龙之介不由的加快脚步，家里毫无生活能力的妹妹有没有乖乖睡觉或者醒来他都一无所知。 祸不单行，回家要穿过一条狭小昏暗的小巷，芥川龙之介敏锐的察觉到巷子的不对劲，他打算悄无声息的离开，背后却被人拦住。 “哟。”一道流里流气的嗓音从他身后响起，来人很高很壮，几乎是轻而易举堵住芥川龙之介，在他面前三四个男人朝他走来。 “小鬼，我说哥几个可是观察你好久了呢。”满脸凶相的男人点了根烟夹在嘴边。 “不给点就说不过去了吧。” 芥川龙之介比面前男人矮了不少，他手里狠狠握起拳头，他低着脑袋没有看他们，估算着避开的可能。 为首的男人像是不耐烦了般，一把掐起芥川龙之介的下巴，迫使他看着自己，还恶趣味的把燃了一半的烟头摁灭在少年脖颈处，脖颈处传来的灼烧感让他不由一痛，他咬着牙死死不肯做声。 旁边几人一边拽着他的四肢不让他动弹，动作熟练的对着他开始搜身，试图找出什么值钱的东西大赚一笔。 “什么鬼。”另外一个人嫌恶的把他好不容易讨来的鲷鱼烧丢在地上还狠狠啐了口：“拿这种边角料敷衍老子，真是没用的小鬼啊。” 被凶神恶煞是几人围堵他没哭被烟头烫他也没哭，但要带回去的食物，想到还在家里等着自己过年的妹妹，他终于忍不住，发狠的一口咬住男人的手，力气大的像是要把肉直接撕扯下来。 “松口！我叫你松口啊！”他大叫起来，看着面前动怒起来如同疯狗一样的小少年莫名有些发怵。 “看着干嘛，把这死小子拽开啊。”见过他提醒，几人才缓过神来，开始拉芥川龙之介。 一拳一拳带着成年人特有的力道捶向芥川龙之介，他闭着眼睛，试图不去感受这副痛楚。 “喂，我说你们也差不多得了吧。”一道身影出现到男人身后，他甚至还没有来得及问一句：“什么。”就已经被他一脚踹开。 中原中也啧了一声，一把拽过芥川龙之介护在身后，力道很大拽的他生疼，他安安静静的抬眼看着面前男人干脆利落的处理掉自己无法对付的人。 “喂喂，我说你，没事吧？”中原中也收回腿，慢悠悠的朝着芥川龙之介走来，看起来是个傲气的人呢。 芥川龙之介摇了摇头，默默走到他们扔掉铜锣烧边角料的地方低头，尽管被踩的面目全非，但好在有两层保护，他还是认真的把边角料捡了起来。 中原中也实在看不下去，他顺手拿过小少年手里拎着东西随意丢垃圾桶。 芥川龙之介没有说话，黝黑深邃的眼眸直勾勾的盯着中原中也。 直到中原中也给他大包小包的买了一堆东西送到家时他还是一脸懵，他抿了抿唇：“中也先生，要喝点什么吗。” 中原中也摆了摆手，意味不明的问了句：“芥川，你今天开心吗？” “多谢中也先生，在下一定谨记。” “好了，过来。”中原中也站在窗户边招手示意芥川龙之介过来，他都声音低哑，似乎带着疲倦。 彼时，烟火齐放远处12点整的钟声敲响，他的声音混着烟花的喧嚣：“新年快乐，芥川。” 再之后，芥川龙之介就失去意识了，等到他醒来时已经是日上三竿了，妹妹小银乖乖巧巧的坐在自己床边看着自己。 是梦？ 他看着墙角的一大堆东西，陷入了沉思。 不是梦。 那人告诉自己他叫什么来着？ 芥川龙之介默默的把这份恩情记在心里，随着时间的推移却惊恐的发现有关于他的回忆在慢慢的消失，无论用什么方法记录，都会被逐一抹去。 直到再一次跨年的相遇，对方轻车熟路的出现在自己身边，对自己好，几乎可以说是他艰苦少时的唯一点亮光了。 起初，他会开始期盼来年他的到来，过了春天他的脑子里会慢慢抹去关于他的回忆，只知道跨年时是个很美好的时光。 随着年龄的提升，芥川龙之介的警惕心开始增强，他冷声质问：“你是谁？” 中原中也扯起嘴角笑了声：“真不错嘛芥川，还算有长进。” …… 太宰治百无聊赖的戳了戳睡着的中原中也，他撑着脑袋看着熟睡的中原中也倒是没有恶作剧。 真是辛苦哇，中原中也每年伊始都要跟森鸥外请假两天，真不敢相信一天到晚被派遣一堆任务还坚持完成的劳模中原中也居然会主动请假，太宰治这么想着，最终发现了这个秘密。 “喂——醒来啦中也——”太宰治无聊的拖长嗓音叫到。 中原中也终于醒来，他哑着声音视线有些模糊的看向太宰治：“太宰？你怎么在这？” “先不说这个啦。”太宰治笑眯眯的摆了摆手，他指了指时间，意味不明的笑着：“你要迟到了哦，今年的礼物。” “……” 中原中也准时的赶到公园，即使是凌晨街上的人依旧络绎不绝。 今天下午他刚从国外出差回来，向上头申请批假完了回家倒头就睡，期间他还特意找到芥川嘱咐他晚上在公园等他。 芥川龙之介早早在那边等候，见到中原中也他起身：“中也先生，在下…” “芥川，知道我为什么叫你来吗？” 他盯着远处时钟的倒计时。 3 2 1 “新年快乐，芥川。” 芥川龙之介瞳孔猛然放大，他扯了扯嘴角想要说什么却不知如何是好，他都想起来了，那些被他忘记掉的短暂的幸福正在一片一片的拼接充盈起来。 “想起来了啊，芥川。” “在下…都想起来了。” “以后再也不会忘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