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加上老实男人好友后》 第1章 第一章 八月，酷暑时。 杨心瑜摘一盆豆角，择好洗完，放在桌上，“奶奶，豆角摘好了。” “诶，进屋吧，不用你了。”老太太正淘米，没抬头。 杨心瑜擦干手进屋，解开头发。 奶奶不喜欢她披头散发，每次出去干活都要把头发扎好。 点开手机已经六点了。 “都六点了还这么热。”杨心瑜嘀咕一句点进微信，好友几个小时前发了几条消息。 【悦：看你朋友圈回家了？】 【悦：那你现在怎么想的？考公考研？】 杨心瑜坚定打字。 【去外地找工作。】 【悦：你不都和你对象分了，叔叔阿姨会让你一个人走吗？】 【不让，那我也走。】 杨心瑜心野，一个座位坐两周都坐不住，更何况一份工作。 【悦：你都没和我说为什么分了，这个都处半年了，我以为能长久。】 【感觉不对，手机上聊还行，见到他就不喜欢。】 【悦：每次分手都是这个说法，能有点新意吗？】 【因为每次都是这个原因。】 【可能我不喜欢男人吧。】 杨心瑜自己都笑了，出生在农村，大学之前一直生活在小县城，对身边男生没有兴趣。上大学后倒是认识一些优秀的男生，平时交往在手机上，聊天暧昧感觉都不错，但一出去约会，真正线下熟悉，怎么都不自在。 同级的或者大一两岁的，没能力没魅力；大得多的爹味儿重，油腻，还总喜欢把她当小孩管；比她小的，天真幼稚…… 总之，杨心瑜没遇到过一个满意的。 【悦：你要求太高了。】 “大孙女！你去外面给鸡添点水！”老太太在厨房喊。 杨心瑜应声，带着手机出去。 乡下井水浑，爷爷早就接了一桶放在门口，喂鸡直接拎过去就行。 杨心瑜一手拎着桶一手点开微信相机随手拍了张自拍发过去。 【不能要求高吗？】 她长得秀丽，五官清纯，不是一眼让人惊艳的漂亮，但在合照里面相、气质最好。 收好手机，杨心瑜走到大门外圈鸡的栅栏门口，没敢进去，隔着栅栏给鸡添水。 倒完，正好一辆面包车停在她家大门口，她一抬头，和主驾的男人对视上。 第一眼被惊了下，男人长得又帅又正，很俊的那种帅，像流量明星，就是比他们黑点。 比一般的男明星帅多了，杨心瑜想着。 毕竟大多数男明星也没多帅。 愣神的功夫，她爸已经从车上下来了。 “闺女！”杨树背着破布袋书包下来，和杨心瑜打声招呼，转头对车上男人道：“郑小老板下来吃两块儿西瓜？不着急回去吧？” 哦……杨心瑜瞅了瞅车上的男人，原来就是他啊。 她才回乡下待几天，知道她爸最近帮一个新来的“小地主”盖房子。 “小地主”是爷爷饭桌上叫的，站在她们村大阳台上转一圈就能看到四面都是山，就是离他们村远，矮山，有主。 对杨心瑜来说可稀奇，她一直以为土地都是国家的，是林场的，怪不得爷爷叫他“小地主”呢。 听爷爷说，北面西面这一片连起来的，都归他家，他原本住在西面那片山后面，今年才搬到这边。 西面那山，杨心瑜去过正面，站在山顶上能看到后面山一个跟一个，连绵群山，她还以为山对面就是世界尽头。 她瞅那男人，那男人也在看她，一对视，杨心瑜礼貌朝他点了下头，赶紧收回视线。 男人顿了一下，答应了：“好，谢谢叔。” 声音不亮，也不沉，温温的，平和，听声就像个老实人。 一眨眼的功夫，男人已经下车了，他挺高，只怕有一米九，从车里出来才能看出他这么大一个块头。 杨心瑜拎着空水桶站一边，让他们先走。 杨树笑吟吟给杨心瑜介绍：“爸今天帮郑小老板干活来着。” 对男人道：“我闺女，刚重点大学毕业。” 他们村就杨心瑜一个考上重本，杨树这话常挂在嘴边，逢人介绍必带一嘴。 杨心瑜点头，就要打招呼，男人先对杨树说：“叔，不用这么客气，叫我郑毅就行。” “诶，行。”杨树从善如流，对杨心瑜说：“郑毅比你大四五岁，你叫人家哥吧。” 大四五岁？杨心瑜交往过年龄差最大的都有十岁的，也是直呼其名，除了“真哥”，都多少年没叫过别人哥了？ “郑毅哥。”她称。 郑毅答应一声，深深看她一眼， 那眼神，不像对一个普通的刚认识的陌生人，有几分打量。 杨心瑜抿了下嘴，没说什么，跟着二人身后，进屋给他们切西瓜。 西瓜刚从冰箱里取出来，冰冰凉凉。 她爸和郑毅洗手洗脸，杨树先洗好了，杨心瑜切好西瓜就给她爸递过去一块。 杨树接过西瓜，扫了眼正在擦手的郑毅，使唤杨心瑜：“给你郑毅哥拿过来吧。” 杨心瑜快速看他一眼，低低嗯一声，从菜板子上拿了块西瓜给郑毅送去。 “谢谢。”郑毅接过西瓜。 “没事。” 都没正式对话过，也没什么接触，可直到郑毅离开，杨心瑜心里都不大舒服。 说不上来，一想到郑毅就觉得不自在。 晚上一家人吃饭，杨树讲今天干活的事，自然而然提到郑毅，说了下午他在家里吃了两块西瓜。 陈淑呀一声，笑呵呵看杨心瑜：“那你俩说话来着没？这个郑家小子还不错，家底得老厚了，只他自己家就有三十来晌地呢，年年不得种个一百来晌？” “和我又没有关系。”杨心瑜压着那种不适，垂头吃饭。 “你看看相不相中，接触接触啊，都这么大了不得找对象啊？”没等陈淑说，老太太先开口。 找对象？杨心瑜这四年没少找，没喜欢的有什么用？和他们拉个手都不得劲…… 再说，就算找对象也得去城里找，她……难道要嫁到农村种地？ 很快吃完饭，杨心瑜下桌了。 刷碗的时候又和陈淑提了嘴想去外地找工作的事，被她妈教训一通。 “你自己一个人走那么远爸妈咋能放心？你就听妈，就去县里找个工作，找个差不多能过日子的就结婚，爸妈多的给不了，能先给你出二十万嫁妆，等我和你爸死了，啥都是你的……” “哎呀……我不想……”杨心瑜不免烦躁。 陈淑叹一声：“爸妈就你一个闺女，不求你大富大贵挣多少钱，够生活就行，在哪儿上班不是上班？你要是不愿意上班，在家待着爸妈也能养你……” “行了行了。”杨心瑜不想听，刷完碗回屋去了。 进屋，给刘悦发了条微信。 【后悔了，早知道不去旅游，直接在外面找工作好了。】 回来了，不让走。 【悦：你要是有个对象，和你对象出去，你爸妈也能放心。】 放心？和一个男人在外地生活，杨心瑜自己可不放心。 再见到郑毅，是在两天后。 下午两点，陈淑风尘仆仆回来，“大闺女！出来帮妈干点活儿呗！家里来人吃饭。” 杨心瑜扔下手机出去，“谁要来啊？” “郑家那小子，他一个人住，天天吃方便面，你爸刚才打电话说晚上让他来咱家吃。”陈淑拿个篮子出去摘菜，“你帮妈淘米焖饭。” “行……” 昨天开支，郑毅给她爸发工资，多给两百凑整，叫他来家里吃饭，也是想还人情。 吃饭的时候，杨心瑜不想上桌，结果被爷爷硬推上去了，老头子还偷偷问她：“你妈惹你生气了？” 从小到大，杨心瑜生气就不上桌吃饭。 第二次见郑毅，杨心瑜叫了声人就没再说话，但能察觉到郑毅的目光似有若无在她脸上扫。 她给郑毅盛了两次饭，他长得高壮，吃得自然不会少。 吃完饭，天还没黑，她等着捡碗没回屋，想了想去门外玩手机。 还早，没蚊子，杨心瑜却烦得不行。 【我爸给干活那人来我家吃饭了，他一直看我。】 【悦：农村的老光棍？】 【年轻，二十四五？挺好看的。】 【悦：那你什么意思？你喜欢还是不喜欢？和我炫耀呢？】 【一个男人那么看你，你能高兴？】 郑毅的视线倒没有那么不礼貌，杨心瑜就是心里膈应，尤其是知道家里人的心思后。 她不想和一个农村种地的男人结婚。 不是瞧不上，郑毅家几片山头是金山银山。 她只是觉得自己的人生不应该是这样，她应该靠自己的学历在大城市找到体面的工作，遇到一个志同道合能灵魂共鸣的人恋爱。 【不能再待下去了，我要走。】 要走，还有一个大问题。 爸妈不同意她去外地，自然不会给她钱，这么多年杨心瑜花钱大手大脚，从没有剩下的时候，要是去外地一点钱都没有怕是不行。 刚发完这句话，身后有什么动静，杨心瑜划出和刘悦的聊天页面，郑毅走了过来，看着她亮出手机：“能加个微信吗？” “我25，不比你大太多，交朋友认识一下，行吗？” 眼神坦荡，态度温和。 莫名的，这一刻杨心瑜并不觉得讨厌，反而觉得他比这四年认识的男人干脆利落。 她鬼使神差加了郑毅的微信。 作者有话说 显示所有文的作话 第1章 第一章 第2章 第二章 加上好友后，杨心瑜没主动和郑毅说话，郑毅也没给她发过消息。 她想去外地找工作，又和家里人提了一次，没人同意，陈淑以为她在家里太闲了，趁着没活儿干带她去山上玩。 山上有好看的花、叶子和野果，杨心瑜喜欢。 “乡下不也挺好？你不是说喜欢大自然，还非得走那么远？” 杨心瑜心情好，找到一个好看叶子心平气和回答她妈：“你供我上大学就是为了让我毕业之后在家啃老，找个男人结婚生孩子？” “一码归一码，你是学生的时候肯定是要上学，毕业了不念书了不就是过自己的日子？”陈淑跟着她身后走，“没说你一定要找人结婚，但你要出去没人陪你，爸妈都不能放心，不如不走。” 说不通，杨心瑜撇了撇嘴，看见个大红树叶，就要去摘，一迈腿踩空了。 当天下午，杨心瑜发了个朋友圈。 【谁在山上设陷阱？！！[图片]】 图片上，她脚腕一片青紫，肿得老高。 不到一个小时，院里开进一台车。 爷爷遛弯，妈妈和奶奶在收拾菜园子，家里没人，杨心瑜一瘸一拐下地，想看看是谁来了，刚出来就看到郑毅大包小裹拎一堆东西。 不等杨心瑜问，郑毅先扫了眼她的脚，把袋子放在柜上，找出一个小袋子，“我看你发朋友圈崴脚了就去给你买了点药，顺便给你买了点吃的。” 真够殷勤的。 杨心瑜轻哼一声：“你想干嘛？” 她早想好了，要是郑毅说什么想和她处对象之类的话，她就立即说清楚，顺理成章把他微信删了。 “没想。”郑毅答，“就是看到你朋友圈了。” 杨心瑜又哼了一声，她还不知道郑毅看了她朋友圈？不然他怎么知道她崴脚了？算出来的？ 她态度冷淡，是个人都能看出来，郑毅不是傻子，看出她对自己不热情，抿了下嘴：“那我先走了。” 杨心瑜不说话，没留他的意思。 不清不楚，不明不白，郑毅的东西杨心瑜也不会用，看都没看就回屋玩手机，顺便把这一插曲说给刘悦和几个朋友听。 一个男人咯咯笑：“你问他想干嘛？他说没想？哈哈哈哈你俩说的是一个东西吗？” “什么？”杨心瑜笑着问他，他俩最近聊得上头，正是暧昧时候。 “他是不是以为你在邀请他，毕竟你说的是，想干，吗？” 听出男人的意思，杨心瑜狠狠皱了下眉，对着屏幕没打字，想了半天点进和郑毅的微信。 【我问你想干嘛，你说没想，没想是什么意思？】 郑毅很快回复。 【郑毅哥：我没想做什么，看你朋友圈脚受伤了，感觉很严重就想给你买点药，以为你们女孩会喜欢零食才又去买了点吃的，没别的意思。】 杨心瑜回复那个男人。 【他不是那个意思。】 【做饭去了。】 对面回了个好。 郑毅又发消息。 【郑毅哥：药用了吗？】 杨心瑜不想和他说话。 【没时间用，我去做饭了，你忙吧。】 打发完人，她躺在床上玩手机，郑毅又很烦人回复了一段长文字，她点进去。 【郑毅哥：崴脚做饭不方便吧？今天收工早，我带叔叔去县里吃，打包几个菜带回来，你别做了。】 又献殷勤。 杨心瑜对郑毅没心思，不占他便宜。 【不用。】 不喜欢就是不喜欢。没兴趣就是没兴趣。 一周时间转瞬即逝，杨心瑜脚刚好就和家里人大吵一架。 “我为什么要一辈子都在乡下在小县城生活？我出去见见世面怎么就不行？！我又不比别人差！”刚气哄哄说完这句话，杨树就和郑毅一起进来了。 和家里人吵架被外人撞见，杨心瑜烦躁极了，气恼郑毅总往她家跑，连个招呼都没打回屋去了。 和朋友们发泄一通就过去快一个小时了，料想郑毅走了，她打算出去再和家里人好好商量一次，穿过厨房听到客厅的交谈声。 “小妹学历这么高，可以出去闯荡闯荡，小女孩趁着年轻出去见见世面，在社会上历练一下挺好的，现在社会发达，小心仔细一点没什么危险。” “外面的日子好不好过总要让她去尝试，不然她也一直惦记着想着，我有个表妹也在外地，就是大学毕业一个人在外面生活，要是你们不放心，我可以和我表妹说一声，问问小妹去不去她那儿，她能帮着照顾一下。” “是，对，她们都有主见，重本毕业的大学生，要是我，我也不甘心就在农村、小县城过一辈子，总要去尝试尝试……” 杨心瑜垂下眼眸，默默回房。 半夜，她翻来覆去睡不着，第二次主动给郑毅发消息。 【我听到下午你们说话了。】 【你表妹是在哪个城市？】 杨心瑜要去首都，郑毅表妹要是不在就没办法了。 她不希望郑毅表妹在，那么大的城市，她在哪个区工作都不一定，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生活，人家就有时间精力照顾她吗？ 【郑毅哥：我胡说的，没有表妹。】 杨心瑜翻了个白眼，又勾了勾唇角。 【郑毅哥：你想去哪儿找工作？】 杨心瑜不懂他的意图。 【问这个干嘛？】 【郑毅哥：过阵子我忙完有时间，可以陪你去，帮你安顿下来。】 殷勤，主动，过界。 杨心瑜对他刚有的那点微妙好感瞬间荡然无存，冷冰冰打下两个字。 【不用。】 【郑毅哥：抱歉，我是说错了吗？我没别的意思。】 杨心瑜没理他，回忆起下午和她妈吵架的事，想了想把这件事分享给几个人，想问问他们的看法。 【A：看你怎么想呗，父母也不是你人生的全部，还都什么都听他们的？】 杨心瑜被四口人从小惯着到大，过去二十年，家人就是她人生的全部，如果她不在意家人的看法，就不会因为父母不同意一直耗在家里。 【B：你父母比较担心你吧？毕竟你这么好看，我要是你爸我也担心宝贝女儿被什么人拐走。】 有毛病一样抓不到重点。 杨心瑜把这人聊天框删掉。 【C：你来找我啊，和我一起住，这样你爸妈就不担心了。】 弱智吗？说什么呢？ 杨心瑜直接把他好友删了。 【D：你可以先听叔叔阿姨的在家里待几年，毕竟你现在太年轻了，叔叔阿姨担心很正常。】 是啊，其实她自己也有点害怕，可要是待几年……年轻不才应该出去锻炼吗？ 杨心瑜很是郁闷，想了一下点进郑毅的聊天框。 【你觉得我应该出去找工作吗？】 隔了几分钟，郑毅发来一条语音，她点开。 “你自己很想出去不是吗？我觉得尝试一下没什么不好，一个人独居需要很大勇气，找个安全性高的小区挺重要，找的工作也要仔细把关……总之，尽可能提高安全性没什么问题，叔叔阿姨在意的也是这一点，可以好好沟通一下试试。” 杨心瑜咬着嘴唇听完，纠结地打下一行字。 【我也有点担心找不到合适的工作，说不定工资都不够养活自己。】 “我大二就开始出去实习了，一开始月薪不到四千，房租就一千八，完全是倒贴上班，大三因为不能长期工作，也没有太好，不过因为上一份实习经验，签长期的话工资是可观的，大多数人刚起步都是这样，最初我就是当作体验职场生活，没给自己很大压力。” 他声音轻，听着舒缓放松，杨心瑜放下心防，问他。 【你上过大学？那为什么回来了？工作的工资低吗？】 “嗯，我学的大数据方向，一个月两万多……” 两万多很多啊！杨心瑜在心里想。 语音继续播放。 “去年我爷爷去世了，家里没人管，我家地多还有山，种地一年能挣不少，比在外面工作挣得多，现在都是机械种植，也不累人。” 【有山能做什么？地在山上吗？】 【郑毅哥：山上有树也有空地，我没精力打理，出租了。】 【山也能租出去啊？】 【郑毅哥：嗯，一直租给几个熟人，刚好今年合同到期，年末重新签合同。】 【一般要签多少年？】 她知道地大多都是一年一签，因为地价会变，也有人一口气卖十年三十年。 【郑毅哥：有几个三十年五十年，有几个最近在和我商量买。】 【哇……一座山能卖多少钱？】 这次郑毅又发了语音。 他在笑。 “你没去山上看过吗？山连在一起的不是按一座一座卖的，按土地面积还有植被，有的山头买断都不如别的山头一年租金贵，不一样的，只能说每年收租比种地挣得多多了。” 杨心瑜羡慕又嫉妒，没再回郑毅。 凭什么他一个人有那么多山？他家以前不会真是地主吧？整天搜刮民脂民膏。 这天之后，杨心瑜对郑重的态度没那么不好了，偶尔会和他聊天，不过大多数都没得聊，她没什么可和郑毅说的，都是郑毅主动找她说话。 第3章 第三章 半个月后，杨心瑜动身了，去首都，一家子开车去送她，当天找了个短租的楼房，五口人对付住了一周，逛逛玩玩。 家人们都走了，杨心瑜一个人住着大房子投简历面试找工作，一忙就到月末，可算在房子到期前找到心仪的工作，签合同稳定下来后又匆忙就近找了新的住所，结束通勤三小时的痛苦时光。 工作生活步入正轨，公司来了一个新员工，很高很壮的个子，看到他杨心瑜突然想起来郑毅。 临出发前那几天都是她主动找郑毅聊天的，因为她实在是有点忐忑了，问了郑毅许多问题，常和他聊到深夜。 来首都之后的每一天都很忙，忙着玩，忙着投简历、面试，还要应付担心她的父母……她再没主动找过郑毅一次，回复他的消息都很敷衍。 【哈哈哈】 【嗯。】 【真有趣。】 【哦哦哦】 【嗯嗯。】 …… 上次说话还是几天前。 【郑毅哥：听说你已经找好工作稳定下来了，怎么样？工作累吗？】 她的回复是——嗯。 杨心瑜懊恼地抓了下头发。 那几天她刚入职，好多东西不懂，下班就在家里学，估计她当时正学在兴头上，根本没仔细看郑毅说了什么。 她手指在键盘上犹豫，想要说点什么，但没想出来。 有新的工作指令，她赶紧收起手机。 下班，杨心瑜站在小区里拍了张月亮的照片，发朋友圈。 【月亮，没那么亮。[图片]】 霓虹灯太亮了，月亮都显得昏暗。 回自己的小屋，微信弹出了很多消息，都不是她最想要的，杨心瑜挑挑拣拣回复了几个，洗漱换好衣服钻进被子里，依然没收到她想要的新消息。 她点进和郑毅的聊天页面，点出键盘敲敲打打。 你最近在忙什么？ 打完，删掉。 家里的月亮是什么样子的？ 打完，删掉。 出来上班果然很累。 打完，删掉。 我…… 删掉。 太痛苦了，她根本不知道该怎么和郑毅说话。 说不定…… 她突然想起来她爸送她来路上的闲谈，说郑毅老大不小没处朋友，他在的那个村有不少人给他介绍对象。 这么多天了，他现在处上朋友也没准了。 算了吧。 她垂下眼，退出和郑毅的聊天页面，但还在主页面看他的备注名。 要是他处对象结婚，过阵子就把他删掉吧，不然留着干嘛？ 想着想着，杨心瑜突然愣住了。 她……在失落？ 天啊！她在失落什么？ 就因为郑毅陪她聊了几天，她就因他的淡出而失落了？？ 她什么时候变的这么在意男人了？ 眼不见为净！ 这么想着，她打算删掉和郑毅的聊天框，刚要点上去，聊天框却突然消失了，与此同时，角标的数字跳动一下。 她滑上去，看到郑毅给她发了消息，点进去。 【郑毅哥：这边月亮很大，也很亮。】 【郑毅哥：[图片]】 杨心瑜不承认自己高兴，她觉得自己有点不对劲，但还是和郑毅高高兴兴聊了半宿。 她把自己的苦恼讲给刘悦。 【悦：你喜欢上他了吧？】 杨心瑜不敢想，果断否认。 【绝对不是。】 【悦：那可能就是你一个人到了不熟悉的地方，比较怀念熟悉的家乡，连带着对他也有点牵挂的感觉。】 杨心瑜觉得刘悦说的很有道理。 想要解决这个问题也很简单，她只要在这个城市找到朋友，有些羁绊，就不会那么想家了。 入职两个月，她彻底熟悉公司环境，积极投入社交，在公司和其他社交活动中认识几个男生。 有一个男生，她很感兴趣。 他做游戏策划，不是想象中的秃头理科男，很干净清爽的一款，人也很帅气，说话风趣幽默。 杨心瑜一直喜欢这种类型的男生，之前认识好多都是手机上聊得开心，私下接触就不舒服，冯嘉澎不一样，和他现实接触就很喜欢。 他聊天善于找话题，总有有意思的小事可以聊，渐渐的，杨心瑜回复他的次数比回郑毅多的多。 一晃又两个月，这两个月郑毅忙着秋收或是什么，两人没怎么正式聊天，杨心瑜没有过多感触，她已经和冯嘉澎恋爱了。 周末，新同事好友相约出游，要在外面过夜，杨心瑜忐忑害羞。 这次出游都是一对一对情侣，她……要和冯嘉澎住一间酒店。 冯嘉澎算是她第一个正式交往的对象，这是她遇到唯一一个没有肢体抵触的人，虽然他们只有过简单的拥抱拉手，但杨心瑜感觉自己不会抵触他的亲吻。 两人独自相处的氛围很是暧昧，不知不觉就抱在一块儿了，杨心瑜真的害羞，脸红红的烫烫的，纯情勾人。 冯嘉澎是一个好的恋人，轻轻吻她的耳朵安抚她，用手取悦她。 杨心瑜沉醉其中，主动往他身上靠了靠，某个瞬间突然想到了什么，一个激灵清醒了。 “你交往过几个女朋友？”她问道。 冯嘉澎还在吻她脸，“四个……” 杨心瑜已经变了脸色，推开他问：“你们做过吗？” 冯嘉澎动作一僵，奇怪地看着她。 杨心瑜知道，他和别的女人做过。 这个念头一出现，她只感觉自己的胃里有什么东西在翻涌，耳朵、脸都好像沾上了什么脏东西。 她刷的一下从床上跳下去飞奔向卫生间，刚进去不等趴到马桶上就已经吐了出来。 胃，酸的苦的，肠子都绞在一起了似的，吐完她立即反锁门，脱了衣服疯狂洗澡，耳朵被搓得通红，脸都被指甲挠破了。 好久好久之后她才一脸憔悴穿着浴袍走出来，冯嘉澎面无血色站在门口，眼里费解。 “心瑜，我……” 杨心瑜眉头紧皱：“对不起，我可能不太能接受……” 冯嘉澎上前一步着急地解释：“可是心瑜，我都二十五了，谈恋爱发生关系很正常的，恋爱的时候，大家都以为会在一起一辈子……” 杨心瑜只觉得胃又被顶了一下。 所以，冯嘉澎还真心爱过别人？ 一想到这个，杨心瑜又扭头跑回卫生间，吐出好几口酸水。 她接受不了。 她知道爷爷奶奶是一个大院长大的，年纪到了自然就结婚了。爸爸妈妈是媒人介绍的，爸爸第一个相亲对象是妈妈，妈妈第一个相亲对象是爸爸。姑姑姑父是自由恋爱结婚，十五六岁就谈恋爱了，是彼此的初恋…… 她又找刘悦诉苦。 “你不能这样想心瑜，一辈子只爱上一个人是件幸运的事，大多数人都是不断成长的，你不能因为自己没和别人发生过关系就要求对方也不能有过。” 杨心瑜还是不能说服自己。 她看自己的学历，看自己几个月就翻了三倍的工资，看她从小到大获得的荣誉，最后看自己的脸，脱光了站在镜子面前看自己的身体。 美好，美丽。 这样的她，难道不能追逐一份独一无二的纯洁的爱情？ 冯嘉澎又来找她，首都的冬天也很冷，他就站在楼下，可杨心瑜做不出一点回应。 她和刘悦说。 【我要的是一个没爱过别人、干净的冯嘉澎。】 失恋，绝不是她表现的那么决绝平静。 一个月的时间，她瘦了将近二十斤，瘦到和母亲视频时，郑毅看到她一眼就给她发了微信问。 【郑毅：怎么了？怎么瘦这么多。】 不知什么时候，杨心瑜已经把“郑毅哥”改成了“郑毅”，只是她把郑毅遗忘在角落了。 【你谈过恋爱吗？喜欢过人吗？】 她问郑毅。 聊天页面上郑毅输入了很久，发来。 【郑毅：没谈过，但有喜欢的人。】 【你和别人做过吗？】 直白，露骨。 这次郑毅回的很快。 【郑毅：没有。】 【郑毅：我没谈过恋爱，怎么可能做这种事。】 【郑毅：你……问这个干嘛？】 杨心瑜还是不回答他。 【你都25了，为什么没谈过恋爱？没谈过恋爱，那有过暧昧对象吗？】 【郑毅：我爷爷一直管教我对人从一而终，我的母亲……】 杨心瑜这才知道，郑毅的爷爷和奶奶也是彼此的初恋，他们有一个女儿就是郑毅的母亲。 她追逐爱情，未婚先孕生下郑毅却和郑毅父亲分手，与另一个人结婚，可郑毅的继父不是良人，相继四次出轨。最终他母亲无法忍受，趁继父睡觉杀了他，自己也进了监狱。 【郑毅：我只喜欢过一个人，没暧昧过。】 杨心瑜心很乱，问他。 【是谁？】 【郑毅：你。】 杨心瑜已经两天没吃饭了，她头晕眼花，敲下一行字，尖锐，伤人。 【我不会和你交往，我怕你趁我睡着杀了我。】 【郑毅：我不会。】 杨心瑜闭上眼睛睡着了。 第二天醒来，看清手机上内容，发出几个字。 【我喜欢处男。】 日子如常，离过年还有三周，杨心瑜又见到了冯嘉澎。 是他们初遇的地方，一栋旧楼，当时冯嘉澎在这里找游戏灵感，恰好碰到狼狈的杨心瑜，对她施以援手。 她体重已经恢复了不少，冯嘉澎却依然憔悴。 “我以为今年可以带你回家过年的。” 杨心瑜心酸，但也在想，就算不分手，她今年也要回家过年，所有家人都在等她，她永远不会去别人家过年。 第4章 第四章 她无动于衷，冯嘉澎心碎了，地上的雪块也是。 是地震！ 一整栋旧楼岌岌可危。 最先是两块碎砖砸在她脚边，不等杨心瑜反应过来，她已经被冯嘉澎扑倒在地。 冯嘉澎将她牢牢保护在身体下，震动一直都在，持续了好久，久到地面的寒气渗透羽绒服打穿杨心瑜的骨头，冷到她灵魂颤抖。 一切重归平静，她脸上却是热的，是冯嘉澎的血。 刘悦说：“一个男人不顾生死保护你，还不算真爱吗？” 冯嘉澎一个星期后才出院，杨心瑜也想通了，碰到相爱的人的概率太小了，每个人都该有容错率。 她和冯嘉澎复合了，他们会小心一点接吻，轻轻碰一下，蜻蜓点水似的。 冯嘉澎像个情窦初开的毛头小子：“每次和你接吻，我的心都要跳出来了。” 杨心瑜笑了笑。 临近年关，杨心瑜辞职，打算过两天回家，她和冯嘉澎约会，又订了酒店，不一定要做，只是尝试一下，他们说好了慢慢来。 一切都很好，可当冯嘉澎动作轻柔娴熟地取悦她的那个瞬间，杨心瑜还是弹跳奔进卫生间，甚至吐出血了。 她还是不能接受。 每次和冯嘉澎碰过嘴唇她都恶心得吃不下饭，要不停的洗嘴巴，不停的洗。 如果之前她对冯嘉澎有爱，那她现在就只有厌恶。 厌恶他爱过别人、和别人交往过。厌恶他这么爱她、用身体保护她……害得她不得不去爱他，不得不忍受这一切。 “我要的是一个我爱的，爱我的，我们只有彼此，他能为我付出生命。” “我要的是这样的人。” 杨心瑜这样对刘悦说。 她只要这样的，不是，就不要。 过年，回家。 四口人都来车站接她，不止这四口，还有郑毅，两辆车，刚好能把她行李都放下。 陈淑推她上郑毅的车。 手机一直在响，最后拨来一通电话。 杨心瑜当着郑毅的面接通。 “心瑜，我们都冷静一下好不好？不要分手好吗？” 车里安静，冯嘉澎的声音清晰。 杨心瑜镇定开口：“抱歉，我真没办法接受，是我需要成长，不是你的错。” 说完，她挂断电话。 车里沉寂得诡异，她看了看郑毅紧绷的侧脸，无声笑一下，轻声解释：“新交的男友，不过已经分手了。” 郑毅没说话，开了一段路才突然问：“你交了很多男朋友吗？” “对，很多，怎么了？”杨心瑜故意这样问。 她想感同身受冯嘉澎的痛，想感受被人讨厌、不能接受的滋味，想看郑毅露出厌恶的表情自己是什么心情。 可她做不到。 郑毅阴沉着脸，很不爽的样子。 杨心瑜却在心里想，对，就是处了很多男朋友，处一百个男朋友都不和你处，怎么了？ 有这样的想法怎么会痛呢？ 郑毅的车要快一点，他压抑一路，最后好像把自己说服了，悉心取下杨心瑜每一件行李，给她一个红包和一个盒子。 “压岁钱和新年礼物，你不喜欢我，明天我不来了。” 明天过年，晚上吃年夜饭，中午还有一顿大餐。郑毅一个在世的亲人没有，她爸妈早就商量好了让郑毅来她家过年。 几个月不见，郑毅又帅了，没那么壮，好像也瘦了点，窄了点，显得年轻，虽然他本来也不老，只能说更有少年气了。 “你不来，我就没法给你压岁钱了。” 郑毅抬头怔怔看她。 到底也是尝过爱情的苦了，杨心瑜折腾一遭瘦了一些，家里人心疼她在外地辛苦，一家人在厨房忙活做饭，她躲在被窝里睡觉。 她确实累了，首都租的房子隔音不好，她睡眠浅，总被吵醒，回家终于能睡个好觉了。 郑毅也来了，给她发了微信，她没回，就在被子里玩手机，快吃饭了才下地。 都说年夜饭年夜饭，可中午那顿就很丰盛了，姑姑一家三口都回来了。 杨心瑜二十二照样收了六个红包，一桌上只有郑毅没给她，于是故意问他：“郑毅哥，你不给我压岁钱吗？” 那口吻，完全忘了昨晚拿了他两样新年礼物。 郑毅不慌不忙，拿出两个红包，厚的那个给她，另一个给她表弟。 杨心瑜也给表弟一个红包，他成为家里收到红包最多的。 老头子老太太是大长辈，他俩不约而同给郑毅包了压岁钱。 一家人一起吃饭聊天，天黑在院里放炮，村上有串门的风俗，六个大人出去拜年，就留他们仨在家。 杨心瑜又累了，吩咐表弟看家，自己往里屋钻。 郑毅跟个大狗似的跟着她，眼见他要跟着自己进里屋，杨心瑜挡在门前，“你要干嘛？” 郑毅把老头子老太太给他的压岁钱给杨心瑜，问她要自己的那份：“我的压岁钱呢？” “我爷爷奶奶给你了都不够？这么贪心？”杨心瑜斜眼看他。 郑毅看她的眼神毫不掩饰：“我只要你的。” 说得好像做什么都是为了她似的。 杨心瑜哼了一声，进屋就要关门。 郑毅不许，一手挡住门一手抓住她，一转眼杨心瑜就被他搂着腰抵在墙上，离得太近，郑毅的胯骨贴着她的腰，不知名的温度上升。 “你把我当狗逗。”郑毅说。 杨心瑜嘴硬到底：“不就是没给你压岁钱，还至于这样？” “你和我说喜欢处男，又和别人谈恋爱。” “世界上又不是只有你一个处男，和别的处男谈不行？”杨心瑜的嘴、逻辑，都无懈可击。 郑毅彻底不知道说什么了，他审视杨心瑜的脸，手臂的青筋暴起又恢复平静，循环几次，他接受自己自作多情的事实，慢慢放开杨心瑜。 可杨心瑜却突然抓住他的衣服。 “再问你一遍，和别人做过没？亲过没？” 郑毅眼眸颤了颤，倏地燃起火苗，渴望、期望、迫不及待：“没有，都没有。” 杨心瑜压下他的脸，仰头吻上他的嘴唇。 柔软的，带着淡淡酒味儿，相碰，不知道谁更软一些，杨心瑜毫无章法地咬他，含着，吮些，和与冯嘉澎接吻完全不同。 郑毅不知道在急什么，急切咬她，把她的嘴巴当作什么东西吃一样，咬得她嘴麻。 这个算不上甜蜜的吻没有一分钟，因为郑毅戳到杨心瑜了，非常没有礼貌，被她赶了出去。 杨心瑜舔着被咬破的嘴上床，心想郑毅是个傻子。 点开手机，这傻子给她发来了几个字。 【郑毅：对不起，我不是有意的。】 有没有意又怎么样？不可能给他。 【下次，喝酒就不能亲嘴。】 有酒味儿，她不喜欢。 后来她再没见郑毅喝酒。 郑毅确实是个傻子，她一开始没有发现。 大年初三，下午四五点杨心瑜又钻进被窝。 郑毅给她发来消息。 【郑毅：你想看看我的鸡吗？】 杨心瑜快速皱了下眉，心想郑毅真是得意忘形，这么快装都不装了。 可……想起那天的感受，她有些好奇。 【发。】 【郑毅：你真要看吗？有点大，可能会吓到你，但是颜色很好看，长得也好看。】 臭不要脸的，真是自恋得没边儿。 杨心瑜打字。 【废话真多。】 大？多大能隔着屏幕把她吓到？ 还好看，那玩意儿好看吗能好看到哪儿去？ 她确实没见过真的，但应该隐约知道什么样子，心想郑毅就算往那儿扎上蝴蝶结也不会好看。 她不信郑毅的鬼话，却没想到看清郑毅发来的照片，真的被吓到心脏突突跳。 一只好大的公鸡，五彩斑斓的红色，鸡冠看着比掌心都大。 杨心瑜小时候被鸡咬过好几次，怕鸡。 【你养这种鸡，我不会去你家的。】 郑毅很快发来语音。 “我送走，你别不来。” 冬天没有农活干，郑毅闲，成天带她去县里玩，他在县里有套楼房，提前把杨心瑜的行李拉过去，就等送她去首都。 他整天带杨心瑜玩，家里人看在眼里，都不挑明。 杨心瑜很想回首都，她有信心找到一个更好的工作，要赚很多钱，搬家，就算不在首都也要在个暖和的地方，北方的冬天太冷了。 “我没什么事，和你一起去行吗？”郑毅问她。 农村冷，杨心瑜白天和郑毅去县城的楼房，郑毅晚上给她送回去，俩人偶尔出去散步，更多的时候是在屋子里看电视玩手机。 “要重新找工作，会很忙，没时间陪你。”杨心瑜无情拒绝，她还要重新找房子住，恐怕又要像第一次去那样忙碌一阵子。 郑毅安静看了会儿电视，又问她：“你这次回去，还交男朋友吗？” 杨心瑜嫌他烦，却笑：“郑毅，你废话真多，想干吗？” 她想到了半年前和郑毅第一次正式对话的时候。 郑毅躲她的视线，苍白解释：“我……没想干嘛。” “我是说，想干，吗。哈哈哈”杨心瑜只感觉逗傻子似的，正经问他：“做不做？” 郑毅不敢相信，没张嘴，工具已经准备好了。 血气方刚。 杨心瑜并不是完全不了解男生，皱起眉：“你怎么这么容易……？” 郑毅脸有点红：“我很久没弄了。” 杨心瑜不懂他，也没深问，进浴室洗澡，郑毅跟着她，听候发落。 郑毅不像乡下的男人，他干净，时刻都干净。 第一次见他，他身上还喷着香水。 不就是有病，还能一边插秧一边喷香水？ 但杨心瑜要对自己的人身安全负责。 “你割过吗？没割就不许做。” 第5章 第五章 郑毅瞬间反应过来，连连点头：“小时候就割过。” “去洗澡，洗干净。”她站在门口，看郑毅。 颜色很淡，肉粉色。 不丑，竟然有点好看，可又太大了。 “颜色这么淡吗？”甚至感觉都有点白了。 郑毅垂头，很认真清洗，也很认真回答她：“人和人不一样，我青春期就这样，不常弄没变过。” 杨心瑜笑了：“那是多不常？” “成年前只一两次，之后一个月一次或者两个月一次，你……和我说了之后，我就没弄过。” 杨心瑜愣了一下，猜到他说的是年前那次，她说自己喜欢处男。 这算什么？保持他纯洁无瑕处男之身的证明？ 洗着洗着，郑毅突然转过身背对她，腰颤了颤。 杨心瑜不明所以：“怎么了？” 郑毅腰都不那么直了，好一会儿才低声说：“你一直看我，我没忍住……” 出息。 杨心瑜心里嗤他。 “一起洗吗？我给你洗。”郑毅回头望，眼底几分沉。 “想得美。”她直接走出去了，“这次洗不干净就没有下一次。” 因为这句话，郑毅在里面又待了四十多分钟，确保自己每一个毛孔都干净了才披着浴巾出来。 杨心瑜头疼，想不通怎么就莫名其妙和郑毅到这一步了，她把这归咎于荷尔蒙作祟。 她一直喜欢男人，只是没遇到合适的，遇到一个郑毅，满足她九分兴致，自然就勾起**了。 郑毅洗好了她又进去，也是很认真清洗，对将要发生的事很期待。 披着浴巾走出来，郑毅就站在门口，堵人似的，视线紧紧抓在她身上。 他靠近，杨心瑜没躲，两人自然抱在一起亲吻。 郑毅没骗她，没有就是没有，不会就是不会，手笨但每一步都小心、珍重，两个人一起试探底线，共同探索。 紧张，呼吸一点点加重，相织相交。 刘悦曾要她别在乎那些，笑她不懂前人栽树后人乘凉的道理，不会享受。 杨心瑜觉得这很重要。 她和郑毅，她完全是他的，他完全是她的，成长的每一步，彼此见证。 他跑的急，她要追要束着，走得慢，她要催。 要磨合要迁就，找到最合适的频率交缠。 你造就我，我成就你。 你的全部换我的全部。 这才公平，这才合理。 他的每一个脚印上都要有她的烙印，只能是她，只有她。 别人不要的，她也不要，别人用过的，她嫌恶心。 感受到郑毅要抽离，杨心瑜拉住他：“不用……就这样……” 郑毅眼底都染上一层情潮，犹豫又难忍，咬着牙张口：“可……可是。” 杨心瑜身子发颤，在崩溃的边缘，“我、我最近在吃避孕药……” 此话一出，郑毅忍住了，他看着自己身上沾到的血迹，皱眉：“为什么？为什么要吃药？” 杨心瑜简直要被他折磨疯了，主动过去和他紧紧相扣，颤得像雷雨中的细草，腹部随着一动一动的。 “内分泌……失调……治病……正经用……”她被逼出眼泪，伸手打他，“你快点……不然……没有下次！” 郑毅的心都被搓圆压扁给她摆弄，扶着她腰肢将她抱在怀里，郑重吻在她额头上，到深处，结束这一次。 新一轮征讨太快，她还没缓冲够，郑毅又开始了。 有了刚刚的经验，两人明显合拍。 真有水乳交融，恩爱缠绵的感觉。 杨心瑜发誓此刻的她最爱郑毅。 两人难舍难分，一通电话却突然乱入，名字是——冯嘉澎。 看见这个眼熟的名字，郑毅明显抖了一下，杨心瑜一时不察，又被送上去了。 二十五岁的老处男，属实让人吃不消。 烟花过后，她才发觉耳边噪声响动，她偏头看了一眼，默了几秒，吸了吸腹部，惹得郑毅剧烈喘息。 “你，接电话。”杨心瑜躺在床上笑，喘了两口气平复呼吸说：“你和他说，说得好就算了，说得不好我们就算了。” 说完，她接通电话把手机交给郑毅。 郑毅接过，颇有些苦大仇深，拿到什么烫手山芋一样。 “心瑜，你什么时候回来？我们好好聊一下好吗？”男人的声音从手机里传出来。 郑毅干吞两下，喉结滚动。 杨心瑜打口型催他快说话，扶着他的腰坐在他身上，腰肢节奏摇动。 这样一来，郑毅更难说话。 冯嘉澎听不到她的声音，疑惑喊她的名字：“心瑜……” 郑毅被迷晕了眼，视线一错不错落在杨心瑜身上，都忘了自己要做什么，她只好提醒郑毅，附在他耳边，轻轻吹气：“你想我回去找他是吗？” 不想！郑毅一点都不想！ 郑毅吸了吸气，“她……” 低沉，沙哑，滞涩。 电话那头的人应该是听到了，瞬间安静。 杨心瑜笑了，扶着他肩起落。 郑毅呼吸彻底乱了，嘴巴不知被什么控制着一张一合：“她、她睡了……” 他连自己在说什么都不知道。 冯嘉澎的声音很遥远，很慌乱“你……你是谁啊？你为什么拿着心瑜的手机？” “我、我不知道……”郑毅不知道自己说什么，他眼里只有杨心瑜，耳朵里都是她的喘息。 杨心瑜忍不住了，抵在他肩头低低的笑。 手机离他们两个太近了，冯嘉澎什么都听得到。 “心、心瑜……你在做什么……？” 杨心瑜抬了抬屁股，回应他：“我在……睡觉……” 在郑毅的眼里，杨心瑜坐在自己身上，紧紧箍着他，却在和别的男人说话。 他不悦，一把按着杨心瑜的背，紧紧控制，使劲动作。 太突如其来了，这姿势本就超过，杨心瑜来不及反应一点，瞬间被带上去。 她大脑一片空白，后知后觉自己叫出声了，慌忙去看手机，可郑毅已经挂断通话，随手把手机扔到一边，拽起被子将两人包裹住…… 时候还早，白天很长。 一切结束，杨心瑜躺在床上放空，没有一点力气。 郑毅还坐在一边看她，精神抖擞，不见疲惫。 她身体好看，郑毅忍不住把手放上去。 杨心瑜感受到他力气渐重，蹙眉说：“你真是处男吗？没骗我？” 郑毅没有能证明自己贞洁的东西，听到她质疑立即紧张起来，那份**都被压下去了，焦急证明：“我是，没骗你。” 那只手从自己身上挪开，杨心瑜拽着被盖在身上，哼了一声：“你最好是，我只要想到你可能不是处男就恶心得想吐。” “我是，我只有你，从前我连女生的手都不碰。” 杨心瑜都没看他，“我不喜欢不干净的东西，你最好一直……或者我们就这样吧，你把今天的事忘了。” “不！”郑毅当即拒绝，“我不和别人接触，只和你。” 男人的嘴，是最不可信的。 她没说什么，闭上了眼睛。 再醒来时，也才三点多。 做三个小时，睡两个小时，杨心瑜浑身都散了架似的，蹙眉动了动，发现郑毅直勾勾看着自己，还是那种饿狼似的眼神。 她推开郑毅坐起来，身体里不适很难忽视。 好稠，糊住了一样。 “你……”她闭上嘴，缓了缓才又张嘴：“你都没给我洗澡？” 她一醒就责备他，郑毅不敢马虎，忙说：“洗了，我给你洗过了。” 确实，身上是清爽的。 “你怎么不帮我弄出来？”她抿着嘴唇说，又不好意思说得太明白，扔下这句不明不白的话就慢慢下床去卫生间。 确实太稠了，走路都不动，就牢牢挂在里面。 她只得自己弄，可弄了半天却没作用。 郑毅鬼鬼祟祟进来，试探露出一双眼睛，“我来吧。” 杨心瑜没拒绝，对着他打开腿。 可弄得太深，郑毅手指那么长都弄不出来。 越弄不出来，杨心瑜越觉得它存在感越强，难受得不肯松一下眉头。 “可能得冲出来……”郑毅一脸愧疚，给她出主意。 家里哪里有什么工具？没有工具，水灌不进去——郑毅脑中灵光一闪，灌不进去，那里面的水流出来不行吗？ “试试别的办法？” 杨心瑜不知道他说的别的办法是什么，但实在难受的厉害，就点了点头，却没想到这个混蛋是用…… 她软瘫在床上，郑毅坐起来，用手背擦了擦嘴巴，舔着嘴唇，“出来了……” 傻x。 杨心瑜骂他，还没全流出来，但她不想弄了。 郑毅太烦人了。 天黑之前，郑毅把她送回家。 杨心瑜腿还抖，一秒都没多待就往被窝里钻。 玩手机，玩着玩着，郑毅给她发消息。 【郑毅：我想你。】 她才回家多大一会儿？想到郑毅下午的表现，她愤恨的想男人都是下半身思考的动物，脑子里都是不干不净的东西，郑毅的想，有多纯洁？ 【没安好心。】 她这样说。 【郑毅：我这两个月没事，和你一起去，行吗？】 杨心瑜顿了下才回。 【我没时间陪你。】 言外之意，她不会管他，去，就当他自己一个人去旅游。 郑毅没强求，和她约定明天去看电影。 冲动上头的代价就是不知道怎么面对郑毅，出门玩，郑毅几次想拉杨心瑜的手都被她躲了。 他以为他们恋爱了，可杨心瑜没承认，好像真的把那天忘了一样。 第6章 第六章 回首都的第一个月，杨心瑜还是短租一个房子，享受生活。 刘悦还没开学，过来找她。 “你没感觉自己本末倒置吗？找男友能灵魂共鸣不才是最重要的？你现在好像只追求一个处男。” 杨心瑜喝咖啡笑：“我感觉你才是很少和男人交往的那个，你都24了，竟然还想着和男人的灵魂共鸣？能找到个三观一致的都算谢天谢地了。” 杨心瑜表现得比刘悦还成熟，清纯无害的外表给她招惹太多烂男人了，基数太大，所以她眼里的好男人少之又少。 年初找工作并不容易，她工作了快半年才辞职，面试的人事竟然觉得她难以稳定，薪资她不满意，四处碰壁，好在她耗得起，又续租一个月吃吃喝喝玩玩。 某天下午刷朋友圈，看到郑毅发了一张图，首都的标志性地标，定位也在这里。 她皱了皱眉，莫名觉得讨厌，扔下手机倒杯果汁回来，想了想还是给郑毅发了消息。 【看到你来了，旅游吗？】 反正她现在闲，陪他逛逛也不是不行。 过了二十多分钟郑毅才回她。 【郑毅：我前几天去的，今天已经回家了，才下飞机。】 【郑毅：怕打扰你，没敢和你说。】 看着这两句话，杨心瑜烦躁异常，把手机扔到一边打开电视。 回来之后，她很少和郑毅说话了。 无所谓，反正他们什么也不是，他和别人出去玩也和她一点关系都没有。 杨心瑜一天投几百份简历，三天后找到一份工作，她现在的住所，每天要通勤四个小时。 新房子找得也不顺利，房价太贵，她不愿意花那么多钱在房租上，住得差多了。 勉强适应住所环境，才安生两天，洗澡的时候水管又爆了，她浑身湿漉漉捅咕了半个多小时才控制住水流，简单收拾用水盆接着水，她给房东发微信。 【哥，水管爆炸差点蹦死我，怎么说？】 房东是个长相精明猥琐的男人，插科打诨推卸责任，老小区物业管理差，没人管，她没办法，自己找修理工，可修了几次就爆了几次。 不知不觉，修水管的费用已经赶上房租的一大半了，杨心瑜彻底忍受不了，和房东大吵一架，被连夜赶了出去。 晚上八点多，她拖着大大小小的行李，坐在小区长椅上给陈淑打视频。 虽然狼狈，但杨心瑜倒没什么太大感觉，语气平静和她妈讲这些事，挂断电话，看着一堆堆行李，累得要死，盖着羽绒服在长椅玩手机。 烦死了！ 一想到明天还要去上班，杨心瑜烦得要死。 刷了三个小时视频，她点开软件打算找个酒店先安顿下来，正看着，郑毅给她发来一条消息。 【郑毅：找好酒店了吗？我刚下飞机，去找你，行吗？】 杨心瑜看了两秒，把定位发过去，又躺回长椅上。 【郑毅：没找酒店，还在外面？】 【嗯。】 【郑毅：行李多吗？】 【很多。】 【郑毅：等我。】 二十多分钟后，郑毅又给她发消息。 【郑毅：找了车去接你，快到了，会给你打电话。】 一两分钟，杨心瑜接到电话，来的是辆小货车，司机给她送到酒店，郑毅已经在门口等她。 两人没什么交流，杨心瑜洗个热水澡钻进被窝里看他里外忙活。 “你怎么知道的？” 郑毅关上门，“那会儿在你家吃饭。” 杨心瑜翻个白眼：“你总去我家蹭饭干嘛？” “我也给你家干活了。” 没意思…… 杨心瑜哦一声，翻身背对他睡觉了。 郑毅这个人，没情调，不会说话，在酒店住了两宿，第三天他们搬到附近一个小区。 郑毅是真的闲得够呛，就在屋里做家务做饭。 晚上吃饭的时候，杨心瑜难得又和他说句话：“很贵，我租不起。” 辛辛苦苦赚的钱，全扔在房子上，她舍不得。 “我付钱，你住就行。” 杨心瑜没说什么，郑毅赚钱不辛苦，他躺着收租就够一辈子荣华富贵了，他的钱就得使劲浪费着花才有意思。 “你租了多久？我们部门经理是神经病，我都打算辞职找新工作了。”新工作就意味着可能要重新租房。 “没多久，我在东阳区有一套房子，要是能在那边找到合适的工作，可以去哪儿住。” 杨心瑜被面条烫到，“那片房子都很贵，你竟然买了一套？？” 有病吗？老家那么远，在首都买套房子闲着。 “我亲爸留的遗产，给我分一套房子。” 他说完，杨心瑜更烦他了。 出生就有金山银山，亲爹一辈子没见过一眼还给他留了套房子…… “你大学缺心眼吗？一个月四千的工作都做。” “我现在也喂鸡，修灯泡。” 烦人。 上班真的累，只要在家，杨心瑜永远在床上，这次她没刷视频，在思考，想的是和郑毅结婚的话可太爽了，最堕落的日子就是两个人谁都不干活不工作，每天考虑怎么花钱怎么败家。 “郑毅，你将来一定要养十个儿子，要是十七八个就更好了。” 郑毅刚进来就听她这么说，心脏漏了一拍，脸有些热，“为什么要那么多？” “你有那么多钱，当然要多生几个孩子败家？日子过得那么清闲，没有一堆孩子吵来吵去烦你，那你也太爽了吧？” 日子得过得跟电视剧的皇帝似的才对，整天被农活压得喘不上气，十来个儿子明争暗斗抢家产……只是想想，杨心瑜就爽的不得了。 她正乐着，郑毅突然上床抱住她。 绝对覆盖性的姿势，杨心瑜愣住。 和郑毅那次后，他们就没再做过，前两天都是分房睡，可今天…… “那么多孩子，你一年生一个也要生十八年……”郑毅闷闷地笑，轻轻蹭她的头发。 她才不会给他生孩子！ 杨心瑜想着，转身看着他的眼睛推他，“我生不出来那么多，你得——” “一个就够了，你要是怕疼，就不生。”郑毅又凑上来。 杨心瑜愿意和他结婚就够了，为他生孩子，他不敢奢望。 郑毅太得意了，眼睛都乐得跟月牙似的，看他得意杨心瑜就不爽。 她好像看穿了郑毅的想法，不给他一点希望：“我不和你结婚的，也不给你生孩子。” 郑毅瞳孔轻震，一点苦涩自胸腔蔓延，这才意识到杨心瑜方才说要他养十多个孩子的话是一句玩笑，并不是什么情话。 仔细想，那确实不是情话，只是他听到几个字眼太高兴，忽略了重点。 “我知道，你说过不喜欢被绑定的感觉，也觉得自己的身体住着别人很奇怪。”他这么说。 这话杨心瑜确实说过，睡不着的时候想很多，顺着就说了，没想到郑毅记着。 杨心瑜烦他，烦他的好记性，沉沉生了会气。 一张大床，两个人占半边，可中间却隔着距离，远得好像这俩人还一个在家乡一个在首都似的。 她嘴角动了动，到底没说什么，转过身睡觉了。 这晚不欢而散，郑毅给她做了三天饭，两人几乎零交流，夜半，他交代两句话，走了。 杨心瑜从十点多躺到凌晨三点，睡前给刘悦发了一天消息：“永远别试图和男人交流。” 一家八口人，她最爱陈淑，和她吵的最多，气哭她最多。 她拧巴别扭，还死不承认，坏的情绪，糟糕的话，都留给在意的人。 她总不和郑毅说话，也不回郑毅的消息，终于郑毅也不主动找她了。 天暖和，又换了份新工作，没想到直接撞进所在冯嘉澎的公司，没有比这更尴尬的事了。 杨心瑜确定自己当时叫出来了，冯嘉澎看她的眼神复杂，显然也是听到了。 半个月后，他们第一次说话。是她生理期，冯嘉澎给她一份炖梨，下班前，他又发来微信。 【澎：心瑜，我们聊聊好吗？】 没什么好聊的，聊完的结果也只能做朋友。 她和冯嘉澎，确实灵魂契合。 做朋友的感觉好了很多，杨心瑜能像惦记刘悦一样惦记他，说说话，聊聊天。他们的共同话题太多了，随便点开一个手机游戏，都能从各个点切入、详聊。 不像和郑毅，郑毅的大脑都被他的程序优化了。 天刚有点暖和的意思，一早一晚还是凉嗖嗖的，这个月部门业绩超额达标，所有员工都发了奖金，恰好是周末，又是杨心瑜的生日。 她本想一个人在家美美宅一天，可冯嘉澎记得，中午带着一堆食材过来，想做顿大餐给她过生日，这是他们热恋时约定的，他说会在杨心瑜生日那天给她大展身手。 杨心瑜头疼，幸好刘悦也突然袭击，找她要定位。 有刘悦在，她总算舒了一口气，比和冯嘉澎独处自在许多。 从恋人的视角看，冯嘉澎简直是十全男友，外在形象优异，气质极佳，工作体面……恋爱有情调，居家做饭都不在话下。 可是杨心瑜先吃了郑毅的面，简单，干净。再美味的珍馐，都难打动她。 刘悦没买蛋糕，订了一套DIY工具非要自制。 奶油给了太多，杨心瑜不喜欢，所以冯嘉澎只上了薄薄一层，滑腻腻的奶油好玩，她挤在指腹玩，把勺子当镜子，把奶油往脸上抹，做表情给冯嘉澎看。 “很俏皮吧？” 可以这样拍张照片发朋友圈。 冯嘉澎刚裱完花边，定睛看了眼，伸手勾一点奶油擦在杨心瑜鼻尖，“这样，像小猫。” 她举起勺子想照一下，没等看，突然瞥见什么，猛地抬起头。 郑毅就站在门口。 第7章 第七章 杨心瑜呼吸一窒，太久没和郑毅说过话、见过面，冷不丁看到他有种恍如隔世的错觉，这个时候才意识到自己有点想他。 她嘴唇动了动，刚想说什么，突然品出郑毅的表情不对。 他目光沉沉的，没看她，反而在看冯嘉澎。 刘悦一脸尴尬站在他身边，触及杨心瑜的视线，支支吾吾说：“我刚才……以为是外卖员……” 刘悦当然心虚，杨心瑜不知道，可她和郑毅确实把杨心瑜和冯嘉澎的互动尽收眼底。 冯嘉澎爱杨心瑜，杨心瑜是对他毫无感情的吗？这两人在一块自然而然亲密，就有种旁人插不进的氛围。 这有什么？杨心瑜没什么心虚的，刚说什么调节气氛，郑毅却不动声色后退一步。 她微微蹙眉，看见郑毅说：“我……路过，你们玩，我不打扰了。”说完他就走了。 杨心瑜的心急急下坠，一言不发抽纸巾把脸上的奶油擦掉，想去卫生间洗脸。 冯嘉澎叫住她，“心瑜，那天接电话的就是他是吗？” 杨心瑜没说话，继续走。 “你们没分手吗？”他又问。 这次杨心瑜回头看他的眼睛，很冷淡的说：“我和他，没有什么关系。” 她情绪不好，刘悦看出来了，等冯嘉澎走后追着她屁股后面问，“你和那个郑毅是怎么回事？” 杨心瑜点开电视，“这是他的房子。” 有便宜不占王八蛋。 杨心瑜问了郑毅房子在哪儿，根据房子位置找的工作，就为了白嫖住所。 那次是既两人不欢而散后，杨心瑜第一次主动和他说话，可郑毅却拿乔，一条信息发了地址还有物业联系方式之类，一句多余的话没有。 “哇呜~”刘悦怪叫，“你住人家房子，邀请别的男人过来**？这他都没说什么，还把几十万的包留下了，他真是个忍哥。” 忍哥？杨心瑜哼笑一声，忍去吧。 她和刘悦一起找了部电影看，看完已经到了晚上九点。 “我给你订酒店，你出去住吧。” 刘悦眯着眼睛，探究地笑：“你想做什么？” “这是郑毅的房子，总不能让他住酒店吧？” “你要叫他回来？这不像你能做出来的事。”刘悦觉得事情没这么简单，“你不会是想叫冯嘉澎过来吧？” 杨心瑜恶寒：“你低估我了。” 刘悦走后半个小时，门被敲响。 杨心瑜过去开门，站在门口看郑毅：“我怎么不信你没有钥匙？” 有钥匙，但是她住在这儿，无论如何想进来都该敲门。 郑毅垂眼看着她：“杨心瑜，你不能带其他男人进……这间房子。” 不能带其他男人进我家。 不能带其他男人进这间房子。 两种形式，郑毅选择了后者。因为他把这儿当做是他和杨心瑜的家，可说出来一定会被嘲讽。 这还是他第一次这么正式叫杨心瑜的名字。 杨心瑜听他说话有种无名怒火，不断在心里重复，他是傻子，别和他一般见识，才压下这股火，张嘴却是：“放心，我和他都在酒店过夜。” 郑毅下颌线紧绷，喘息重得厉害。 他越压抑，杨心瑜就越开心。 忍吧，憋着吧，气死你才好呢。 但没领证之前她可不能气死郑毅，不然郑毅的金山银山就没有主人了。 郑毅看起来要忍不住了，杨心瑜在心里猜他是要和自己好好理论一番还是气急败坏摔门而去，得出结果之前，却脱口而出一句话：“你身上什么味儿？干什么去了？” 来之前，他在搏击俱乐部打沙袋，看监控，确定只有她一个人在家才回来的。 “打沙袋，出汗没来得及洗。” 杨心瑜头一次露出嫌弃的表情，催促他：“快去洗澡，衣服也洗了。” 赶郑毅去浴室，她拿最贵的香水在门口喷了几下。 水声很快停下，杨心瑜注意到，走到浴室门口，“如果不想出去住酒店，就把自己洗得干净点。” 这话带些什么暗示似的，所以郑毅洗了很长时间，出来后直奔沙发上的杨心瑜，要抱她，问：“行吗？” 她没说行不行，在郑毅身上上下扫一下，“找过别人吗？” “没有，上次是年前和你，一直没弄过。” 听他这么说，杨心瑜有点暗爽，但马上回忆起那种粘稠的感觉，身体细细密密地痒，心里不舒服：“那你先去弄两次。” 郑毅抿了抿嘴，不动。 杨心瑜不高兴了，“怎么？你不愿意？” 郑毅看着她，像在想什么，肩膀往后撤了一些把手伸到她眼前，“手受伤了，你帮我，好不好？” 他还提要求。 他手背上有几块小伤痕，看着似乎…… 杨心瑜抓起他的手在光下找角度看，“你手是不是肿了？” “嗯。”郑毅说，“很疼。” 他不会打沙袋，打了两个小时，伤到手了。 杨心瑜年轻，藏不住情绪，这一刻眼里有实实在在的心疼，取药小心地给他揉手，上下两只柔软的手包着他的骨关节揉。 郑毅觉得骨折都值了。 涂好药，俩人去卫生间，还是杨心瑜给他揉，但这次不是揉手。 郑毅很急，很快。手心里的东西粘稠，她有点小小的嫌弃，拿纸擦手，“确实像很久没弄了。” 刚擦好手，又翘起来，她只得再揉一边。 看杨心瑜的手紧握着自己，郑毅很快又激动得抖了。 不够，这种程度不够。 他想要更多。 两次了，杨心瑜还要揉，郑毅往后躲了一下，问她：“还不行吗？” 杨心瑜眨了眨眼，兴致缺缺：“你……真没找过别人吗？” 从前，她从没发觉自己有这种心理问题，病情暴露了，她就格外神经质。 郑毅再次向她承诺：“没有。” 杨心瑜没说什么。 郑毅也不知道什么证明，喃喃地说：“要是能把它锁上就好了，你攥着钥匙就安心了。” 杨心瑜笑了笑，朝他伸手，让他抱自己，“去卧室。” 这次郑毅比上次还要体贴细致，他大她小，免不了要郑毅多用心。 他已经变得很厉害了，能很快就让杨心瑜没有力气，软软瘫在床上，任他为所欲为。 被送上去两次，杨心瑜腰都直打颤，突然想到什么，叫停郑毅，让他拿保护套。 郑毅打开抽屉看到一盒打开用过的保护套，超大号的，螺旋纹……他攥紧了手。 有点费力，但郑毅还是带上了。 杨心瑜看在眼里。 这是她上次去超市看到了顺手买的，因为那个“超大号”太刺眼了，想到郑毅可能要用这个码就拿了一盒。 前一阵子心血来潮，担心买大了，还特意拆开看了一眼，灌了点水，感觉差不多才放心。 郑毅一进来，她身子跟着颤，明显难以忍耐。 感觉……好烫……好清晰…… 郑毅只动了两下，她就丢人了。 之前这种时候郑毅都会缓一会儿，可这次他却像没感受到似的，激烈，用力。 他一米九的大个子，一身蛮力半年才得了一次宣泄时候，杨心瑜哪里受得住，被折腾得连拒绝的力气都没有。 起先，她惯着郑毅由着他弄，仅剩的那点力气都用来捂着嘴巴。到了后来，就不用捂嘴，太刺激了，她叫都叫不出来，发不出丁点声音。 躺在床上，耳边是自己急促的呼吸声，然后就是，拆保护套的声音…… “郑毅……郑毅……”杨心瑜急着叫他，“郑毅……我、我今天过生日……” 这是她生日，杨心瑜不想今天变成忌日。 郑毅知道她今天过生日，早在半个月前他留给杨心瑜挑好礼物，他五点就起来跟工人们干活，开车到县城，坐高铁到市里，又坐飞机才到这儿。 一推开门，却看见她和别的男人…… “心瑜……”郑毅念她的名字，“心瑜，你有心吗？” 幸好第二天是周末，杨心瑜一觉睡到九点多，睁眼，郑毅正在看她。 有病似的，早就醒了干什么不好？非得一直看她。 杨心瑜闭上眼睛，待机一会儿才彻底清醒。 点开手机，有几个微信消息，她捧着手机回复，回着回着，翻身调整更舒服的姿势。 这样一来，郑毅正好能看见她在和谁说话。 冯嘉澎。 他见过那个名字。 看着她和冯嘉澎聊起来，郑毅这次真的忍受无度。 只差了三岁，真的就有代沟吗？ 郑毅受父母以及爷爷奶奶的教育，思想保守，在他的计划里，他会和杨心瑜慢慢熟悉，自然而然领证结婚，发生关系…… 一切都被打乱，但没关系，他早猜到杨心瑜可能在首都交往男朋友，虽然听到她说会难受，但不也分手了吗？ 和杨心瑜彼此交付的时候，他就下定决心和她过一辈子，无论如何，他都赖上她了，但现在这扑朔迷离的关系……郑毅不知道自己是什么身份了。 他一把把杨心瑜捞回来，看着她的眼睛问她：“你有心吗？” 郑毅有，他的心要痛死了。 杨心瑜也有心，看郑毅被她耍得团团转，她乐死了。 “你看看我有没有。”杨心瑜笑了笑，扔开被，把衣服撩上去。 她就是吃一堑吃一堑吃一堑再吃一堑的那种人。 好了伤疤忘了疼，吃一百个豆不嫌腥。 最后做到下不了床。 第8章 第八章 郑毅，就是一个神经病。 一趟路费折腾几千块钱，就住了一晚，临别前杨心瑜问他着急回去做什么，他说筛土。 筛土，那种活她爸十八块钱一小时雇人干，这神经病折腾一趟的路费够雇多少个人筛土了？ “你可真爱种地。” 郑毅种地不累，什么活都是雇人做，就算累，也是自找的。 他闲不住，就爱干又苦又累的活，尤其喜欢给她家干活，天生的贱骨头。 杨心瑜把这事讲给刘悦，讲着讲着，突然不满意起来，“我要找个男朋友，争取今年年底带回家。” 刘悦不明白。 “我爸妈都把郑毅当女婿了，使唤他跟使唤自己儿子似的，我没同意，他们却都默认了，那我就带个对象回去，看看他们是什么脸色。” 说不定一家人都会吓得脸色铁青。 杨心瑜敢想敢做，接触了几个男生，可都没多大兴趣，没郑毅高没郑毅帅还没郑毅有钱。 她想了想把有钱这个条件划掉，这个有点难。 端午，公司组织团建，杨心瑜认识一个实习生，帅气英俊行事大方得体，有点像她想象中郑毅大学时的样子，仔细一想又觉得不可能。 郑毅那傻子，大学时期未必多聪明。 杨心瑜认定郑毅呆板木讷，完全忘记了郑毅能在手机上和她侃侃而谈，两人总是聊到深夜。 郑毅不傻，绝比大多数人精明，只是面对她不知道该怎么做才好。 喜欢上一个讨厌自己的人，说出的每个字都要左右思量。 陶希是个有意思的男生，和杨心瑜说话会脸红，但又总找她说话，无微不至照顾，迎合。 没有郑毅的英气，没有郑毅高大，但年轻又纯情，常逗杨心瑜乐。 刘悦读研压力爆炸，逃难投奔杨心瑜，总是偷看她和人聊天，聊天对象不是陶希就是一些听都没听说过的人。 “怎么，你平时都不和男主人聊的？” 杨心瑜撇了撇脸，“他整天种地弄得灰头土脸的，谁想和他说话。” 七月中旬，公司人员调动，杨心瑜得了一周假期，索性回家，郑毅开车带陈淑和老太太接站。 趁着郑毅搬行李，她到陈淑身边：“你们老使唤郑毅干嘛？” 陈淑尴尬笑笑，瞥郑毅一眼：“不是……他这几天在咱们家住，他家房子被人点了。” 没等杨心瑜细问，郑毅招呼她们上车，一路无言。 到家，杨心瑜拖行李进里屋，这屋是后改的，就一张小炕，她一个人睡。 一进门，杨心瑜马上发现不对劲儿，转身退出去，正好看见郑毅。 “你这几天睡在我屋？” 郑毅躲她的眼睛，低声应。 她抿了下嘴，回去了。 吃饭的时候，杨树问她工作近况，杨心瑜随口说两句，夹一筷子菜，突然说：“我交男朋友了，我们单位的同事，过阵子放假带回来给你们看看。” 她一说完，整个饭桌静下来，杨树笑容瞬间凝固，所有人呼吸放慢，只有杨心瑜安然自若吃饭，像是没察觉到古怪的氛围，继续说：“比我小两岁，但挺会照顾人的。” 陈淑最先反应过来，快速看了眼郑毅，讪讪笑一声问她：“什么时候处的啊？一直没听你说。” “端午节前几天，这不才稳定下来，和你们说一声。” 饭桌上尴尬得不得了，几个人面面相觑，从头到尾，都没人去盛饭。 杨心瑜看着父母和爷爷奶奶食不知味的样子，心里暗暗得意。 真一个一个把郑毅当女婿了？还让他睡她的屋，哼！ 因为这两句话，家里四口人面对郑毅都不自在了，原本是想让郑毅睡杨心瑜小屋外那张床，现在看来，郑毅连西屋都不该进。 老太太记着库房有套床架子，叫杨树搬进来在东屋的客厅支了张床，就这样，郑毅还睡了两天。 家里没农活，陈淑和杨树商量去杨心瑜舅舅家串门，临走前嘱咐她照顾郑毅。 “他怎么不去县里住，天天在咱们家干嘛？”话里话外很是嫌弃。 夫妻俩面露囧色，杨树抹了下鼻子：“这不是得干活，县里乡下来回跑不方便。” “他是不是干什么坏事招惹人了，房子还能让人点了。” “郑毅办事儿行，不是你想的那种人。”陈淑替他解释，“你之前不是和他处得挺好吗？现在怎么了？” 杨心瑜皱了皱眉：“我什么时候和他好过？” 下午下雨，郑毅早早回来，杨心瑜不知道，整趴在郑毅睡的那张床上玩手机。 【实习生－陶希：心瑜姐，其实我也是南科大的学生，军训期间，你做导助带过我，我……】 挺长一页表白的小作文，读完，杨心瑜心里犯难，思考怎么回答才不伤害他，刚想打字，却察觉到什么，仰头一看，郑毅正在偷看和别人聊天。 杨心瑜按灭手机，眯着眼，“懂不懂尊重他人**？” “你没谈恋爱。”郑毅说。 “你管我。”她没好气道。 雨越下越大，雷打得响，杨心瑜睡了一会儿就被震醒了，想再睡，又听见公猫发情的惨叫，翻了两次身，叹一声下床，撑伞出去上厕所。 回来看见郑毅站在西屋门口，刚要说话，却注意到他下面鼓起来一团，显眼极了，这么黑的天都能看清。 “你要不要脸！”杨心瑜皱起眉头，支棱给谁看呢？ 郑毅腆着脸走到她跟前，“突然就这样了，我没想干不要脸的事。” 杨心瑜瞪他，侧身进西屋，经过郑毅的瞬间，被他握住手腕。 “我去你屋里睡，行吗？” 行吗？杨心瑜鼻子里哼气，“你说行吗？” 郑毅垂头，央求似的：“床小，我伸不开腿。” “心瑜，我干一天活，你心疼心疼我。” 杨心瑜：“……” 炕小，也够他俩躺，郑毅侧着身子抱着她睡。 窗外的公猫不叫了，雷也停了，没多大会儿，杨心瑜刚要睡着又听见哼唧哼唧嗯嗯的叫声，猫叫，是那种动静。 杨心瑜一下清醒了，不止是因为猫叫，郑毅正戳着她腰蹭，这就算了，他手还不老实。 “你是不是想滚出去？” 郑毅立即抽出手，几秒钟后才说：“我……以为你睡着了，你睡吧，我不闹你了。” 杨心瑜心里窝火，转过身瞪他：“以为我睡着了？那你承认是故意的了？” “是。” 还敢说是，杨心瑜磨了磨牙，她还是太惯着郑毅了，不能给男人一点好脸色！ “你让吗？” 臭不要脸的死男人！这几天不是很能忍吗？ “不！”她推了郑毅一把。 郑毅锲而不舍，燥热的手盖在她肚子上，轻轻地按，“你不想我吗？” 他不给杨心瑜回答的机会，继续说。 “我想你，想得睡不着。” “我瘦了十斤，你看出来吗？” 她早看出来，失笑：“不是插秧累的？” 郑毅哑然，坚持自己的说法，“想你想的。” “哈哈…”杨心瑜笑。 郑毅以为她松动了，往上摸她，却被她按住手。 “想我，还是想做？” “想好了说。” 郑毅想了片刻，开口：“想你，也想和你做。” 杨心瑜不要这种回答，“只能选一个，想我还是想和我做，想和我做，我们就做，想我，那就睡觉。” 郑毅喉咙滚动一下，说；“想你。” 说完，他给杨心瑜掖好被子，“做不做我都想你。” 这个王八蛋…… 杨心瑜不知道自己哪里被取悦了，还看他。 一场雨后月亮格外亮，窗帘透光，能清晰看清彼此的神情。 看着她的眼睛，郑毅隐隐有什么感觉，他怔了怔，又鼓起勇气：“我一直等你给我，没弄过，下午回县里洗澡了，干净，就做……三次，行吗？” 杨心瑜实在被逗笑了，歪着头仰看他，“真贪心……去取套，包夹层里呢。” 郑毅高兴，一上炕就亲她，亲热一会儿伸手给她弄。 杨心瑜躲，“不用，我们试一下慢慢进来，感受一下。” 她又解释：“听人说，一开始会满满的，很舒服。” 只听她说，郑毅的心就跳到快得喘不上气，戴好小心进去。 两个枕头，一个被杨心瑜垫在腰下靠着，一个紧紧抱在怀里，她垂头微微张着嘴，认真感受。 硬的，还有点疼。 “嘶……”好像没有很舒服，有点……顶得慌。 郑毅还在缓缓进入，她咬着手指根部，有点后悔尝试，又不信邪，好奇到底是什么感受。 才进一半，她咬着嘴唇，“是不是你做的不对？太慢了吧？”哪是什么满满的感觉？好像要被凿开了似的。 “要不你直接进吧。” 郑毅皱眉，“不行，你会疼。” 杨心瑜都要难受死了，再疼能比第一次还疼？气着：“快点，不然就出去！” 她就是不见棺材不落泪，郑毅再是圣人也不可能这时候出去，他起身，把杨心瑜挡在身下送上自己的肩膀，“疼了咬我。” 他说让杨心瑜咬，可下一秒就挺进去了，杨心瑜瞬间疼得淌出眼泪，疼得来不及咬他，可怜地缩成一团。 这时候才知道，就算不是第一次，没弄好就进都会比第一次弄好了再进疼。 根本不是什么满满的！ 都疼死了！ 第9章 第九章 代理服务器连接失败,请更换代理。 代理一丶代理二丶代理三丶代理四丶 代理五 加上老实男人好友后来源更新 文学城 第9章 第九章 由于版权问题不能显示：请下载看书神，继续阅读 最新章节在APP内更新,下载免费看 第10章 尾声（男主视角） 郑毅第一眼见杨心瑜就很喜欢，喜欢她的脸，第二次见更喜欢了，喜欢那股劲儿。 爱答不理，又出于礼貌不得不理他那种。 他喜欢看杨心瑜朋友圈，那天发现她受伤了，马上买药送过去，想讨她欢心，结果却被讨厌了。 他没受过女孩的白眼过，从来都没有。 杨心瑜不轻不重白他一眼，他从未动过的心猛地颤了颤，更喜欢她了。 他第一次和女生相处，了解越多，越喜欢她。 杨心瑜不想在小城市过日子，话里话外都想走，可没人支持。郑毅支持，她喜欢的有好处的，他都支持，但他没想到杨心瑜会走得那么快。 明明一直聊天一直好好的，一走，杨心瑜就不爱回他消息了，再没有秒回的时候，总是隔几分钟、几十分钟、几个小时甚至第二天，也有不回复的时候。 回复的内容越来越敷衍，就好像……对他完全没有兴趣，故意晾着他，等他知难而退。 他退了，又没完全退，闲着就刷杨心瑜的朋友圈，某天，刷到她发了一张月亮的照片，看那话，像是想家了。 他立即打开窗户也拍了一张月亮的照片，想发给她，又觉得自己自作多情，就看着和杨心瑜的聊天页面发呆。 看着看着，突然看见她名字那里变成了：对方正在输入… 他屏住呼吸，好奇杨心瑜会说什么，可等了好久都没有消息进来。 终于，他忍不住了，把自己拍的月亮发了过去。 杨心瑜立即回复他，明明断联了这么久，可两人很快就聊了起来，一直聊到后半夜。 这几天郑毅最开心，也只开心了几天。 杨心瑜又变回之前的状态，不爱和他说话了。 没多久，郑毅通过她朋友圈的蛛丝马迹得到一个结论：她谈恋爱了。 没明说，但每张照片都有不一样的气息。 赶上农忙，郑毅想了想，去了杨心瑜的家，借口收地没有人手，想雇杨树和陈淑去干活，一来二去，慢慢和杨家夫妻俩混熟了。 没多久他撞见杨心瑜和陈淑视频，她瘦了很多，状态也不好，郑毅一直关注她朋友圈，这二十天，杨心瑜一直没发朋友圈，还把之前一些照片删了。 他心底有了猜测，主动联系杨心瑜。 这一晚他们说了很多，因为她最后的一句话，郑毅半宿没睡，他的坦白，好像把杨心瑜推远了。 凌晨，他想明白了，他不可能一直瞒着杨心瑜，如果她接受不了，也是他没那个缘分。 他没想到再睁开眼会看到杨心瑜发来那么一条消息。 爷爷奶奶思想古板，又因为他母辈的原因他被教育不能早恋，不能随便和异性发生关系，在没遇到杨心瑜之前，他连性冲动都没有过。 这一刻他确信，他和杨心瑜有缘分。 这段不明不白的话没让他和杨心瑜的关系有什么进展，但却给他一个希望，至少，他占了一个杨心瑜喜欢的点。 他和杨家关系越来越好，临近年根，杨树让他去他家过年，他答应了。 知道杨心瑜要回来，他不提前去市里买了条项链，金的，都说金养人，杨心瑜瘦了，该养养。 见到她，却有点失落。 杨心瑜好像还是很讨厌他。 她在车上接了电话，主动跟他解释是前男友。郑毅没谈过恋爱，在他眼里，分手了就是没了，以为杨心瑜在这期间又交了男朋友，就问了一句，得到了一个让他哑口无言的答案。 他知道，那句不明不白的话不是在暗示他什么，他自作多情了，杨心瑜还是讨厌他。 她好不容易回来一趟，郑毅不想让她过年都不开心，把礼物给她告诉她自己不来打扰。可她却说，要给他压岁钱，主动的是他，被动的也是他，他还是来了，但杨心瑜好像忘了一样。 他惦记，想要，喝了两口酒就壮着胆子追上去要，结果……真的得到了。 杨心瑜不喜欢酒味儿，他再也没喝过。 想找杨心瑜说话，不知道说什么好，看见自己院里的大公鸡就想借着话头和她聊天。 她怕鸡，不来他家，那他就带杨心瑜去县里的楼房，比在乡下暖和。 过了年杨心瑜就要走了，俩人关系才好一点，他不想和她分开，可她不想他跟着，退让似的，问他做不做。 只是听到，郑毅就热起来了。 郑毅想和她结婚再……可又想到之前和她聊天的内容。 她不渴望婚姻，也不渴望小孩，她只想谈恋爱。 他们做了，他没想到杨心瑜还没和别人有过，心颤得想给杨心瑜下跪，更没想到杨心瑜竟然让他直接…… 那是他的第一次，他这辈子最幸福的时候。 当天，他又提出和她一起去，还是被拒绝了。 他笃定的恋爱关系也不那么清晰。 杨心瑜好像忘了他们曾那么亲密过，好像那些都是郑毅的幻想，可郑毅的手机里存了一张照片，杨心瑜恬静的睡颜照。 同学聚会，他去了首都一趟，本想找杨心瑜，可想到她的态度，还是压下这份**，直到离开前才发了一个朋友圈。 因为这个朋友圈，杨心瑜和他说了两句话，对他来说已经够了。 回来没多久，又去杨家蹭饭，听到杨心瑜被房东赶出来正在外面挨冻，当即找个借口走了。 一个拉进两人关系的机会摆在眼前，可惜他没抓住，最后的结果是不欢而散。 不过好在，杨心瑜最后还是住进了他家。 开春了农活多，他紧着干，马不停蹄的，就想去陪杨心瑜过生日。 虽然他总惹杨心瑜不高兴，但他能感受得到，杨心瑜对他有感觉。 不想去了却撞见她和别的男人在一块儿。 那一瞬间，他想了很多，每一个念头都让他难受得窒息，最后的结论是：杨心瑜爱谁是她的自由，他不能妄想用一间房子监禁她。 可……这间房子，当他拿出来给杨心瑜时，就已经装载了太多感情。 他一直站在楼下，等到那个男人出来，骗他也骗自己，说他已经和杨心瑜订婚了。 说完他就走了，怕露怯，怕被拆穿。 打了几个小时的沙袋，翻看楼道的监控，看到杨心瑜的朋友也走了才回去。 他要说清楚，至少，杨心瑜不能这么作践他。 杨心瑜心疼他，他甜得想把心挖出来给她，可看见抽屉里用过的安全套的瞬间，又疼得要死。 他只能安慰自己，之前杨心瑜的第一次是他的，按辈分排，他是老大。 一早醒来，杨心瑜拿到手机就给那个男人发消息，郑毅认识那个名字，是她的前男友。 没关系，他是老大。 后来很多次，他都用这句话安慰自己。 饭桌上，杨心瑜说自己交了男朋友，郑毅难受，但忍着。 杨心瑜的恋爱都不长久，他安安静静站在那里，守着她就够了。 他自己都想通了，却没想到杨心瑜是在逗家里人玩。 他得意得睡不着觉，听到杨心瑜起夜的声音，心思一动就起来了，没想到，得偿所愿，但把炕做塌了。 杨心瑜只好去县里住，他留下来掩饰，说是自己睡塌的。报酬是，他可以搂着杨心瑜的衣服睡觉。 杨心瑜走后的一段时间，他渐渐品出来。 杨心瑜是喜欢自己的，只是她拧巴。 郑毅不拧巴，认真温和地爱她。 如果你爱我 如果我懂你的心口不一 那我们就在一起~ 从落笔到结束52个小时，真把我爽到了，我爱短篇~ 作者有话说 显示所有文的作话 第10章 尾声（男主视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