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诸伏警官饲养病弱波本失败后》 第1章 第 1 章 * 漆黑的夜,宁静的码头,巨大的集装箱堆叠成一个个奇怪的形状,在并不明亮的灯光下投下恐怖的阴影。 突的一声枪响打破了宁静,一个稍显肥胖的身影踉跄地跑过集装箱,随后一道矫健的身影翻过集装箱就抄过来,一把将前面的身影摁倒并迅速缴械。 “呼,看起来胖但意外地轻盈呢。”昏暗灯光下,猫眼男人弯起温柔的笑意,轻轻地说道,手下的力道却越发增大直到身下的人发出阵阵哀嚎。 “我不跑了我不跑了。该死的,撞到条子手里算我倒霉……” 只听身下的人话还没说完,一颗子弹擦着诸伏景光的脸就射了过去,紧接着另一颗子弹在西服公安想要看清狙击手在哪个方位并准备护住身下人的时候,迅速的穿过身下人的身体,并射了个对穿。 站在远处有着璀璨金发的男人淡漠地看着这一切,他身边趴着一个被黑衣服包裹的狙击手。那狙击手一头长发,一对翠绿色的眸子如狼一般擒住目标。 只听那长发男人收起狙击枪,对着旁边的人略显恭敬地说道:“波本大人,目标已确认死亡。” * 诸伏景光揉着自己的头发,困倦地打了一个哈欠。 初晨的阳光洒在穿着正装的青年身上,有着猫眼特征的青年舒服地哼了一声,然后推开了一家咖啡店的门。 天知道昨天晚上为了配合警察厅的一项绝密搜查,自己灌了多少咖啡。但没有办法,为了抗议的肚子,只得再次走进咖啡店去吃早饭,毕竟虽然诸伏景光是烹饪的一把好手,但真的困的想扑倒在大床上睡觉啊。 伴随着“欢迎光临”的声音响起,诸伏景光闭着眼睛走到了自己经常坐的位置,然后碰到了一个柔软触感的东西,亦或者说是人? 干练的诸伏先生惊地立马从睡梦中醒过来,他睁大了原本有些细长的猫眼,一个金发的男子拄着一根导盲杖正坐在自己常坐的地方,而自己正以一个非常尴尬地姿势靠近这位金发男子。 “抱歉抱歉,非常抱歉,这位先生。因为这个位置是我经常坐的位置,所以我下意识地就往这边走了。”诸伏景光拿出了自己超越职业生涯的敏捷度,一边不断地道歉,一边嗖地一下跳开了。 这位金发的先生起先还紧皱着眉头,但后来听到景光的声音之后,如沐春风般地笑了。 “没有关系的,毕竟是我坐了您经常坐的位置。”金发青年微微抬起头,他长着一张十分普通的脸。阳光斜射进他深不见底的眼睛中,呈现盲人一般的雾霾般的浅紫色。 诸伏景光失神地看着眼前微微仰头的男子,心脏该死地扑通扑通开始跳动。猫眼青年突然觉得自己的脑袋一下子就清醒了,那头灿烂的金发和微紫的眸子正正地戳中了自己的某种取向。 “嗯?这位先生?”坐着的金发男人没有听到回应,下意识地感到有些慌张。他赶忙想要起身让出座位,以为自己坐错了位置。 诸伏景光赶忙动起来,把人重新摁在座位上。“不不,您坐您坐”。 金发男人继续坐回那个位置,微微一笑,双眸无神地转向诸伏景光所在的位置。“要不然,我们一起坐吧。这样子,我们谁都不用拘束了。” “好的好的。”公安先生只得坐下来,假装十分镇定地拿出菜单,开始点餐。 * 等到餐厅服务员点完餐离开之后,两个人又陷入了诡异的沉默。这件事情本身就很诡异,诸伏景光觉得这原本是自己生命中最普通的一天,普通的加班,普通的下班,普通的来咖啡厅吃个早饭,但这个心动的感觉是怎么回事,难不成如此普通的一天竟然遇到了命定之人? 不,他表示拒绝。但很快他发现自己根本拒绝不了。 诸伏景光早就观察到了对面的金发青年眼睛有疾,他手握着盲杖,吃东西的时候下意识地先去摸索确定位置之后再进行吃饭,喝水的时候甚至不小心洒了一下。他还穿着一件柔软的、看起来就很好摸的毛衣,整个人窝在后面的柔软沙发里显得像是个涉世未深的大学生。 “那个……我叫诸伏景光,是这家咖啡店的常客。”好的,开场白烂透了。诸伏景光绝望地闭上了眼睛。 对面的金发青年看起来像受到了惊吓一样,耳旁两边的金发微微炸毛,更像无害的垂耳兔了。“啊,那个……您好,我叫安室透。” 诸伏景光坐在了隔壁桌,他转眼看着安室透柔软地坐在阳光下品尝着咖啡,心里某处柔软的地方塌陷了下去。正好这个时候服务员走了出来,端着他点的三明治出来。 服务员小姐放下三明治之后,疑惑地看了两人几秒钟,突然明白了什么事情。“说起来,诸伏先生,您最近不是在愁租房子的事情吗?” “是的。因为现在的住房对于家里养猫的人来说还是有点不太适合呢。”有着蓝色猫眼的青年轻声说道,随后露出了烦恼的神色。 “养猫吗?”旁边的金发青年慢慢抬头看向诸伏景光。“这位……诸伏先生,我也在找合租的室友,而且养了一只小型犬,您……” 服务员小姐抱着盘子左看看又看看,感觉有戏。 “原来这位……安室先生也在找房子吗?真的很巧。”诸伏景光拿起咖啡杯喝了一口。如果不是咖啡的涩味还提醒自己,他会觉得这是一个甜美的梦。刚好加班之后遇到的人,刚好就是也要租房子的人,并且这个人的模样还在自己的取向上。 “是的。上一个房子也是因为不能养狗所以很可惜地要退了。”安室透低下头,连璀璨的金发仿佛都暗淡了一些。 诸伏景光柔软的部分更加塌陷了。他轻声问道:“看来你是最近才领养到那只小狗的是吗?” 他只看到对面桌子的年轻人略微抬起眼,惊喜地说道:“是有一天我出去散步的时候,它就堵在我要走的盲道旁边,绊倒了好几次。”说话间,安室透似是不经意间露出自己摔倒后的淤青。 “嘶。”服务员小姐刚刚送完另一桌客人的饭食又绕回来听他们对话。 诸伏景光把脸别回来,感觉自己瞅着人家的胳膊有些不太礼貌,但还是心里抽动了一下。“看起来是个跟你很有缘的小动物呢。是流浪犬嘛?” “是的,所以跟我回来之后很快就把他绝育且领养了呢。所以诸伏先生领养的动物是……?” “不是啦。是从小照顾过的一只暹罗猫,以前有过很奇妙的一段缘分,现在也在努力地给他养老送终。” 听到这句话之后,金发男人的神色难过了下来。 诸伏景光顿了一下,他没有想到对方如此地敏感。于是,他又轻声说道:“生死有命。” 安室透握紧了拳头,仿佛全身都在用力。但很快,他收拾好了自己的心情,转过暗淡的眼睛对诸伏景光说道:“如果您也吃完了,我们就走吧。” * 有很多时候啊,时间是个任性的东西。哪怕是重来一世的降谷零也是这么觉得的。 他上辈子的时候功勋加身,也顺利退休然后毫无遗憾地离开了人世。就好像他认识的那四个人要把自己生命的长度全都加在他身上一样。 降谷零活的太久,久到如果不拿出那些泛黄的照片他就记不得他们四个的相貌一般。明明其中有他的半身,但随着时间越来越久,那个随着对方离去而形成的空洞愈发撕扯,所以最后啊,只能拖着这样一副身躯完成他们的遗愿,然后安稳地离去。 然后就掉进了这个奇怪的世界。 然后就被一个奇怪的异世界空间捕获。空间告诉他检测到他人生的遗憾太多,而且这个奇怪的空间告诉他,由于在他前面还有四个跟他联系紧密的人一起被收容到这个系统中。 然后他就眼睁睁地看着同期的灵魂调入到了这个世界里,自己也跟着被塞了进去。 生前身为卷王的降谷零自然没有阅读小说的习惯,他也自然不知道一般像这种穿越都会自带系统和金手指,但很可惜这次的穿越除了把他的灵魂塞到他自己的身体里以外,其他什么都没有。 于是乎,这个世界的降谷零在自己的前半生严格处于失忆状态且惨被亲爹流放黑衣组织,直接达成了重生之前的成就之无痛卧底黑衣组织。 直到某一天,当降谷零在某三个普通的白天看到了萩原研二站在了一栋高楼底下、松田阵平路过一个带摩天轮的公园、诸伏景光在自家天台上收自己种的植物,然后记忆就这么毫无征兆地恢复了。 第2章 第 2 章 * 降谷零抬起自己有些灰蒙的眼睛隐约地看向和自己并排走着的人,他的幼驯染,诸伏景光。 他这辈子比较惨,由于家里的原因所以一开始就被坑进了黑衣组织,他的体质可能与宫野家的那颗毒药适应性比较好,所以从某次意外接受宫野爱莲娜的治疗之后误吞了那种毒药,他就变成了可以循环的试验品。 童年时期那些哀嚎、疼痛好像都随着上一辈子的记忆消失散去,但后遗症还是随之而来。一年中总会有那么一段时间无法看见东西,身体也被APTX的药效拖垮。但今天的他本来只想根据之前的情报来到诸伏景光经常去的咖啡店看一看,结果居然好运气的遇到了刚下班的幼驯染。 就像上辈子想的那样,哪怕遍体鳞伤,我也想在你身边,不想看着你坠落。 诸伏景光走在道路外侧,看着旁边低自己一点的金发青年仿佛陷入了沉思,刚刚他抬头看了自己一眼,那一眼仿佛要刻入骨髓。 所以,他更好奇了,于是诸伏景光轻声问道:“你的眼睛怎么了?” 安室透看起来被吓了一跳,柔软的发丝反着金色的光:“是意外,医生说可能一段时间就好了。” “我很抱歉。”诸伏景光的语调都低了下来。 “不,没事的。只有一段时间对于我来说就是个好消息。”安室透柔软地对对方笑笑。 诸伏景光没有再说话,他停顿了一下,久到安室透紧张地攥紧了手。距离上一次自己跟幼驯染相处已经过去了太久,久到他都不知道幼驯染的沉默以及和他正常的相处是怎样的。 “根本不是好消息。”诸伏景光压平自己的语调,生硬地说道。 “嗯?”金发青年停下脚步,面对着他。 “虽然第一次见面有些冒犯,但任何一个身体器官都是必须存在的。所以,根本不是好消息。”诸伏景光逆着光认真地说道:“我希望你尽快痊愈。” 总有人说,诸伏景光的性格温和如风,儒雅若竹,也有很多人羡慕诸伏景光与降谷零那仿佛与生俱来的友谊。所以当其中一个人的生命终结于天台时,那种羁绊轰然炸开,他也跟着碎裂了。 安室透呆立在原地,没有动作。 诸伏景光以为自己对着一个刚见面的陌生人说的有些多,于是摸摸鼻子,准备继续往前走。谁料,身后人突然笑了一声,轻柔地像是害怕惊醒了什么,说道:“嗯。” 于是,阳光正好,两个人再次并肩而行。 * 带着不可名状的感情,诸伏景光带着安室透站在了自己看中的一套房子面前。 在路上的时候,严谨的公安先生还是没有直接任由感情吞噬自己,还是让手下的人查了一下安室透的资料。直到走到出租屋面前,严谨的诸伏先生和大名鼎鼎的降谷先生还是忘记了一件事,那就是约中介。 两个人面面相觑地看着彼此,同时尴尬地笑了笑。 “嗯,那个……昨晚我加班了,所以可能脑袋有点不太清醒。”公安先生挠挠自己白净的侧脸。 “没事,我们下次再约。”身为诸伏景光昨晚加班的罪魁祸首撇过头去,心虚地说道。 “那,你会联系我的对吗?” 安室透感觉到自己手中被塞了一个纸条,下意识地就举在自己面前,却发现眼前一片灰暗。“这是?” “我的联系方式,我未来的合租者。” 那个纸条被猛地攥紧,安室透觉得那个纸条又轻又重。“好。我会的。” 诸伏景光看着对方把那个纸条诊之重之地叠放在自己外套外面。 “或者,明天您会有时间吗?” * 就在这时,一声尖叫划破天际。诸伏景光本能的就把安室透往自己身后护,而安室透本能往前的动作差点把自己绊倒。 诸伏景光很快地反应过来,是自己这间房子的隔壁屋子传来的尖叫,于是叮嘱安室透站在原地之后他自己迅速来到隔壁屋子面前。 只见两男一女围着一个维修工人站在一间房门面前,其中的女人在狼狈地掩面哭泣。 公安先生不敢怠慢,连忙说了一句“抱歉”就冲进了门内,令屋内其他三个人都大吃一惊。 其中稍显魁梧的男人大骂一声:“你谁啊。” “警察。”诸伏景光叹口气,熟练地掏出自己的公安证件晃了一下。每次他做这个动作都特别心虚,因为严格来说公安的证件和普通警察的证件不太一样。 只见房间中的两男一女都像掐住脖颈的尖叫鸡一样没了声响。诸伏景光往三个人看的那个房间看一眼,房间里唯一的单人床上仰躺着一个青年,他的额头像是被硬器狠狠砸过,血迹喷洒到整个房间。 门外缓慢的露出了一个黄金色的脑袋,那个脑袋轻轻地发出了一句“啊?” * 万能的诸伏景光先生不仅忘记约中介看房子,还忘记了介绍自己的职业。以至于现在的他只能蹲在门口守着三个嫌疑人不能走,而且还得安慰被自己职业吓一跳的安室透。 安室透穿着柔软的白毛衣,挨着诸伏景光蹲着,为了保暖,他把自己蜷缩成一个球。 “那个,是我的职业对你造成了困扰吗?”猫眼青年也学着他蹲下来,靠近他。 那个球缓缓地抬起一颗金灿灿的脑袋,雾蒙蒙的眼睛看着眼前的人。“警官先生,你好呀。” “我不是故意隐瞒的,只是……”猫眼青年停顿了一下。“今天真的是单纯的忘了。” “不是不是。”金发少年歪着脑袋柔软的说:“谢谢警官先生实现了我的梦想。” “嗯?” “是在我的梦里,梦到我自己当了警察。”安室透举起手比划道:“很帅气的警察呢。所以我说,谢谢警官先生实现了我的梦想。” 是的,诸伏景光,不管在什么时候你都是一个很好很好的警官。 “如果,你想考警察的话,等你眼睛好了我也可以辅导你。”安室透挣脱回忆的牢笼,只听一片黑暗中传来对面轻软的话语。 安室透内心苦笑一声,面上却不显,只是微笑着说道:“好呀。” “嘶——” “天……” “小阵平你要不掐我一下……?” 诸伏景光和安室透身后突然传来了三声此起彼伏的感叹声。诸伏景光瞬间就脸黑了,安室透则吓得汗毛都竖起来了,反射性地就想掏出口袋里面的口罩。 于是,诸伏景光站起身,很温和地对身后的三人笑了。“哟,怎么这么巧啊。你们三个人都来了啊。” 在他面前站着的分别是堂堂班长伊达航、爆处组双子星萩原研二和松田阵平。 “啊,所以你是报案人?”伊达航一边面色怪异地打量自己的同期一边招手让鉴识科的工作人员进入屋子。 “对。”诸伏景光点点头,又疑惑地看向班长身后的两个人。 “不用在意啦,小诸伏,我俩在去买模型的路上碰巧遇到了班长出警,结果听到他说是你报的案,所以怎么也得来……”萩原研二咽下了“凑热闹”三个字,纠正为“帮你一把。” 松田阵平倒是直接很多,他看了一眼躲在诸伏景光身后的人说道:“他也是嫌疑人吗?” 诸伏景光只觉得身后的人颤抖了一下,连忙靠近身后的人蹭了蹭。“那倒没有,他是跟我来租房子的。” 班长摆摆手让几个人先聊,他自己进去案发现场先去梳理案件。 “哎?你果然要为了透酱抛弃我们自己出去租房子了吗?”萩原研二大声斥责道。 安室透又在诸伏景光身后抖了一下,好心的公安先生害怕把身后的人吓到,轻声解释道:“透是我养的暹罗猫的名字,不是在叫你。” 于是等到诸伏景光再扭过头的时候,萩原研二和松田阵平的脖子唰的一下像向日葵一样收了回去。 “咳,那个,所以你找到心仪的房子了吗?”松田阵平抱臂假装自己完全不好奇地问道。 “嗯。”诸伏景光指指对面的门。 “嗯?”对面的幼驯染搭档二人组发出了疑惑的声音。 “嗯。”诸伏景光沉痛地点点头。 “那估计房租会超级便宜。”松田阵平欲言又止地“安慰道”。 “这位警官先生说的对呢。”藏在诸伏景光身后的安室透突然轻软地出声,“如果是住在凶宅旁边的话,说不定房租会便宜很多呢。” 诸伏景光回头看去,安室透的脸上已经戴上了一个宽大的立体口罩,由于安室透本身的脸就不大,现在整张脸的一大半都被裹进了口罩里,只漏出一双暗淡的眼睛和耀眼的金发,看起来整个人年纪更小了。 “嘶。”萩原研二回头对松田阵平比划口型未成年,松田阵平只顾着盯着人看了也无视了自己的幼驯染。 说完自己的观点之后,安室透像小猫一样又缩回到了诸伏景光身后。 * 就在这时,人高马大的班长从案发现场锁着眉走了出来,打断了他们几个之间的交流。 “这个年头了,居然还有密室。”伊达航换了一根牙签叼上。 诸伏景光的注意力于是从戴了口罩的安室透身上转移过来。“怎么了班长?” 班长用眼角的余光示意了一下垂着头不知道在想什么的安室透,诸伏景光摇摇头示意他不可能是犯人,最后点点自己的眼睛意思是安室透看不见。 于是,高大的男人信任地点点头,开始说:“就是网上那种很简单的密室陷阱。死者是田中悠真,他的同居室友们发现他的房间里传出一阵阵的发馊的味道,再加上其中一个石川健太和死者约定好今天让死者还钱,所以几人请来了维修师傅把田中悠真的房间门给打开了。” 看到同期们露出和自己一样一脸荒谬的表情之后,伊达航满意地点点头。 “房门是木质结构,比较破旧的锁芯,如果从屋内按下按钮,那就只能从外面用钥匙打开,而唯一一把钥匙还在死者的口袋里。” “死者的头经过严重撞击后倒在床上,而鉴识科的同事刚刚告诉我,死者桌子上的黄铜石头应该就是凶器。凶器上也沾染着死者的血迹。” “如果看密室和凶器的情况的话,那么案情应该是死者自己撞在了黄铜石头上,并且在死前用钥匙将自己反锁在了屋子里。” 诸伏景光沉思了一下,说道:“我刚刚进去的时候发现确实整个房间都是紧闭的,但……” 安室透也学着诸伏景光一样沉思着,暗淡的眸子眨了眨,他好像想说什么但又活生生地吞了回去。 “但他的三个室友看起来对他的死亡都各有意见啊。所以保险起见还是要再看一下他们三个的笔录的。” 安室透又眨了眨眼睛,他的幼驯染果然和他心有灵犀,说出了他这个身份下无法说出来的话。 “而且这年头,密室也不难搞吧。如果按我的理解,大概就能……”松田阵平尴尬地摸摸鼻子。“不是,班长我的意见和景老爷一致。” “好的,我可亲可爱的同期们去分别查看口供去吧。”伊达航毫不心虚地使唤自己的同期们。 * 于是,诸伏景光甩甩有些低沉的头想要进去看口供。他昨晚在码头上演了一出“上集装箱下大海”的动作片,所以虽然他很想提起精神去工作,但耐不住身体和大脑已经疲惫到了极点。 就在这时,安室透从身后接住了他,并犹豫了一下,轻轻地捏了他胳膊。他轻软地说道:“你还好吗?” 诸伏景光赶忙直起身体害怕把身后的人压坏。“没事的,只是昨晚加班多加了一会。” 身后的安室透也陷入了沉默。毕竟昨晚诸伏景光因为什么原因加班,他真的是一清二楚,万万没想到有一天自己的幼驯染会因为自己的缘故加班。 于是,身后的金发青年只得继续柔软地说道:“你等一下。” 诸伏景光等在原地,只见安室透摸索着从自己的大衣袋子里面掏出了薄荷糖,递给他。 “好的,谢谢。”诸伏景光微笑地对他点点头,随后收到自己的衣服袋子里,从自己的口袋里也掏出了一个柠檬味的小蛋糕递给他。 “嗯,在我回来之前帮我焐热吧,毕竟我还没吃早饭呢。”公安先生不自然地揉揉自己的鼻子,接着他迅速转移话题。“咳,你的侧手边也都有一些我的同事,你如果有什么需求或者想提前回家的话都可以跟他们说。” 自以为交代地很明白的诸伏景光转身就走进房间里,萩原研二看了后面的人一眼,意味深长地悄声感叹道:“哇,居然一个薄荷糖就叼走了我们的景老爷,好手段好手段啊。” 诸伏景光他的耳朵在同期的调侃中该死地红透了。 第3章 第 3 章 * 降谷零站在门外,眼前是一片漆黑,昨晚奔波的劳累如同潮水一般也吞噬了他。但他一点也不后悔。 首先,同期们都好好地站在自己身边,一切都还来得及;再次,他虽然这辈子和诸伏景光不是幼驯染,但他很早就知道自己的幼驯染的性格,他同情弱小,敢于反抗强大,所以他这次以一个全新的柔软人设接近他。 最后,降谷零低下头摸摸自己的眼睛,他从上辈子诸伏景光走后就明白了一些事情,比如从某个青春期的夜里醒来他就知道诸伏景光不单单是自己的幼驯染了,那种异样的情绪随着天台的那颗子弹和破碎的手机屏幕愈发的浓厚。 昨晚他执行完那个任务之后,眼睛就越发地昏暗,直到被赤井秀一那个家伙送回安全屋的时候,整个眼前都陷入了昏暗。 “还是这么狼狈啊,波本大人。” 这个狼一样的男人这辈子居然阴差阳错还是跟他进行组队,早在上辈子他就知道赤井秀一有着怎样的实力。所以这辈子降谷零亲自把赤井秀一带在身边,在忍受了无数次美国式的不礼貌和FBI的实力欠佳之后俩人才达成了一个微妙的平衡。 这辈子就先这样吧,虽然身份颠倒且身体有很多陈年旧疾,但总归是该在的人还在。 降谷零抬起略显昏暗的双眼看向走在屋内的诸伏景光,还好,该在的人终究还是在的。 * 诸伏景光走进屋内,三个嫌疑人分别都等在自己的屋子内,一个个都神色各异。 他先率先走向了那个相对瘦弱的男子,猫眼男子抬眼观察屋子,这个房间相对其他三个人的房间都显得略微狭窄,书桌上的电脑还显示着网店的注册界面。接着,他开始查看他的口供内容。 “我叫石川健太,我是在一家文书公司从事文案策划工作的。昨天晚上我正在房间里面赶稿子,大概十点十分的时候听到高桥海斗在狠狠地踹他的门。当然,这种事情是经常发生的,因为高桥海斗虽然自己在做健身但是睡眠质量很差,而田中悠真又总是在半夜时分的时候打游戏,经常大声吵闹,所以有的时候他俩会发生一些冲突。” 诸伏景光在“田中悠真和高桥海斗发生冲突”和“十点十分”两个地方圈上了圈。 “之后,可能没多久吧,我又听到门又打开了一次,很轻的声音。” 诸伏景光皱皱眉,抬眼看了一眼石川健太,随后他翻到下一页。鉴识科的同事在检查他电脑的时候,发现了石川健太曾经经营过的但现在已经下线的网店。 猫眼青年抬眼,对眼前的男人问道:“你晚上工作的时候是敞开门还是关着门?” 眼前瘦小的男人瑟缩了一下,轻声说道:“正好最近天气凉爽,所以把门打开了。” 诸伏景光点点头,退出了石川健太的房间。转头就遇上了查看完其他两人笔录的萩原研二和松田阵平。 萩原研二拿着自己的那份报告皱着眉说:“我这边的高桥海斗是个健身教练,据他自己说自己的脾气有点火爆,而且他提供了一个关键线索,那就是昨晚他回来的时候听到被害者在很大声地打游戏,所以自己就愤怒地踹了一脚门。也就是说,这个时候死者还是活着的。” 松田阵平点点头,表示赞同自己幼驯染的看法。卷发青年接着说:“我这边的女性是小林莉子,她本来没想承认自己和死者有暧昧关系,但之后鉴识科人员在她的房间里找到了两个人的亲密合照。之后小林莉子就说自己和田中悠真是和平分手,不存在任何的**纠纷。” 萩原研二歪着头,眨眨紫色的下垂眼说:“没有人会特意说出’**纠纷’这样的词语吧。” “所以,目前来说,三个邻居对田中悠真都有杀害他的理由啊。”诸伏景光看着自己的手机说道。“我刚刚找我的公安同事问了一下,他们发现石川健太之前经营的网店曾经因为田中悠真的恶意评论和恶意举报而导致网店下架,但是石川健太在之前的口供中完全没有提到这件事。” “真是公安擅长的手段啊。”伊达航刚结束对死者房间的搜索,调侃道。“我们对整个房子进行了搜查,其中石川健太的房间很干净,只是在垃圾桶里面发现了昨晚12点左右出门购买湿巾和卫生纸的记录,石川健太对此的解释是突然觉得房间有点脏所以出门购买的;在小林莉子的房间中发现了小林莉子书写的咒骂田中悠真的笔记本,里面详细记录了田中悠真和小林莉子从相恋和分手的全过程,同时在田中悠真的电脑中我们也发现了关于小林莉子的**照以及约小林莉子昨晚见面的聊天记录,但小林莉子否认昨晚与死者见过面;最后是高桥海斗,高桥海斗的房间中发现了一副劳保手套,但根据高桥海斗所说那只是他经常去健身房防止手部磨损买的。以及根据其他两个人的口供,确实高桥海斗经常和田中悠真变成争吵。” “……只是觉得石川健太有什么东西隐瞒了。”诸伏景光笑笑。 “班长,你搜索死者房间有什么收获吗?”三个人凑过来,还是跟上警校时候一样凑成一团。 “其实我觉得这个密室有点问题。” “是不是觉得门锁上有问题?” “是的。”班长顶着很无语的表情。“其实门锁上有半枚指纹。而且这个指纹是在死者的血液喷溅上去的时候才粘上去的。所以,推断了那么久只要稍微等一下结果就好了。” “哎呀班长,我们警校时候可没有能够这么效率动用鉴识科的速度,所以为了回忆一下青春,你们觉得是谁?”萩原研二搂着松田阵平大大咧咧地撒娇道。 “从动机来看,高桥海斗和小林莉子的动机十分强烈且明显,石川健太相比来说简直是可以说是毫无动机。”松田阵平瞥了一眼诸伏景光。“如果不是因为景老爷,我们大概也不会知道石川健太也有动机存在。” 诸伏景光无奈地摊开手,说道:“其实无论从哪个角度石川健太都是最不容易被怀疑的那个人。” “但他说错了一句话,导致一切都被推翻了。我看了一下昨晚的天气,无论从哪个角度来说都不算是特别凉爽,而是算得上寒冷,所以昨晚他说开着门通风这句话本身就不可信;那么如果开着门不可信,他又补充说在高桥海斗踢了死者的门之后自己又听到了小小的门的声音,也就是说,这个声音如果不是他自己杜撰的,那么就是他在加强大家对于密室的看法。”松田阵平抱臂补充道。 “小阵平说的不错。按照我们俩的看法,像是这种老式门锁最容易做成密室了。”就在这时,萩原研二把没说完的话吞了进去。 只见门口的警员把冻得瑟瑟发抖的安室透领进屋,并叮嘱他只能站在玄关的地方不能随便挪动。 诸伏景光看到赶忙走过去,还没开口,只听本来埋着脖子小声呼气的安室透转过脸,紫色的下垂眼微微眯起,说道:“警官先生,外面好冷的,我保证乖乖的站在这里不动,不耽误你们工作的。”说完,那双暗淡的紫眸就低着头垂了下来,像是委屈坏了,嘴巴紧紧地抿着。 安室透一连串软软的语气把他打了个头蒙,诸伏景光只觉得心都酸软地要命,他站在金发青年面前轻轻说道:“我没有想要批评你的意思,只是我忽视了外面的天气和你的身体状况,所以对不起……”他想了想,又侧着头从下而上看金发青年,说道:“那你乖乖待在这里好吗?这里是案发现场,应该很快就结束了,结束了我就送你回去。” “啊……好的……”安室透也被诸伏景光的诚恳语气打了个措手不及。“我,嗯……警官先生,你们继续。” 很久之前降谷零做任何事情的时候都会得到诸伏景光的支持,所以只用跟彼此说一声,那另一个人就会无条件地跟着对方,可是可能过去的时间太长了,降谷零也一个人在黑暗中走了太长时间,导致他如果想得到一件事就会迂回地、费劲心思地去做,早已忘记了以前的无条件信任和支持。 就像现在,他其实知识听着屋内热火朝天的讨论有些羡慕和委屈,说好的樱花五瓣但偏偏这辈子的自己插不进去,所以他以寒冷作为借口走进了屋里,但却忘了哪怕只是咳嗽一声,那个爱他的人也会为他而来。 萩原研二的头又像向日葵一样摆动了回去,又摆动了回来。 诸伏景光示意他可以把自己的猜想打在他们的小群里,萩原研二点点头,一边嘴里调侃道:“景老爷要一会去吃个饭吗?”,一边在手机上继续打道:“那个密室十分的简陋,比如石川健太在屋内杀了田中悠真,之后他没有关门,而是让门保持在一个自然地敞开较大角度的状态。” 松田阵平插入到手机的对话中,写道:“之后他蹲下,从门开合时产生的门缝中伸手进去,将用胶带和硬纸板做成的操作杆粘在室内的锁钮上。粘好后,他的手收回来,但是操作杆的末端还握在他的手上。” 诸伏景光困倦地摇摇头,拒绝了萩原研二的邀请,他在群里写道:“之后他轻轻地把门合拢,这个时候让门从大开的状态变成了虚掩的状态。最后他通过底部的那条缝隙,拉动他手中的操作杆用力一拽,就可以让室内的锁钮从开到关。” 伊达航牙疼地看着他这一群为非作歹的同期们,点点头拍拍诸伏景光的肩膀,说道:“好好回去休息吧。我们差不多已经找到了决定性的证据,比如……”未尽的话语被伊达航发到了四人的小群里面:“比如在锁扣附近找到了胶带的痕迹,以及那个半枚指纹……” 于是,站在背对着四人小群的降谷零听到他们在看到自己进来了之后就开始聊别的话题,挑了挑眉,于是直接打开门就出去了。 诸伏景光的余光瞥见了安室透的动作,赶忙追出去问:“你要回家了吗?抱歉在现场的时候忽视了你的看法和想法,只是我们四个人是一届学生,所以遇见的时候总是会聊得多一些。” 安室透认真地回头,风徐徐吹过,他轻轻笑了一下:“没事,只是有些冷罢了。不过冬天总会结束的。”说着,金发少年从身后掏出了一个纸条,递给眼前的猫眼少年,继续柔软地说道:“这也是我的电话,如果你想来继续看房子的话,打电话给我就行。” 诸伏景光也点点头,认真说道:“好的,下一次我会约好房东再来叫你的。” “嗯嗯。” 诸伏景光细心地打了一辆车,并且嘱咐出租车司机一定要给安室透送到地方之后才返回了案发现场。 * “送走了吗?”松田阵平刚好结束手边的密室检查,问道。 “嗯。”诸伏景光接过对方手里的胶带。 “你新交的朋友吗?” “没有,今天早上才在咖啡店碰到的。” “嗯?”松田阵平吃惊地用一双枭青色的眼睛看着他。他们四个人有多么了解诸伏景光就会知道这是多么荒谬的一件事,因为在他们四个人中,除了自己的幼驯染就数诸伏景光的心防重。 “我也觉得很荒唐,但我总觉得我们认识很久了。”诸伏景光望望窗外,顿了顿继续说道:“而且我看着他的眼睛觉得他好像一直在难过。” [狗头叼玫瑰]三章存稿堂堂来袭,快速过完一个案子。 景:东京房租好贵,饿饿。 零:黑衣组织的卡都给你。 作者有话说 显示所有文的作话 第3章 第 3 章 第4章 第 4 章 * 安室透安静地坐在出租车上,他疲倦地闭上了眼睛。上辈子作为波本他已经说了太多的话,所以这辈子的他寡言而沉默。 刚刚那四个人的话语一遍一遍地在他的脑子里回荡,就好像多放一个他也不过分一样,可是不一样了,自从自己进入到了案发现场之后,他们四个人就像竖立起来一个空气壁一样,排斥着一切外来因素的到来。 原来在外人眼里,曾经的他们是这样子的啊。 金发少年将手放在自己的脸上,苦涩地笑着。其实他也没有多么难过,在这个世界里他们四个都还好好活着,今年刚刚救下了萩原研二,如果不出意外的话只要按部就班,只要按部就班…… 可是,当诸伏景光用着那样陌生的语气跟他打招呼的时候,虽然自己脸上是笑着的,可是内心却在嚎啕大哭。上辈子的诸伏景光走得太快,以至于自己总是追不上,他没有看到自己功勋加身,没有看到自己为他沉冤昭雪。 没关系,那个充满遗憾的世界只要他自己记住就好。没关系,只要他们活着就好。 * 出租车司机贴心地把安室透送到了大楼下面。没错,安室透现在所租的房子位于萩原研二之前拆炸弹的地方——那栋公寓大楼旁边的别墅区。 因为自从他恢复记忆之后,首当其中就面对的是友人即将在半年之后会被炸弹炸死的结局,所以活过一辈子的公安先生决定用生命是否能停下这辆乘满悲剧的火车。 所幸,它停下来了。 金发少年一边摸索着打开门,穿过孤寂的长廊,再摸索到自己的房间处,拿出钥匙,打开门。 就在这时,一个银发男人突的从安室透身后挟持着他把他摁在了墙上,安室透本能地就想挣扎起来,后来看到了熟悉的银发之后就放弃了,随后身后的人就把安室透折着胳膊摔在墙上。安室透这副身体从小就不是很好,上辈子的功底虽然还在但是他现在能省一分就省一分。 “弄疼我了。”微哑的声音在屋里响起。 “哼,雪莉让我来给你送药。”琴酒的鼻子微微动动,环视四周,看到了脚下的白色小狗,小狗正在对他龇牙咧嘴。 “不知道感恩的东西。”琴酒松开他,将一瓶白色的药扔给安室透。奈何,现在的安室透是个一抹黑的瞎子,药瓶还是咕噜咕噜掉在了他的脚边。 “你骂谁呢?”安室透好脾气微笑地说道,他蹲下身摸索着捡起来,正好碰到了柔软的小狗,于是他一手拿着药一手端着狗站起来。 “雪莉十分生气,作为她珍贵的试验品你居然还跑了。”琴酒皱皱眉,环视四周。“跑到这么个……地方。” “麻烦你回去转告雪莉小姐,她珍贵的试验品不会乱跑并且会好好地、安稳地度过每个季度的失明状态。”安室透没有搭理琴酒的试探。 琴酒站在原地,看金发青年。 “怎么了?杀手大人?”安室透疑惑地看他。“难道你不是忙的脚不沾地吗?” “喂,降谷零,你到底在追求什么。”琴酒难得的问出声。 降谷零还是受不了从琴酒的嘴里说出自己的真名,他扭开药瓶简单吞了两片。“你不是一直说我和贝尔摩德是一类人吗?那你还探究什么?” “真是奇怪,像你这么有牺牲精神的试验品不多了,按你这些年的成长速度你应该早就有脱离这个身份的手段和能力了吧?” “不是因为有你在吗?所以我才不敢反抗首席杀手大人。” 琴酒听完猛地又把降谷零压在墙上,降谷零的脖颈上的经络在突突地跳着。 “琴酒……你真好笑……你自己还不是在这里苟延残喘,居然还怀疑别人……?” 琴酒并没有放松。他一直很疑惑,从加入组织开始,这个男人就已经在组织里面翻云覆雨,是组织里面远近闻名的情报贩子。他知道这个男人有能力从黑暗中挣脱,也有理由从黑暗中挣脱,可降谷零只是默默地放任自己沉的越来越深,直到现在这样。 每月一次的固定试药和体检,每个季度难以支撑的虚弱与失明。若说降谷零是对那位先生的忠心才坚持到现在的,他才不信。 人都有追求之物,但降谷零就好像舍弃了一切,专心地沉入黑暗。 琴酒只见过一类人是这样,那就是那些“老鼠”,即各国的卧底。 “你是老鼠吗?”琴酒还是以挟持的姿势望进降谷零那双迷茫的紫灰眼睛里面。 降谷零突然笑了,笑的那么大声,笑的那么痛苦,笑的仿佛要把自己心脏吐出来。然后他轻轻地说道:“我倒是希望我是。但很可惜了,我不是。” “哼。”琴酒瞅着降谷零的疯劲,没再说什么,只是任由他笑成一团。琴酒往外走,又转头,凶狠地说道:“你发烧了,赶紧滚回房间吧。” 于是,在降谷零最后的记忆中就是自己听到琴酒用力的摔门声,以及自己把自己摔进卧室的声音。 * 在经历了心满意足跟自己幼驯染重逢、和另外三个人碰面的壮举后,降谷零成功把自己烧晕了。 等到降谷零再次醒过来的时候,是被自己的肚子后饿醒的。他茫然地眨了眨自己仍然瞎着的眼睛,感叹幸好自己提前把宫野志保给的药吃了。他迟钝地直起身,不知道今是何时,于是摸到自己的手机发现自己居然整整睡了一天一夜。 他用语音播报听听自己的手机里面联系人都有哪些。 一个又一个的人名读出来,有关心他试药情况怎么样的医生,也有需要他拿情报的贩卖人,唯独…… “绿川光。”AI生硬地读出三个字的时候,降谷零的眼睛都瞪大了。因为这是为了防止别人知道自己和诸伏景光之间关系,所以他给自己的幼驯染备注的上辈子的假名。 恰好在这时候,电话铃声又响了起来,降谷零吓得差点把手机都扔出去。 AI提醒他:“绿川光来电。” 降谷零:“……” 他忐忑地接通电话,像一只躲在窝里不知所措的猫。 “喂?是安室透先生吗?冒昧打扰你啦,上次给你打电话你没有接,我已经约好了中介和房东,我想跟你确认一下看房子的时间。” 降谷零身上炸起的毛随着诸伏景光温柔的声音慢慢抚平了,就在他想要发出声音回复的时候,突然发现这该死的嗓子因为发烧后遗症哑了,连一点声音都发不出来。 于是他只能着急慌忙地敲敲手机,还得伪装出来自己不懂摩斯密码的样子,然后立马挂断,赶忙回复短信道:“您好,诸伏先生。我因为感冒的原因昨天睡了一天,很抱歉没有接到您的电话,刚刚因为我感冒发烧的原因所以嗓子有些哑所以暂时发不出声音。您把地址发给我,我大概今天下午有时间。” 旁边的白色小狗看着他的主人上蹿下跳,疑惑的“嗷呜”一声。 “实在抱歉没有想到你的身体欠佳,我这会刚好在药店,你看需要我帮你带些药吗?啊,如果你不方便告诉我家中地址的话,那我放到你的楼下面的信箱也是可以的。” 降谷零嗷呜一声把自己埋进了被子里,他怎么就嘴瓢把自己生病的事情说出去了,他就知道自己这个幼驯染不管什么时候对待人都是万无一失的周到。 但,自己真的不想让他来吗?降谷零扣心自问了一下自己,然后立马编辑短信:“方便的方便的,诸伏先生,您直接来就行。”然后降谷零沉思了一下,虚无的视线落在了隔壁大楼上,然后顺手发过去了自己隔壁那座曾经发生过爆炸、葬送过自己友人的大楼地址。 * 诸伏景光今天本来是休假的,所以他本来打算利用这个时间就把房子的时间搞定,但他没想到的是自己未来的室友偏偏病倒了,而且貌似很有可能是因为昨天他们四个不小心把人家晾在外面的原因,于是良心大痛的诸伏景光老老实实地握着车钥匙,来了药店买了药,然后来到了安室透给他的家庭住址。 诸伏景光看到这栋楼的时候就皱了皱眉,因为他记得很清楚这里就是萩原研二差点丧命的地方。他摇摇头觉得自己想多了,然后拎着药上了楼。 等到地方,诸伏景光已经发现穿着一身棉服甚至裹着围巾戴着厚口罩的安室透已经在等自己了。他赶忙走过去,看到金发青年懒洋洋地在阳光下,甚至还舒服地眯眯眼。自诸伏景光见到安室透的第一面,他就觉得眼前这个少年不应该是现在这个面目,甚至不应该是这个肤色,总觉得有什么地方错位了。 安室透听到了脚步声,故作困惑地向前两步,咳嗽两声,仿佛是张张嘴但是没有发出声音。 “嗯,我是诸伏景光。又见面了,安室先生。”诸伏景光像是看穿了眼前青年的窘迫,快步走上前,打招呼道。 于是,安室透弯弯眼睛,轻轻地笑了,口罩上方那双仍然没有焦距的眼睛就那么温柔地看着对方。 “这是给你买的感冒药以及呃,一些保暖用的暖宝宝和热水袋,你看着用。”诸伏景光仿佛第一次做这些事情一样窘迫。 安室透接过袋子,用手稍微摸索一下就知道对方有多用心,刚刚在短信里由于时间太短所以他并没有说自己的感冒是单纯的冻感冒的还是病毒性的,所以诸伏景光两样都给他拿了很多药。药的旁边还有可以用很长时间的暖宝宝和热水袋。 金发青年摸索完之后就攥着袋子一动不动,看起来可怜极了。那些无微不至的照顾从泛黄的记忆随着秋风翻涌而来,他明明都已经忘记这种滋味了。 “怎么了?”诸伏景光歪头瞅他,怎么突然不开心了呢。 安室透摇摇头,又笑了笑,过来摸索他的手,认真地写下来:“谢谢。”然后拉着他往前走,就好像一如上辈子那样他们一起回家。 回家啦回家啦,暹罗猫把布偶猫领回家了(代价就是把自己烧晕了x) 作者有话说 显示所有文的作话 第4章 第 4 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