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鬼尘缘》 第1章 何秋与她的小鬼 而且拥有阴阳眼的人，都会找一只保护自己的小鬼，不然日夜得不到安宁。 何秋就是阴阳眼，七岁那年，她发烧41度，父亲在邻居家喝酒，彻夜未归，母亲不知与谁鬼混去了。 何秋躺在自家破败不堪的小床上，全身滚烫，仿佛很快就会死去。 不知过了多久，身体飘飘的何秋，努力睁开眼睛，想要寻一点凉水救命。 就在此时，她看见了一个与她年纪相仿的小男孩，在她身边呢喃：“以后就让我保护你，其他妖魔鬼怪不会在靠近你了。” 何秋没有见过他，村子里也没有这么一个男孩，他是怎么到自己家里来的？ 发着高烧又惊恐的何秋指着小男孩问：“你是谁？怎么在我家。” 小男孩嘻嘻一笑：“我就是小鬼啊，如果你撑不过今天，也会跟我一样，成为无家可归的小鬼，不过你别怕，就是做了鬼，我也会保护你的。” 何秋害怕极了，用尽力气驱赶着小男孩，大喊：“我才不做鬼，你走，你走。。。。” 一夜之后，何秋奇迹般的活过来了，那只小鬼，便也跟着何秋了。 何秋从开始的害怕，到渐渐接受，最后还给他取了一个好听的名字：一休。 七岁的何秋，只看过动画片一休哥，所以她觉得一休是世上最好听的名字了。 小鬼不满意这个名字，无奈何秋天天如此叫，时间一久，也觉得挺好听。 一休只会在晚上出现，白天阳气太重，对于小鬼来说，阳气就是无形的敌人。 而何秋也喜欢在无助的黑夜中与一休聊天，也会问他，为什么不去投胎，重新做人。 一休说，他被家人从22楼推下去，摔死的。 害他的人，也许是他爸爸，也许是他妈妈，可是凶手一直没有落网，自己怨气太重，无法投胎，除非有人能帮他找出凶手。 何秋就信誓旦旦的告诉一休，等我长大了，一定会替你寻找凶手。 父母爱子女深厚，一休的父母怎么会杀他呢？ 换了别人也许不信，何秋却很相信，因为她的父母，也不爱她。 天下父母，有的会重男轻女，有的会重女轻男，还有的会男女平等对待。 何秋家就稀奇了，她母亲不爱哥哥，也不爱她，却深深的爱着外面不知名的男子。 软弱无能的父亲，管不了妈妈，只能守着几亩薄田和四处打零工，勉强养着何秋和哥哥何冰。 家里薄田几亩，一年辛苦劳作，有四五千收入。 何秋七岁开始，不仅包揽所有家务活，农忙时，还要去地里给爸爸帮忙。 只要家里的粮食卖了钱，难得回家一趟的妈妈，准时会出现。 每每这时，爸爸不仅不责怪她，还会高兴得跟过年一样，杀鸡杀鸭伺候妈妈。 妈妈从来不会关心何秋和哥哥，把爸爸手里的稻子钱骗走以后，又是好几个月看不到人影。 何秋很气愤，她问过爸爸，人家妈妈都会在家带孩子，为什么我妈妈总是往外跑？ 窝囊的爸爸，总是说：“家里这么穷，哪里留得住你娘，她出去打工了。” 出去打工多年，一分钱没有拿回来，还把家里一点活命钱全带走了。 何秋也问过一休，她的妈妈为什么不爱她，为什么不爱这个家。 一休被家人残害时，也是七岁，他哪里懂为什么？ 不过一休总是劝何秋：“虽然你妈妈不爱你，可是她也不杀你啊，我比你更惨。” 只要有了悲苦的参照物，何秋也觉得自己不是最苦的了，还会反过来安慰一休： “等我帮你报了仇，你下辈子投胎一个好人家，就像我们村方婶一样，总是想方设法做好吃的给小丽和小虎吃。 前几日小丽还说，她妈妈做的红烧肉，是世上最好吃的，一休，你吃过红烧肉吗？” 一休做了鬼，可他也没有忘记前世的事，他吃过红烧肉，是奶奶做的。 肥瘦相间，一口下去，油滋滋的，软软的，太好吃了。 一休怕伤害何秋，便骗她：“没有吃过。” 黑夜中，何秋释怀了，也就小丽家吃过红烧肉，大多数孩子跟她一样，是没有吃过的。 何秋从小学到高中，她最羡慕嫉妒的人，便是小丽，就算她妈妈骂遍村里所有人，可是她会给小丽做红烧肉。 日子清苦，何秋还是一天一天长大。 父亲本不想让她上学，却架不住村里支书一次一次上门做工作，还威胁父亲，如果不让孩子去上学，公安局有权抓你去坐牢，胆小的父亲才只好同意了。 其实小学到初中，都是不要学费的，一些课本费，也是村里看她家可怜，村支书帮忙给了。 父亲不想何秋上学，因为何秋去上学，家里洗洗刷刷没人了，本来不像样的家，就更不像样了。 也是奇怪，谨小慎微，自卑可怜的何秋，却学习很好，一直到高一，都是成绩班里第一。 高中不是免费的，父亲便不想她读了，让她去做工赚钱。 耐不住村长和老师来做工作，学校又给何秋免了学杂费，父亲才不得已同意了。 本来何秋辛苦三年，便可以跃出龙门，开启崭新的生活，但是苦难的命运没有打算放过她。 同村最好的朋友小丽，在与何秋一次小矛盾以后，她居然当着全班同学的面说： “何秋，你有什么了不起，不就是学习好一点吗？你看看你妈，是什么样的淫货，在外面跟了无数男人，一年四季只有找你窝囊爸爸要钱才会回来。” 继而又对着其他同学大肆宣扬：“你们别看她装着斯文的样子，其实骨子里跟她妈妈一样淫荡，为了几个钱，村里大大爷都不放过，有其母就有其女。” 十五六岁的女孩，哪里懂得真假是非，男男女女同学都哄笑起来： “原来何秋的妈妈做这种事啊？” “怪不得何秋总是喜欢往男同学身边靠。”。。。。。 不堪的语言，让自卑的何秋发了疯，她嘶吼着喊： “我不是，我没有，何小丽，看我不杀了你。。。” 红了眼的何秋，找到了书桌上最锋利的武器，一把裁纸的小剪刀，对着小丽捅去。。。 平日温顺的何秋，此时像一只发怒的老虎，见人就扎，小丽的手上，也被扎了几个血印子，于是，何秋在老师惋惜的眼神中，开除了。。。。 班主任老师也做了努力，想保住何秋，奈何全部同学的家长，都严厉要求开除何秋。 母亲做最不耻的淫荡之事，女儿拿刀杀人，虽然只是一把根本登不了大堂的小剪刀，这样的孩子留在学校，是可怕的炸弹。 班主任没有办法，不舍的送何秋到校门口，说：“何秋，你母亲是你母亲，你是你，老师相信你，回去以后，要走正路。” 老师很怕受了打击的何秋，会走她母亲的老路，这么好的孩子，太可惜了。 第2章 出门打工 她不会学她母亲，因为母亲，是刻在她脑海里的恨。 恨她从不关心儿女，却给儿女背负了一辈子都摆脱不了的骂名。 何秋回到家，哭了一天一夜。 哥哥何冰总是冷着脸，一言不发，他不知道怎么安慰妹妹，因为妹妹经历过的，他全部都经历了。 哥哥初中一毕业，便去工地上做了小工。 最高兴的还是父亲，他本就不想何秋去上学，现在开除了，正合他的心意。 女孩子读那么多书干什么，早早去打工赚钱才是正事，家里有了钱，说不定何秋的妈妈，又会回来了。 唯一能安慰何秋的，只有小鬼一休，夜静人深时，一休开导何秋： “好死不如赖活，你看我，都死了11年了，还是孤魂野鬼，不是你收养我，指不定被那些厉鬼欺负呢。” 做人被欺负，做鬼也被欺负，何秋觉得好无趣，死与活都很艰难。 想通了，也不再悲伤了，她的信念中，只有一条，帮一休找到杀人凶手。 很快，父亲就给何秋找到了出路。何秋的表姐柳云在市里一家家政公司当主管，要人要得急。 现在城里人，男女都忙事业，孩子没人带，卫生没有做，老人没人照顾，只要肯出力，市里到处都是赚不完钱。 16岁的何秋，也找不到其他好工作，就算进厂，人家也要满十八岁。 无奈之下，跟着柳云去了城市做家政。 表姐还不错，在她居住的城中破烂四合院里，给何秋租了一间一室一厅的小房子，一个月的房租500块钱。 里面有电磁炉，锅碗瓢盆，能自己做饭吃，而且表姐就住在隔壁，相互也有照应。 说是四合院，其实已经破败不堪，不是房东想着可能会拆迁，只怕早就翻修了。 里面住了五户人家。 正面是一个两室一厅，住的是工地上干活的两口子李叔和李婶。他们房子最大，因为每到寒暑假，他们的孩子就会来市里住一段时间，两室一厅也算紧巴了。 右面住的是也是一男一女，只是他们不是两口子，柳云说，来城里打工的男女，过得孤独，总会找人搭伙过日子。 在外面就像两口子，到了过年，就各回各家，相互不联系。 何秋看着搭伙的两人，是最快乐的，打情骂俏，也不在乎他人眼光，倒是李叔和李婶，名正言顺的夫妻，总是吵闹不断。 左边单间住着一个女子秀梅，柳云说，她最苦了，死了丈夫，家里三个孩子要养，年纪轻轻，跟着李叔李婶在工地上干小工，一天有200块钱，家里三个孩子，就指望着她的200块钱上学吃饭。 何秋莫名的对秀梅有好感，如果她的母亲也能这样，她何至于受尽同学的侮辱。 左边最后面一间，就是柳云的房间，虽然只有一间房，可是收拾得非常干净，比城里人还干净。 何秋很想与表姐一起住，可是柳云不同意，说每个人都有自己的隐私。 直到后来，何秋才明白，表姐的隐私，就是她与不同男人的情人关系。 四合院大门口的一间小屋，就是何秋的住所了，以前是个捡破烂的婆婆，去年婆婆死后，一直空着，也有人想租，一听死了人，人家吓得不敢住了。 何秋不怕，她自己身边天天带着一只小鬼，有什么好怕的？ 而且何秋一直认为，可怕的不是鬼，而是心机满满的人。 除了两件换洗衣服，何秋什么也没有带，柳云就把自己不要的旧棉絮，旧被单全部送给了何秋。 别人嫌弃的东西，何秋觉得是宝贝，只要能在城市落脚，比什么都强。 繁华的城市，在城中破旧的老区四合院里，一间潮湿阴暗的房间里，何秋心满意足的躺在床上，连灯都舍不得开。 因为电也是要钱的，自己的五百块钱房租，都是找表姐借的，能省一点是一点。 还有一点，一休不能见光，黑夜是他最舒服的状态。 何秋一句一句的跟一休说话：“等我赚够了钱，就去你居住的城市，帮你找到你的家人。” 一休好像也看到了希望：“其实你被退学，也不是最坏的。” 提起退学，何秋就心酸不已，上了大学，才是人上人，现在的自己，犹如一只角落的老鼠，见不得光。 不过也不能认死理，等工作赚了钱，说不定还可以在城市里买房呢，也能做人上人。 理想总是那么美好，何秋抱着霉味十足的被子，沉沉的睡去。 百般无聊的一休，帮何秋抓了一夜蚊子，小小的房间，弄得砰砰响。 要是换一个人睡在这里，真的会吓死，还以为以前的老婆婆找回来了呢。 没有蚊子打扰，何秋睡得很香，只是一大早，就被四合院里的吵架声惊醒了。 “你想男人想疯了吗？天天勾引别人家的男人。” “你去问问你家男人，我勾引他了吗？半夜跑我房间来，你睡得跟猪一样，自己男人都看不住。” “你这个不要脸的，你不留门，我男人能变成老鼠跑进去吗？” 何秋惺忪睁开眼，从窗户往外看，是李婶与秀梅在对骂。 憨憨的李叔，一言不发，摆弄着手里的干活工具，随她们吵。 何秋很害怕，两个女人吵得凶狠，好像要打起来了。 不一会儿，另外一家搭伙的邱刚和小娟穿着睡衣，打着哈欠出来了。 邱刚年轻气盛，指着李婶骂道：“妈的，吵吵吵，还要不要人睡了，你要是看不住自家老汉，搬出去住不就得了。 你们再吵到老子睡觉，我现在就给房东打电话，把你们都赶走。” 被邱刚一骂，李婶的声音小了，小娟也不高兴的嘀咕：“不就男女那么一点事吗？天天吵什么？” 秀梅却委屈了： “姓李的，你管不住自己，天天往我屋里爬，还让你老婆辱骂，你是不是男人，一句话也不说。” 李叔能说什么？ 他喜欢秀梅，又离不开李婶，李婶再不好，一天小工200块钱，总是会寄回家去给孩子上学吧？ 还能帮自己洗衣做饭收拾家。可是李婶实在太老了，干工地日晒月晒的，也不知道用点防晒霜，皮肤比树皮还粗糙，看见她就没有一点欲望。 秀梅就不一样了，知道用防晒霜，还会用香喷喷的沐浴露，她的身上，总有一股让人无法拒绝的骚动。 第3章 出师不利 便宜占了，骂也挨了，也许是习惯了，李叔总是一言不发，随你们吵，吵完以后，该怎么样，还得怎么样。 秀梅心里苦啊，虽然是干工地，可是工地上，喜欢她的男人多的是，只是震慑于李叔的威风，谁也不敢靠近她。 跟着姓李的，钱捞不到，身子被他睡了，还要挨骂，到哪里去说理去？ 何秋看他们吵架很是害怕，此时，表姐来敲门了：“何秋，起来了吗，快点起床，今天就跟我去家政公司了。” 何秋一溜烟起床了，打开门说：“表姐，我早就起床了，我刷牙漱口，就可以了。” 柳云看看李叔门口，又看看何秋说：“你一个小姑娘家，可别听他们吓吵。” 何秋红着脸道：“我。。。没。。。” 柳云不耐烦的说：“好啦，快去洗脸吧，今天第一次上工，要打起精神来。” 洗漱都在院子里，几户人家，共用一水龙头，而且水不要钱，听说是房东自己在院子里打了一井。 何秋胆怯的拿起牙刷和洗脸盆，来到水龙头口，正在刷牙的邱刚见了，自动挪了一个地方，何秋才敢去接水。 吵得翻天覆地的李叔，李婶和秀梅，若无其事的出门上工了，李叔还跟邱刚打招呼：“走啦。。。” 邱刚嬉皮笑脸的说：“一家三口，天天吵，又分不开，真是要笑话死人了。” 老李也不反驳，笑呵呵的，甚至觉得有些骄傲。 何秋快速洗完脸，拿着盆子慌张的回屋了。 在她世界里，母亲就是天下最可耻的，可是来到四合院不到一天，她才知道，原来天下可耻的事，这么多。 柳云是四合院里最会打扮的，她穿着一套碎花连衣裙，丰满的胸部被裹得紧紧的，一双小高跟凉鞋，再加上精致的淡妆，让何秋都不理解，明明表姐这么漂亮，为什么非要住在肮脏的四合院里？ 小娟正在刷牙，看见柳云，大声喊着：“柳云，是不是又升职了？等我在饭店干不下去了，你也给我找个好工作。” 柳云笑哈哈的回应：“饭店多好，风吹不着，太阳晒不着，再说了，你要是走了，邱刚还不得立马换人啊，你舍得不？” 小娟笑骂道：“你这个妮子，不愿意帮忙直说，尽说些没影的事。天下男人多的是，邱刚换，我也会换啊。” 柳云要赶时间，拉着何秋往外走：“小娟，不跟你说了，我要迟到了。” 小娟对着柳云的背影呸了一口痰：“什么了不起的，不就是一个主管吗？三五千块钱一个月，还不是靠男人养着，还真以为自己高人一等呢。” 柳云拉着何秋去坐公交车，还不忘叮咛：“到了家政公司，你就说自己满了十八岁，只是忘记办身份证了。 人多是非多，要是别人知道我们家政公司佣未成年人，工商局会来查的。” 何秋乖巧的点头。 好不容易挤上公交车，连一个座位都没有，本来就晕车的何秋，短短几站路，差点要吐了。 所谓的家政公司，其实就是在街边的二楼，租了两间房子，一间是老板的办公室，一间是会议室。 老板从来不来，办公室也成了柳云的办公室。 别看家政公司不大，可是活很多，城里人有钱，可是他们也不是傻瓜，花最少的钱，找最能干的保姆，干最干净的活，就得找这种小公司。 大公司搞卫生，一小时要40块钱，小公司才30块钱。 大公司那些员工，好像不是干活的，一个小时能干完的活，总要拖两个小时。 小公司就不一样了，她们员工都是周边农村人，干活利索，还不偷懒。 所以，这个小管家家政公司，地方不大，活最多，想要来赚钱的农村人，总是想方设法的拉拢柳云，总想她多给自己派点活。 柳云的工作，就是每天早上分派工作，然后等他们晚上干完活回来，就下班了。工资不是最高，却最舒服。 今天有个大活，有一家客户，家里房子三年没有搞卫生了，要请人来一次大扫除。 柳云吩咐两个老手阿姨带着何秋去。 三人干一天，大概是差不多了。 做事的阿姨，最不喜欢带新手，一样干活，一样拿钱，新手做得慢， 多出来的活就得她们干，可是何秋是柳云的表妹，不愿意带也没有办法，就是干最底层的活，也有人情世故。 一套三室厅的房子，主卧的卫生不用做，可是三人做到天黑才回来。 柳云看着狼狈不堪的何秋，和两个气咻咻的阿姨问：“怎么回事，搞到这么晚？” 一个胖阿姨不高兴的说：“柳主管，你可以派我重活，累活，但是以后不要让我带新人了。 干活慢不说，还尽出事故，连一盆水都放不好，搞得我一脚踩进去，摔了一个狗吃屎。 虽然是三人的活，其实都是我们两人做了，像她年纪轻轻的，你就应该给她安排一个住家的。” 柳云尴尬的笑着：“好好，我知道了，今天辛苦你们了。” 胖阿姨掏出做工时卡和一叠钱，道：“三人做了十小时，一共是九百块钱，主家还不错的，也没有多说什么，倒是我们觉得不好意思，要不是带了新人，三个人七个小时就干完了。” 柳云心虚的接过钱，公司要收20%服务费，还剩下720，柳云给两位阿姨一人280，剩下160给了何秋。 两位阿姨脸色才稍微好看一点，也没有再说什么。 何秋拿着160，就像火烧一样难受，她以为做卫生，就如在家一样，打扫干净，再拖一拖地就行了，谁知城里的做卫生，完全不一样。 遵行先做上再做下，先做外再做内的原则，第一步要把屋顶的灰尘全部清扫一遍，然后再把所有的窗户擦干净，再去厨房，油烟机上厚厚的油污全部要撤下来，最后打扫地板，还要上地板漆，结尾就是做厕所卫生。 何秋做梦也想不到，一套三室厅的房子，主卧没有打扫，就两室一厅，三人干十个小时才干完。 何秋一点也不赖，只是她无从下手，她不知道油烟机应该怎么拆卸？ 也不知道玻璃怎么擦洗，才不会出现水痕。 结果，何秋忙上忙下干了十个小时，累得要死，还被阿姨嫌弃拖累了她们。 回家的路上，柳云倒是没有说什么，何秋有点不好意思了： “表姐，要不你还是让我去做住家保姆吧，我笨手笨脚的，连累了别人。” 柳云安慰道：“没事，都是老人带新人，大不了你少一点钱。 干多了，自然就熟悉了，别看那些老阿姨说你，她们刚刚进来的时候，也一样不会。 农村搞卫生，跟城里可是不一样的。” 有了表姐的安慰，何秋心里舒服多了。 柳云又问：“主家应该给你们安排了晚饭吧？” 何秋点头：“是，叫了盒饭，有肉有蛋，比家里的饭菜好吃多了。” 柳云温柔笑道：“你也不容易，小姨一年四季不回家，对你们兄妹不闻不问，比没娘的孩子还可怜。 何秋，城里是一个到处都是机会的地方，只要你好好干，用不了几年，你就能独立了。” 何秋受了鼓舞，也信心满满：“谢谢表姐把我带到城里来，你给了我机会，我一辈子都会记得的。” 柳云笑笑：“报答什么，不过是相互拉一把。你把钱放好，出门不像在家里，防人之心不可无啊。” 姐妹俩惺惺相惜，何秋第一次感觉到了亲情的温暖，再加上劳累了一天，这一夜睡得很香。 第4章 金项链不见了 一套房子三个人做了十个小时不说，家里一条金项链不见了。 这下可是炸了锅了，两个老阿姨，哭天喊地： “柳主管，我在公司做了好几年了，从来不拿住家一针一线，怎么偏偏昨天就掉了金项链？我们是跳进黄河也洗不清啊。” 两位阿姨是公司老员工，自然不会去拿别人家东西，何秋是新员工，所有人眼光不由自主的看向了何秋。 何秋也急得流眼泪：“表姐，我没有拿，我见都没有见过什么金项链。” 一条金项链好几千，谁都说没有拿，那就只能报警了。 柳云焦头烂额的带着三个员工，与警察一起上门去查探。 幸亏还好，主家装了一个小监控，警察把监控调出来，几人围着监控看了好几个小时。 一边看，主家一边埋怨：“柳总管，我是看中你们小管家员工不偷懒，才找的你们，你自己看看这个小孩，都干的什么活？白白花了我十个小时工钱。” 金项链没有找到，柳云还挨了骂，真是想死的心都有。 何秋更是坐如针毡，恨不得把160块钱掏出来还给主家。 快快慢慢，监控终于看完了，里面显示三位家政人员，根本就没有进主卧，更谈不上偷金项链。 可是主家不认同：“我的项链明明是放在床头柜上，怎么突然不见了呢？” 卧室没有监控，有理说不清，警察也没有办法，只好招呼所有人帮主家找金项链。 功夫不负有心人，加上警察七个人，把卧室翻了一个底朝天。 一名警察在主家衣柜的推拉门缝隙里，找到了那根金项链。 所有人松了一口气，特别是嫌疑最大的两位阿姨和何秋，虽然自己干的是最底层工作，可是她们也是有志气的，偷东西，那是一辈子的污名。 主家拿着那根不大不小的金项链，喃喃自语：“明明我放在床头柜啊，怎么到了衣柜里面？真是见了鬼了。” 见了鬼？何秋心里一动，莫不昨天一休也跟着我来了？莫不是他闹着玩，动了人家的项链？ 回去一定要好好教训他，如此顽皮，以后还怎么工作？ 项链找到了，家政人员的嫌疑也解除了，几人便准备回去了。 临走前，警察很严厉的对主家说：“有些话，说出来容易，收回去难。如果不是有监控证明，这些大姐，就难洗清了。” 主家连连对柳云说：“柳主管，对不起，其实我是相信你们的，只是就这么凑巧，以后我还找你们做卫生。” 柳云是生意人，不会责怪客户，便笑笑：“找到就好了，您忙，我们公司还有不少事呢。” 警察是很好的，开着警车把柳云几人送到了小管家。 坐在车上，几人都很别扭，虽然车里空调凉快，警察的人也很好，就是说不出来的敬畏感，总觉得不是警察送她们回去，而是自己犯了大事的感觉。 到了小管家，已经是下午了，三人也干不了什么活了，只好各自回家。 胖阿姨最不满了：“本来今天能赚两三百，结果闹个乌龙，一天时间耽搁了，毛都没有赚到。” 另一位阿姨也附和：“就是，偷东西，就是偷人，我也不会偷东西，干了这么年活，第一次遇到这事，真是晦气得很。” 何秋不知所措，虽然她也是受害者，可她总觉得两位阿姨在针对她。 柳云咳嗽一声：“你们两个什么意思？不就是带了我表妹一天吗？工作时间长的我特意留给你们，别人还有意见呢，你们要是不满，好，明天开始，你们去干四五小时的吧。” 胖阿姨一听，立马软下来：“柳主管，你可不能用权力压人，我们这些做卫生的，你也知道，谁不是赚点辛苦钱？ 不是家里有孩子上学，我还不如去住家做个保姆自在。” 说着胖阿姨的眼泪出来了：“要是我家死鬼身体好一点，能像别家男人一样去工地上，一天怎么也得三四百，我也不至于去干最苦最累的活，你也是农村出来的，拿着一点权力就欺压人，可不能这么缺德。” 看胖阿姨越哭越伤心，柳云反过来劝道：“你不容易，谁容易？我也不过是说说，你又是哭，又又是诉苦的。 好啦，今天也安排不了工作，回去吧。” 胖阿姨收回眼泪：“可不，本来今天随便也能干两百多，都给耽搁了。” 埋怨也没有用，两位阿姨嘟嘟囔囔走了。 何秋一直低头站着，很愧疚，160元不是好赚的，遭了这么多抱怨。 今天跑上跑下，柳云也搞累了，对何秋说：“你回去吧，自己去买点菜做饭吃，我要等到所有做事阿姨回来了，才能下班。” 何秋点点头，都快下午两点了，何秋还没有吃饭呢。 何秋去菜市扬买了一把白菜，和一块豆腐，一共花了三块钱，又买了一把面条，花了三块钱。 要做饭，就得有油啊，又去买了一小壶色拉油，花了12块钱。 一下子18块钱就没有了，何秋心疼得很，她在学校只吃两块钱一餐的饭，一天下来，加上早餐，也不过是5块钱，今天一下子就花了她三天的饭钱。 不过何秋也想好了，现在吃一餐，晚上便可以不吃了，油也不是一天就能吃完的，面条至少可以吃三餐。 就是青菜豆腐太贵了，在老家，青菜是不要钱的，豆腐一大块也只要一块钱。 回到出租屋，有现存的锅和电磁炉，只要一按，煮水下面条，在放青菜和豆腐，一大碗香喷喷的面条出锅了。 吃面条的时候，才知道忘记买盐了，何秋翻箱倒柜，在厨房最角落里找到小半袋盐，应该是以前老婆婆留下来的。 何秋高兴得很，像捡了宝贝一样。 半下午的，四合院里空无一人，如果不是这半袋盐，还得出去买，来回一趟，面条都坨了。 大口吃着面条，还有嫩嫩的豆腐，虽然口感比不上乡下农家豆腐，但也是奢侈之物了，本来只买一把青菜的，想了半天才买了一块豆腐。 本以为四合院里没有人，何秋门也没有关，在酒店做服务员的小娟，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了。 她大大咧咧的走进来，看了看说：“房子收拾一下，还不错呢，小丫头，也就你敢住，听说那老太婆闹腾得厉害，你不害怕吗？” 何秋吃得高兴，见小娟进来，不得不放下筷子，起身道：“不怕的。” 小娟笑道：“果然是年纪轻，阳气旺盛，我就不行了，进来都觉得一股阴凉之气。” 何秋尴尬的笑着，要是她知道自己养了一个小鬼，不知道会吓成什么样子。 第5章 工作多的很 这些还不好吗？有面条，有青菜，还有豆腐。 小娟顿时心疼了：“小秋，晚上我给你带晚饭，我们饭店，别的不说，就是吃得好。 我屋里的男人，他是厨师，随便留一点，也比你白面条好。 你看看你，连酱油都舍不得放一点，真是太苦了。” 何秋想拒绝，廉者不受嗟来之食，虽然面条清淡，也是自己赚钱买的。 小娟可不懂什么嗟来之食，饭店那些倒掉的东西，都比何秋的好， 给她带点剩饭剩菜，又不是什么了不起的事，便宜不占白不占。 小娟又说了半天话，一再叮嘱何秋等她晚饭，才心满意足的走了。 饭店上班时间，与他人不一样，他们两点回来休息，4点半再去，晚上下班，就得十点以后了。 本来香喷喷的面条，被小娟一顿数落，好像没有那么香了。 可是也不能浪费啊，何秋胡乱几口，硬撑着吃完了，洗好碗筷，趴在床上休息。 白天看不到一休，不然要好好问问金项链怎么回事，百般无聊，迷迷糊糊的，何秋睡着了。 不知道什么时候，何秋的房门，被敲得惊天动地，柳云大声喊着：“小秋，小秋。。。” 何秋愣的从床上爬起来，原来这一觉，睡到了天黑。 慌忙拉灯，何秋打开门，柳云笑呵呵的说：“你这妮子，睡得跟猪一样。 我跟你说，今日有一个主顾，要找一个带孩子的保姆，工资四千，只带白天，不带晚上，她们嫌弃你搞卫生慢，你干脆去做保姆， 自自在在的，也不用跟其他人打交道，一个月四千，包吃包住，你除了出房租，买两件衣服，还能余下不少钱呢。” 何秋也很高兴，干一天卫生，就被人嫌弃得不成样子了，带孩子就很好啊。 何秋喜欢小孩，肉墩墩的，多可爱。 何秋不停的感谢柳云：“表姐，谢谢你。” 柳云眼睛一翻：“一家人说什么谢谢？你放心，我们工作多，干不了这个，就换一个。” 说完，又问道：“你睡到现在，没有吃饭吧？” 何秋慌忙摇头：“我不饿，我下午才吃了一大碗面条，晚上就不吃了。” 柳云也没有多说，她在公司吃了一个盒饭，出租屋里没有开火，所以她也没有吃的。 柳云站起来道：“我晚上有姐妹约着去逛街，你在家小心一点，记得早早关门。” 何秋点头。 等表姐走了，何秋激动得睡不着了，明天就可以去带孩子了，四千一个月，那么多钱，可以存3500了。 不不，拿了工资，还是要去买两件衣服，身上穿的衣服，还是学校的旧T恤，都快洗得拉丝了。 特别是内衣内裤，都好几个洞了，幸亏是穿在里面，没有人看见。 对了，还有卫生巾，牙膏，香皂，纸巾。 越想，觉得需要买的东西越多，何秋叹了一口气，马上就要立秋了，好像被子也要买了，这么薄的被子，冬天要冻死。 钱没有拿到手，要买的东西一大堆，何秋便不想了，拉了灯，在黑暗中喊：“一休，一休。” 黑暗中，跳出一个影子，是一休，看起来模糊不清，何秋大惊道： “一休，你怎么啦？是不是生病了？” 一休有气无力的说：“鬼怎么会生病？我的元魂受损了，过几天就好了。” 何秋不解：“你是不是又去与别家的鬼打架了？” 本来要责骂他的，看他无精打采，何秋又心疼了。 人人都怕鬼，何秋不怕，一休是陪伴她的最好朋友，无论自己多苦多累，只有一休不离不弃的跟着她。 一休的鬼影隐隐约约的，叹气道：“还不是昨日，那屋子里有只厉害的女鬼，你去擦窗户时，她使坏要推你，我总不能看着你掉下去吧，就出面制止她，然后两人打起来了。” 啊，难怪何秋爬上窗户时，脚一滑，差点摔了，原来是女鬼在作怪啊。 见何秋内疚，一休宽慰道：“也不能怪你，我天天跟着你，你的阳气比他人低，那些鬼便会欺负你。 不过你别担心，等我找到仇人，就会离开你，那些鬼也不敢找你了。” 报仇，是何秋与一休的共同的目标，可是真正要找到仇人，也是遥遥无期啊。 病恹恹的一休，体力不支了，便说：“小秋，我去养养元魂，这几天别找我，等我养好了，再来帮你抓蚊子。” 何秋心疼得点头：“好吧，你可一定要回来。” 何秋知道，鬼也是有生命的，鬼死为聻，人类阴阳眼可以见到鬼，可是谁也没有见过聻， 要是一休死了，恐怕就再也见不到他了。 何秋也问过一休，聻是什么，一休说他没有见过，就像人类，极少见到鬼是一样的。 睡了一下午，晚上一点睡意也没有，一休又生病了，何秋只好拉开灯，在一包衣服里面，拿出一本书。 这本书，是班主任送给她的，哥伦比亚作家加西亚·马尔克斯的《百年孤独》。 很多同学都不喜欢看这本书，一则人名太长，二则故事时间线太长，人物众多，经常看了后面忘了前面，或者看着看着忘记主要人物是谁了。 可是何秋很喜欢看，她觉得一本书，能看无数主人公的故事，就是赚了。 而且每一个人物的刻画，都那么生动，同时从书中，她感觉到生命的宿命， 生命轮回一百年，又回到了起点。 当然，何秋还想看其他书，只是她没有钱买，只能一次一次的读《百年孤独》。 有时候，何秋也想写小说，就写自己的经历，可是想想还是算了，羞耻的母亲，软弱的父亲，冷冰冰的哥哥，有什么好写的呢？ 无非就是写出来，让别人再狠狠耻笑自己一番而已。 看着小说，何秋从小说中，好像看到了生活的影子，比如庇拉尔，爱着哥哥何塞，也爱着弟弟奥雷里亚诺，还生了一个不知道是兄弟俩谁的孩子。 何秋不禁想起了李叔，当着老婆的面，还要去招惹秀梅，真正是羞耻无比。 十六岁的何秋，纯洁无比，她哪里看得懂生活的无奈？ 秀梅也不想过这种不清不楚的生活，可是她能怎么办？ 去其他工地，根本就不会有人要她，秀秀气气的，那是干工地的料？ 包工头完全是看李叔面子上，才把她留下来。 秀梅想过去家政公司做卫生，一天十个小时下来，也只有两百多，还累得上气不接下气，还不如工地上简单。 工地上活累，但是女人只是抬抬东西，帮男人递递工具，干着活，说说笑笑，一天就过去了。 多干一点，少干一点，偷个懒，谁也不会说什么，搞卫生就不一样了，你要是偷懒，人家立马就投诉，拿几个钱，受一肚子气。 秀梅也想过去饭店，可是小娟一月才三四千块钱，家里三个上学的孩子，还有年迈的老人，三千块钱喝西北风去吧。 小娟还有老公帮衬，秀梅可是里里外外就她一人啊，在残酷的生活面前，尊严显得不那么重要了。 第6章 小娟的温暖 何秋又正是长身体的时候，一碗面早就消化完了。 家里还有面条，要不再煮点面条吃吧。 何秋想着，身体却没有动，脑海中想起了小娟的话，她会不会真的给我带饭来？ 心里对嗟来之食不屑，此时又如此的渴望。 只要她带来了，非得送上门，又不是我去讨要，也算不上嗟来之食吧？ 肚子一饿，书也看不下去了，何秋起身，趁着天色晚了，院子里没有人，去把自己换洗的衣服洗了吧。 何秋不敢白天洗衣服，破洞的内衣，要是被他们看见，肯定会暗暗笑话的。 拿了衣服，洗衣皂，何秋踏着夜色，来到水龙头边，轻轻搓洗。 表姐的房间没有灯，应该还没有回来吧。 院子里只有秀梅家，和李叔家灯亮着。 偷偷摸摸洗完衣服，何秋把衣服晾在自己房间的角落里，就算外面太阳再好，何秋也是不敢晾外面的。 何秋凉好衣服，左看右看，直到看不到那些破洞，才放心下来。 万一小娟来送饭，被她看到就不好了。 想起小娟的饭，何秋的胃反酸了，饥饿是多么的可怕。 何秋想把灯拉灭，也许忍忍就睡着了，可她又不敢拉灯，她怕小娟回来，看见自家灯灭了，以为睡觉了，便不再来送饭。 反反复复中，何秋什么也干不了，心里只有一个念想，饿，好饿啊。 昨天虽然干了一天活，可是晚上吃了肉和鸡蛋，一点也不觉得饿，今天怎么就饿得这么狠呢？ 要是一休陪自己说说话，也就不惦记吃了，偏偏一休生病了。 辗转反侧时，四合院的门响了，何秋愣的坐起来，应该是小娟回来了吧？ 何秋赶紧抓起身边的书，认真的看起来，万一她来敲门，也不至于让她觉得自己一直在等她。 果然是小娟，她大声的说着话：“邱刚，你先去洗澡，我给你家小秋去送饭。” 何秋听得清清楚楚，原来她男人姓邱，我名秋，难怪她对我会有不一样的关怀，原来爱一个人，连他的名字都爱。 邱刚哈哈笑着：“好咧。” 不一会，小娟就敲门了：“小秋，小秋。。。” 何秋愣了一下，不能太急了，得慢慢开门，不然人家以为我是饿死鬼。 何秋慵懒的打开门，小娟大方的进来了： “饿坏了吧？来，看看我带的什么，有鸡爪子，有红烧肉，还有青菜，邱刚炒的青菜，可比你那寡淡的青菜好吃多了。” 小娟一边介绍，一边打开饭盒，一共有三盒，两盒菜，一盒饭。 何秋有点不知所措，她从来没有吃过这么丰盛的饭菜，一时不知道怎么开口。 小娟笑呵呵的问：“怎么，你嫌弃剩饭剩菜？这是邱刚炒菜时，预留出来的，不是剩菜，都是干净的。” 说着，又看到床上的书，小娟顺手拿起来，念道：“百年孤独。小秋，这里面复杂的名字，一长串，你都能看懂？” 何秋害羞的点头。 小娟放下书，叹道：“你这么爱学习，为什么不上学啊？城市虽然好，可是没有文化，干的都是最下等的工作，全靠力气赚钱。 年纪一大，落一身病，就回老家去等死了。你爱学习，何必要早早出来受苦？” 何秋没有说话，她总不能告诉小娟，自己的母亲在外面养情人，家里钱都被她拿走了吧？ 也不能告诉小娟，同学奚落她与母亲一样不要脸，忍不住动手打架，被开除了吧？ 何秋觉得自己所有的苦难，都是母亲，她不管自己就算了，还给她带来无穷的羞耻。 见何秋不说话，小娟也不问了，道：“你吃点吧，正是长身体的时候，可不能饿着。我一身臭烘烘的，回去洗澡了。” 说着，出门了，又吩咐何秋把门关好，毕竟那老李头，是真的不要脸，可别让他占了便宜。 何秋关好门，看着两盒子菜，夹了一块红烧肉放进嘴里， 这就是红烧肉，原来这么好吃，油而不腻，口感Q弹，香喷喷的。 吃着吃着，何秋压抑不住，低声哭起来，她不知道为什么哭，只觉得满腹心酸。 母亲，世上最伟大的词语，却对自己不管不顾，而刚刚认识的邻居，怕自己挨饿，半夜送来香喷喷的饭菜。 从小到大，何秋不知道母爱是什么，那个名义上的女人，会把家里的鸡蛋藏起来，等何秋和哥哥睡觉了，她再偷偷煮了吃。 一日，半夜惊醒的何秋，看着母亲大口大口吃着水煮鸡蛋，馋得流口水。 母亲骂她：“不就吃个鸡蛋吗？看什么看，你年纪小，以后有的是机会吃。” 何秋到底没有试到水煮鸡蛋是什么味，忍住口水睡觉去了。 何秋也经常在家里会发现零食，比如苹果，梅子干，糖果，可是她不敢拿，那是妈妈偷偷买了自己吃的，一旦发现少了，她和哥哥就会遭到毒打和辱骂。 这便是母亲，世上最伟大的母亲，何秋眼泪止不住的流，要是一直没有人关怀，或许就习惯了。 可小娟偏偏要来关心她，让她对待亲情死寂的心，又复燃了。 何秋渴望亲情，渴望母爱，渴望父亲能强悍一点，支撑起家，可是她没有，什么都没有。 何秋多少次，希望父亲能把母亲打一顿，然后对她说：“滚出去，再也不要回来。” 然而，只要母亲回来，父亲就满脸的讨好，就连家里唯一的老母鸡都斩了。 可是讨好也唤不回自私的母亲，过两天，她又走了，还要带走唯一的一点钱。 何秋经常问自己，他们为什么要生哥哥和我？你们去过破烂的生活不好吗？为什么非要带上我和哥哥？ 何秋哭得吃不下了，开始还饿得很，突然也不饿了。 这么好的饭菜，可是不能浪费的，何秋打了一盆水，把饭菜盖好，放在水里，这么多菜，至少可以吃三天了。 第二天一大早，何秋精神又满满了，也许哭一哭，发泄一下情绪，也是好的。 她没有吃早饭，就算家里有剩饭剩菜，也舍不得吃，一上午随便熬熬就过去了，吃早饭就是浪费。 不知道昨晚表姐什么时候回来的，但是早上见到她，没有一丝的憔悴，红光满面的。 表姐依然打扮得光鲜亮丽，她拉着何秋说：“走，今日带你去主家，要是她喜欢你，就可以签合同了。” 何秋点点头，昨夜的悲伤，被早上的阳光冲刷了，人，总是要往前看。 第7章 一抱孩子就哭 小管家办公室里，一对年轻的小夫妻，打量着何秋，问： “看你这么单薄，还没有满十八岁吧？” 何秋不会撒谎，可是柳云会啊，接话说： “你们就放心吧，未成年的员工，你们敢要，我们也是不敢用的，工商局查下来，我们小管家还要不要开咯。” 果然，柳云三言两语就打发了，小夫妻又问道：“这是学校才出来吧？” 柳云又接话了：“可不，考了一个不好的大学，学费高得吓人，家里人送不起。 乡下不比城里，一年收入才四五千块钱，读大学的学费，伙食费，里里外外一年要五六万，你说哪里送得起？ 要是成绩好，考一个985,211的，就是砸锅卖铁也得送，一个不入流的三本，钱花了，出来上班，不也就是三四千块钱吗？” 小两口很赞同：“可不，我们两口子就是农村出来的，两人加起来才一万多点，请个保姆就得四千，还有孩子的奶粉钱，尿不湿，唉。。。。无权无势，都不容易啊。” 也许是产生了共情，小两口当即就同意了何秋，刚刚学校出来，经验少点，但是人单纯啊，总不会像那些中年妇女一样，为了轻松一点，给孩子灌安眠药。 双方都很满意，但是合同没有签。 主要是主家，还得看孩子是否喜欢何秋。 找保姆跟找对象一样，父母觉得儿女般配，人家孩子不愿意，还不是白搭。 柳云很理解，一般签订合同前，都会先试用一个星期，双方都满意了，才会签订合同。 主家要选保姆，保姆也会挑选主家。 有些主家以为找了保姆，就像古时候的丫鬟一样，命都买给他家了，吃饭多点，都要翻白眼，这种人家，就是再多钱，保姆也不会去的。 当然，一般小气到多吃两口饭都不高兴的人家，也不可能有高工资。 也有主家大方，保姆手脚不干净的。 买菜多买点，吃一半，丢一半，等回家的时候，把垃圾带出去，里面还有一斤上好的肉，偷摸带回家。 更可气的是，偷东西就算了，还偷男主人，三言两语，保姆跟男主人滚床上去了。所以说找保姆跟找对象一样难，是一点也不夸张。 难得双方都爽快，何秋很高兴，柳云让她回去休息一天，明天就去主家上工了。 回家的路上，来来往往的人群，熙熙攘攘。 内向的何秋，平日就怕人多，今日也不怕了，她仿佛已经融入了这座城市，有了工作，就有了归属感。 何秋在路边的摊子上，看中了一双塑料凉鞋，是一脚穿的，看起来很薄，很轻，很柔软。 何秋试了试，虽然款式老旧，但是走路特别舒服，问了价格，要十块钱， 何秋犹豫着，口袋里还有142块钱，要不要买一双呢？ 脚上的运动鞋，都穿了好几个月了，要是去主家，总是要换鞋子吧，自己鞋子臭烘烘的，总是不好吧。 摊子老板见何秋拿着鞋子看了半天，像是没钱的学生，便大方的说： “八块钱，八块钱拿出吧，看你是学生，不赚你的钱。” 一下子少了两块钱，何秋不再犹豫，掏了钱买下了，还不停对摊主说：“谢谢，谢谢。” 便宜买了一双鞋子，何秋快乐的回到出租屋，换了新鞋子，把自己那双脏得不成样子的球鞋，放在水龙头下冲洗干净。 忙完以后，又拿出泡在水盆里的饭菜，一点也没有变味，热了热，大口吃起来。 快乐原来这么简单，有一份工作，有可口的饭菜，就幸福满满了。 下午还有时间，何秋闲得无事，又开始看百年孤独。 看书的人心情不一样，书里的人物形象也会不一样。 比如老何塞，明明就是游手好闲，还频频被梅尔骗，整天沉浸在所谓的科学中，家庭重担都落在妻子肩上。 如此没有责任心的男人，何秋又觉得他可爱了，现在我们看来，一个放大镜，对准阳光的焦点点燃柴火，多么简单的东西，可是在19世纪末，当然是很魔幻的。 对未知的探索，才是人类繁衍下去的意义。 如果一代一代，一尘不变的活着，该是多无趣啊。 一晃到了下午两点多，小娟下班了，她又带来了饭菜。 何秋倒是没有想到，今天她还会给自己的送饭。 小娟依然大大咧咧的：“今日饭菜少，中午店内生意也不太好，但是足够你吃饱了。” 说着，就去开饭盒。何秋拘谨的说：“小娟姨，谢谢你惦记我，我已经找到工作了，明日去做带孩子保姆，您别再给我送饭了。” 小娟愣了一下，满脸高兴：“真的？好，好，有了工作就踏实了。 小秋，要是休息日，你告诉姨，你的饭菜我包了。 出门在外，靠的是朋友，看到你，我就会想起自己的女儿，如果有一天，她外出工作，遇到困难，有人帮一把，多好啊。” 小娟笑呵呵的说：“姨多愁善感了，你别笑话，好好干，就是做保姆，也是靠自己双手赚钱，光荣着呢。 有难处说出来，远亲不如近邻啊。” 何秋点点头：“谢谢小娟姨。” 刚刚出校门，就算何秋很感激小娟，终究也不知道怎么表达出来。 小娟也没有多留，她要抓紧时间睡一会儿午觉，晚上要忙到九十点呢。 本以为一切都会向着太阳，幸福前进。 可是何秋到了主家以后，所有人都懵逼了。 主家是两室一厅的房子，虽然不大，却收拾得井井有条，这也是何秋第一次真正进入城市家庭。 主家两口子很有素养，对何秋也十分尊重。 女主人拿出奶粉，和一个小本子，上面记着孩子几点吃几勺奶粉，何秋真是很感动，主家能做到如此细致，也是用心了。 女主把孩子作息时间，全部都详细记下来了，还不停的对何秋说：“以后就要辛苦你了。” 拿着工资，自然是要干活的，怎么还说辛苦呢？ 何秋顿时有了一股被尊重的感觉，心里暗暗发誓，一定要好好干，这么好的主家，可是不好找啊。 终于主角登扬了，是一个八个月的小男孩，胖墩墩的，就算刚刚睡醒，也没有起床气，见到何秋，咧嘴一笑，还咿咿呀呀喊着：“姨。。。姨。。。。” 女主很高兴，对何秋说：“看来蛋蛋很喜欢你，只是蛋蛋正是学走路的时期，喜欢到处爬，一秒钟都离不开人。” 何秋点点头，伸手去抱蛋蛋，就那么神奇，何秋刚刚抱过来，蛋蛋便开始嚎啕大哭。 那种哭，不是一般的哭，是绝望的哭，恐惧的哭。 一双小手乱晃，一秒钟也不愿意多待。 男主人觉得可能是蛋蛋认生，就接过来了，蛋蛋的哭声也立马停止了。 还向何秋笑着。 一起玩了一会儿，相互间熟悉了，何秋再去抱蛋蛋，蛋蛋又嚎叫起来。 如此重复，何秋不抱他，其乐融融，只要何秋抱，蛋蛋就哭，连主家都懵了，这是怎么回事？ 第8章 一休吓死了病人 明明蛋蛋喜欢自己啊，为什么一抱她就哭？ 女主人实在是喜欢何秋，便请了假，在家陪了蛋蛋一天。 蛋蛋不要何秋抱，何秋也很机灵，就帮主人家收拾房间，洗衣做饭擦地板。 可是表现再好，也终究都不重要，人家要请的保姆，是带孩子啊。 又试了几天，蛋蛋明明与何秋很熟悉了，可是依然不要何秋抱。 这样下去也不行啊，主人家还要上班呢，总不能天天请假吧。 最后，女主人只好忍痛割爱，辞退了何秋，四天给了八百块钱工钱，让柳云重新帮忙找保姆。 柳云接到电话，也懵逼了，她还是第一次碰到这种情况，明明双方满意，为何孩子就是不要何秋呢？ 真是碰到鬼了。 柳云也不敢得罪主人家，立马又派了一个年轻保姆去，真是奇怪了，蛋蛋也不哭了，与保姆很合得来，主家也快速与小管家签订了雇佣合同。 备受打击的何秋，又失业了，开始她不懂为什么。 直到一休出现，她才知道，孩子阳气浅，能看到不干净的东西，所以才吓得哇哇大哭。 这个不干净的东西，就是一休。 一休天天跟在何秋身边，正常人是见不到的，可是孩子能看到，又不会表述，只是吓得大哭。 何秋气得很，对一休说：“有你在，我连工作都丢了，要不你重新去找主人吧。” 一休也气：“为了救你，我差点魂飞魄散了，你不记我的好，还嫌弃我，你还答应帮我报仇呢，现在遇到事，你第一个就是赶我走。” 何秋伤心，一休也伤心，两人在屋里吵得不可开交。 柳云在门外听了半天，只听见何秋一个人对着空气呜呜嚷嚷的骂。 完了，完了，这孩子不会因为一份工作，疯了吧？ 吓得柳云急切的拍门：“小秋，小秋，你没事吧。” 何秋这才停下来，开了门。 柳云脸色惨白，抓着何秋上下打量，见她还算正常，便说道： “小秋，你没事吧？一份工作的事，用不着上心。我手里工作大把，你要相信表姐。” 何秋有苦难言，总不能告诉她，是一休吓着蛋蛋吧？ 看孩子是不能看了，在家待了几天，柳云又给何秋找到了新的工作。 这次是去医院打扫卫生。虽然工资一月只有三千，但是时间短啊，上午八点到下午四点，一个月还可以休息四天。 而且医院里的活不累，就是拖地，换被罩。 公家地方上班，比私人好多了，都不用看主人家脸色。 何秋不想休息，只想多赚钱。 相比看孩子，工资少了一千块钱，可是何秋也没有办法，她没有太多选择的余地。 公家对接，简单多了，第二天何秋就去上班了。 柳云也算松了一口气，表妹是自己带出来的，总得好好安排她吧，可别整到过年，她还在找工作。 何秋上班的住院部，是肿瘤科，而且都是肿瘤晚期。 也别说，好的科室，人家还用得着去家政公司找人吗？ 就科室里医生护士的七大姨八大姑，想方设法的想去干呢，扫扫地，倒倒垃圾，换换被子，一个月三千块钱，医院还包吃，不要太舒服哦。 特别是年过55的女人，家政公司都不要了，但是医院要啊。 活轻松，还能体现自我价值，只要身体允许，谁不想去呢？ 肿瘤科不一样，都是重病人，浊气太重，别人都不愿意干，谁也不想天天面对一群即将要死去的人，太压抑了。 于是，肿瘤科迎来了历史上最年轻的保洁员。 何秋也顾不得他人异样的眼神，自己年纪不够，医院要她就不错了，大不了干两年，再去进厂，反正现在是过渡期。 医院的环境很压抑，幸亏何秋身边有个小鬼，换了其他小姑娘，估计得吓死。 病房里都是濒死的老人，天天靠着止疼药度日。 条件不好的，止疼药都买不起，就从早到晚的呻吟着，可是他们偏偏不想死，哪怕还有一点家底，也不愿意出院，总想着会有奇迹发现。 何秋也问过一休，死亡真的那么可怕吗？ 一休说，他刚刚被推下时，无比的恐惧，但是真正摔下去以后，便没有害怕了。 人的死亡，最怕的不是死，是死后的执念。 生老病死，无非就是重新投胎，再活一世，可是有执念的人，他无法投胎。 一休说他就是有执念的，他就想知道到底是爸爸还是妈妈把他推下了22米的高楼，还想知道，他们为什么要把自己推下去。 何秋又问他，如果是爸爸，你会怎样？是妈妈你又会怎样？ 一休说，他不知道会怎样，可他就想知道是谁。 这应该是鬼界的难题吧，死了就死了，还纠结这么多干什么呢？ 一休却说，很多鬼都有执念，他们要是解不开心中疑惑，便无法转世，这也是人类说的，满足亲人最后的心愿，让他们安心离开这个世界。 何秋不怕那些濒死的肿瘤病人，可是病人却害怕何秋。 病人最后关头，阳气渐渐离开身体，他们就能轻易看到何秋身边的一休。 一位刚刚从ICU转到普通病房的病人，睁开眼就看到了正在换被子的何秋，不，不是何秋，是何秋身边的一休。 病人惊恐的指着何秋道：“她。。。她。。。” 她了半天没有说出一句话，不耐烦的一休，对着病人做了一个怪脸：“哇。。。哇。。。” 结果，病人一句她都没有说完，给吓死了。 这下不得了，病人明明好转，怎么刚刚到普通病房，就死了呢？ 家属肯定不满啊，你们说手术成功，病人好转，好在哪里？不是骗我们花钱做手术吗？ 一扬手术十几万，又是送礼，又是请吃饭的，结果病人死了。 家属是不死不休，非得说医院隐瞒了手术的真实性，明明手术失败了，还说成功了，于是，家属带着亲人堵大门，把肿瘤科搞得乌烟瘴气。 做手术的医生，真是倒霉了，医院也派了调查小组，把病人资料全部调出来，明明手术很成功啊，怎么就突然死了呢？ 癌症是绝症，可是也不会一口气就死了吧，实在太蹊跷了。 没有办法，医院为了息事宁人，只好赔钱，这一赔，就是五十万。 主刀医生还受到了处分。何秋拿着三千的工资，却让医院赔了五十万，问题是，她还不自知。 一休看到吓死了人，也没敢告诉她。 有了第一次，就会有第二次，一休不会因为医院赔了钱便消失，只是他也老实了，不再吓人，老老实实的围绕在何秋身边。 过了没多久，又一位病危患者看到一休了，一休也看着他，两人对视，病人终于没有忍住，问道： “你，你要带我下去吗？” 一休扭扭屁股：“我又不是黑白无常，带你下去干嘛？” 不开口还好，一开口，病人惊恐的瞪大眼睛，家属还没有缓过神来，老人一命呜呼了。 第9章 准备回老家 自己家亲人，在你医院治得好好的，饭能吃，水能喝，吊针也打得进，怎么突然就死了？ 肯定是你们用错了药。 秀才遇到兵，有理说不清，医院给他们看药物清单，家属哪里看得懂？ 反正就是一个字，赔钱。 堵门，挂横幅，轰轰烈烈又搞了一次，为了不影响医院正常营业，只好又赔钱。 同样的事发生两次，医院肯定会引起重视啊。 要是一直赔钱，这么大一个医院，也不够赔的。 医院组织了专家，骨干，对两位病人进行病历核查，和药物核查。 查来查去，查了一头雾水。 过世老人，确实没有到生命的极限，他们并不是因为病因而死，按照他们肿瘤的发展，再活三五个月完全没有问题。 不是病因死亡，是什么死亡呢？ 科学的尽头，就是玄学，专家再厉害，他们也不知道世上真有鬼魂的存在，所以只能用科学未解之谜来搪塞。 直到一日，药房一位怀孕的护士，来肿瘤科送药，看到何秋，以及她身边的一休后，直愣愣的吓得晕倒了。 醒来以后，第一句话就是，那个打扫卫生的女子，身边有鬼。 还好，护士年轻，没有被吓死，不然这个世界之谜，永远也发现不了。 接到消息的院领导，自然不相信鬼神之说，还封闭了所有消息，让怀孕的护士不要乱说。 院长不让别人议论，他自己嘀咕开了。 翻看了两位病友死亡的监控，院长发现了端倪。 那个小女孩来肿瘤科以后，还不到一月时间，就有两位患者莫名其妙死亡。 而且每次死亡之前，都是手指着那女孩，难道真的有鬼怪缠住了她？ 到此时，院长也不会相信，何秋身边养着一只小鬼，他只是觉得有不干净的东西缠着她了。 为了何秋的安全，也为了患者的安全，院长决定开除何秋。 为了安慰何秋，院里开了一个月的工资，又补了一个月工资，还贴心的暗示何秋，你应该去庙里烧烧香。 无可奈何的何秋拿着六千块钱，又一次失业了。 当她知道是一休吓死了别人时，也没有骂一休，毕竟这事不是第一次了，再说了，人类为什么要怕鬼呢？ 和平共处不好吗？ 何秋心灰意冷，有一休在，只怕再也找不到工作了。 比何秋更心灰意冷的，还有柳云。 她真是一个脑袋两个大，肿瘤科保洁，基本没人愿意去，怎么何秋又被开除了呢？ 何秋找到柳云，说想回家去，城市可能真的容不下她。 柳云自然不愿意何秋回去，回去以后，一个窝囊的爹，一个无耻的娘，被村里人指指点点。 过两年，随便指一个人家，就嫁了。 柳云就是从苦难中跑出来的，她嫁的男人，不仅不顾家，还喜欢喝酒打人。 喝醉了，不管什么扬合，对着柳云就是一顿胖揍，柳云实在受不了，才跑到城市来。 打拼这么多年，终于在城市站住了脚，有了自己的价值。 现在柳云想离婚，可是男人要她拿出五十万才能离婚，不然就别想。 孩子在男人手里，柳云拿不出钱，又离不了婚，那种苦，只有经历过的人才懂。 她不愿意何秋走她的老路。 柳云努力的劝解何秋：“你放心，姐再给你找，我就不相信，年纪轻轻，在城里找不到工作。” 何秋很灰心，她知道有一休捣乱，就难找到工作，可是她也不愿意把相守了十多年的一休抛弃，为了不给别人增加麻烦，还是回去吧。 医院因为用她，赔了一百万，何秋心里难过得不行了。 柳云见说服不了何秋，只好默认了，也许回去几天，发现农村不好，还能再回来呢。 何秋要走的消息在小院里传开，小娟第一个不愿意了：“小秋，你去我们饭店吧，虽然钱不多，吃得好啊，鸡鸭鱼肉，随你怎么吃。” 李婶也来劝：“去工地也行啊，就是比较辛苦，也不知道你能不能扛得住？ 回农村，过不了几年，嫁人生孩子，再想出来，就难了。 你看看我们，农村一年上头赚不了几个钱，孩子读书都不够的。外面苦是苦点，赚钱的机会多啊。” 几人轮流劝，可是何秋一定要回去，她不想牵连别人，万一一休再胡闹，闹出人命来，自己会愧疚一辈子。 就在何秋打包好一切，准备回家时，柳云上气不接下气的来了。 她拉着要出门的何秋说：“小秋，你不能走，你先留下来，帮帮姐，有位主顾，需要找人伺候他瘫痪的爹。” 柳云真的想留住何秋：“而且，他们出的工资高，八千一个月，八千啊。。。” 何秋这下为难了，工资确实诱人，万一又把老人吓死了怎么办？ 见何秋犹豫不决，柳云继续劝：“何秋，你听我的，别回去，你家一年才四五千块钱收入，你照顾老人，一个月就是八千，一年省吃俭用，大几万啊。” 何秋不想回去，一个月八千的工资，那是她一辈子都见过的钱。 柳云趁热打铁：“你先跟我去主家看看，要是人家对你满意，你就留下。 小秋，别看他们工资高，但是照顾瘫痪老人，很多人都不愿意干，你也算是帮了人家，对不对？” 话都到了这份上，何秋要是再拒绝，仿佛有点对不起柳云了。 自己来到城市，表姐尽心尽力帮忙，比亲姐姐都好。 再说了，就算去应聘，人家还不一定能看上我呢。 何秋放下包裹，同意跟柳云去雇主家看看。 瘫痪老人住在一个老小区，但是房子很大，推开门进去的时候，何秋被大大的客厅吸引了。 客厅里，有一张医用床，老人躺在床上，床位升起，老人悠闲自在的看电视，电视放着新闻。 一位极有素养的女士接待了柳云和何秋。 女士把两人带到病床前，柔声道：“爸爸，我们重新给您找了保姆，您看看合适吗？” 何秋看着老人，脸色红润，精神很好，不是表姐说瘫痪了，何秋真不会相信。 老人抬眼看看招枝花展的柳云，又看看何秋，柳云怕他误会，慌忙把何秋推到前面： “爷爷，是她照顾您，您看看可以吗？” 第10章 无心插柳 柳云愣住了，不是，你找一个保姆，还要问人家看不看书？ 老人的女儿不好意思的笑笑：“对不起，父亲以前是大学教授，酷爱读书，现在眼神不好了，总想找个人念书给他听。” 原来如此，知识分子家庭，找保姆的条件，都与众不同。 何秋低声道：“看的。” 老人又问：“看什么书？” 何秋答：“百年孤独。” 老人和女士都愣了一下，百年孤独？这可不是一般人能看得下去的，一个小保姆，居然能看百年孤独？ 老人眼神没有那么冷漠了，感兴趣的问：“百年孤独讲的是什么？” 柳云真是心跳到嗓子眼了，她都听不懂百年孤独是什么意思，万一答不上来，何秋真的只能回家去了。 何秋很冷静的说：“布恩迪亚家族七代人的故事。其实也是作者利用一个家族故事，来折射拉丁美洲百年历史。” 老人惊讶的看着何秋：“你一个小小保姆，年纪也不大，居然能读懂百年孤独？” 何秋很是尴尬的解释：“不是我喜欢看，是我只有一本课外书。看多了，就看顺了。” 老人哈哈大笑：“好，好，挺诚实的。你愿意来伺候我吗？每天要端屎端尿，还要擦身子，你小小年纪，会不会嫌脏？” 何秋慌忙摇头：“我不怕，我把您当作自己亲爷爷伺候。” 世上没有什么比穷更可怕了，一个月八千块钱，端屎端尿算什么？ 老人快乐的对女儿说：“好，就她吧。” 又转头对何秋说：“我家很多书，你可以看很久很久。” 何秋高兴的点头。 无心插柳柳成荫，本以为没有希望了，谁知道又留下来了。 伺候老人，是日夜伺候，何秋连房子都不用租了，直接在老人的床边摆了一张小床就行。 回去的路上，柳云喋喋不休：“小秋，你说现在做保姆，都要考文化，比考大学都难了？ 刚刚真是把我吓死了，万一你答不上来，就真的回老家了。” 何秋笑笑：“这位爷爷，是知识分子吧，所以对保姆的要求有点高。” 柳云思考着什么：“高知家庭，对文化要求也高，难怪有些家政公司，都要搞岗前培训。 微笑，走路，说话，都有一定的标准，以前我还笑话他们，不就是干活吗，搞那么多花里胡哨的干什么。 现在看来，还是人家眼光长远。” 柳云叹了一口气：“唉，可惜我也只是打工的，如果有一天，我自己能开一家家政公司就好了。” 每个人都有梦想，柳云想开自己的家政公司，而何秋，频频失业以后，她只想能稳定一份工作。 当温饱都不能解决的时候，还谈什么理想？ 回到四合院，何秋拿了包裹，就准备去主人家了，本来想与邻居们告别，可是这个时候，大家都出去做工了，四合院静悄悄的。 家政公司还有事，柳云也没有去送何秋，临走时，只说了一句话： “这次你得稳定下来，可别像以前一样，干不了一个月就辞退了，。 我就想不通了，你也不是偷懒的人，怎么就干不长久呢？” 何秋只能笑笑，表姐不知道为什么，她可是知道的，遇到的都是善良之人，对她也很好，就是一休太吓人了。 何秋伺候的老人，姓陈，何秋叫他陈爷爷。 第一次见面时，何秋觉得陈爷爷有些冷淡，但是相处两三天以后，何秋发现陈爷爷不仅很好相处，甚至还有点调皮。 第一天上班，何秋给陈爷爷接屎接尿洗澡，还是有些尴尬，一位八十多的老人，她不过是一个十六岁的少女，就算是亲爷爷，也会有些不自然。 陈爷爷也看出了何秋的尴尬，便让她去书架上找了一本书，叫宇宙的秘密。 陈爷爷拿着书，与何秋一起看，还给何秋讲解： “经常有人说，我们不过是茫茫人海中的一粒沙子，小秋，相对于宇宙，其实我们连一粒沙子都算不上。” 何秋好奇的看着宇宙的图片，看着偌大的地球，在宇宙中变成一个圆点，叹道： “陈爷爷，地球也不过是一粒沙子吧？” 陈爷爷指着密密麻麻的小星星道：“站在其他星球上，我们就是这么一个闪光的星星。 小秋，人类其实就是一只蚂蚁，以后你给我洗澡的时候，你就把我当作一只蚂蚁。” 何秋噗嗤笑出来：“您是陈爷爷，怎么就是蚂蚁了？” 陈爷爷笑道：“把我当作蚂蚁，也许你自然一些。人与动物不同的地方，不是这具身体，而是思维。” 何秋有些听不懂，但是她知道，陈爷爷让她看宇宙的秘密，是化解她的尴尬。 也许真的心理暗示很重要，每次陈爷爷要尿尿了，或者拉屎了，总是会喊一句： “小秋，蚂蚁要上厕所了。” 久而久之，何秋也坦然接受了，非常自然的抱着陈爷爷去上厕所。 两人愉快的相处，便从一只蚂蚁开始了。 何秋终于安稳下来了，每天早上六点，陈爷爷就醒了。 何秋会给陈爷爷换纸尿裤，再给他洗一个澡，扑上痱子粉，忙完以后，就煮早饭了。 有时候吃面条，有时候稀饭就咸菜。 吃完早饭没有多久，陈爷爷的女儿陈姨就会看陈爷爷，顺便带来一天的菜。家里不能离开人，何秋也不能去买菜，所以每天吃什么，基本都是陈姨安排。 陈姨买的菜，也分得很清楚，比如基围虾，一般都是六个，这是给陈爷爷吃的。 有时候会带一段海鱼，也是给陈爷爷吃的。 虽然何秋与陈爷爷一起吃饭，但是两人吃的东西，是不一样的。 不过每天都会有肉，有鸡蛋，何秋吃，陈爷爷也会吃一些。 每次陈爷爷看着几个虾，就会皱着眉头，他要分给何秋三个，可是何秋不要，还很知足的说： “陈爷爷，每天能吃到肉和鸡蛋，我已经很幸福了。这些虾，蛋白质高，您得多吃一点。” 陈爷爷叹道：“你陈姨，分得太清了，多买几个虾又如何？” 何秋却觉得陈姨做得合情合理： “陈爷爷，陈姨做得很对啊，哪有保姆与主人吃一样的？而且我年轻，吃这么好的东西，浪费了。” 陈爷爷坚持要给何秋吃，何秋坚持不吃，最后陈爷爷拗不过何秋，只好作罢。 好几次，吃午饭的时候，陈姨突然来了，何秋以为陈姨只是来看陈爷爷，却不知道，陈姨突然袭击，就是为了查看陈爷爷的伙食。 因为以前的保姆，会把陈爷爷的菜，自己偷偷吃掉。 这也是他们请了好几个保姆都不满意的原因。 第11章 写书 而虾子海鱼，都在陈爷爷的小餐桌上。 何秋不懂，陈爷爷是懂的，但是他没有告诉何秋，免得她心里不舒服。 何秋对陈家的伙食，非常满意，以前吃一个鸡蛋都难，现在每餐都有肉，还有什么不满意的呢？ 而且陈爷爷知识渊博，与他在一起，何秋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快乐。 这日，陈爷爷对何秋说：“我的书架上，有一本莫言的丰乳肥臀，你去读读。” 何秋一听，脸都红了，支吾道：“陈爷爷，我知道莫言老师，他写了很多好看的小说，红高粱，还有生死疲劳，只是您说的这本书，我不知道。” 陈爷爷看何秋脸都红了，笑道：“小秋，读书不能看名字，你去读读，然后跟爷爷谈谈感想。” 何秋不好反驳了，心里却在嘀咕，难道读什么书，也是保姆工作的一部分？ 拿起丰乳肥殿，何秋就看了一上午，甚至忘记了做午饭，直到陈爷爷喊： “小秋，蚂蚁饿了，你先做饭吧。” 何秋这才丢下书，从小说中回过神来：“对不起，对不起，陈爷爷，我马上去做饭。” 一边做饭，何秋一边回味着小说的内容，她一直觉得自己命运悲苦，可是莫言笔下的上官鲁氏，才是真的命运悲苦。 因为不能生孩子，被丈夫和婆婆打得头破血流，而不能生孩子的原因，不是鲁氏，是她的丈夫。 吃饭时，陈爷爷看何秋神色凝重，问道：“是不是有些难受？” 何秋点头道：“我知道旧社会男女不平等，可是我没有想到，可以不平等到如此程度？ 明明鲁氏很好，勤劳肯干，婆家还要打她骂她。” 陈爷爷笑呵呵的说：“这本书，我本不会推荐女孩子看的，你很懂事，很坚强，所以我觉得你应该看看。 在某些特定的年代，不要说男女不平等，人和人也是不平等的。” 何秋放下筷子道：“陈爷爷，您不应该让我看，我难过得都吃不下饭了。” 陈爷爷哈哈一笑：“小秋，你虽然高中没有毕业，但是你对事物的共情能力很强，你有没有想过，自己也写小说？” 何秋愣住了：“自己写小说？陈爷爷，您开什么玩笑？我哪里会写小说，就算写了，也不一定有人看啊。” 陈爷爷也放下筷子，拿起床边的手机，打开一个软件道：“为什么不可以，你看这个软件，叫菜瓜免费小说。上面很多小说，各种类型都有，你就可以写了发表在上面。” 何秋接过手机，惊讶的看着陈爷爷：“您，也看网文？” 陈爷爷自豪的说：“为什么不能看，网文也是文学，而且天马行空的内容，很有意思。你也写，我做你的读者。” 何秋泄气的放下手机：“我可没有什么可写的，他们写的这些东西，我连想都想不出来。” 陈爷爷谆谆教诲道：“你就写你会写的啊。为什么要与别人一样呢，自己得有自己的风格。” 何秋依然反对：“我自己是什么风格我都不知道，怎么写？” 陈爷爷想了想说：“你就写日记，我看了，写日记的人还没有。小秋，你就写保姆日记。” 何秋哈哈笑起来：“陈爷爷，您才适合去写小说，您是真的脑洞大开啊。一个小保姆的日记，也没有人喜欢看啊。” 陈爷爷瘪着嘴说：“我喜欢看啊。以前陈爷爷也喜欢写，现在写不动咯，你还年轻，何不去试试呢？” 何秋被陈爷爷说得有些动摇了，对啊，就算没有人看，也是精神寄托。 说干就干，何秋没有手机，陈爷爷把他的手机借给何秋，让她注册了作者，第一本以真实生活为基础的网文《保姆日记》正式上架了。 何秋不会写小说，就写每天干了什么，陈爷爷说了什么，以及自己读书以后的一些感受。 而《保姆日记》的第一个读者，就是陈爷爷，他不遗余力的吹捧： “何秋，你的文笔很自然，很亲切，虽然都是普通的事，但是写出来，比现实更有意思。” 何秋也不客气的回击：“反正我就是写给您看的，您喜欢就好，您心情好了，就能长命百岁，我就一直伺候您。” 陈爷爷哈哈笑着：“好，好，长命百岁好。” 何秋不是嘴上说希望陈爷爷长命百岁，她心里也是这么想的。 包吃包住，一个月有八千块钱，生活用品都不用自己出，八千块钱，可以存7900，还有一百块钱要买女孩子的用品，这是需要自己出钱的。 最重要的是，何秋在陈爷爷身边，体会到了前所未有的快乐，她喜欢陈爷爷的吹捧，也喜欢与陈爷爷一起探讨莫言的丰乳肥臀。 就如她以前想的一样，要是人可以不为生活发愁，天天看书多好啊，现在的生活，不就是自己梦寐以求的生活吗？ 何秋除了每天照顾陈爷爷，晚上还会抽出一个小时，写一篇日记，发表在菜瓜免费小说上面，只是日子一天天过去，她的读者依然只有陈爷爷。 陈姨依然每天都来，看着父亲面色红润，身体也很干爽，陈姨对何秋的笑容也越来越多了。 一个保姆做到这么尽心尽力，很是难得了，就算她这个女儿，也不一定比何秋做得更好。 夏天过去，秋天来了，何秋没有什么衣服，一件短袖，显得有点单薄了。 这日，陈姨提了两大袋子衣服送来，何秋都惊呆了。 昨天还在盘算着需要买衣服了，又想起衣服很贵，正在犹豫着，陈姨就送衣服来了。 陈姨打开袋子，习惯性的微笑：“小秋，这是我女儿的一些旧衣服，她身材与你差不多，你看看喜欢不？要是不嫌弃，就留几件穿吧。” 陈姨的每一句话都是那么得体，不会让他人觉得难堪，却又总是能拉开与别人的距离。 何秋拿起一件长袖上衣，款式很简单，但是面料非常舒服，何秋摸着问道： “陈姨，这衣服好舒服啊，这么好的衣服，送给我不合适吧？” 陈姨微笑的眼神中，又有一丝不屑：“现在的女孩子，总是追求潮流，穿过一年了，便觉得不好看了。小秋，你要是喜欢，就留下吧。” 陈爷爷也附和：“小秋，你去试试看合身不，我看着挺不错的。” 何秋欢喜的拿起衣服，又选了一条长裤，进卧室去了。 陈家的房子很大，有三个卧室，只是为了照顾陈爷爷方便，何秋也一直睡在客厅。 陈爷爷晚上想喝点水，自己也不至于听不到。 何秋换上陈姨带来的衣服，她在镜子边扭来扭去，果然人要靠衣装啊，高档的衣服，显得气质都不一样了。 何秋满意的多看了几眼自己，正要开门出去，陈姨的话飘进来了。 第12章 陈姨的不满 陈姨一改往日的温顺，很生气的说。 陈爷爷明显很气愤：“你一年丢掉那么多衣服，送几件给小秋有什么关系？” 陈姨有些怒了：“爸爸，是不是小秋要房子，您也送给她？ 她做事是用心，可是我们也付了工资啊，八千一个月，也不算低吧？ 应该给的，我们一分不少，不该给的，就算捐给社区，寄到贫困山区去，也不能给。 您看看新闻，保姆与雇主扯麻烦的事，多得很。别老了老了，给子女留一堆烂摊子。” 陈爷爷气得手发抖：“你，说得什么话？小秋心思单纯，对我照顾很好，就是让你送几件衣服，你也一堆牢骚，怎么，在你心里，所有人都跟你一样世俗？” 见陈爷爷生气了，陈姨言语也温柔一些了：“爸爸，我也没有说小秋就是那种人，不是提醒您吗？ 她八千一个月，又不是贫困得买不起衣服？ 您要是把这份心放在妈妈身上，也不至于老了还要请保姆来照顾。” 提起往事，陈爷爷更生气了：“你走吧，以后没事不要来，让我多活几天，你们也能多拿几个月我的养老金。” 何秋在屋里听着，出去也不好，不出去也不好，刚刚还觉得漂亮的衣服，此时就像一根根的针扎在身上一样疼痛。 她以为陈姨是真心的，谁知是陈爷爷看自己单薄，才提出来的。 陈姨说得没有错，她只是保姆，只是一个外人，只是自己一厢情愿的把陈爷爷当作了自己的爷爷，把陈姨当作了自己的姨。 一旦合约解除，其实他们不过是陌生人。 何秋听到陈姨在收拾东西，这个时候再不出去，好像不礼貌了，便稳了稳情绪，笑着出来了： “陈姨，陈爷爷，你们看，衣服好漂亮，谢谢陈姨。” 陈爷爷见何秋出来了，也换了一张笑脸：“不错，不错，小秋就像换了一个人一样。” 陈姨又是习惯性的笑脸：“挺不错的，小秋，我家里还有事，就先走了。” 何秋卑微的把陈姨送到门口，还说了好几句谢谢。 送走陈姨，何秋满脸笑容的来到陈爷爷床边：“陈爷爷，衣服太漂亮了，我先去换下来，这么好看，可不能弄脏了。” 陈爷爷心里百味杂陈，他知道何秋听到了自己与女儿的谈话，或者女儿是故意说给何秋听的，他能感觉到何秋的难过，只是在刻意的掩饰。 何秋换上了自己那件洗得发白的短袖T恤，若无其事的对陈爷爷说： “蚂蚁是不是饿了？我去做饭啦，您等着，很快就能做好。” 说完，何秋转身去了厨房，陈爷爷也不再说什么了。 陈爷爷和何秋再也没有提衣服之事，而是找一些开心的话题来聊。 到了晚上，陈爷爷迫不及待的打开小说网站，他知道何秋会把心事都写出来，只是今天，何秋的日记，写的全部是赞美之词。 她说，今天陈姨送了很多衣服给我，都是我从未见过的面料，原来世界上还有这么舒服漂亮的衣服。 陈爷爷叹了一口气，何秋也不是傻子，明明知道陈爷爷每天都会看她的小说，怎么可能写真实的心情呢？ 陈爷爷正要放下手机，看到里面有一个留言：作者写的太真实了，太好看了，记得每天要准时更新哦。 陈爷爷像发现了新大陆一样高兴：“小秋，小秋，快来。” 正在给陈爷爷放洗澡水的何秋，听到喊声，慌忙跑出来：“陈爷爷，怎么啦，您没事吧？” 陈爷爷拿着手机，说话都结巴了：“小秋，你看，你的保姆日记，有人留言了。。。” 小秋笑着接过手机：“是您留言吧？我的读者，可只有您哦。” 陈爷爷涨红了脸：“你看嘛，不是我，不是我。” 陈爷爷是经常留一些鼓励的话，但是今天这个留言，绝对不是他。 何秋看了一下网名和ID，确定不是陈爷爷，也高兴的跳起来： “陈爷爷，有人喜欢看我的日记，好开心啊。” 陈爷爷也跟着何秋笑，要不是瘫痪了，他也想跟着何秋一起跳。 因为一个读者的留言，白天的不快，一扫而光。 陈爷爷继续鼓励何秋：“我就说有人喜欢看嘛，只要你坚持，肯定会有收获的。” 一个读者阅读，有三分钱的收入，加上陈爷爷每天阅读的三分钱，何秋赚了六分钱的稿费。 就六分钱，何秋高兴得不得了，还承诺陈爷爷，等她赚了十块钱，去小卖铺给陈爷爷买一瓶果汁。 陈爷爷笑得前俯后仰：“你就不能加两块钱，给我买一瓶酸酸乳？你陈姨不让我喝，我可馋得很。” 何秋哈哈笑着：“好，给你买酸酸乳，不让陈姨知道。” 爷孙俩因为六分钱的收入，快乐了一晚上。 晚上准时睡下，何秋睡不着她睁眼寻找一休。 来陈家以后，何秋都快忘记一休了，只是今晚有心事，忍不住想见见他。 一休在黑暗中嘟着嘴：“你还记得我啊，有了新朋友，就把我扔到脑后去了。” 何秋不能回话，因为她怕吓着陈爷爷，就听着一休发泄不满。 “知道你心里难过，没有关系，还有我呢。我是你永远的朋友。”一休见何秋委屈，不忍心，又来安慰。 以往都是如此，只要何秋心里不高兴，她就会去找一休倾诉，尽管今天不能说话，可是有一休陪着，何秋莫名的感到心安。 “小秋，今天陈姨的话，你都听到了吧？” 黑暗中，陈爷爷的声音响起，吓了何秋一跳。 这种话题，何秋不知道怎么回答，说没有听到有些虚伪，说听到了，大家脸面都不好看。 陈爷爷继续道：“陈姨的话，有些难听，其实也对。我在晚年遇见你，把你当作自己的亲孙女，其实只是一种寄托。 要是返回二十年，我的心态或许跟你陈姨是一样的。 不同的年龄，心态不一样，如果有一天我走了，你就当作一个陌生人离去，感情付出太多，也是伤害。” 何秋急了，也不再装睡，从床上爬起来，说道：“您别胡思乱想，您对我的好，我心里都知道。我不怪陈姨，她的话，很理性。” 陈爷爷嘿嘿笑了：“你陈姨恨我，恨我当年出国留学，把她母亲仍在国内。 年轻的时候，我心思都在事业上，哪里懂家庭的意义？ 后来，她母亲喜欢上了别人，我便同意了离婚。 当时，我多恨她，离婚以后你陈姨跟着她母亲，我还有一个儿子，也跟着他母亲，渐渐地，我与孩子们的关系就疏远了。 离婚以后，我没有再婚，与一女子同居了，谁知她不是真的爱我，而是看中了我的钱和地位。 等我退休以后，名利都没有了，那女子就离开了我。 你陈姨还算有良心的，我瘫痪以后，一直都是她照顾我，我那儿子，一次都没有来看过我。” 第13章 陈爷爷与网友吵架 陈爷爷继续说：“因为被人骗过，所以你陈姨对外人，心思就重一些。小秋，要是陈姨的话伤害了你，陈爷爷给你道歉。” 黑暗中，何秋低声道：“陈爷爷，我没有放在心里，您也别放在心里，早点睡吧。” 爷孙俩再也没有说话，也许都在想着自己的心事吧。 何秋也会想起自己的母亲，她对家庭不管不顾，是否也有苦衷？ 就那么一瞬间，何秋差点要原谅母亲了，可是一想起她拿走家里仅剩的一点钱，心里的怨恨又出来了。 或许很多母亲有无奈，但是自己母亲的无奈，绝对不值得去原谅。 就像一休的父母，也是绝对不能原谅的。 第二天一早，何秋依然六点起床，重复着昨天的事。 给陈爷爷换尿不湿，在洗一个澡，全身扑上干爽粉，帮陈爷爷把床摇起来，再去做早饭。 八点的时候，陈姨像往常一样，准备送来一天的菜，只是今日，陈姨把新鲜的大虾拿出来，对何秋说： “小秋，今天虾子便宜，我多买了一点，你也吃一些，陈爷爷一天只能吃六个，多了对肠胃不好。” 何秋愣住了，支吾道：“陈姨，我。。。我不吃虾。。。” 陈姨依然是训练有素的笑容：“不是说因为便宜多买了一点吗？你不吃，难道让陈爷爷明天吃冰冻的？” 何秋有点不知所措，陈爷爷却懂啊，女儿应该是因为昨天的话太过了，也觉得不对，故意买点虾子来道歉。 女儿终究也只是刀子嘴豆腐心，便开口道：“小秋，留下吧，又不是天天让你吃。” 何秋只好把菜都拿到了厨房。 陈姨照例查看了一番，见陈爷爷身体干干净净的，赞道：“小秋这孩子，年纪轻轻，照顾人还是挺用心的。” 看似无意的一句话，其实也是对何秋的肯定。 陈姨又道：“爸爸，明天家庭医生会来给您检查身体，早上就先别吃早饭了。” 陈爷爷点点头：“知道了，你要是家里有事，早点回去吧。” 陈姨还想说什么，愣了一下，就没有说了，回去了。 等陈姨一走，何秋从厨房出来了，她小心翼翼的问陈爷爷：“陈姨今天没事吧？” 陈爷爷呵呵一笑：“你还看不出来吗？她也觉得昨天的话太过了。 小秋，你肚量大，别把陈姨的话放在心里，原谅她一次。” 何秋尴尬笑着：“陈爷爷，我也没有怪过陈姨啊。你们给我这么多钱工资，我感谢还来不及呢。 您知道吗？我家一年的收入，不过四五千，我读高中，都是村里出的钱。” 陈爷爷饶有兴趣的问：“既然村里出钱，你为何不继续上学呢？” 何秋愣住了，她没有继续说，高中开除的事，是何秋永远的疼，她无法跟别人开口。 难道告诉陈爷爷，是同学骂她母亲淫荡，气不过才打架吗？ 如果母亲是被冤枉的，自己就算开除，也值得，可事实是，同学说得没有错啊。 何秋的心跟撕裂了一样痛苦，这是她最羞耻的秘密，就算陈爷爷，也不会说出来。 何秋随意找个借口搪塞：“高中太难了，学着学着，就学不懂了。” 见何秋神色慌张，陈爷爷也没有继续问，给他人留一个空间，是人与人相处的体面。 以前最爱看书看电视新闻的陈爷爷，这几天拿着手机，总要看无数次，就连何秋都笑他： “陈爷爷，有两个人看，就很满足了，您还以为真的可以大火啊？也就您最给我面子了。” 陈爷爷呵呵笑着：“意外无处不在，我看你就写得很好，每天把自己看书的心得都写出来，就很精彩。” 无论多大年纪的人，只要心里有了寄托，日子就过得舒心很多。 陈爷爷的寄托，就是何秋的那本《保姆日记》。 他有时也纳闷，自己堂堂一个中文系大学教授，都觉得她写得很好，怎么就没有人看呢？ 天天等啊，等啊，终于有来了一条评价，陈爷爷打开一看，差点气炸了，评论写着：明明是编的故事，还说是日记，都是利用噱头来赚钱。 叔可以忍，婶不能忍，陈爷爷当即戴上老花镜，亲自上阵澄清：你认识作者吗？你怎么知道不是真实的？没有调查就没有发言权？ 发完以后，又咋咋呼呼的喊何秋：“小秋，你快来看，居然有人怀疑你小说的真实性，气死我了。” 正在厨房忙得热火朝天的何秋，拿着锅铲出来了：“陈爷爷，别理他，等会儿我给你做好吃的。” 老小孩老小孩，就因为一个评论，把身体气坏了不值得。 陈爷爷对恶评念念不忘，可是一看收益，居然又多了三分钱。 生气与金钱之间，陈爷爷又多了一些窃喜：“原来恶评，也可以赚钱？不过小秋啊，我们不能因为钱就妥协，要是他还敢胡说八道，我一样要骂回去。” 何秋噗嗤笑着：“陈爷爷，为了几分钱，您都气坏了，值得吗？” 陈爷爷认真点头：“值得啊，不能让坏人得逞。” 一条评论，就把读者上升到坏人了，可见陈爷爷对这本小说多么的看重。 吃完饭，本是午休的时间，可是陈爷爷忍不住又打开了小说软件，一看不要紧，那位坏人读者居然又留言了： “你是被人骗习惯了吧？谁会把自己真实生活挂在网上？捂紧口袋，看看就得了。” 这下好好了，陈爷爷连午觉也不睡了，非得要何秋把床摇起来，他要与这个黑粉决战。 无论何秋怎么劝，陈爷爷就是不行，不怼回去，哪里睡得着？ 没有办法，何秋只好把医用床摇起来，耐心等陈爷爷回复完，又把床摇下来，并没收了手机。 何秋拿着手机道：“陈爷爷，安心睡午觉，如果人家再回复，我喊你，好不好？” 陈爷爷这才睡下来，眼皮打架了，还要问何秋：“他回话了吗？” 何秋总是回答：“没有，没有。。。” 何秋打开手机软件，看陈爷爷的回复，都要笑出声来了： “你很有钱吗？谁愿意骗你？你连被骗的价值都没有，因为你小心眼。” 堂堂中文教授，与读者对骂，就像小朋友吵架一样可爱。 虽然只有三个粉丝，可是这位叫一鸣惊人的读者，严重影响了平静似水（陈爷爷网名）的心情，这样下去，两人还得吵。 为了避免争吵，一般晚上才更新的何秋，打算不午睡了，今天提前更新吧。 第14章 声明 今天天气转凉了，但是陈爷爷的心情，好像比盛夏还暴躁。 原因是一鸣惊人的读者，对我日记的真实性产生了怀疑，与平静似水吵起来了。 是的，平静似水就是陈爷爷，我刚刚写保姆日记时，他就是我唯一的读者，而我的日记，最初的设想，也只是为陈爷爷而写。 不过很荣幸，现在有了三位读者了，谢谢你们的厚爱。 萍水相逢，缘分很重要。我从学校出来以后，跟随表姐来到城市打工。 我没有文化，所以我的工作都是最底层。 我跟着家政公司的阿姨，去做过卫生。 我以为的做卫生，不过是扫扫地，擦擦桌子那么简单。 殊不知，城市里的做卫生，也是很有讲究的，比如拆油烟机，我便不懂，因为我家里没有油烟机。 我家的厨房，烧的柴火，煮一餐饭，灰尘四起，用扫把扫扫，就好了。 比如地板打漆，我也不懂，明晃晃的木地板，已经很漂亮了，为什么还要打漆呢？ 后来我才知道，城市里，人人家里有油烟机，因为他们不烧柴火，烧天然气。 木地板打漆，是为了保养地板，防止白蚁虫子侵蚀，也能让木地板更长久的保新。 我还去医院做过保洁，去主家带过孩子，最后来到了陈爷爷家。 陈爷爷身体不好，但是他很有趣，他喜欢看书，就怂恿我也试着去写书，可是我哪里懂的写书？ 于是便有了这本保姆日记。 我不会写小说，陈爷爷让我写生活，写自己的所见所闻，写自己的感受，所以，一鸣惊人读者，我想慎重的告诉您，这本小说，可称之为小说，其实就是实实在在的日记。 陈爷爷是个要强的小老头，当他看到有人质疑我时，十分的生气，他会戴着老花镜去回复，因为他认为事实是不可亵渎的，所以给一鸣惊人读者惹麻烦了，望您见谅。 。。。。。。。 写完以后，何秋又拍了一张陈爷爷午睡没有露脸的照片，还配上文字：可爱的老头，气咻咻的睡着了。 点击发表以后，何秋内心祈祷，但愿一鸣惊人不要再与陈爷爷对着干，一天赚九分钱，本来就是讨陈爷爷开心，最后还惹得他生气，太不值得了。 何秋还想着，如果一鸣惊人还是不相信，是不是可以断更了，陈爷爷这个年纪，生气太伤身体了。 想着，见陈爷爷还没有醒，何秋趴在床边，也睡着了。 何秋还在睡梦中，陈爷爷醒了，大声喊着：“小秋，小秋，我的手机呢。” 何秋惊醒过来，手里捏着陈爷爷的手机道：“在我这里。” 迷迷糊糊把手机还给陈爷爷，才想起来，一鸣惊人不会又写了什么过分的话吧。 陈爷爷迫不及待的打开手机，何秋内心很忐忑的把床摇起来了。 陈爷爷戴着老花镜看了半天，突然笑起来：“小秋，快来看，那个坏人读者，他道歉了。哈哈哈。。。” 何秋悬着的心，才放下心来了，陈爷爷大声念着：“如此和谐的雇佣关系，真令人羡慕，是我太狭隘了，对不起，陈爷爷，祝您身体健康，万寿无疆。” 笑着笑着，陈爷爷停住了：“他怎么知道我是陈爷爷？” 何秋支吾着：“我看他不相信，便发了一段日记，澄清了平静似水就是陈爷爷，还有您的床照。” 啊，陈爷爷慌忙往下翻，原来小秋中午澄清了，果然有床照，还好还好，没有露脸。 何秋生怕陈爷爷生气，试探着说：“陈爷爷，您不生气吧？其实您何必与他吵，我澄清不就没事了？多简单的事，你还气得午觉都没有睡好。” 陈爷爷看完日记以后，叹道：“也好，也好，澄清了人家就不会怀疑你了，只是我的网名被他人知道了，以后发表言论，就要谨慎了。可不能给你丢脸。” 何秋努力忍住笑，一共三个读者，您还以为是三万读者啊，不过也不能扫陈爷爷的兴，奉承道： “可不，以后说话不能那么犀利，您可是有身份的人。” 陈爷爷瞟了一眼何秋：“都是你，我本来只想低调的保护你，现在所有人知道平静似水是我了。” 所有人也只有三个人，还有一人是你自己，何秋真是憋笑都憋出内伤了。 第二天是家庭医生来检查身体的日子，何秋早早把陈爷爷全身都洗干净了，又扑了粉，等陈姨带医生来检查。 陈姨和家庭医生准时上门了，一通检查以后，医生说：“老爷子的状态越来越好了，除了血压有点高，要按时吃药，没有其他问题。身上也干干净净，可见你们照顾得很好。” 陈姨松了一口气，又询问了一些情况，才送医生出门。 陈姨送走医生，来到床边，小声问陈爷爷：“爸爸，怎么血压又高了？是不是没有吃药？” 陈爷爷当然不会说是与黑粉吵架气的，含糊道：“每天都吃的，我要是不吃，小秋也不会同意啊。” 何秋支起小饭桌，一边给陈爷爷准备早餐，一边说：“陈姨，每天都会吃的，今天血压高一点，明天就好了。” 陈姨没有再说什么，看着何秋端来两个水煮鸡蛋，一杯现磨豆浆，两个早上煎的葱油饼，很是感动。 陈家请了很多保姆，要说做事，个个都比何秋利索，可是其他保姆的表现，仅仅只在表面，而何秋，她是真心。 如果说其他保姆的真心是百分之二十，何秋的真心有百分之九十，就是他们做儿女的，也不一定有何秋做得好。 陈爷爷很自然的吃着鸡蛋，喝着豆浆，还对陈姨说：“你要是家里忙，就早点回去吧。有小秋在，不用担心。” 陈姨看着忙碌的何秋，总想说句感谢的话，犹豫了半天，还是没有说出口。 父亲晚年能遇到这么好的保姆，或许就是别人常说的福报吧。 陈姨一走，陈爷爷又要看手机，何秋没有答应：“吃完早饭再看，免得又和别人吵起来，早饭都吃不下了。还有啊，您的血压偏高，可不能再生气了。” 陈爷爷呵呵笑着：“好，好，听你的，不生气了。” 守着陈爷爷吃完早餐，何秋才把手机给他，自己则忙着收拾碗筷。 第15章 火啦，火啦 收拾碗筷的何秋问道：“怎么啦？又有人骂我了？记住啊，不能生气，不能生气。” 陈爷爷挥挥手道：“小秋，你过来看看，阅读人数是多少？我怎么看不清？” 何秋才懒得去看，端着碗进了厨房，还打趣的笑着： “怎么，不是三个人了？一鸣惊人是不是被您气走了？” 见何秋不搭理他，陈爷爷很生气：“小秋，你别洗碗了，先来看看。这些评论太多，我看不过来了。” 何秋只好放下碗筷，走到陈爷爷身边，拿起手机，随即，何秋惊呼起来： “陈爷爷，你看，是不是有三千多人阅读？还有好多评论啊。” 陈爷爷恨不得要站起来，才发现自己瘫痪了。 陈爷爷急促的说：“小秋，你念念，都是什么评论？” 何秋大声念起来：“这是我见过最有趣的小说。” “原来小说还可以这么写？朴实感人。” “如果我父亲也能遇到好的保姆，他应该不会这么早离开我们吧？” 。。。。 何秋念着，陈爷爷满脸骄傲：“我就说了嘛，只要你坚持，肯定能成功的。” 何秋又打开后台，一看，居然有89块钱，她激动的递给陈爷爷看：“89块钱啊，陈爷爷，可以买十个酸酸乳了。” 堂堂中文系教授，退休工资三万加，看到89块钱，居然激动得说不出话来。 答应了请陈爷爷吃酸酸乳，何秋又怕吃出什么毛病来，便打电话给家庭医生，医生建议，不可吃太多，半瓶是没有问题的。 何秋拿着钱，兴冲冲的去楼下超市买了一瓶酸酸乳，陈爷爷一半，自己一半，这个秋天的下午，一老一小，举着半杯酸酸乳，笑得好开心。 陈爷爷心满意足的看着何秋道：“我这一生，带了无数学生，你是最让我骄傲的一个。” 何秋坐在床边，对着陈爷爷笑：“是不是也是文化最低的一个？” 陈爷爷笑道：“每个人都有自己的潜力，比如有人会唱歌，有人会跳舞，而你，会写文章。” 何秋有些不自信了：“可是，我写的这些，只是日记。也许人家不是愿意看我写得怎么样，是因为喜欢您。” 陈爷爷打了一下何秋的脑袋：“傻瓜，世间美好的事物，也得有人展现出来啊。 如果你不写，人家怎么会知道我？你看看那些评论，都说我是可爱的小老头。。。” 何秋甜甜笑着：“那我天天写您。” 何秋一个月有四天休息日，如果不休息，便会折合成现金发到工资里。 何秋也没有地方去，所以她从来不休息。 每个月，柳云都上门来看看她，一则家访保姆的工作情况，二来也与何秋聊聊天，看看她过得怎么样。 这日，柳云又上门了，先是看看陈爷爷状态，然后就拉着何秋到内屋去说话。 柳云见何秋稳定下来了，也松了一口气：“总算对得起了，当初你非要回家，幸亏没有回去吧？” 何秋对表姐的照顾感恩有加：“谢谢表姐，不是你坚持，我肯定回去了。” 柳云叹道：“其实啊，我也怕得要死，生怕来一个电话，说何秋被辞退了。 你是我员工里面，隐患最大的，连医院都能辞退你，真是不可思议。 现在医院那边要招人，都找不到呢，工资低，又是肿瘤科，谁愿意去？还不如上门搞卫生划得来。 不过你也是因祸得福，陈爷爷对你那么好，工资也高。” 何秋点头：“是啊，也不一定一直倒霉，总会有运气好的时候。表姐，四合院里的人，都好吧。” 柳云淡淡笑：“有什么好不好的，还不是跟以前一样，吵吵闹闹。对了，马上春节了，你回去吗？” 何秋迟疑了：“我不知道，内心是不想回去的。” 柳云也赞同：“回去干什么，一个没有能力的爹，一个一年四季不回家的妈，你说整个村里，谁家过成你家哪样？ 我妈说起小姨，都恨得牙痒痒，也不知道她随了谁了，只顾自己快活。 小秋，你哥哥现在怎么样？你们联系过吗？” 何秋摇摇头：“我也没有手机，也不知道哥哥在哪个工地干活，一直没有联系。” 柳云接话道：“你买一个手机啊，手机也不贵，一千多的质量也很好，以前是没钱，现在有钱了，也不必那么抠。” 何秋疑惑的问柳云：“手机只要一千多吗？” 柳云点头：“是啊，贵的七八千，便宜的一千二，咱们不买贵的，买个一千二的，以后联系也方便一点。” 何秋有点动心思了，自己写日记，都是用的陈爷爷手机，要是买一个，以后写作确实方便一点。 也许是穷怕了，就算何秋有八千一个月，也舍不得乱花钱，以后还要去一休的城市，用钱的地方多着呢，只是手机，好像确实需要一个。 柳云又和何秋说了一些私房话，就起身告辞了，并叮嘱何秋，有事记得找她，出门在外，虽然钱上面帮不了何秋，但是其他事，能帮的，自然要帮。 何秋送走柳云，问陈爷爷：“爷爷，您说我要不要买一个手机？” 陈爷爷开朗得很：“买啊，你的稿费，也有一两千了吧？买一个手机，可以写作，可以看评论，挺好的。” 何秋觉得也对，反正稿费也是意外之财。 第二天，陈姨来送菜，何秋便请了半天假，拿着银行卡，取了1500块钱，准备买一个手机。 上次买一双凉鞋，花了八块钱，结果回到四合院，李婶说只花了6块钱，何秋都心疼得要死。 今天要去买一千多的手机，何秋更是七上八下。 第一次用自己赚的钱买手机，何秋来到大街上的一家手机店，在柜台边认真的看着。 陈爷爷说了，要买屏幕和内存都大的，写作的时候，比较方便。 柜台服务员，见何秋看了很久，便笑着过来问：“小姑娘，你要买手机吗？” 何秋第一次买这么贵的东西，有点不知所措，指着一款屏幕比较大的手机问：“请问，这款手机多少钱？” 服务员顺手拿出手机，递给何秋：“2888元。” 啊，这么贵，吓得何秋硬是没有接。 服务员满脸温和：“你看看，不买也没有关系的。” 何秋依然不敢接，支吾到：“有没有1200多的，屏膜比较大一点，内存大一点的。” 服务员把2888的手机放进去，顺手又拿了一台：“你看看这款可以吗？1388元，荣耀的，是去年的旧款，但是容量很大。” 价格接近心理预期，何秋才敢接过来，她正反面看看，其实也看不出什么，无非就是一个黑色。 何秋装着看懂了，问道：“能不能少点？1200元可以吗？” 表姐说1200左右，所以何秋心里只想着1200。 本以为会拒绝，谁知服务员很爽快的答应：“行，反正是旧款，我们亏本卖给你。” 听说亏本，何秋心里有别扭了，卖鞋子的大叔也说亏本。 第16章 买了一个榴莲 何秋生怕话费太贵，一再说，自己没有钱，不要包月的那种话费。 服务员很和蔼的说：“一看你就是学生，我不会骗你的，给你弄最优惠，一个月也就一二十块钱。” 何秋很满意的笑了，有一种被人真诚对待的快乐。 从小到大，都是被人指指点点，议论着长大，心里莫名的自卑。 手机卡安装好了，服务员帮她开了机，何秋说道：“你能不能帮我下载一个菜瓜免费小说网站？” 服务员爽快的点头：“你也喜欢看网文？不过上学的时候，可不能看小说，影响学习。” 何秋低声道：“我不看，我写小说。” 看网文，也是需要的时间的，何秋从早忙到晚，哪里有时间看？ 服务员很惊讶的把下载好小说网站的手机递给何秋：“你，这么小就会写？” 何秋急切的打开网站，然后登陆自己用陈爷爷手机注册的后台账号，上面的收入又增加了，有2465元了。 何秋抿嘴笑着，服务员也凑过来看，嘴巴都张大了：“两千多啊，小妹，你真厉害，我上一个月班，才3600块钱。” 何秋的虚荣心膨胀到了极点，原来被人高看一眼的感觉，这么好。 何秋急急的掏出钱，付了手机钱，逃跑一样离开了手机店。 服务员的话，一直萦绕在耳边，虽然自己出生在那种不堪的家庭，但是也可以努力实现价值，成功是多么的快乐啊。 何秋内心慌乱，却也自信满满。 何秋没有着急回家，今天出来了，那就把自己需要的东西都买齐吧。 每个城市，都有高档的商业区，也有低廉的地摊货。何秋去了大桥底下，那里的东西，都是她可以买得起的。 选了两件长袖的T恤，和一双鞋子。 T恤一件20块钱，摸起来像纯棉，又比纯棉滑溜，地摊老板说，这叫莫代尔棉。 鞋子50块钱，很普通的运动鞋，何秋试了一下，很舒服。爽快的掏了钱，何秋又去买了两件内衣和内裤。 幸亏陈爷爷不能动，不然自己破旧的内衣被他看见，就要羞死人了。 身上的内裤，还是上学的时候买的，何秋有母亲，可是跟没有母亲一样，她从来不会关心女儿的私密事情，何秋也不懂，初二的时候，身体发育了，从没有穿过小内衣。 最后，还是班主任老师送了两件背心内衣给她，她才知道女生发育期，是要穿内衣的。 想起往事，何秋又难过了，同村的小丽，她妈妈什么都会给她准备，而自己，连一只流浪狗都不如。 何秋选了两件薄棉的内衣，一件15块钱，又买了两条内裤，一条3块钱。 1500块钱，还剩174块钱。 何秋还要去买洗发水和护发素。以前不知道还有护发素，是表姐告诉她，头发枯燥不顺，要用护发素。 何秋舍不得花钱，这次一定要一瓶试试，自己头发又多又厚，梳都梳不顺。 去了城里最大的超市，何秋买了一瓶洗发水30，一瓶护发素9.9元，手里只有134块钱了。 何秋忐忑的来到水果区，看见偌大的牌子上，写着榴莲29.9元一斤。 何秋犹豫着，她在想，134元，能买一个榴莲吗？ 超市服务员走过来问：“你是要买榴莲吗？” 何秋迟疑道：“130块钱，可以买一个榴莲吗？” 超市服务员可不像手机店服务员，她满脸看不起人的样子：“我给你挑一个看看价格。” 嘴里嘟囔着：“没钱还想吃榴莲，买几个苹果不行吗？” 何秋满脸通红，恨不得马上跑出去。 何秋没有跑，耐心的等待服务员去电子秤上看价格。 不大一会儿，服务员大声喊道：“150元可以吗？” 何秋尴尬的摇头：“我只有130块钱。” 服务员白了一眼何秋，又重新换了一个。 128元，刚好在何秋的预期里。 服务员拿了一个篮子，把榴莲放在里面，递给何秋道：“榴莲是有钱人吃的，没钱就不要学有钱人。” 何秋不敢反驳，提着篮子，速速去了收银台。 是的，榴莲是有钱人吃的，何秋经常听人说，榴莲很好吃，闻起来臭臭的，吃起来又甜又糯，特别是冰一下，比冰淇淋还好吃。 何秋没有吃过榴莲，也没有吃过冰淇淋，她只吃过一块钱一根的棒棒冰。 何秋拿出手机看了一下时间，快十点了，要回去做午饭了。 1500块钱全部花光了，但是需要的东西，都买齐了，何秋高兴的往回走。 回到家，陈姨正在给陈爷爷读书，她声音很温柔，很有磁性，语调不紧不慢，何秋经常有意无意的学陈姨说话，走路，可总学不会她的优雅。 见何秋回来，陈爷爷也不听书了，问道：“手机买好了吗？” 何秋兴奋的把手机递给陈爷爷：“1200块钱，没有更便宜的了，不过服务员说内存很大。” 陈爷爷笑呵呵的看着：“很好，很好，比我的还好，你看我的手机，屏幕太小了，字都看不清。” 比陈爷爷的还好，肯定没有买亏。 可是何秋哪里知道，陈爷爷的手机，一万多。 何秋又把榴莲提过来，递给陈姨：“陈姨，我也不知道您喜欢吃什么，就买了一个榴莲。” 陈姨愣住了，她万万没有想到，极极节俭的何秋，居然给她买了一个榴莲。 陈姨慌忙罢手：“你，怎么乱花钱？” 何秋真诚的笑着：“我不喜欢吃榴莲，不喜欢这个味，买都买了，超市也不让退，您拿回去吃吧。谢谢您一直关照我。” 陈爷爷不扫兴的附和：“拿回去吧，我也闻不得这个味，跟屎一样的臭。” 陈姨娇嗔的看了一眼陈爷爷：“看您说的，明明很香啊，哪里臭了。” 何秋把榴莲塞给陈姨道：“您快回去吧，耽搁您半天时间了，我去给陈爷爷做饭。” 陈姨接过榴莲，意味深长的看了何秋一眼。 陈姨走后，何秋从口袋里拿出一个棒棒糖，递给陈爷爷：“超市结账的时候，送了一个糖，您吃。” 陈爷爷毫不客气的接过糖：“还是你懂我，我就喜欢吃糖。” 快乐仿佛在屋里跳跃，何秋和陈爷爷的脸上，都挂着无比的幸福。 何秋马不停蹄的去了厨房，中午的菜，陈姨已经准备出来了，何秋只需要煮饭，再炒一下就可以了。 刚刚淘好米，陈爷爷又在喊了：“小秋，你来一下。。。” 小秋在围裙上擦干水，来到客厅问：“怎么啦？” 陈爷爷举着何秋的新手机问：“我在你的手机里面，找不到你的保姆日记啊。” 何秋接过手机，然后去搜索，打开保姆日记，放入书架，再递给陈爷爷： “现在跟你的手机一样，在书架里面，就可以看到保姆日记了。” 陈爷爷带着老花镜，对何秋道：“你去忙吧，我看看评论，你陈姨在，她不让我碰手机。” 何秋微笑的点头：“你慢慢看，不许生气，我去做饭了。” 第17章 保姆一天的工作 等何秋端着饭菜出来的时候，只见陈爷爷拿着她的手机，认真的写着什么。 何秋好奇的问：“陈爷爷，您在写什么？” 陈爷爷一脸傲娇的说：“我在帮你回复读者的留言。” 何秋拿过手机一看，笑得眼泪都要出来了。 陈爷爷在每个评论下面，都回复：“谢谢您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 就连平静似水的下面，也留言了相同的话。 看何秋大笑不止，陈爷爷更傲娇了：“人家评论，是对你的肯定，你就应该感谢人家。小秋，你没有时间回复，以后我来帮你回复，可不能得罪了读者。” 何秋一边笑，一边问：“那您怎么还在自己的留言下也回复啊。” 陈爷爷认真的说：“当然要回复啊，每个人都回复，偏偏跳过我，人家会怀疑不是作者亲自回复的。信誉很重要。” 何秋笑得要断气了，平静似水评论：作者文笔流畅，感情朴实，继续加油，不能断更哦。 作者回复：谢谢您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当然，这个作者回复不是何秋，是陈爷爷自己。 心情好，吃得就多。 陈爷爷大口吃饭，还不停的表扬何秋：“今日肉丸子不多，就是太少了，一共才六个啊。” 何秋笑着说：“陈姨说了，什么都要吃，但是不能过量，您记得吃青菜，每次都耍赖，不肯吃青菜。” 陈爷爷夹起一筷子青菜：“吃，什么都吃。” 一老一小，开心笑着，不知道的以为他们是亲爷孙俩呢，或许就是亲爷孙俩，也不一定能如此和睦。 不懂的，还以为何秋拿着高工资，每天无所事事，其实家政公司里面的员工，最不喜欢做的就是照顾瘫痪老人。 八千一个月，看着工资很高，可她们是一天24小时耗在主人家里啊。 何秋每天六点就要起床，陈爷爷醒来以后，第一件事就是要洗澡，换尿不湿。 睡了一夜，全身都是臭臭的，难受得很。 屎尿都是不受控制的，他们自己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就拉了。 正常人洗澡，是很简单的，但是瘫痪人身体不能动，洗澡就成了最累的活。 何秋要把陈爷爷抱到浴室的座椅上，然后用温水全身冲洗，再用干浴巾包裹着抱出来。 每洗一次澡，何秋基本都是大汗淋漓，要是不小心一滑，还得摔一跤。 何秋在家也是干体力活的，所以她总是小心翼翼的，生怕把陈爷爷摔了。 洗完澡以后，就是全身扑粉。 瘫痪病人不能动，一旦生出褥疮，那就太可怕了。 有些老人，屁股上会有一个大洞，照顾不好的话，洞里面还有蛆爬出来，非常可怜。 陈爷爷当然没有，何秋给他换洗很勤快，生怕他一点点难受。 洗完澡以后，就是做早饭，老人早饭吃得少，可是样数多啊，两个鸡蛋，有时候煮，有时候蒸。再蒸两个包子，或者烧麦。 陈爷爷还很挑剔，外面买的不吃，要自己做，何秋就一次多做一点，放到冰箱里冻起来，每天蒸两个。 还有豆浆，那是天天都要喝的，当然也得自己榨。 早餐忙完以后，就开始洗衣服，收拾家里的卫生。 陈爷爷家的房子很大，平日主要在客厅活动，但是三间卧室，也是天天都要去擦灰尘拖地的。 一通下来，就该做午饭了，吃完午饭，陈爷爷睡一觉，何秋也会跟着睡一会儿。 午睡起来，何秋会给陈爷爷换尿不湿，再打水擦洗身子，主要是屁股，长久坐着，要是不干爽，会很难受。 清洗完了以后，何秋会给陈爷爷读书，或者陪他说话聊天，再去做晚饭。 陈爷爷必须在七点前，要吃完饭，洗完澡，他要看七点的新闻联播。 把陈爷爷收拾好了以后，何秋才自己去洗澡，把衣服都洗出来。 到了晚上，陈爷爷看新闻，也看一会儿抗日之类的电视剧，何秋就开始写当天的日记。 一般一个小时就写完了，再看看他人的留言，不过有陈爷爷帮忙回复，她也不需要回复了。 一切忙完以后，陈爷爷看电视剧，何秋就会看一会小说，一本丰乳肥殿，都四个月了，看了不到一半。 晚上九点，陈爷爷准时睡觉，你以为一天忙碌结束了吗？ 不，睡觉以后，陈爷爷半夜还会要喝水，要是不舒服，何秋还要给他按摩按摩。 这便是何秋一天的生活，24小时，没有得闲的时候。 一般出来干活的阿姨，都不愿意照顾老人，除了繁琐，生病老人脾气还不好，一不小心就要挨骂。 去帮别人干一天卫生，也有三百来块钱，简简单单，也不与他人发生争执，所以宁愿去做卫生，也不要做住家照顾老人保姆。 何秋太忙太累，一上床就能睡着，她的小鬼一休，都难得与她说几句话，天天闲得屁都出来了。 要是鬼可以在人间自由行走，一休恨不得去帮何秋干。 但是一休知道，何秋赚了钱，就会帮他去A城寻找他的死因，只有找到凶手，一休才会重新投胎，转世做人。 何秋容易入睡，也容易惊醒，只要陈爷爷有一点点响动，她就醒了，总是不厌其烦的问： “爷爷，不舒服吗？要喝水吗？” 尽管陈爷爷极力克制不麻烦何秋，可年纪大了，他也控制不住自己。 有时候一休气不过，就在陈爷爷面前晃来晃去，陈爷爷好像能看到他，可是陈爷爷也不像其他人一样，一点也不害怕。 黑夜中，一休和陈爷爷，经常大眼看小眼，谁也不说话，直到陈爷爷看累了，就睡着了。 有了两个手机，陈爷爷更忙了，以前只有一个手机，换号很麻烦。 现在不一样了，他不仅仅代表读者留言，还要代表作者答谢。 看着保姆日记的数据越来越好，而且里面对主人公陈爷爷的赞美也很多，陈爷爷可别提多高兴了。 他认真的回复着相同的话：谢谢您支持，我会更努力的。 虽然工作简单枯燥，陈爷爷却乐不知倦。 何秋有时看着陈爷爷孜孜不倦的回复，心里暗想，这么美好的日子，如果一直延续多好。 人间艰苦，可是何秋觉得，这艰苦的人生，就是活一万年也不够啊。 写了四个月的小说，终于可以提现了，有2636块钱。 这是上个月的稿费，这个月应该还会多一些，不过要等到下个月再发。 从最开始一个读者三分钱，到现在的2636，何秋最感谢的人，就是陈爷爷。 不是他的坚持和鼓励，自己根本不会知道还有写小说可以赚钱的网站。 而且，自己也不会写小说，是陈爷爷鼓励她写生活日记，放眼整个菜瓜小说网站，写日记的只有她一人了。 可是人的思维总是很奇怪，看多了霸气男女主的小说，也喜欢这种小众的家庭生活小说。 平淡无奇的生活，在何秋的笔下，变得多姿多彩起来，哪怕是日常与陈爷爷的一句打闹，读者都觉得很有意思。 还评论说，哪里有那么多的轰轰烈烈，老百姓家里，不就是这么过吗？ 还有人提议，要是能拍成短剧，肯定很多人看。 第18章 陈爷爷能见到一休？ 而且只要拍剧，就会要钱，虽然自己存了差不多三万块钱，可是对于拍剧来说，简直就是杯水车薪。 何秋把稿费取出来了，然后又分成两份，一份1318元。 自己的1318元，何秋留了18块钱，其余的存在银行里，剩下的1318元，换了现金，这是陈爷爷应该得的。 陈爷爷看着何秋手里的钱，问道：“什么意思？” 何秋爽朗的说：“您是男主角，还天天维护评论气氛，本应该多给您一些，但是想想，我也辛苦，因为我每天都要把一个小老头的顽皮可爱写出来，是不容易，所以一人一半。” 陈爷爷生气的看着何秋：“我可不是为了钱，才帮你的。” 何秋也生气：“不是您鼓励我，支持我，我也赚不到钱，要是您不要，我就不写了。” 话音一落，陈爷爷真的生气了，他放下手机道：“我当了一辈子老师，育人无数。现在我瘫了，你见过有学生来看我吗？ 我不责怪他们没有来看我，做老师教育他们，是我的责任，如果我索取回报，是对我这个教授的侮辱。 我的学生，至少也有几万人，他们有的成才了，有的生活很不容易。 老师是同一个老师，学生却是千人千面。 如果你自己不进取，我再怎么鼓励也是没用的。 所以这些钱，是你应得的，我不要。” 何秋有些为难了，陈爷爷继续说：“小秋，你也许就是我最后一个学生了，你能有成绩，我无比的骄傲，我要的不是钱，是认可。 我一月工资三万多，医疗水电住宿，都是国家负担，我要钱有什么用？ 你不一样，你还小，未来的路长，有一天爷爷走了，你还得去找工作，租房子，吃饭都要钱。 1318元，对我毫无用处，对你就是雪中送炭。” 说着，说着，就伤感起来，何秋眼泪都出来了，哽咽道：“爷爷不会走，我照顾好您，就能活一万岁。” 陈爷爷噗嗤笑起来：“一万岁？你是不知道，一只小鬼天天在我眼前晃，估计是想带我去另外一个世界，我不愿意去，所以一直拖着。” 小鬼？何秋吓一跳：“您，能看到一休？” 陈爷爷一愣：“什么一休？小鬼叫一休？” 何秋解释道：“我身边一直有一只小鬼，叫一休，他跟了我10年了，您能看到他？” 啊，原来是小秋养的小鬼？ 陈爷爷不可置信的看着何秋：“难道世上真的有鬼？” 何秋笃定的点头：“有啊，只有阴阳眼的人才能看到，一休跟着我的时候，他七岁，我七岁，只是现在我长大了，他一直没有长。” 陈爷爷也来了兴趣：“他为何一直跟着你？不去投胎转世？” 何秋艰难的说：“他是被人谋杀的，心里有冤屈，只有找到杀他的人，了了心愿，才能投胎转世。” 陈爷爷继续问：“怎么才能找到凶手？” 何秋为难的说：“我跟一休约好了，等我赚到钱，就去帮他找凶手。” 陈爷爷点点头：“难怪你如此省吃俭用，是想去帮一休找凶手吧？” 何秋点点头。 放在十年前，陈爷爷绝对不会相信鬼怪之说，但是自从上次自己莫名其妙摔一跤以后，他相信了。 因为他明明看见有人推了他，可是女儿说，家里根本就没有其他人。 而且还调了监控，就是陈爷爷自己摔倒的。 陈爷爷有理说不清，便不说了，堂堂教授说世上有鬼，还不被人笑话吗？ 今天听了何秋的话，他茅塞顿开，原来世上真的有鬼，科学的尽头果然是玄学。 陈爷爷不仅仅不害怕，还很高兴：“小秋，等我死了，我就去找你朋友一休玩。” 也不知道为什么，曾经对死亡的恐惧，这一刻全部释怀了，死有什么可怕，我还能去找一休呢。 何秋打趣道：“您德高望重，恐怕要成仙的，想见一休也难。” 一休只是一只怨鬼，在鬼的世界里，他是最底层的，犹如何秋一样。 聊到鬼，分钱的事就搁置了，陈爷爷不要，说也要为一休出一份力。何秋只好又去了一趟银行，把钱存起来了。 陈爷爷还想给何秋更多一点钱，可惜他的退休工资，都在女儿手里，自己一分也拿不到。 去找女儿要，也是不好的，女儿本来就忌惮何秋，还要给她钱，何秋的日子只会越来越不好过，女儿甚至还会开除她。 现在能帮何秋的，就是自己活得久一点。 秘密被说开了，陈爷爷也不跟一休大眼瞪小眼了，两人经常在黑夜中吵架，只是何秋习惯了，你们吵你们的，她睡她的。 这天，都九点多了，陈姨还没有来送菜。 何秋有点担心，陈姨雷打不动8点就会把菜送来，今天迟到一个多小时了，不会生病了吧？ 何秋想要陈爷爷给陈姨打个电话，可是陈爷爷热衷于回复评论中，何秋也不好打扰，那就再等等吧，陈姨不来送菜，应该也会打电话来通知的。 快十点了，何秋正在卧室拖地，外面的门有响动，何秋赶紧跑出去，却看见陈姨提着菜，还带了一位老奶奶和一位叔叔进来。 何秋慌忙接过陈姨手里的菜，又对陌生人打招呼：“奶奶好，叔叔好。” 陈姨对何秋说：“你去厨房把菜清洗出来吧。” 这是有事与陈爷爷谈，何秋懂事的进厨房了。 陈爷爷抬眼，看到了老奶奶和中年男子，嘴角微微动了一下。 有点不相信的问：“你们怎么来了？” 陈姨拿了椅子，老奶奶和男子在病床边坐下。 陈姨打破了尴尬的气氛：“妈妈和哥哥从澳洲回来。” 说来好笑，当年陈爷爷出国，陈奶奶非常反对，现在自己儿子出国，她又能接受了，还一起搬到澳洲去了。 陈爷爷继续看着手机，道：“澳洲挺好的，空气好，环境好，牛奶也好。” 陈奶奶开口了：“没有想到，多年不见，你不能行走了。” 陈爷爷在老花镜眼下，瞄了一眼陈奶奶：“怎么，86岁了，瘫痪很稀奇吗？你命好，八十几了，还能飞来飞去。” 陈奶奶有些温怒：“好心来看你，怎么还是这副犟脾气。” 陈爷爷呵呵一笑：“当年我们离婚时，说了生死不再相见。我还没有死，你来干什么？” 中年男子脸色变了，拉着老奶奶说：“妈，我们走吧，说了不来，您非要来受这个气干什么？” 第19章 往事 男子不满，看看陈爷爷，没有说话。 陈爷爷挥手道：“你们走吧，儿子也好，女儿也好，不过都是孽缘，如果我死了，你们工作忙，无需来参加葬礼。” 陈姨忙打圆扬：“爸爸，您怎么能这样说呢？” 陈爷爷脸色一变：“这么说不对吗？二十年不见，突然见一面，是要显示有孝心吗？我自己有钱，也有保姆照顾，你们无需在我面前演戏。” 中年男子愤怒的站起来：“当年你出国，都是母亲照顾我们，你没有管过我们，我与你不亲，也不是我的错。” 陈爷爷更愤怒：“我没有照顾你们？养你们的钱哪里来的？现在你也出国了，你的妻子也在国内呆了多年，才跟你出去，为什么你的妻子不找其他男人？” 陈爷爷怒目圆瞪：“你们心疼你们的母亲，我可以理解，但是不用在我面前装伟大。你以为你靠自己本事才混成这样？ 你们两个保送研究生，是你们成绩真的好吗？是我，是我舔着这张老脸去送礼。” 中年男子面子有些挂不住，满脸通红的反击：“谁让你去走后门的？我自己也可以考上。” 陈爷爷顿住了，缓慢说：“是啊，当年你母亲也是这么说，除了我，有的是男人喜欢。什么样的娘，教育出什么的子女，得了好处还卖乖。” 男子愤懑的反击：“你那么厉害，还不是被其他女人骗得一干二净。” 陈姨满脸担忧的打断哥哥的话：“以前的事，别提了。爸爸还有几天活的？” 陈爷爷却笑了：“我被她骗，心甘情愿，至少她跟我的时候，没有背叛我，不像你们的娘，想要我的钱，我的地位荣耀，却还背地里养着别人。” 老奶奶再也忍不住了，气愤的站起来：“好，这世上，就你最伟大了，我算是白来了。” 说完，愤然离去。 陈姨看看母亲哥哥，又看看陈爷爷，不知所措。 最后，陈姨送走了老奶奶和男子，再返回来安慰陈爷爷：“唉，都怪我，不应该让他们来见你。” 陈爷爷愣愣的看着陈姨问：“如果我没有三万块钱退休工资，没有这套价值几百万的房子，你会照顾我吗？” 陈姨噎住了，她没有想过这个问题。 因为爸爸有钱，就算找一个保姆，再买一些菜，还能省两万。 哥哥也说过他不要父亲的一分钱，所以两万块自然就进了自己的口袋。 还有这套房子，现在房价那么贵，怎么也得值三四百万吧。 陈姨想过了，等陈爷爷死了，她就把房子过户给儿子。 每个人都有算计，只是都不肯承认。 从小跟着母亲生活，陈姨也没有觉得自己跟父亲有多少感情。 但是刚刚，她突然很同情父亲。 从小到大，母亲都是说父亲不好，不管家，只顾自己在外面风光。 父亲再不好，他会把钱寄回来，他会关心我们的学业，也会关心我们的工作。 如果不是父亲，哥哥想出国，只怕也没有那么容易吧？ 陈姨一直在高中当教导主任，当年学校的校长，就是父亲的朋友，如果没有这层关系，我能在那个体面的位置，一直干到退休吗？ 虽然后面父亲又找了其他女人，他的钱也被骗了不少，可是他并没有愧对我和哥哥啊。 陈姨眼眶红红的：“爸爸，我恨过您，但是我现在这个年纪了，也理解您了。 婚姻中的是非，只有你们自己清楚，但是，我很感谢您，从小到大，只要提到您，谁都会高看我一眼。 就算您身无分文，我也会照顾您到老。” 无论是否是心里话，至少此时的陈姨，说的都是真心话。 陈爷爷叹了一口气道：“好啦，你也别伤心了，回去吧，家里还有一摊事呢。” 陈姨没有走，而是失控的趴在病床边，大哭起来。 她恨过父亲，更多的是恨他没有给自己父爱，父爱是用钱弥补不了的，她多想父亲能送她去上学，父亲能带她去游乐扬玩。 童年的阴影，陈姨用一生去治愈。 陈爷爷也没有阻拦，等陈姨哭够了，才说：“爸爸也谢谢你，本以为晚年孤苦无依，你能照顾我，我很高兴。” 陈姨收住眼泪，肉麻的话她说不出来，只是帮陈爷爷整理了一下被子，道：“我先回去了，您也别多想，哥哥是哥哥，我是我。” 陈爷爷和蔼的笑笑，挥手道：“回去吧，家里两孩子还要吃饭呢。” 等所有人都走了，何秋才敢出来，她在厨房里也能听到一些动静，应该是不欢而散了，至于什么原因，她也没有听清。 何秋端着午餐出来了，什么也没有问，因为她知道，家庭的隐私，是每个人最隐痛的秘密，如果有人问她父母情况，她也不会说。 在床上的小餐桌上摆好菜，何秋看陈爷爷脸色不好，笑着说：“吃饭吧，都是您爱吃的菜。” 陈爷爷抬头看着何秋问：“小秋，你父母爱你吗？你来我家也有一些时日了，从未见你家人打过电话。” 这。。。。何秋很为难，家里不堪的事，就是陈爷爷，她也不想提。 陈爷爷没有逼问何秋，而是自顾自的说：“年轻时，我一心扑在事业上，那个年代，出国的机会是很难得的。 虽然我学的中文系，为了交流学术，我需要去美国任教三年。 陈姨的妈妈，文化水平不高，但是很贤惠，一直在家照顾两个孩子。 我出国以后，学校为了照顾我的家庭，把陈姨妈妈安排到学校图书馆工作。 我虽然人不能回来，但是我教书的钱，全部都寄回来了。 一千美金，换成人民币，七八千啊。 七十年代，八千多块钱，你知道是什么概念吗？ 一个村难得出一个万元户。 而我一个月就往家里寄八千。” 陈爷爷夹了一块虾仁丢进嘴里，何秋脑袋里还在算，七十年代的八千，换算成现代人民币，该有多少钱啊，只怕花也花不完吧。 陈爷爷继续说：“我每个月都会给她妈妈写信，她一个人带着两个孩子，实属不容易。 而且那个年代，还不行流行请保姆，两个孩子都送幼儿园，晚上才接回来。 我提议让我母亲来照顾孩子，她也不肯，后来我才知道，她已经跟了图书馆的一个小领导搞在一起了，她怕我母亲发现，所以死活不让我母亲来城里。” 何秋暗忖，这么多钱一个月，怎么还会找别人啊。 又想想自己母亲，她也拿钱去养别的男人呢。 陈爷爷继续说：“三年说久也不久，三年后我回来了，学校晋升我为一级正教授，那是我事业的巅峰期，可是我总觉得同事看我的眼神，都很奇怪。 又过了一年，有位同事实在忍受不了，便跟我说，陈礼坤，有时间你也去图书馆看看吧。 我当时还想，去图书馆干什么？图书馆是大学生常去的地方。 后来一想，我老婆也在图书馆啊，莫不是同事提醒我关心关心老婆？当天下班，我就去了。” 第20章 每个人都有不愿触碰的心酸 陈爷爷放下筷子道：“陈姨的妈妈，在读书馆的行政办公楼上班，我去找她的时候，办公室紧闭，是我一脚把门踢开的，就看见了她和她的领导，衣衫不整。” 陈爷爷没有多说这段，只是一句话快速带过。 陈爷爷接着说：“我没有大吵大闹，但是我当时想杀了他们两个狗男女。 回到家以后，我就提出了离婚，她妈妈不愿意，说以后再也不与那人在一起了。 我是读书人，我可以过苦日子，但是脸面，就是我的全部啊。 整个大学老师，人人都知道，私下里传来传去，就我不知道。 那种被背叛的感觉，真的比死了还难受。 他妈妈最终同意了离婚，但是她要孩子，同时要两千一个月的抚养费。 两个孩子都是她带大的，跟我不亲，无论我怎么争抢，她就是不放手，因为只有带走了孩子，她才可以继续找我要钱。 最后，我去问孩子，愿意跟着谁，两个孩子都要跟妈妈。” 陈爷爷苦笑：“说真的，我喜欢两个孩子，可是我没有带孩子的经验，两个孩子跟妈妈亲，也是可以理解的。 离婚以后，学校也不要他妈妈在图书馆干了，他妈妈拿着我的钱，去市区买了房子，不久就再婚了。” 何秋心里默算了很久，三年，一个月八千，至少也有20多万吧，在当时，二十多万，是现在的多少钱？ 陈爷爷看看何秋道：“婚姻的失败，让我破罐子破摔，后来找了一个红颜知己，一直没有与她结婚，也没有再生孩子。 不过她有孩子，我退休以后，她找她儿子去了。” 说完了，陈爷爷好像也轻松了，笑着问何秋：“听一个牙齿都掉光了的老爷爷讲家庭故事，是不是很荒唐？” 何秋摇头：“不，不，像小说一样，太曲折了。” 陈爷爷心情好像好了一些，吃了一大口饭：“等我死了，你就把我的故事，编成小说，不过，现在不能写，我不敢看。” 这是陈爷爷尘封在心里多年的往事，现在全部都说出来了，也不再怕别人笑话了。 何秋试探着问：“所以您的儿子不理解您，恨您？” 陈爷爷笑笑：“恨吧，他只听他母亲一面之词，听多了，自然恨我了。 养儿防老，防什么老？你陈姨对我也不满，可她终究还是会照顾我，也不错了。” 陈爷爷话题一转，问道：“你家里人爱你吗？” 何秋没有想到陈爷爷又转到自己身上来了，艰难的说：“我，只有一休爱我。” 陈爷爷愣了一下，也没有再问，她不愿意说，肯定也有自己的难处。 何秋不愿意说，因为她不知道怎么说，或者说了，陈爷爷也不一定相信。 整个村里，乃至何秋认识的所有同学朋友里面，没有谁家的妈妈，跟她妈妈一样。 没钱了就回家，拿了钱就走，甚至村里的男子，她也会有意无意的勾搭一下。 不是那些男人的老婆骂得厉害，母亲只怕都睡别人家床上去了。 何秋听表姐提过，母亲在外面有男人，还不是一个两个，租着房子，坐吃山空，实在没钱了，就分手，再找一个。 何秋只要想起母亲的种种行径，心里就恨得睡不着，可是她能怎么办，连父亲都不管，她一个女儿怎么管？ 远离母亲，就是远离灾难。 来到陈爷爷家以后，何秋在良好的家庭气氛中，慢慢治疗自己痛苦的心。 她多羡慕陈爷爷家，但凡父亲稍微有一点点责任心，她也不至于16岁就出来打工了。 还有哥哥何冰，那个冷酷从不笑的男孩，也不知道去哪里做苦力。 何秋对现在的生活非常满意，有高工资，有亦师亦友的陈爷爷，还有很多读者支持的保姆日记。 何秋甚至觉得，老天也是看不过眼了，在眷恋她，不然怎么会在准备回乡前，遇到陈爷爷呢？ 当天，何秋的日记写了很多，她写了自己对人生的感悟，对未来的向往，也写了对陈爷爷一家的感激。 言语中，全是上进的话，何秋感觉以往的苦难，都统统离她远去了，往后只有幸福。 果然，昨晚的日记，又火了，下面评论的人越来越多。 有人会给何秋鼓励，也有人会留下自己不堪的故事。 评论字数很多，陈爷爷每一个要看，搞得他忙了一天，连评论都没有看完。 何秋劝陈爷爷：“要不你选几个看看，不要全部都看完，太伤眼睛了。” 陈爷爷不以为然：“我都多大了？还在意伤不伤眼睛？小秋，看着这些孩子的留言，很多家庭都是有问题的。” 何秋笑着回应：“当然，就我以前租的四合院，都有很多故事。 秀梅姐姐，她老公死了，为了养活家里的孩子，在工地上给人做小工。” 陈爷爷表示很惊讶，他觉得何秋，就是他见过最苦的孩子了，怎么还有比她更苦的？ 累死累活一个月八千块钱，连一件合体的衣服都没有，自己家外孙女，一件衣服都是上千的。 陈爷爷虽然阅历深，但是他一直在大学做老师，身边都是小康家庭。 而何秋，一直生活在社会最底层，所以她接触的人，都是底层人。身不由己的秀梅，善良的小娟，还有看着体面，其实一地鸡毛的表姐。 没有谁比谁苦难，只有谁比谁更苦难。 何秋曾经就是四合院里最苦难的，连一碗清汤面，一天都只能吃一碗餐。 苦难中，又会有很多温暖，比如小娟给她带的红烧肉，香喷喷的。 还有表姐给自己的旧被子，旧衣服，看起来都是不值钱的东西，可是在黑夜中，能给何秋御寒。 特别是陈爷爷，不仅对她如亲孙女，还带领她走上阳光之道。 以前的何秋是一只老鼠，生活在黑暗中，现在的何秋是一只百灵鸟，飞翔在闪耀的阳光下。 最后，陈爷爷实在看不完了，就在下面直接留言：谢谢支持，你也会像我一样，越来越好的。 今天的评论多，钱也多。 打赏和阅读的钱，有152.3元。突破性的收入，让爷孙俩高兴了很久。 陈爷爷还炫似的对何秋说：“这就是精神粮食，是用金钱买不到的，要是我天天躺在床上等死，多无趣？ 现在不一样，我整个人除了下半身不能动，心都是火热的，沸腾的，仿佛又回到了年轻的时候。” 何秋温和的回应：“您真是事业心强，老了老了，也不知道好好享受，非得费心费力的去回复评论。” 陈爷爷哈哈笑：“也就是你，让我再次焕发了事业的激情。 以前我家也有保姆，天天跟我唠叨他家鸡毛蒜皮的事，我听得都烦了，所以再找保姆的时候，我一定要喜欢看书的。 兴趣相投，才能更好相处，是不是啊，小秋。” 何秋总是惯着陈爷爷：“您说什么都是对的。” 第21章 无家可回 家家户户都忙得很，菜市扬的鸡鸭鱼肉，跟不要钱一样，无论早上进了多少货，到了下午五点左右，就全部卖空了。 还有商扬里的衣服鞋子零食，各种促销，热闹非凡。 这一年艰苦也好，顺畅也好，春节这几天，总是要体面一点。 衣服要穿新的，往日舍不得买的鸡鸭鱼海鲜，都会备一点。 热热闹闹，团团圆圆，无非就是为了图一个好吉兆。 陈姨也在置办年货，虽然她家日子，天天都像过年，陈姨也会买一些平日舍不得吃的珍品。 比如帝王蟹，海参，红魔虾，松茸菌，还有托人从农村买来的鸡鸭鹅。 陈姨现在最担忧的是，过年几天，何秋要是回家，陈爷爷怎么办？ 陈爷爷已经习惯了何秋的照顾，自己也可以给他洗澡，换尿布，可是陈爷爷不愿意，总是没有何秋换洗自在。 提前好多天，陈姨就试探着问何秋：“小秋，你打算过年回去住几天？” 何秋没有回答，她不知道回去住几天，因为她不知道，家里是否有人在。 不知道哥哥会不会回去，还有那个神龙不见首尾的母亲，在自己记忆里，从来不回去过年的。 何秋讨厌过年，那个破败的家，什么都没有。 过年就是杀一只鸡，一家三口一起吃一餐饭，然后父亲就出门了。 他在村里四处凑，谁家吃饭，他也上桌吃一口，谁家喝酒，他也喝一口。 大过年的，人家也不好赶，反正家里饭菜多，吃一口就吃一口吧。 何秋与哥哥在家里，去偷一些白菜，把年夜饭吃剩的鸡汤，放在锅里煮，吃到初一，家里什么菜都没有了。 别人家会杀年猪，正月里天天都有肉吃，而何秋家，初二就开始吃白菜土豆了。 他家的猪，在年前就卖了，父亲一块肉都不会留，卖的钱也不知道去了哪里，也许母亲拿走了，也许父亲拿着讨好其他女人了。 如果说家里还有值得留恋的人，那就哥哥了。 何冰从不笑，冷着脸，但他会在下雪天，去给何秋偷白菜。 兄妹俩极少交流，何冰总是会快速吃完饭，把多余的菜都留给何秋。 村里人丢了白菜，土豆，也不会骂，基本都知道何家孩子偷了，一个懒惰的父亲，连菜都不愿意种，两个孩子着实可怜。 何秋没有回答陈姨的问话，弄得陈姨很焦虑，万一她要住到正月十五再回来，老爷子谁能伺候好？ 看陈姨急了，何秋只好搪塞：“还早呢，陈姨，过几天再说吧。” 何秋不知道在等什么，或者还在奢望着，父亲，或者母亲能给她打一个电话，让她回去过年？ 心底对家庭温情的渴望，人人都有，特别是看着陈姨为了孩子们准备丰盛的物资时，何秋好希望自己也拥有啊。 然而，家里没人记起何秋，直到过了小年，何秋接到了唯一的一次电话，电话是哥哥打来的。 何秋紧张的躲进了卧室，陈姨看着何秋欢喜的样子，叹了一口气，估计是家里人催她回去过年了，老爷子可怎么办啊？ 何冰的语气依然很冷谈：“小秋，你还好吗？” 何秋差点眼泪要出来了，离开家8个月了，这是唯一一次接到家里人的电话。 虽然哥哥言语冷漠，可何秋依然好感动。 稳住了情绪，何秋才回答：“很好，我在照顾老人，他们家对我很好。哥哥，你好吗？” 何冰半响才说：“我去广东打工了，今日打电话问了表姐，才知道你的电话。 广东很好，做一天小工，有三百块钱。等我做成了大工，有六百块钱一天。” 何秋很高兴：“那不错啊，哥哥，但是，做小工也很危险，你要保重自己。” 何冰回复很快：“没事，这点苦算什么。” 接着，又犹豫的问：“你过年回来吗？” 何秋支吾的问道：“爸爸还好吗？” 何冰冷笑道：“有什么好不好，天天不在家，我昨天回来的，现在就没有看到他的影子。 那女人也没有回来。 我想着你要是回来，我就在家等你，要是你不回来，我准备明天去广东了。” 那女人就是母亲，何冰从来不会叫她妈妈。 何秋知道，哥哥是怕她回去孤零零的，到时候连白菜都吃不上。 何秋多渴望家庭的爱，可是她强求不到啊。 何秋鼓起勇气道：“哥哥，我不回去了，陈爷爷需要人照顾。” 半天，何冰才回话：“小秋，你等着，等哥哥在外面干几年，我会把家里的房子翻修，让你过年有家回。” 有家回，简单三个字，说得何秋眼泪夺眶而出。 她低声抽泣起来，明明自己和哥哥都争气，都能赚钱，可是他们无家可回。 听到哭声，何冰着急了：“小秋，你怎么啦？主家没有欺负过你吧？” 哥哥也在外打工，主家欺负保姆的事，他也听到过。 何秋慌忙收住眼泪：“哥哥，没有，没有，陈爷爷对我真的很好，他以前是教授，可和蔼了。” 电话另外一头，何冰明显松了一口气：“小秋，你保护好自己。我明天就买车票回广东了。” 何秋对着电话连连点头：“好。” 工地上过年也是不开工的，哥哥回去，不过是住在工地低矮的工棚里，孤独过年。 可是那个所谓的家，没有一丝烟火，明明有爹有娘，可爹娘的影子都看不到。 挂掉电话，何秋愣愣的坐了很久，才开门出来。 陈姨早就等着她了，很急切的问：“小秋，你家里人催你回去吗？” 何秋眼眶红红的，摇头道：“没有。” 陈姨又问：“那你打算什么时候回去？” 何秋艰难的抬头：“陈姨，我想过年也照顾陈爷爷，可以吗？也可以不给我工资。。” 陈姨一听，心里的石头落下了：“太好了，太好了，小秋，陈爷爷离不开你，你不回去，我要额外给你大红包呢，怎么能不要工资呢。” 何秋第一次没有因为红包而高兴，她很难过，有人视她如珍宝，有人视她如草芥。 而视她如珍宝的人，偏偏是外人。 陈爷爷听说何秋不回家，也很高兴，这些日子他很不安，何秋不在，女儿照顾他，多少有些别扭， 而且孙子孙女过年都要回来，女儿哪里还顾得上他？ 过年想请个临时保姆，就算花钱，也难请到啊。 何秋不走了，自己的生活就不会打乱，你们过年热闹，我老头子只想安安稳稳的。 陈姨放心的回家去了，陈爷爷照常吃饭，看评论，回复评论。 陈爷爷看出了何秋的忧伤，但是没问，家里的事，除非她自己愿意说，不然就是对他人的不尊重。 第22章 寄人篱下的春节 柳云必须回家了，何秋可以不回去，她还有两个孩子呢。 孩子们每天都盼着妈妈回家，就想着过年，能带些稀奇的零食和好看的衣服，那可以在小伙伴面前，炫耀一年的。 回家之前，柳云来看了何秋，当她听说了家里情况以后，气得牙痒痒： “就没有见过如此猪狗不如的父母，只知道自己舒服开心，不管孩子死活，这么不负责，他们生你们俩兄妹干什么？” 何秋从口袋里拿出早就取出来的一千块钱，递给柳云说：“你带给我爸爸吧，虽然他不管我们，可毕竟是我爸。” 柳云叹了一口气，把钱收下，念叨着：“陈爷爷家人好，你就在城里过年也好，至少吃得饱。你那个破家，估计什么年货都没有准备。” 说完，又对何秋说：“你等着，我给你带腊肉来吃。” 腊肉，是他们南方人最经典的美食。 何秋平常也难得吃到，偶尔去亲戚家，才能吃到一两次，可是对腊肉的执念，仿佛刻在骨子里。腊肉代表着家乡。 何秋高兴的笑笑：“你注意安全，现在回乡的人多，钱要放好了。” 柳云笑道：“我都出来混多少年了？这点安全意识还没有？我明年得过完十五再回来，你别想我。” 何秋笑笑，家政公司年底忙，年初却闲得很，一般都是年底把卫生好好搞一遍，年后要做卫生的就少了。 送走柳云，何秋如释重负。 也许是传统意识吧，总觉得不给父亲带一点钱，就是自己不孝。 一千块钱可以让自己良心安稳，那就不用纠结了，虽然这一千块钱，不知道会花落谁家。 陈姨说年夜饭就在陈爷爷家吃，一家人热闹。 既然在陈爷爷家过年，何秋除了照顾陈爷爷以外，还要帮陈姨准备很多的食材。 当她知道一只硕大的帝王蟹，需要一千多块钱时，硬是愣了好几分钟。 一只螃蟹一千多，可以买好多衣服鞋子啊，可以买好多面条白菜豆腐啊。 可是一只蟹，几分钟就吃掉了。 何秋理解不了，有钱的人是真的有钱。 忙呼呼到了大年三十，何秋五点就起床了，她先把陈爷爷的早饭准备好，然后等陈爷爷六点醒了，就赶紧给他洗澡，洗完澡便能吃饭了。 把陈爷爷安排好了，何秋才能放心的去给陈姨帮忙。 陈姨来得很早，看陈爷爷已经吃完了饭，便拿出一件红彤彤的唐装衣服，给陈爷爷换上，显得年轻了好几岁。 陈姨的老公许叔也来了，他大腹便便，提了两大袋子东西，喘着气喊：“爸，新年好啊。” 许叔是很喜气的一个人，也很开朗，只是来得少，因为他每天要上班，不像陈姨退休了，多的是时间。 陈爷爷也回应着：“老许，新年好啊。看你的肚子，都是挖社会主义墙角挖来的肥肉吧。” 许叔笑呵呵的说：“年代不一样了，人家请你，不去吧，他们说我摆谱，去吧，我是越吃越肥。” 何秋暗想着，许叔一定是干部，至于干什么的，她也不知道。 丢下东西，许叔就陪陈爷爷说话喝茶去了，厨房的事，他是一点也帮不上忙。 与陈姨一起干活，何秋才知道，原来知性优雅的她，也是做饭一把好手。 陈姨有条不紊的吩咐着何秋： “把盘子拿来。” “这个蒸十分钟就可以了，你看着。” “去把青菜摘了。” 何秋只是打下手，当然，那些见都没有见过的海鲜，何秋也不会做。 到了十点钟，陈爷爷的外孙和外孙女都来了。 何秋是第一次见他们，他们平日也不来。 外孙和孙女，还有一个女孩子，应该是外孙的女朋友，他们齐齐问候陈爷爷新年好，然后就跑到卧室玩手机去了。 何秋懂事的泡了茶，送过去，他们很礼貌的说谢谢，只是连头都没有抬。 中午十二点，一大桌饭菜做好了，中间是红彤彤的帝王蟹，还有土鸡炖羊肚菌，蘸酱海参，皮皮虾。。。。。 何秋都看得眼花缭乱了。 陈爷爷不能上桌，何秋把每一样菜，都拨了一些，用小碟子装着，放在陈爷爷的小桌上，陈爷爷的小桌子，很快就满了。 何秋坚决不上桌，可是陈姨不同意，说：“过年了，就是一家人，你不上桌像什么话？” 硬拉硬扯，何秋只好上桌了。 她坐在桌上，也很难受，她不敢夹菜。 帝王蟹那么贵，肉只有一点点，一口恐怕得几十块钱，何秋不敢吃。 还有海参，何秋都没有见过，更是不敢夹。 最后，何秋就选择吃大鹅，猪脚，和青菜。 当然，大鹅和猪脚，何秋也只夹了一次，最多的还是夹小菜。 陈姨给何秋盛了一碗土鸡汤，还叮嘱她：“喜欢吃什么，就自己夹，不要客气，都是一家人。” 何秋点头，陈姨便不再管她了，自己吃起来了。 一家人很热闹，许乔乔总是很夸张：“妈妈，帝王蟹好鲜啊，明天是大年初一，也要安排一只吧。” 陈姨娇嗔的回答：“行，行，你要吃什么妈妈都买。” 还要买一只，许乔乔真幸福啊。 许子楚指着一盘不知名的菜说：“妈妈，这个鱼翅羹猪肚汤好喝，明天再做一份。” 看着跟鼻涕一样的一锅汤，居然是鱼翅。 何秋偷瞄着，她只认识猪肚。 许叔开口道：“你们可是真不客气，尽选贵的菜点，我看这大鹅就很好吃。” 陈姨笑着对许叔说：“孩子们难得轻松几天，想吃什么就买，又不是吃不起。” 一家人笑着，举杯欢庆，每次举杯，何秋不知道应该举，还是不应该举，犹豫之间，他们已经碰完杯了，好像也没有人在意她。 陈爷爷吃着饭，对何秋说：“小秋，你给我拿杯水。” 何秋慌忙放下筷子，去给陈爷爷倒水，只有这个时候，何秋才有喘息的时间。 倒完水，陈爷爷说：“你就跟我一起吃，免得喊你拿东西，要跑来跑去的。” 陈爷爷开口了，陈姨也没有说什么，何秋终于解脱了，坐在陈爷爷身边吃饭自在多了。 陈爷爷无意的把帝王蟹的肉和海参夹到何秋碗里：“我吃不完，你帮爷爷吃一点。” 何秋知道陈爷爷护着她，怕她不敢夹菜，故意喊到自己身边的。 何秋吃了一口帝王蟹的肉，整个人都惊呆了，世上还有这么好吃的菜，看着不起眼，可是肉质好鲜嫩，好鲜啊。 何秋抬眼看着陈爷爷，陈爷爷对她使眼色，意思是多吃点。 第23章 体面的孤独 陈爷爷把海鲜蘸酱放在何秋面前，对她使使眼色，何秋把海参蘸了一点酱，咦，味道果然好多了。 何秋偷看着陈爷爷笑，陈爷爷也笑，又给何秋夹了一只海参。 孙子孙女们敬酒的时候，陈爷爷总是等何秋端起杯子，与她碰一下以后，再喝。 何秋的尴尬没有了，她也有了被人尊重的感觉，虽然这不是自己的家，有了陈爷爷的关心，就有了家的感觉。 何秋每个菜都试了，也知道了帝王蟹，海参，鱼翅是什么味道，只是她很懂事，早早的放下了筷子，又打了温水，帮陈爷爷擦洗干净。 等所有人都吃完了饭，何秋就帮着陈姨收拾碗筷。 许乔乔，许子楚带着女朋友看电影去了，许叔好像喝多了，回家睡觉去了。 热闹的家里，又安静了。 何秋总是抢着做事，让陈姨去休息一下，这一天，做这么多菜，太辛苦了。 陈姨也不争，陪在陈爷爷身边说：“往年都是我一个人忙，今天有小秋帮忙，倒是清闲了不少。” 何秋做事利索，不大一会儿，碗洗干净了，地板也拖干净了，又给陈姨泡了一杯新茶。 陈姨笑着从口袋里拿出一个红包，递给何秋： “小秋，你不回家过年，真是帮了我大忙了。别看我有两个孩子，他们可是什么也不会做。这是姨给你的压岁钱，一定要收下。” 何秋忙摆手：“您出了工资，我理应干活，我不要。” 陈爷爷在一边附和：“拿着，小秋，这是长辈对小辈的祝福。不收不好，快点收下。” 何秋不知所措，陈姨把红包塞到何秋口袋里，道：“今天我也累了，去躺一会儿，你陪着陈爷爷说说话。” 何秋只好收下红包，再推辞，就显得矫情了。 过后，何秋偷偷看了红包，足足一千块钱，她人生第一次收到压岁钱，还这么多。 陈爷爷可不在意什么过年不过年的，他依然热衷于保姆日记里面的评论。 今天的回复，又要改了，留言都是祝福陈爷爷和作者新年快乐的，陈爷爷便回复：“祝您新年快乐，万事如意。” 想想不对，又加了一句：“陈爷爷今天也很开心。” 今天的小说收入很高，有两百多，不少老读者打赏了。 陈爷爷对何秋说：“小秋，记住了，任何时候，只有自己赚的钱，才是最踏实的。” 何秋点头，是的，她觉得两百多，比陈姨给的一千，意义重大多了，因为两百多是自己辛苦赚来的。 第二天大年初一，何秋又是五点起床，依然忙忙碌碌一天，到了晚上，陈爷爷便对陈姨说： “明天你们都回去吧，孩子们跑来跑去也不方便，我有小秋照顾就行了。” 不是因为礼节，陈爷爷巴不得他们初一就回去。 几个孩子，一人一个手机，自己忙自己的，这么多人，还闹哄哄的，自己午觉都睡不好。 而陈姨也愿意回去，在陈爷爷家，做什么菜都不方便，一些佐料没有，还有菜，搬来搬去，确实麻烦。 各回各家，大家都自在，孩子们在自己房间里，想干嘛就干嘛。 虽然陈家的春节，都是何秋吃不到，甚至见都没有见过的好菜，可是何秋也感受到了陈爷爷的失落。 热闹的喧哗，大鱼大肉，却体会不到亲人间真诚的关心。 何秋家是明目张胆的亲情破碎，而陈爷爷家，是体面的亲情破碎。 体面散扬，回归到简单的生活。 大年初二，何秋做了一个辣椒炒肉丝，用小炖锅炖了一碗土鸡菌汤，再煮了二十个年前自己包的饺子。 爷孙俩吃得满嘴是油。 陈爷爷问何秋：“帝王蟹好吃不？” 何秋笑着：“好吃，就是一口要大几十，我吃着心疼。” 陈爷爷放肆笑：“我看啊，还没有这盘辣椒炒肉好吃。” 何秋也点头赞同，过年两天，那么多好吃的菜，她硬是没有吃饱过。 吃完饭，陈爷爷开始午睡，回归正常的生活，简单又舒心。 初二这天，何秋接到了哥哥的电话，何冰让何秋代替他，给陈爷爷拜年。 又问她吃了什么。何秋很夸张的说：“吃了比我脸还大的帝王蟹，还有鱼翅，以前我都没有见过呢。” 何秋一点也不说自己如坐针毡的尴尬，她怕哥哥担心。 而何冰也是如此，他说他与守在工地没有回家的工人，吃了一大盆红烧排骨，还喝了一些酒，第一次喝酒，头疼得厉害，两天了还没有缓过来。 兄妹俩很默契的说着最好的一面，谁也没有提起父亲和那个破败的家。 仿佛外面的生活是极度美好的，有鱼有肉，可是在老家，只能去偷白菜。 但是再美味的食物，怎么能阻挡对亲情的渴望呢？ 大批的农民工，就是冒着大雪，都要挤上回家的火车，难道就是为了吃一口好菜吗？ 城市里什么菜没有，来回的路费，好几百块钱，吃什么不能买？ 再苦再难也要回家，因为家里有望眼欲穿的父母，孩子。 只是何秋和何冰没有盼望他们回家的人，他们就如没有根的浮萍，在人生的长湖中，随意的漂流。 人可怜，其实鬼也可怜。 年过完了，一休连毛线都没有收到。 何秋要去给他烧纸钱，一休说，他根本就收不到。 只有亲人烧纸钱，或者是佛法深厚的人烧纸钱，他才能收到。 何秋不是一休的亲人，她也不知道去哪里找懂佛法的道士，便只好作罢。 黑夜中，孤单的老人，可怜的女孩，和一只被人遗忘的小鬼，斗起嘴来了。 陈爷爷与一休吵得最厉害：“不是我，黑白无常早就来接你了，是我把他们赶走了。” “我身体好，谁也找不着我，你一只连纸钱都没有的小鬼，真会吹牛。” “不是因为主人，我才不会保护你呢。” “不是小秋，我才懒得理你呢，谁愿意跟一只小鬼说话。” 何秋也会插话：“一休，鬼的世界无聊吗？” 一休想想说：“反正就是飘来飘去，不无聊，也不好玩。” 陈爷爷问：“我要是死了，你能帮我带路吗，其实我还是有点害怕的。” 一休仗义的说：“最后一口气，我守在你身边，你就不会害怕了，但是你死了，是上天堂，还是下地狱，或者是跟我一样，孤魂野鬼，那我也帮不了你。” 陈爷爷听着也挺好：“只要你陪着我，我就不怕了。” 人人都害怕鬼，殊不知，鬼也有恶善，比如一休，他从来不害人，只是吓死了两个病人，也不算他的错。 如果不是阴阳眼，能看见鬼，基本人世间的尘缘，也到了尽头。 而陈爷爷不是阴阳眼，却能看见一休。 第24章 拜年 她带了高档的一次性茶杯，还吩咐何秋：“来人了，你就送杯茶，然后去忙自己的。” 何秋点头，她知道今天来给陈爷爷拜年的，都是有头有脸的人物，自己一个农村小保姆，确实不好在众人面前露脸。 何秋拿着一次性杯子进了厨房，她左看右看，外面是大红色，里面金光闪闪，好像镀金了一样。 这么好看的杯子，用一次就丢了，是不是太可惜？ 何秋烧了好几壶开水备着，陈姨又帮陈爷爷把大红色的唐装穿上了。 陈爷爷说穿着不自在，陈姨哄着：“您就委屈一上午吧，大过年的，还穿着你那洗得发白的外套，总归太寒酸了。” 陈爷爷嘟囔：“我都这个年纪了，只要舒服就行。你这衣服好看，可是我穿着浑身难受。” 陈姨低声下气的说：“听话，就一上午。爸爸，今天大学校长也会来，您能不能提提乔乔的工作？ 乔乔刚刚研究生毕业，做老师资历不够，但是做助教是没有问题的吧。 打磨几年，慢慢来，等她转正了，我这颗心就踏实了。” 陈爷爷不满的说：“老许的单位也不错啊，一个研究生，难道还考不进去？” 陈姨满脸的为难：“爸爸，老许的单位，不过就是一个办事员，去大学当老师多好，说出去受人尊敬。 再说了，您也是为学校做出过贡献的，这么小的要求，校长不会拒绝的。” 陈爷爷叹了一口气：“我这张老脸，都被你们丢尽了。” 陈姨完全不在意：“爸爸，您看看现在的社会，谁家不用关系？ 如果不走关系，乔乔就得分到小地方去当老师，您舍得吗？ 再说了，求一次就少一次了，有关系不用，才是傻瓜呢。” 陈爷爷叹了一口气，没有再说话。 厨房里的何秋，听得一清二楚，原来老师说得没错，人和人是没有平等的，有人用不完的资源，有人连最基本的信息都不知道。 如果你们不想自己的后代，像你们一样辛苦，你们就得努力。 何秋努力了，成绩一直名列前茅，可是因为一时冲动，被学校开除了。 何秋有点后悔，当初要是忍忍，下半年她就上高三了，明年就高考了。 冲动的代价太大了，如果可以重来，何秋绝对不会与小丽吵架。 恍惚间，有人来了。陈姨很得体的招待着：“爸爸，您看，这不是您的学生方俊杰吗？” 方俊杰也不年轻了，头发都快掉没有了，陈爷爷退休20多年了，最后一批学生，也四十几了。 方俊杰握着陈爷爷的手说：“老爷子，身体还不错啊，前几年家里艰难，一直没有来您拜年。” 陈爷爷用力抓着方俊杰的手：“孩子，都过去了，看你现在很好，老师也高兴。” 后来何秋才知道，这个方俊杰与老婆闹离婚，闹了好几年，现在应该离婚了吧。 何秋端了茶出来，方俊杰马上站起来，双手接过茶，弯腰说：“谢谢。” 何秋赶紧进厨房去了。 有文化的人，就是谦虚，对保姆都这么有礼貌。 本以为方俊杰坐坐就会走，可是他没有走，好像有说不完的话，陈姨明显脸色不好看了。 但是也不能赶人家啊。 不一会儿，又来了几位学生，他们都带着礼物，问陈爷爷好，寒暄几句，就告辞了。 可是方俊杰还是没有走，他居然主动帮陈姨张罗起来，一点也不把自己当外人。 陈姨真的不高兴了，便笑着说：“老方啊，你有事去帮吧，哪里能让你一个大老板忙上忙下呢？” 方俊杰毫不在意：“没事，我好几年没有给老师拜年，今年全部补上来。” 终于，方俊杰似乎等来了他想等的人，应该是一位政府的领导。 何秋礼貌的送上茶，这位客人，脸色很严肃，他看都没有看何秋一眼，接过茶，就放在旁边的桌子上。 冷峻的男子，走到陈爷爷床边：“老师，您精神还不错。要是有什么需要，您记得给我打电话。” 陈爷爷笑呵呵的说：“我的学生里面，照顾我最多的，就是你了。住院，找大夫，都是你张罗着。这病床，你就送得很合老师的心意。” 男子微晗：“都是我应该做的。当年在学校，家里没钱，您帮我找学生工，帮我申请奖金，没有您的关照，哪有今天的我？” 陈爷爷摆手道：“错，肖元清，我帮过的学生很多，你是最争气的。路怎么走，还得靠自己。” 肖元清对老师的赞美很是受用，但是脸上依然很谦虚。 陈爷爷指指方俊杰说：“你们是同班的同学，怎么生疏了？” 方俊杰慌忙上来解释：“没有生疏，只是肖书记忙，大家也没有时间聚。” 肖元清对方俊杰礼貌性的点点头，陈爷爷笑道：“你们上学的时候，可是天天在一起，再忙，也要聚聚，人生又有多少同学情谊呢？” 肖元清点点头：“是，老师说得对。” 肖元清没有久待，甚至都没有坐一下，就告辞了。 方俊杰也跟着告辞了。 人走了，何秋去收拾茶杯，陈姨不高兴了：“爸爸，肖元清现在是政府一把手，方俊杰赖着不走，肯定就是要求他办事。 肖元清是办也不好，不办也不好，你何必开这个口呢？” 陈爷爷叹口气说：“方俊杰的性格，不是真的遇到难事，他不会这么卑微的。 这些年他不来看我，就是家里那点事，自尊心过不去。 肖元清也不会看我面子去做决定，我也只是随口一提。 他来看我，不是真心拜年，不过是来炫耀一下而已，你看他，水都没有喝一口。” 陈姨点头：“也是，肖元清是出钱出力，可是又总隔着点什么。让人不舒服。 就说这床，我家也不是买不起，非得送过来，收也不好，不收也不好。” 陈爷爷摆手道：“随他去吧。收了，同学群里，总是会有人提，他啊，就是虚荣心太强了，总想着人人都要敬仰他。” 何秋心里嘀咕，都是这么大的领导了，会有虚荣心吗？ 或者是想在曾经看不起他的人面前，长长脸吧。 何秋想着，如果有一天她发达了，第一间就去小丽家炫耀，让她看不起我，哼。。。 终于，最重要的客人来了，就是陈爷爷一直干到退休的大学校长。 校长带着金丝边眼镜，微胖的身体，穿着得体的西装。 进门就弓着腰，走到陈爷爷身边，抓着他的手说：“老师，给您拜年了。” 陈爷爷调笑道：“你小子，还是这么调皮。” 校长拿了凳子，坐在床边，笑呵呵的： “也就只能在您面前调调皮了。单位上，我得装啊，装着很严肃。 在家里，总不能跟孩子老婆调皮吧？只有在您面前，我永远是孩子。” 这么重要的客人，陈姨亲自端水上来。 校长接过水道：“陈姐，你越来越漂亮啦。” 陈姨抿嘴一笑：“漂亮什么，都老太婆了。” 校长脸色一变：“在老师面前，不能说老太婆。我们可都是孩子，对吧，老师。” 陈爷爷笑起来，何秋知道，这么多拜年的人里面，只有这位校长，是真的让陈爷爷开心。 第25章 表姐提前回来了 陈姨急得很，再不开口，校长就要走了。 终于，陈姨没有忍住，试探问道：“校长，听说你们学校，今天要招助教？都有什么条件，我家乔乔，研究生毕业了，四处找工作呢。” 校长愣了一下：“许乔乔，对吧。我看到了她的档案。 陈姐，孩子很优秀，成绩和导师的评价都不错，今天来，我也正想问问老师意见，其实她去高中教书更好。 大学助教，不过是个轻松没有太多出息的工作。” 陈姨脸色有点不好看了，依然装着很优雅：“女孩子，去什么高中部。工作多又累，年轻老师，教几年书，头发都白了，现在的高中生可不好管。” 校长尴尬的看看陈爷爷，陈爷爷不得不开口了：“如果乔乔的笔试，面试成绩，都能满足助教的要求，就让她去个轻松的地方。 但是，你不用走后门啊，该怎么样就怎么样。” 老师都开口了，校长立马应承：“您放心，公事公办。既然陈姐不愿意乔乔去高中部，那就来做助教吧。” 陈姨终于笑了，只要陈爷爷开口了，就基本确定了。 校长告辞以后，陈姨收拾着一次性水杯，对陈爷爷说：“爸爸，我就先回去了，孩子他爸和乔乔还等着吃饭呢。” 又说：“子楚带着他女朋友去娘家了，这个女孩，我也不是很喜欢，父母都是工人，做事不大气，看着就别扭，可是孩子自己喜欢，我也办法。” 念叨半天，陈爷爷一句话都没有回，只顾着把红色的唐装脱了，穿着是真的不舒服。 陈姨又对着厨房喊了一声：“小秋，我走了，陈爷爷饿了，你早点做饭吧。” 何秋系着围裙出来了：“陈姨，我已经在做饭了，您赶紧回去吧。” 陈姨满意的笑了，女儿的工作解决了，心里很高兴，顺便把垃圾也带下去了。 陈姨走了以后，何秋先给陈爷爷倒了一杯水：“一上午您都没有喝水，渴了吧。” 陈爷爷喝了水，掏出手机来，什么大事，都没有何秋的保姆日记重要。 何秋手脚麻利，很快就做好了几个菜，端到了小桌子上。 陈爷爷看着美味佳肴，笑道：“还是自由自在吃一餐饭舒服。什么拜年，不过都是虚情假意的礼节而已。” 何秋不高兴了：“陈爷爷，您的学生有头有脸，还记得来拜访您，很好了。” 陈爷爷乐呵呵的：“可不，你看看方俊杰，今日来，就是为了见肖元清。 而你陈姨，就是为了见大学的校长。 每个人心里都有一个小算盘，看似体面，其实也不过是蝇营狗苟。” 何秋没有接话，她不知道怎么接话。 假如她也有如此机会，应该也不会放过吧？ 那么体面的工作，谁不羡慕呢？ 见何秋不说话，陈爷爷又说道：“小秋，今天来拜年的，都是学有所成的，可是上大学的时候，他们与你一样，不少农村出来的，受的苦不比你少。 特别是肖元清，他现在地位最高，上学的时候，受的歧视最多。 别人看书，他去食堂打工赚伙食费。” 何秋知道陈爷爷是在鼓励自己，悠悠道：“他们可是大学生，国家骄子，就算年轻时过得不好，毕业以后也不会差的。 我就不一样了，我高中都没有毕业。” 陈爷爷趁机掏出手机道：“所以，你要多学习啊，高中没有毕业不可怕，只要你不放弃学习，就能成功。 你的小说，恐怕没人会相信是一个高中生写的吧？” 陈爷爷果然是老师，每一句都能转到学习上去，就像一位对孩子充满期待的父亲。 父亲？何秋不懂父爱是什么感觉，但是陈爷爷的关爱，让他仿佛找到了父爱。 上午应酬了一上午，陈爷爷吃完饭就睡午觉了。 也是奇怪，校长走了以后，就没有人来拜年了，好像都安排好了一样。 何秋收拾好碗筷，坐在房间的暖气管前发呆，初三了，不知道哥哥是否上工了。 也不知道母亲是否去看了外婆，表姐能遇见她吗？还有父亲，他在哪里过年？ 除了哥哥，没人牵挂何秋，可是何秋依然会想起他们，无数次幻想着，父母能突然变了，变得关心她和哥哥，变得像正常的父母。 幻想也就是幻想，正月初十，柳云就回来了。 见到柳云时，何秋大吃一惊：“你不是十五才回来吗？” 柳云用食品袋装了一大块腊肉，顺手递给何秋：“这是我答应了给你带的腊肉。” 又一边脱羽绒服，一边跟陈爷爷打招呼：“陈爷爷，新年好啊，外面可冷了。还是您的干部楼舒服，跟春天一样温暖。” 陈爷爷也笑呵呵的：“小柳啊，从老家回来了？中午就在我家吃饭，冰箱里有不少菜，让何秋做给你吃。” 柳云也不客气：“好咧，陈爷爷，我今天就是蹭饭来了。” 说完，拉着刚刚从厨房出来的何秋，进了卧室。 陈爷爷也没有理会，两个小孩肯定有私房话要说。 进了卧室，柳云一屁股坐在床上，脸色很难看，对何秋说： “小秋，以后你有钱，就全部存起来，可别再往家里带了。 我初二去找小姨夫，想着你带的钱，早点给他。 谁知，你家里一个鬼都没有，村里我也不熟悉啊，四处问，才知道你爸与村里的王寡妇，住到一起去了。” 何秋低着头，敏感的自尊，又被柳云撕扯开了。 柳云可不管，她实在太气了：“我找到王寡妇家，啧啧，两间破房子，还有两个流鼻涕的孩子，你爸就穿着单薄的衣服，在院子劈柴。 自己家里的活不干，给王寡妇干活，倒是很积极。 我也不想多呆，就把一千块钱给你爸，说是你带回去孝敬他的，你知道你爸怎么说吗？ 他说怎么才一千块钱？最可气的是，他拿到钱，转手就给了王寡妇。 哎呀，小秋，我真的要气死。 你上学的时候，他一分钱不出，家里连吃的都没有，他对王寡妇和两孩子，倒是热心得很。 你听我的，以后一分一毫也不要往家里拿，全送到王寡妇家去了，给多少都不算多。” 也许是肢体语言的力度太大了，柳云的手一下子嘎在半空中了，何秋忙问：“怎么啦？” 柳云不好意思笑笑：“没事，抽筋了。” 慢慢放下手，何秋看见柳云衣袖口子上有血迹，便去掀表姐的衣服。 柳云躲着：“没什么。” 何秋用力抓住柳云的手，掀开衣袖，柳云的手臂上，伤痕累累。 何秋问道：“表姐夫打你了？” 柳云干脆一不做二不休，把毛衣也掀起来了，何秋看到了触目惊心的伤痕，有些结痂了，有些还流着血水。 第26章 柳云被打出来的 柳云缓慢放下衣服：“回去第一天，他还算正常，第二天吃完年夜饭，他就找我要钱，说村里人都聚在一起打牌，他也去玩玩。 我不愿意，可是当着孩子的面，不想吵架，就给了他一千块钱。 不知道他晚上几点回来，第二天一大早，他又找我要钱，我说没有，他就到处翻，我早早就把现金都藏起来，他哪里找得到？ 他一分钱没有找到，就来脾气了，拿皮带抽我，说我一年四季在外面浪，过年了也不带钱回来，讨我这种老婆有什么用？还不如打死算了。” 何秋气得要死：“你公公婆婆不管吗？” 柳云叹口气说：“为了给两个孩子存点钱，我一个月只往家里寄一千块钱，公婆不满意，说别人的儿媳，都是寄好几千，怎么到我了，就只寄一千？ 所以你表姐夫打我的时候，他们还跟着说狠话：这种媳妇，要了也没有用，孩子不管，钱也赚不到，倒是打扮的花枝招展，不会也跟她小姨一样，在外面养男人吧。” 柳云的小姨，就是何秋的母亲。 柳云眼泪直流，她眼神中透露着绝望：“两个孩子嚎啕大哭，等你表姐夫打够了，我就带着两个孩子回了娘家。 本来想着与两个孩子在一起多聚聚，可是你表姐夫根本不放过我。 没几天，他又跑到我妈妈家撒泼，家里被他闹得鸡飞狗跳。 妈妈哭，爸爸叹气，嫂嫂嫌弃我，所以我就提前回来了。” 何秋轻轻的抚摸着柳云的手：“表姐，你跟他离婚吧。” 柳云无力的看着何秋：“离婚？你表姐夫要五十万才肯离婚，我哪里有五十万？ 就算有，我一分也不会给她，他要打，就打吧，打死了一了百了。” 何秋只知道自己不幸，可是表姐，比她更可怜。 表姐夫好吃懒做，还喜欢赌博，就算再多钱，也都会输掉。 输钱了，就打老婆，柳云可以不在意婆家人，但是还有两个年幼的孩子。 孩子一天天长大，柳云的婆婆又是挑是非的，谁知道她会怎么教育两个孩子？ 柳云是进退都难。 哭了一会儿，柳云对何秋说：“你也别伤心，他对我不好，我也不会真心守着他。 家政公司的那个老板，一直跟我相好，不是他，我只怕早就过不下去了。” 何秋愣了一下，表姐为何把这些告诉自己？ 柳云眼泪一抹，像是报复一样的说：“我就在外面找男人，气死他。” 何秋最厌恶这种事了，可是今天，第一次没有反感，表姐实在太可怜了。 说了一些话，相互安慰着，柳云又满不在乎了，她是属于再苦再难，也要笑对人生的女子。 柳云小声跟何秋说：“过两年了，等我有钱了，就把小管家盘回来，只要自己有了公司，有了钱，我就把两个孩子接出来，来城里上学，至于你表姐夫，随他自生自灭去。” 何秋不解的问：“小管家生意那么好，老板愿意给你？” 柳云眼神一撇：“公司不过是空壳子，值钱的是工作人员。 公司那些阿姨，谁认识老板？还不是都认我柳云？ 他要是不转让给我，我把人全部带走了，他还开什么屁公司？” 何秋迟疑着：“你与他，不是。。。” 柳云不屑的说：“不过都是相互利用的关系。我靠着他在城市立足，他看中我年轻貌美，各有所需而已。 最后的结果，都是为了利益。 何秋，我告诉你，世上的男人，没有一个可靠的。 当初我执意不要你回去，就是怕你跟我一样，你爸随便把你嫁了，然后步表姐的后尘，所以你嫁人，可要睁大眼睛。” 何秋脸都红了，自己还没有十八岁呢，怎么就说嫁人的事了。 说了好久的话，柳云对何秋说：“你去把腊肉洗洗，中午吃，我晚上再回去，四合院里没人，阴森森的，怪吓人的。” 何秋点头，问道：“小娟姨也没有回来吗？” 柳云道：“邱刚倒是回来了，小娟应该还要几天吧。老李和秀梅家，最少得十五以后。工地上没有开工那么早的。” 何秋笑道：“那你天天来陈爷爷家吃饭，晚上再回去。一个人冷冷清清的。” 柳云看看门外说：“不好吧？要是陈爷爷女儿知道了，不得说我蹭吃蹭喝？” 何秋笑道：“我又不是没钱，我去买菜啊。你是我在城里唯一的亲人，我留你几天，陈姨也不会说什么的。” 柳云欣然同意：“那好，我上午晚点来，晚上早点走。有人说话，我心里也舒服一点，不然堵着一口气，在出租屋里，越想越气。” 何秋笑笑，出去做饭了。 中午做了一大盘腊肉炒辣椒，满屋都是香味。 可是陈爷爷吃不了，馋得他直生气：“我很多年没有吃过腊肉了。医生说熏菜吃多了对身体不好，只能吃新鲜的，今天可真是把我馋坏了。” 何秋选了一块肥肉，用剪刀剪成一小块，然后放在陈爷爷碗里：“您只许吃这么多，尝一下味道。”陈爷爷牙口不好，只能吃肥肉。 陈爷爷高兴的夹了一口放嘴里，不停的表扬：“小柳，就是这个味道，城里可吃不到正宗的腊肉。” 柳云大口吃着腊肉：“可不，陈爷爷，太香了。” 三人围着小桌子，吃得好一个开心啊。 当晚，何秋便把一切都写在了保姆日记里。她悲伤的说： “父亲把自己嫁了，嫁给了同村的王寡妇。 王寡妇家有两个上学的儿子，一点微薄的收入，他们一家人吃饭都成问题。 于是父亲义无反顾的去救济他们了，只是父亲没有看到我和哥哥，曾经那么多年都在温饱边缘挣扎，他为何不救济亲儿子亲女儿，却乐呵呵的去帮他人？ 因为他不爱我们，但是他爱我们的钱。父亲责怪我带回家的一千块钱太少了，可是他不会明白，这一千块钱，我能买一件合体的衣服和无数自己舍不得买的生活用品。 依然没有母亲的消息，不知道她现在与父亲是什么关系，如果他们没有离婚，父亲与王寡妇的爱情，是不是属于违法？ 表姐提前回来了，她不想早早回城，家里有一双让她牵挂的儿女。 可是她不得不回来，表姐夫赌博输了钱找表姐要，表姐没有，表姐夫便打她，打得她心如死灰，只好逃回城里。。。。。” 写完日记，何秋就早早睡觉了，她怕陈爷爷问她家里情况，虽然能写出来，可是何秋依然无法说出来。 心里的悲痛，或许黑夜可以治愈。 陈爷爷总是第一个看何秋日记的读者，平日总是会与她讨论一番，今日陈爷爷也没有问，爷孙俩好像都在刻意的回避着这个问题。 第27章 款待表姐 陈爷爷给一休使眼色，让他别打扰何秋，可是一休一点眼力劲都没有，不仅飘来飘去，还黑着脸叹着气。 何秋只好说：“一休，你去找其他小鬼玩吧，我想睡觉了。” 只要打开了话题，一休怎么便滔滔不绝了：“今天鬼界可热闹了，他们都去阎王山参加庙会了，听说阎王殿下也要去烧香。 还有好多出色的艺人，会演唱流行的歌曲，还有好多好多的小吃。” 何秋不懂鬼界的事，便说道：“既然如此热闹，你为什么不去玩？” 一休叹了一口气：“进入庙会，要门票，我死了11年了，家里亲人连个毛都没有烧给我，我身无分文，门都进不去。” 何秋呆住了，喃喃自语道：“我穷就算了，养只小鬼，也跟我一样穷，真是见鬼了。” 陈爷爷忍不住笑：“可不就是见鬼了吗？” 何秋搭话道：“我终于明白什么叫做物以类聚了，一休，我也没有办法，给你烧钱你收不到，等我帮你找到亲人，我让他们给你烧房子车子美女。” 一休耷拉着脑袋：“你都说了11年了，还不知道要等到什么时候呢。” 何秋打气道：“一休，你要相信我，我们不会一直这么倒霉的，等我找到你家人，就会时来运转了。” 一休有些动容，他总是无底线的相信何秋，虽然相信了11年，没有一点进展，但是他依然还是相信。 一休好像有了动力，说道：“那你们睡吧，我去庙会的周边看看，不进去还是不要钱的。” 说完，蹦蹦跳跳的走了。陈爷爷叹道：“一休也是真可怜，小小年纪，就成了孤魂野鬼，难道他家人真的一点也不牵挂他吗？” 何秋平静的回答：“我父母对我也没有一点牵挂。” 陈爷爷赶紧不说话了，他怕引起何秋的悲伤。 第二天，何秋的小说评论又爆了。 这次可是诉苦大会，留言大多数来自女性，她们有的人回娘家，因为穷，带的礼物少，被亲娘嫌弃，还要看哥哥嫂嫂脸色。 有些人自己在外打拼，混得不错，可是赚的钱，全部被父母补贴了哥哥弟弟。 还有的人婚后不幸福，丈夫动不动就打他，婆婆也不好，总是挑拨离间，引起家庭矛盾。 还有些人因为在家带孩子，无法出去工作，找丈夫要一点钱，都要看他脸色。 所有留言，各有各的难，总结一句话，便是心酸无比。 何秋第一次那么认真的看评论，看着看着眼泪出来了，她以为世界上只有自己是不幸的，原来还有这么多跟自己一样不幸的人。 在别人的不幸中，治愈自己的不幸，相比来说，何秋比她们好太多了，至少自己还年轻，以后的路，还有很多选择。 想着想着，心情也好了不少，陈姨送来的只有两个人的菜。 表姐要来，何秋便去了超市，她要买很多菜，表姐吃得好，才会心情好，而表姐，又是网友的代表，何秋觉得也是间接对其他苦难的网友好。 表姐也早早的来了，她进门就跟陈爷爷打招呼：“陈爷爷，我又来了，您嫌弃我不。” 陈爷爷放下手机，乐呵呵的说：“我怎么会嫌弃？我一个老头子，巴不得你天天都来，人多，家里热闹。” 柳云哈哈笑着：“您真好，我要到正月十五才上班，这几日在出租屋里，冷冷清清的，整个四合院，一个人都没有，所以我只能来投靠您了。” 陈爷爷指了指何秋道：“小秋一大早就去买了好多菜，你这妹妹，很有心的。” 柳云看着何秋，眼中无限感激，自己被家人赶出来，只有她愿意以诚相待。 其实何秋也感谢表姐，或许在人情冷漠的家庭里，只有两人才能取暖相伴。 柳云是属于外向型性格，无论内心多么悲伤，但是她在他人面前，总是展露欢喜的一面。 何秋在厨房做饭，柳云就陪着陈爷爷说闲话，老家的猪，麦子，人情世故，本都是平平无奇的事，但是在柳云的描述下，总是活灵活现，特别有意思。 一个爱说，一个爱听，客厅里不经意的传出老少的笑声。 很快，何秋就做好了一桌饭菜，有鲫鱼煮荷包蛋，鱼香肉丝，半只烤鸭，油焖豆角。。。 何秋把菜都放在小桌子上，与陈爷爷一起吃。 何秋指着鲫鱼煮荷包蛋说：“这是我在网上学着做的，以前从来不知道鲫鱼还可以与荷包蛋一起煮。陈爷爷，您试试好吃不。” 陈爷爷吃了鱼，喝了汤，连连点头：“鲜，太鲜了。” 何秋满足的笑着，放在以前，她绝对不会这样做，无论是荷包蛋还是鲫鱼，都是她吃不起的菜，两种最好的食物放在一起，一餐就吃了，多浪费啊。 可是今天不一样，今天表姐在，要让她吃好。 柳云一边大口吃饭，一边说：“小秋，谢谢你，不是你们收留我，我可真的成了无家可归的孤儿了。” 何秋笑着，没有回答，其实她何尝不是呢？两个无人牵挂的女子，都被收留在陈爷爷家。 五天时间很快过去，柳云每天都来，吃完晚饭再回去，没有烦心事的打扰，天天陪着陈爷爷聊天。 这五天，居然成了柳云和何秋来城市以后，最幸福的五天。 本以为这种幸福，还能延续到第二年，可是陈爷爷的身体，突然发生了变化。 一直很健康的陈爷爷，这日早上，他沉重的睁开眼皮，对何秋说：“给你陈姨打电话，让她赶紧过来。” 陈姨每天都会在八点左右来，怎么陈爷爷就等不了？ 何秋有些懵懂，但还是给陈姨打去了电话。 陈爷爷又吩咐何秋给他洗澡，只是今天洗澡时，陈爷爷说了很多话： “小秋，你家庭的不幸，不是你的错，你很好，遇见你，是陈爷爷的福气。以后要学会自强自立。” 何秋不明白陈爷爷为什么这么说，打趣的问：“您是不是要辞退我了？” 陈爷爷无奈的笑着：“天下没有不散的宴席。你还年轻，你的路要自己去走。记住爷爷的话，写小说是你的精神寄托，一直要写，别放弃。” 何秋点点头：“陈爷爷，您今天怎么啦，就算我不写，您每天都会催啊。想偷懒都不行。” 陈爷爷的脸色没有任何变化，何秋怎么也想不到，短短几个小时以后，陈爷爷就会离她而去。 陈姨还没有买菜，就急匆匆的赶过来了，见陈爷爷已经洗干净，精神也不错，便问道：“爸爸，怎么啦？” 第28章 陈爷爷走了 陈姨娇嗔道：“您一大早把我喊来，就是说这些？” 陈爷爷伸手拉着陈姨的手说：“别去买菜，就陪着爸爸坐一会儿。” 陈姨笑吟吟的拿过凳子，坐在床边，而何秋在厨房忙着做早餐。 陈爷爷看着陈姨道：“爸爸走了以后，一切从简，身后事都是虚的，爸爸不在意。 但是你要记住，多给我烧一点纸钱，还有房子，美女，小车，手机，充电器。。。” 陈爷爷是高级知识分子，以前可是从来不相信人死了还有灵魂的，自从见了一休以后，他深信无疑了。 自己过世以后，可得交代女儿多烧一点，免得跟一休一样，可怜巴巴的，去看庙会都没钱买票。 陈姨不解的看着陈爷爷：“爸爸，您怎么啦？怎么突然胡说这些乱七八糟的东西。” 陈爷爷紧紧的抓着陈姨的说：“可以不办丧事，但是我说的东西，你一定要烧。” 陈姨只好点头。做好了早饭的何秋，刚好听到了陈爷爷的交代，她疑惑的放下早餐，走到陈爷爷身边。 陈爷爷微笑着看着何秋，嘴里念着：“一休，你要一直陪着我，你答应了的。” 何秋一听，不对啊，他们只会在晚上看到一休，陈爷爷白天也可以看到，难道？ 何秋心里一紧，赶紧抱着陈爷爷的头，在他耳边轻声问：“陈爷爷，你怎么了？” 陈爷爷努力说出最后几个字：“谢谢你，小秋。。。” 握紧陈姨的手，缓缓松开，直到掉落在床上。 何秋感觉到了什么，拼命的喊着：“陈爷爷，陈爷爷。。” 陈姨也慌了，抓着陈爷爷的哭着：“爸爸，爸爸。。。” 陈爷爷走了，他微笑着，有一休陪着他，走得很自然，很从容，就像睡着了一样。 何秋愣住了，眼泪止不住的流，陈爷爷走了，他的早饭还没有吃呢。 陈姨哭了一扬，随即就开始打电话，殡仪馆，家人，还有学校领导。。。。 打完电话，陈姨从卧室拿来一套早就准备好的衣服，对何秋说：“小秋，我们一起给陈爷爷换衣服吧。” 何秋机械的点头，她拿过白色衬衣，认真的陈爷爷穿戴。 等到衣服穿好，陈爷爷柔软温暖的身体，也慢慢僵硬起来，至此，何秋还没有回过神来，她怎么也想不通，昨天还在帮自己回复评论的陈爷爷，今天怎么就走了？ 所有一切都准备妥当了，只等殡仪馆的车子了，学校领导还没有到，便有了一些空闲时间。 陈姨对何秋说：“小秋，刚刚我给你银行卡打了一万八千块钱，这个月不满一个月，也就算一个月，还有一万块钱，是感谢你对陈爷爷的照顾。 小秋，等会儿学校的治丧小组就来了，陈爷爷的后事，我们会用心安排的。 你。。。。。。收拾一下东西，回去吧。” 何秋抬起泪眼，看着陈姨，哀求道：“陈姨，我能去殡仪馆给陈爷爷守夜吗？” 陈姨为难的说：“小秋，你还是回去吧，你也知道，陈爷爷生前有很多学生和朋友，都会去参加追悼会，你，就。。。。” 何秋听懂了，去参加丧礼的，都是有头有脸之人，她一个小保姆也去，好像是不太合适。 何秋再次哀求道：“那，等灵车来了，我再走，我送陈爷爷上车。” 陈姨没有再说话，算是答应了。 何秋静静的坐在病床边，一只手抓着陈爷爷，心里满是悲痛，眼泪总是止不住的流。 陈姨叹了一口气，她倒是没有想到，一个保姆对陈爷爷的感情，连她这个女儿都比不上。 不一会儿，灵车，学校领导，陈爷爷的学生，得到了消息的人，全部都来了。 他们一一走到病床前，向陈爷爷告别，又安慰着陈姨一些节哀顺变的话。 而何秋，连靠拢陈爷爷身边的机会都没有了。 何秋静静的收拾着东西，其实她也没有什么东西，不过就是几件换洗的衣服，加上洗漱用品，一个旅行袋就装满了。 陈爷爷生前的朋友，学生，以及亲人，举行了一个简单的告别仪式。 陈爷爷就被抬上了担架，再也忍不住的何秋，挤开人群，紧紧抓住陈爷爷的手，喊着：“陈爷爷，您怎么啦，早上不还是好好的。。。” 突如其来的阻拦，让殡仪馆的人员愣住了，只好停下来。 陈爷爷得意的门生肖元清鄙夷的看了一眼何秋，抬头问陈姨：“这是照顾陈老师的小保姆？” 陈姨点点头，过来拉何秋。 而肖元清则用力的推开何秋，满眼的不屑，仿佛何秋弄脏了陈爷爷整齐的衣服，也弄脏了老师神圣的灵魂。 何秋被肖元清一推，一屁股坐在地上，她无助的看着陈爷爷被人抬走，何秋心中悲痛难抑，想追过去，终究还是停下来了。 是啊，她只是一个小保姆，一个连悲伤资格都没有的小保姆。 陈爷爷死了，她的合约就解除了，对于陈家，何秋不过是一个外人。 何秋提着自己简单的包裹，目送陈爷爷上车，目送灵车远走。 何秋的心疼得无法呼吸，可她没有资格。 何秋再次失业了，她提着简单的行李，去家政公司找表姐。 柳云看到眼睛肿得老大的何秋，吓了一跳：“小秋，你怎么啦？陈家开除你了？” 何秋看着表姐，扑在她身上，嚎啕大哭起来：“陈爷爷走了，早早还好好的，我还在给他做饭，他连饭都没有吃，就走了。。。。” 何秋哭诉着，在陈家，没有人能感受她的悲痛，但是表姐能，表姐知道在她心里，陈爷爷犹如父亲一般。 柳云也不劝何秋，让她一直哭，直到哭累了，才说道： “你以前住的那个房子，还没有别人租走，你还是先回小院吧，我给房东打个电话。” 再悲伤，也要面对现实，解决吃住，才是重中之重。 何秋木呆呆的坐着，柳云给房东打电话，很快就说好了，还是五百块钱一个月。 柳云突然想起来什么，问道：“小秋，你今天还没有吃饭了？” 已经是下午两点多了，何秋一天什么也没有吃，可是她一点也不饿。 柳云从抽屉里找出一包方便面，又找了饭盒给她泡上，还不停的安慰着何秋： “小秋，陈爷爷真是一个好人，可惜走得这么急。你也别太伤心了，这么大年纪了，迟早是要走的，再说了，你不过是保姆，别陷得太深了。” 哭了一扬，何秋心情缓解了一些，她在不停告诉自己，陈爷爷不是我爷爷，我们不过是萍水相逢相伴走了一程，终究是要分离的。 可是无论怎么解脱，何秋还是不能释怀，他们没有来得及好好告别，陈爷爷就走了。 第29章 重回四合院 柳云一再嘱咐她：“你好好睡一觉，晚上下班了，我给你带盒饭回去。” 何秋努力的挤出一丝笑容，点点头。 有气无力的回到四合院，刚好碰到了午休以后，要去饭店上班的小娟，她很张扬的拉着何秋问： “你，怎么回来了？听柳云说，你在一个老人家做保姆，做得很好的啊。” 何秋问难的说：“陈爷爷，他过世了。” 小娟“哦”了一声，这世上天天死那么多人，小娟不会在意，只是挺惋惜的： “唉，可惜了，工资那么高，不过没关系，反正你表姐多的是工作，以后再慢慢找，小秋，你晚上别做饭，我带饭给你吃，等着我。” 何秋慌忙摆手：“小娟姨，谢谢你，表姐说晚上给我买盒饭。” 小娟不高兴：“赶紧给你表姐打电话，买什么盒饭，一个盒饭二十几，我给你带饭，省二十几不好吗？出来赚钱，就是要学会节省。” 何秋无法拒绝，只好说：“谢谢你，小娟姨，。” 小娟笑哈哈，与邱刚一起上班去了，四合院里只剩下了何秋，她推开自己的房子，一切都没有变，还是她走时的样子，只是床上的棉絮和被子，潮湿得很。 何秋把被子抱到了院子里，趁着还有太阳晒晒，不然晚上无法睡觉。 何秋又把房间打扫了一遍，把唯一的书桌和凳子，也擦了一遍。 一共就这么大的房子，卫生一下子就搞完了。 何秋愣愣的坐在凳子上，平常这个时候，陈爷爷应该午休起床了，该给他擦洗身体了。 想起陈爷爷，何秋揪心的难过，怎么突然就走了呢？ 何秋拿出手机，给表姐发了一个信息，对于打工人来说，二十块钱一个盒饭，确实挺贵的。 表姐很快就回了信息：“好的，你好好睡一觉。” 何秋没有睡觉，床上的被子都晒在院子里呢。 何秋忍不住打开了小说网站，点开自己的保姆的日记。 以前她很少看留言，今日却从第一天开始，认认真真看起来。 陈爷爷在每一遍日记下面，都会有留言，何秋看着，虽然留言很简单，大多数都是鼓励的语言，可是此时的何秋，觉得这些留言，是陈爷爷留给她最宝贵的财富。 何秋一边看，一边哭，仿佛看见那个老人在大喊： “小秋，快来，有一个读者了。” “小秋，你帮我看看，这么多留言，我怎么看不过来了？” “小秋，你的小说火啦，好多人喜欢看。” “小秋，我就说了，只要你坚持，肯定能成功的。”。。。。。 何秋的脑海里，全是陈爷爷喊她的声音，小秋，蚂蚁饿了，要吃饭了。 小秋，好像有尿了，难受得很。小秋，小秋。。。 何秋实在看不下去了，趴在桌子上，低声哭泣起来，陈爷爷是她的雇主，也是她的朋友。 相处十个月，何秋在陈爷爷的身上，看到了积极向上的精神，无论自己多么卑微，可是依然有陈爷爷给她的无穷的力量。 陈爷爷走了，属于何秋的光没有了，她痛苦，她迷茫，不知道以后的路应该怎么走。 哭着，哭着，何秋趴在桌子上睡着了。 在梦中，何秋忙碌的给陈爷爷做饭，等她把饭端到桌子上，看到陈爷爷站起来了，他笑呵呵的问何秋：“小秋，你看爷爷可以走了。” 何秋好高兴，惊讶的喊着：“陈爷爷的腿好了，陈爷爷可以走路了。。。” 陈爷爷围着何秋走了几圈：“等会儿，我们去散步，好不好？陈爷爷很久很久出去走走了，关在家里快闷死了。” 何秋指了指桌子上的饭菜说：“你乖乖的吃完饭，我带你去散步。” 何秋是真的高兴啊，陈爷爷可以走路了，太好了。 睡梦中的何秋，嘴角扬起，微微笑着。 突然，门被人敲得啪啪响，何秋惊醒过来，原来刚刚是在做梦。 外面天色暗下来了，何秋赶紧开门，表姐收了被子，站在门口：“天黑了你都不收被子，吓死我了。” 何秋接过被子，不好意思的说：“刚刚趴在桌子上睡着了。” 柳云把拉亮灯，帮何秋把被子铺好，看着眼睛还是红肿的何秋说： “你在陈爷爷家做了十个月，也有一些存款了，先别着急上班，在家好好休息几天。 等你缓过神来，表姐再给你找一个好工作。 你也马上就18岁了，抽个时间，回去把身份证办了，以后找工作也方便一些。” 何秋静静的点头：“嗯，好。” 柳云伸手撩了撩何秋的头发：“看你，做个保姆，还把自己弄得伤痕累累的。 像这些瘫痪的老人，基本都是生命尽头了，以后你要是再去照顾老人，莫不是又要伤心一次？” 何秋低声道：“陈爷爷不一样。” 柳云不屑的说：“有什么不一样？你伤心，人家连殡仪馆都不要你去，何秋，说到底，你只是保姆，只是外人。 以后在路上遇见陈姨，她估计都不认识你了。你说你这孩子，就是太重感情了。” 过了一会儿，柳云想起来什么，又说道：“陈爷爷是我们的雇主，老板说人走了，也代表公司去送一个花篮。后天是陈爷爷的追悼会，我带你去。” 何秋眼神亮了：“真的可以吗？” 柳云抬头：“当然真的，我们代表的是公司。不过我告诉你，你去了不许哭，他们自己亲属不伤心，到时候你哭得惊天动地，让他们儿女面子放哪里？” 何秋连连点头：“我不哭，我就再见见陈爷爷最后一面。” 柳云没有回去，一直陪着何秋说话，她知道何秋对陈爷爷的感情，说说话，总能缓解一下心情。 说话间，小娟提着盒饭下班了，她总是人还没有到，声音就到了： “小秋，我下班了，吃饭啦，今天可给你带了不少好吃的。” 说着，风风火火进来了。 见柳云也在，笑着打趣：“哎哟，难得柳总管也在，怎么没去约会啊？” 柳云从床上蹦起来：“你这个嘴巴没把门的，看我不撕了你。” 小娟笑着躲开：“又不是什么稀奇的事，你看我邱刚，不就挺好的。出门在外，谁还不找个安慰？” 何秋听着脸都红了。柳云骂道：“你啊，人家何秋还是个小姑娘，也不怕把她带坏了。” 小娟一边打开饭盒，一边说：“小秋读书多，哪里跟我们一样。我们这一辈子，一眼看到死，快活一天是一天。” 又指着盒饭里的排骨对何秋说：“你邱刚哥说你今天好像哭了，心疼得厉害，特意给你做了红烧排骨，好好补补。” 柳云用手捏了一块排骨，边吃边说：“好吃，何秋，你快吃，邱刚的手艺，就是了不得。 小娟，你可看好你家邱刚，可别把主意打到我表妹身上来。” 小娟不高兴的反击：“你说什么呢，人家邱刚把小秋当妹妹呢，邱刚最喜欢的人，还是你，可惜你名花有主啊。” 柳云满脸通红的把排骨骨头往小娟身上丢：“你还要不要脸啊，自己的男人也往外推。” 小娟毫不在意，哈哈笑着，两个女人打成一团。 第30章 父亲病危 何秋吃饭，小娟和柳云打闹，孤寂的夜晚，也好像没有那么难捱。 直到邱刚在外面喊：“该洗洗睡觉啦。” 小娟才满脸笑意的离去。柳云也起身道：“小秋，我也回去了，你明天在家休息，后天跟我一起去殡仪馆。” 何秋点头，柳云也回去休息了。 吃完饭，何秋赶紧拉灭了灯，黑夜中，何秋轻声喊着：“一休，一休。” 一休懒洋洋的出现了不耐烦的问：“干嘛啊？” 干嘛？陈爷爷过世这么大的事，你还问干嘛？ 何秋急切的问道：“陈爷爷最后时刻，是与你在一起吗？” 一休点头：“是啊，是我护他走过冥界。然后有一只仙鹤来接他，陈爷爷想带着我一起走，谁知那仙鹤一脚把我踢下来，摔了一个狗啃屎，我现在还晕晕的。” 何秋噗嗤一笑：“估计是你不配。陈爷爷也算尽力了。一休，陈爷爷最后时刻，害怕吗？” 一休没好气的说：“他才不怕呢，我带着他一溜烟就滑进了冥界，他还说好好玩。” 一直不放心的何秋，心里终于安静了，是啊，陈爷爷是微笑着离开的，没有一点痛苦，这样的结果，是修了多少福报啊。 见一休无精打采，何秋小声说：“一休，我已经存了十万块钱了，等我去送陈爷爷最后一程，就带你去找你父母。” 这可是一个好消息，一休明显来精神了：“真的吗？你可不要骗我。” 何秋指了指手机说：“真的，我上了十个月班，还有一些稿费，我是一分钱都没有舍得乱花啊，全部存下来了，就是想快点去帮你找家人，好让他们多给你烧点钱，你也不至于过得着凄苦。” 一休激动的不知所以：“好，好，等了11年了，终于等到了这一天。” 见一休高兴，何秋也高兴，她从小的愿望，就是帮一休找到家人，现在她终于可以实现了。 这夜，何秋睡得很踏实，为了报答主人，一休守了她一夜，尽管是炎热夏天，一只蚊子都没有。 第二天，何秋早早起了床，去买了面条和小菜，虽然她手里有十万块钱巨款，可是她一分钱也不敢乱花，去一休的城市，还不知道要花多少钱呢。 吃完饭，何秋打开手机，陈爷爷走了，她总是要给读者一个交代。 尽管知道陈爷爷走得安详，可是提起笔，何秋依然心事重重： “各位读者，大家好，我的保姆日记，今天正式完结了，因为我们可亲可敬的陈爷爷，微笑着去了另外一个世界。 早上，我像往常一样，早早起床给陈爷爷洗漱，他依然精神满满，只是洗漱完以后，陈爷爷便叫我给陈姨打电话。 也许陈爷爷预感到了什么，他拉着陈姨嘱咐后事，我和陈姨，只当是陈爷爷说胡话，谁知道，陈爷爷连早饭都没有吃，就走了。 早饭依然是两个水煮鸡蛋，还有一杯新榨的豆奶和两个肉包子。 早餐凉了，陈爷爷再也吃不到了，他带着对世界的眷恋，遗憾的离开了我们。。。。。” 何秋尽量很平静的去复述陈爷爷的过世，可是写着，写着，心里就难受了： “我的日记下面，大多数评论，都是陈爷爷帮我回复的。今天我一遍一遍看着他的留言和回复，心里悲痛万分。 陈爷爷是我的雇主，他出钱请我来照顾他，人人都在提醒我，我不过是一个小保姆。 可是在我心里，明显已经把他当作了自己最亲的人，他亦师亦友，亦父亦兄，陈爷爷教我自立，教我笑对人生，他是我生命中，极为重要的一个人。 直到最后一刻，陈爷爷还在对我说，谢谢你。 陈爷爷，该说谢谢的是我，是您教会了我太多东西，可是我没有来得及说一句谢谢。。。。” 写着，写着，何秋泪流满面了，两人相处的点点滴滴，全部涌上心头。 最后，何秋写道：“永别了陈爷爷，您的音容笑貌永远留在我心里，您的鼓励我会永远铭记在心，愿我们今生的缘分，能延续到下世，愿另外一个世界的您，能站立在阳光之下，奋力奔跑。。。” 写完以后，何秋也不敢多看，便点了完结。 《保姆日记》伴随着何秋和陈爷爷度过了十个月的日日夜夜，爷孙俩曾经为了一个读者高兴得尖叫。 爆火以后，陈爷爷更像维护自己的孩子一样，小心翼翼的维护着每一位读者。 十个月，何秋与读者一起，笑过，哭过，悲伤过，这一切，终于因为陈爷爷的离世，戛然而止。 这本日记，也承载了何秋与陈爷爷深厚的感情，本是茫茫人海的陌生人，却意外相遇，意外成为忘年交。 关上手机，何秋决定近期不再打开，她实在太难受了。 何秋从袋子里，开始翻找衣服，明天去殡仪馆送陈爷爷最后一程，总归要穿得得体一些。 何秋找来找去，找了一件白色T恤，一条牛仔裤，和一双白色球鞋，这也是她拿得出最体面的衣服了。 挑选好衣服，何秋准备去做饭，天气热，心情也不好，随便吃点面条吧。 何秋刚刚把水烧上，手机响了。 何秋的手机，除了哥哥和表姐知道以外，就没有其他人给她打电话了。 何秋拿起手机一看，是一个陌生电话，何秋迟疑的接通，居然是神龙不见首尾的妈妈。 电话里，何秋的妈妈声音很急促，都要哭了：“小秋，我是妈妈，你爸爸不行了，现在在医院，要十万块钱医药费救命。 你也知道，妈妈哪里有那么多钱，你快救救你爸爸吧。” 何秋脑袋轰的一下，差点站不住了，慌忙问道：“爸爸怎么啦？” 何秋妈妈哭得很悲伤：“帮人家砌房子，掉下来了，小秋，怎么办啊，妈妈到哪里去弄十万块钱啊。” 电话里，还传来爸爸的呻吟声：“小秋，爸爸对不起你，爸爸就要死了，你别恨爸爸。” 一瞬间，何秋眼泪出来了，刚刚经历失去陈爷爷的痛苦，又要失去爸爸的痛苦，尽管这个爸爸那么不合格，可是毕竟也是爸爸啊。 何秋忙说：“你们先别急，我有钱，你把卡号给我，我马上给你们打过去。” 此时的何秋，脑袋混乱极了，帮一休找父母的事，早就抛到九霄云外去了，现在是救人要紧啊。 何秋的妈妈在电话里哭：“小秋，谢谢你，我们对你不好，没有想到，生死关头，还是你最好，我马上给你卡号，你要快点打过来，不然爸爸就没救了。” 何秋想都没有想，拿起自己的银行卡，就往银行跑去。 何秋急急忙忙来到银行，排了半天的队，才轮到她。 好巧不巧，何秋的银行卡里，刚好有十万零五百块钱，何秋把妈妈的银行卡号递给工作人员，说：“给这个卡号转十万块钱。” 银行工作人员看了看银行卡，问道：“小姑娘，你一下子转十万块钱，转给谁啊？” 何秋急得很：“我妈妈。” 银行工作人员查了对方的银行卡，又问道：“小姑娘，你妈妈叫什么名字？” 何秋立马回答：“方春霞。” 何秋不明白，为什么给家里转钱，银行还要问这么清楚，如果慢了，爸爸就要死了。 银行工作人员查了以后，才说道：“对不起，现在诈骗太多了，所以我们多问了几句。” 何秋急得要哭了：“我爸爸受了重伤，妈妈要钱救命，您快点吧。” 工作人员不再询问，马上办理手续，很快，手机信息传来，何秋的十万块钱，到了妈妈方春霞的银行卡里。 转完钱，何秋马上给妈妈打电话，电话里还是妈妈的声音：“小秋，钱收到了，你放心，我会在家好好照顾你爸爸的，你别担心，安心工作。” 何秋还是很担心，声音都颤抖了：“爸爸没事吧？” 方春霞安慰道：“没事的，医生说了，只要有钱，马上手术，不会有生命危险。” 何秋揪着的心，稍微安稳了一些。 回到家，何秋都快要虚脱了，她恨爸爸，恨妈妈，可是当她听到爸爸快要死的时候，又无比的担心，也许这就是血脉的宿命吧。 如果没有能力，也许就随他去了，可是有钱不救，良心也说不过去啊。 何秋又想着，反正现在失业了，不如回家一趟，照顾照顾父亲，虽然妈妈在家，可是她哪里会照顾人啊？ 想着，何秋决定了，参加完陈爷爷的追悼会，就回家一趟。 第31章 祭拜陈爷爷 主持大局的，是陈爷爷自负对父亲极度的不满的儿子。 当初他去探望病重的父亲，可是狠话说了不少，没有想到，陈爷爷过世以后，他还是赶回来参加了葬礼。 陈家儿子看到柳云和何秋，拿着一个写着小管家家政公司挽联花圈，脸都黑了。 父亲可是堂堂大学教授，来参加追悼会的人，不是大学领导，就是父亲处于社会高位的学生，什么时候轮到一个家政公司来参加追悼会了？ 不高兴是真的，可是既然来了，也不能赶她们走吧？ 陈家儿子礼节性的回了礼，便没有理何秋和柳云了。 何秋知道陈家儿子的德性，没有在意，她今天来，是来送陈爷爷最后一程的。 跪在冰棺前，何秋和柳云拜三次，起身围着冰棺走了一圈。 陈爷爷面容微笑，嘴角稍稍上扬，还是在家里时的模样，身上的衣服，也是何秋最后为他穿上的。 何秋满眼泪水，静静的看着陈爷爷，虽然知道他的灵魂已经驾鹤仙去，留在人间的不过是一个躯体，可是何秋依然很悲伤。 走了一圈，也没有人与柳云和何秋打招呼，两人对着陈爷爷最后拜一拜，也算是两人的缘分圆满了。 柳云拉着何秋说：“走吧，你也来送了，陈爷爷泉下有知，会开心的。这里全是高官大贵，我们在这里待久了不合适。” 柳云也感觉到了那些西装革履的人，对她们两人很异样的眼光。 特别是陈家儿子，恨不得马上把他们赶出去。 何秋点点头，两人依依不舍的告别陈爷爷，准备回去。 刚走到大门口，身后有个声音：“小秋？” 何秋扭过头，是陈姨。 何秋上前说道：“陈姨，您节哀顺变。” 陈姨伸手，帮何秋擦干脸上的泪水，拉着她说：“既然来了，去后院看看。” 何秋不明其意，只好跟着陈姨走，柳云也跟在身后。 来到后院，何秋瞪大了眼睛，陈姨笑着说：“爸爸最后嘱咐我，要买大别墅，要小车，手机，美女，你看，我都给他准备齐了。” 全部都是纸扎的房子，电器，美女等等。 何秋脸上的泪水还没有干，却笑了：“陈爷爷肯定欢喜的。” 陈姨笑道：“爸爸是知识分子，从不相信这些迷信，也不知道怎么了，最后的遗言，就是让我多烧一点钱财房子美女。” 何秋当然知道为什么，如果亲人不烧，他就得跟一休一样，穷得叮当响，看庙会都没有钱买门票。 陈姨指着一些美人说：“也不知道爸爸喜欢什么类型的，我便高矮胖瘦，都准备了一些，还带了很多佣人。 如果这些东西爸爸真的能收到，他在另外一个世界，应该也是享福了吧。” 何秋一边流泪一边笑：“都能收到的，陈爷爷肯定欢喜。” 见何秋高兴，陈姨拍拍何秋道：“小秋，爸爸最后一年时间，是很快乐的。人人都说养儿防老，你可比陈爷爷那只会作秀的儿子，强多了。” 说完，看着屋里忙上忙下的哥哥说：“你看看他，多恭顺，人人称赞他是一个好儿子，殊不知，他一次都没有给爸爸洗过澡，更别说陪伴了。 人生就是这么讽刺，名和利他得了，而辛苦的人是你。 小秋，陈姨要谢谢你，你让陈爷爷无憾的离开这个人世间。” 陈姨一向是理性，而且很有边界感的，不知道今天为什么说这么多感性的话。 何秋不好意思的低头说：“你们花钱请我照顾陈爷爷，都是我应该做的。” 陈姨苦涩笑笑：“请你的钱，也是爸爸的自己的退休工资。 爸爸这一生，真正做到了没有麻烦我们子女一点点，可是我们子女对他，还有诸多不满。 小秋，你有陈姨的电话，以后遇到难处，记得来找陈姨，只要陈姨能帮的，绝不推辞。” 何秋点点头：“好，谢谢陈姨。” 能得到陈爷爷家人的认可，何秋很高兴，虽然她不会去麻烦陈姨，但是陈姨的话，让她有了社会价值。 她是保姆，可是没有保姆，陈爷爷的晚年不一定这么快乐，干净，体面。 与陈姨告别，回家路上，柳云叹道：“你这孩子，做事用心，又善良，照顾一个老人，还把感情也照顾进去了，害得我听了陈姨的话，都想哭了。” 何秋看看表姐道：“其实是相互的，陈爷爷不把我当保姆，而是当作朋友，他给我鼓励，教我很多东西。” 柳云唏嘘不已：“人和人真是奇怪，你和陈爷爷处得跟爷孙一样，可是你妈，好像不知道你是她女儿一样？ 昨天还给我打电话，找我借钱，我哪里有钱借给她养男人？ 她还说生你没用，没有我能干，我气不过，也怼了她几句，说你的工资比我高多了。” 何秋一愣：“表姐，你说什么？我妈找你借钱？是不是因为我爸重病的事？” 柳云眨眨眼：“你爸病重？小姨没有说啊，就说要找我借五万块钱救急。” 何秋沉思着：“她昨天给我打电话了，说爸爸干活摔下来，要十万块钱救命，我便把自己存的钱，全部给她了。” 柳云张大了嘴，开始翻包找手机，然后快速的找到一个电话打过去，半响，电话接通了，柳云急忙问： “妈，小姨父出事了？小姨打电话给小秋，说小姨父摔得要死了。” 电话里传来大姨的声音：“我没有听说啊。倒是你小姨，这次回来，到处借钱，把你外婆都气病了。” 柳云指着手机对何秋说：“我妈说，你爸没事啊？” 何秋被电击了一样，半天说不出话来，柳云小心翼翼的问：“你妈到处借钱，她，莫不是骗你的吧？” 何秋脸色难看极了，对柳云说：“表姐，你借我五百块钱，我要回家去看看。” 柳云在包里翻找半天，凑了五百块钱递给何秋：“小秋，你，先别激动，也许真的是小姨父。。。” 话还没有说完，何秋拿了钱，打了一辆摩托车，往车站奔去。 柳云还在身后追着何秋：“小秋，不管出了什么事，你要记得回来，表姐多的是工作，保证你养活自己。。。。” 直到摩托车没有影子了，柳云才惴惴不安的叹了一口气，这可怎么办，十万啊。 那是何秋一年辛辛苦苦存下来的钱，她自己连一件像样的衣服都舍不得买，都怪我这张臭嘴，我干嘛要告诉小姨，何秋的工资比我高啊，但愿不会出事。 第32章 为何你们要欺负我？ 一路上，何秋什么也没有想，脑袋里空空的，她不相信妈妈会骗她。 明明电话里，爸爸也在哀求，让我救他的命，他们是我最亲的人，就算他们以前对我不管不顾，但是也不会拿要死来骗我吧？ 何秋连一件换洗的衣服都没有带，就拿着找柳云借的五百块钱，回到了何家村。 村口有几位大婶，看到何秋，笑吟吟的问：“小秋，你回来了。” 何秋站住了，问大婶：“婶，我爸在家还好吗？” 大婶眼神中，全部暧昧不清的八卦：“你爸怎么会不好？他可是过得风生水起了，不要太快活了。” 何秋愣住了，如果爸爸真的受了重伤，村里人肯定会告知啊。 何秋一路奔跑，回到了自己的家。 三间破旧的房子，比何秋离家时更凄凉，门口的杂草，都一人多高了，也没有人铲除，看样子，很久没有人住了。 何秋从门槛的缝隙里，找到钥匙，推开门，原本家里有的锅碗瓢盆，全部都不见了。 何秋缓慢的走到自己的屋里，还是那张木板床，只是床上的薄棉絮没有了，只有一堆干草放在床上。 这就是何秋的家，一贫如洗，曾经她在家时，虽然穷，还能收拾干净，现在的家，连猪窝都不如了。 难怪哥哥过年回来，待了一天就走了。 爸爸应该很久没有在家里住了，他应该在王寡妇家吧。 何秋连门都没有关，直奔王寡妇而去。 何秋的父亲何六斤，不算懒，只是家里太穷，才导致他一直娶不上媳妇。 何奶奶见儿子年纪越来越大，心急如焚。 刚好方家村的方春霞，做姑娘时，就在外瞎搞，名声坏了，找不到婆家，方家妈妈也急得很。 一个穷，一个名声臭，就这样，何六斤和方春霞两人臭味相投，成了家。 刚开始，方春霞还算安分守己，家里有公公婆婆帮衬，她也不用下地干活，便接连生了何冰和何秋。 谁知没几年，公公婆婆相继过世，何六斤是一个没主见的，方春霞又是好吃懒做的，这日子越过越穷。 方春霞哪里受得了这种上顿吃白菜，下顿吃土豆的日子，便不顾何六斤的反对，外出打工了。 既然是打工，就会有钱吧，可是方春霞不仅拿不回来钱，还要往家里拿钱出去，加上村里流言四起，说方春霞在外面找男人，何六斤就更颓废了。 最终受伤害的人，就是何秋和哥哥何冰了，在村里，别人背后指指点点，说他们有一个不要脸的娘。 在家里，父亲根本不管两兄妹死活，自己在外做点小工，遇到谁家有酒有肉，就去蹭一顿。 可怜的何冰何秋，自生自灭的长大了，哥哥十五岁便去打工赚钱了，何秋也不过16岁，也去赚钱了。 儿女都出去了，何六斤更是放飞自我了，刚好王寡妇去年死了男人，留下两个半大小子。 地里的活，一个女人也做不过来，于是，何六斤天天上门去献殷勤，不仅出力，自己做小工赚的钱，都给了王寡妇。 王寡妇厌恶何六斤，但是家里情况就这样，一个女人带着两个孩子，想去找自己喜欢的，人家也不会上门啊，谁愿意帮你养两个白眼娘？ 一个渴望女人的何六斤，和一个需要养孩子的王寡妇，两人各怀鬼胎，便凑在一起过日子了。 何六斤对老婆好，在村里是出了名的，孩子可以不要，但是只要方春霞回来，他就杀鸡杀鸭的伺候，临走还要拿走家里所有的钱，只是方春霞，把钱骗走以后，一年半载都见不到影子了。 现在何六斤有了王寡妇，他把对方春霞的疼爱，全部给了王寡妇。 农忙时下地干活，农闲时四处做小工，赚的钱都给了王寡妇，本来生活艰难的王寡妇，日子也越过越顺了。 这不，何六斤在院子里晒稻谷，王寡妇送来一碗水：“六斤啊，你也辛苦了，先喝一碗水吧。” 何六斤笑嘻嘻的接过水：“不辛苦，只要你晚上不把我踢下床，累死也愿意。” 王寡妇真想骂一句“不要脸。” 只是话到了嘴边，却看到了怒气冲冲的何秋，站在院子门口。 王寡妇心虚的推了推了何六斤：“你，你。女儿来了。” 何六斤扭过头，刚好看到了何秋，吓得一激灵，又强笑道：“小秋，你怎么不打招呼就回来了。” 何秋像一只愤怒的狮子，她走到何六斤面前：“你不是摔下来了吗？你不是要死了吗？怎么还有精神在这里干活？” 何六斤面对何秋的咄咄逼问，有点不知所措了：“小秋，你听我说。。。” 何秋眼中充血，对着何六斤嘶吼：“你还是人吗？你们居然联合起来骗我的钱，我到底还是不是你的女儿。。。。” 嘶吼中，有太多的悲痛。 从何秋来找何六斤时，就跟来一群看热闹的邻居，他们见何秋发疯一样的追问，不禁有些心疼，议论纷纷： “六斤真不是东西，骗自己女儿的钱，然后去养别人家的儿子，真是作孽哦。。。” 何六斤被何秋吓了一跳，很快他镇静下来，指着何秋道：“我一把屎一把尿把你养大，怎么啦，长大了，翅膀硬了，亲爹也敢骂了？ 你赚了钱，不给我花，还能给谁花？孝敬爹娘，天经地义。。。。” 何秋眼中大豆的泪滚滚而下：“你养我？你养我什么了？奶奶死了以后，你给我煮过一餐饭吗？ 你给我洗过一件衣服吗？我和哥哥快要饿死了，你在哪里？ 你在外面喝酒吃肉，我和哥哥只能去偷白菜。” 何秋眼中冒血：“不管我们就算了，你还骗我的钱，去养王寡妇的儿子，爸，我也是你女儿啊，不是你的小猫小狗，村里人欺负我，看不起我，可是你为什么也要欺负我啊。。。” 何秋绝望的质问，让邻居也擦起了眼泪，这孩子，能活着，真是不容易啊。 见邻居议论纷纷，王寡妇不干了，她大着嗓门说：“何秋，你别在这里血口喷人，骗你钱的，不是你爸，是你妈。 是你妈逼着他配合给你打电话，而且你的钱，大头都被你妈拿走养男人去了。” 何秋怒目圆瞪的看着王寡妇：“你拿了多少？” 王寡妇胆怯的看着何秋，慌忙躲到了何六斤身后，大声说：“我可没有拿你一分钱，都是你爸爸愿意给我的，关我屁事。” 在王寡妇面前，何六斤可不能认怂啊，而且这么多邻居看着，要是在女儿面前软弱，谁还看得起我？ 何六斤冷漠的对何秋说：“你在外面赚了钱，一分钱都不寄回来，还有脸回来质问，你给我滚，就当我没有这个女儿。” 何秋彻底被何六斤激怒了，她拿起地上一把砍菜的菜刀，对着何六斤说：“好，你不要我这个女儿，我也不想要你这个父亲，你把钱还给我，我立马就滚。” 这下不得了啦，要出人命啦，有些村民赶紧去喊村支书了。 第33章 断亲 已经失去理智的何秋，拿着刀一顿乱砍，一边砍一边骂：“不还我钱，我要杀了你们。。。” 吓得王寡妇和何六斤尖叫。 关键时刻，村支书来了，他慢慢走到何秋面前：“小秋，把刀放下，有委屈跟叔说。” 何秋记事起，村支书一直在帮村她，如果不是村支书，何秋连书都读不上。 何秋眼泪刷刷的流，她慢慢放下刀，喊了一声：“叔。。。。” 村支书拉着何秋，对何六斤和王寡妇说：“都去村支部，吵吵闹闹像个什么样子。” 发泄完所有的怨气，何秋也不闹了，安静的坐在村支部办公室。 村支书了解了来龙去脉以后，指着何六斤骂道： “你还算是人吗？哄骗自己的闺女，说自己要死了，就是畜生也做不出这事啊。你们拿了小秋多少钱，你们还给她。” 何六斤看看王寡妇，王寡妇不满意了：“看我干什么，我可没有钱，再说了，主意是方春霞出的，她拿走了七万块，你才分了三万块，她应该去找她的亲妈要。” 村支书气得冒烟：“小姑娘在外打工存点钱，你们合起伙来骗她，你们。。。。。” 王寡妇不屑的说：“一年存十万，大不了再干一年呗，赚钱这么容易，孝敬她爹也是应该的，再说了，女人在外面赚钱多容易，指不定明年赚二十万，三十万。” 一直沉默不语的何秋，抬头看着王寡妇，厉声问：“你什么意思？” 王寡妇也被何秋搞怕了，嘟囔着：“我什么也没有说。” 什么也没有说，不就是说何秋在外面赚的是不干净钱吗？ 而何六斤一点也不护着女儿，反而说：“你也别不愿意听，村里早就传开了，一个小姑娘做保姆一年能存十万？指不定你伺候老头，伺候到床上去了吧？” 何秋啪的站起来，一字一句的说：“何六斤，你不要脸，不要以为别人都不要脸。 我的钱，是一天24小时，端屎端尿存下来的，你看看你女儿，一件T恤还是读书时买的，我要是跟王寡妇一样靠男人，我也会戴着大金项链。” 王寡妇脖子上金闪闪的项链，就是何秋的钱买的。 村支书拉着何秋坐下：“孩子，别听他们瞎说，叔相信你。” 然后又对何六斤说：“你现在赶紧去拿钱，还给何秋。” 何六斤嘟囔道：“还有什么钱，都花掉了。” 花是花了一些，但是三万块钱，也不可能一天就花了。 何六斤根本就不想把到手的钱，再还给何秋。 何秋冷笑道：“何六斤，今天当着村支书的面，你要么还钱，要么断绝父女关系，以后我们再也没有任何关系了。” 村支书愣了一下，没有说话。 王寡妇听到不用还钱，满脸高兴：“六斤，断绝就断绝，一个拿刀砍你的女儿，有什么用，我家那两小子，以后给你养老。” 何六斤听到王寡妇怂恿，也很坚决：“好，那就断绝父女关系，以后我没有你这个女儿了。” 村支书喝道：“何六斤，你可想好了，自己的亲生女儿不要，你去靠别人家的儿子养老？” 何六斤硬着脖子说：“我家的事，你少管。” 何秋的心，悲凉到了极致，她二话不说，找来了纸和笔，写下了断绝父女关系的字据，让何六斤按了手印。 就这样，18年的父女之情，从此一刀两断。 何六斤按了手印，与王寡妇高高兴兴走了。 办公室，只剩下何秋和村支书。 村支书叹道：“孩子，叔都看在眼里，何六斤是个没有主见的，只听女人的话，你那娘，也是一言难尽。 何家村没有值得你留恋的地方，你回了城里好好干，叔相信你，一定会干出一番天地的。” 何秋抬眼泪汪汪的看着村支书：“叔，其实我不在乎那点钱，如果我真的心狠，就算爸爸病重，我也可以不给他们钱。 我恨的是，明知我只有十万块钱，他们一分不剩的全部骗走。 我是他们的女儿，难道他们没有想过，我身无分文，怎么生活？ 他们就不怕我跟着别人变坏？ 他们一丁点都没有想过我的处境，这样的父母，还有什么值得留恋的。” 村支书眼眶红了，他也有女儿，就算家里有难，借个一两万救救急，怎么能不给女儿留一后路呢？ 何六斤和方春霞，真是比真正的骗子还可恨啊。 村支书拉着何秋说：“走，去叔家，让你婶给你做两个菜。” 何秋摇摇头道：“谢谢叔了，我要回家拿户口本去县里一趟，我已经十八岁了，也该去办身份证了。” 村支书叹了一口气，没想到这孩子，如此急迫的要与何六斤断绝来往。 何秋回到破败的家，拿了户口本，在村头叫了摩托车，去县里的户籍所了。 直到天黑，何秋才办完了户口，又办了身份证，她要把户口本送回来，所以只能在何家村住一晚。 何秋没有地方住，她便坐在堆满稻草的木床上，等到天亮，她就回城了。 户口本上，只有何六斤和哥哥何冰的名字了，方春霞的户口迁走了，也就是说，他们两人已经离婚了。 何秋抚摸着哥哥的名字，何冰，是永远不会离开何家村的，作为儿子，何家村就是他的根，无论家庭多么不耻，他也得留在村子里。 何秋心中凄凉，这间承载她18年的屋子，以后再也不会回来了。 都说童年是一个人一辈子最值得留恋的岁月，可是何秋的童年，少年，是她一辈子的噩梦。 当然，何秋也有温暖，那就是一休，在这间屋子里，她遇到了一休，一休陪着她走过了很多不堪的岁月，都说鬼可怕，真正可怕的，是人啊。。。。 何秋一天没有吃饭，但是她不饿，就这样在黑夜中坐了一夜，一休围在她身边，蹦蹦跳跳，倒也不害怕。 第二天一大早，外面暗沉沉的，好像要下大雨了。 何秋叹了一口气，就连天公也不作美啊。 何家村已经没有任何值得何秋留恋的人和事了，就算是大雨，她也要快点离开这个地方。 本以为，不会有人在意何秋的离开，可是村口，何秋看到了村支书。 就像以前给她送书本钱一样，村支书塞给何秋五百块钱和一把伞说： “孩子，无论路多艰辛，都不要去学坏。叔帮不了你什么，但是叔，希望走正路，好好活着。” 何秋想起了离校时，班主任的话：“你是你，你父母是你父母，老师相信你。” 何秋接过伞，没有要钱：“叔，我表姐在城里，她会照顾我的，而且我很快会找新的工作，您别担心我。” 说完，何秋对着村支书深深鞠了一躬，笑着挥手：“叔，再见，您也要好好的。” 村支书擦着泪，笑着挥手。 第34章 救救小秋啊 何秋回到出租屋时，天已经黑透了。 湿漉漉的何秋，刚刚打开房门，表姐柳云就来了：“小秋，你回来了，回来了就好，表姐真的担心死了。” 柳云说着，眼泪都出来了。何秋淡淡的笑：“没事，你看我不是好好的吗？” 柳云不可置信的看着何秋，被骗了十万块钱，她好像一点也不生气，这是怎么啦？ 何秋打开门，拉亮灯，找了毛巾擦头发，柳云慌忙去帮她找衣服：“你全身湿透了，快换衣服吧。” 何秋笑笑：“好。” 柳云又问：“你还没有吃饭吧？我屋里有一包方便面，我现在去给你泡。” 说完，就出去了。何秋换好衣服，就像一个没有灵魂的肉体，坐在床边发呆。 她什么也没有想，因为她不知道需要想什么。 也许应该想想，要是这几天找不到工作，怎么办吧？ 找表姐借的五百块钱，来回车费，七七八八，只有一百多块钱了。 银行卡上还有五百块钱，先不要还给表姐，留着吃饭吧，等找到工作了，再还给表姐。 想着，何秋又难过了，假如他们能给自己留一万块钱，也许自己不会如此焦虑吧？ 何秋苦笑这样摇头，他们恨不得把我骨头都榨干了，怎么会舍得给我留一万？ 胡思乱想时，柳云端了方便面进来，笑吟吟的说：“我还给你加了一根火腿肠，快吃。” 何秋面无表情的吃方便面，今天什么都没有吃，是有些饿了。 柳云坐在一边，想问，又不敢问，坐立难安。 何秋平静的说：“我妈抓住了我爸在王寡妇家，就逼着我爸要钱。 我爸的钱都给了王寡妇，王寡妇怎么会拿出来？ 所以他们吵得一团糟。” 这些是村里的二婶悄悄告诉何秋的。 何秋又吃了一口面，继续说：“我妈在外面的男人犯了事，需要五万块钱，才能摆平。 爸爸没有钱，我妈急得很，所以就打电话找你借钱。 我妈从你嘴里知道我有十万块钱。” 柳云立马解释：“何秋，我真的不是故意的，是你妈说你没用，我一急，就说出来了。” 何秋笑笑，继续说：“妈妈知道我有钱以后，便找到我爸，威胁他，如果不配合她演戏，就要去告我爸重婚罪。 在王寡妇的怂恿下，我爸同意了。 他们也没有想到，我如此爽快就把钱打过去了。 我妈拿了七万，同意与我爸离婚。” 说完了，何秋不悲不喜，仿佛在讲别人的故事。 柳云愧疚的看着何秋：“对不起，小秋，我做梦也没有想到，他们如此狠心。。。。” 何秋抬眼看看柳云：“表姐，我不怪你，就算你不说，只要他们知道我有钱，还是会一样来骗我的。 也好，十万块钱，买了一个自由身，我与他们断绝了亲人关系，以后我只有一个亲人了，就是我哥哥。” 柳云炸了：“你爸，为了三万块钱，愿意与你断绝父女关系？” 何秋笑着点头：“他很欢喜，说有王寡妇的儿子为他养老送终。” 柳云起身，一把揽住何秋：“世上真的有这样的父母？小秋，你还有一个亲人，就是我。 你放心，我会帮你找到好的工作的。” 何秋依靠在柳云怀中：“谢谢你，表姐。” 柳云拍拍何秋道：“吃完饭，好好睡一觉，明天醒来，又是新的一天。” 何秋点点头，看不出她有任何悲伤，柳云才放心的回去睡觉了。 黑暗中，何秋对一休说：“一休，对不起，本来那些钱，是去寻找你家人的。” 一休装着无所谓的笑笑：“没关系，都等了11年了，再多等几年也无妨。” 一休早就在其他小鬼面前炫耀了，说他不久就能找到亲人了，就会有很多钱了，可是现在主人被骗得如此凄惨，他怎么忍心去责怪呢？ 何秋问道：“一休，你觉得是你父母可恨，还是我父母可恨？” 一休想了想说：“我父母更狠一些吧。” 何秋摇摇头说：“你父母不让你活，我父母是死不让我死，活也不让我活，我父母更狠。” 一休不说话了，也许是的吧，一个人活着，伤害她最深的是最亲的人，活着好像也没有什么意思。 说着话，何秋昏昏沉沉的睡着了，一休一直守在何秋身边。 半夜，何秋开始发烧了，就像她七岁那年一样，高烧41度了。 黑暗中，一休听见何秋在喊：“陈爷爷，你别丢下我啊，带我走啊。。。。” 一休一听，完了，这是有鬼魂在纠缠着主人啊。 怎么办，她要是熬不过去，就真的死了。 一休急得团团转，他不是人，就是喊再大的声音，人也听不见啊。 何秋还在梦中哭泣，一休只好飘到柳云家里，他看了看四周，用尽所有的力气，把桌子上的一个茶杯，推翻到了地上。 睡得正香的柳云，被杯子摔碎的声音吓醒了，她愣的坐起来，拉亮灯，看着地上的杯子，心里一阵发慌。 不会是何秋出事了吧？ 柳云披上衣服，穿着拖鞋，就去拍何秋的门：“小秋，你没事吧？” 何秋完全进入了梦中，她看到了陈爷爷，冷漠的离开，急得何秋大哭：“你带我走吧，陈爷爷，我想跟着您。。。” 陈爷爷不说话，只见他渐行渐远，甚至都没有回头看一眼何秋。 何秋大哭：“陈爷爷，连您也不要我了吗？” 幸亏何秋的门，也是一个破门，柳云用力推了几下，就推开了。 柳云慌忙拉开灯，只见何秋满脸通红的喊着什么，柳云伸手一摸，吓哭了： “小秋，你怎么啦，烧得这么厉害啊。。。。” 慌神的柳云想了想，又跑出去了，她也顾不得黑夜，跑到小娟的门口，用力拍门： “小娟，邱刚，快起来，小秋快要烧死了。” 一边喊，一边哭，没多久，小门里的灯亮了，小娟回应着：“柳云，别急，我们就来。” 紧接着，李叔和李婶家里的灯也亮了，李叔披着衣服出来了：“柳云，怎么啦。” 柳云毫无力气的瘫坐在地上：“救救小秋，救救小秋。” 邱刚和李叔轮流抱着小秋，几个女人跟在身后，疯了一样的往医院跑去。 凌晨三点，路上连一辆车都没有。 柳云的鞋子都不知道去了哪里，光着脚跑到医院，急救医生快速把何秋送到了急救室。 柳云和小娟全身发抖，李婶劝着：“到了医院就没事了，小秋命大，你们放心。。。” 比她们更担心的，是一休，他一直在急救室守着何秋，看见有小鬼过来，就拼命的打，终于，到了天亮，何秋的烧退了。 第35章 救命的稿费 不远处的椅子上，邱刚和李叔靠着墙壁也睡着了。 何秋轻声的喊着：“表姐，表姐。。。” 柳云猛地醒了，看见何秋，嚎啕大哭起来：“小秋，你吓死我了。。。” 听见哭声，其余的人也醒了。 邱刚欣慰的看着何秋：“还好，还好，醒了就没事了。。。” 李叔也嘿嘿的笑着。 柳云哭够了，才说道：“你昨天晚上全身滚烫，好像要爆炸了，你说你，心里有委屈就说出来，都放在心里，把自己都憋出病来了。” 何秋不好意思的笑笑：“对不起，辛苦你们了。” 李婶抹了一把泪：“左邻右舍的，说什么辛苦？你没事就好。” 何秋醒来了，大伙儿都要上班，就纷纷告辞了，只留了柳云在医院里。 柳云光着一双脚，哭着笑着：“你看我，鞋子都不知道跑哪里去了？ 小秋，我去食堂给你买点早餐，然后去一趟家政公司，安排好了，我再来照顾你。” 何秋点点头：“好，我好多了，没事了。” 柳云这才去食堂打饭了。而何秋心里默算着，来一趟医院，应该花了不少钱吧，我要快点好起来，快点去工作，早点把钱还上。 何秋有点恨自己，怎么能生病呢？本来就没有钱了，真是雪上加霜。 柳云去家政公司了，就算她想陪着何秋也不行，还有那么多人等着她安排工作呢，做一天工作，就有一两百，做事的阿姨谁也不愿意休息。 而且已经约好了的客户，可不会因为你家里有事，理解你，体谅你，他们会无情的投诉。 何秋吃了一碗稀饭，一个肉包子，精神好多了，便问护士：“姐姐，我好多了，能出院吗？” 护士没好气的说：“你知道昨夜多厉害吗？再晚送一会儿，就算治好了，也烧成傻子了。 今天刚刚好一点，就急着出院，还要不要命了？” 何秋不好意思的笑笑，她们哪里懂何秋的苦啊，多住一天，就得好几百，何秋没有钱啊。 何秋小心翼翼的问道：“姐姐，我这病，花了多少钱？” 护士愣了一下，声音也缓和了一些：“就一千多，不到两千块钱。姑娘，钱重要，可是命更重要啊，观察一天，如果不复烧，明天就可以出院了。” 何秋只好点点头：“好，谢谢姐姐。” 两千，两千，哪里有钱啊。 还好，年轻人，病来得快，去得也快。 第二天何秋就出院了，医生一再嘱咐她，要注意休养，多吃有营养的食品，烧到41度，很容易伤到内脏，千万要注意。 回到四合院，所有人都过来看小秋，特别是小娟，自告奋勇的说：“小秋，你的饭菜，我包了，看你天天吃水煮面条，哪里有营养？” 李婶送来了几个土鸡蛋：“我在路上看到乡下人买土鸡蛋，就买了几个，小秋，你一天吃一个，鸡蛋可是有营养的，以前我坐月子，就是吃鸡蛋，奶水足得很。” 秀梅嫌弃的看看李婶：“你啊，人家小姑娘，就说奶水奶水的，也不知道害羞。 小秋，你生病的晚上，我睡得太死了，没有听到柳云的喊声，这些苹果，就是我将功补过的。” 何秋笑呵呵的看着她们，不停的说：“谢谢你们，谢谢你们。” 小娟大大咧咧的说：“远亲不如近邻，谢什么谢。你可是把我们吓死了，我长这么大，从来没有见过，发烧能烧得满脸通红的，跟个火球一样。” 柳云端着一碗荷包蛋进来了：“让开，让开，小秋要吃饭了。” 第一次，何秋觉得自己没有被世界抛弃，父母不爱，可是她还有邻居，还有表姐啊。 人生的意义，不一定就是为了亲人而活，经过一次生死，何秋豁然开朗了，从今以后，她就为自己而活，为爱她的人而活。 吃了满满一碗荷包蛋，何秋的精神也好多了。 四合院又安静了，该上班的都去上班了，都是最底层的人，干一天活，才能拿一天的工资，谁也不敢停下脚步。 在家休养的何秋，百般无聊的拿起手机，她很久很久没有看自己的小说了，也不知道是否还有人评论。 打开小说软件，何秋惊呆了，她的小说阅读量，突破了一万人，还有好多好多的评论。 何秋又看了看后台，居然有三千多稿费。 何秋激动得不知道怎么才好，这三千多，还是上个月的稿费，这个月的阅读量更多，下个月拿的钱，应该更多。 何秋激动得很，有了稿费，就可以把医药费还给大家了，自己的生活费，暂时也不用发愁了。 何秋不自觉的又流泪了，当初陈爷爷坚持让她写作，在贫困潦倒的今天，是陈爷爷的坚持，让她又看到了生活的曙光。 陈爷爷走了，可是他依然给何秋留下了生活的光。 何秋静静的看着下面的评论，很多读者跟着何秋哭，陈爷爷不是何秋一个人的陈爷爷，是大家的陈爷爷。 他们都无比的沉痛，同时也鼓励何秋，要坚强的面对生活，不要让陈爷爷失望。 还有一些读者，强烈建议，《保姆日记》能改编成短剧，因为他们太喜欢陈爷爷了，拍成短剧，那个可爱的老头，就会永远活在我们的心里。 何秋一遍一遍的看，心里很感动，虽然她没有能力将《保姆日记》改编成短剧，但是能得到读者的认可，也是一种成就。 欣喜之时，何秋的电话响了，何秋一看，是哥哥何冰。 快速接通电话，何秋高兴的喊着：“哥哥。” 话筒中，何冰好像有些意外：“小秋，听说你的钱，被他们骗光了？” 何秋的言语中，已经没有了悲伤：“哥，就算是对他们生我一扬的回报吧。” 何冰愣了一下，没有想到妹妹这么快释怀了，本来还想打电话好好劝劝她。 见何秋心情确实不错，何冰说道：“他们也给我打了电话，我一口就回绝了。小秋，你把银行卡号给我，我给你打一点钱去。” 何秋笑道：“哥，我有钱。陈爷爷以前督促我写小说，一个月有三千多呢，你别担心我，我很好。” 何冰又意外了一次，妹妹居然还能写小说赚钱？ 人的心情真是奇怪，本来已经心如死灰的何秋，在看到自己小说火爆以后，瞬间什么都看淡了。 她坚信，只要自己努力，就能过得越来越好，而不是像父母一样，只会吸取他人的成果，就算十万又如何？ 花完了就没有了，但是写小说的三千不一样，它可以支撑着何秋的信念，只要她一直努力写，就一直有钱，只要她努力去工作，那么就能养活自己。 或许多年以后，再回过头来看，十万也不算什么了。 当然，有信念是好的，但是也不能盲目的信念，很快，何秋又遇到了沉重的打击。 第36章 报答邻居 何秋不再纠结过去了，每天有小娟给她带的饭菜，还有李婶送来的土鸡蛋，休养了一个星期，身体便如从前一样健壮了。 何秋把稿费全部取出来了，当晚看病，是邻居们拼凑的医药费，何秋把所有的钱还了。 柳云很是惊讶：“你哪里来的钱？” 何秋没有告诉柳云自己写小说的事，而是说，哥哥知道自己钱被骗了，又生病了，就打了一些钱过来。 柳云自然是相信的，又嘱咐何秋：“你先休息着，等有了合适的工作，我立马介绍你去。好的工作要慢慢找，不能太着急了。” 何秋点头，她有稿费，确实也不像以前那么焦虑。 没有上班，身体也恢复了，何秋无所事事，天天无聊得很。 邻居半夜把她送到医院，救了她一条命，何秋也没有什么可感谢的，便开始打扫四合院。 把院子打扫干净，邻居们下班了，有一个舒服的环境，心情也会好一些。 说干就干，何秋没钱，但是干活是一把好手啊。 先把院子里的杂草拔干净，再清扫一遍，然后用水管冲洗。 说起来简单，这么大一个院子一个人干，还是挺辛苦的，不过年轻的何秋，有的是力气，哼着小曲，很是愉悦。 忙了一上午，院子总算打扫干净了，看起来干干净净，清清爽爽。 何秋的心情，就像天空的太阳，艳阳高照。 每个租户家的窗台上，有一些干活穿过的脏鞋子，脏衣服，何秋全部都搜罗起来，在水龙头下，洗得干干净净。 中午回家休息的小娟，见小院大变模样，她惊讶的看着正在洗鞋子的何秋：“小秋，这些活都是你干的？” 何秋扭头看着小娟笑：“闲着没事，我便清扫了一遍。” 小娟张大嘴巴：“你的病才好，你会在家休息休息啊。” 何秋站起来，转了一个身说：“小娟姨，你看，我没事了。谢谢你们半夜送我去医院，我也没有钱报答你们，所以就扫扫院子，帮你们洗洗衣服。” 小娟心疼得看着何秋：“你的事，我们大伙都知道，你爹娘，真不是一个东西，亲闺女的钱都骗。 唉，别洗了，回去休息了，自己的身体还得自己心疼。” 何秋举着手里的鞋子说：“很快就刷完了，我没事的。” 有柳云在，家里的事情，添油加醋的在小院里宣扬，人人都知道何秋的父母骗女儿的钱，只是除了心疼她，也没有办法。 亲爹娘，总不能告到法院去吧。 因为有何秋天天的打扫，四合院前所未有的团结，李婶和秀梅都不吵架了。 而何秋，也比以前开朗多了，以前躲在小屋里不敢出来，现在见人就打招呼。 生了一扬病，何秋跟变了一个人一样。 这日，何秋早早的开始冲洗院子，夏天天气热，把院子冲冲水，能凉快不少。 此时，何秋的电话响了，是表姐打来的。 柳云在电话里说：“小秋，你别洗院子了，把自己好好收拾收拾，今天下午，有一个富豪太太，要来小管家找一个照顾瘫痪小姑子的保姆，我觉得你最合适了。” 柳云显得很兴奋，帮何秋找一个好工作，才能弥补自己大嘴巴的愧疚，不是她乱说话，何秋也不会被她妈把钱骗光了。 何秋听了很高兴：“好，表姐，我下午准时到。” 别看何秋天天高兴的洗院子，其实心里也有些慌，那些稿费，只够吃饭的，如果不工作，什么时候才能存够钱去找一休的家人啊。 何秋快速的把院子冲洗完，又打了一盆水，把头发洗了，人家是有钱太太，肯定注重外表，洗干净一点，总是没有错的。 至于衣服，翻来覆去就是那么几件，依然是上面白色T恤，下面牛仔裤，再加上一双白色球鞋。 夏天闷热，年轻姑娘们都穿上裙子了，可是何秋没有裙子，最体面的衣服，就是身上这一套了。 中午随意吃了一碗面条，何秋就早早去家政公司。 柳云看何秋早早来了，调笑道：“你也太着急了，人家要两点才来的。” 何秋笑笑：“反正在家里没事，我来陪陪表姐。” 柳云给何秋倒了一杯茶：“小秋，这次可不得了，听说这家人，是市里最有钱的大户人家。 他家男人，是搞房地产的，一套房子上百万，人家无数的房子，估计家里的钱，花也花不完。 你要去照顾的人，是房地产公司老总的妹妹，听说前几年出了车祸，两条腿没有了。” 柳云的眼中掩饰不住的悲叹：“小秋，你说这人啊，就是难十全十美，家里那么有钱，可是腿没有了，所以啊，总是有如意。” 这句话，像在同情失去双腿的小姑子，又像在安慰自己和何秋，虽然我们不如意，可是我们有腿啊。 穷人思维总是很奇怪，但凡自己有一点点比他人好，心理就能得到极大的满足。 何秋微笑听着，她没有对他人的同情，想着快点找到一个稳定的工作。 但是何秋很奇怪，这么有钱的人家，怎么会来小管家找保姆，不禁问道： “表姐，市区优质的家政公司可不少，人家那么有钱，会看中我吗？” 柳云愣了一下：“小秋，你可不能看不起自己的公司，我们的品质，不比别人差。 而且我们员工多踏实，多勤快啊。 就说你吧，把陈爷爷照顾得多好，简直就是我们小管家的标兵。 对了，小秋，今年的优秀员工奖，非你莫属。” 柳云把小管家夸得连何秋都要信以为真了：“表姐，优秀员工应该是你，这个主管，比老板还上心呢。” 柳云脸一红：“人家把公司交给我管理，我当然要用心了。” 何秋没有在意，小管家那位从不露面的老板，就是柳云多年的情人，自然要用心。 因为对方是富豪，除了何秋，柳云还挑选了几位年轻女孩，万一人家不喜欢何秋呢？ 多几个准备，成功率才大啊。做单生意，真是不容易。 其余的几个女孩，比何秋大一些，应该有二十几岁了，而且她们的穿着打扮，比何秋时尚多了。 不知道为什么，何秋与她们坐在一起，总是莫名其妙的自卑。 她们的谈吐，就像混了好多年江湖一样。 何秋很羡慕她们大大方方，不像自己，总是扭扭捏捏，不知道说什么才好。 第37章 奇怪的雇主 何秋是第一次见到真正的有钱人，雇主大概三十多岁，这么年轻的年纪，却穿着一件宽松的黑色长裙。 简单盘起的头发，皙白的皮肤，精致的妆容，让人感觉就是画里走出来的古典美人。 雇主踩着一双黑色的小高跟凉鞋，有点厌恶的说：“柳总管，你们做家政公司的，自己的办公室，不是应该干干净净吗？ 你看看，这么脏，放脚的地方都没有。” 果然是挑剔，办公室打扫得干干净净，哪里脏了？ 有一个前来应聘的姑娘，低声嘟囔：“嫌弃不干净，不知道去大公司找保姆啊。有钱人也挺小气的。” 还有一个姑娘接话：“你看她穿着打扮，也很普通啊，不知道是真有钱还是假有钱。” 柳云满脸堆笑的对雇主说：“我们小公司，已经尽力了，不能与大公司比。 姐，今天来的几位小保姆，是我精心挑选的，您看看哪位合适？” 雇主满脸不高兴的在沙发上坐下，柳云招呼几位来应聘的保姆过来：“你们站成一排，让姐一个个挑选。” 何秋跟在其他几个女子身后，站在雇主面前，何秋不自觉的想到电视剧里，青楼里的女子就是这样站成一排，被那些有钱公子一个个挑选。 可是像何秋这种生活在底层的女子，与古代青楼女子唯一的区别是不卖身，拿着廉价的工钱，过着被人践踏的生活，何秋卖的是尊严。 雇主一个个的看，眉头紧皱，一会儿挥手道：“这个不行。” “这个也不行。” 那些被淘汰的女子，愤愤不平，挑一个保姆，会干活不就行了，还那么多要求，谁稀罕去一样。 最后到了何秋，前面的淘汰了，何秋不免有些紧张。 见到何秋，雇主站了起来，围着何秋转了一圈说：“好像还没有发育的豆芽菜，长得也一般，还土里土气，嗯嗯。。。” 柳云一听，这不是歇菜了吗？哪哪都不满意啊。 最后，雇主对柳云说：“柳总管，就她了，很合我意。” 柳云和在扬的其他女子都懵了，不是，你把她缺点全部挑出来了，然后又说很满意？这究竟是什么道理？何秋也彻底懵了。 柳云虽然疑惑，脸上却是笑吟吟的：“姐，您真是好眼光，这姑娘上次就照顾了一个瘫痪老爷子，人家很喜欢她的。” 雇主随意问道：“既然很满意，为何不干了？” 柳云恨不得打自己一巴掌，也只能硬着头皮说：“老爷子，他死了。” 你把人家照顾死了，还算是照顾得很好？ 而且人家挑保姆，很忌讳死啊死的。 本以为要凉菜了，谁知雇主哈哈笑起来：“好，很好，我就喜欢这样的保姆。柳总管，马上签合同。” 柳云又蒙了，这雇主，脑袋不正常？ 雇主不正常，柳云还是正常的，好心提醒道：“姐，您要不要先试用几天？而且这工资都没有谈好啊。” 雇主这才想起了正事，对何秋说：“只照顾白天，早上八点到晚上六点，包吃两餐饭，休息四天，一个月四千块钱，你要是没有意见，现在就签合同。” 被淘汰的几个女子，抿着嘴笑起来，雇主这么大的排扬，还以为工资多高呢，才四千块钱，真是要笑死了。 现在去帮人家带个小孩，都是五六千了。 见有人嘲笑，雇主也不急不慢：“你这长相身材，还把前雇主照顾死了，也就我愿意请你，而且去我家，不用做饭买菜，只陪着我家小姑子康复就行了。” 何秋不能做决定，无助的看着柳云。 柳云一狠心道：“我看行，只陪着康复，多简单啊，何秋，你去吧。” 何秋心里还是想着，累点没有关系，就是工资要高点，现在看来，再也找不到陈爷爷这么高工资的雇主了，那就先做着吧。 见何秋同意了，雇主很高兴，也不要试用期，立马签了合同，对何秋说：“你现在就跟我回去，先熟悉熟悉环境，明天正式上班了。” 何秋跟着雇主走了，柳云叹了一口气，这雇主家，是真有钱，还是假有钱啊，比那些工薪阶层还小气。 可是何秋不会搞卫生，又不能带孩子，医院也不要，最好的选择就是照顾瘫痪病人。 瘫痪病人，也不一定都会请保姆啊，所以何秋要找个合适的工作，还真是不容易。 何秋跟着雇主来到家政公司楼下，只见一辆豪车停在路边，一位穿着打扮很得体的司机，守在车旁。 见雇主下来，慌忙打开车门：“于姐。” 叫于姐的雇主上车了，她还不忘看一眼何秋：“你从那边上来。” 何秋慌忙穿过车头，走到另外一边，怎么也不会开车门，司机赶紧来给帮忙，才把车门打开了。 何秋紧张得很，这种有一个小金人车标的车子，应该很贵吧。 车里非常宽敞，而且安稳得没有一点波动，这是坐车吗？ 何秋只坐过公交车和长途汽车，在车里不仅仅闷热，还有很大的嘈杂声，要是一刹车，一车人人仰马翻，不小心头还会碰一个包。 但是小金人车不一样，稳稳当当的，一点声音都没有，一向晕车的何秋，也不晕车了。 果然是有钱好啊，他们的车，比宾馆还舒服吧。何秋能想到最舒服的地方，也只有宾馆了，因为有阿姨去宾馆做卫生，回来会大肆宣扬宾馆多么的舒服。 上车以后，于姐忙着接电话，仿佛要买什么衣服： “小张，上次做的那件香云纱，我今天穿了，很舒服的，款式也不错，你店里有没有其他颜色的香云纱，我还想再做一件。” “比我身上这件还贵一些吗？我这件是六千多，对对，好，这样吧，我今天还有事，明天去你店里看看，只要颜色我喜欢，贵点也没有关系啦。” 何秋听着，脑袋真是转了九九八十一弯，于姐身上这件不起眼的衣服，六千多？ 陈姨买一只帝王蟹一千多，已经够吓人了，于姐一件衣服，快抵上自己两个月工资了。 何秋不禁缩了缩身子，把脚也挪了挪，自己这一身不到一百块钱，可千万不要碰到于姐了，踩一脚，只怕都赔不起。 挂了电话，于姐不满的说：“不是要去找保姆，我便去做衣服了。” 不知道是说给何秋听的，还是说给司机听的，何秋低头不说话。 于姐是一个喜欢说话的人，她自己找话：“你叫何秋，对吧，秋天的秋吗？” 何秋点头：“是。” 于姐又问：“才从学校出来？何秋，出来做事不容易，遇上脾气不好的，要忍耐，不能生气就跑了，懂吧。” 何秋心里有些感动，觉得于姐虽然有钱，可是一点架子也没有。 第38章 下人的尊严，一文不值 车停下来，于姐对何秋说：“到了，下车吧。我先带你去见见我小姑子。” 何秋拘束的点头，还是司机帮她开了车门。 穿过别墅外的一个喷泉，走入别墅内室，何秋有点晕眩，黑色大理石铺成的地板，明亮如镜子的瓷砖，华丽的水晶垂钻吊灯，玻璃的纯黑香木桌。 气派辉煌的设计，金光闪闪的装修，让何秋每走一步，都在幻境中。她轻轻的抬走，生怕踩坏了地板。 客厅里，有几个服装统一的保姆，在打扫卫生，收拾桌椅，见于姐回来了，恭敬的说：“于姐，您回来了。” 于姐没有回答，直接带着何秋上了二楼。 何秋心里的疑惑更大了，这么有钱的人家，做饭搞卫生的好几个，为什么要请我这么一个土里土气的保姆来照顾她小姑子呢？ 而且那几个保姆，长得很漂亮，很有气质，她们不能照顾病人吗？ 到了二楼，在一扇大门前，于姐轻轻敲门，声音也很温柔：“苏家琪，我给你找的保姆到了，我带她进来了。。。” 半晌，里面一点声音也没有，于姐便径直开门了。 何秋跟在于姐身后，这屋里，比一楼更奢华，一张大大的欧式床，放在屋子的正中央，前面是一张纯黑香木桌。 不远处的窗户边，坐着一位女子，她静静的看着窗外，一动不动。 她就是何秋需要照顾的瘫痪病人苏家琪。 于姐进来，苏家琪依然不动，于姐扭着腰肢走过去，笑道： “保姆找了一个又一个，都别你骂跑了。今天这位保姆，是我最后一次给你找的，如果你再骂跑，你就把屎尿全部拉到裤子里，等贾卫东晚上回家了，再帮你清洗，如何？” 坐在轮椅上的女子，轻轻的吐出一个字：“滚!” 于姐一点也不生气：“我把人送到你面前就滚。我要去逛街，买衣服，买包包，很忙的。 家琪，你不是也喜欢香云纱吗？要不要我给你也做一件啊，穿着很舒服，特别是跳舞的时候，衣服随着舞姿飘逸，还有淡淡的香味，就连卫东，也很喜欢的。” 说完夸张的大笑起来。 苏家琪扭过头，抓起手边桌子上的茶杯，狠狠的向于姐砸去，于姐轻易的躲开了，那速度，看来不是砸第一次了。 何秋站在房间里，不知所措，她不知道发生了什么？苏家琪不是于姐的小姑子吗？怎么对她那么嘲讽？ 还有贾卫东是谁，他家怎么三人三个姓？ 挖苦一番后，于姐把何秋推到苏家琪面前，道：“这是我新找的保姆，要胸部也没有胸部，要身材没有身材，比刚刚出土的文物还土。 还把一个老头照顾死了，这么优秀的保姆，我可是把整个城市的家政公司找遍了，才找到的。” 何秋顿时满脸通红，原来于姐找她，是为了羞辱苏家琪。 原来我便是这个城市，最不堪的保姆。 何秋眼眶有些红了，她想夺门而出，可是她已经签订了合约，如果现在走，就要赔三个月工资的赔偿金。 何秋一动不动的站着，于姐好像把所有怨气都发完了，才说道：“你们俩好好处吧，我忙得很。” 于姐哼着小曲出去了，苏家琪冷漠的抬起眼，狠狠的看着何秋： “她这么羞辱你，你为什么不走？你跟我一样，没有脚吗？” 何秋的自尊，已经被于姐踩在地上碾压了，又见苏家琪咄咄逼人的问话，不由自主的流下了眼泪： “早知道有钱人是这么糟蹋保姆的，打死我也不会来。” 苏家琪吼道：“那你现在滚啊，干什么不能干，非要在这里干吗？” 何秋恨不得拔腿就跑，可是她不能跑啊，何秋蹲在地上哭起来：“我签了合同，要是我走了，就要赔钱，我没有钱啊。。。” 所有的委屈，全部化作泪水，刚刚进入社会的何秋，根本不知道如何应对这种状况，为什么陈爷爷那么好，这家人却如此恶毒。 见何秋哭得伤心，苏家琪也不说话了，默默地看着窗外，也许她也在流泪。 不知道哭了多久，何秋收住了眼泪，既然签了合同，哪怕就是再不愿意，也要干下去啊，不然一分钱工资没有拿到，还要赔一万二。 一万二对于何秋，就是天文数字。 何秋把地上的破碎的茶杯打扫干净，又在厕所找了抹布，把地上的茶渍擦干净，才畏畏缩缩的问苏家琪：“您要上厕所吗？” 苏家琪没有回头，冷声道：“不用。” 何秋尽量使自己平静一点：“那我先回去了，明天才正式上班。” 见苏家琪半天没有反应，何秋走出屋子，悄悄的关上门。 走出别墅，何秋对这栋豪华的别墅，一点也不羡慕了。 这是什么变态的主人，如果有钱过得这么压抑，何秋宁愿没有钱。 从别墅走到出租屋，差不多要一个小时，何秋整个人都虚脱了，她回忆下午发生的一切，就像做了一个噩梦。 还是出租屋好，自由自在，何秋也终于明白了一句话，金窝银窝不如自家的狗窝。 那么豪华的别墅，跟地狱一样。 不大一会儿，柳云的电话打过来了：“小秋，你回来了吗？雇主家怎么样？满意吗？” 何秋不愿意表姐担心，便说：“很好，房子很大，很漂亮，我也见到了要照顾的人，她很漂亮。” 何秋尽量说得真实一点。 柳云果然很高兴：“那就好，你的工作，我是很担忧的，能稳定下来，就不错了，你好好干。” 何秋懂事的说：“谢谢表姐。” 合同都签了，何秋不愿意又能怎么样？只会让表姐为难，与其大家都为难，那就自己把苦水咽下去了。 此时的何秋，终于明白了，为什么那么有钱的于姐，要去小管家找保姆，也明白了于姐在车上说的话，遇上脾气不好的，要忍耐，不能生气就跑了。这是于姐在给她打预防针呢。 唯一可以倾诉的人，只有一休。 天一黑，何秋就喊：“一休，一休。。” 喊了半天，一休也没有出来，何秋不禁叹气，倒霉的时候，连鬼都不见了。 何秋煮了一碗面条吃了，然后又洗了澡，把衣服也洗了，书也不想看了，便拉灭了灯，静静的躺在黑夜中。 何秋很害怕，她不知道明天怎么面对苏家琪，也不知道于姐，会不会又讽刺她。 那些言语，何秋再也不想听到。 不自觉的，何秋想起来陈爷爷的话，人和人从来就不是平等的。 是啊，有钱人家一块地板，也许就是我一个月的伙食费，怎么可能平等呢？ 在他们眼里，我们不过是可以随意欺凌的下人，而下人的尊严，一文不值。 第39章 通灵人？ 看她们的架势，两人的矛盾，应该不是一天两天了。 本来很沮丧的何秋，又同情起苏家琪了，她那么漂亮，那么高贵，她哥哥那么有钱，可是她依然也要遭受侮辱，这个家庭到底发生了什么？ 何秋胡思乱想时，突然看见了一休，而且鼻青脸肿的，何秋忙问道： “一休，你去哪里了？是不是又去找小鬼打架了？” 一休抬眼看着何秋，说：“小秋，我要走了。” 何秋不解：“走？去哪里？” 一休耷拉着鬼脑袋说：“我跟了你11年，要是我再不走，你命不久矣。” 何秋更是不明白了：“一休，你说明白一点，你跟了我11年都没有事，怎么突然就命不久矣了？” 一休很伤心，可是也没有眼泪：“上次你发烧，你还记得吗？差点就没命了。 我身上阴气重，天天跟着你，你的阴气也越来越重了，所以你总是很倒霉。 如果继续跟着你，你会没命的。” 何秋愣住了，她根本不知道还有这么一回事。 上次发烧，确实与以前生病不一样，梦里总是看见陈爷爷，难道与一休有关？ 可是一休跟了她11年，成了何秋生活中最重要的一部分，突然就走了，何秋怎么能接受？ 而且，她还没有帮一休找到仇人呢。 一休恋恋不舍的看着何秋：“今天没有跟小鬼打架，是判官打的我，他说我孤魂野鬼11年了，要去下地狱，再也不能纠缠人类了。 所以，小秋，我不能连累你，我必须要走了。” 鬼界也有三六九等之分啊，而一休，就是最下等的，与何秋一样。 何秋慌了，忙问：“一休，你去问问判官，有没有什么办法，你不走？ 再给我一年时间，我肯定去帮你找仇人。 你不能去地狱啊，去了就再也不能转世为人了。” 何秋害怕得要哭了，她对不起一休，如果不是钱被骗走，她现在就去帮一休找仇人了。 一休沉思了很久，才说道：“判官说了，唯一留我在你身边的办法，除非你愿意做通灵人。” 通灵人是什么人？何秋不解的问：“什么是通灵人？” 一休有点不忍心：“就是人和鬼的信使。比如我，可以依附在你肉体上，与人类交谈。 附体一次，对你的身体，就要伤害一次。” 何秋懂了，什么通灵人，不就是巫婆吗？ 在农村，每个村里基本都有这样的巫婆，谁家的牛丢了，去问巫婆在哪个方向？ 谁家的人不能起床了，会去找巫婆问还有多少日子，家里人好安排后事。 何秋最害怕巫婆了，她们闭着眼睛，神神叨叨的说一些听不懂的话，但是她们又每次能准确的说出牛的位置，病人的最后时日。 何秋做梦也没有想到，有一天她会与巫婆有什么关系。 可是自己的阴阳眼，跟谜一样的存在。 普通人看不到鬼，也不相信世上有鬼，可她偏偏能看见，难道她这一生，出生就注定了是巫婆？ 见何秋一声不吭，一休惭愧的说：“对不起，小秋，我不应该让你做选择，我马上就走，等我离开你以后，你的运气会好起来的。” 何秋回过神来，斩钉截铁的说：“一休，你去告诉判官，我愿意做通灵人。” 一休愣住了，他没有想到，何秋愿意为了自己，放弃正常人的生活。 通灵人，会经常被鬼魂骚扰，有些人死后，有怨气，就会找通灵人帮忙，如果通灵人不答应，他们会一直攻击通灵人。 只要何秋答应了，就会麻烦不断。 当然，也有办法阻止鬼魂的骚扰，除非何秋能找一个阳气极重的人一起生活。 何秋顾不得那么多了，她愧对一休，如果不救他，自己会一直后悔。 一休感激的看着何秋：“谢谢你，以后我会在你身边保护你的，尽量不让其他鬼魂来骚扰你。” 何秋含泪笑笑：“只要你不走，我愿意，什么都愿意。” 第二天，何秋早早起床了，八点上班，要走一个小时的路，六点多就要起床。 还好，夏天天亮得也早，只是何秋心有余悸，很害怕去那栋别墅。 昨天夜里，何秋也问过一休，那家人为什么那么缺德？ 可是一休说，别墅的主人，阳气很足，连他都进不去，可见不是大恶之家啊。 只有正气之人，才会有如此充足的阳气。 何秋也搞不懂了，就他们家欺负人的态度，也算是正义之人？ 无论多么不情愿，何秋还是要去上班的，这是契约精神。 胆怯的来到雇主家里，正好碰到于姐在餐厅吃饭，她见了何秋，喊道：“何秋，你吃了早饭吗？” 于姐和善得差点让何秋忘记了她昨天的嘴脸。 何秋低声道：“没有吃，不过我不饿。” 何秋一般都不吃早饭，不是不饿，是为了省钱。 于姐又大声说：“厨房准备了保姆的早餐，你去吃一点再上楼吧。” 何秋有点错愕，于姐真的忘记了她昨天说了什么吗？ 一位年纪大一点的保姆走过来，说：“何秋？来，我带你去厨房，不吃早饭怎么行呢？” 何秋只好跟在保姆身后，去了厨房。 这哪里是厨房，比人家的客厅都大 。厨房也有一个餐桌，上面摆着很多早餐，有鸡蛋，油条，包子，稀饭，小咸菜。 年纪大一点的保姆说：“这些是我们保姆的早餐，你随意吃一点。我姓方，她们都叫我方妈，你也叫我方妈就行。” 何秋感激的看着方妈：“谢谢方妈。”方妈没有再说什么，出去收拾外面的餐桌了。 何秋坐下来，吃了两个鸡蛋，一个肉包子，和一碗稀饭。 其实何秋还可以吃，只是怕主人见了，吃这么多，太没有家教了，便忍住了，擦擦嘴，上楼去了。 今日的氛围，与昨天完全不一样，苏家琪已经起床了，坐在茶桌边，看着书，喝着茶，一切都是那么的静谧安好。 见何秋进来，苏家琪依然没有抬眼，何秋不知道应该做什么，便上前问道：“苏姐，我需要为您做点什么吗？” 苏家琪冷漠的看看何秋，道：“你要是想照顾我，以后不许穿这么土气的衣服，如果没有钱买，你去楼下找方妈，换一件工作服。” 何秋脸都红了，这套衣服，是她最好的衣服了，居然连人家的工作服都比不上。 何秋低头下楼去了，她去找方妈拿了一套工作服，别说，工作服的面料，确实比自己的衣服还舒服。 方妈又拿来一双黑色的布鞋：“何秋，这双鞋子是你的尺码，你试试。” 见何秋穿得很合体，方妈笑笑：“挺不错的。何秋，楼上那位姑奶奶，以前是一位律师，很优秀的一位女子，后来出了车祸，失去了双腿，性格也变得很暴躁了，你要多多体谅，别跟她对着来。” 何秋可以吃苦，可以受累，她就是受不了于姐的人格侮辱。 何秋笑着点头：“方妈，谢谢你提点我。” 方妈笑道：“上去吧，十点她要去做康复，你得陪着她。” 何秋点点头，欢快的上楼了。方妈的一句关心话，让何秋忘记了昨天的不快。 本以为这家人很难相处，现在看来，至少保姆之间，还是很友善的。 第40章 康复训练 何秋尽量高兴一点：“我推你进去。” 苏家琪没好气的说：“把厕所门打开就行了。” 何秋愣了一下，你要上厕所，不用我推吗？ 只见苏家琪轻轻扭动电轮椅上的开关，轮椅就自己动了，而且很轻快，比走路还稳。 何秋慌忙打开厕所门，到了厕所，苏家琪对何秋说：“你把我扶到马桶上。” 轮椅靠在马桶边，苏家琪一只手抓住何秋，一只手抓住马桶上的护栏，一用力，就坐上去了。 苏家琪冷漠的说：“你在外面等我，好了我会喊你的。” 何秋乖乖的出门，顺便带上了厕所的门。 何秋的脑海里，全部都是可以自己走的轮椅。 原来世上还有这么方便的东西，如果陈爷爷也买一个，他也不至于在床上躺好几年吧？ 何秋拿出手机，迅速在百度里搜索，这种轮椅，要多少钱？ 一看不要紧，吓了何秋一跳，便宜的四十多万，贵的一百多万，自己控制开关，不仅可以自由走动，还能上坡呢。 何秋叹了一口气，陈爷爷家虽然富裕，但是几十万的轮椅，应该也买不起吧？ 真不知道这家人，到底多有钱。 暗忖之时，里面传来声音：“好啦。” 何秋打开厕所门，苏家琪已经自己穿好裤子，只需要借助何秋的力气，坐到轮椅上就可以了。 何秋感叹，这么方便的轮椅，自己还能穿裤子，那我不是没事干吗？这也不需要请保姆啊。 上完厕所，苏家琪自己洗手，然后整理了头发，对何秋说：“现在到了康复时间，你拿一杯水，拿一条毛巾，跟我一起去。” 何秋连连点头，拿了毛巾和水杯，跟在苏家琪身后，来到了二楼的另外一个大房间。 这间房，很大很空旷，墙面上有一块大大的镜子，和一把椅子，一个小桌子。 墙边有一个像双杠一样的设备，应该是病人靠着双杠慢慢走动吧。 可是苏家琪没有腿，她怎么走啊？ 很快，苏家琪自己从里面的屋子里，拿来一对假肢，原来是装上假肢走路啊。 何秋什么也不会，只好在一边辅助苏家琪。 苏家琪把外面的长裤脱了，受伤的腿显露出来，她的双腿，是从膝盖下截肢的，截肢口绑着白色的纱布，但是上面依然有点点血迹。 苏家琪把纱布一层一层打开，直到所有的截肢口全部露出来，何秋还是吓了一跳。 截肢口全部都是结了痂的伤口，一不小心血就流出来了。 苏家琪好像习惯了，她把假肢套在截肢上，然后用力的固定好，又打开了另外一条腿的纱布。 两人都没有说话，可是何秋依然心疼得不得了，天天这么康复，得多疼啊。 昨天我还怨恨她，今天却很怜悯她，如果不是车祸，她该多幸福。 何秋帮苏家琪打下手，什么也帮不上，可是何秋总想能多做点什么。 假肢装好了，苏家琪对何秋说：“你把我抱起来，放到双杠边上。” 何秋双手抱着苏家琪的腰，让她借助自己的力量，用力的站起来。 因为苏家琪的腿是用不上力的，何秋又单薄，试了好几次，苏家琪才稳稳的站起来，扶着双杠，慢慢走动。 而何秋守在苏家琪的身后，生怕她往后倒。 不一会儿，苏家琪就满头大汗了，何秋不停的给她擦汗，看她实在支撑不住了，便说道： “苏姐，要不休息一会儿吧。” 苏家琪扭过头，狠狠的说：“以后我训练的时候，不要多嘴。要是管不住嘴，就给我滚。。。” 刚刚对苏家琪的同情，在她的吼叫声中，被吓回去了。 何秋心里嘀咕，我也是为你好啊，看你都累成什么样了，慢慢来不行吗？ 何秋闭嘴了，苏家琪继续做康复训练，每走一步，对于双脚无力的人来说，都是残酷。 可是苏家琪依然坚持了，直到两个小时以后，才停下来。 取下假肢，截肢口鲜血淋漓，刚刚还不满的何秋，又忍不住心疼起来。 苏家琪指着桌子上的酒精，对何秋说：“用棉签，清洗伤口。” 何秋不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当她把酒精涂在伤口上时，苏家琪没有忍住，痛苦的喊叫起来。 何秋吓得停住了，苏家琪大声说：“别管我，继续擦。” 何秋眼泪出来了：“苏姐，你何苦呢？” 苏家琪眼睛一瞪：“还轮不到你来同情我，继续擦。” 何秋没有办法，一边哭一边擦，苏家琪则不停的喊叫。 终于擦完药了，何秋感觉从地狱走了一趟，流血的伤口，刺激的酒精，她该多疼啊。 可是不擦酒精，伤口就会化脓，等到愈合，又要好些日子不能训练了。 训练完以后，苏家琪自己在厕所擦洗身体，换了干净的衣服，还化了一个淡妆，整个人又那么的清美了。 何秋愣愣的看着她，从容的脸上，根本看不出她刚刚训练时的狼狈。 很快，方妈把午饭端上来，苏家琪淡淡的对何秋说：“你下去吃饭吧。” 何秋点头，跟着方妈下楼了。 虽然一上午只陪苏家琪做了康复训练，但是肚子早就饿得咕咕叫了。 午餐还是在厨房吃的，吃饭的保姆除了何秋，还有三个人。 方妈给何秋介绍说：“这是周妈，主要负责家里的卫生。这是刘大叔，他管着别墅里面的花花草草。我就是每天做饭的。 今天贾总和于姐都不在家，只做了姑姐的饭菜，所以很简单。” 何秋再也忍不住了，问道：“方妈，苏姐不是贾总的妹妹吗？他们为什么不是一个姓？” 方妈愣住了，随即言语闪烁：“我也不知道，大概是一个跟父亲姓，一个母亲姓吧。” 快嘴的周妈说道：“什么爸爸姓，妈妈姓的，他们根本就不是亲兄妹。” 何秋张大了嘴巴：“不是亲兄妹，怎么住在一起？” 周妈摇摇头说：“那就不知道了，你看于姐，对姑姐凶巴巴的，哪里就当作妹妹了？她们还经常吵架，骂得可难听了。” 方妈看看周妈道：“你别乱说啦，要是被于姐听到，又会把我们赶走的。” 周妈立马闭嘴了，上次那些保姆被辞退，好像就是喜欢议论主人家的事。 何秋低头吃饭，心里满是疑问。昨天于姐说的那些话，可是比仇人还恶毒啊，可是她们为什么偏偏住在一起呢？ 主人家那么有钱，再买一套房子，苏家琪搬出去住，不是更好吗？ 第41章 可爱的孩子 何秋拿起桌子上的书随意看了看，都是法律专业的。 上面的字全认识，放在一起，何秋便看不懂了。 桌子上还有一台电脑，还有一个高小本子，上面密密麻麻记着什么，字迹很潦草，何秋看不懂。 何秋也很困，很想睡觉，以前在陈爷爷家，她每天都会跟着陈爷爷睡。 可是在这里，何秋不敢，她害怕苏家琪的眼神，也害怕于姐看见了会讽刺她。 实在太困了，就站在窗户边看外面，别墅的前院，尽收眼底。 苏家琪每天坐在窗户前，看着外面，她应该是在等什么人吧？ 窗户往外看，一眼就能看见大门，亦或是苏家琪想走出牢笼，去外面的世界吧。 正常人出门多正常，但是对于苏家琪来说，是何其的艰难。不仅仅是身体上的，还有心灵上的，本来是优秀的律师，现在没有了双脚，那种打击，一般人都很难承受。 胡思乱想时，苏家琪醒了：“何秋，何秋。” 何秋慌忙跑进内屋，把苏家琪抱到轮椅上。 苏家琪面无表情的问：“你中午没有休息一会儿？” 何秋摇摇头。苏家琪冷声道：“一个月四千块钱，连午觉都不睡，也不至于如此苛刻。以后我睡，你就跟着睡一会儿。贾家又不是地主。” 何秋低头，快速去打开厕所的门。 苏家琪洗漱完了以后，依然化了淡妆，就坐到了窗户边，拿出电脑，敲敲打打，很是忙碌。 何秋给苏家琪泡了茶，去楼下拿了水果，就无所事事的站在一边看着。 没有事做的时间，是最煎熬的，特别是刚刚来到的陌生家庭，何秋是站也不是，坐也不是。 下午四点多，苏家琪放下了电脑，眼睛就一直看着窗外。 上班一天了，何秋见到的苏家琪，都是很严肃，很冷漠的。 而此时的她，精致的脸上，尽显温柔。 她一边喝茶，一边看着窗外，眼神中满是期待和柔和。很快，何秋就知道她在等待什么了。 四点半左右，别墅里的两个孩子，从幼儿园回来了。 一个小男孩叫苏凡，一个小女孩叫贾可可，从他们进入别墅，安静的别墅，顿时热闹起来。 苏家琪看着飞奔进屋的孩子，对何秋说：“快开门。” 何秋打开门没一会儿，两个孩子像野猴子一样跑进来了。 男孩一边脱外套，一边喊：“妈妈，我回来了。” 小女孩也不示弱：“姑姑，我也回来了。” 两个孩子来到苏家琪身边，对着电轮椅一番操作和攀爬，苏家琪坐在轮椅上，一会儿往前，一会儿往后，可她笑得很开心。 贾可可推开苏凡，不高兴的说：“苏凡，你别捣乱了，姑姑不舒服。” 男孩子就是调皮，大声说：“妈妈，我也想坐，什么时候你也给我买一个轮椅。” 小孩还不知道坐在轮椅上的意义，他只是觉得很好玩。 贾可可严肃的说：“轮椅又不是玩的？没有脚的人才能坐。姑姑没有脚了，好可怜的。” 苏凡叉着腰站在贾可可面前：“我妈妈有脚，舅舅给他买了脚，很快就会走路的。” 何秋偷看着苏家琪，她居然一点也不气恼，笑呵呵的看着两个孩子斗嘴。 到底是女孩子，知道心疼人，她搂着苏家琪说：“姑姑，等你会走路了，我带你去买漂亮的衣服鞋子。” 孩子的话，总是在踩雷区。 脚都没有了，漂亮的鞋子有什么用？ 苏家琪温柔的摸着贾可可的头：“好，等姑姑会走了，可可给姑姑买鞋子。” 两个孩子闹了一会儿，于安进来了：“好啦，凡凡，可可，该去写作业啦，写完作业再玩。” 两个孩子看着笑吟吟的于安，还是有点害怕，便恋恋不舍的与苏家琪告别。 苏家琪安慰道：“你们快去写作业，晚上我给你们讲故事，好不好？” 两个孩子高兴的点头：“好，好。” 苏凡与贾可可跟着家庭老师出去了，苏家琪的笑容，也随着孩子的远去，而渐渐消失。 于安慢步走进内室，看着何秋问：“还习惯吗？” 何秋点头道：“于姐，习惯的。” 于安看看苏家琪道：“转性了？不可能啊，像她这种性格，怎么可能转性？ 一副自以为的样子，全世界都欠她的，也不想想，造成今天这种后果，自己做错了什么？ 还是贾卫东善良，被你伪善的外表蒙蔽，愿意收留你，真是好命啊。” 苏家琪恢复了冷峻的面孔，她冷声道：“滚！” 何秋看见两个女人在一起，就很害怕，不知道又会发生什么样的争吵。 于安没有继续纠葛，而是扭着柔软的腰肢，说道：“今天逛街逛累了，懒得跟你争吵，不过我警告你，苏家琪，以前你高高在上，现在我可不怕你了，别以为还能欺负到我。” 说着，不屑的走了。于安出去了，苏家琪好像也没有生气，继续看书喝茶。 她们是不是吵着吵着就习惯了？何秋暗想。 好不容易熬到了5点半，方妈给苏家琪送来了晚餐，何秋也可以去吃饭了，吃完饭一天的工作也结束了，可以下班回家了。 这一天，只有上午比较辛苦，下午基本没事做，可是何秋累得全身都疼，这种累，是精神的折磨。 回到四合院，天都黑了，何秋躺在床上，虽然这一天，精神是挺紧绷的，但是相对于昨天的侮辱，又好了很多。 何秋洗漱完了，准备早点睡觉，表姐房间的灯没有亮，应该是出去玩去了吧。 拉灭灯，何秋刚刚躺好，一休就来了。 今天的一休，比昨天精神好多了，何秋问：“一休，你没事了？判官不会打你了吧？” 一休洋洋自得的说：“小秋，你以后就是通灵人了，就是在冥界有官职的人，没人敢欺负我了。” 何秋不懂：“通灵人为什么在冥界有官职？那在阳间有官职吗？” 一休摇摇头：“冥界要找一个阴阳眼的人多难？而且有些阴阳眼之人，不愿意做通灵人，就更是难上加难了。 可是阳间不一样，阳间很多人根本不信鬼神之说，要是他们知道你能看到鬼，肯定会把你当作异类，嫌弃你，哪里还会有官职？” 第42章 抓奸 何秋想起了什么，又问道：“一休，我做了通灵人，会有什么任务吗？” 一休想了想说：“如果有冤魂的家属找到你，你就必须去帮助冤魂化解他们的恩怨。 比如我，你就得去找我家人，化解我的仇怨，让我投胎转世。” 何秋笑道：“就算你不求我，我也会帮你的。一休，那些冤魂的家属，他们怎么知道我是通灵人？” 一休神秘的笑道：“只要你不说，就没人知道，而且我也不让其他冤魂靠近你，你还是平常的人。” 何秋奇怪了：“为什么我们村里的巫婆，那么多人知道她会通灵？” 一休叹道：“还不是为了碎银几两。她们帮人家见一次已逝亲人，总是要给通灵人一笔钱的。 为了生活，通灵人会损耗自己的元气，与鬼见多了，会折寿的。不是为了钱，谁愿意去通灵。” 说得何秋有点害怕了：“一休，我天天见你，不会折寿吧。” 一休忙解释：“当然不会，我是你的守护鬼，只是你跟我在一起，运气会差一点。 现在好了，你是通灵人，我是你的小鬼，我们是上下级关系，你的运气会越来越好的。” 何秋暗忖，这么说来，做通灵人，好像也没有什么坏处啊。 何秋又问：“既然我们是上下级关系，那我给你烧纸钱，你能收到吗？” 一休耷拉着脑袋：“不能，只有亲人烧纸，我才能收到。如果通灵人烧纸，谁都可以收到，还要亲人干什么？都委托通灵人去烧就是，那你还不赚的盆满钵满啊。” 何秋嘟囔着：“我也没有想过帮别人烧啊。” 一休的事解决了，何秋今天很累，便放心的睡着了。 不知道过了多久，何秋听到门外吵闹声很大，还有女人的嚎叫声，从梦中惊醒的何秋，吓得坐起来。 何秋打开窗帘，只见四合院里灯火通明，吵得非常厉害，不会是李婶和秀梅吵起来了吧。 何秋慌忙拉开灯，穿好衣服，打开了门。 是邱刚和小娟的门，被一大帮男人堵住了。 何秋不知何意，正要往前走，被柳云一把拉住了：“你出来干什么？快点回去。” 何秋不解的问：“表姐，怎么啦？” 柳云低声道：“小娟的男人带人找来了，把邱刚和小娟堵在屋里。” 啊，这是抓奸啊。何秋忙说：“快点报警啊，要是打起来，会出人命的。” 柳云不屑的说：“出什么人命，小娟的丈夫，就是来搞钱的，两人在谈价呢。” 这。。。。何秋放眼一望，李叔和李婶也站在门外看热闹。 邱刚的屋子外面围了十几个男人，屋内是什么情况，一概不知。 小娟经常给何秋带饭，早就把她当作了自己的朋友，不知道她现在怎么样了。 着急也没有用，何秋和柳云不过是两个弱女子，还能怎么办？ 柳云让何秋进屋，这么多男人，万一打起来，可别伤着了自己。 何秋不肯，她不是想看热闹，而是不放心小娟。 良久，邱刚租房的门终于打开了，小娟被一个胖胖的男人，扯着头发拖出来了，小娟衣衫不整，可她没有退怯，破口大骂： “方志鹏，你这个没有用的男人，你会遭天打雷劈的，出门会被车撞死的。” 叫方志鹏的男人，啪的一巴掌打在小娟脸上：“你他妈在外面偷人，还敢骂老子天打雷劈？先把你这个婊子打死再说。” 何秋远远看着，心口一紧，小娟的嘴角出血了。 小娟没有害怕，狠狠的看着方志鹏：“是，我是找男人，你找的女人还少吗？ 要是你有本事，你别让我出来打工啊，你把我养在家里啊。 自己没有本事赚钱，老婆孩子都养不活，还要女人养着，你算什么男人？ 还有你这些狐朋狗友，除了拉着你花天酒地，就是敲诈别人的钱，你们拿了这五万块钱，是要死儿子，死老婆的。。。。” 何秋听懂了，方志鹏找邱刚讹了五万块钱，才把此事了结。 方志鹏听了小娟的辱骂，对着小娟就是一阵拳脚相加： “是，我是就拿了他的钱，你能把我怎么样？偷别人家的老婆，他就是活该，你还帮着奸夫说话，看我不打死你。” 小娟躺在地上痛苦的哀嚎，柳云，李叔，李婶，秀梅都看着，无一人上前拉架。 何秋心疼不已，她猛地冲上去，用身体护着小娟，指着方志鹏说：“你要是再敢打人，我就报警。” 柳云见何秋跑上去了，吓一跳，这小妮子一下没注意，怎么冲出去了，这种事，你能帮上什么忙？ 方志鹏愣了一下，老婆可以打，别人可不能随便打，但是气势依然还有： “小姑娘，这是我的家事，你最好别管闲事。” 何秋站起来，凌厉的看着方志鹏：“刚刚你们打人，我全部都录下来了，还有你敲诈钱，视频里面可是说得清清楚楚。 你要是再打小娟姨，就去警察局。” 方志鹏觉得好笑：“小姑娘，我老婆在外面偷人，那是奸夫给的补偿，我怎么就是敲诈了？你别拿警察吓唬我。” 何秋义正言辞的说：“你老婆与别的男人在一起是不对，可是他们的错误，有法律来严惩，轮不着你打她。 我们现在就报警，看看是你对还是我对。” 一点法律常识都没有的方志鹏，看看陪同一起来的人，这小姑娘说的是真还是假？ 一位同伴出来圆扬：“方哥，钱也给了，人也打了，赶紧走吧。” 意思是，别把事情闹大了，真的警察来了，就收不了扬了。 方志鹏一把推开何秋，抓起地上的小娟说：“走，我们回家。” 一行人，浩浩荡荡的走了。 何秋追上去喊道：“小娟姨，你要保重，他要是再打你，你可以离婚。。。” 满身是血的小娟，扭头看看何秋，眼中全是泪水。 等方志鹏带着人走了，柳云才小跑到何秋身边：“小秋，你也太大胆了，他们那么多人，万一连你也打，怎么办？” 何秋眼睁睁的看着小娟被带走了，却无能为力，她哽咽着：“表姐，小娟姨不会被打死吧。” 柳云安慰道：“不会的，很明显，她老公就是来搞钱的。” 说起搞钱，柳云想起了邱刚，忙丢下何秋，进了邱刚和小娟的出租屋。 第43章 运气好了很多 柳云慌忙喊道：“邱刚，你没事吧，我送你去医院。” 邱刚无力的挥挥手：“不用了，帮我打盆水来洗洗就可以了。” 柳云身后的何秋听了，立马出去打水了。 柳云看到邱刚手臂上的肉都裂开了，说道：“我屋里还有一些碘酒，我拿来给你擦擦。” 李婶则叹气道：“你们住这么偏僻，小娟她老公是怎么找到的？莫不是两口子合起来骗你钱吧？” 李叔狠狠盯了一眼李婶，李婶吓得不敢说话了。 打来了水，擦洗了血迹以后，邱刚躺在床上，柳云给他擦药。 见邱刚缓过神来，李叔才问道：“邱刚，被讹了多少钱？” 邱刚无力的叹口气：“五万多，全部被转走了。” 李叔大惊：“这么狠，就是在外面找个鸡，也花不了这么多钱啊。” 柳云打断李叔：“邱刚与小娟是有感情的，怎么能跟外面那些女人比？” 李叔嘲笑道：“感情值个屁，小娟一走，再也不会回来了，那些钱，也实实在在没有了。人财两空，不值得哦。” 邱刚不满的看向李叔：“那怎么办？难道让他们打死？你现在会说风凉话，刚刚也没有见你出来帮帮我。” 李叔软了，嘿嘿一笑：“你搞人家老婆，本来就是不对，我怎么帮你？万一他们连我也打，怎么办？” 柳云盯了一眼李叔：“你连何秋都不如，她都敢出来阻止。不是她，小娟还不知道会打成什么样子呢。” 李叔声音又大了：“你不是也没有说一句话吗？平日里看你跟小娟关系也挺好的。” 柳云气急了：“我是胆小，可是我也没有落井下石啊。明明知道邱刚心情不好，你还不停的说钱，这世上，也就只有秀梅最便宜了。” 不知道为何，看到邱刚和小娟，柳云就会想到自己，如果有一天，她和家政公司老板也被抓了，不知道会不会有人帮她。 秀梅一听急了：“柳云，你说话不要带刺，怎么我就便宜了？ 对，你们都高尚，再高尚还不是偷人吗？ 别以为你的那点事别人不知道，不就是找了一个小老板，你也可以与你老公一起合伙抓奸啊，那可不就是五万了，五十万都能搞到。” 柳云一听炸了，放下碘酒，气愤的站起来：“你胡说八道什么？邱刚都没有怪小娟，怎么到了你的嘴里，就是人家合伙来骗钱了？” 两人你一言，我一语，要打起来了。 何秋悲哀的看着他们，开始方志鹏打人的时候，你们要是都这么泼辣就好了。 邱刚本来被讹了钱，心情就不好，现在她们还当面吵起来，真是气死了：“出去，都给我滚出去。” 一声怒嚎，秀梅和柳云吓愣了，满眼通红的跑出去了。 李叔李婶秀梅也支支吾吾的走了。 何秋把碘酒放在床头，轻声道：“你自己擦擦吧，免得伤口发炎了。” 邱刚眼神无光的点点头：“出去的时候，帮我带一下门。” 面对陌生男人，何秋也不知所措，转身出去了，顺手把门关好。 出来以后，何秋又去看了表姐，敲了半天门，柳云才把门打开。 柳云眼睛红红的，对何秋说：“我没事，你早点去睡吧，明天还要上班呢。” 何秋不放心的看着表姐，不知道怎么安慰，柳云推推何秋：“回去吧，我自己待一会儿就没事了。” 何秋只好回去了。 一折腾，快要天亮了，何秋也睡不着了，她心里老是想着小娟被打的扬面。 自己的母亲在外面，不知道是否也会遇到此情况，会被别人家的女人打吗？ 不不，母亲与小娟不一样，小娟赚的钱，可都留给了她的孩子，供他们吃喝上学。 何秋心里很难过，虽然四合院的人，混乱胆小怕事，可是他们都有共同的特点，爱着他们的孩子，总想给他们最好的生活。 何秋实在睡不着，便喊一休，天快亮了，一休一点精神都没有：“有事？” 何秋不高兴的说：“刚刚院里吵架，你没有看到？” 一休回道：“看到了啊，那个方志鹏，浊气很重，有厉鬼缠着他呢。” 何秋猛地坐起来：“那会怎么样？” 一休平静回答：“能怎么样？死了下地狱呗，坏事做尽，不会有好报的。” 何秋又问：“他会死吗？” 一休摇头：“不会，厉鬼缠着他，只会运气不好，你没有听说过吗，好人命不长，坏人活千年吗？” 何秋泄气了：“他那么凶狠，不仅仅讹钱，还打人，早点死了才好。” 一休笑道：“也不是坏事，邱刚离开小娟，也是好事。 小娟一家的运气，都被方志鹏败光了，谁跟她在一起，运气都不会好。” 何秋沉思道：“还有这么回事啊？” 一休认真的说：“当然啊，你家的风水，就被你父母败坏了，现在你与家人断绝了来往，以后会越来越顺利的。” 何秋不解：“不是因为你跟着我，我运气才不好吗？” 一休瞪着眼睛：“我是一只好鬼好吗？我跟你在一起，只好影响你的身体，当然，运气也会差一点点，主要还是你父母。” 何秋笑起来了：“你啊，就是怕我赶你走，总是找借口。” 一休做了一个鬼脸：“天快亮了，我要走了，白天阳气重，对我没有好处。” 说完，一溜烟不见了。 一休走了，何秋又觉得有点困，迷迷糊糊睡着了，不是闹钟叫得欢，只怕今天要迟到了。 匆匆忙忙赶到主家，今日没有看到于姐，应该还没有起床吧。 方妈早就做好了保姆早餐，何秋今天多吃了一个包子，昨夜折腾得肚子都饿了。 方妈看着何秋脸上有伤痕，问道：“昨天跟人打架了？” 何秋摸摸脸，笑道：“没有，自己抓的。” 昨夜呜呜嚷嚷的人，不知道谁把她脸弄出了血。当时太紧张，根本不疼，今天早上洗脸才发现。 正如一休所说，何秋的运气好像好了很多。 苏家琪每天上午训练，下午休息，而且于姐很少在家，至于男主人，何秋一次都没有见过。 相比第一天的屈辱，何秋觉得后面的日子，反而越来越顺畅。 苏家琪还是那么冷漠，但是她不骂何秋了。 第44章 复杂的三人关系 何秋也拿了一个月工资，除掉日常用品和房租，四千块钱的工资，何秋存了3200，再加上稿费2800，一共存了6千块钱。 何秋高兴，一休也高兴，存一年的钱，就可以去一休的城市，帮他找父母了。 这天，何秋安顿好苏家琪，准备下班了。 于安来了：“小秋，你今天别回去了，方妈家里临时有事，你照顾她一晚。” 说着，指了指苏家琪。 何秋回家也没有什么事，忙说：“好，我有时间。” 于安带着何秋到了保姆房，道：“你晚上住在方妈房里，苏家琪要是有事，会拉摇铃，你听到铃声就上去看看，有时候半夜要上厕所。” 何秋连连点头。 这是保姆房吗？干净的床铺，还有独立的卫生间，放衣服的柜子，一应俱全。 而且方妈住家，一个月工资一万多，只做全家人的饭菜，卫生由周妈负责。 何秋很羡慕方妈，如果让她住家，哪怕只有六千一个月，也是愿意的。 可是东家只要一个住家的保姆，方妈做饭好吃，人还利索，大户人家的规矩，她都懂，到底是正规家政公司出来的，都是培训了的。 今夜不用回家，何秋给表姐打了电话，免得她担心。 晚上睡觉还早，何秋便上楼继续陪苏家琪。 一个多月的相处，两人也熟悉了，苏家琪依然在看她的专业书，只是偶尔会说一句： “给我泡一杯咖啡。” “你先把洗澡水放好，等我忙完就去洗澡了。” 何秋也不多问，苏家琪吩咐什么，她就去做什么。 放好洗澡水，何秋从洗手间出来，第一次见到了这个家的男主人-贾卫东。 虽然不认识他，可是何秋经常听方妈聊起男主人，何秋的印象就是做房地产的，很有钱，在家里不怎么说话，每天匆匆忙忙的，晚上天黑才会回家，有时候半夜才回来。 可是见到了真正的人，何秋还是大吃一惊，老板不应该都是大腹便便，眼神贼溜贼溜的吗？ 眼前的贾卫东，一身简单的休闲装，带着金丝眼镜，乍一看，他更像一个大学的老师，或者是作家，怎么也跟公司大老板联系不上。 贾卫东放下手里的公文包，走到苏家琪身边：“今天还好吧？脚是不是又出血了？” 温柔平和的声音，让人好舒服，好温暖。 可是话还没有落音，于安就进来了，她冷漠的说： “贾卫东，你也太自作多情了，天天都来请安，无奈人家瞧不上你啊。” 贾卫东皱了眉头，没有理会于安，继续说：“我新开的楼盘，马上就要预售了。我给你留了一套房子，装饰好了以后，你搬出去住吧。” 苏家琪看着手里的法律书，一言不发。 于安气冲冲的走到贾卫东身边，质问道：“住在这里不好吗？为什么要让她搬离，是为了你们好单独约会吗？ 贾卫东，你醒醒吧，你对她再好，她也不会在意你，她心里只有宋阳。 宋阳死了，也没有你的位置，你别自作多情了。” 何秋脑袋轰轰的，他们真的不是一家人啊？ 好像还是三角恋关系，于安那么生气，因为贾总喜欢苏家琪，而苏家琪喜欢的人是宋阳。 好乱啊，何秋知道四合院里男女关系挺混乱的，可是豪宅里的男女关系也不简单啊，三角恋还能住在一起？ 贾卫东冷眼看着于安：“你胡说什么？就是因为你不喜欢她，所以我才让她搬出去，省得你们天天吵。 现在是搬出去你不高兴，住在家里你也不高兴，你到底要怎么样？” 于安冷道：“我就要她住在这里，我要天天看着你们俩，让你们吃不到，还着急。” 突然，苏家琪把手里的书“啪”的放在书桌上，对于安说： “你还有完没完？我们三个，从小一起长大，我对贾卫东有没有动心，你不知道吗？ 我自己有房子，我完全不需要看你眼色，是你，是你于安，非要把我从医院接到你家来。 你天天在我面前嘚瑟，冷嘲热讽，我不反驳，我成全你的虚荣心。 可是于安，我的忍让，使你越来越放肆了，言语越来越偏颇，你小心眼，总是以为我与贾卫东有什么秘密，我住了一年多了，你觉得我们有什么秘密？” 于安气得面脸通红：“不是我天天在你们眼皮底下守着，谁知道有什么肮脏的事呢。” 苏家琪冷笑:“我要是想与贾卫东有点什么，还需要等到今天吗？” 于安一听，就像点了炸药，她气势汹汹的要去打苏家琪，被贾卫东一手抓住了，根本近不了苏家琪的身。 何秋站在洗手间门口，进也不行，退也不行，为什么顶一下班，就能遇到如此尴尬的扬面。 于安撕心裂肺的喊着：“苏家琪，你这个绿茶婊，是你抛弃了贾卫东，你多骄傲，不把贾卫东放在眼里。 好，被宋阳骗了吧，骗得双腿都没有了，贾卫东跑上跑下，保住了你的律师所，又帮你治疗，还把你接回家当姑奶奶一样照顾，你居然还看不起他。 怎么，他是狗啊，你叫一声他就得跟你走啊。” 苏家琪指着贾卫东说：“你把她放开，你让她把我打一顿，听到没有！” 何秋感觉贾卫东比她还为难，两个女人的战争，果然是惊天动地。 贾卫东自然没有松手，等于安哭累了，苏家琪开口了：“是的，我对贾卫东没有一点男女感情，我不喜欢他，但是我知道，你从小就喜欢他。 我们一个院子里长大，一起从幼儿园到高中，于安，我问问，难道我们三人之间，除了狗屁爱情，就没有友情吗？ 我与你难道就没有友情吗？为了一个男人，你恨我十多年，是贾卫东喜欢我，你恨我干什么？ 你应该去恨贾卫东啊。” 于安愣住了，停住了哭声，苏家琪眼中有泪：“你看看你身边的男人，温柔体贴，顾家，对你也好，你为什么一定要把他往别人身边推？ 是不是我非得于贾卫东有点什么，你才高兴？ 是不是你要跟我一样，非得把一个好好的家，弄得家破人亡，你才开心？ 我学习比你好，家境比你好，工作比你好，可是有什么用？ 于安，再好，也比不上你找贾卫东好。” 说完，苏家琪扭过头，看着镜子外的路灯，她努力抑制内心的痛苦。 于安好像被苏家琪骂醒了，贾卫东是她老公，是她女儿的爸爸，那么优秀，那么儒雅，为什么非得把他往外推呢？ 于安突然觉得自己好蠢，当然，这种蠢，来自于她骨子里的自卑。 第45章 三个人的爱情 “妈妈，你是不是跟舅妈吵架了，我好害怕。” “妈妈，姑姑都没有腿了，为什么还要凶她啊。”。。。 于安紧紧的搂着贾可可，把头埋在女儿的怀里，低声抽泣。 她多爱贾卫东，多爱这个家，可是她的幸福，是在错误中得来的，得到了贾卫东的人，仿佛没有得到他的心。 而苏家琪抚摸着苏凡的脸：“没事，就像你与可可闹别扭一样，妈妈与舅妈也闹不愉快了，很快就会好的。” 苏凡眼睛红润：“那我与妹妹再也不吵架了，你与舅妈也不吵架，好吗？” 苏家琪挤出一丝笑容：“好，不吵了。” 贾卫东年轻的脸上，显得疲惫不堪，于安听到苏家琪的话，抱着贾可可大哭。 苏家琪没有腿了，所有人看到了于安的强势，为何悲凉的人，却是于安？ 贾卫东对于安说：“带着孩子们去吃饭吧。” 于安哭了一阵，带着苏凡和贾可可下楼了。 明明她憎恨苏家琪，可依然很温柔的牵着苏凡的手。 屋里只有苏家琪，贾卫东和何秋了，何秋是没有办法，她实在不知道是否应该出去。 何秋转身去了卫生间，给苏家琪拿了湿毛巾，给她擦擦眼泪，总是没错的。 苏家琪把脸上的泪水擦干，对贾卫东说：“把我妈妈的房子收拾出来，我搬回去住。有小秋照顾我，没有问题的。” 贾卫东立刻反对：“不行，你父母的房子太小了，没有地方做康复训练。而且宋阳的家人，肯定会去骚扰你的。” 苏家琪冷漠的说：“没有关系，迟早都要面对，我不能再把你的家拆散了。” 贾卫东坐在苏家琪身边的凳子上：“也许，宋阳没有你想的那么简单。” 苏家琪愣了一下，抬头问：“什么意思？” 贾卫东支吾道：“你怀疑他外面有人，我派人私下去调查了，确实有一位女子，与他走得很近，只是还没有查出，他们到底是不是情人关系。” 苏家琪怔住了，因为怀疑宋阳有外遇，她与他吵，与他闹，两人在去看父母的高速上，因为这事吵起来，宋阳异常愤怒，然后车失控了。 宋阳死了，苏家琪的双腿也没有了，当她从医院醒来时，只有愤怒的宋家人，和帮她挡住一切是非的贾卫东。 苏家琪一直都在自责中自暴自弃，她把所有的家产，都给了宋阳的父母，她为自己的偏激懊恼，后悔，她甚至想过自杀。 最困难，最煎熬的时候，贾卫东把她接到了自己家里，自己四处周旋，让苏凡留在了苏家琪身边，因为苏凡是苏家琪活下去的唯一希望。 当初苏家琪还很疑惑，宋阳家人为什么会允许苏凡跟着她，而且允许苏凡改姓。 贾卫东只是说，把房子和存款都给了他们，唯一的条件就是让苏凡跟着苏家琪，并且改姓。 宋家人选择了要钱。 苏家琪一直以为宋阳的婚外情，是自己的无端猜疑，现在贾卫东又说可能是真的，究竟哪里出了问题？ 贾卫东动容的看着苏家琪：“你放心，我不会放弃的。一定要查一个真真切切，家琪，你要振作起来，等到你能自由行走了，也许离真相就不远了。” 苏家琪一动不动的看着窗外，突然说道：“你没有给于安安全感，所以她总是患得患失。其实于安才是最适合你的那个人。你要好好珍惜她。” 贾卫东叹了一口气：“我会的。” 说完，抬眼看着何秋问：“你们吃饭了吗？” 何秋点了点头，贾卫东站起来：“家琪，你好好休息，我下楼去陪孩子们吃饭了。” 苏家琪没有做声，贾卫东迟疑了一下，转身离去。 何秋看见贾总眼中全是不舍和无奈，以她十八岁的眼光来看，贾卫东心里喜欢的人，是苏家琪。 何秋心里一万个疑问，可这是主人之间的纠葛，她一个保姆怎么能问？ 苏家琪冷漠的说：“小秋，去洗澡了。” 何秋回过神来，打开卫生间的门，扶着苏家琪进了浴缸。 苏家琪说道：“你出去吧，我要静静。” 苏家琪需要安静，何秋也需要安静。 站在卫生间门口等待的时间，何秋把这一家人的关系梳理了一下，大抵是，苏家琪，于安，贾卫东三人是一起长大的朋友。 贾卫东一直喜欢苏家琪，而于安喜欢贾卫东，唉，又是三角的爱情。 最后苏家琪嫁给了一个叫宋阳的男子，于安嫁给了贾卫东，本来是很圆满的结局，谁知一年多前，因为怀疑宋岩的婚外情，苏家琪与他闹得很厉害。 最后出了车祸。宋阳死了，苏家琪残了，好好地家，变得支离破碎，苏家琪万念俱灰，被贾卫东接回家疗养。 苏家琪来了，于安面临大敌，总觉得他们会再续前缘，所以对苏家琪一直是冷嘲热讽。 难怪于安会找土里土气的保姆，就是故意膈应苏家琪的。 何秋的思绪渐渐理顺了，她就是那个膈应苏家琪的保姆，也是她们争斗的受气包，命真够苦的。 苏佳琪洗了澡，裹了毛巾，喊何秋进去将她抱出浴缸。 无论是上厕所，还是洗澡，苏家琪在何秋面前，从未暴露过她的身体，何秋经常想，如此爱惜自己的一个女子，肯定是接受不了婚外情的。 苏家琪换了一件家居服，把自己抱紧，又擦了香，喷了香水，哭红的眼睛，也好了很多。 何秋第一次守夜，但是看得出苏家琪像一个等待幽会的少女，尽量把最好的精神状态留给她爱的人。 万万没有想到，她等待的爱人，是苏凡和贾可可。 两个小家伙吃了饭，洗了澡，推推搡搡的来到了苏家琪的房间。 刚刚吵架的事，对两个孩子似乎没有太大的影响，苏凡脱了鞋子，蹦到了床上，贾可可半天没有爬上去： “哥哥，拉我，我也要跳蹦蹦床。” 苏凡跳下床，抱着贾可可的屁股：“你用力，再用力。妹妹，你吃得太胖了，哥哥都抱不动了。” 贾可可使用了九牛之力，终于爬到了床上。 苏凡男子汉，两下就蹦上去了。 两个小孩在床上跳着，笑着，一会儿摔倒了，一会儿又爬起来。 苏家琪坐在床上，就看着两个孩子闹，脸上是何秋从未见过的温柔。 第46章 阿拉丁的神灯 孩子们欢笑，何秋也跟着他们笑，原来快乐也是可以传染的。 白天冷森森的别墅，晚上异常的热闹，虽然只是两个小小的人儿，却比一屋子大人还能折腾。 蹦了不知道多久，苏佳琪喊道：“好啦，不许跳了，再跳身上出汗了，又要重新洗澡了。” 苏凡和贾可可也很听话，快速缩进被窝了，贾可可甜甜的说：“姑姑，今天给我们讲什么故事？” 苏家琪一边给他们盖好被子，一边说：“今天给你们讲阿拉丁与神灯的故事。” 两个孩子不说话了，静静的看着苏家琪。 苏家琪缓慢的开口：“从前有一个叫做阿拉丁的少年。他父亲已经去世了，只剩他跟母亲在一块儿，过的生活很苦。。。。 在一座山上，埋着很多珠宝和一盏神灯。。。。巨人说:「我是灯神。谁有了我，我就听谁的指挥做事。」 ” 孩子们听得很认真，何秋也听得很认真，每个人心中都向往一盏神灯，如果拥有它，就能得到自己想要的任何东西。 何秋想着，如果我有神灯，最想要做的事，应该就是去帮一休寻找他的父母，了却一休的心愿，去投胎做人。 如果有神灯，还要让小娟离开那个没有担当，只会打人的丈夫。表姐也想离婚，应该也让神灯马上帮他们离婚。 何秋又想起了哥哥，如果有神灯，希望能帮哥哥建一栋像样的房子，让哥哥和她都有一个家。 还有。。。。。 想着，何秋惊呆了，原来自己的愿望这么多啊？ 假如一个人只有一次机会，何秋最想做的，就是陈爷爷能健康的回来。 可惜只是神话，人人希望拥有神灯，但是现实中，只有自己是神灯，一步步努力去实现梦想。 两个孩子认真听着，突然苏凡说：“妈妈，如果有神灯，我希望我们能回到以前的生活，有爸爸，有会走路的妈妈。” 苏家琪愣住了，贾可可接话说：“哥哥，你要是回去，就不能陪我玩了。我有神灯，就让哥哥天天陪着我。” 苏家琪摸摸苏凡，又摸摸贾可可：“这是神话，但是你们可以努力让神话实现。 凡凡，爸爸不在了，可是妈妈有一天会重新站起来的，而且会给你一个我们自己的家。 可可，无论我们住在哪里，你永远都是哥哥的妹妹，一起上学，一起长大，好不好？” 苏凡和贾可可都笑了：“好。” 两个孩子继续躺好，听着苏家琪的故事，慢慢入睡。 苏家琪看着苏凡的脸庞，心里五味杂陈，自己憎恨的那个男人，到底是孩子的爸爸啊，我怎么能没有理智的与他争吵，如果可以重来。。。。。。没有如果，一切成了定局。 没多久，于安进来了，看两个孩子睡着了，对何秋说：“你帮我抱可可，我抱凡凡，送他们回自己的房间睡觉。” 又看看苏家琪说：“你不要搬走了，就在这里养病，等有一天你能自己走了，我绝不再留你。” 语气淡淡的，少了以往的锐气，苏家琪也轻笑了：“行，我尽快适应假肢，早点不打扰你们的生活。” 于安没有再回答，与何秋一人抱一个孩子走了。 安顿好孩子，何秋把苏家琪抱到床上，就回了方妈睡的保姆房。 这么大的老板家，保姆房都很舒服， 何秋从来没有睡过如此干净整洁的床，躺上去，觉得好幸福啊。 因为贾家的阳气太盛，一休也进不来，何秋心里话也无人诉说，便开始胡思乱想起来。 宋阳到底是否有情人呢？ 按道理说，宋阳死了，宋家人肯定会抢唯一的孙子苏凡啊，为何宋家人不要孩子？ 也许是贾卫东给了很多钱吧。 何秋越想越糊涂，很多事情都说不通，对这家人也越来越好奇。 好奇又怎么样？这种家庭私事，总不好去问吧。想着，想着，疲惫的何秋睡着了。 第二天，同样重复着昨天的事。只是今天苏家琪在训练的时候，比往日增加了半个小时。 何秋心疼的看着苏家琪吃力的学着走路，不禁说道：“苏姐，如此强度的训练，您的身体只怕吃不消吧？” 要是放在往日，苏家琪肯定会发脾气，可是今日没有，她笑笑： “我对假肢，已经有感应能力了，至少可以轻微控制他们行动的方向了。我要快点站起来，还有很多事需要去做。” 何秋看着满头大汗的苏家琪道：“确实比以前灵活了很多，相信很快您就可以自如行走了。” 每一句鼓励的话，给了苏家琪很大的信心：“以前不知道自由的可贵，现在什么都失去了，才知道活着虽然艰难，可又很幸福。” 何秋心里很是感叹，当初得知父母骗她钱时，也不想活了，可是走过来以后，发现活着也不错。 有了工作，还有一点稿费，总是越来越好。 何秋扶着苏佳琪，慢慢的往前走，放在凳子上的手机响了，苏家琪看了一眼说： “是你的手机，你去接吧，我自己试试。” 何秋松开苏家琪，有点不放心：“要不您休息一会儿吧。” 苏家琪摇摇头：“不用，总得试试。” 何秋担忧的看着苏家琪，快速拿起了电话。又是陌生电话，何秋心里莫名的紧张。 不过身上都没有钱了，父母应该也不会再来骗钱吧？ 接通电话，一个陌生的娇弱男声音响起：“请问你是何秋吗？” 何秋愣了一下，明明是男生，可是声音嗲嗲的，不禁想起了电视剧里的同性恋。 何秋轻声回道：“是我，您是？” 电话里男人笑起来，有点骚：“小秋啊，我是陈爷爷的孙子陈多多。虽然我们没有见过面，但是我很熟悉你。” 陈爷爷的孙子？伺候陈爷爷一年多，何秋从未见过什么孙子，应该也是生活在澳洲吧？ 何秋礼貌的回答：“您好，您找我有事？” 话筒里传来一阵娇滴滴的笑声：“小秋，我看过你写的保姆日记，里面记录了爷爷生活的点点滴滴，我是要感谢你的咯，因为你，爷爷晚年才那么幸福。” 何秋更是懵了，一个连看都不来看爷爷的孙子，怎么突然要感谢一个保姆了？ 何秋还没有回过神来，电话里声音又来了：“今天你有时间吗？我们一起吃餐饭，我想当面询问一些爷爷在世的事。” 何秋平静的回答：“我没有时间呢，白天要上班，六点以后才下班。如果你想了解陈爷爷晚年生活状态，日记里面记录得很清楚，你可以看看。” 陈多多思索了一会儿，说道：“其实吃饭也是次要的，小秋，我这次从澳大利亚回来，是想把你的保姆日记拍成短剧，有些细节，需要当面讨论。” 何秋一愣：“你。。。说的是真的？你真的想拍成短剧？” 拍成短剧，可是何秋的梦想啊，她也希望能让读者，更真实的感受到她与陈爷爷的主仆之情。 正在锻炼的苏家琪，忍不住多看了何秋几眼。 陈多多很夸张的说：“当然啦，那可是我爷爷啊，我总得为他做点什么。 既然你留下来那么好的剧本，而我又有资金实力，我们合作，不是挺好吗？” 何秋怦然心动，激动得不知所措，支支吾吾道：“等我下班了，再与你联系，如何？” 陈多多立马回复：“可以的啦，到时候我们再约咯。” 放下电话，何秋愣了几秒，想起还在锻炼的苏家琪，慌忙去帮忙了。 第47章 约见陈多多 何秋愣道：“我。。。” 苏家琪冷冰冰的：“又不是天天早退，今天你早点回去吧。” 何秋满脸高兴：“谢谢苏姐。” 这一天，何秋抑制不住的开心，一休说做了通灵人，就算有小鬼在她身边，运气也会变好。 看来是不假的，居然有人愿意拍她的保姆日记，真是做梦都想不到啊，就算不给她钱，何秋也会同意的。 好不容易挨到了下午三点，苏家琪午睡起来了，也洗漱好了，她看看何秋说： “中午没有睡？我这里没有什么事了，你下班吧，家里还有方妈呢。” 何秋好像迫不及待了，点头道：“谢谢苏姐，下次方妈有事，我可以加班的。” 苏家琪没有回复，拿着一本书看起来。 苏家琪还是那么冷漠，但是何秋总觉得她变了很多，变得不再让人恐惧。 何秋回了一趟四合院，特意洗了头发，洗了澡，又换了一身干净的衣服，才给陈多多打电话，他们约在陈爷爷家不远的一家茶楼。 茶楼可以喝茶，也可以用餐，还有包厢，隐秘性很好。 在这个小市区，也算是比较高档的地方了。 何秋第一次来这种地方，听说一杯普通绿茶就要15块钱，何秋可舍不得。 在服务员的带领下，何秋来到888包厢前。 何秋幻想了很多种陈多多的模样，听他说话口气，应该是比较女性的，或许有些扭捏的。 见了面，何秋大吃一惊，她从来没有见过男人，比女人还女人，打扮，装饰，简直比苏家琪还精致啊。 不过精致妩媚的陈多多身边，又有一个威武的男子，脸色冷峻，眼神犀利，让何秋觉得有点害怕。 陈多多自来熟，扭着柔软的腰肢，舞动着兰花指说： “何秋？哎呀，终于见到真人了，快请坐，请坐。” 何秋在陈多多对面坐下。 陈多多喊服务员倒茶上菜，然后就伸手去摸何秋的手，吓得何秋马上缩回去了。 陈多多笑笑：“你躲什么啊？我就是想看看你那双粗糙的手，姐妹，你如何做到一点也不保养的？ 你也不过是十八九岁吧，看看你这一身打扮，啧啧，姐妹，如此好的年华，你不化妆，不穿时尚衣服，那你赚钱是为了什么啊？” 何秋以为这个男不男女不女的陈多多耍流氓，结果是因为她不化妆，被他劈头盖脸的说了一顿。 何秋的脸都红透了，像陈多多这种家庭的孩子，或许钱就是用来化妆买衣服享受的吧。 而何秋的钱，是要存着吃饭的，因为她不像陈多多，她没有退路。 何秋稳了稳情绪，问道：“陈多多大哥？陈姨她还好吗？” 陈多多眼眉一跳：“以后你就叫我多多，不要带大哥两个字，真是太土气了。” 接着又说：“你是问我姑姑吗？她应该不太好。” 何秋皱着眉头：“不太好？怎么啦？” 陈多多笑笑：“也没有什么，就是与我爹地打遗产官司。这种官司，可以打好几年，她应该比较闹心吧。” 何秋急了：“怎么会打遗产官司？你父亲说过，陈爷爷的遗产，他一分不要，都给陈姨啊。” 陈多多脸色一变，兰花指指何秋：“小姑娘，饭可以乱吃，话可不能乱说？ 你有证据证明我爹地不要爷爷遗产？或者是爷爷写了有法律效应的遗嘱？ 如果没有，你乱说话，我爹地是可以告你的。” 还满心喜悦的何秋，顿时泄气了，看来陈家大儿子，不是一个好惹的主，也不知道陈多多是一个什么样的人。 服务员推门进来，一盘盘精致的菜肴上桌，陈多多还叫了一瓶红酒。 何秋见陈多多给她倒酒，慌忙摆手：“我不会喝酒。” 陈多多温柔的笑着：“不喝酒，怎么谈正事？少喝一点嘛。” 推辞也没有用，给何秋倒了一点点红酒。 饥肠辘辘的何秋，看着一桌子好菜，口水都出来了，她不想喝酒，只想吃饭。 陈多多举起酒杯说：“何秋，为我们的第一次见面cheers。” 何秋只好端起杯子，象征性的抿了一小口，虽然看着红红的酒，以为是甜甜的，结果是涩涩的，真不好喝。 何秋胡乱吃了几口菜，陈多多看不下去了： “何秋，你能不能斯文一点，虽然这里是中餐厅，但是该有的素质，还是要有吧？” 素质？你们才没有素质呢，陈爷爷在世，看都不来看一眼，现在陈爷爷死了，你们又来要遗产，我呸。。。人模狗样。 何秋放下筷子道：“你父亲与陈姨打官司，是要钱还是要房子？” 陈多多也不掩饰：“当然是要房子啦。爷爷的钱，都是姑姑拿着的，谁知道这么多年，她拿了多少钱？” 何秋实在咽不下这口气：“你父亲，从来没有照顾陈爷爷，怎么好意思来要抢房子的？” 陈多多也生气了：“小姑娘，不要仗着你照顾爷爷几天，就可以肆无忌惮的议论我的家事。 我父亲是没有照顾爷爷，难道姑姑照顾了吗？ 不就是拿爷爷的钱，请保姆照顾吗？ 爷爷一个月三万多退休金，除掉所有开销，一个月还要剩余2万多，爷爷还有积蓄，你自己算算，爷爷退休26年，姑姑拿了多少钱？ 我爹地要一套房子不过分吧？” 何秋的犟脾气也来了：“你父亲只怕是忘了，他当着陈爷爷的面，不认他这个父亲。 不照顾就算了，还气陈爷爷。陈姨虽然没有出钱，她每天都会买陈爷爷喜欢吃的菜送来，每天都会给陈爷爷念书读报，还会给陈爷爷买好看的衣服。 这世上，有一种赡养，叫做提供亲情情绪价值，那是保姆做不到的。 你父亲做了什么？连一句好听的话都不愿意说，居然还来抢遗产。” 陈多多没有想到何秋这么刚烈，脸色都变红了：“何秋，那是上一辈的事，我没有权力过问，你更没有权力过问，我爹地是否有权力继承遗产，法院说了算。懂伐？” 纵使何秋再生气，她也只是一个保姆。而且法律的事，她真的不懂。 第48章 卖保姆日记版权 终于，那位强壮的男子说话了：“老板，我们今天是来谈保姆日记的。” 陈多多好像想起来了，放下筷子，咳嗽了一声：“何秋，遗产的事，我们别掺和。 我们来谈谈我和你之间的合作。 看得出来，你对爷爷的感情很深厚，你的日记也写得很有感情，这种题材的小说，如果拍成短剧，肯定很多人喜欢看。” 何秋微微笑：“我写的都是真情实感，你拍的是不是真情实感，就不知道了，如果太假，也不一定有人喜欢看。” 陈多多脸都气绿了：“何秋，我诚心诚意来与你谈合作，你就这种态度？ 你写的要不是我爷爷，我才懒得投资呢，拍短剧需要设备吧，需要演员吧，需要道具吧，后期还需要制作吧。 我告诉你，这是你唯一一次的机会，要是你不愿意，咱们也别浪费时间了。” 何秋一听，立马软了，是啊，让陈爷爷的故事变成活灵活现的短剧，是她梦寐以求的事，总不能因为他爸爸争夺遗产，就不拍了吧？ 何秋看看陈多多，问道：“怎么合作？” 陈多多对身边的助理使使眼色，助理拿出了一份合同，放在何秋面前： “何小姐，这是保姆日记的短剧版权购买合同，你要是没有意见，双方签了合同，拿了钱，就互不打扰了。” 这么简单？何秋也是读过书的，她拿起合同认真看起来。 合同很简单，只要认识字的都能看懂。 何秋把保姆日记的短剧版权卖给陈多多，陈多多一次性支付叁万元费用，两人就两清了。 三万？何秋眼睛都直了，保姆日记值这么多钱吗？ 见何秋犹豫，陈多多动容的说：“拍一部短剧，开销很大，至于能不能回本，都不一定，我就是想为爷爷留下的什么。” 这句话，让何秋也很感动，也许陈多多与他爸爸不是同一类人吧。 何秋恨不得马上就签了，可是想一想，总是要矜持一下吧，便收起合同说： “陈多多，我把合同拿回去再认真看看，后天，不，明天我再给你答复，怎么样？” 陈多多脸上飘过一丝失落，很快就调整过来了，他笑着：“没问题，来，何秋，我们预祝合作成功。” 何秋又喝了一口极度难喝的红酒。 只要不与陈多多谈他父亲争夺遗产的事，何秋发现他还是一个很好玩的人。 陈多多虽然行为举止偏向女人，但是他的柔美，也不让人讨厌，甚至让何秋有点汗颜，到底谁才是女人啊？ 陈多多见识多广，从美容医美，再聊到服饰搭配，关于女人的一切，他都很了解。 特别是对何秋的一身打扮，他相当的不满： “何秋，你可以穿T恤牛仔裤，但是你不能不能穿紧身的牛仔裤，要穿宽松天丝牛仔裤，不仅仅凉快，还有垂感，整个人气质都不一样，还有你的头发，是不是从来没有做过？ 作为女生，你可以不烫发，不染发，但是去拉直一下，总是可以吧？ 不过也不是你的错，国人好像对穿着打扮，都不太在意，大街上一站，全是你这种打扮的人，真是受不了。” 微醉的何秋，指着陈多多说：“你不懂穷人的苦，穷人的钱，是用来吃饭的。不是用来打扮的。” 陈多多立马反驳：“不对的啦，哪个国家都有穷人，我见过的穷人，宁愿不吃饭，也要做头发的哟。” 不吃饭，那不会饿死吗？饿死了，还在乎好看不好看？ 嘻嘻哈哈说着两个不同世界的话题，何秋有些头晕了，明天还要上班呢，便起身告辞了。 陈多多对巴结的笑着：“小秋，明天等你电话啊。” 何秋点点头：“放心，明天肯定有结果的。” 何秋巴不得现在就把合约签了，三万块啊，等苏家琪能走路了，她就可以去一休的城市，帮他寻找他父母了。 可是理性又让她要等等，至于等什么，她也不知道。 陈多多妩媚的对身边的助理说：“你去送送她，帮她叫一辆车。” 助理很礼貌的回答：“是。” 何秋歪歪扭扭的下了楼，很快出租车就来了，助理给何秋打开车门，等她上车时，在何秋耳边轻轻说了一句： “回去好好看合同，不要被外表迷惑。” 已经五胡子不认识六胡子的何秋，顿时酒醒了一半，她惊愕的看着助理，助理却依然脸色冷峻，嘭的一声，把车门关好了。 回到四合院，何秋吐得七窍冒烟了，刚刚下班的柳云，好一顿骂： “小秋，你还那么小，怎么能学着人家去喝酒？万一被人欺负怎么办？ 小秋，我们是穷点，可是也要爱惜自己的身体，不要被别人一顿饭就骗走了。” 嘴巴不饶人，手脚没有停，一会儿拿水，一会儿拿毛巾。 吐得实在没有什么吐了，何秋才虚弱的说：“是陈爷爷的孙子陈多多请我吃饭，我就喝了一点点红酒。。。。” 柳云愣住了：“陈爷爷都走了那么久，怎么又冒出一个孙子来？他不会对你心怀鬼胎吧？” 何秋笑了：“人家澳大利亚回来，怎么会看得上我这种土里土气的乡下女子。不过说聊陈爷爷以前的事，所以喝多了一点。” 柳云大言不惭：“他看不上我们，我们还看不上他们呢，不是一路人，就不适合走同一条路。 小秋，我告诉你啊，以后找男朋友，可得让我过过眼，千万不要再碰到你表姐夫那种的，一辈子就毁了。” 何秋笑笑，她知道表姐就是刀子嘴豆腐心。 何秋虚弱躺在床上，柳云低声说道：“邱刚又带回来一个女人。你说以前跟小娟多好，没几天又换人了，这世上哪有感情？ 不过是相互玩弄而已，唉。。。。也不知道小娟回去以后怎么样了？” 何秋不可置信的看着柳云：“不会吧，难道邱刚哥不怕在遇到别人上门讹钱？” 柳云不屑一笑：“男人啊，只有挂墙上了，才会老实。 听说这次带来的是一个死了老公的，跟秀梅差不多，家里有两个孩子要养，在酒店做服务员。 秀梅也是的，有意无意的想跟邱刚好，可是邱刚嫌弃她与李叔有一腿，没有搭理她。 秀梅这种贱女人，活该只能靠着老男人，邱刚才看不上她呢。” 柳云说着说着笑起来了，上次秀梅那么说她，心里的怨气，总算出了一大半。 何秋不在意院子里男女混乱的感情，只是有点想小娟了。 在何秋最艰难的时候，她热情的送来饭菜，把她当作自己的女儿，那种感觉，一辈子都不能忘。 可惜，她与邱刚，终究是不伦的爱情，长久不了。 柳云又自顾自的说了半天闲话，见何秋也不吐了，便说道：“我回去睡觉了，你也早点睡，明天还要上班呢。” 说完，拖拉着一双拖鞋出去了。 柳云走后，何秋强打精神，拿出了陈多多给她的合同书，究竟有什么问题呢？ 为何他的助理要提醒我认真看呢？助理不是应该帮着老板吗？ 第49章 邱刚又找了一个女人 保姆日记的短剧版权给陈多多，陈多多给她三万块钱，两人再无瓜葛。 做买卖不就是这样吗？助理提示我，是不是三万块钱太便宜了？ 保姆日记完结这么久了，阅读量没有以前高了，一个月的稿费只有一千多，但是出版权还是在自己手里啊，卖的只是短剧版权，三万块钱已经够多了。 而且陈多多还要投资设备，人工，税收等等，说不定还得亏呢。 何秋坚持一条，只要有人愿意拍保姆日记，就算不给她一分钱，她也愿意。 既然如此，三万块钱就算少一点，也无所谓了，总比没有钱好吧。 想着，何秋的头更晕了，还是早点睡觉吧，明天还要早起呢。 睡了一夜，何秋状态好了不少，依然还有点晕乎，以后绝对不能再喝酒了，那么贵的酒，喝完了遭罪，真不明白为什么那么多人喜欢喝。 昨夜太困了，也没有看到一休，不知道他忙什么去了。 去院子里刷牙时，何秋见到了邱刚的女人。 秀梅也在刷牙洗脸，磨磨蹭蹭的，好像一早上也洗不完那张脸。 与邱刚同居的女子，胆怯的接了一杯水，站在一边刷牙，何秋斜眼看出，瘦瘦小小的，应该只有二十几岁吧，这么年轻，就两个孩子了。 何秋接了水，站在另外一边刷牙，秀梅则大大咧咧的说：“大妹子，听说你也是死了男人的啊。” 邱刚的女人，抬眼看着秀梅，眼中都是难堪，死了老公又不是什么光彩的事，至于这么大声嚷嚷吗？ 秀梅一笑，爽门更大了：“我家男人也走了，丢下三个孩子，日子不好过啊。 你比我好，只有两个孩子，还有邱刚照顾你，你的命比我好多了。” 听说秀梅也死了老公，邱刚的女人眼光温柔了不少，两人是同命相连啊，只有她们知道，这种日子多苦。 不出来打工，家里人背地里戳脊梁说她克夫，出来打工，两个孩子在家，过着没爹没娘的日子，任人欺负。 而且男人死了，孩子的学费，生活费哪里来？ 邱刚的女人漱完口，又接水洗了一把脸，才对秀梅说：“姐，我叫刘玉，以后还请你多多关照。” 秀梅咧嘴一笑：“刘玉？挺好听的，与你名字一样，你这人也是秀秀气气的，跟小娟差不多，邱刚还是喜欢这种类型的。” 本来好相处了，秀梅一句话，又把刘玉弄得很尴尬了。 秀梅自顾自的说：“不过你与小娟不一样，她没有良心，带着男人来敲诈邱刚的钱，你死了男人，邱刚就无后顾之忧了。五万块啊，足足五万块啊。。。” 刘玉的脸顿时白了，她没有再理秀梅，拿着水杯匆匆回屋了。 不大一会儿，光着上身，穿着短裤的邱刚怒气冲冲的出来了：“秀梅，你这张嘴，不说话会死吧？ 老子的事，你少嚼舌根。我就愿意给小娟五万块钱，关你卵事。” 眼看争吵一发不可收拾，李叔推开门出来了，他嘴里叼着一根烟，对邱刚说： “跟一个女人计较什么，过两天我买点猪头肉，一起喝点小酒。” 邱刚白了一眼李叔：“这女人的嘴，你得好好管管了。以后再说我的是非，别怪我手下无情。” 有李叔撑腰，秀梅好像胆子也大了：“哎哟，邱刚兄弟，你打我干什么啊，我就是说几句实话，你要打，去打小娟老公啊。 等人家来了，你可别认怂，被人打得头破血流还要乖乖掏钱，有什么可威风的。” 本来可以平息的争吵，在秀梅的讥讽中，彻底激发了邱刚的怒火，他拿起墙角边的一把铁锨，圆目怒瞪的向秀梅走去。 李叔见大事不好，拦着邱刚，扭头骂秀梅：“你这臭娘们，是不是不打一顿难受啊？滚，滚回去。。。” 秀梅看到邱刚气得眼睛都红了，也吓到了，灰溜溜的回屋了。 在李叔的劝阻下，邱刚骂骂咧咧的丢了手里的铁锨，进屋去了。 何秋看着他们吵闹，她不喜欢秀梅狠毒的言语，也不喜欢邱刚换女人就像换衣服一样。 自己一件衣服，都穿了两年呢。 何秋洗漱完，闷闷的回屋了，她不懂什么是爱情，可又觉得四合院的爱情，很是可笑。 收拾打扮一番的柳云在门外喊了：“小秋，走，上班去了。” 何秋很是意外，她平日总是要晚半个小时的，今日怎么如此积极？ 走出四合院，柳云忍不住笑起来：“秀梅那个贱人，勾搭不上邱刚，就挑拨离间，邱刚怎么不打死她呢。” 何秋莫名其妙的看着表姐：“秀梅姐嘴巴是毒点，也不至于要打死她吧？” 柳云嘴角一扬：“你没有听见她怎么说我吗？什么两口子合起来讹钱，你看她说的是人话吗？ 小娟对邱刚还是有感情的，她老公做的事，怎么就怪到女人身上了？” 是啊，小娟绝对不会是那种讹钱的人，她那么善良，在何秋最无助的时候，都是她照顾着何秋。 何秋心里总是莫名其妙的偏向小娟，所以邱刚那么快找了女人，心里总是不舒服。 何秋与柳云不同路，很快两人就分开了，何秋赶到别墅时，差点要迟到了。 跟往日一样，吃了早饭，何秋就上楼去了。 上午还是康复训练，然后洗澡吃饭，再午休。 何秋心里有事，一直想着合同的事，有点心不在焉，午休起来的苏家琪问道：“何秋，你是不是有心事？” 何秋回过神来，不好意思的笑笑：“对不起苏姐，我有点走神了。” 苏家琪依然是一脸冷漠：“有什么事，可以说来听听。” 何秋茅塞顿开，苏家琪可是学法律的，不如我把合同给她看看？她不会因为三万块钱的小事笑话我吧？ 自卑心，总是很犹豫，苏家琪抬眼说道：“说说看，有时候你觉得是大事，或许他人觉得很简单呢？” 何秋支吾道：“苏姐，您能帮我看一份合同吗？” 合同？一个小保姆还有合同？苏家琪疑惑的看着何秋。 何秋慌乱的从自己的帆布包里找出陈多多给她的合同，递给苏家琪，卑谦的笑道： “有人说这份合同有问题，可是我看得仔仔细细，觉得没有问题。” 苏家琪平静的接过合同，大致看了一遍，问道：“保姆日记是你写的？” 何秋脸都红了：“是，我以前伺候一位老爷爷，他便督促我写小说，我也不会写，就写了保姆日记，都是写一些平常的生活故事，也算不上小说。” 苏家琪平静的说：“这份合同是否有问题，我需要先看看你的小说。” 第50章 先别签合同 “这就是我写的日记，您能帮我看看吗？” 苏家琪接过手机，认真的看起来。 苏家琪看小说，何秋去卫生间洗衣服了，总觉得别人当面看她写的东西，有些别扭。 不知道过了多久，何秋衣服洗完了，也不敢出去，一直呆在卫生间，直到自己的手机铃声响起，应该是陈多多打电话来了。 何秋走出卫生间，苏家琪把手机递给她：“是不是与你合作的人打电话来了？如果他催合同，你说主家有事，现在没有时间见他。” 何秋点点头，接通了电话。 是陈多多打来的，他妩媚温柔的声音传来：“何小秋，合同看得怎么样了？要是没有问题，我们快点签了吧，我可没有时间等。” 何秋支吾道：“我在做保姆，今天主家有事，不能提前下班。” 陈多多有点不耐烦了：“小秋啊，做保姆是没有出息的，你要是有兴趣，可以到我剧组来做后勤啊，保证工资不会比你现在低。” 何秋笑笑：“陈多多，你别开玩笑了，我哪里懂拍戏的事，先不说了，我要忙了，这样吧，等我下班了，再给你打电话。” 说完急匆匆的挂电话了。 何秋紧张的看着苏家琪，问道：“苏姐，我下班以后再去谈合同，您看可以吧。” 苏家琪拿着合同，半天说道：“这份合同没有任何问题。但是。。。” 何秋很紧张，你别担心啊。 苏家琪很专业的说：“这种版权，有两种签法，一种就是你手里的这份合同，全买断，后续没有任何瓜葛。 还有一种是分成制，按照短剧利润的多少分成，这种是有风险的，如果短剧火了，你的收入远远不止三万块钱，如果没有火，可能你连三千也拿不到。” 果然是专业的人，说专业的话，难怪何秋看了一晚上，她都没有看出问题。 何秋眼巴巴的看着苏家琪道：“那您觉得我应该签哪一种？” 苏家琪平静的说：“一个成熟的投资者，都会选择分成。 而且你的日记我看了，虽然都是家长里短的小事，可是现在市扬很火，一些无所事事的家庭主妇，最喜欢看这种。 如果在短剧里，再加一点家庭矛盾，比如像我家这种的，肯定会大火。” 苏家琪说着，嘴角露出一丝讽刺，是对她乱糟糟生活的讽刺。 何秋明白了，三万块钱是很多，可是她本来就不是奔着钱去的，她要签分成的合同，她要与这本小说，永远有牵连。 见何秋下了决心，苏家琪说道：“资本对弈中，你永远不要相信他人是为了你好。 就算他是陈爷爷的孙子，你也要提防。” 何秋点点头：“谢谢苏姐，不是你给我看看，今晚我就会跟陈多多签合同了。” 苏家琪难得的一笑：“没有想到，你还有这样的才华，是我小看了你，你一定很想陈爷爷吧？” 何秋眼眶一红，低头道：“陈爷爷走得太突然，我们都没有来得及好好告别。” 苏家琪好像也受了感染，叹道：“是啊，明天和意外，不知道谁会先来。我曾经多么恨宋阳，可是我也没有想过他会死啊。在生命面前，出轨又算什么？” 何秋慌乱的说：“对不起，苏姐，让你想起来往事。” 苏家琪抿嘴一笑：“都过去了，虽然我很内疚，可是已经发生了，还能如何？ 而且我也付出了双脚的代价。有一段时间，我根本不能接受现实，无数次的想自杀。 是于安，她天天会来骂我，讽刺我，什么话难听，就说什么，听多了，我就生气，既然你那么讨厌我，我偏不死，还要好好活着，气死她。” 苏家琪抬眼笑着：“你说人是不是真的很贱，好话听不进去，赖话全听进去了。” 何秋第一次看到苏家琪笑得如此灿烂，忍不住说：“苏姐，你笑起来真漂亮。” 苏家琪愣了一下，收起来笑容：“跟你聊往事，你怎么说这些。” 何秋笑笑：“也许于姐更理解您，她知道您高傲，受不了言语的打击，所以故意刺激您。” 苏家琪沉默的看着窗外，半响说道：“她是真的恨我。恨我当年无情的拒绝贾卫东，后来嫁给宋阳，还丢了一双脚，她恨我不珍惜贾卫东，把自己搞得可怜兮兮的。” 何秋第一次听到这种言论，不知道怎么回答。 苏家琪继续道：“我们三人在一个院子里长大，三家人的父母，也相处得很。 小时候，我爸妈加班，我就去于安家里吃饭睡觉。 于安父母有事，她就会来我家吃饭睡觉。 贾卫东是我们屁股后面的跟屁虫，我们欺负他，凶他，他只笑，从来不生气。 后来我们长大了，感情也不像小时候那么纯洁了。 我从小就知道于安喜欢贾卫东，所以我从小就认为，贾卫东是要与于安结婚的。 大三那年的暑假，贾卫东跟我表白了，说他一直都喜欢我，你知道吗？当时我快要吓死了，就像做了对不起于安的事一样，所以很果断的拒绝了贾卫东。 那个暑假，贾卫东心情一直不好，于安便陪着他，在一次醉酒之后，他们自然而然的在一起了。 我知道后，是真的为他们感到高兴，只是贾卫东显得很失落。” 苏家琪继续说：“毕业后，我继续读研，贾卫东的舅舅是市里的大领导，有了这层关系，他便开始做房地产。 有人就好办事，没几年，贾卫东事业越来越好，房子一栋一栋的建起来。 而我研究生毕业以后，在父母的帮助下，开了自己的律师所，也有了志同道合的宋阳。 贾卫东因为业务上也需要法律上的顾问，所以我与他便有了一些来往。 本以为，两家人各自过好自己，彼此都很幸福，偏偏我和宋阳出事了。 像我这么骄傲的人，怎么能容忍宋阳有其他女人？ 就算我是学法律的，依然像泼妇一样，跟他吵，跟他闹。 何秋，我告诉你，任何一个理智的女人，都会被感情折磨得像一个神经病，除非两人没有爱。” 何秋静静的听着，苏家琪能向她敞开心扉，也是一件好事。 苏家琪眼中有泪水，有绝望：“我最恨宋阳逃避问题，他总是说，他没有做对不起我的事，你喜欢怀疑，你就去怀疑，爱怎么样就怎么样。 何秋，这几句话，真的让我疯狂，失去理智，他说没有做对不起我的事，可是他又说不清楚银行卡的钱，几万几万的打出去了，到底给了谁？ 他不解释，用冷暴力对付我，让我在自我怀疑的怪圈里撕心裂肺。” 苏家琪看着何秋微微一笑：“现在我明白了，他应该是不爱我了，所以不在意我的感受。 我为爱情哭泣，愤怒，他却在一边嘲笑我是一个疯子。 不爱了，所有的一切，在他眼里，只是一个笑话。” 苏家琪虽然笑着，却笑得很苦涩。 第51章 要分成 苏家琪叹道：“后来的事，你也知道了，他母亲病了，我们驱车去看望他母亲，在路上，我们又激烈的吵起来了。 他死了，他父母恨不得剁碎了我，是贾卫东把我保护起来了，没有让我面对那些不堪的画面。 为了弥补他的家人，房子，存款都给了他父母，只有律师所还是在我名下，因为他家人要了也没有用。” 何秋轻声问道：“律师所还在正常运转吗？” 苏家琪点点头：“我本来想关了，可是贾卫东不同意，他说没有了律师所，我就真的废了。 至少还有一份理想在等着我，多少能给我一点站起来的信心。 律师所有我同学在帮忙打理，贾卫东偶尔也会去看看，现在运转挺正常的。” 何秋欣慰的笑着：“苏姐，一切还来得及，希望你早日能走着去上班。” 苏家琪一笑：“我现在最希望的，是早起走出这栋别墅，我不能再破坏贾卫东和于安的感情。 我太知道那种怀疑的心情了，贾卫东天天来看我，于安的心情，应该跟我当年一样，有苦说不出。” 何秋接过话：“于姐虽然说话有些过分，但是她对苏凡，真的很好。” 苏家琪笑着：“是啊，苏凡的学校，都跟可可一样，一年的幼儿园费用，就是十几万，以我现在的能力，可是供不起。还有这轮椅，恐怕要三四十万。。。” 苏家琪抚摸着轮椅，眼中全是感动。 这么贵的轮椅，就是陈爷爷也舍不得买，可是于安却毫不犹豫的给苏家琪买了。 他们之间有恩怨，更多的还是情谊。 下班以后，何秋带着合同书，来到了上次见面的茶楼，陈多多依然在888包厢等着她。 见何秋姗姗来迟，显得很不高兴：“这么简单的合同，你还要拖那么久吗？” 何秋笑笑，从帆布包里拿出合同，递给陈多多：“合同我没有签。” 陈多多脸色一变：“为什么，三万还觉得少了？” 何秋依然笑笑：“不，我不签买断合同，我要签分成合同。” 有了苏家琪的交代，何秋底气十足。 陈多多却不愿意了：“分成？你有没有想过，如果短剧火不了，你连三万都拿不到。” 陈多多依然妖艳多姿，只是话语有些严厉了。 何秋大方的笑着：“写这本书，我本就没有想赚钱，我签分成，只是想与它共存亡。 而且我还要参与短剧的顾问，不然被你们拍得乱七八糟，我就不卖了。” 陈多多勃然大怒：“何秋，你是否忘记了，你写的是我爷爷，我能把我爷爷拍得不堪？” 何秋无动于衷：“我只是顾问，又不干涉你们拍摄，你急什么？” 陈多多一双兰花手，气得无处安放：“你。。。。分成合同怎么签？” 何秋倒是不急：“你把合同议好，我觉得满意，便就签了。” 陈多多端起桌上的茶水，狠狠喝了一口，道：“分成有两种，一种是毛利润，一种是纯利润。你想签哪种？” 按照苏家琪的提示，何秋道：“陈多多，其实我也没有想利用短剧赚钱，但是这本书是我和陈爷爷感情的见证，所以赚多赚少都无所谓。 这样吧，短剧上市以后，把你投资的钱，全部赚回来以后，我们在分成。我只要十个点。” 陈多多啪的站起来：“你这还是不想赚钱？十个点，真敢开口啊。” 何秋懵懂的看着陈多多：“你的设备，人工，全部除掉以后，我再要十个点，难道多吗？ 如果短剧投资失败，我可是一分钱也拿不到啊。而且你也说了，这本书不会火，只是为了纪念陈爷爷，我为你着想，你怎么又生气呢？” 陈多多冷静下来，嗲嗲的说；“这个分成，我要回去商量才能决定。 何秋，你可想好了，投资至少在百万左右，如果短剧没有这么多收入，你可能真的会竹篮打水一扬空啊。” 何秋爽快的摸摸陈多多的手说：“我们一起风雨同舟。” 吓得陈多多慌忙缩回手，骂道：“讨厌，你的手多脏，竟然摸我。” 女人摸男人，他还觉得吃亏了，真正是妖人啊。 双方谈完，只等陈多多回去商量了。 何秋偷偷看了一眼陈多多身边的助理，他冷峻的面容，没有一丝波澜，好像他们的谈判与自己无关。 其实也确实无关，他不过是一个助理，老板说什么，他就做什么。 何秋指了指助理，问陈多多：“你助理叫什么名字啊。” 因为何秋摸了他的手，陈多多还在生气：“怎么？你喜欢北北？介绍给你做男朋友啊。” 北北？何秋差点一口水吐出来了，助理不再冷峻了，忙解释：“我叫郑顾北。老板喜欢叫我北北。” 不解释还好，一解释，何秋笑得更厉害：“挣过百，你为什么不挣过万？真是胸无大志。” 被何秋一解释，陈多多也暧昧的笑起来：“北北，你这名字，是发不了财的名字，要不改成郑顾万？” 郑顾北被两人笑得满脸通红，你们怎么拿着我的名字来取笑呢？这可是爹娘给的名字啊。 正事谈了，虽然谈得不满意，闹也闹了，笑也笑了，何秋要回家了，明天还得早起呢。 一路上，何秋觉得陈多多虽然是个奸商，只要不与他做生意，做个朋友，还是很有意思的，特别是自然而然的兰花指，连何秋都学不来。 刚刚到家，柳云就来了，进门就批评何秋：“小秋，你怎么回来越来越晚了？城市诱惑很多，你可别学坏了。” 何秋不好意思笑笑：“没有，苏姐让我加了一会儿班。” 柳云有点不相信：“上次跟别人去喝酒，今天又说加班，我怎么不相信呢？ 小秋，女孩子的清白，是最重要的，你可别学小娟秀梅，把自己名声搞坏了。” 何秋脸都红透了：“表姐，你说什么呢？” 何秋不想告诉表姐拍短剧的事，毕竟还没有成功，说出去怕人笑话，只好用加班来搪塞。 见何秋红脸了，柳云才放心了：“小秋，不是我啰嗦，女人找个好男人，太重要了。 表姐我这辈子就这样了，可是我希望你比我强，不是你表姐夫那么对我，我也不会在外面找人的。 你看看这个四合院，李叔和李婶一个屋檐下，李叔还去吃腥，邱刚转头又带了一个回来，女人要是不爱惜自己，男人更不会爱惜你。” 何秋感激的看着柳云：“表姐，我知道的，我不会的。” 柳云管得确实很多，但是她每一句话都是发自内心的关心，何秋心里还是感动的，这些话，本应该是母亲来教育女儿的，只是何秋跟没有母亲一样，所以她不反感柳云的啰嗦。 第52章 卧底 拉了灯，何秋在黑暗中喊：“一休，一休。” 有快乐的事，也要与一休分享，如果短剧赚了钱，就能早些去帮一休找家人了。 过了很久，一休气喘吁吁的来了，黑夜中，他的鬼影特别明显：“什么事？” 何秋不高兴的问：“你天天在忙什么？怎么都看不到你了。” 一休一听，骄傲的挺起了胸：“我现在可不是一只孤魂野鬼了，我是守护通灵人的精灵。 小秋，阎王还给我工资呢，虽然不多，总算是有钱了，可以去鬼市买好吃的。 还有啊，身份提高了，别的小鬼也不敢欺负我了，今天孟婆还让我去给她帮忙打汤，赚了一万块钱。” 何秋羡慕的问：“一万？这么多啊，我一个月才四千呢。” 一休嘿嘿一笑：“我们鬼界的一万块钱，也就值你们的十块钱。不过也很多了，以前我可是身无分文。” 何秋有些失落：“鬼界赚钱也这么难？不过你别急，我的小说要拍成短剧了，说不定能赚三万多呢，我就可以找点去寻你父母了。 到时候我让他们给你烧房子，美女。” 七岁的一休，对美女一点也不感冒：“烧美女干什么？我要奴仆，越多越好，我要带领我的奴仆，去与其他小鬼决斗。以前他们经常欺负我的，我要打回来。” 何秋噗嗤一笑：“好，好，烧奴仆，你天天去打架，就不无聊了。” 一休不好意思的笑笑：“你找我就是说这些事？要是没有其他事，我得去给孟婆帮忙了。” 何秋慌忙喊住一休：“等一下，我有事问你，你见过一个叫宋阳的鬼吗？” 一休摸摸脑袋：“宋阳？不认识，是不是死了很久了？如果他没有怨气，应该早就投胎转世了。” 何秋想了想说：“他是出车祸死的，应该有很多不甘吧？一休，你去打听，打听，有消息了记得告诉我。” 一休点头：“好嘞，那我去干活了，还有啊，你记得点蚊香，现在我可没有时间给你抓蚊子了。” 何秋哈哈一笑：“知道了，快去赚钱吧。” 一休一飘不见了，何秋还在想着刚刚对话，我做了通灵人，一休也能有工资，早知道这样，还不如早点做通灵人呢，我运气好了，一休也有钱了，还不被人欺负。原来退一步，也不是很差。 何秋的思维，不禁飘向了郑顾北，他是一个什么样的人？他为什么要提示我？ 想着棱角分明，严肃认真，不拘言笑的郑顾北，其实就是一个憨憨时，何秋忍不住笑起来。 凌厉的外表，是他武装自己的工具，其实很单纯善良。 进城两年了，何秋第一次感觉到幸福，苏姐看起来那么冷漠，其实内心还是很热情的。 陈多多有点狡猾，但是他的一言一行，真的好解压，还有郑顾北。。。。 何秋觉得这个城市，也温暖满满，特别是一休，都能赚钱了。世界美好，做梦都是甜的。 第二天，何秋把昨夜谈的结果，大概跟苏家琪说了一遍。 苏家琪一边训练一边说：“他最多答应你8%分成，如果差不多，你就可以签了。” 何秋点点头：“是，谢谢苏姐。” 苏家琪笑笑：“不用谢我，如果短剧不成功，你一分钱拿不到也是可能的。 不过对方那么迫切的要签合同，应该是调查了市扬的，而且你小说的粉丝，也是很大的基数，只要不出意外，赚钱是肯定的。” 何秋卑谦的说：“原来有这么多猫腻。” 苏家琪扭头看看何秋：“这就是资本的较量，大多数出版商，都愿意直接买断，一旦爆火，他们才赚得盆满钵满。 而且你们作者，看不到市扬前景，往往会满心欢喜的签了合同。” 何秋心里暗忖，难怪人要读书，苏姐的眼界，可是比自己高出了几十层大楼。 自己只看着三万，苏家想得却很遥远。 不出苏家琪所料，陈多多把分成定在了8%，何秋很是意外： “没有想到，你一步到位了，我还以为你会定在5%呢。” 陈多多的兰花指都快指到何秋额头了：“本以为你一个乡下丫头，什么也不懂，没有想到，你背后居然有高人指点。 我不想再拖时间了，趁着现在有热度，需要马上开拍，所以大家都别勾心斗角了，合同签了，我好开工。 这个破地方，一点也不好玩，我还想快点会澳大利亚呢。” 何秋大笔一挥，写上了自己的名字，不经意的问道：“你们打算在哪里拍？” 陈多多瞪了一眼何秋：“当然是爷爷的老房子啊，难道我还重新去租扬地？” 何秋愣住了：“难怪你父亲要争房子，是为了给你拍短剧吧？奸商！” 陈多多的脸，气得扭成了一团：“何秋，我们是合作伙伴，我省钱，就是给你省钱啊。 你别装作纯情的样子，有本事你一分钱分成也别要啊。” 何秋反击道：“我为什么不要，是我写的小说，你有本事去拍别人的小说啊。” 反正合同都签了，何秋也不怕他了，想怎么说就怎么说。 陈多多把合同往郑顾北旁边一丢：“收好，我们走！这种头发长见识短的女人，我一辈子都不要见到她。” 说完，气呼呼的起身走了。 郑顾北则偷偷塞给何秋一张纸条，嘿嘿的笑着，跟在陈多多屁股后面出去了。 何秋打开纸条，原来是郑顾北的电话号码，何秋冷笑道：“陈多多，小样，我有卧底，还怕你不成？” 陈多多虽然很讨厌，也很奸诈，但是他有一句话说得对，18岁的年纪，应该好好打扮自己。 一直舍不得花钱的何秋，狠狠心，取了一千块钱，又休了一天假，她要去把头发拉直，还要买两套时尚的衣服，就是那种面料很柔软飘逸的，牛仔裤穿着实在是太热了。 何秋做梦也没有想到，仅仅是拉直头发，就要288，简直就是抢钱啊。 做了很久的心理建设，何秋决定还是拉直，不然下次见了陈多多，他还会取笑自己土里土气。 去了商扬，才知道那种软软的，飘逸的衣服，都不便宜啊，便宜的一百多，贵的要四五百上千。 何秋舍不得买贵的，挑了一件雪纺的连衣裙，一件丝绸的上衣，和一条天丝的牛仔裤，花了五百多，最后买了一双真皮的凉鞋，花了一百多，一天下来，一千块钱就没有了。 回到出租屋，何秋拿着镜子，一遍一遍的看自己的头发，除了顺直一些，好像也没有什么变化。 又看看自己的几件衣服，好像也没有在商城看的那么好看了，内心觉得懊恼，这么贵的衣服，怎么一冲动就买了呢？ 何秋很想去退掉，可是脸皮薄的她，不敢去，只好把衣服收起来了，原来花钱也这么痛苦，总是在后悔中纠结，唉。。。 第53章 陈姨要告何秋 陈多多筹备拍摄，再到投放市扬，少则三五个月，多则一两年。 所以除了郑顾北偶尔会给她发消息说一下进程以外，何秋主要时间，还是放在照顾苏家琪身上。 这日午睡起来，苏家琪在修指甲，何秋一边看着，觉得苏家琪手很巧，修得很好看。 突然，何秋的电话响了，又是一个陌生电话。 自从被母亲骗了10万块钱以后，何秋对陌生电话很紧张。 接通以后，里面传来一个官方试声音：“请问，您是何秋女士吗？” 何秋忙说：“是的。” 电话是一个女子声音：“是这样的，何秋女士，陈云萍女士起诉您侵犯陈礼坤先生隐私权的案件，我们岳麓区法院已经立案了。 鉴于你们是普通民事纠纷案件，所以本周六将对您和陈云萍进行面对面调解，您星期六有时间吗？” 何秋半天没有反应过来，陈云萍就是陈姨，她起诉我？ 何秋来不及多想：“有。” 电话里官方声音响起：“那好的，何秋女士，请您星期六上午九点，到岳麓区法院第二法庭进行调解。” 何秋忙回答：“好，好。” 挂了电话，苏家琪问道：“法院给你打电话？” 何秋满脸疑惑：“是陈爷爷的女儿陈姨起诉我侵犯陈爷爷的隐私权。我没有啊。” 苏家琪冷静的笑笑：“是你的那本小说吧。” 何秋不解的说：“可是，是陈爷爷同意了啊。” 苏家琪收起指甲刀：“陈爷爷同意了，有什么证据呢？现在陈爷爷人不在了，她女儿要起诉你，你也说不清啊。” 何秋看着苏家琪，很是委屈：“当时写小说，我不满18岁，不能注册，还是用陈爷爷的身份证注册的呢，只是银行卡是我的。” 苏家琪大惊：“那就更麻烦了，用他人身份证注册，陈姨完全可以索回账号，甚至可以要求你退还所有稿费。 而且你与陈多多签约了，陈多多还可以告你违约，是要赔钱的。” 何秋要哭了：“可是，那本小说，真的是我写的啊，他们不能这么欺负人吧。” 苏家琪叹口气：“一切以合约为准，人家的账号，人家的身份证，谁可以证明保姆日记是你写的？ 陈姨完全可以说是她父亲写的，你背地里绑定了自己的银行卡，这属于转移他人财产。” 何秋更急了：“那，怎么办？我是不是要赔很多钱？” 运气刚刚好一点，居然搞了这么大一个麻烦，如果不与陈多多签约，是不是陈姨不会告自己了，何秋很是懊恼。 还没有想完，陈多多电话来了，他在电话里破口大骂：“何秋，你搞什么鬼？你的小说，居然用的爷爷身份证注册，你有没有一点法律常识？ 我姑姑今天找我了，她说非得让我们无法继续拍摄短剧，现在人找齐了，设备也买了，结果这本书的版权不是你的，你疯了吗？” 何秋真的急哭了：“我怎么知道啊，明明小说就是我写的啊。” 陈多多大骂：“蠢货，你一点法律意识都没有，如果你摆不平，我可以告你用虚假版权骗取签约，我要让你去坐牢。” 说完，狠狠的挂断了电话。 这下完了，别说赚钱了，自己还得去坐牢。 苏家琪到底是学法律的，她冷静的说：“何秋，你先别急，一定有办法的。” 何秋眼泪吧嗒吧嗒掉：“当时写保姆日记，是为了哄陈爷爷开心，让他每天有事做，哪里想到会有这么多麻烦啊。” 苏家琪问道：“陈爷爷也看你的小说？” 何秋点头：“是的，我们注册了两个账号，一个是陈爷爷用，一个是我用，陈爷爷每天用他的账号评论鼓励我。” 苏家琪沉思道：“既然陈爷爷在你的小说下面有评论，那就说明他是知道你写的内容，知道写了他和你的故事，陈爷爷没有提出异议，在法律上属于默许合约，你并没有侵犯陈爷爷的隐私权。” 何秋瞪大眼睛：“陈爷爷是同意的，我要是不写，他还催我呢。” 苏家琪眉头紧皱：“可是你的ID非常麻烦啊，如果陈姨抓住这点，非得说日记是陈爷爷写的，你没有证据啊。” 何秋又要哭了：“陈爷爷连字都看不太清楚了，他怎么能写小说？” 苏家琪笑笑：“法律要看的是证据，不是你说什么就是什么。 陈爷爷看不清字，他可以复述，你来记录啊，也是属于陈爷爷的作品啊。” 何秋泄气了，要是陈姨较真，她真的死定了。 苏家琪经手过很多案子，这种纠纷，大多数是双方都心知肚明的，陈姨必然也知道她父亲八十几了写不了小说，但是她为什么要告何秋呢？ 苏家琪询问道：“你与陈姨有什么过节？” 何秋想了想说：“没有啊，我去殡仪馆送陈爷爷最后一程，陈姨还说有什么困难随时找她，她对我很好的。” 苏家琪指点道：“你要弄清楚陈姨为什么告你，知道了原因，才有办法解决。” 何秋掏出手机，她有陈姨的电话，当面问问什么原因吧。 结果陈姨挂断了电话，根本不接。 何秋焦虑不安，苏家琪劝道：“你着急也没有用，法院肯定会调解几次的，这样吧，星期六我陪你一起去，看看对方是什么诉求在做打算。” 何秋看看苏家琪的腿：“苏姐，您不方便吧？” 苏家琪转动轮椅：“有什么不方便的，我很久很久没有出门了，正好去见见外面的阳光。” 何秋感动极了，她六神无主，苏家琪能出面帮她，真是雪中送炭啊。 忐忑中挨到了星期六，何秋都瘦了一大圈，就算陈姨要回账号，或者不能拍短剧，对何秋都没有影响。 一想到要赔钱，何秋便很煎熬，她哪里有钱赔啊。 不赔钱就要坐牢，对于十八岁的小姑娘来说，胆子都要吓破了。 幸亏有苏家琪劝导，何秋才有勇气走进法院。 调解厅里，陈姨还没有到，法院的一位女士把他们带进了一间会议室，还给她们倒了一杯茶： “原告还没有来，你们稍等。” 墙上的时钟滴答滴答，每一秒都敲打在何秋的心里。 九点整，陈姨来了，她黑着脸进屋，何秋立马站起来，胆怯的喊了一声：“陈姨。” 陈姨没有答应，气呼呼的坐下来了。 法院的法官笑吟吟的进来了：“你们都到了，陈女士，你的诉求我看了，这事本不是什么大事，你们私下可以聊聊，如果能私下处理，是最好的。” 陈姨冷漠的说：“我不同意调解，我要告她侵犯我父亲的隐私权，而且小说网站的账号我要收回，以及她拿的稿费，全部要返还给我。” 何秋哀戚的看着陈姨：“陈姨，小说真的是我写的，而且陈爷爷同意的。” 陈姨反驳道：“既然陈爷爷同意，你拿出证据来啊。” 何秋一下子蔫了，她确实没有证据。 第54章 和解 苏家琪礼貌的对法官说：“同志，我们双方，能私下聊聊吗？” 法官点点头，拿起手里的记录道：“也好，你们先沟通一下。” 说完，转身出去了。 屋里只有三人了，苏家琪温和的问陈姨： “陈姨，何秋一直照顾您父亲，您对她也很满意，甚至很感谢，而且您也知道，您的父亲八十几，肯定是写不了小说的，可是您为何要针对何秋呢？ 像您这种地位的人，也不会在意那么一点点稿费吧？” 苏家琪说得合情合理，陈姨才抬眼看何秋，愤怒的说： “是，我不在意那点稿费，我知道父亲疼爱你，才帮助你写小说，可是你知道吗？ 就是因为陈多多要拍什么短剧，我大哥回来抢房子，你也知道我大哥怎么对父亲的，不闻不问几十年，他也承诺过不会要父亲的任何财产，现在他却来抢房子。 而你何秋，居然还与他签约拍短剧，白费我对你那么好，你却帮着外人。” 说完，陈姨委屈得要哭了，何秋忙解释：“陈姨，我真的不知道啊，是陈多多，他说想把陈爷爷的故事拍出来，留作纪念，我就同意了。 您也知道，我多希望陈爷爷永远活着啊。。。。” 陈姨哽咽起来了：“爸爸退休以后，一直是我照顾他，对，他有退休工资，没有用过我一分钱，可是我的陪伴，不是赡养吗？ 我哥哥他也可以陪伴啊，为什么几十年不回来一次？他不是欺负人吗？” 何秋惭愧的看着陈姨，人家俩兄妹抢房子，她也帮不上什么。 苏家琪平静的说：“陈姨，其实你也在欺负何秋。 你要是不同意拍摄短剧，陈多多就要告她诈骗去坐牢。” 陈姨愣了一下：“果然是一家人，做事这么绝。” 苏家琪道：“陈姨，您与哥哥的遗产争夺，必须要请专业的律师来应对。 就算您陈多多不能拍短剧了，但是他们父子还是会要房产。 也许您心里出了一口恶气，可是会害了何秋一辈子的。 她根本拿不出赔偿款，会去坐牢的。” 陈姨也很不平：“父亲生前他们不管不顾，死后又来拍什么短剧纪念，我心里这口气，确实憋得难受。” 苏家琪想了想说：“陈姨，我是开律师所的，因为我身体原因，无法帮您什么，但是我可以推荐我同事接手你的遗产案。 在收费上面，我可以给您最优惠的价格。” 说完，苏家琪递给陈姨一张名片。陈姨轻声念着：“中伦律师事务所。这是你的律师所？ 很出名的呢，我就想找你们律师来打官司，可是太贵了，请不起呢。” 陈姨满脸的惊喜。 苏家琪礼貌的点头：“是的，你去找名片上的张律师，我会给他打电话的。” 陈姨高兴的收下了名片，苏家琪又问道：“那何秋小说的事，您看能不能私下解决？ 何秋愿意把稿费赔给您，但是短剧必须进行，她实在是赔不起。” 陈姨看看何秋道：“我们相处也有一年多，你的性格我是知道的，父亲也宠溺你，小说下面，每一章都有父亲的留言。 何秋，不是我要告你，实在是心里憋着一口气。 小说是你写的，钱也是你该得的，我不会要的。” 何秋提着的心，终于放下来了。 苏家琪笑道：“陈姨，既然大家说清楚了，今天刚好在法院，我们需要做一个公证，证明保姆日记是何秋著作，只是用了你父亲的身份证注册账号。您看方便吗？” 陈姨很爽快的答应了：“我本来也没有想要真正的为难小秋，既然今天在法院，那我们就做个公证吧。” 公证很顺利，有法官开绿灯，很快就办理好了。 走出法院，陈姨看看苏家琪的轮椅，问何秋：“你是在照顾苏律师吧？” 何秋点点头。陈姨拉着何秋的手说：“你是幸运的孩子，遇到了我父亲，又遇到了苏律师，他们都是好人啊。 不过姨还是要提醒你，你与陈多多在一起共事，多长几个心眼，别看他扭扭捏捏跟女人一样，心眼可多了。” 何秋点点头：“陈姨，谢谢你。” 苏家琪有私家车，她要送陈姨回去，陈姨拒绝了，自己坐公交车走了。 回家的路上，何秋问苏家琪：“苏姐，您觉得陈姨的官司能胜利吗？” 苏家琪道：“陈家大哥，多年未探望父亲，没有尽到应有的义务，但他依然有继承的权力，法院判的时候，会给陈姨判得多一些。 他们主要的问题在于，陈爷爷所有经济，全部都是他自付，如果陈姨为陈爷爷花了钱，或者是陈爷爷留下了遗嘱，那就完全不一样了。” 何秋很不开心：“法律是为了保护坏人吗？我可是见过陈多多父亲的，对陈爷爷非常不敬，最后还要分遗产。” 苏家琪平静的说：“你是以自我感觉来看问题。 陈姨的母亲一直由她哥哥赡养，当她母亲百年之后，陈姨也是有继承权啊。 如果陈爷爷还在世，他就真的一点东西也不愿意留给儿子吗？ 血脉亲情，总是这么奇怪，陈爷爷一个中文系大学教授，他肯定明白遗嘱的重要性，可是他没有留。” 何秋不说话了，因为她不懂父母对子女的血脉亲情，可是陈爷爷在聊起他的家庭时，只是责怪陈奶奶把孩子教坏了，并没有怪儿子女儿的冷漠。 还有啊，当年陈爷爷儿子出国，陈爷爷也是暗地里帮忙了的，如果他真的不在意儿子，不在意血脉亲情，又怎么会去管他儿子出国的事宜呢。 也许，陈爷爷是渴望亲情的，只是他强求不到，就如何秋，她父母那么轻易的骗走十万块钱，也是因为何秋渴望亲情，在意亲情，只是事与愿违，终究竹篮打水一扬空。 回到别墅，何秋扶着苏家琪去上厕所，外面的电话响了。 是陈多多打来的，何秋一接通，里面妖里妖气的声音传来了：“何秋，你们谈得怎么样了？” 何秋回答：“已经谈好了，小说的ID属于我，在法院做了公证。” 陈多多明显松了一口气：“小妮子，要是搞砸了，我非得送你进监狱。行啦，没事啦。” 何秋看着手机发呆，苏姐说得没错，资本是毫无情面可讲的，太可怕了。 扶着苏家琪上了轮椅，何秋问道：“苏姐，今天累坏了吧。” 苏家琪笑笑：“我以为我再也不敢走在太阳下了，没有想到，我还是有勇气的。 何秋，谢谢你，今天让我知道了，我不是废人。” 何秋害羞笑笑：“苏姐，我不知道多羡慕您呢，您好像什么都懂，没有您帮忙，我可是不知道怎么办了。” 苏家琪哈哈笑着，好像她很久没有这么大声笑了。 第55章 秀梅搬家 还没有进屋，柳云就来了，拖着何秋快速进了屋内：“秀梅要搬走了，李叔气得眼睛都绿了。” 何秋奇怪的看着柳云：“住得好好的，为什么要搬家啊？” 在何秋的认知里，除了四合院，好像再也没有更便宜的房租了。 秀梅的房间大一些，又靠着左边，房间里能照射阳光，所以比何秋的贵两百块钱。 但是在城市里，一间卧室，带有厨房厕所的房子，没有低于1千的啊，七百也很优惠了。 柳云挤眉弄眼：“秀梅找了一个做工地的男人，搬出去跟人家同居了。” 何秋倒觉得很好，李叔李婶秀梅，三人混乱的关系，说出去都要丢死人了。 “挺好的，秀梅没有丈夫，找一个男人好好过日子，总比不明不白跟着李叔好吧。” “你说得对，只是李叔不高兴了，你看他，黑着脸坐在门口一个小时了。老了老了，还玩一夫两妻，也不是好东西。” “李婶应该高兴吧，秀梅搬走了，她也省心了。” “不一定，这种变态日子过久了，成习惯了，李叔不高兴，李婶也会不高兴的。” 柳云好像很了解人性一样。 何秋笑笑：“复杂的关系，我也不懂，表姐，你不去送送秀梅姐？” 柳云眉毛一挑：“我送个鬼啊，她那么说我，我还去送她，她又不是什么皇亲国戚。” 何秋低头笑，女人之间的恩怨，可能要记一辈子，那么久的事，表姐还记得。 何秋收拾衣服，准备去洗澡，被趴在窗户上往外看的柳云喊住了： “小秋，快来，秀梅收拾好了，要走了。” 何秋不悦的说：“要走就走呗，你还想留她吃饭？” 刚刚进四合院的时候，何秋很是同情秀梅，觉得她一个人养活三个孩子，太不容易了。 后来小娟被老公打，邱刚被讹钱，她一副幸灾乐祸的样子，让何秋很反感，所以对她的同情也没有了。 柳云不管，扯着何秋趴在窗户上看：“李叔肯定会拦着她的，一块鲜美的肥肉跑了，他能不气吗？” 果然，李叔拦住了秀梅：“你真的要跟着孙水旺走吗？” 秀梅斜眼看着李叔：“当然，难道跟着你一辈子不清不楚的？” 李叔一丝笑容都没有：“你就算要找男人，也要找一个靠谱的，孙水旺在工地干了那么久，是个什么东西，你还不清楚？” 秀梅冷笑：“什么东西？什么东西也比你强啊，要钱没有钱，要体力没有体力，要死不活的，还让我跟着挨骂。” 何秋没有听懂，李叔不是挺有体力吗？天天在工地上干，没有体力包工头也不会要啊。 柳云却抿着嘴笑了：“我的天，秀梅嫌弃李叔床上不行，真是要笑死我了。” 突然感觉不对，何秋还是一个小姑娘，跟她说这些不合适啊，扭头一看，何秋满脸通红的看着柳云： “你胡说什么？” 柳云不好意思的笑笑，继续趴在窗户上听，李叔气得很： “你是要找人过日子，还是发浪了？孙水旺不就是甜言蜜语，会哄女人高兴吗？你累死累活赚几个钱，别让他骗完了。” 秀梅火气蹭上了：“我有什么钱？一天两百块钱，全部寄回去养孩子了，就是骗我的人，也骗不了我的钱，你可别操心了。” 说话间，李婶打开大门，对着李叔破口大骂：“你是不是贱，人家过好日子去了，你也拦着，她又不是你什么人，让她被人骗完，你也管不了，两个贱货。” 估计李婶也在爬窗户，实在忍受不了，才出来骂李叔的。 被李婶一骂，李叔后退了几步，对秀梅说：“你搬到哪里去，我送你。” 李婶一听，简直是火冒九丈：“你怎么那么下贱，人家有男人来接的，你就别多事了，给我滚回来，别丢人现眼了。” 又对着秀梅说：“孙水旺多好，做大工，一天五六百，随便使点狐媚劲，一个月还不得给她好几千啊。” 李叔扭头嘟囔：“好几千？跟孙水旺的女人还少吗？一个个被打得鼻青脸肿，有没有命花，还不知道呢。” 李婶一把拖着李叔回屋：“关你什么事，打死了就是她的命，还要你操心啊。” 说完，对着秀梅呸了一口啖，拉回屋里去了。 秀梅也不是善良的，对着李叔李婶骂：“你们是什么好东西？不就是把我带到了城里来了吗？ 占尽了便宜，还来骂我，像你们这么缺德的人，要死也是你们死。” 屋外秀梅骂。屋内李婶骂，好不热闹。 何秋看看柳云说：“秀梅姐那么多东西，要不我们去送送吧。” 柳云拉住何秋：“我们可别掺和，她男人会来帮忙的。 秀梅这人啊，是可怜，可是她的可怜，一点也不值得同情。 你看她怎么说小娟，说她联合她家男人来搞邱刚的钱，平日小娟都不花邱刚的钱，要是小娟有那心机，邱刚未必不花几万在她身上？ 平日里，你吃一个盒饭，她都心疼的，对自己就更小气了。” 都是苦命人，可是一旦有了机会，苦命人会攻击苦命人，底层人的人性，也很残酷。 何秋懒得看了，拿了衣服去厕所沐浴了。 柳云依然津津有味的守在窗户口看着。等何秋洗完澡出来，柳云说道： “秀梅等了那么久，怎么还没有人来接她？打了好几个电话了。” 何秋笑道：“表姐，你怎么跟老婆婆一样，那么喜欢看热闹？” 柳云瘪着嘴：“看热闹是每个女人的天性。诶，诶，小秋，邱刚与她女朋友回来了。” 回来就回来呗，每天都要回来的。 看见秀梅坐在一堆行李上，邱刚不怀好意的问：“怎么，被老李赶出来了？” 秀梅本来就等得心烦意躁，听了邱刚的话，不高兴了：“谁也赶不走我，除非我自己愿意走。” 邱刚嘿嘿笑着：“就你这样的，离开老李，可别被人骗光了哦。” 秀梅眉眼冷笑：“你放心，我也不会被人骗五万。” 五万，成了邱刚不堪回首的黑历史，果然，秀梅的话，成功的引起了邱刚的暴怒： “你就是打得少了，不是看在老李面子上，我真想一巴掌打死你。快点搬走，我们院子里有你太碍眼了。” 邱刚的女朋友刘玉，生怕他们又吵起来，拉着邱刚说：“进屋吧，一身臭汗，还不去洗洗。” 邱刚骂骂咧咧的进屋了，秀梅看见他们恩爱，好像更气了：“刘玉，你可得长一个心眼，邱刚被骗了五万块，小心从你身上捞回来。” 进屋的邱刚，挽着袖子又出来了：“秀梅，我都不想说你，我要是骗你，别说五万，就是十万，我都能骗到。 你半夜往我房里跑，送上门来让我骗，我都不敢兴趣，懂吗?” 秀梅与邱刚的秘密，像一块遮羞布，瞬间拉开了。 秀梅满脸通红：“谁往你房里跑了？你别胡说八道。” 反正没有第三个人看到，秀梅使劲的抵赖。 第56章 得了癌症的感情无药可医 何秋扯了扯柳云：“表姐，你别笑那么夸张，秀梅毕竟也是可怜人，跟着李叔，还不如跟着邱刚呢。” 柳云冷笑：“她想跟着的人多了去，可是人家会喜欢她吗？ 小秋，其实小娟，我，都和秀梅差不多，有情人，被人看不起。 可是秀梅是缺德的那种，哪怕她再可怜，也不值得同情，毫无底线。” 何秋没有回话，她也觉得秀梅很膈应人。 邱刚被刘玉拉回去了，劝着：“她都要走了，你何必争一时之气？ 以后都不一定能见着面了，你就少说几句。 回去，你给我留的排骨，我带回来了，我们喝点酒，好不好？” 邱刚回屋了，四合院又安静了，秀梅一人坐在行李上，焦急的打电话。 等得何秋要睡觉了，可是柳云还不肯走。 终于，小院里来了两个年轻人，开了一辆电瓶三轮车，大声说着： “嫂子，孙师傅喝酒喝多了，让我们来接你。” 秀梅脸色很难看：“说好了来接我，又去喝酒，跟谁在喝酒？” 两个年轻人笑着：“孙师傅在工地上人际关系好，天天有人喊喝酒呢。” 两个小年轻很勤快，三下两下，就把行李都丢车上去了。 秀梅一边说：“慢点，别丢坏了。” 一边大声笑着，仿佛要告诉小院里的人，她要去过好日子了。 打工人的行李，大多跟何秋差不多，没有几件像样的东西，可又都舍不得丢，跟宝贝一样。 没多久，两个年轻人带着行李和秀梅，开车走了。 热闹看完了，柳云也觉得无趣了：“但愿秀梅跟的这个男人，能真心对她。” 何秋笑着：“刚刚你不是还恨她恨得不行吗？” 柳云叹口气：“唉，其实我也好不了多少。想起那个家，彻夜难眠。” 何秋关心的问：“表姐夫又打电话跟你吵了？” 柳云满脸愁容：“哪有不打电话的？孩子学费，生活费，晚一天给，老婆婆就怂恿她儿子打电话。 我就不明白了，孩子学费生活费都要我出，我还嫁人干什么？” “表姐夫不做事吗？他也应该承担一部分啊。” “他有什么钱，那么爱赌博，有点钱就去赌了，想起这种日子还要过几十年，我就想去死。” 何秋默默看着柳云，她不知道怎么劝慰，就如她自己的家庭，像得了癌症一样，怎么治也治不好。 柳云起身道：“我回去睡觉了，大人的烦心事，说给你听，你也不懂。 只要记住，以后你嫁人，可不能随随便便就嫁了，一定要多相处几年。” 何秋红着脸说：“看你们过成这样，我不结婚。” 柳云哈哈一笑：“等你喜欢上一个人了，就不会说这样的话了。” 柳云走了，何秋关灯睡觉，她早就困了。 刚刚闭上眼睛，一休飘来了，他手里拿着一把钱，笑嘻嘻的说：“小秋，快看，我赚了好多钱。” 何秋也跟着高兴：“一休，有钱了，你就可以去买零食了吧？” 一休变法一样，从口袋里拿出一个糖：“今天买的，一个就要五千块钱，太贵了，舍不得买。” 何秋笑着：“你们鬼界的物价，太高了吧。” 一休摇摇头：“也不算高吧，有钱人家，收到亲人的钱，都是十几亿，只有我穷而已。” 何秋笑笑：“我们一样，我觉得一件衣服要五六千好贵，可是于姐一买买好多件。 她一双鞋子，只怕比我所有家当还贵呢。” 一休疑惑的问：“你的运气没有好一点吗？” 说起运气，何秋很多话要说：“一休，虽然没钱，运气好了很多。 我那个小说，有人出钱拍短剧啦，能不能赚钱不知道，不过我特别高兴，以后陈爷爷就会永远活在大家心中了。 还有啊，陈姨告我侵犯陈爷爷的隐私权，最后也化解了。 我感觉我运气比以前好了很多很多。” 一休舔着糖果，笑道：“我们都会越来越好的。小秋，你也别急，现在我能赚钱，判官也不让我下地狱了，我发现就是不去找父母，也挺好的。” 何秋反问：“那你不想转世投胎了？” 一休嘟着嘴：“如果我投胎，投到像你一样的家庭，还不如做鬼自在呢。” 何秋不说话了，一休说得很对啊，这种无人疼无人爱，苟且生活的人，还真不如做鬼好。 见何秋很疲惫，一休懂事的说：“我去给孟婆打汤了，你好好休息吧。” 何秋喊住一休：“你记得打听一只叫宋阳的鬼。” 一休点头：“你放心，只要去投胎的，都要喝孟婆的汤，我也让孟婆婆帮我留意了。 如果他还没有投胎，我让我兄弟鬼去打听。 不过，他要是早就喝了孟婆汤，已经投胎了，我也找不到了，只有阎王才知道他的去向。” 何秋叹道：“谁知道呢，我也不认识他，你先打听着吧。” 一休蹦蹦跳跳走了，自从他被判官收编以后，处境好多了，更像一个无忧无虑的孩子了。 一夜好睡，四合院也静悄悄了，以前每天早上，李婶与秀梅总要怼几句。 现在好了，李叔李婶默默地吃饭，默默的出门干活，一点声音都没有。 邱刚和刘玉，倒是会闹几句，与其说闹，还不如说打情骂俏，跟以前与小娟在一起一样，邱刚是个懂幽默的人。 只是那个人换了刘玉，何秋听着很别扭。 匆匆忙忙洗漱完，何秋就上班去了。 别墅与四合院，就是两个世界，贾家的保姆餐，都是营养搭配的。 以前吃早饭，何秋总是吃半饱，生怕吃多了主家不高兴。 现在的早餐，都是方妈硬塞：“小秋，最后一个鸡蛋，你吃了吧，中午又没人吃，浪费了。 还有一个包子，你正是长身体的时候，多吃一点，消化得快。” 在大家的爱护下，何秋从豆芽菜，变成了白白净净的水萝卜，脸色都红润多了。 与苏家琪的相处，也越来越自然，以前畏手畏脚，不知道干什么。 现在是苏家琪还没有开口，何秋就知道要干嘛。 下午闲暇时，两人还会说说闲话，聊聊天，只是苏家琪喝的咖啡，何秋怎么也喝不习惯，苦苦的，没有酸酸乳好喝。 这天下午，两人午睡起来，收拾了一番，坐在床前看书，贾卫东回来了。 贾卫东做房地产，平日很忙，极少下午回来的，何秋也很少见到他，平日贾卫东天黑，或者半夜才回家。 今日这么早回来，应该是有事吧？ 第57章 想要查清，就得站起来 苏家琪的情绪，好像没有以前那么激动了，她拿起照片，自语道：“是她？” 贾卫东问道：“你认识？” 苏家琪眉头紧皱：“我们律师所的一个客户，以前帮她打过离婚官司，叫蓝敏，她的离婚官司，就是宋阳打的。” 贾卫东有点为难，支吾道：“这女人，还没有离婚前，就跟宋阳在一起了。而且，宋家父母也知道。” 苏家琪无助的看着贾卫东：“为什么？他父母为什么会看着儿子出轨，难道我比蓝敏差？居然还有一个孩子。” 贾卫东平静的说：“至于为什么，也许只有宋阳知道。你给宋家父母的车子，房子，现在都在蓝敏的名下。 这孩子是在宋阳过世半年后出生的，应该是宋家为了让她生下孩子，把财产都给她了。” 苏家琪冷笑道：“真好啊，拿着我的财产，去养小三。难道苏凡，就不是他们宋家血脉吗？” 贾卫东没有接着说，现实太残忍了。 宋阳死了，是很可惜，但是他隐瞒出轨在先，而且苏家琪也失去了双腿啊，一直为宋阳去世而内疚的苏家琪，此时心中只有恨，她要查清为什么，为什么宋家这么无情。 何秋给贾卫东泡了茶端过来，贾卫东喝了一口，继续说：“宋家，可能会与你争抢苏凡的抚养权。” 苏家琪差点要站起来了：“为什么？当初他们是不要苏凡的，还让他改姓，说宋家没有这个孙子。” “我猜测，他们可能以为蓝敏怀的是男孩，所以才不要苏凡，结果蓝敏生的女儿，回过头来想要这个孙子。” “宋家以宋阳的命为威胁，拿走了所有东西，一点也没有给苏凡留，现在又反过来要苏凡的抚养权，真是天大的笑话。他们以为我是好欺负的吗？”苏家琪冷笑。 贾卫东认真的看着苏家琪：“你要快点好起来，这扬官司，需要你自己去打。我会给你收集好证据。” 一旦有了爱，或者有了恨，便有了寄托，苏家琪复杂的仇恨，让她不得不振作起来。 贾卫东聊完正事，好像不打算回公司了，轻声问苏家琪：“以前那家粉店，推出了特色米粉，有猪肠的，腰花的，瘦肉猪肝的，还有猪心的，你想不想吃？我叫司机去买。” 苏家琪抬眼看看何秋问道：“你喜欢吃什么的？” 何秋愣住了，她没有想到苏家琪会问她，拘束的说：“猪心吧。” 苏家琪对贾卫东说：“两份猪心的，一份猪腰的，猪腰是于安最喜欢吃的，你喜欢吃什么的？” 贾卫东嘿嘿笑着：“我一直喜欢吃瘦肉的，你总是记不住。” 说完，就出去了，他去吩咐司机去买粉。 何秋来到城市，只有陈多多请她再外面吃过一次饭，从来没有吃过米粉，一份就要七八块钱，她舍不得吃。 在家里，何秋最喜欢吃猪心，还是奶奶在世的时候，杀了猪，肉都卖了，奶奶就会把内脏洗出来，做给她和哥哥吃。 一大碗猪心猪肠猪腰花，哥哥和何秋吃得饱饱的，何秋最爱吃猪心，肉质饱满，很满足。 奶奶死了以后，何秋便再也没有吃过了，她怀念那个味道，也怀念爷爷奶奶。 七岁之前，何秋还是幸福的，这世上，只要有一个人全心全意爱着自己，便是幸福的。 贾卫东吩咐了司机去买米粉，又抱着几瓶酒上楼了，对何秋说：“把小桌子收拾出来，等会儿我就在这里吃。” 何秋慌忙收拾着，又很疑惑，楼下那么大的餐厅，为什么要在小桌子上吃，弄得到处都是油。 贾卫东拿来了杯子，摆上了酒，对苏家琪说：“以前爸妈加班，我们三人就是三碗米粉，三瓶酒，一直吃到半夜。” 苏家琪看着贾卫东笨手笨脚的准备着，笑道：“你总是半瓶酒喝醉了，剩下的半瓶，给于安塞牙缝都不够。” 说话时，于安绷着脸进来了：“谁说塞牙缝不够？三瓶酒，你们一人喝半瓶，剩下的全给我喝了，然后我喝醉了，你们就嘲笑我，只会合伙欺负我。” 何秋见到于安久害怕，赶紧搬了小凳子来，于安在小桌子边坐下： “很久没有这么吃饭了，我们上高中的时候，每个星期都聚，一开始我以为是贾卫东大方，每次请客，后来才知道，他是为了见你苏家琪。” 谈起往事，于安还是一肚子的醋意。 贾卫东的脸都红了：“又提以前的事，要是被孩子知道，还不笑话你。” 于安伸手打了一下贾卫东：“别看你憨憨的，心事藏得可紧了，要是我知道你是为了苏家琪请客，打死我也不来。” 苏家琪笑笑：“这么好的男人，最后还是没有逃过你于安的手掌心，你才是胜利者。” 这句话于安喜欢听，你们有情有义又如何，最后还是她与贾卫东结婚了，而且贾卫东还很优秀。 靠着他舅舅做起了房地产，家大业大，于安也是过着吃穿不愁的阔太太生活，女儿也很乖巧，还有什么不满足的呢？ 司机提着四大盒米粉，满头大汗的进来了，贾卫东接过米粉说：“辛苦了。” 司机卑微的笑着：“贾总，应该的。” 在外受人尊敬的贾卫东，此时就像一个店小二，他一盒一盒的打开米粉，何秋都张大了嘴巴。 这是米粉？很大，很漂亮的包装盒，何秋都没有见过，就这包装盒，应该也要十几块钱吧？ 说是米粉，可是上面盖满了菜，何秋心想，这么一盒米粉，要多少钱？ 贾卫东打开米粉以后，把一份猪心的推到苏家琪面前：“你看这些码子，足可以让你吃到天黑了。” 除了猪心，还有荷包蛋，大虾，小泡菜等等，哪里是米粉，简直就是豪华大餐啊。 何秋很约束，与三位主人吃饭，那是何等的焦虑。 苏家琪看何秋很紧张，便说道：“小秋，你坐在我身边，你不在，我会约束的。” 何秋诧异的看着苏家琪，其实苏家琪和何秋一样，她们都是外人。 贾卫东热情的让何秋坐下，他打开啤酒，每人倒了一杯，何秋不喝酒，贾卫东也没有强求她。 倒满酒，三人举杯，贾卫东说：“十多年了，我们仨都没有这么开心的喝过酒，今天不醉不归。” 于安笑呵呵的说：“以前可以随意喝倒你，现在不行了，你应酬多，酒量也大了。” 苏家琪举起杯子：“喝多少算多少，来，让我们又回到了十八岁。” 十八岁，何秋就是十八岁。 苏家琪的十八岁，全是对未来的憧憬，而何秋的十八岁，全是酸苦。 第58章 三人和好如初 何秋沉浸在奢侈的米粉中，其余三人，则沉浸在美好的过去中。 喝着喝着，于安就哭了，她捶打着贾卫东：“我从小就喜欢你，你真的一点也不知道吗？” 贾卫东为难的说：“我从小喜欢苏家琪，她也不知道啊。” 苏家琪却笑着：“因为我知道于安喜欢你，所以我从小就排斥你，因为好朋友喜欢的人，是不能抢的。” 贾卫东立马追问：“如果于安不喜欢我，是不是你就不会拒绝我了？” 于安气得不行了：“你怎么还惦记着苏家琪啊，她有什么好，只知道读书，家里进贼都不知道，都是读书读傻了。” 一句话，让大家都沉默了。 贾卫东白了一眼于安，于安赶紧低头吃米粉，尴尬的说：“还是这个味道，我最喜欢的腰花，又嫩又滑。” 何秋紧张的抬眼看苏家琪，好不容易你们三人和睦相处了，千万别再吵架了，作为保姆，真的很害怕。 苏家琪拿起酒杯，喝了一口酒： “于安说得很对啊，在我身边的朋友，老师，同事，都是很简单的人，我总以为，宋阳与你们一样，简单而善良。 也许会吵架，只是吵过之后，又和好如初，还是那么真挚。 万万没有想到，宋阳会利用我的单纯，一直欺骗我，他宁愿死，也不跟我实话。 出车祸前，他的电话响了，我让他接，他说是诈骗电话，我说诈骗电话你也可以接啊，不然我来帮你接。 他一下子就急了，我去拿他的手机，他很急，所以车就撞到栏杆上去了。 他丢了命，我丢了腿，这便是我曾经向往的爱情。” 苏家琪脸色平静，自从她知道宋阳在外面跟别人生了孩子以后，她曾经的愧疚，荡然无存了。 于安抬起头说：“你毕业没有多久，就开自己的律师所，而且起色很快，成为业内的佼佼者。 而宋阳，父母是工人，没有任何背景，找份工作都困难。 换了是我，也会抓住你这根改变命运的稻草。你业务能力强，但是对社会的险恶，是一点也不了解啊。” 苏家琪自嘲道：“我办了那么多案子，委托人悲惨的比比皆是，可是我从来不相信，这种悲惨会发生在我身上。 我自己都不知道错在哪里了。” 于安平静的说：“你错在太强势了。心思都在工作上，对宋阳，就像对待下属，当然，你对我也是如此。 久而久之，宋阳就会渴望别人的关爱，可他又舍不得你豪华的光环，所以才走到了这一步。 宋阳的生活环境，已经把自卑刻在他骨子里了，只是你看不出来。” 何秋愣了一下，把自卑刻在骨子里，说的不就是我吗？ 苏家琪冷声说：“他出轨，难道还成了我的错？” 贾卫东咳嗽了一下：“你没有错，只是选的人错了，他伪装得太好，你又太单纯，所以注定就是一扬悲剧。 我也终于懂了，你父母当年反对你与宋阳在一起时，说的一句话，门当户对才是婚姻的基础。” 何秋也懂什么叫门当户对，就像今天的这碗米粉，远远超出了穷人的想象，她永远也不会明白，米粉还可以吃得这么豪华。 于安哈哈一笑：“你的眼光是不行了，不过我的眼光好，以后凡凡就是我女婿，我可不能让我闺女碰上宋阳一样的渣男。” 苏家琪脸色一变：“这么小的孩子，你就搞娃娃亲啊。再说了，苏凡长大以后，是什么性格，还不知道呢。” 于安一笑：“我自己养大的女婿，是什么性格，我还能不清楚？” 一对死冤家，喝着酒，就变成了亲家。 何秋也低头笑，凡凡和可可确实是很要好，如果一直这么相伴长大，结婚，多幸福啊。 三人喝酒喝到了天黑，孩子们上的是贵族私立住宿学校，只有周末才在家，刚好三人喝得开心，也没有孩子们打扰。 苏家琪和于安喝得有些微醺了，贾卫东便让何秋把卫生打扫了： “不能再喝了，要是你们两个都喝醉了，别又吵起来了。” 于安的手搭在苏家琪肩膀上：“我们才不会吵，就怕你会心疼苏家琪喝醉了。” 贾卫东没有醉，脸却红了：“于安，我扶你上楼去，这里乱七八糟的，让何秋打扫一下。” 于安不肯走，贾卫东硬拉着走了。 何秋快速把房间收拾出来，又扶着苏家琪去了厕所，连澡都没有洗，就到床上去躺下了。 何秋本想照顾苏家琪一晚上，方妈说有她在，不用担心，何秋才回去了。 今天比平日下班晚了一个小时。 回到四合院，只有李叔李婶家的灯亮着，表姐也没有回来，应该是跟小姐妹出去玩去了。 何秋摸黑走到门前，看到一个人坐在自己家的门口，吓了一大跳：“谁？” 一个人影站起来：“小秋，是我。” 小娟？何秋慌忙走上前：“小娟姨，你怎么在这里？” 小娟不好意思的笑笑：“邱刚的门锁换了，我进不去了，寻思你下班早，所以等着你呢。” 何秋忙打开门，拉亮灯，小娟拖着一个行李箱和一个包裹进屋了。 何秋看她脸色憔悴，好像大病了一扬一样。 何秋给小娟倒了一杯水：“你先坐一下，我去给你买饭。” 何秋都是在主家吃饭，家里只有一点面条，什么菜都没有。 小娟拉住何秋：“家里有面条吗？随便吃一点，别浪费钱了。” 何秋笑笑：“没事，小娟姨，你等我，外面夜市有炒菜的。” 说完，匆匆忙忙走了。 小娟是来找邱刚的，可是邱刚有了刘玉，小娟应该还不知道吧？应该怎么跟小娟解释呢？ 何秋一个小姑娘，实在不知道如何开口，就给柳云打了一个电话，表姐劝人厉害。 何秋在夜市摊子上，炒了一份红烧排骨，炒了一份小菜，打了一大盒饭，一共花了38块钱。 平日何秋是舍不得买这么贵的饭菜，但是小娟不一样，小娟是她雪中送炭的朋友，现在她有困难了，何秋必须得鼎力相助。 看到这么好的饭菜，小娟娇嗔道：“你随便炒一盘米粉只要几块钱，买这么贵的菜，真是不知道节省。” 何秋微笑道：“小娟姨，我有工作，有钱，你放心吃。刚刚来到这个城市的时候，我面条都舍不得吃，是你天天给我送饭，谢谢你。” 小娟低头笑道：“什么小娟姨，你喊邱刚为哥，为何喊我为姨？” 第59章 小娟回来了 小娟怜爱的看着何秋：“你这孩子，平日不说话，心事还挺重的，那就谢谢你啦。” 说完，小娟吃了一大块排骨，边嚼边说：“还是没有邱刚做的好吃。本来想要他给我带一份饭，可是他把我手机号拉黑了。 我们俩的事饭店里的人都知道，我也不好去饭店找他。” 何秋支吾着问：“小娟姨，你与你老公。。。。” 小娟抬眼笑笑：“离了，我给了他五万块钱，孩子一人一个，我把孩子丢给我父母了，家里养不活人，还得出来打工啊。 在外这么多年，好不容易存了五万块钱，本来想着还给邱刚的，可是那男人不放我，说要离婚，就得再给他五万块，不然就是做梦。 我担心邱刚，所以只好把钱给他了。我出来上班，除了孩子的开销，还能存一些钱，我慢慢再还给邱刚。” 秀梅说小娟与她老公合伙讹邱刚的钱，可是小娟还在想着怎么还邱刚的钱，小娟对邱刚是有感情的。 只是这种感情，没有保障，而且邱刚又找了人，小娟该怎么面对呢？ 何秋想要告诉小娟实情，实在不知道怎么开口，柳云接到电话，风风火火回来了。 她手里提着一个好看的蛋糕，笑哈哈的进来了：“小娟，没有想到，我还能见到你。” 小娟气不打一处来：“我又没死，怎么就见不到了？” 柳云把蛋糕放在桌上：“我们啊，住在一起就是邻居，分开了，也许一辈子也见不着了。 我真没有想到，你又回来了。” 小娟羞涩的问：“你肯定在背后议论我与那男人合伙讹邱刚的钱吧？” 柳云嘴巴一瘪：“我可没说，秀梅倒是酸里酸气的说了多次。 不过秀梅搬走了，以后也许再也见不到了，不用在意她。” 柳云打开蛋糕，给小娟切了一大块，又给何秋切了一大块： “我朋友过生日，啧啧，蛋糕就是三个，我拿了一个回来吃。小秋，你试试，这是动物奶油，可好吃了。” 这个时候，谁还吃得下蛋糕，何秋心里暗说。 小娟也吃饱了饭，把蛋糕放在一边：“我吃不下了，留着给邱刚吃。” 柳云惊讶的看着小娟：“你还想着邱刚啊？人家早就找了一个乖巧的小女人，听说死了老公的。” 小娟脸色一变：“你说什么？不会的，邱刚对我是真心的，他知道我会再来找他。” 柳云一脸恨铁不成钢：“你们都闹成那样了，他怎么会等你？五万块钱啊，赚多久才能赚五万块？ 你以为邱刚是梁山伯啊，你走了没一个月，他就带回了那个刘玉。” 小娟的心都要碎了，是的，方志鹏讹了他五万块钱，可是小娟会想办法还给他的啊，他怎么就变心了？ 两人多年的感情，到底算什么？ 小娟哽咽着：“难怪他的门打不开，难怪他的手机打不通了。” 何秋白了一眼表姐：“你说话不能委婉一点吧？” 柳云无辜的一笑：“委婉？这就是现实啊，搭伙过日子，不就是图一个寄托吗？ 你还真付出感情啊？小娟，你不会真的爱上了邱刚吧？” 小娟狠狠地擦干眼泪：“是，邱刚对我好，比方志鹏好一千倍，一万倍，可是我没有那个福气，如果能早早遇到邱刚，我怎么会过得如此凄苦？ 我掏光了所有的钱，与方志鹏离婚了，就是想跟着邱刚一辈子，哪怕无名无分，我也愿意，可是我没有想到他。。。。” 说着，又要哭起来了。何秋心里向着小娟，不免有些怨恨邱刚，移情别恋的速度也太快了，没有女人就不能活吗？ 柳云见小娟哭，小心劝道：“你别哭啊，其实也不能怪邱刚，男人嘛，总是有虚荣心的，你老公搞那么多人来打他，他面子丢光了，估计饭店同事也笑话他。 有了刘玉，他才渐渐恢复以前的自信。再说了，他也不知道你还会回来啊。” 小娟一边哭一边说：“我不怪他，是我害了他。” 虽然这么说，心里有委屈，忍不住大哭起来。 这一哭，柳云和何秋都没有了主意，只好让她哭，发泄发泄就好了。 屋里哭得不可开交，屋外邱刚回来了，还是那么爽朗的声音： “玉啊，给我拿香皂来，我就在冷水下冲一个澡得了。” 刘玉甜美的声音响起：“都立秋了，洗冷水会生病的，我给你烧一壶热水啊。” 邱刚大声说：“不用，堂堂男子汉，冬天都能洗冷水，哈哈哈。。” 小娟不哭了，她愣愣的看着窗外，多么熟悉的语调，多么幽默的言语，只是他再也不会跟自己说了。 小娟扭头走向屋外，何秋和柳云拦都没有来得及拦，特别是何秋，心里害怕，三人不会吵起来吧。 邱刚洗着冷水澡，哼着流行歌曲，好不惬意，突然一个熟悉的声音响起：“邱刚！” 邱刚不相信的扭过头，看到了小娟，而送毛巾出来的刘玉，也看到了小娟。 三人鼎足，身后还有两个不知所措的柳云和何秋。 还是刘玉打断了他们，她走到邱刚身边，把干净的毛巾递给邱刚：“擦擦身子，别感冒了。” 然后就站在邱刚身边，好像要捍卫自己的爱情。 听到声音的李叔李婶，也打开了门，李叔见到小娟，大声问：“是小娟吗？你怎么回来了？” 李婶幸灾乐祸的看着邱刚，平日你笑话我们三角恋，这下好了，看你怎么收扬。 邱刚愣了半天，拿着刘玉送来的毛巾，胡乱的一擦，拉着刘玉的手说：“我们回去。” 刘玉很高兴，温顺的跟在邱刚身后。 小娟大声喊道：“邱刚，是我对不起你，是我不好，可是我也没有办法啊。。。” 话还没有说完，眼泪就先出来了。 小娟在告诉邱刚，她没有与方志鹏合伙讹他。 李叔嘿嘿笑着：“小娟啊，你就不应该回来，邱刚可没有那么多钱填补你家的无底洞。” 快要进门的邱刚，凶狠的看着李叔：“管你什么逼事，给我滚回去。” 说完，也不看小娟，拉着刘玉进去了，砰的关上了门。 回到屋里，柳云关切的问小娟：“你以后怎么办？邱刚肯定不会回头了。” 小娟眼泪汪汪的看着柳云：“我不会回去，我要赚钱，我要把五万块钱还给邱刚。 柳云，你给我找一份工作吧。” 柳云点头：“工作多的是，只要你肯吃苦，一天赚两三百都没有问题。” 柳云又说：“小娟，你跟邱刚这么多年，不就是五万块钱，有必要再还给他吗？ 他有人了，你好好工作，赚了钱给孩子存着，至于邱刚，你们也算是一刀两断，两不相欠了。” 小娟倔强的摇头：“不行，我必须要还给他，我与他在一起，是因为我喜欢他，不是为了钱。” 柳云不说话了，五万块钱啊，就算一个一个月赚五六千，家里还有孩子要养，存下来五万，只怕要三四年啊。 第60章 熟悉的陌生人 小娟身上没有钱了，贵的房子也租不起，可是像四合院这么便宜的房子，其他地方也没有啊。 何秋安慰小娟：“你和我一起挤挤，要是有住家的保姆，就不用租房了。” 柳云却阻止：“像小娟这个年纪，做主家是很难的，就算照顾瘫痪老人也不好找，还得先租个房子。 秀梅不是搬走了吗？房子一直没有租出去，要不我问问房东？” 小娟很高兴：“好，你帮我问问。” 柳云倒是热情，很快就打通了房东的电话。 何秋还在寻思，为什么小娟做住家保姆很难呢？ 很快，柳云挂了电话：“秀娟的房子钥匙，就在李婶手里，你明天去拿，再打扫一下，就可以搬过去了。 700块钱一个月，跟秀梅租的时候一样。” 房子搞定了，小娟也安心了不少，她笑着对何秋说：“今晚，我就要与你挤一挤了。” 何秋很高兴：“好。” 折腾到了半夜，柳云也要回去休息了：“蛋糕你们不吃，我带回去了，明天还可以做早餐呢。我要睡觉了，这一天，真够累的。” 剩余的蛋糕被柳云拿走了，小娟看着自己留下的一大块蛋糕，拿起来慢慢吃：“蛋糕真甜，真好吃。” 本来是留给邱刚吃的，只是邱刚已经不属于她的人了。 拉没了灯，何秋年轻，爬上床就睡着了，可是小娟辗转难眠。 床靠在窗户边上，她半躺着，拉开窗帘一条缝隙，往邱刚的房子看去。 邱刚的房间，还亮着灯，还没有睡，小娟心里难过，平日这个时间，邱刚早就该睡觉了，第二天还要早起上班呢。 过往历历在目，邱刚家里有两个孩子，一个生病的母亲，不是母亲需要人照顾，他老婆也是可以跟他一起来城里打工的。 邱刚大大咧咧的性格，虽然家里花钱地方多，可他一点也不吝啬。 同事间请客吃宵夜，或者是谁家有困难，他总是第一个掏钱，所以做大厨，一个月一万多工资，除了寄给家里的以外，也存不了多少钱。 那五万块钱，是饭店拖欠了两个月的工资，邱刚还没有来得及转给他老婆，结果被方志鹏讹走了。 邱刚肯定很生气的，老婆孩子都在等着他的钱呢。 小娟知道与邱刚的感情是不被世人理解的，可她偏偏又爱着他，爱着这个根本不属于自己的男人。 邱刚总说家里的老婆很贤惠，对父母很好，跟着他没有过一天好日子，所以自己要拼命赚钱，至少不能让他老婆在经济上为难。 小娟跟了邱刚以后，从不会开口找他要贵重的礼物。 但是租房子，电费，小娟是没有出过一分钱，邱刚没有大钱，小钱从不计较，也会给小娟买衣服，买鞋子，最贵的不过是一百多块钱。 跟着邱刚时间久了，小娟都忘记了家里还有一个合法的老公。 她无论如何也想不到，方志鹏会打听到她的住所，会把她和邱刚堵在屋里，而且让邱刚把卡里所有的钱都转给了方志鹏。 小娟好恨，恨方志鹏的无情无义，可她无法反驳，因为方志鹏说得很对，他们两人就是偷情。 小娟抹了一把眼泪，正想拉上窗帘，突然看到邱刚从屋里出来了。 他坐在屋子门口的石凳上抽烟，眼神还时不时的看向何秋的屋子。 小娟赶紧拉上了窗帘，害怕邱刚知道自己在偷看他。 何秋的屋子黑漆漆的，邱刚什么也看不到。 小娟躺下了，泪水打湿了枕头，那张有法律效应的结婚证，看似神圣，却是催命的枷锁。 方志鹏不务正业，在外面找女人，喝酒，打牌，什么坏事干净，对小娟也经常拳脚相加，可他偏偏是合法的。 这次小娟是寻死觅活的要离婚，方志鹏又找她要了五万，才放手。 婚姻，究竟给女人带来了什么？ 屋外，刘玉在喊：“邱刚，还没有抽完吗？睡觉了。” 邱刚不耐烦的说：“知道了。” 小娟不敢动，静静的听他们关门的声音。 相爱五年的情人，现在连质问的权力都没有，邱刚与刘玉，却成了恩爱的一对。 第二天一大早，何秋对早就起床了的小娟说：“小娟姨，我下午早点回来，帮你一起搞卫生。” 小娟的眼睛有些红肿：“没事的，我反正没事，一个人慢慢弄，一间房子，快点很。” 何秋梳着头发：“小娟姨，家里还有一点面条，你中午随便吃点，晚上我去买菜，咱们自己做大餐吃。” 小娟脸色一变：“吃面条就很好，不许乱花钱。” 小娟是无论自己的钱，还是何秋的钱，她都舍不得乱花一分，不像秀梅，花自己的钱割肉一样疼，花别人的钱欢天喜地。 何秋匆匆忙忙的收拾好，刚好看到邱刚和刘玉一起出门，与出来接水的小娟不小心碰上了。 这次邱刚没有回避，问道：“你今后打算怎么办？” 小娟难过的说不出话来，何秋忙回答：“表姐会给小娟姨找工作的，秀梅姐不是搬走了吗，那个房子空出来了，小娟姨住秀梅姐的房子。” 刘玉黑着脸，很是不高兴。 邱刚对小娟别扭的一笑：“也行，城里反正饿不死人，我上班去了。” 小娟始终没有抬头，她不敢看邱刚和刘玉恩爱的扬景，心会疼。 刘玉适合时宜的挽着邱刚的手臂，撒娇的说：“中午你给我留一点红烧肉，我最喜欢吃了，而且其他厨师做的，都没有你做的好吃。” 邱刚想甩开刘玉的手，没有甩开。 何秋看看邱刚的背影，又看看小娟，道：“小娟姨，我上班去了。” 小娟点点头，快速回屋了，眼泪止不住的流。 好不容易秀梅搬走了，三个人的感情纠结终止了，现在又来了一个小娟，不知道他们以后会怎么相处，唉。。。。 小娟去找李婶那钥匙，李婶是嘴巴快的：“小娟啊，不是我说你，外面那么多房子，你偏偏要住在这里。不是自己找不痛快吗？” 马上十一了，李婶的两个孩子要来城里玩几天，本来跟房房东说好了，秀梅的房子借给她住几天， 这下小娟来了，房子也借不到了，自己两室一厅的房子，儿子闺女都大了，住在一起很不方便。 小娟没有回话，拿了钥匙，开了门，搞卫生去了。 李叔瞪了一眼李婶，两人也去工地干活去了。 整个小院，上班最晚的是柳云，她见了小娟说：“你别着急，有了好工作我给你打电话。 这个世界上，只要有力气，总不会饿死人的。” 柳云的命运跟小娟差不多，但是柳云是乐天派，她总是相信，只要活着，就有希望。 第61章 苏家琪康复越来越好 方妈做了丰盛的早餐，还给何秋留了一杯牛奶：“本来是给贾总泡的，结果贾总没有吃早饭就走了，所以我给你留着。 小秋，你年纪小，还在长身体，要多吃点好的。” 何秋噗嗤一笑：“方妈，您自己喝嘛，我哪里还长身体，都快19岁了，早就不长了。” 可是方妈还是把何秋当作孩子：“我儿子跟你差不多大，上大一了，你这么小出来做工，我看着心疼，来，喝了，喝了。 贾总喝的可都是高档奶粉，平日里，我都舍不得买，听说一罐就是一千多。” 盛情难却，何秋只好接过了牛奶，又吃了两个包子，两个鸡蛋，才上楼去了。 苏家琪早就起来了，她一般吃完早饭，就会喝一杯咖啡，看看窗外的风景，十点再去康复训练。 见何秋进来，苏家琪平静的说：“下午陈姨回来见我。” 何秋愣了一下：“陈姨？” 苏家琪点头：“是，就是你陈爷爷家的陈姨。 她与她哥哥的官司，我们中伦律师所接了，昨天夜里，张律师给我打了电话，让我先与陈姨沟通一下详细事宜。” 何秋着急的问：“苏姐，陈姨能赢吗？” 苏家琪一笑：“不是赢不赢的问题，要看她怎么选择。 陈姨的妈妈，也是有财产的，只是转移到了澳大利亚。 她哥哥以为陈姨查不到，所以他想独吞陈姨妈妈的家产，又想要陈爷爷的遗产，肯定是不公平的。” 何秋惊呆了：“还有这样的哥哥？” 苏家琪冷笑：“人性嘛，都是自私的。 如果陈姨不找我们中伦律师所，恐怕都不知道她母亲在澳大利亚有多少财产。” 何秋立马说：“陈爷爷说过，他们刚刚离婚的时候，陈奶奶就在市区买房了，现在算起来，几百万也有吧？ 陈爷爷说他在美国留学时的工资，全部都寄出来了，而且钱不少呢。” 苏家琪摇摇头：“我们不管她曾经多少家产，只看她现在多少家产。 母亲的家产，陈姨也有权继承的，当然，她母亲也可以写遗嘱，不留给陈姨。” 何秋笑道：“不会的，陈姨对她母亲也很好，经常视频通话，怎么会不给她呢？” 苏家琪道：“所以我要与她当面沟通啊。” 何秋满脸笑意：“如此说来，只要都平分，一人照顾一个老人，也是合情合理的。” 苏家琪放下咖啡杯：“好啦，我要去康复啦，我要快点站起来，因为我有很多工作要做。 如果我能自己走动，就可以去律师所会见陈姨，也用不着陈姨来家里了。” 苏家琪的精神面貌越来越好，或许是宋阳的事，对她刺激太大吧，也或者是为了孩子吧，因为一直不工作，苏凡的抚养权，有可能会被宋家夺走。 苏家琪依靠假肢走路越来越稳了，以前何秋不能松开她，现在她不需要人扶着，自己能走好久了。 只是走路的姿势，有点歪歪扭扭，何秋在她身边跟着，生怕她摔倒。 苏家琪脚上的伤口，经过结痂，出血，再结痂，已经磨起了一层厚厚的茧子。 套上假肢，也不会再疼了。 苏家琪在屋里一圈一圈的走着，虽然满头大汗，却很高兴：“小秋，你看我是不是走得好看一点了？” 何秋高兴点头：“好看多了，以前跟鸭子一样，现在跟天鹅一样。” 苏家琪笑着骂道：“嘴这么甜，从哪里学的？” 突然，何秋奇思妙想：“苏姐，明天我们去花园走吧？在外面走，空气好， 感觉也好。” 苏家琪问道：“真的吗？家里做事的阿姨，不会笑话我吧？” 何秋为苏家琪打气：“谁敢笑话啊，都很佩服您呢。以后也是要在路上走的，还不如早点去院子里面练习。” 苏家琪很赞同：“好，那明天我们去花园里走。” 对于残疾人来说，一句鼓励话，就是她前行的稻草，自从出车祸以后，苏家琪就上次去法院出去了一次，她不敢出门，不敢面对自己的伤残，何秋给她打气，她好像也自信了很多。 训练了两个小时，苏家琪全身都湿透了，去洗了一个热水澡，才吃中午饭。 因为约了一点半见陈姨，所以苏家琪和何秋都没有午睡，等着陈姨到来。 何秋忙上忙下，泡了茶，又把椅子擦得干干净净，生怕陈姨来了会拘束。 苏家琪笑道：“我怎么感觉是你娘家要来人一样紧张？” 何秋不好意思的笑笑：“我照顾了陈爷爷一年时间，天天都会与陈姨见面，虽然我只是一个保姆，可是在我心里，陈姨跟我亲人一样。” 苏家琪打趣道：“以后你去别人家做保姆，那你还会记得我吗？” 何秋有点羞涩：“肯定记得的，我遇到的，都是好人，你们对我都很好。” 苏家琪瘪嘴道：“是很好，把你告到法院去了，也算好？” 何秋急忙摆手：“陈姨是憋着一口气，她不是故意要告我的。” 苏家琪叹了一口气：“你真善良啊。” 苏家琪看着窗外，说道：“你的亲人来了，你还不去迎接？” 何秋愣了一下，顿时明白了，是陈姨来了，苏家琪从窗户就能看到外面。 何秋高兴的下楼去了。陈姨也是见过世面的，今日到了贾家，依然有点不知所措。 何秋飞一样的从别墅跑出来：“陈姨，陈姨。。。。” 正在开门的周妈笑着：“你这孩子，跑慢点。” 何秋跑到陈姨身边，挽着陈姨的手臂：“苏姐一直在等您。” 周妈还在笑：“大姐，小秋跟您可真亲啊。跟我们在一起，总是畏手畏脚的。” 陈姨舒心的笑笑，又看看何秋：“傻丫头，跑一头汗。” 说着手挽手进了别墅。 陈姨也被别墅的装饰震惊了，这么豪华的别墅，她也是第一次见。 已经在别墅生活了几个月的何秋，见怪不怪了，拉着陈姨说：“您上二楼，苏姐在二楼等您。” 见陈姨两眼看不过来，何秋懂得了，其实任何人，都会天外有天。 在何秋心中，陈家已经是非常有钱了，可是贾家更有钱。 当然，这一切都与何秋无关。 到了二楼，陈姨见了苏家琪，忙上前捂手：“苏律师，打扰您了。” 苏家琪不能起身，伸手请陈姨坐下：“您还没有来，何秋就把凳子擦了好几遍，还泡好了茶。您先请坐吧。” 陈姨感激的看看何秋，这孩子，给足了她面子。 第62章 人性考验 “这是您母亲去澳大利亚以后，在澳大利亚购买的房产和铺面，不知道陈姨是否知道？” 陈姨看着图片，里面是精美的房子和一间在营业的铺面，陈姨摇摇头：“母亲没有告诉我。” 苏家琪指着房屋说：“这栋房子，现在是您的侄子居住，铺面已经租出去了，这两处不动产，是登记在您母亲的名下。 也就是说，您母亲只要没有留下遗嘱，老人家百年之后，您都是有继承权的。” 陈姨有些失落：“她会留给哥哥的。” 苏家琪很理智的说：“您不如问问您的母亲？您的哥哥一直照顾您母亲，他们感情好，想把遗产留给儿子，可以理解。 但是您哥哥不能拿了母亲的遗产，又来争父亲的遗产，实在不道德。” 陈姨尴尬笑笑：“我知道母亲有些家产，但是母亲一直跟我说，父亲的家产，哥哥肯定不会要，所以我也从没有问过母亲有什么。 在我得意识里，母亲的归哥哥，父亲的归我，只是我万万没有想到，哥哥会回来跟我争房子。” 苏家琪职业性的笑笑：“可以理解，大陆现在发展这么好，而且我们这个城市靠海，以后有很大的发展前途，你哥哥也许想以后回来发展吧。 而且他人在国外，以为你母亲的财产，你是无法知道的。 现在网络那么发达，我们中伦也有海外合作伙伴，怎么会查不到？” 何秋听得明明白白了，陈姨哥哥就是想要陈奶奶的全部财产，然后还要分走陈爷爷的一半，真真是不要脸啊。 苏家琪看着陈姨问道：“现在您知道了母亲的财产，你想怎么处理？” 陈姨抬头问：“苏律师，我应该怎么处理？” 苏家琪笑笑：“第一，与您母亲沟通，证实这些财产的存在，然后问您母亲，百年之后怎么分配？ 第二，与您哥哥调解协商解决办法，比如您哥哥拿您母亲的财产，你拿您父亲的财产。 第三，上法庭。 我们有证据，按照法院分配，就算把您父母的房子给您哥哥，但是澳大利亚的财产，也得有您的一份。 上了法庭，只怕兄妹关系就僵了，我建议您，还是与您母亲商量一下。” 陈姨眼眶红红的：“谢谢苏律师，我知道怎么做了。其实，母亲会写遗嘱的，她的家产，会给哥哥的。 因为哥哥照顾她，如果不给哥哥，母亲的日子，只怕也不好过。” 苏家琪有点惊讶：“不至于吧？您哥哥移居澳大利亚，也算是有点地位和经济实力的。” 陈姨叹道：“哥哥很会表演，人前他是孝顺的儿子，人后是很自私的。 二十几年没有看望过父亲，父亲过世以后，他却不畏万里，从澳大利亚回来操办父亲的葬礼。 在他人面前，博得了好儿子的名声，然后再开口谈遗产，看来他都是做好了准备的。” 何秋听着，恨得牙痒痒，恨不得跑去把陈多多打一顿。 什么拍短剧是为了纪念爷爷，就是看中了短剧市扬，拿我的小说来赚钱的。 可惜签了合约，想毁约又赔不起，唉。。。。 苏家看着陈姨道：“陈姨，您放心，您的诉求，我们会尽量去谈，您要相信我们的专业。” 陈姨点点头：“我很相信你们，苏律师，我先回去与母亲沟通，如果达不到一致，我再来麻烦您。” 苏家琪微笑的点头：“好，其实这种家庭遗产纠纷案，我们律师所每年都要接一百多件，也不是什么稀奇的事。 父母不在了，兄妹间的感情淡了，常有的事。” 苏家琪坚韧的眼神，总是给顾客无比的自信，这就是专业吧。 何秋送陈姨下楼，陈姨高兴的拍拍何秋：“这家人很好，小秋，你运气好，碰到这么好的主家。” 何秋害羞的低头：“您和陈爷爷也很好。” 陈姨叹口气：“可惜我们缘分太短了。要是你陈爷爷知道今天这个局面，不知道会不会伤心。 他一生要面子，现在走了，儿女还要为了他的遗产打官司。 小秋，我不想打这个官司，可是心里这口气，实在吞不下去啊。 要是我有哥哥那么好的条件，也就算了，给他吧，偏偏我自己也不好过，子楚还等着这套房子结婚呢。” 何秋没有说话，看来有钱人家，烦恼也挺多的。 送走陈姨，何秋又回去请假：“苏姐，今天我想早点回去，我出租屋里还有一位朋友，想买点菜回去请她吃一餐饭。” 苏家琪正在忙自己的工作，头也没抬：“好，你先回去吧，家里还有方妈呢。” 何秋越来越喜欢苏家琪的状态了，她现在除了脚不能行走，精气神都上来了。 何秋匆匆忙忙换了衣服，去菜市扬买了很多菜，又给表姐打了电话，让她晚上回来吃饭。 回到四合院，何秋放下菜，第一时间去看小娟。 小娟的房子已经收拾出来，见了何秋，惊讶的问：“这么早下班了？” 何秋看着干干净净的屋子道：“小娟姨，你真的巧手啊，收拾得真干净。 我买了菜，晚上表姐回来，我们一起吃饭。” 小娟正在订窗帘，放下手里活说：“中午邱刚给我带了饭菜，还有很多菜没有吃完呢。” 何秋呆了一下：“邱刚哥给你送菜？刘玉不生气吗？” 小娟低头道：“邱刚是中午饭点的时候来送的，放在你的窗台上就走了，刘玉应该不知道。” 何秋瞪着眼睛：“他给你送了饭，再返回去上班？” “是，一句话都没有跟我说，他心里还是有我的，只是有刘玉在，他也没有办法。” 感情的事这么复杂吗？明明与刘玉在一起，心里还牵挂着小娟，藕断丝连，小娟怎么能放下他呢？ 何秋认真的说：“小娟姨，你还不如去做住家保姆，两人见不到，时间一久，就断了。” 小娟固执的说：“不，我就想天天看到他。” 何秋都搞不懂了，邱刚这么好吗？两个女人都不放手，真可谓是爱一个人，头发丝都是顺滑的。 何秋叹道：“问世间情为何物，直教人生死相许。” 小娟伸手打了一下何秋：“小妮子，小小年纪，你懂什么，等你谈恋爱了，就知道这种感觉了。” 何秋嘿嘿一笑：“我才不谈恋爱呢，谈恋爱让人变傻。” 小娟哈哈笑：“小秋，你记住今天的话，我就看你会不会谈恋爱，只怕谈上了，比你小娟姨还疯狂咯。” 何秋帮小娟订好窗帘，笑着说：“走啦，我们一起做饭去，小娟姨，我还买了几瓶酒，你和表姐好好喝一点，今晚不醉不休。” 小娟努着嘴说：“哎哟，还买了酒啊，怎么啦，你不喝？” 何秋摇摇头：“我不喝，上次喝了一点点红酒，肠子都快吐出来了，再也不喝酒了。” 两人打趣笑着，回到何秋屋里，开始做饭了。 第63章 好多菜 基围虾一斤就是二十几，半只烤鸭也花了三十多，这些菜都是何秋平时舍不得吃。 上次买烤鸭，还是在陈爷爷家，表姐过年回家，表姐夫打了她，提前回城里来。 何秋第一次买基围虾，在陈爷爷家吃过，口感鲜嫩Q弹，一斤没有几个，实在吃不起。 但是今天不一样，何秋来城市以后，对她最好的两个朋友，就是表姐和小娟，小娟现在不顺心，何秋想做点好吃的，让她开心。 小娟看着一堆菜，脸上满是开心，嘴里却埋怨着：“小秋，你怎么乱花钱，虾子那么贵，就是饭店都极少吃到。赚钱太难了，你要省着点花。” 放眼看去，这些菜，至少要一百多了。何秋笑笑：“又不是天天买，偶尔吃吃嘛。” 小娟是饭店服务员，做菜也是拿手的，她挽起袖子，对何秋说： “今天看小娟姨给你做红烧肉，都是跟邱刚学的，那是一绝啊，绝对比饭店的好吃。” 邱刚两个字脱口而出，小娟愣住了，这个刻在她骨子里的两个字，再也不属于她了，不禁有些黯然神伤。 何秋大大咧咧的：“小娟姨，我还没有吃过你做的菜呢，不过以前你给我带的饭菜，是真的好吃。” 小娟鼻子一酸，道：“都是你邱刚哥用心做的，他说你是读书人，会嫌弃别人的剩饭剩菜，客人点菜，他就多做一点，给你留出来。” 何秋感觉到了小娟的不对劲，走上前，从背后抱着小娟说：“小娟姨，忘记他吧，邱刚哥毕竟是有自己家庭的，你何苦呢。” 小娟洗菜的手湿漉漉的，打了何秋一下：“你这小妮子，尽让我伤心，好啦，我做饭啦，打电话给柳云，让她早点回来吃饭。红烧肉凉了可不好吃了。” 何秋松开手：“好勒。”小娟做饭，何秋帮忙打下手，一桌饭很快就好了。 家里的碗筷不够，何秋装了几块红烧肉，几个虾子，几块烤鸭，送给李婶，又顺便借了几个碗回来。 李婶看着一小碗菜，口水都流出来，她高兴的给何秋拿碗：“小秋，这红烧肉做得真不错，是小娟做的吧。” 何秋一边接碗一边说：“是的，小娟姨手艺很好，下次我多买一点五花肉，给您送一大碗。” 李婶笑呵呵：“好，好。” 李叔李婶在工地上干活，李婶做小工一天两百块钱，李叔是大工，一天有四百，两个人一天赚六百。 下雨天没有活干，除掉吃饭房租各种开销，一个月至少能余下一万块钱。 就是这么高的收入，李婶舍不得吃红烧肉，因为他们一个孩子上高中，一个上初中，还有公公婆婆，家里负担太重。 干工地也不是长久的，年纪大了，或者身体有了毛病，就赚不到钱了。 这种干一天，一天有钱的日子，让他们根本没有安全感，孩子一天天长大，万一干不动了，要钱的时候，喊天天不应，喊地地不灵啊，趁着现在还有力气，能省就省。 李婶看着一碗荤菜，口水直流，可是她一块也不会吃，要留给李叔吃，男人干体力活，这么一小碗，他三两口就吃光了。 自从秀梅搬走以后，李婶的日子舒畅多了，以前见到那个狐狸精，心里就不爽快。 现在好了，秀梅跟了孙水旺以后，李叔对她态度也转变了，有时候还会跟她讲讲笑话呢。 藏好红烧肉，李婶也去煮饭，等李叔回来，就能吃上饭了。 想起秀梅，李婶心里又隐隐不安，那个贱人与自己男人搞七搞八搞在一起，本是恨之入骨的。 可是秀梅跟孙水旺在一起后，恩爱了几天，就看到秀梅身上青一块紫一块的，李婶也想去问问，是不是孙水旺打她了。 秀梅根本不领情，回怼李婶：“就是被打死，也不关你的事。” 好心的李婶，被秀梅气得不行，真是好歹不识的货，那么喜欢被人打，打死也活该。 心里恨得牙痒痒，可秀梅是李叔带出来的，万一出事了，总归不好，家里还有三个孩子要养呢。 李婶叹口气，不识好歹的东西，好心都为了狗了。李婶发誓，以后再也不去管秀梅的事。 照顾好李叔，照顾好家里的孩子，一家人幸幸福福的，这日子才有奔头啊。 李婶心想着，嘴角也露出满足的笑容。 李婶透过窗户，看向何秋的房子，远远听见她们欢声笑语，也跟着笑起来。 李婶也年轻过，女人的好日子，就是没有结婚刚刚进入社会的那几年，什么心事也没有，干完活倒头就睡，结婚以后，心里想的全是孩子老汉，还要为柴米油盐操心。 不过李婶觉得幸福，有孩子，就有寄托，李叔虽然总惦记人家小媳妇，但他也不会打人。 而且最重要的是，赚的钱一分一厘都给了李婶。 相比秀梅，天天被孙水旺打，李婶满足极了。 柳云匆匆忙忙赶回家，还在窗户口，就闻到了香味：“小娟，是你做的菜吧，不要太香了哦。” 小娟端着一大碗肉丸子青菜汤摆在桌子上：“你就不是好东西，我们刚刚上桌，你顺着香味就来了。小秋，吃饭啦。” 何秋拿了碗在院子里的水龙头下清洗：“马上就好啦。” 柳云把包往何秋的床上一丢，手也没有洗，捏了一块红烧肉丢嘴里： “不得了啊，小娟，你还打什么工，自己开一个餐馆得了。” 小娟把放在水里冰着的啤酒拿上桌：“一个人怎么开？要不我们合伙吧，我做菜，你做服务员，我们赚的盆满钵满。” 柳云连连摆手：“我可干不了，最讨厌油腻腻的工作了，我还是干我的小管家。” 小娟娇嗔的看着柳云：“你是舍不得小管家的幕后老板吧。” 柳云捏了一把小娟：“你天天损我，看我不撕了你。” 何秋拿着碗筷进来，看着小娟和柳云笑闹，也跟着笑。 三人坐下，小娟开了酒，要给何秋倒，何秋慌忙把杯子藏起来：“我不喝，上次喝一点点红酒，苦胆都吐出来了。” 柳云也附和：“小女孩喝什么酒，我们俩喝。” 小娟坚持要给何秋倒半杯：“要喝都得喝，到时候我和你表姐醉了，丑态百出，你就在一边看笑话啊。 都醉了，谁也笑话不到谁了。” 柳云觉得小娟说得好有道理，也怂恿着给何秋倒了半杯。 第64章 醉得一塌糊涂 何秋夹了一块红烧肉，慢慢的咀嚼，它色泽金黄,肥而不腻,口感微甜,入口酥软即化。 红烧肉香味顿时溢满口腔，油滋滋的，这是何秋想了十八年的红烧肉啊。 村里的小丽，每次吃了红烧肉，就会在她面前炫耀，原来红烧肉真的好好吃。 何秋真想给一休也尝尝，他应该都忘记红烧肉的味道了吧。 柳云舀了一碗肉丸子汤，赞美道：“小娟，你做菜的手艺，真不错，汤鲜着呢。” 何秋指着红烧肉说：“表姐，你吃红烧肉啊，好好吃。” 柳云抬眼道：“我吃了一块，不能多吃了，小秋，你多吃一点，表姐要减肥。” 啊，还要减肥？这么好吃的红烧肉，为什么要减肥啊。 小娟则慢条斯理的剥着虾子，笑道：“都是大老板把你表姐养得太娇贵了，吃一次红烧肉多难，你还要减肥。” 柳云瞪了一眼小娟：“何秋才18岁，你别乱说话，把孩子带坏了。” 又对何秋说：“小秋，外面的男人对你再好，都是假的，你还小，还有机会选择，千万要擦亮眼睛，别随随便便把自己嫁了。 你看我，再看看你小娟姨，家里男人要是对我们好，我们至于在外面找别人吗？” 何秋红着脸，低头只顾吃饭。 话题打开，小娟吃不下去了：“是啊，我读书少，毕业没有几年，媒婆做媒，就把自己嫁了。 头一年还好，第二年他就开始花天酒地了，家里几亩田地，哪里够他花天酒地的？ 孩子大一点，就让我出来打工，我舍不得孩子啊，可是守在家里，一分钱都没有，连油都买不起。” 回忆往事，总是痛苦的，柳云举起杯子，道： “我和你差不多，我家的还赌，还打人，不是我跑出来，家门口的水塘里，早就成了我最后的归宿。” 两人一饮而尽，何秋听着也很心酸，其实她的命运，好像比表姐和小娟好不了多少。 喝了酒，说着心事，小娟哭起来了：“早知道方志鹏不是个东西，我就不结婚，我早早来城市打工，天天等，天天等，就等遇到邱刚，再嫁给他，我这一生，该多幸福啊。。。” 只要说到邱刚，小娟总是有无限的酸楚，柳云与小管家老板，不过是逢扬作戏，可是小娟把自己的感情，全部给了邱刚。 何秋不会劝人，起身去给小娟拿毛巾，她突然看到窗户边有个人影，何秋无奈的看看窗户，又看看小娟，必定是邱刚在外面听着吧。 何秋没有吱声，转身去拿毛巾，柳云几杯酒下去，都结巴了： “小娟。。。邱刚。。。也不是个。。。东西。。才几天。。。就带回来。。一个，你。。你哭什么哭。。我再给你找。。。找一个。” 小娟接过何秋的毛巾，一把鼻涕一把泪：“我不怪他，是我对不起他，是我伤了他的心。 五万多块钱啊，他家里也有老婆孩子，都等着钱用呢。。。” 何秋最讨厌婚外情了，但是此刻，她更多的是同情表姐和小娟。 她们也需要有人关心，情感也需要寄托，可是家里的老公，只会打骂，这种婚姻，有何意义？ 柳云与小娟的性格不一样，她好像看透了这个世界，从不内耗自己，怎么开心就怎么过，她安慰着小娟： “你啊，见的男人太少了，邱刚对你一点点好。。。。你就把心都给他了。。。我告诉你。。。好男人多着，。。。呢。。我们小管家。。。多的是。。。包我身上了。。。” 何秋想笑，小管家包找工作，还包找男人？真是醉得不轻了。 何秋出去给小娟洗毛巾，看到邱刚还在窗户下抽烟，走过去说：“还不走？等会儿刘玉看到了，又要吵。” 邱刚胆怯的看着何秋，起身灭了烟，往自己出租屋走去。 果然，没有多久，何秋就听见了刘玉的叫骂声：“怎么，还舍不得她啊，骗你五万不够，再让她骗五万啊。 臭不要脸的狐狸精，还好意思回来，换了我，就得找根绳子吊死算了。 不要脸的人那么多，就没有见过这么不要脸的。。。” 骂声不堪入耳，幸亏小娟醉得差不多了，不然非得打起来了。 何秋洗着毛巾，对小娟充满无限同情，刘玉的话又很难听，她实在气不过，一脚踢开了邱刚的门。 刘玉正骂得起劲，见何秋进来，愣了一下，一个18岁的小姑娘，还来管我们的破烂事？ 何秋盯着刘玉道：“谁也不要笑话谁，不过都是一路人。 你别以为你刘玉就是邱刚的什么人，明天你走了，他后天还会带回来一个。 小娟姨知道邱刚有了你，她没有抢吧，没有闹吧？ 你跟邱刚好，你们就好好过，但是别牵扯小娟姨，她为了邱刚，离了婚，至少她不是无情无义之人。 你们要是实在觉得小娟姨碍眼，就搬走，她没有男人，还有我们这些朋友，别以为她柔弱，就可以随意欺负她。” 说完，走到刘玉身边：“你比小娟姨又好多少？等邱刚老婆一来，还不是灰溜溜的跑了。 还真以为你们两个就是光明正大的？” 又鄙视的看了一眼邱刚：“连个女人都搞不定，也在外面沾花惹草，算不算男人？” 出了一口恶气，何秋舒服多了，邱刚对她也有救命之恩，可是她真的不愿意看到刘玉骂得那么难听，邱刚一言不发。 什么感情，不过是为了愉悦自己找的借口吧。 回到屋里，柳云和小娟肩搭着肩，在讨论国家大事。 柳云毕竟见识广，说得有理有据：“一个国家，总是需要我们这种人来建设吧。 城市也是一样，别看我们干着最卑微的工作，可是城市能离开我们吗？ 没有我小管家，那些高高在上的人，卫生谁做？孩子谁带？所以啊，我们也是最光荣的人。” 小娟竖起了大拇指：“到底是有见识，说话都不一样。柳云，以后我不会自卑了，我是建设城市的劳动人民，这个城市，还要感谢我呢。” 柳云举起杯子：“对，就得感谢我们，喝。。。。” 何秋偷嘴笑着，表姐说得很有道理啊，我们靠自己双手赚钱，当然是最光荣的。 只要自己不看低自己，谁又能看低你呢？ 说好了要醉三人醉，结果柳云和小娟，先把自己灌醉了。 何秋把她们扶到床上，幸亏还有一个清醒的，不然谁来洗碗啊。 第65章 每个人的性格 半夜又是吐，又是要喝水，折腾了半宿，刚刚入睡，就到了早上。 四合院最热闹的时间，就是早上，大家都要起床准备上班，洗脸漱口，全部在院子的水池里，总是要见面的。 李叔依然摆弄着工地上要用的工具，李婶忙着做早饭，见何秋出来漱口，笑呵呵的喊： “小秋，谢谢你昨天的红烧肉，李叔可爱吃了。” 何秋礼节性的笑笑。刘玉刚好端着洗脸盆出来，小声嘟囔：“几块肉都吃不起吗？” 饭店上班，唯一的好处就是吃得好，任何贵的菜，客人吃不完剩下的，都会去试几口。 何秋没有搭理刘玉，快速洗脸漱口，就去上班了。 四合院的邻居，人人都不容易，除了何秋，都是有家有孩子的。 李婶属于奉献型的，好吃的，总是会留给李叔，自己舍不得吃一口。 孩子来了，她也会买很多平日舍不得吃的菜，比如大虾，牛肉，排骨，但是孩子一走，又是清汤淡水了。 在李婶心里，孩子，丈夫就是天。 邱刚有手艺，是饭店大厨，赚的多，相对也大方一些，小钱上，从不计较，可是大钱，他是全部都要给老婆的。 家里两个孩子，还有生病的母亲，他感谢老婆的付出，所以在钱上，从不让家里人操心。 一万二的工资，给老婆一万，剩下的抽烟，租房，或者给小娟买衣服。 当然，现在是给刘玉买衣服了。刘玉来四合院时间短，何秋对她不是很了解，可是几次接触，别看她文文弱弱的，特别有心机，何秋一点也不喜欢她。 柳云是什么性格呢？柳云很讲义气，但是她的义气，是有边界的。 只要与钱无关，你让她赴汤蹈火，都在所不辞。 如果与钱有关，柳云是一毛不拔，就算是自己的表妹，柳云就为她泡过两次方便面。 何秋住院那次，柳云帮忙付了医药费，又给何秋买了盒饭，稀饭，何秋都是给了钱的，甚至还多给了一点。 但是你要是让她帮忙找工作，柳云绝对不推辞，好的工作，总是想着自己人。 柳云有钱，一个月工资五千多，做卫生的员工还有保姆的介绍费，她都会少记一点账，小管家的老板也从来不问，每个月还要给柳云一两千零花，里里外外加起来，一个月有一万多。 但是柳云不会乱花一分钱，偶尔给自己买几件衣服，化妆品，所有的钱都存起来，因为她有梦想，她要自己开一个家政公司，然后把两个孩子接到城里来上学。 她不愿意孩子们，以后又走她的老路，柳云深刻知道，她不努力，她的孩子只会重复在底层，干最累的活。 村里人都说儿孙自有儿孙福，全是屁话，儿孙没有改变命运的机会，只会世世代代穷下去。 城里人的见识就不一样了，他们认为，只有三代人努力的积累，家庭才能发展的越来越好。 父母帮着带孩子，儿女们用心去工作，一家人和和美美的，有钱又幸福，这才是柳云的梦想生活。 每个人的见识不一样，思维不一样，这个曾经风雨同舟的四合院，以后必然会走向不同的人生。 何秋匆匆忙忙赶到别墅，胡乱吃了几口早饭，就去二楼照顾苏家琪了。 说好了今天要回院子里训练的，何秋还有些小激动，她好希望苏家琪能早日站起来。 苏家琪吃完了早饭，正在喝咖啡，见了何秋，内心有点胆怯：“小秋，我们还是在康复房里做康复吧。” 何秋笑笑：“我已经跟方妈说好了，等会儿她背你下楼。苏姐，院子里有太阳，康复房里没有，多晒晒太阳，人也精神一些。” 苏家琪也不好再推辞了。 苏家琪第一次在院子外做康复训练，方妈，周妈，刘大哥都来帮忙。 方妈壮实，背苏家琪轻轻松松，刘大哥帮忙把轮椅搬到了楼下。 而何秋，手里拿着水杯，毛巾，还有苏家琪的假肢，周妈则早早在楼下放好了椅子。 苏家琪背下楼以后，就放在椅子上，何秋帮她带上假肢。 一向骄傲的苏家琪，自从失去双腿以后，总怕别人异常的眼光，今日见她们如此热情，自卑感也少了不少。 戴好假肢，苏家琪在方妈和何秋的支撑下，慢慢站起来，一步，两步，比想象中的好多了。 苏家琪适应了以后，对何秋说：“松开手，我自己走走。” 何秋和方妈放开手，苏家琪站稳了，自己迈开了脚步。 何秋方妈不敢走远，就在苏家琪的身边，怕她倒下了，可以随时扶住。 刘大哥站得远，可他一样很紧张，张开双手，准备随时去救人。 苏家琪没有倒，她走得很稳，何秋为她感到高兴：“苏姐，多走几次，就能正常走路了。” 苏家琪额头冒汗，可她很高兴，自由的空气扑面而来，两年了，她终于依靠自己，站在阳光下，阳光好温暖，好美好。 方妈一边护着苏家琪，一边擦眼泪，她来这个家做保姆一年多了，从来没有见苏家琪笑过，总是冷冰冰的。 而今天，她看到苏家琪大笑，大喊，太让人感动了。苏家琪走了好几步以后，扭头看着何秋，说：“是不是比在康复房还稳当？” 何秋连连点头：“是，在外面空气好，人的意志也强一些。苏姐，你走了很久了，要不要休息一下。” 苏家琪笑着，对着太阳大喊：“我苏家琪走出来啦！” 也许是太用力了，苏家琪有点摇摇晃晃，何秋和方妈立马冲过去，扶住了她。 三楼的窗户口，有个人影看向楼下，她被苏家琪和保姆们欢快的笑声吸引着，她的嘴角也不由自主的上扬。 苏家琪坐到了轮椅上，何秋给她拿了毛巾擦汗，又让她喝了一些水。 今天训练得很辛苦，可是苏家琪不愿意上楼，她开着轮椅，在一楼的房子来回跑动，高兴得像一个孩子，还跟方妈说： “中午我不上楼吃饭了，我就在餐桌上吃。” 连澡都没有洗，苏家琪一直在楼下玩到吃完午饭。甚至还去厨房吃保姆的饭菜。 打败苏家琪的，不是残疾的双腿，是她的自尊。 曾经堂堂大律师，一直过着优渥的时候，突然家庭变故，从最顶端掉入到了尘埃，这种过程，太难接受了。 在何秋的开导下，苏家琪终于放开了约束，找回了自我，没有腿又如何，一样可以快乐。 第66章 短剧开拍 何秋愤愤不平的暗骂，这个陈多多，短剧开拍，也不让我去参加开机仪式，是不是忘记了我还是顾问呢，哼，看我怎么整你。 吃完饭，方妈把苏家琪背上了楼，何秋和周妈刘大哥三人合力把轮椅搬上去了。 要说贵的东西，就是结实，一个轮椅，只怕大几十斤重，还不好搬。 苏家琪今天很愉快，洗了一个澡，就上床去午睡了。 何秋没有午睡，把苏家琪换来下的衣服洗干净，再把房间里的卫生收拾了一下，就给陈多多打电话。 半天，陈多多才接通了电话，虽然言语依然那么娆娆，语气却很不耐烦：“有事吗？” 何秋不急不慢：“陈多多，你挺忙啊？” 陈多多没好气的说：“当然忙啦，难道我从澳大利亚回来，就是为了躺着睡觉？” 小样，很不耐烦啊。 何秋不生气，笑着：“那你在忙什么啊？” “你管我忙什么，要是没事，我就挂了。” 陈多多真是烦透了，拍戏时间，最讨厌别人打电话了。 何秋语气严肃了：“陈多多，是不是短剧开拍了？” 陈多多也很硬气：“怎么的，我开拍与你有什么关系？你坐家里等钱不就行了，真是麻烦。” 何秋义正言辞的说：“陈多多，你不要忘记了，我是保姆日记的顾问，我有权权力对你的拍摄提出异议。 你这么不尊重我，我便不停的挑毛病，把你告到法院，让你的短剧无法正常播出。 反正我没有投资一分钱，你就等着吧，亏死你。” 电话里半天没有声音了，何秋抿着嘴笑，合同上可是写着，不按照原剧情拍摄，作者可以毁约。 谁拍短剧会一成不变的按照原剧拍？ 总有添加和缩减吧，如果何秋真的要较真，陈多多确实难办。 半响，电话里响起了陈多多娇弱的声音：“哎呀，小秋，你大人不计小人过，我不是太忙了吗，忘记通知你了。 这样吧，你下午过来，我们才开始拍第一集，欢迎大作家来指导工作。” 何秋真的要笑死了，这句话，估计是陈多多骂了一百次娘，然后压制了所有愤怒违心说出来的。 何秋不能笑，她装模作样的说：“既然这样，那我下午看看有时间没有。” 话还没有说完，陈多多就把电话挂了，估计他实在忍不了啦。何秋则抱着手机大笑。 是的，正在陈爷爷家拍戏的陈多多，气得差点把手机砸了，他跳起脚来骂： “到底是谁走漏了风声？何秋怎么知道我今天开机的？一个什么都不懂的乡巴佬，还要来指导我的工作，去他妈的蛋。。。。” 好像骂得太难听了，陈多多叉着腰，扭着屁股，走了三圈以后，气势汹汹的对现扬工作人员说： “等会儿那个土里土气的女人来了，你们记得要笑，真诚的笑，还要欢迎，听到没有？” 演保姆的演员巴结的问：“陈导，您不是不喜欢她吗？为什么还要笑。” 陈多多恨恨的看着保姆演员：“你懂个球啊，我们不笑，不真诚，她就会找麻烦，懂不啦。气死我了。。。” 哦，懂了，人家是顾问，有权利挑毛病，不得不屈服。 苏家琪午睡起来了，等苏家琪上完厕所，洗漱完，何秋试探的问：“苏姐，你想出去玩不？” 苏家琪愣了一下：“去哪里？” 何秋神秘的说：“看拍戏。” 苏家琪很有兴趣：“真的吗？我以前去过横店，远远看见有人拍戏，觉得挺有意思，只是没有近距离看。” 何秋笑笑：“我的那本短剧开拍了，我想去看看。” 苏家琪张大了嘴巴：“真的吗，那我们一起去看看？” 只要苏家琪愿意出门，就是好事，何秋赶紧去喊司机，方妈再一次把苏家琪背到了车上。 出门就得换一辆轻便的轮椅，一紧一拉，放在后备箱里，就可以出发了。 再次回到陈爷爷家，何秋无限感慨，当初天天都在这屋子里生活，对家里的一切都熟悉得很。 现在再来，又觉得那么陌生了。 正在认真拍戏的陈多多，见了何秋，立马从拍摄仪器边站起来：“何小秋，亲爱的，你来了，我们等了你好久。。。” 又满脸堆笑的对工作人员说：“大家欢迎何秋女士，她就是这本小说的作者，同时，剧本里土里土气的女主角保姆，也是她。” 陈多多觉得话里不带刺，就不能平了他的心头之恨。 何秋毫不在意，很享受的接受大家的微笑和问候。 陈多多指了指身边的一个女孩说：“她就是演你，你看看怎么样，够土吧？像豆芽菜一样，都没有发育开。” 何秋竖起大拇指赞叹：“陈多多，你选角真不错，跟我刚刚进城时，一模一样。” 只要我不生气，你怎么讽刺也没有用。 陈多多翻了一个白眼：“你现在也差不多，一样的没品味。” 何秋推着苏家琪，介绍给陈多多：“这是我现在雇主，苏家琪小姐。” 陈多多不屑的看看苏家琪：“皮肤保养不错，手也白嫩，可惜了，没有腿。。。” 陈多多这张狗嘴，真是太毒了。 苏家琪也不生气，伸出手说：“陈导，早就听了你的大名，今日一见，果然名不虚传。” 何秋暗暗笑着，陈多多蜻蜓点水的与苏家琪握手，屁股一扭，脸上笑容也没有了，冷冷的说：“你们可以看，但是不要出声，我还要忙呢。” 说完，再也不理何秋了，拍摄继续。 何秋推着苏家琪在一个角落里，认真的看他们拍戏。 何秋不是来找陈多多茬的，她真的想看看，陈多多究竟能不能把她与陈爷爷的那种感情拍出来。 这是陈姨买了六个虾，陈爷爷不满意，责怪陈姨太小气的那扬戏。 只见保姆演员很自然的说：“陈爷爷，很公平的，保姆怎么能跟主人吃一样呢？我有肉吃，就很满足了。” 陈爷爷慈祥的看着保姆：“你陈姨也是，多买几个怎么啦？” 保姆反过来安慰陈爷爷：“大虾蛋含蛋白质高，您要多吃一点，你身体好了，我就可以照顾您一万年。” 陈爷爷哈哈笑着：“一万年？好，我就活一万年。。。” 听着熟悉的话语，仿佛还在昨天，何秋眼泪不争气的出来了。 陈多多外表看着不正经，但是专业方面，真的很到位，保姆和陈爷爷的神态，比真实的何秋陈爷爷还要真实。 苏家琪也平静看着，一动不动。 终于，陈多多喊：“停。这一段就算过了，先休息一会儿吧。” 第67章 针锋相对 何秋擦干眼泪，真诚的说：“没有想到，你花里胡哨的外表，拍剧这么专业。” 陈多多要气死了：“什么花里胡哨，这是时尚，你到底懂不懂啊？” 苏家琪都忍不住低头笑起来。 何秋认真的说：“陈多多，虽然我对你的尖酸刻薄很有意见，但是你拍得很好，好像又回到了我和陈爷爷相处的日子，我得谢谢你，是你，让我又看到了陈爷爷。” 每一句话，那么难听，又那么好听。 陈多多扬起眉毛：“你现在大小也是一位作者，你得跟你的主子学学怎么打扮？万一我们短剧火了，我都不好意思说是你写的。” 何秋卑谦的说：“也可以说是你写的啊，我不介意，你只要把钱打到我银行卡就行了。” 你。。。。陈多多斗不过何秋，眼神转向了苏家琪：“看看你的保姆吧，可厉害了。千万不要被她坑了。” 苏家琪微笑着看向陈多多：“她坑不了一个律师。” 律师？陈多多惊讶的问何秋：“我们的合同，就是她帮你看的？” 何秋得意的说：“是啊，最有名的中伦律师所，就是苏姐开的。 而且陈姨与你爹地的遗产官司案，也是苏姐接手的。” 陈多多脸色大变：“你就是中伦的老板？我爹地去找过你，可是你没有见他，为何又见了我姑姑？” 何秋神气的说：“因为我是苏姐的保姆啊。” 陈多多慌了：“完了，完了，爹地的官司，麻烦大了。不行，我得给他打电话。” 转头对何秋说：“看也看了，你要是没事了，赶紧回去吧，我一秒钟都不想见到你。” 不见就不见，只要短剧拍得好就行。 何秋微笑着向陈多多身后的一个人摆手，陈多多顺着看过去，我天，郑顾北什么时候与何秋搞到一起了，陈多多指着郑顾北骂： “北北，你居然背叛我，短剧开拍，是你告诉何秋的吧，看我不打死你。” 何秋懒得看他们吵架，推着苏家琪走了。 回家的路上，苏家琪很多感慨：“小秋，你与陈爷爷的相处，真是让人羡慕。” 何秋微笑着：“是我运气好，遇见了陈爷爷，也遇见了您。” 苏家琪淡笑：“记得第一天来我家，你吓坏了吧？” 何秋不好意思的点头：“我不知道您与于姐的相处方式，当时还以为你们是仇人呢。” 苏家琪看着何秋：“其实她很好，不是她天天刺激我，我的意志可能早就崩塌了。 刚刚从医院出来的时候，我每时每刻都在想怎么自杀。 今天看到你，我真为自己感到羞愧。” 何秋也有些感动：“我来到城市以后，找了好几份工作，都没有干下去，本来是准备回老家的，刚好碰到了陈爷爷家里要请人，抱着试试的态度去的，没有想到，陈爷爷把我留在了这个城市。” 苏家琪拍拍何秋：“一切都会越来越好的，我也会越来越好的。” 今天是很充实的一天，苏家琪整个精神面貌，发生了很大的改变，除了不会走路，以前的那种傲气，全部重新回来了。 何秋回到四合院，小娟已经回自己的屋子了，何秋不放心，去敲门：“小娟姨，你的酒醒了吗？” 小娟懒洋洋的开门：“何秋，以后真的不能喝酒了。” 何秋笑笑：“你先休息，我去给你做饭，昨天晚上还有剩菜呢。” 小娟点头：“好，你去吧，我洗把脸过去。” 何秋回家煮饭去了。 一夜无话，小娟吃完饭就回去睡觉了，何秋昨天晚上没有睡好，白天又陪了苏家琪一天，累得很了，就连一休找她聊天，都没有精神了。 刘玉真是一个有心计的，他们的房子，正好与小娟的房子对着，就隔了一个院子。 小娟睡到半夜，迷迷糊糊听到一个熟悉的声音，她竖起耳朵，从对面邱刚的房子，传来阵阵呻吟声和叫喊声，小娟以为谁家吵架了，贴着窗户一听，心口疼得不能呼吸。 声音是刘玉和邱刚传来的，安静的夜晚，显得特别的刺耳，小娟趴在窗户边，眼泪直流。 那个喘息的男人，本是她的男人啊，现在他却在另外一个女人身上，重复着他们熟悉的动作。 小娟蹲在地上，低声哭泣，为什么，为什么要这样，明明我已经让步了，你们还要来刺激我？ 要刺激小娟的，不是邱刚，而是刘玉。 何秋把她骂了一顿，她要反击，就把恨放到了小娟的身上。小娟不是爱邱刚吗？ 好，既然你们相爱，就要让你看看，你的爱一文不值。 晚上回来，刘玉特意把窗户支开一点缝隙，这样的话，她的声音才能传得更远。 洗了澡，喷了香水，刘玉就开始用尽办法勾引邱刚。 本来心思还在小娟身上的邱刚，见了性感温柔的刘玉，一下子没有控制住体内的荷尔蒙，嗷的一声，就开始战斗了。 刘玉也很配合，平日里温温柔柔的，今日却叫得很大声，感官的刺激，让邱刚更加卖力。 这边疯狂的叫喊，小娟却心疼得要死去。 本就是搭伙过日子，小娟千不该万不该，不该对邱刚付出真感情。 可是一直在遭受暴力的小娟，好不容易碰到了一个温柔的好男人，她又怎么能控制自己的感情呢？ 只要爱了，痛苦就难免。 邱刚与小娟在一起时，他对小娟是真情，与刘玉在一起时，对刘玉是真情。 等他回家了，外面的女人全部都是流云，他最爱的，还是家里的那个女人。 因为被讹了五万块钱，邱刚也恨过小娟，可是他知道，不是小娟的错，也算是相伴了一段时日，就算是服务费吧，外面找个小姐，一次怎么也得200块吧。 如此想，邱刚也就释怀了。可是邱刚这种没有女人就活不下去的男人，怎么可能为了小娟守身如玉？ 很快，饭店里单身的刘玉，就成了他的猎物。 邱刚万万没有想到，小娟还会回来，更不会想到，小娟会为了他离婚。 邱刚也纠结过，刘玉和小娟，邱刚还是偏向小娟，毕竟在一起好几年了，可是刘玉抓住他不放吧，总不能赶她走吧。 邱刚拉不下面子赶走刘玉，心里又念着小娟，太煎熬了。 一阵忙活，邱刚与刘玉终于平息下来，邱刚意犹未尽的说：“平日连屁都不放一个，今天你是怎么啦？叫这么大声，不怕别人听到吗？” 刘玉温柔的问道：“难道你不喜欢？女人嘛，不就是那么几招，小娟会的，我也会。” 邱刚一听，坏菜了，刘玉是故意让小娟听到的，不由自主的看向窗外，怎么窗户还是开着的？ 第68章 一大早开骂 邱刚疑惑的看着刘玉，仿佛不认识一样：“你怎么如此有心机？小娟回来以后，我都没有跟她说过话，你就那么恨她吗？” 刘玉媚笑：“好男人是要自己把握的，当初是你勾引我，不能玩到手了，就抛弃我，你敢做初一，我就敢做十五。” 邱刚的背脊汗水淋漓。 第二天一大早，何秋去刷牙，一向老实的李叔，对着邱刚笑：“邱刚，小电影都没有你家演得热烈。害得我听了半夜。” 邱刚腾的脸红了，一口的牙膏水，对着李叔吼：“滚你妈的。” 李叔哈哈笑着：“你做得，我还听不得啊，没有想到啊，刘玉小巧得很，你这么折腾，不把人给折腾坏了？” 男人只要聊起这个千古话题，总是无形的猥琐。 何秋不知道什么意思，匆匆忙忙洗了脸，就去上班了。 柳云刚好出来刷牙，也看到了黑着脸的刘玉，不禁问李叔：“你们在聊什么，笑得这么开放？” 李叔意犹未尽：“还不是邱刚与刘玉，昨夜可是惊天动地，怎么，你没有听见？” 柳云不禁心酸，斜眼去看小娟的屋子，关得紧紧的，估计她早就听到了外面的议论吧。 邱刚很生气，对李叔说：“你是要见一个人说一次吧？这么感兴趣，今天晚上到我屋里去看。” 李叔一点也不生气：“好啊，与小娟在一起那么久，我可是啥动静都没有听见，这刘玉果然是有本事啊。 邱刚，不得不佩服你的本事，找的女人一个比一个厉害。” 刘玉满脸通红：“李叔，你一把年纪了，也不知道要脸。 男女之事，人之常情，有什么好笑的，难道你与李婶就不在一起吗？” 柳云实在为小娟感到气愤，冷笑道：“狗还在大马路上干呢，你们干脆去大马路上算了，狗男女。” 刘玉一听，炸了毛了：“柳云，你说什么，你是什么好东西，你不也有男人吗？” 柳云把杯子一摔：“是啊，我是有男人，我也没有像你一样，偷一个男人好像有天大本事一样，还要闹得全世界都知道？ 偷，也有偷的道德，像你这种女人，叫缺德，怪不得死男人，就是你克死的。” 刘玉被柳云说得脸红耳赤：“你说什么呢？你家就不生病吗？你家就不死人吗？ 你说这种话，不怕天打雷劈啊，邱刚，你看看，她欺负我啊。” 邱刚知道柳云是为小娟打抱不平，一时语噎，不知道说什么。 柳云虽然怕方志鹏那样的野蛮男人，可是她不怕刘玉啊，叉着腰骂道： “你也不看看你什么样子？一副克夫相，邱刚，你可小心点，别被她克死了。 半夜三更大喊大叫，你发情啊，发情就多找几个男人。 小娟没有来，你们一点响动没有，小娟来了，你就故意搞得惊天动地，你以为邱刚是皇帝啊，小娟才不在乎他呢。 也就你当个宝贝一样，这么有心机的女人，邱刚你还当个宝，真不是男人。” 只要牵扯到小娟，邱刚就软了，毕竟他心里还是有小娟的。 刘玉却不依不饶了：“柳云，你不得好死的婊子，我就愿意叫，关你什么事？ 我再不好，总比那些跟男人骗钱的女人好，骗了钱，还好意思回来，要是我，撞死算了。” 柳云才不怕呢，接着骂：“为什么要死？为了这种三心二意的男人去死？ 我呸。。。。世上好男人多的是，小娟，你放心，我明天就帮你找一个比邱刚好一百倍的。” 柳云也不知道小娟是否听得见，站在院子里喊。 刘玉大骂：“去找啊，那么厉害，回来缠着邱刚干什么？” 柳云吐了一把口水：“小娟自己租的房子，想住哪里就住哪里，不像你，一分钱没出，你滚出去才对。” 两个女人骂得不可开交，李叔居然也不着急去上工了，抽着烟看热闹。 邱刚黑着脸，对刘玉说：“走，回去。” 刘玉哪里肯回去啊，对着小娟的门大骂：“骗钱的贱人，我就与邱刚好，我天天晚上喊，邱刚是我的人，怎么的，你有本事出来啊。” 明明是柳云骂你，你却要骂小娟，女人的仇恨，真是奇怪。 小娟到底没敢出来，邱刚拉着刘玉回屋，柳云还在骂： “不要脸的狗，都不是好东西，李叔，下次我们拿着手机去拍照，等邱刚的老婆来了，发给他老婆看。” 虽然小娟受尽了侮辱，到底柳云帮她出了一口恶气，她静静的坐在房子里，心里难受又欣慰。 等邱刚和刘玉上班去了，柳云敲小娟的门，小娟泪流满面的出现在柳云面前。 柳云豪爽的说：“小娟，你别怕她，她要是再敢气你，我骂不死她。 话又说回来，邱刚也不是一个好东西，你也别惦记他了，但凡他心里为你想，也不至于做那种不要脸的事。 你放心，我会给你留意工作，尽快出去做事，自立自强，养活孩子，才是重要的。” 小娟点头：“柳云，谢谢你，我听你的，再也不想什么男人了，好好赚钱。” 柳云这才准备去上班：“我上班去了，你好好的，自己做点饭吃，用不了几天，就会找到工作的。” 小娟含泪笑：“好，我听你的。” 关键时刻，什么爱情，全都不可靠，还是朋友实在。小娟收拾心情，出门洗了一把脸，又去买了一点菜，为什么要为他人而活，没有男人，就得死吗？ 也许是命运之神也看不过去了，小娟刚刚买菜回家，就接到了柳云的电话： “小娟，今天有个宾馆要招人，我觉得很适合你，你要是愿意去，现在就来小管家。” 小娟也顾不上吃饭了，赶紧去了小管家。 宾馆需要找一位搞卫生的阿姨，上24小时，休息24小时，客人住宿离开以后，换被罩，拖地，洗杯子等等。 工作很轻松，夜班也没有活，一个月4千块钱，包吃包住。 如果小娟愿意每天守夜的话，可以加一千块钱，等于就是两天时间，只有一个白天休息。 小娟很愿意，宾馆可比饭店干净多了，而且工资也高，有什么不愿意的？ 当即小娟就同意了，宾馆的老板也很满意小娟，说好第二天去上班。 送走宾馆老板，柳云给小娟泡了一杯茶： “晚上值夜班，有独立的房间，只怕比四合院还干净呢，你也不用看刘玉嘚瑟的样子了，好好干，孩子吃饭读书，就不用愁了。” 小娟恨不得给柳云叩头：“柳云，谢谢你，最难的时候，是你帮我的。” 柳云一挥手：“说什么呢，这是我工作，对了，介绍费五百块钱，你现在没钱，等你发工资了再给我。” 小娟连连点头：“好，好。” 小娟有了工作，四合院也安静下来了，刘玉就是想吵架，也找不到人了。 第69章 鬼界很热闹 喊了半天，一休才心不甘情不愿的出现了：“什么事？” 何秋没好气的说：“你是不是玩疯了，连主人也喊不动你了。” 一休摇摇头，神秘的说：“今天鬼界发生了大事，我在看热闹呢。” 何秋也好奇了：“什么大事？” 一休疑惑的问何秋：“你没有看新闻吗？” 何秋摇头：“没有啊，我天天忙得很，哪里有时间看新闻？” 一休叹口气：“某市市长，贪污受贿一亿元，今日被执行死刑，我被判官派去接他。 谁知他到了地下，得知要打入十八层地狱，哭着闹着不肯去，说他冤枉的，判官也没有办法，把他带阎王殿去了。 我也跟着去阎王殿看热闹，看得正起劲，被你喊回来了。” 何秋不解：“贪污受贿，证据确凿，怎么会冤枉呢？” 一休呵呵一笑：“这市长也是被人骗了，他死前，有人告诉他，会请高僧做法，保证让他上天堂，结果一下来就要去炸油锅，当然觉得冤枉啊。” 何秋想了想问道：“一休，真的有高僧做法上天堂吗？” 一休道：“那要看他说什么人咯，如果普通人，自然可以做法去天堂，坏事干尽，怎么可能去天堂？ 就说这市长，他不过是一个贫困市的市长，就能贪污一个亿。 老百姓还没有脱贫呢，他伸手就是50万，100万，全是老百姓的血汗钱啊，阎王能放过他吗？ 非得炸油锅不可，永世不得投胎。” 何秋笑道：“既然阎王都不放过他，还审什么？直接炸。。。” 一休四处喵喵，生怕被他人听见，小声说：“市长是背锅的，后面还有人，说是省里的领导。 省领导只希望快点把市长枪毙了，才能安心，所以搞一套鬼话骗他。” 小鬼说人是鬼话；连篇，到底谁才是鬼？ 何秋直接干懵逼了：“这也能背锅？那么多钱，总得有账可查吧。” 一休嘿嘿一笑：“查什么查，所有签字，都是市长，还有银行卡上的名字，是一个死人名字，省领导把银行卡给了市长，又告诉了市长密码，让他承认是他托人办的卡。 所以查来查去，全部都是市长的签字，一百张嘴也说不清。 八千万啊，一个亿啊，可怜我，鬼币都没有见过这么多。” 何秋安慰着一休：“等我帮你找到亲人，给你烧十个亿。” 一休一点也不感动，这个承诺，对他没有诱惑力了，因为何秋承诺了12年，从来没有实现过。一休不耐烦的问何秋： “还有事吗？没事的话，我继续去看热闹了。” 见一休如此迫不及待，何秋只好说：“去吧，去吧，看完热闹，记得回来给我抓蚊子。” 话还没有说完，一休一溜烟跑了。 何秋无聊的看着黑夜，想着以前一休时时刻刻等着她，现在一休也有了自己的事情，虽然有点失落，还是很开心的。 一下子也睡不着，何秋就想，真的有人会贪污一亿吗？ 那么多钱，是不是可以买很多好看的衣服，可以天天吃大虾了？ 一亿，只是一个数字，何秋也搞不清楚，究竟是多少钱。 何秋突然想起来，她让一休寻找宋阳的，也不知道有没有眉目，好想把一休喊回来再问问，还是算了，难得他今天开心，让他去玩吧。 东想想，西想想，何秋昏昏沉沉睡着了。 陈姨不知道做了多少思想斗争，才拨通了母亲的视频通话。 陈母很快就接通了电话，快乐的跟陈姨打招呼：“小云，你还好吗？” 陈姨温和的笑着：“我很好，妈妈，看你精神也不错啊。” 陈母笑笑：“是啊，澳大利亚空气很好，我很喜欢这里。小云，你看，这是我们别墅的院子，好多花花草草。” 陈姨跟着陈母的镜头，好大的草坪，好大的院子，哥哥都过得这么好了，他为何还要跟我抢一套房子？陈姨很心酸。 陈母带着陈姨看了半天，才问道：“你找我有事吗？” 八十二岁的陈母，看起来不过七十来岁，比陈姨会保养多了。 陈姨鼓足勇气问道：“妈妈，我和哥哥官司的事，他跟你说了吗？” 陈母皱起了眉头：“官司，你与哥哥有什么官司？” 明显陈母根本不知道。陈姨眼泪直打转，无论多大年纪了，在母亲面前，总是会卸下伪装。 陈姨哽咽道：“哥哥想要爸爸的房子。” 本以为陈母会护着自己，谁知她很惊讶的说：“不过一套房子而已，你给他就是，国内房子也不值钱啊。” 陈姨胸口疼了一下，原来在母亲和哥哥眼里，一套房子都不值钱了？ 陈母继续说道：“你父亲的工资，不都是给你了吗，给你哥哥一套房子，合情合理啊。” 本来很委屈的陈姨，一下子坚强起来了，原来母亲根本不在意她这个女儿了，她心里只有儿子。 陈姨只好开口说重点了：“妈妈，你的财产，会给我吗？” 陈母愣了一下，继而笑起来了：“小云，你说什么呢，我哪里有财产，这些年，都是你哥哥负担我的开销。 不过小云啊，我绝不会要你的钱给我养老，你陪伴你父亲这么多年，很不容易了。” 原来亲情，真是会随着时间，距离而流逝啊。 陈姨也不拐弯抹角了：“既然妈妈如此说了，那我便与哥哥上法庭了，让法院来判决吧。 只怕如此一来，您名下的一栋别墅和一个商铺，也有我一半了。” 陈母立马变了脸色，再也不是那个喊着小云的慈祥妈妈，她凌厉的嘶吼：“你，居然敢查我的财产。” 陈姨无奈的笑笑：“妈妈，打官司就要请律师，是律师查出来的，我从来都不知道，您在澳大利亚有房子和商铺。” 陈母脸色非常难看，她也顾不上体面了，啪的关掉了视频。 陈姨拿着手机发呆，她脑海都是父亲的话：“你母亲肯定只会说我不好，你们听多了，自然就相信了。” 是啊，从小到大，母亲就说自己多么不容易，拉扯她和哥哥长大，你们的父亲是多么不负责任。。。 听多了，陈姨确实怨恨父亲，可是今天陈姨才知道，母亲不是那个伟大的母亲，她或许爱哥哥，至少她不怎么爱自己。 亲情只是一张虚伪的纸，一旦撕开，就没有什么脸面可谈了。 既然哥哥要告我，那我也不能坐以待毙，一切都按法律程序来吧。 母亲，是维系陈姨与哥哥情感的一根线，这根线，断了。 第70章 看陈多多拍戏 陈姨哥哥放弃了陈爷爷的遗产，房子归陈姨所有。 何秋很夸张的说：“苏姐，你们中伦律师所也太厉害了吧，像陈姨哥哥那么难搞定的人，这么快就同意调解了。” 苏家琪却没有一点笑意，平静的说：“虽然陈姨得到了她想要的，可是不一定高兴。” 何秋不解：“为什么不高兴？” 苏家琪淡笑：“陈姨给我打电话，哭得很伤心。” 何秋更是不解了，陈姨想要房子，现在给她了，为什么还要哭啊。 苏家琪看何秋是真不明白，笑道：“一套房子，买断了她与亲人的感情。 如果陈姨哥哥不来抢陈爷爷的遗产，陈姨永远不会知道，她母亲在澳大利亚还有房产，她只会感恩哥哥的大度。 现在不一样了，查了一个底朝天，她哥哥不是真心要把房子给陈姨的，而是怕陈姨跟他抢母亲的房产。 结局是一样，可是亲情没有了。” 何秋听懂了，是啊，换了谁不会伤心呢？陈姨哥哥真的是贪得无厌。 何秋叹道：“陈姨虽然表面冷淡，其实感情很细腻的，陈奶奶那么多钱，从来就没有想过给女儿留一点吗？” 苏家琪笑：“如果为女儿着想，也不至于会要去打官司了。” 何秋更想陈爷爷了，他才是心底坦荡的人，只是他万万不会想到，那个恨他入骨的儿子，居然有脸来抢遗产。 人性啊，越有钱的人越会算计。 苏家琪舒了一口气：“陈姨的事，总算完结啦，我们律师所，也是第一次接与海外有关的财产官司，也算是有个突破。还得谢谢你啊，何秋。” 这。。。。也要谢谢。何秋害羞笑笑：“应该谢谢苏姐，帮了陈姨大忙，如果房子判给了陈家哥哥，才要气死人呢。” 说话间，何秋的电话响了，是陈姨打来的，何秋快速接了电话：“陈姨，你还好吗？” 电话里，陈姨倒也淡定了：“苏律师都跟你说了吧？还好，总会走出来的。 小秋，今天找你，是想要你陪我去爸爸的房子看看。” 何秋这才想起来，陈爷爷的房子，陈多多还在拍短剧呢，是不是要赶陈多多出去了？ 何秋支吾说道：“陈姨，那个房子，陈多多在拍短剧。” 陈姨笑笑：“我知道，所以才要你陪我去啊。我答应了陈多多，房子无偿给他拍完短剧。 虽然与哥哥闹得不开心，可是陈多多拍的短剧，与爸爸有关，我也希望他能继续完成。” 何秋有点感动了：“陈姨，你真的太善良了。” 按照何秋的想法，就应该收陈多多房租费。 陈姨温和的笑：“毕竟我是中国长大，做不到哥哥的无情无义，小秋，你什么时候有时间了，跟我联系，我们一起去看看陈多多拍短剧。” 何秋爽快的答应：“好，陈姨。” 挂了电话，苏家琪问何秋：“你们要去看拍短剧？” 何秋点头：“是，等我休息了，再陪陈姨去吧。” 苏家琪兴奋的说：“别啊，下午就去啊，你带我一起去。” 。。。。何秋不可置信的看着苏家琪，她也挺爱凑热闹的啊。 一拍即合，一行三人，下午就去了陈爷爷的房间。 依然忙碌的陈多多，见到三人，夸张的伸开双手，直接避开了何秋和苏家琪，拥抱陈姨： “姑姑，不是我说您，您怎么能妥协呢？肯定要与爹地继续打官司啊，奶奶在澳大利亚的房产，至少有上千万啊。” 何秋真是惊讶，她万万没有想到陈多多会说这样的话。 陈姨尴尬的笑笑，陈多多滔滔不绝了：“法律面前，人人平等，我父亲有权要爷爷的遗产，您也有权要奶奶的遗产。 这是合理合法的，您轻易放弃，爹地可是要笑开花了。” 何秋忍不住说道：“你爹地真够不要脸的，以为陈姨不知道陈奶奶的私产呢，明显就是欺负人。” 陈多多的兰花指又指到何秋的额头了：“小姑娘，说话要严谨啦，你这么说，我爹地可以去告你的啦。” 何秋气得很，一手打开陈多多的兰花指：“告，告，告，你们只知道告，一点亲情都没有。抢了那么多财产，还不是都要留给你啊。” 陈多多从未见过何秋这么生气，反而笑起来：“哎哟，小姑娘，还有点侠气啊。 我可不会要爹地的遗产，我自己会争。在澳大利亚，这种官司可多了，甚至会因为一顿饭打官司。 所以啊，姑姑你也别放在心上，你与爹地还是好兄妹啊。” 何秋瞪大眼睛：“一顿饭怎么打官司？” 陈多多扭着腰肢：“很简单啊，如果你承诺了请我吃饭，却不买单，就可以告他啊。 这叫契约精神，就像爷爷的遗产，他应该写一份遗嘱，说明财产怎么分配，就不会有后面的麻烦了。” 啊，原来国外这么严谨啊。 陈多多又看向陈姨道：“姑姑，其实您也不用伤心，像我爹地那么有心机的，奶奶的财产，他多半都是做了公证的。 就算您去抢，也是竹篮打水一扬空，所以啊，您能拿到这套房子，爹地还是看在亲情份上了。” 不知为何，陈多多的一番话，让陈姨心情好了很多，是啊，如果母亲写了遗嘱，她的财产都给哥哥，陈姨依然什么也没有。 父亲的房子，哥哥如果依然坚持，还是可以得到。 说了半天话，陈多多便对陈姨说：“你们随便看，但是不能打扰我工作。” 说完，换了一张严肃的脸，对工作人员说：“继续开拍。” 这扬戏，是陈姨给陈爷爷读书的一扬戏。 演员坐在陈爷爷床边，拿着一本书开始读： “母亲迈着小脚，急匆匆的来到我身边，从破烂的棉袄里，拿出两个很小的地瓜，在衣服上擦擦， 说道：狗娃，快吃吧，娘在地主家的地里，找到的。 老天也开眼了，那块被无数人翻找过的地里，居然还有遗留的两个地瓜。 狗娃迫不及待的接过红薯，一口咬下去，红薯甘甜的汁水，侵入狗娃的嘴里，幸福的看着母亲：娘，地瓜太好吃了，如果天天能吃到地瓜就好了。 两个小小的地瓜，很快就被狗娃吃完了，他甚至忘记了问问母亲，她是不是吃了？ 母亲没有吃，她三天都没有吃任何食物了。 狗娃第二天饿着肚子醒来时，身边的母亲，一动不动的躺着，狗娃喊道：娘，我好饿啊。 可是娘再也无法去给狗娃寻找食物了。。。。。。” 何秋眼含热泪，一字一句的听着，因为陈爷爷的娘，就是饿死的。 他经常让陈姨读这本书，读完以后，总是会叹口气说： “我娘也是饿死的，每次找一点吃的东西，我给她吃，她说不饿，一点也不饿。” 而陈姨最不愿意读这本书，读完以后，两人的心情都会不好。 第71章 重生的小娟 拍摄被打断，陈多多只好喊停。 见陈姨哭得伤心，陈多多不耐烦的说：“姑姑，您这样，会影响我拍摄的。 这么多人的工资，还有设备，水电，都是要钱啊。。。。” 陈姨实在控制不住，哽咽说：“我仿佛又看到了你爷爷，姑姑心里难受。” 何秋见陈多多一点怜悯之心都没有，也气得很：“陈多多，你还是人吗？居然这么凶姑姑。” 陈多多双手一摊：“怎么办呢？我就是这么专业，拍得就是这么细腻，那是我的本事，你生气啊，气死你活该。” 一直不说话的苏家琪噗嗤笑起来：“何秋，陈多多说得没错，他拍戏真的专业，连陈姨都忍不住哭。” 陈姨接过何秋递过来的纸巾，擦擦眼泪，不好意思的笑笑： “那个演员，演得比我还好，我读书没有她动情。还有陈爷爷，他的表情，和爸爸一模一样。 多多，你这部短剧，肯定会大火的。” 陈多多可没有时间与他们聊感情，哀求的对陈姨说： “姑姑，您要是有时间，就去逛逛街，打打麻将，不要来打扰我工作了，你看，本来下午要完成的工作，被你一哭，我们又得加班了。” 陈姨忙说：“对不起，对不起，我以后不来了，等你拍完了，你记得先给我看看。” 陈多多嗲嗲的说：“姑姑，短剧拍好了，很多平台都可以看，您自己去开会员看吧。可没有免费的午餐。” 陈姨很惊讶：“我看，还要钱？” 陈多多不屑：“当然咯，您不出钱，我们怎么赚钱？” 何秋真是看不下去了：“陈多多，奸商，十足的奸商，陈姨，我给您开，您免费看。” 陈姨笑一笑：“我自己开，多多说得对，亲人朋友之间，也得有边界。” 陈多多换了一副笑脸：“何顾问，苏律师，姑姑，那，你们可以回去了吗？” 转头对远处的郑顾北说：“北北，送她们下楼。” 说完，陈多多毫无表情的走开了，眼中全部写着不满。 三人被陈多多赶出来了，可是三人依然很开心。 郑顾北憨憨的笑着：“对不起啊，陈导对谁都是这么冷漠的。” 苏家琪笑笑：“多看两次，还觉得他挺可爱的。” 何秋笑着对郑顾北说：“等你们短剧拍完了，我请你吃饭。” 郑顾北两眼放光：“真的，可不能食言。” 何秋拍拍郑顾北：“当然啦，你给我做卧底，也很辛苦，我理应感谢你，北北。。。” 一句北北，搞得郑顾北脸红透了，苏家琪和陈姨却笑得不可开交。 陈姨离家很近，告别以后，自己走路回去了。 车上，苏家琪很有感触的对何秋说：“陈多多虽然看起来有点冷酷无情，其实他们那种为人处世的方式，我很喜欢。 一切按照合同来，谁也不欠谁的，没有感情债，人也轻松。” 何秋却不同意：“可是在中国，不都是相互帮助吗？ 我们四合院里，对我很好的小娟姨，在我最困难的时候，送饭给我吃，还鼓励我，很温暖。” 苏家琪笑道：“是啊，中国是人情社会，所以陈多多的那种思维，一般人也是很难理解的。” 回到家，差不多要吃晚饭了，何秋扶着苏家琪去洗了澡，吃了晚饭，准备回家了。 深秋的风，有些寒冷，何秋不禁打了一个冷颤。 一年又要过去了，哥哥很久没有来电话了，不知道今年过年，他会不会回去？ 想起过年，何秋也忧愁，那个家，已经没有自己的位置了，可是她也不想在苏姐家里过年。 去年在陈爷爷家过年，那种窒息感，让何秋喘不过气来，或许出租屋，才是才最有归宿感吧。 如这满地的落叶，何秋很惆怅。 回到四合院，刚好碰见了去值夜班的小娟，何秋惊讶的说：“小娟姨，好多天没有见你，跟变了一个人一样。” 小娟爽朗一笑：“得感谢你表姐，她给我找了一个好工作。一个月五千块钱，包吃包住。 而且宾馆里，一点也不累啊，好几个姐妹一起干活，说说笑笑就干完了。 小秋，你不知道我现在多快乐呢。” 何秋也高兴：“果然环境改变一个人啊。下次等我休息了，我们再一起做饭吃。” 小娟连连点头：“下次我去买菜，要感谢你与你表姐这段时间对我的照顾。 现在啊，我与邱刚也难得打一次照面了，眼不见心不烦，他们想怎么恩爱，就怎么恩爱去吧。 我啊，还是好好赚钱。小秋，不跟你说了，我要去上班了。” 何秋点头：“好，下次再聚。” 小娟脚步坚韧有力的走了，何秋真为她感到高兴，自信的女人，就是漂亮。 小娟真的变了，以前只知道守着邱刚，成天在饭店转，一身的油，一件干净衣服都穿不了。 到了宾馆，她才知道，原来她值得更好的工作。 宾馆里，最忙的是上午，要打扫房间，小娟与另外一个女人，管一层的卫生，两人总是说说笑笑，一上午一晃就过去了。 而且住宾馆的人，也很有素质，见了她们服务员，总是微笑着点头，比饭店那些喝醉酒的顾客，吆五喝六的骂人，档次高多了。 小娟也喜欢值夜班，过了凌晨一点，基本就没事了。 值夜班还有自己的房间，软软的床铺，比出租屋舒服多了。 安静下来，小娟也会想孩子，可是只要想到，自己一个月能赚五千块钱，那种思念，就会冲淡很多。 小娟想着，要给孩子买一些好看的衣服，还要买一些农村没有的零食，不能再让孩子过自己的苦日子，物质能让孩子自信。 小娟也会想邱刚，想着两人好了那么多年，刘玉随意欺负她，邱刚一句好话都没有。 原来感情，真的不值钱啊。 就如柳云说的一样，想要别人另眼相看，就得自己强大，自己有钱有工作，男人都会高看你一眼。 不过小娟还是想着，要努力存钱，把邱刚的五万块钱还给他，也算是对他们那段感情的一个交代吧。 一路胡思乱想，回到宾馆，上早班的服务员已经下班了，小娟与一个小姑娘值夜班。 她负责前台工作，晚上也有人回来开房，小娟却负责带领顾客上楼，帮他们开门，特别的简单。 前台的小姑娘，跟何秋一样，农村来的，早早辍学了，因为长得漂亮，在城市找一份工作还是很容易的。 小娟看着小姑娘，她想着，自己的女儿，无论如何，也不能让她早早进入社会，一定要让她考上大学，找一个高楼里面的工作，才算真的融入了城市。 第72章 秀梅挨打 这间房子，以前住的老婆婆，房子墙壁都黑了，怎么扫也扫不干净。 何秋在大桥下面看到这种壁纸，价格不贵，质量还不错，就想着要把墙壁好好打理一下。 四合院里静悄悄的，都上班去了，何秋倒也落得一个清闲自在。 贴完墙壁，何秋又把家里的棉絮都拿出来晒晒，已经是深秋了，该换上厚的棉絮和垫被了。 何秋好不容易存了三万块钱，里里外外一顿买，又花了好几百，什么时候才能存够去一休城市的钱啊。 何秋觉得很对不起一休，一休反而不急了。 自从何秋做了通灵人，他的地位也提高了，不再受小鬼欺负，还有特别照顾。 孟婆让他舀舀汤，黑白无常忙不赢的时候，也喊他去帮忙，并且都会给他钱，一休在鬼界，混得有声有色了。 何秋也好奇，黑白无常也有忙不赢的时候? 一休说，上次一辆大巴，翻到了斜崖下，死了十几个人，黑白无常就让他去帮忙。 何秋有问他，应该怎么帮忙呢？ 一休说，突然事故，谁也接受不了自己死亡的事实，得一个个去劝导，让他们安心回去找阎王报到，早点去投胎重新做人。 何秋听完以后，也陷入了沉思，是啊，突然阴阳相隔，谁能轻易接受呢？ 还好，鬼界也算是有鬼道主义的，经过劝解以后，死了的人都接受重新去投胎，只是他们活着的家人，恐怕一辈子都走不出来。 忙了一整天，总算家里有模有样了，墙纸很好看，有点少女闺房的味道了，何秋很是满意。 晚饭时间，四合院里打工的人，也陆陆续续回家了，最先回来的是李叔李婶。 何秋与他们没有太多话说，也只是问一声好，打个招呼。 邱刚和刘玉，他们晚上要九点多才回来，小娟今天上白班，晚上也不会回来。 柳云倒是按时下班，见何秋休假在家，直接来找她说话。 “啧啧，重新打理一下，你这屋子，亮堂多了。”柳云是一个不扫兴的人，总是赞美的话多。 何秋笑：“这些贴纸，才花了三十多块钱，是不是干净多了？” 柳云点头：“确实。这才是生活，钱少，但是也要过得积极。” 何秋拿出面条 ，问柳云：“要不要吃点面条？” 柳云摇头：“我吃过了，你是在主家吃得太好，回家清肠胃来了吧？ 我可不行，天天辛苦得很，要吃饭，吃菜，不然晚上饿得睡不着。” 何秋讽刺道：“你上班也叫辛苦？” 柳云哈哈一笑：“与那些大妈大娘斗智斗勇，也是很辛苦的。” 笑闹间，只见四合院里，冲进来一个披头散发的人，还在大声喊：“李福，救我啊，救我啊。。。。” 李福就是李叔，何秋和柳云一愣，面条也不煮了，匆匆忙忙跑向院子，这不是秀梅吗？ 李叔和李婶都出来了，秀梅见了李叔，就跑到了他身后：“孙水旺追过来了。” 秀梅虽然搬走了，其实也不过是隔着几栋房子而已。 这片地区，是全市租金最便宜的地区，农村来打工的人，基本都住在这里。 秀梅去与孙水旺同居以后，再也没有来过四合院，大家也渐渐的把她忘记了，可是今天，好像被打得不轻。 很快，孙水旺拿着一根棍子，凶狠的进了四合院，他嚷嚷着：“给我滚出来，你这个臭婊子，今天非打死你不可。” 何秋和柳云第一见见孙水旺，一脸的横肉，200斤的身材，比方志鹏可怕多了。 何秋不由自主的抓住了柳云，她也没有见过这么可怕的人。 李叔与秀梅以前关系就很暧昧，今天都躲到他家里来了，自然也会帮她说话。 “孙水旺，你干什么？秀梅做了什么错事，让你下这么重的手？你把她打死了，你也逃不了。” 虽然是男人，李叔说话总是底气不足。 孙水旺眼睛一瞪：“李福，你他妈给我滚开，你与这个婊子有一腿，这个工地都知道，你要是识相点，就什么也别管，不然我连你一起打。” 关键时刻，还得女人出头，李婶叉着腰开骂了： “孙水旺，你这个狗东西，别人怕你，我可不怕你，什么跟李福有一腿？ 我天天守着自己家老汉，有没有一腿我不知道吗？ 你笑话谁呢，秀梅是天仙女啊，你要是再敢胡说八道，我就去找工头。我还不相信这世上没有说理的地方了。” 孙水旺与李叔李婶都是一个工地的，私下解决不了的事，工头来解决。 孙水旺天不怕地不怕，就怕工头，你胡乱攀扯别人，工头非得开除他不可。 开除工作，是孙水旺的软肋。 孙水旺指着李婶说：“行，行，算我乱说，你让秀梅过来，我带她回去，我和她的事，我们自己回去解决。” 欺软怕硬，李婶可以骂你七日七夜不带重样的泼妇，孙水旺也害怕。 李叔身后的秀梅瑟瑟发抖：“救我，他会打死我的，我不回去。” 楚楚可怜的秀梅，李叔动了恻隐之心，毕竟也是自己喜欢过的女子。 李叔壮着胆问：“孙水旺，秀梅究竟怎么啦，你居然拿着棍子追她半条街。” 孙水旺一听，暴躁脾气来了：“你问问她，我与工友赌钱，正是手气旺的时候，她过来叽叽歪歪。 不仅仅把我赢得钱输了，还倒输了两千块钱给大牛他们，你说我气不气？非得打死这个倒霉蛋。。。。” 柳云一听，在院子的另外一头，拉着何秋的手发抖：“男人一旦赌，就没有好日子过了，秀梅怎么那么傻啊。。。” 何秋捏紧柳云的手，她知道表姐怕什么，表姐夫只要输了钱，就会把表姐打一顿，那种刻在骨子里的恐惧，自然的表现出来了。 上次方志鹏闹事，何秋骗他说都录下来，其实何秋没有录，今天可得学乖一点，万一孙水旺打秀梅，也好有证据。 何秋偷偷拿出手机，一只手对着孙水旺，把他凶狠的嘴脸，全部都拍下来了。 李叔忍不住埋怨秀梅：“男人赌钱，你去凑什么热闹？” 孙水旺一直喜欢赌，又不是今天才赌的，你管那么多干什么？ 秀梅瑟瑟发抖，嘴角流血：“他。。。他偷了我的银行卡和身份证，把我三多万存款，全部都取出来了，我只是去找他要我的钱。。。。” 说着，委屈的眼泪直流。 第73章 不会被打死吧？ 便叉起腰，对着孙水旺口水横飞：“孙水旺，秀梅家里有三个孩子啊，你怎么忍心的？ 不怕天打雷劈吗？她在工地上辛辛苦苦赚一点钱养孩子，你一勺子就给她舀干净了，你是人吗。 明天我就去告诉工头，非得让他评个理。” 孙水旺手里的棍子指着李婶：“李婶，别以为我怕你啊，我不过是借秀梅三万块钱，我说了还给她啊，我们住在一起，就是一家人，借她两个钱花花怎么啦？ 李叔要用钱，未必你还不给啊。” 李婶对着孙水旺吐口水：“我呸。。。什么一家人，你与老家的老婆孩子才是一家人，两个人没脸没皮搞到一起，什么一家人？ 你倒是好，自己的钱寄回去，拿着秀梅的钱去赌博，小心你家里的女人，被老家的汉子偷完了。。。。” 李婶的骂声，让柳云和何秋都起鸡皮疙瘩了，我的天，这个女人可真不简单。 孙水旺被骂得无还击之力，只好指着秀梅问：“到底回不回去？” 秀梅有了李叔的保护伞，态度也强硬了：“我不回去，我要去找工头，你把钱还给我。。。” 这还得了，一天不打，上房揭瓦，居然还找到老情人来帮忙了，孙水旺不管不顾，拿着棍子就去打秀梅。 李叔在前面挡着，孙水旺就是一棍子下去，打在李叔手臂上，疼得他“哎哟”一声。 李婶一见，慌忙去扶李叔，趁着这会儿功夫，孙水旺一把抓住了秀梅： “臭婊子，你以为有老情人护着你，我就怕你了？给我滚回去。。。” 李叔想要去拉秀梅，可是手疼得厉害，李婶见李叔受伤，也不管秀梅了，对孙水旺骂道： “你这个丧天良的，你敢打我老汉，等着吧，不给我赔医药费，我跟你没完没了。。。” 李婶骂人厉害，可她也不敢去拉孙水旺啊，万一他发神经，再打自己一棍子怎么办？ 孙水旺抓着秀梅的头发往四合院外拖，秀梅尖叫着：“救我，救我啊。。。” 柳云和何秋忍不住要上前拦阻，孙水旺眼睛一瞪，手里棍子一晃，柳云和何秋吓得没有脾气了。 等孙水旺走了，何秋和柳云才小跑到李叔面前：“李叔，我们报警吧？” 李叔的手臂都肿起来了，他叹道：“报警有什么用，警察来了，最多就是两人都骂一顿，该怎么样还是怎么样。 像他们这种关系，警察都懒得管。” 何秋很紧张：“那怎么办？孙水旺不会真的把秀梅姐打死吧？” 李婶嘟囔着：“打死也好，当初她要搬家，我们就不让她去，孙水旺在工地上都是出名了的，不知道秀梅抽什么风，跟他搞到一起去了，难道就是为了床上舒服几秒钟？” 李叔瞪了一眼李婶：“你他妈嘴巴干净点。” 何秋的脸，红到后脑勺去了。 柳云还是不放心：“李叔，你刚刚说的工头，孙水旺应该很怕他吧，要不，你去找找工头？ 赌博的人是没有人性的，打起人来，往死里打。” 虽然柳云也讨厌秀梅的尖酸刻薄，可是一想到自己也被老公往死里打，同病相怜，不禁也为秀梅担心。 李叔看看李婶，李婶道：“天都黑了，明天去吧，工头这个时候也没有时间来调和。 唉，万一闹出人命来，秀梅家里三个孩子怎么办？” 何秋忙问道：“李叔，你有工头电话吗？先打个电话说说，让工头劝劝孙水旺。” 说话间，邱刚下班回来了，见院子里这么多人，好奇的问：“怎么啦？出什么事了？” 柳云冷笑着：“还不是秀梅，被现在的男子追到这里来打，李叔不放心，给工头打个电话，别搞出人命来了。” 邱刚呵呵一笑：“她还有被打的时候？两人搭个伙，还能打起来？” 李婶嘴巴最快了：“秀梅存了好几年，才存了三万块钱，被孙水旺拿去赌了，可是要了她的命了。” 一听说被骗了钱，邱刚不说话了，因为他也有类似经历，说出来总归不好听。 可是邱刚身边的刘玉得意了：“真是恶有恶报，不是笑话我们家邱刚吗？ 这么快就报应到她身上了？早知道有好戏看，我应该早点下班，一定要好好问问她，被人骗钱的感觉怎么样？” 何秋听着刺耳，白了一眼刘玉：“你问秀梅干什么，直接问邱刚啊，现存的在你身边，你可以天天问。” 刘玉气得眼睛翻白：“你一个小姑娘，说话怎么那么歹毒？” 邱刚去拉刘玉，刘玉更气了：“拉我干什么，她看你笑话呢。” 何秋冷声道：“跟你学的，你不是在看秀梅的笑话吗？” 何秋不喜欢秀梅，更讨厌刘玉落井下石。 李叔拨通了工头的电话，在电话里喊着：“工头，孙水旺在家打秀梅，你要不要去劝劝孙水旺，别搞出人命了。” 电话里闹哄哄的，不停的问：“你说什么啊，说什么？” 李叔有扯着嗓子喊：“孙水旺与秀梅在打架。。。。” 牛头不对马嘴的说了半天，李叔把电话挂了：“工头在喝酒，人多听不清，算了，明天再说吧。” 说完，吊着一只受伤的手，回屋去了。 柳云跟着何秋回屋了，两个女人还是很害怕：“孙水旺不会再打秀梅吧？” 柳云叹气道：“打也没有办法了，我们仁至义尽了。秀梅也真是的，一个人日子多好，非得找个男人干什么？” 何秋白了一眼柳云：“你都要找小管家老板呢，她自然也想有人疼爱她。” 柳云一瞪眼：“你这个小妮子，都学会内涵表姐了，小心我打死你。 我与秀梅不一样，他是真心对我好，给我工作，又给我钱，秀梅算什么？把她钱搞干净，还打她。” 何秋暧昧的笑着：“是不是你的他，还要把公司都给你？” 柳云脸一红：“小蹄子，你在四合院都学坏了。不过我告诉你，他答应过完年，就把小管家盘给我，要二十万，我现在还没有这么多钱。” 何秋问道：“还差多少？” 柳云叹气道：“还差八万多。” 何秋想了想说：“到过年，我能存四万，你要是需要，我借给你。” 柳云高兴的跳起来：“真的吗？小秋，你真好。你放心，小管家来钱也快，最多两三个月就能还给你。” 何秋笑笑：“说实话，小管家二十万盘给你，真的很便宜了，每天做卫生的服务费就是好几百，还有介绍保姆的介绍费。” 柳云脸上洋溢着快乐：“主要是卫生介绍费，保姆一个星期也就两三个，不到两千块钱。 还有房租，水电，税收，来钱多，出钱也多。” 这么一说，好像也是不容易，不过柳云口碑好，找她做卫生的老顾客多。 两人聊着对未来的向往，把秀梅被打的事，早就忘到九霄云外去了。 第74章 杀人了 ”何秋打着哈欠说：“只要聊小管家，你恨不得一晚上不睡了。” 柳云哈哈一笑：“不睡怎么行，明天还要上班呢，你记得关好门。” 送走柳云，何秋赶紧关灯睡觉，这些日子，四合院就没有安静过，小娟刚刚走上正轨，秀梅又闹起来了，唉。。。 何秋翻过身，眼皮打架，一休飘过来了：“何秋，何秋，别睡，有重要事情跟你说。” 何秋有气无力的嘟囔：“你去找小鬼打架玩吧，我要睡觉了。” 一休气急败坏：“你不是让我打听宋阳吗？有消息了，你要是不听，我可走了。” 宋阳？何秋一翻身，也不困了：“你找到他了？” 一休点头：“是啊，他根本没有投胎，成天被厉鬼欺负得，就是不去投胎。” 何秋问道：“为什么？” 一休叹道：“他说他心事未了，他死得不甘心，谁劝都没有用。” 何秋冷笑：“在外面养小三，还有孩子了，他还有怨气？” 一休支吾着：“还有这么回事？他没有告诉我啊。” “这么不要脸的事，他当然不会告诉你啊。” “那，找到他了，你想干什么呢？” 对啊，找到他干什么呢？何秋也不知道，就是觉得这个人可恨，但是真正找到了，又有什么意义？ 难道告诉苏姐宋阳有怨气？ 苏姐要是知道我能见到鬼，估计比出车祸还惊恐。 何秋想了想说：“你再去问问他，是不是在外面养了小三，再跟他说，他的老婆孩子，对他恨之入骨。 我先睡了，明天晚上再回复我。” 一休飘到何秋身边：“你怎么精神萎靡，今天与什么邪物沾染了？” 何秋一笑：“我最邪的东西，就是你，谁家好人养小鬼。” 一休嘟着嘴：“我现在是通灵人的守护精灵，可不是邪物。再说了，我是小鬼，不是东西。” 何秋妥协说：“好，好，你不是东西。赶紧去玩吧，我真的要睡觉了。” 一休还是奇怪，自言自语：“怎么有尸臭的气息呢？从哪里传来的？” 再看看何秋，早就打鼾去了。 何秋睡得香甜，突然“砰”的一声，何秋从床上蹦起来，她迷糊的看着四周，我在哪里？ 刚刚好像有个炸雷。 回了半天的神，是门被柳云打得“砰砰”响：“小秋，快起来，秀梅被杀了！” 何秋寒毛竖起，什么？秀梅？何秋慌忙下床，急忙打开门，一脸惊恐的柳云要哭了： “快穿衣服，我们去看看秀梅，她真的被孙水旺杀了。” 何秋扭头去穿衣服，头发都没有梳，与柳云出去了， 四合院里，看见李叔一边披衣服，一边慌忙的往前走，他好像有点走不稳了，李婶忙扶住她，李叔碎碎念： “怎么会这样，怎么会这样。” 见了何秋和柳云，跟没有看见一样。 另外一个门也开了，是邱刚和刘玉，邱刚也着急穿衣服：“老李，不是真的吧？那个逼男人，真的这么狠吗？” 刘玉推推邱刚：“别问了，人家心里难受着呢。” 邱刚穿好衣对刘玉说：“你别去了吧，杀人啊，太吓人了。” 刘玉也快速穿好衣：“我可得去，这种事，一辈子都难遇到，我可不得好好去瞧瞧。” 别人是真的为秀梅伤心，只有刘玉，是去看热闹的。 几人跟在李叔身后，急匆匆的往外走。深秋的早上，天空刚刚泛起一丝鱼肚白，仿佛一幅淡雅的水墨画缓缓展开。 晨曦透过淡薄的云层，洒下微弱而柔和的光芒，给整个世界蒙上了一层神秘的面纱。 微风轻轻拂过脸庞，带来一丝丝凉意，何秋不禁打了一个冷颤。 出四合院没多久，迎面碰到刚刚下夜班的小娟，她疑惑的问柳云：“发生什么事了？前面有警车，有120.” 柳云眼泪一下子就出来了：“秀梅，她被人杀了。。。” 小娟脑袋一轰：“不是。。。。怎么会是秀梅？” 小娟也不回家了，跟着柳云一起去看看究竟怎么回事。 一行人穿过几个破烂的四合院，终于来到了秀梅住的地方，外面呜呜嚷嚷围了一堆人。 李叔推开人群：“让我们进去，我们是死者的朋友。” 管你是谁，看热闹的邻居，才不会给你让路呢。 几人合力，好不容易挤出一条路来，李叔见到了工地上的工头，喊道：“工头，工头。。。” 包工头见了李叔，点头哈腰的对警察说：“秀梅昨天被打，跑到了李老头住的地方，具体情况他们清楚。” 警察挥挥手，李叔与四合院的几人，全部进了警戒线。 何秋和柳云，小娟匆忙走进秀梅的屋内，只见地上全部都是血迹，秀梅的尸体，用一块破烂布盖着。 柳云和小娟吓得不敢靠近，唯有何秋，她慢慢走上前。 轻轻打开秀梅身上的布，是她，是她，毫无血色的脸上，平静得如这深秋的早上。 见何秋不害怕，柳云和小娟也走上前，小娟立马哭起来了：“秀梅，你怎么啦？” 柳云平日叉着腰喊打喊杀，此时吓得如一只蝼蚁，她躲在小娟身边低声说：“一个小姑娘，胆子真大，居然敢旋开那块布。” 又忍不住好奇，探头一看，柳云的胃翻江倒海，跑出去乱吐。 何秋伸手握住秀梅的手，说：“你何苦呢？” 小娟低泣道：“人的命，真是渺小，怎么突然就死了？三个孩子怎么办啊。” 何秋叹口气：“秀梅姐，安心走吧，孩子有孩子的命，你再投胎，选个富裕人家。” 秀梅性格尖酸刻薄，何秋曾经很讨厌她，现在人死了，以前的种种，也只剩下一把辛酸泪。 屋外的李叔，眼红耳赤的要跟包工头干起来了：“昨天我给你打电话，让你去劝劝孙水旺，你只知道喝酒，你要是过来看看，就不会出这事了？” 包工头也冤枉啊：“老李，你可别乱说，敢情秀梅死，是我的错？我他么下班了，去跟朋友喝喝酒，也错了？” 平日老老实实地李叔，此时爽门都大了：“都是你的工人，你当然有责任，帮你赚钱的时候，你恨不得把我们皮都剥下来，有事找你，你就推三阻四，秀梅死了，家里三个孩子怎么办啊。。。。” 说着，说着，李叔大哭起来，哭声中，有对秀梅三个孩子的怜悯，也有他对曾经爱情的不舍。 虽然秀梅抛弃了他，可是他依然爱着秀梅，哪怕就是远远看一眼也可以啊，现在秀梅没了，李叔唯一的精神支柱也没有了。 第75章 全进了警察局 李叔收住了眼泪：“锁定孙水旺？你的意思是，孙水旺没有被抓住？” 包工头接话说：“你以为孙水旺是傻子啊，杀了人还等着警察来抓？肯定会跑撒。” 李叔慌神了，弯腰对警察说：“警察同志，你得保护我啊，不，还有四合院的所有人，昨天秀梅跑到我们住的地方，我们可是把孙水旺得罪透了，他。。。。不会来杀我们吧。。。。” 李叔顾不上死去的爱情，自己保命要紧，他家里也有两个孩子啊。 包工头一听，也哀求警察：“老李说得对，孙水旺可是一个狠人，反正杀一个是死，杀两个也是死，万一真的去报仇，警察同志啊。。。” 包工头想想都害怕，李叔李婶都是他的工人，万一孙水旺狗日的杀回来，他包工头得赔多少钱啊。 警察看看李叔说：“别怕，我派人把你们全部送到警察局去，凶手没有落网之前，我们会保护你们的。” 李叔的心，总算落了地。 警察拉了一车人，呜呜嚷嚷全送到了警察局，把他们安排在会客厅，还送来了矿泉水。 就连与此事无关的邱刚，小玉，小娟，也都来了，这下好，四合院的人，从来没有聚得这么齐过。 安全得到了保障，又为工作担忧了，柳云最担心了：“我们那么多阿姨要去做事，我关在这里，她们怎么办啊？” 小娟安抚道：“命重要，还是赚钱重要？难道小管家离了你，就转不动了？” 柳云想起来什么，拿起电话，走到门外，打电话去了。 何秋也在请假：“苏姐，我这边出了一点事，今天无法去上班了。” 苏家琪很担忧：“出什么事了，我派司机去接你？” 何秋有点没有忍住，抽泣起来：“我们四合院的一个邻居，被她男人杀了。现在我在公安局，很安全。” 苏家琪沉默了半天：“好，小秋，保重哈。” 杀人了，苏家琪也帮不上什么忙啊。 邱刚请假容易，破饭店生意也不是特别好，而且他还带了徒弟，一天不去，一点问题都没有。 假请好了，会客厅安静下来了，大家的思绪，放到了秀梅的身上。 邱刚直来直去：“秀梅这个女人，脑子缺根筋，四合院住得好好的，去找什么孙水旺。 她以为自己真的是凤凰啊，以为人人都是老李啊，一把年纪了，社会多险恶都不知道，幼稚。” 一句话说得李叔又要哭了：“我让着她，护着她，她视而不见，她以为一个女人在外面，就那么好混世界吗？ 劝也劝了，说也说了，就是不听啊。” 刘玉冷笑：“你也算护着她？不是你想占她便宜，也许她还不会搬走呢。” 李婶刀子嘴豆腐心，就是见不得别人说自家老汉，立马反驳道：“她要与孙水旺在一起，关我家老汉什么事？ 按你说，小娟也应该随便找个男人搬走咯？ 你看看小娟，体面的工作，收入也高，秀梅为什么不学小娟呢？ 自己的路走歪了，可不要怪别人。” 离邱刚刘玉坐得远远的小娟，真是受气包，你们说秀梅，干嘛扯到我身上来啊。 刘玉被李婶呛急了：“我家邱刚，可不是李叔，哪里有半夜当着老婆面去爬门的。” 李婶不屑的说：“你以为你家邱刚不想啊，心里装着小娟呢，小娟又能干，又漂亮，就怕是小娟看不起邱刚这种见异思迁的男人哦。 一个二手货，被你捡了，还当作宝贝一样。” 李婶真是吵架中的劳斯莱斯啊，什么话都敢说。 邱刚黑着脸说：“李婶，别乱说了，我们聊秀梅呢。是不是我们几个人，也要打一架才舒服啊。” 李婶根本不买账：“可不是我要说的，你也不看看刘玉，落井下石的玩意儿，你这眼光啊，越来越差了。” 刘玉满脸通红，当着小娟的面这么说她，不是让她没面子吗？ 刘玉站起来，就要与李婶打架：“邱刚喜欢我，怎么的，不像你，黄脸婆，男人当着你的面都敢去偷腥，丢人现眼。” 李婶也不示弱，站起来说：“我愿意，我家老汉有本事，偷十个八个，都是他本事，关你屁事，要你操闲心啊。” 眼看真的要打起来了，门外进来一个女警：“吵吵什么啊，警局不是你们家里，安静一点。” 再强悍的女人，也怕警察，李婶和刘玉焉了，老老实实坐下来，不吭声了。 坐在另外一边的何秋和小娟柳云远远看着，他们可不敢拉架，李婶和刘玉，没一个是省油的灯。 坐一屋子人，总得说话啊，安静的气氛让人窒息。 柳云小声开口了：“小秋，刚刚我都不敢看秀梅，她死得挺惨吧？” 何秋平静的说：“全身都是刀伤，致命的一刀，是脖子上的大动脉。” 柳云又要吐了，早知道这么恐怖，就不应该问。 声音再小，其余的人也能听到，邱刚接话说：“妈的，这孙水旺到底是个什么人，这么凶残。” 李婶眼泪都出来了：“赌博的人，输红了眼，哪里还有感情？跟畜生没有区别。 工地上人人都知道，与他同居的女人，都被打跑了，你说秀梅平日挺有心机的，怎么到了这事，就头脑发热呗。” 柳云瞟了一眼邱刚：“还不是邱刚拒绝了她，她觉得没有面子，所以着急搬走。病急也乱投医啊。” 邱刚愣的站起来：“你们这一个个，是不是什么事，都能牵扯到我身上来？老李的女人，我也要，我对得起老李吗？” 刘玉冷声道：“如果不是老李的女人，你就上了呗。你是狗啊，见了女人就上。” 邱刚看看刘玉，又看看老李，得了，你们骂吧，都是我的错。 柳云想起来什么，问何秋：“你一个小姑娘，那么大胆，居然敢去看秀梅。” 何秋轻声说：“死人有什么可怕的，可怕的是活着的人。” 何秋确实不怕，一休天天在自己身边飘来飘去，要是害怕，早就吓死了。 何秋的话，让所有人陷入了深思，是啊，活着的人才可怕。 情爱，钱财，勾心斗角，就是生活在最底层，依然会为了争一个情人，吵得死去活来。 小娟一直不说话，就靠在何秋身边，眼泪直流，她心疼秀梅，因为她也是被方志鹏打出来的。 当初方志鹏，也恨不得把她打死，那种恐惧和无助，一直在心头，半夜做梦，也会被方志鹏追着打。 不是自己拿了五万块离婚，说不定自己的结局，与秀梅一样。 小娟又想起了留在方家的儿子，不知道方志鹏会不会打他。 小娟恨自己无能，也恨方志鹏无情无义，为了讹邱刚的钱，把她推入到合伙骗钱的境地。 可是像方志鹏和孙水旺这种人，他们哪里会有感情呢？ 第76章 好吃好喝 “你们说昨夜秀梅去了你们的住所，究竟是发生了什么事，详细跟我说一下。” 女警坐在会议室桌子边，打开了记事本。 李叔最先开口：“昨夜准备睡觉了，秀梅一身是血的跑来，说孙水旺打她，让我救命。” 女警频频点头：“继续说。” 笔在本子上写着什么。 李叔继续说：“没多久，孙水旺就拿着一根棍子来了，说是他的家务事，要带秀梅回去，我不肯，他就打了我一棍子。” 李叔掀起自己的衣袖：“你看，还肿着呢。” 女警抬眼看看，点点头，示意他继续说。 李叔叹口气：“人家同居，两口子的事，我们外人确实不应该多嘴，可是秀梅也是我们邻居啊，想护着她，护不住啊。 最后还是被孙水旺带走了，我也不放心，就有给工头打电话，让他去劝劝，人家毕竟是领导，孙水旺多少有点害怕。 谁知那狗日的工头，喝酒喝醉了，根本没有放在心上。” 说着，李叔有些激动了，他觉得，秀梅被杀，包工头有很大的责任。 女警面无表情的抬头：“不许骂人。” 李叔心里愤怒难平，不骂包工头几句，心里堵得慌。 女警也太无情了，秀梅死人了，你还不让人骂骂，一点同情心都没有。 警察一天到晚要处理多少这样的事，要是他们事事同情，还不得抑郁啊。 女警问完李叔，又看看其他人：“还有什么补充的吗？” 李婶也不说话了，这种扬合，她不适合说话，因为她害怕。 何秋站起来，掏出手机，对女警说：“同志，当天晚上，孙水旺拿着棍子追过来，我很害怕，就偷偷录了一个视频。” 说完，把视频找出来，递给女警。 很快，里面传来了李婶的喝骂声，和孙水旺的叫嚣声，还有秀梅的哀求：“救我，救救我。。。。” 其余的人，都围过去了，视频基本还原了当天的事实。 女警看完以后，对何秋说：“我们要把这个视频，备份一份，你没有意见吧？” 何秋摇摇头：“没有意见。” 女警叹口气说：“你知道录视频，怎么没有想到报警呢？本来是可以避免一扬悲剧的。” 何秋局促不安，她一直在自责吗，当时要是坚持报警就好了。 可是平日对秀梅没有好感，李叔说报警也没有用，所以就选择了漠不关心，结果让秀梅丢了命。 李婶倒是爽快：“警察同志，也不能怪一个小姑娘，她哪里见过这种扬面，以为就是夫妻打架，别说她，我一把年纪了，也没有见过这么狠的人。” 女警站起来：“好啦，我先去备份视频。” 说完出去了。李婶看看何秋道：“你也别自责，你说了要报警，是你李叔说报了也没用，这事与你无关。 警察嘛，出了事，就怪你为什么不报警，没出事最多就是教训两句，难不成还能把孙水旺抓起来？ 说到底，这都是命，秀梅躲过了今天，也躲不过明天后天。。。” 何秋感激的看着李婶，虽然她嘴巴不饶人，但是关键时刻，总是能站出来。 视频里，也就她骂孙水旺骂得最凶，换了他人，只怕早就吓死了。 不过，何秋心里明白，如果昨天那人不是秀梅，是小娟，或者是柳云，她绝对报警了。 她讨厌秀梅的尖酸刻薄，就如讨厌刘玉一样，自然也不会放在心里。 现在人死了，善良的何秋，又愧疚不已。 沉闷的气氛，随着一个小警察送来的盒饭打断了。 小警察提着两大袋子盒饭进来了：“吃饭啦，吃饭啦，要是不够，你们告诉我，外面还有。” 小警察青涩的脸上，挂着甜甜的笑容，柳云见了都觉得亲切，大胆的问道：“小哥，孙水旺抓到了吗？” 小警察说：：“还没有呢，我们已经派了警察赶去他老家了，全城也发了通缉令，你们别害怕，没有抓到凶手之前，是不会让你们出去的，而且吃喝，我们都会安排好。” 有吃有喝当然好，可是不干活就赚不到钱啊，李叔担心的问道：“如果一直抓不到，那我们一直不能出去？” 小警察甜甜一笑：“大叔，您要相信我们警察，他这种即兴杀人的嫌疑犯，跑不远的，无非就是去找亲朋好友。或者是往山里跑。” 李叔要稍微安心一点。 小警察出去了，大家开始分盒饭，一人一份，对于何秋柳云小娟来说，确实够了。 对于邱刚李叔李婶干体力活的人来说，至少还要吃两份。 柳云指着饭盒的菜说：“警察局就是高档啊，你们看看，有排骨，鱼块，青菜，还有一个煎鸡蛋。 啧啧，我平时都舍不得吃这么好的。” 李婶一边吃一边说：“刚刚这小警察，真讨人喜欢，要是我家大儿子，也能考上警校就好了。” 李叔瞪了一眼李婶：“龙生龙，凤生凤，我们这种老鼠的儿子只会打洞。” 在扬的人，噗嗤都笑起来，李婶涨红了脸：“哪有老子这么说儿子的，老大学习好，身体好，还懂事，怎么就不能考警校了？” 何秋接话说：“李婶，我觉得肯定可以，您和李叔，勤劳肯干，还一身侠义，您的儿子差不了。” 这话爱听，李婶笑滋滋：“读了书的人，就是会说话。只要我儿子能考上好的大学，我就是累死在工地上，也是愿意的。” 柳云笑嘻嘻的说：“谁不愿意？可是我们没有你好命，孩子没有管教，成绩不好，天天逃学，我都头疼得很。” 何秋低头吃饭，屋子里的人，学历不高，都做着最辛苦的工作。 可是他们都知道，穷人想要过上好日子，只有让孩子拼命学习，考上好的大学，才能像小警察一样，过上体面的生活。 但是何秋没有这样的父母，她的父母，对孩子不闻不问，只管自己快活。 何秋心里一阵心酸，如果她的妈妈能像李婶一样，至少可以考一个二本啊。 二本，本来触手可及，现在成了多么遥远的事啊。 大家伙大口的吃肉，食物能让人快乐，李叔吃完一份，出门喊小警察了：“小哥，再拿五份来，我们没有吃饱呢。” 五份，只怕小警察见了都要摇头，这些人太能吃了。 小警察高高兴兴的提着五份盒饭进来了：“放开吃，大鱼大肉没有，盒饭管饱啊。” 李婶莫名的感动：“我们在外面，被人嫌弃脏，臭，只有警察同志，才把我们当人看，还让我们放开吃，那我们就放开吃了。” 小警察红着脸笑笑：“我忙去了，不够再喊我。” 被人尊重的感觉，真好。 李叔和李婶合伙吃了两盒，邱刚和刘玉合着吃了两盒，还剩下一盒。 何秋是吃不下了，柳云拿过来，对小娟说：“可别浪费了，我们合着吃完。都是好菜啊，排骨和鱼块，我最喜欢吃了。” 小娟笑着：“好，我今天也是饿狠了。” 第77章 孙水旺抓住了 只有小娟和柳云，两人坐在会客厅的窗台上，交头接耳，说着什么，时时还传来一阵笑声。 一觉醒来，还没有警察通知他们出去，便开始无聊了。 李婶是全身不自在：“你说这人，是不是贱，好吃好喝，还浑身难受呢？” 好像都受了传染，邱刚伸伸懒腰：“可不，平日在厨房里忙得四脚朝天，只想好好睡一觉，这下好了，可以好好睡了，又睡不着了。就是干活的命啊。” 李叔点了一根烟：“就是一天不干活，心里慌得的很，好几百块钱没有了。” 何秋睁开眼睛，听见柳云和小娟还在窃窃私语，女人有这么多聊吗？ 开始记笔录的女警推门进来了，跟在她身后的，还有一个脸色焦黄的女人。 女警对女子说：“你随便找个地方坐吧。” 又把手机递给何秋：“我们已经备份了，谢谢你啦，小姑娘。” 何秋接过手机：“应该的。” 等女警走了，李婶，李叔，邱刚都围过来了：“再看看视频，也许这是秀梅留在人世间最后的影像了。” 窃窃私语的柳云和小娟也凑过来，只有刘玉坐得远远的。 她知道何秋不喜欢她，才懒得去凑这个热闹，再说了，秀梅死不死的，跟她又什么关系，两人也不熟。 不是因为不放心邱刚，她才懒得跟着来警察局呢。 秀梅熟悉的声音响起：“她偷了我的身份证和银行卡，把我存的三万块钱全部取出来，拿去赌了。。。。” 柳云气得牙痒痒：“孙水旺，这个狗男人，等抓到了他，要一刀一刀的割死他，太可恶了，秀梅三个孩子，就靠这么一点钱过日子。” 邱刚不耐烦的打断柳云：“人都死了，你还心疼三万块钱。” 继续看，秀梅可怜的喊着：“救我啊，李福，救我啊。。。。” 柳云抬眼看看李叔：“你也别难过，当时我在扬，孙水旺凶神恶煞的样子，别说救她了，我连过去都不敢。” 李叔叹口气：“早知道孙水旺这个畜生要杀人，我拼了命，也不能让他带走秀梅啊。 昨天还活生生的，今日就是一堆臭肉了。” 真是会形容，什么一堆臭肉。 既然围着视频，感叹世事无常，不远处，传来了哭泣声，众人一看，是女警带进来的那个女人。 她是谁啊？她哭什么？柳云大大咧咧走到女人身边：“你是秀梅朋友？没有见过你啊。” 女子抬头，胆怯的说：“我。。。我是。。。孙水旺的妻子。” 啊，她可是仇人的妻子，柳云扭头看看大伙儿，又看看眼前这位面黄肌瘦女子，不知道要不要愤怒了。 李婶永远是最勇敢的，她气呼呼的走到面前，指着她说：“你。。。你。。。。孙水旺什么玩意儿，你还为她哭。。。。” 幸亏这个屋里的只是秀梅的邻居，要是秀梅家里人，还不把她打死啊。 女子眼泪汪汪的抬头：“我不是为孙水旺哭，我为那女子哭。在家里，他也是这么打我的。” 这。。。柳云最容易同情了，如果她家里男人也杀了人，她只怕也会同情被杀之人。 柳云心酸不已，反过来劝女子：“唉，碰到这么一个男人，真是命苦，你怎么不离婚呢？” 这句话，是问她，也是问自己。 女人哭泣道：“他打我骂我是家常便饭，可是每月，他总是会寄两千块钱回来，不然三个孩子，就无法读书了。 为了孩子，我只能忍着啊。” 悲剧又在重演，都是为了孩子啊。 李婶也不好再骂了，这女子的命运，也是秀梅的命运，或者说是秀梅替代了这女子的命运，不然被打死的人，就是她了。 小娟给女子递上一片纸巾：“孙水旺犯事了，你和孩子可怎么办啊？” 孙水旺判死刑不说，可能还要赔钱啊。 女子擦擦泪：“法院怎么判，我都接受，没有钱，我就去打工还，不然让人家死了人，还拿不到赔偿款。” 小娟心酸不已，指着柳云说：“她开家政公司的，你要是想找工作，可以找她。” 柳云眼睛一瞪，要死啊，你把杀人犯家属推到公司去，不想活啦。 女子一听，立马跪在柳云脚下：“我在城里一个人也不认识，如果你愿意给我介绍工作，我做牛做马感谢你。” 柳云真是要气死了，小娟这张嘴，真是管不住自己。 该死的同情心又泛滥了：“你别跪啊，都什么年代了，还下跪。你起来，起来。” 扶着女子坐下以后，说道：“你家的事，太大了，处理完只怕要好几个月，如果你真的想做事，去城西的小管家找我。” 说完，又递给女子一张名片：“上面有地址，有电话，做家政很辛苦的，就看你吃不吃得消。” 女子不停的感谢：“没有问题，只要有事做，什么活我都干。” 女人真是奇怪的生物，还与杀人犯的家属，攀扯起来了，如果再待久一点，估计都能成朋友了。 很快，女警进来了，把女子带走了，小娟不放心的问：“带她去哪里啊？” 女警不耐烦的说：“死者家属来了，她总要见见吧。” 小娟看看柳云，心都提起来了：“不会挨打吧？” 李叔瓮声瓮气说：“打什么打，秀梅只有三个年幼的孩子，和公婆，娘家也没人了，公婆只要钱，钱够了，欢天喜地就回去了。” 命如草芥，说得就是秀梅。 本以为一天都没有结果，还会在警察局过夜的，结果小警察欢天喜地的来了：“你们可以回去了，孙水旺抓到了。” 李婶忙问：“在哪里抓到的？” 小警察说：“他没有回家，去学校了看了自己孩子，就准备坐车南下，被司机发现，报了警。你们也安全了。” 小警察说话很温柔，这么大的杀人案，从他嘴里说出来，也不觉得害怕了。 终于抓到了，大家舒了一口气，快点回去吧，警察局再好，也没有家里舒服。 小警察又道：“我们楼下有车等着，送你们回去。” 不得不感叹，警察局真是好，供饭供菜，还送到家。 警车很小，邱刚特意坐在刘玉和小娟中间，小娟想换个位置，却被邱刚抓住了手。 车里空间小，小娟想反抗，又怕动静大了刘玉看见，只好委屈求全，只盼快点到家，她还要去值夜班呢。 警车很小，坐了七个人，挤巴巴的，何秋都坐柳云腿上了。 第78章 鬼界的规矩 李婶说：“还是家里得狗窝舒服啊，警察局那么大，那么漂亮干净，还有吃有喝，就是浑身不得劲。” 柳云笑笑：“野猪吃不了细糠。” 李婶眼睛一瞪：“你才是野猪呢。” 小娟脸色红红的：“我回去洗洗，要去值夜班了。” 柳云疑惑着：“小娟怎么脸红红的？” 别管了，今天太累了，各回各家吧。 柳云去屋里拿了两包方便面找何秋：“中午吃得那么好，晚上吃包面对付对付吧。我累了，你去煮吧。” 何秋拿着方便面出去了，而秀梅的被杀，从开始的同情，最终成了四合院里的闲话。 一个萍水相逢的陌生人，又有谁能真正的记住她呢？ 吃完晚饭，何秋拉没了灯，在黑夜中寻找一休：“一休，一休。。。。” 一休蹦蹦跳跳的鬼影出现了，最近的一休，蹦跳得比较欢快。 何秋忙问：“你看见秀梅了吗？” 一休很疑惑：“什么秀梅？” 何秋急了：“就是我们邻居秀梅啊，昨夜被人砍死了。” 一休若有所思：“难怪昨晚我闻到了尸体味，原来是她死了。” 何秋瞪大眼睛：“一休，你不是一只好鬼，你知道死人了，为什么不喊醒我去救她？ 就算打个报警电话也好，她可还有三个孩子啊。” 何秋有点愤怒，无论做人还是做鬼，至少不能丧良心啊。 一休委屈极了：“我闻到尸体味，说明人已经死了，不然我怎么闻到？ 别说你一个小小的何秋，就是神仙来了，也救不了。” 何秋愣住了，好像错怪了一休，又讨好：“对不起啊，一休，是我太着急了，秀梅平日里嘴巴不饶人，可是想起她孩子，觉得很心酸。” 一休嘴巴一瘪：“你每次都是先责怪我，我在鬼界，不过是一只无权无势的小鬼，人的事，我哪里管得了？” 何秋惭愧的笑笑：“那你看到了秀梅的鬼魂吗？” 一休摇头：“鬼界和人界一样，那么多人，你都认识？” 何秋叹了一口气：“唉，我还以为鬼界有熟鬼好办事呢，原来你和我一样，啥也不是。” 一休嘿嘿一笑：“不，我们换个位置，可就厉害，你在鬼界，绝对是大姐大，我要是去人界，嘿嘿，随便吓死几个人没有问题。” 想起肿瘤医院吓死的病人，一休忍不住的笑。 何秋白了一眼一休：“你可不要做丧良心的小鬼，别去吓人。 一休，你跟孟婆说说，要是看到秀梅，让她多喝两碗汤，忘记人世间的苦，再投胎一个好人家，下辈子别那么苦了。” 一休笑笑：“下辈子多半是个畜生。” 何秋不解，问道：“为什么？不是说这辈子的苦受完了，下辈子就能有个好出处吗？” 一休平静的说：“她啊，三世都别想做人了。三个孩子的母亲，为了情爱，死于非命，这是阎王爷最不能容忍的。 君子不立危墙之下，明知孙水旺是一个凶暴的无用之人，她不听劝阻，为了一时之快，飞蛾扑火，自作自受。 孩子选择谁来做他们的妈妈，妈妈就有保护他们的义务，这是人鬼界最基本的伦理。不爱孩子，就不要生。” 何秋沮丧极了：“感觉你说的是我，我父母也不爱我。” 一休愣了一下：“小秋，我不是说你，是说秀梅呢，你父母不好，他们以后也不得善终的。” 何秋问道：“也会投胎畜生吗？” 一休叹道：“也许吧。所以啊，没有爱的能力，就不要生孩子，就如我父母。” 话题牵扯到父母，一人一鬼都很伤心，他们是半斤八两。 一休不愿意说伤心事，便说道：“你快睡吧，我玩去了。” 一休一溜烟跑了，何秋却睡不着了，爸爸妈妈四个字，是她一辈子的痛，何秋暗暗发誓，如果不能给孩子全部的爱，以后就不生孩子。 放眼四合院，他们生活都很悲苦，可是没有一人是不爱自己孩子的。 唯有自己，所有的悲伤，全是父母给的。 不过一休也是如此，真是人鬼有缘，两人命运惊人的相似。 何秋休息了两天，回到别墅，还没有吃早饭，就被苏家琪喊上楼了。 苏家琪紧张的问：“你没事吧？没有吓着吧？” 何秋有些难过：“前一天，秀梅被打，跑到我们四合院去求助，我们只是劝解了几句，没有报警。 谁知道那男人，真的这么狠，敢杀人啊。 我去看了秀梅姐，死得好惨，身上不知道砍了多少刀。” 苏家琪听着都毛骨悚然：“你胆子也太大了，还敢去看。” 何秋低头道：“都是认识很久的熟人，倒也没有那么怕。” 苏家琪长舒一口气：“也是，当时宋阳就死在我面前，我也不怕。 好啦，你去吃早饭，上午我们还是在外面康复，这两天，方妈和周妈扶着我康复，走得越来越顺了。” 何秋点点头：“好。”昨夜就吃了方便面，确实很饿了。 到了楼下，方妈和周妈围在厨房里，打听秀梅被杀之事，何秋一一回答，听得两人鸡皮疙瘩都起来了。 方妈皱着眉说：“那么凶狠的人，秀梅也敢跟着她，真是鬼迷心窍了。死了老公，一个人好好带着孩子，干嘛非得找一个男人啊？” 周妈很赞同：“就是，女人会赚钱，也不用看别人脸色，好日子不过，弄个赌博男人来骗光所有钱，何苦呢？” 何秋暗叹，打工人也是有差别的，方妈与周妈，一个月工资八九千，可是像何秋这样四千块钱的，怎么养三个孩子？ 所以处境不一样，心境也不一样，人和人是无法共情的。 何秋吃了三个大包子，一个剩下的鸡蛋，和一碗稀饭，饱饱的，准备去陪苏家琪做康复训练了。 苏家琪的性格越来越开朗了，虽然康复很辛苦，她却笑得越来越张扬。 苏家琪走着，后面三个保姆跟着，生怕她摔倒。 很奇怪，歪歪扭扭，就是不倒，三个保姆吓得够呛，苏家琪却哈哈大笑。 笑闹间，何秋的手机响了，一看，是哥哥何冰打开的。 哥哥很久没有给自己打电话了，何秋跟方妈打了一声招呼，去一边接电话了。 “哥哥。”何秋甜甜的喊。 哥哥还是冷冷的，不善言辞：“小秋，还有两个月就过年了，你。。。。愿意来广东过年吗？” 何秋惊喜的不知如何是好：“我真的可以去吗？” 何冰有些生硬：“我不打算回老家了，家里也没有人。你到广东来，哥哥陪你四处看看，其实广东也很热闹的。” 何秋喜悦的说：“我愿意，愿意。” 去年在陈爷爷家过年，那种尴尬和约束，让何秋不能忘记，她早就想好了，过年就在出租屋里，哪怕吃面条白菜，也不在主家过年了。 现在哥哥邀请她去广东，自然是十分高兴，也许吃不了什么，可是亲人间的陪伴和自由，不是珍贵的食物可以填补的。 电话里，何冰依然很平静：“那好，你买了票告诉我，我去车站接你。” 何秋连连回答：“好，哥哥，我想给你买一件羽绒服，你喜欢什么颜色的。” 何冰连忙劝阻：“别，你什么也不要买，广东过年也不冷，一件毛衣就可以了，而且广东是大都市，什么都有，也许比你哪里还便宜呢。” 何秋一听，也对啊，可以去了广东再给哥哥买，只要带钱就行了。 第79章 哥哥邀请何秋去广东过年 何秋甜甜的笑：“我哥哥让我今年去广东过年。” 方妈笑道：“哎哟，还有两个多月呢，就想着过年了。有哥哥疼爱，真幸福啊。” 何秋掩饰不住的笑，去年陈姨问她是否回家过年，何秋为难得不知所措，今年不一样了，可以大声的说，我要去广东过年，我哥哥牵挂我。 也虽然哥哥的处境也不好，可是有人牵挂，何秋就觉得幸福。 也许在主家过年，可以拿一个大红包，但是无人问津的失落，是外人体会不到的。 苏家琪康复完，洗完澡，看何秋还很亢奋，问道：“去广东过年就这么高兴？” 何秋回答：“当然，我两年没有见到哥哥了，很想他。” 苏家琪又问道：“那你们去年过年都没有回家吗？爸爸妈妈不想你们？” 所有的快乐，在这一刻哽住了，何秋支吾着：“我父母离婚了，他们都有了自己的家，老家的房子空无一人。” 苏家琪不好意思笑笑：“对不起，小秋，其实你比我好，你还有父母哥哥，我是独生子，父母过世了，现在唯一的亲人，只有凡凡了。” 何秋笑笑：“我们都要珍惜现在拥有的。” 突然，苏家琪问：“小秋，你相信世上有灵魂吗？” 这句话，你要是问其他18岁的孩子，百分百都不会相信的，可是你问何秋，一个养了12年小鬼的通灵人，自然确信。 何秋迟疑的问：“苏姐，你是不是遇到了什么诡异的事？” 苏家琪若有所思：“昨天你没有来上班，贾卫东把宋阳养的小三和孩子照片给我了，她们与宋家人在市里最高档的酒楼聚餐。 看着很心酸，晚上就梦见了宋阳。 他全身都是血，拉着我说，苏家琪，你听我解释。。。。 我狠狠的打了他一巴掌，说，有什么好解释的，小三和小三的孩子，与你父母快乐的聚会，你还要怎么解释？ 然后我就哭着跑了，宋阳还在身后喊，苏家琪，听我解释。 那种感觉，太真实了，跟现实一模一样，醒来以后，想着梦里的一切，很难受。” 说着，苏家琪拿出一张照片递给何秋：“你看他们多开心啊。这是小三的孩子，是个女儿。” 何秋一看，脱口而出：“好像贾总。” 苏家琪眼睛一瞪：“何秋，别乱说，这是贾卫东请的私家侦探拍到的。” 言外之意就是贾卫东怎么会自己拍自己的小三呢？ 何秋慌忙道歉：“对不起，就是那么一眼，感觉有点贾总的影子。苏姐，你要是有疑惑，可以去见见这个女人啊。” 苏家琪眼神忧愁：“我好不容易接受了现实，心态也放平了，我害怕见了她，会控制不住。 感情的背叛，是我一辈子的疼。” 何秋想了想说：“我可以陪你去，其实直面现实，比在家冥思苦想更容易释怀。 就算是吵闹，伤心，终究有个定局。在家里想，会发疯的。” 苏家琪想了想说：“你真的愿意陪我去？” 何秋坚定的点头。 接下来的几天，苏家琪总是焦虑不安，她在坚定与否定中自我折磨。 何秋也不打扰她，因为只有她敢于面对了，才能真正释怀。 终于，苏家琪下了决心，因为太多疑惑，折磨得她夜夜失眠。 何秋推着苏家琪来到了市里最大的小区--吉泰府邸。这里曾经是苏家琪的家，房子也是她与宋阳一起买的，一起装修的。 出事以后，苏家琪再也没有回来过，家里的东西，都是贾卫东来帮她搬走的。 苏家琪以为这辈子也不会再回来，可命运捉弄，她不得不面对。 苏家琪指了指前面说：“A栋三单元，26楼。” 何秋顺着苏家琪指的方向，进了电梯。 不知为何，苏家琪的身体开始发抖，何秋按住她：“别怕，苏姐，还有我呢。” 苏家琪一次一次的深呼吸，又一次一次的调整坐姿，就算没有了双腿，她也要以最好的姿态面对情敌。 终于到了26楼，站在2606的门牌号前，苏家琪再一次深呼吸，对何秋说：“敲门吧。” 何秋上前敲门，屋内传出一个娇弱的声音：“谁啊。” 何秋大声说：“请问是蓝敏家吗？” 苏家琪沉默着，明明是我的家，现在却成了蓝敏的家，好讽刺啊。 良久，一个身材修长，面容精致的女子打开了门，见到轮椅上的苏家琪，明显很惊讶。 苏家琪笑笑说：“蓝敏，我是宋阳的妻子，我能进去与你聊聊吗？” 蓝敏犹豫了半秒，冷冷的说：“进来吧。” 何秋推着苏家琪进屋，屋内装修没有变，只是添加了一些家具。 蓝敏给苏家琪倒了一杯茶，冷漠的说：“你来干什么？” 苏家琪努力的克制情绪：“这房子，住得还习惯吗？宋阳没有来找过你？” 蓝敏冷笑：“房子可不是我要的，是宋家人为了求我生下若若，非要给我的。” 苏家琪嘿嘿一笑：“宋母一世聪明，只怕也没有想到，她想要的孙子，居然是个孙女。” 蓝敏脸色变了：“女儿怎么啦？你也是母亲，什么年代了，还重男轻女。” 苏家琪依然温和的笑：“我不重男轻女，可是宋阳妈妈重男轻女啊，见你生了女儿，又来打我儿子主意。” 蓝敏冷冰冰：“这是你和她的事，不要跟我讲。” 苏家琪喝了一口水，终于问出了她最想知道的问题：“你与宋阳，什么时候在一起的？” 蓝敏倒也爽快：“我打离婚官司的时候，就在一起了。因为我有了他的孩子，所以我必须离婚。” 苏家琪胸口很疼，原来宋阳帮她打离婚官司，是为了他们的孩子。 苏家琪平静的问：“你有家，他有家，你为什么要这么做？” 蓝敏笑起来：“为什么这么做？你去问宋阳啊。 他都把命搭上了，你还有什么不满意的，恨一个人，不就是让他去死吗？” 苏家琪终于愤怒：“你是说我故意的？” 蓝敏笑道：“高速上吵架，你不就是想要他的命吗？你做到了，还有什么不满意的？” 苏家琪脸色铁青：“是你们，你们做了这么多龌龊事，如果不是你给宋阳打电话，我们怎么会争吵？” 蓝敏冷冷的说：“你们出事当天，我没有给宋阳打过电话。 虽然我们不道德，可我也没有必要当他与你在一起时炫耀什么。 我得到了他的心，就足够了。” 当天电话不是蓝敏的打的？那是谁打的？ 当时宋阳出了事，苏家琪也没有活下去的意念，所以电话也不知道到哪里去了。 第80章 人鬼相见 他所谓的爱你，不过是填补他内心的自卑，他需要一个像你这样卑贱的女人，依赖他，让他心理上得到满足。” 这句话好像刺疼了蓝敏，反击道：“你优秀，你冰雪聪明，可是又如何？ 宋阳就是死，也不愿意告诉你实情，就是死，他也在保护我，你知道为什么吗？” 苏家琪红着眼等着蓝敏：“为什么？” 蓝敏看着可怕的苏家琪，回过神来，淡淡的说： “也许，宋阳比你想象的还不堪。既然他已经死了，你放过他，也放过你自己。” 苏家琪愣了愣，不明白什么意思，宋阳除了养小三，还有其他事？ 苏家琪追问：“他还有什么事？你告诉我，我要知道，他到底隐瞒了我多少？” 蓝敏站起来道：“我不会告诉你的，你走吧，知道太多，对你没有好处。 另外，这套房子，并不在我名下，在宋家父母名下，如果他们要回去，我立马搬走。” 说完，推搡着何秋和苏家琪出去。苏家琪不肯走：“蓝敏，你告诉，还有什么事？” 蓝敏却再也不说了，直接把苏佳琪和何秋赶出去了。 电梯里，苏家琪忍不住哭泣：“他到底隐瞒了多少？我的婚姻，就如一个笑话，自己的丈夫做了什么，居然一无所知。” 何秋安静的抚摸着苏家琪的肩部，心里暗想，晚上回去，我要一休把宋阳带来，一定问清楚。 回到家，苏家琪情绪很低落，何秋安慰道： “苏姐，虽然蓝敏说话难听，但是她有句话说得对，宋阳不爱你了，你干嘛还为他伤心？ 至于他以前的事，知道了又如何？人都不在了。” 苏家琪勉强笑笑：“我就是觉得自己太失败了。” 何秋笑笑：“也许遇到的人不对吧。而且你只是遇到的宋阳不好，贾总，于姐对你就很好啊。 有得有失，像我，没有遇到好的父母，可是我哥哥爱我啊。” 何秋的劝慰很简单，可也最实在，苏家琪笑起来：“你有一个会自愈的好性格。” 何秋摇摇头：“不是，是因为我得到的太少太少了，所以只要有一人真心爱我，我的世界，就把他装满。” 苏家琪被何秋感染了：“是啊，相对于你，我有朋友，还有凡凡，可可。” 换个角度想，确实舒服很多。 冬天的晚上，总是天黑得早，何秋下班回到家，匆匆忙忙洗漱完，就拉灯了。 黑暗中，何秋喊：“一休，一休。。。” 半天，一休不耐烦的来了：“小秋，你最近找我有点勤快啊。” 何秋命令的说：“你去把宋阳鬼魂找来，我要见他。” 一休有点为难：“他性格有点古怪，死了一年多了，不去投胎，也不与其他小鬼说话，天天缠着判官要见他家人。 家里烧的钱，也被骗得差不多了，不知道是否与他家人联系上了？” 何秋不愿意解释，吼道：“你去告诉宋阳，苏家琪有话问他。” 一休吓一跳，他与何秋在一起这么久了，何秋从来不凶他的。 一休嘟囔着：“让我办事，还这么凶，你等着吧，我去给你找。” 不知道等了多久，何秋都快要睡着了，一休才拖着一个书生气的男鬼来了。 一休轻声喊：“小秋，你没有睡着吧？我把宋阳找来了。” 何秋睁开眼，问道：“他，就是宋阳？” 在何秋的心中，宋阳必然是阴险狡诈的模样，可是一见，居然清秀而帅气，好像不像那么坏的男人啊？ 宋阳看着何秋问：“你能看见我？” 一休不耐烦的说：“我主人可是通灵人，判官都要给她几分面子。” 宋阳惊喜的问：“你认识苏家琪？” 何秋反问道：“宋阳，你在外养小三，还生了孩子，居然还有脸问苏家琪？ 你到底隐瞒了她多少事？让她活得生不如死？” 宋阳的欣喜没有了，而是沮丧：“我去了她梦里，想跟她解释，可是她不听。 蓝敏不是我女人，那孩子也不是我的。” 何秋差点要从床上蹦起来了：“你说什么？不是你的，可是你母亲，把你们的房子，存款全部都给了蓝敏了。” 宋阳平静的说：“钱财是身外之物，什么都没有，也许能保住她和凡凡的命。” 何秋越听越糊涂：“究竟是什么意思？你能不能说清楚一点？蓝敏的孩子是谁的？” 宋阳愣了半天：“我不能告诉你，也不能告诉苏家琪，她会有危险。” 何秋要笑死了：“你在搞嫌疑局吗？难道还有黑社会？” 宋阳苦笑：“不是黑社会，也许比黑社会还可怕。” 一休忍不住插嘴：“宋阳，你不告诉我主人实情，苏家琪就不会原谅你，你就无法释怀，难道你不去投胎了？ 你找判官托梦，不就是为了跟苏家琪解释吗？ 现在有个活人给你带话，你反而扭扭捏捏了。” 宋阳看看一休，又看看何秋，说：“你是通灵人，你可以帮我保守秘密吗？” 一休不耐烦了：“鬼界通灵人第十八条守则，通灵人要为通灵者保守所有秘密，不然就撤销通灵人的职务。你放心说吧。” 何秋拦住了：“诶，等等，一休，我做通灵人的时候，没有这个守则啊。” 一休对何秋挤挤眼，我的主人啊，你真是个憨包，骗鬼不会吗？何秋好像有点意会了，一休大声说：“你自己不好好学习，怪谁呢？宋阳，你说吧。” 宋阳好像下了决心，轻声道：“这事还得从多年前说起。当年贾卫东投资的楼盘，出了一件大事，建筑过程中，楼层塌了，死了五人，伤十多人。 贾卫东是苏家琪的朋友，所以我们中伦毫不犹豫的接了这起工地事故案。 我是主要负责人。案子很简单，就是工程质量出现了问题，当时承包这栋楼房的建筑商，是蓝思建筑公司的方俊杰。” 何秋愣了一下。 方俊杰，莫不是陈爷爷的那个学生？ 宋阳接着说：“本来进行赔偿，安抚家属，承担一切医疗就可以了，可是不知道为什么，省里听到了消息，要派人下来彻查此事。 这下方俊杰慌了，这种事，只要查，就会有事，因为贾卫东把建筑承包合同给方俊杰，是他舅舅同意的。” 何秋早就知道，贾总的舅舅，是市委领导。 宋阳眼神连一点鬼光都没有：“只要查，市委书记肖元清必然脱离不了关系，别说官位了，恐怕还会坐牢、 因为方俊杰送了很多钱给肖元清，才拿到了这份标书。” 这次何秋必须得打断宋阳的话了：“肖元清和方俊杰是不是同学？” 宋阳看看何秋：“是，你怎么知道的？” 何秋喃喃自语：“他们都是陈爷爷的学生，难怪肖元清和方俊杰的关系那么怪异。” 第81章 来龙去脉 我本不想答应，可是一百万诱惑力太大了，而且处理这种案件，我很有经验，无非就是假证据，假证人，只要多给点赔偿款、 那些受害家属，基本都会同意，毕竟人已经死了，谁不想多拿几个钱呢？ 而且，贾卫东也牵涉其中，苏家琪让我无论如何也要保住贾卫东。 一步错，步步错，我收了钱，帮肖元清摆平了此事，所有的过错，全是工人私自违规操作而造成的。 这事以后，我与肖元清就成了一条船上的人，后来，他让我帮蓝敏打离婚官司，而蓝敏，就是方俊杰的小妻子。” 何秋嘴巴张得老大，肖元清喜欢他同学的老婆，这剧情，就是电视剧也演不出来啊。 宋阳耷拉着脑袋：“没有办法，我只好帮忙，但是蓝敏已经有了肖元清的孩子，可是领导的情人，他怎么能承认。 所以蓝敏产检，看医生，全部都是我陪着，久而久之，所有人都觉得蓝敏是我的情人。 对外，蓝敏也说我是她情人。” 何秋忍不住骂道：“还可以这么不要脸吗？都是什么人啊。” 宋阳很沮丧：“后来苏家琪逼得紧，天天问我是不是有小三，我有苦说不出，只好回避。 我觉得这么下去，我自己的家就要散了，便去跟肖元清说，以后蓝敏的事，还是委托他人去做吧。 肖元清威胁我说，既然开始了，就没有回头路，不仅要继续照顾蓝敏，还要照顾孩子以后的生活。 比如孩子出生时要签名。。。不过，他也承诺了给我好处，他答应低价格给我批一块地，而且那块地，在城市规划的范畴里，就算不投资，随意转手，一千多万利润。 所以我又心动了。我被利益薰了头，对家里人说，蓝敏就是我情人，包括我父母，都知道蓝敏。” 何秋冷笑：“然后你死了，地皮没有拿到，还把所有家产都给了蓝敏，而你的老婆和孩子连住的地方都没有。” 宋阳抬眼看着何秋：“地皮拿到了，我把所有的文件，放在银行的保险柜里，谁也不知道。” 何秋一愣：“那你告诉我密码，让苏家琪去拿出来。” 宋阳摇摇头：“不可，我死了，肖元清估计四处在找那份文书，因为我答应了，土地转手赚了钱，我和蓝敏一人一半。 蓝敏之所以没有说破我和她的关系，应该也是在找土地文书。” 何秋不禁感叹：“真黑啊。宋阳，你真是死得一点也不无辜啊。可把苏家琪害苦了。” 宋阳叹道：“都怪我太贪了，失去了幸福美满的家庭。” 何秋追问道：“贾卫东是否也参与了你们这些事？” 宋阳笑笑：“肖元清从小家境贫困，可他家偏偏出了两个大学生，一个就是贾卫东的母亲，嫁给了当时家境优渥的贾家，另外一个就是肖元清。 我们这种家境贫寒出来的孩子，自卑心极强，一旦有了机会，疯狂的程度，敛财的手段，更狠，更毒。 贾卫东要是没有这个舅舅，怎么可能把房产做得那么大？ 而且生意人，谁不知道利益的分配？如果说他是清白的，你相信吗？ 贾卫东也不过是肖元清敛财的棋子而已。” 何秋真的迷茫了，贾卫东翩翩君子，居然与肖元清也是同流合污，那谁才是好人？ 全部都说完了，宋阳对何秋说：“这些话，千万不能告诉苏家琪，以她的性格，肯定会去查的，而且贾卫东把她接到家里，说不定也是为了那份土地文书。 知道得越多，就越危险。 我只想告诉苏家琪，我错了，错得离谱，但是唯一对的，就是我没有背叛感情，我心里爱着她。。。” 何秋“呸”了一声：“你这种人，也配说爱？” 宋阳眼神空洞：“是啊，我不配，到了鬼界，才知道什么金钱权力，都是虚无的。 何秋，你可以通灵，能不能让我与苏家琪见见面，说说话。 只要满足了这个心愿，我便去投胎了。” 何秋叹气道：“她不一定会相信。你以为谁都跟我一样，那么容易相信世上有鬼的？ 慢慢来吧，如果她自己愿意了，我倒是可以帮你。” 宋阳大喜：“好，我等你，她不答应，我就一直不走，我可以做一休的小鬼，他要我干什么，我就干什么。” 一休很高兴：“得勒，我勉强同意，不过我得告诉你，你有钱也得给我花，还有啊，以后别去找判官送礼了，都是只收钱不办事的鬼，还不如找我呢，真是傻得很。” 宋阳点头哈腰：“好，以后给师傅花。” 何秋有点恍惚了，这鬼界，也有贪污受贿啊。 一休和宋阳走了，何秋怎么也睡不着。 蓝敏，方俊杰的老婆，陈爷爷说他因为离婚官司，搞得焦头烂额，原来是这么一回事。 肖元清，抢了别人的老婆，还装得一副正人君子，我呸，呸。。。 至于贾卫东，何秋真的不相信他与肖元清是一样的人，而且一休也说过，他无法进入贾家，因为这家人阳气太足，阳气足，说明他为人正直，怎么会与肖元清是一样的人呢？ 以何秋现在的社会经验来说，对待宋阳的事，她根本没有一点经验，但是何秋也想好了，只要宋阳没有背叛苏家琪的感情，就算对得起苏家琪了，至于其他的，她一个字都不敢提。 市委书记，想弄死何秋，还不是跟弄死一只蚂蚁一样啊。 难怪宋阳一直搪塞，不告诉苏家琪，也算是保护她了。 了解了事情的来龙去脉，何秋便一直劝慰苏家琪，总是帮宋阳说一些好话。 终究不敢把自己能通灵的事说出来，因为怕吓着苏家琪，而且苏家琪，对宋阳的憎恨没有减少，万一冲动起来，真的去问蓝敏那孩子是谁的，可就麻烦了。 天气越来越冷，何秋的出租屋里，冰凉冰凉的，只有待在床上，才能感受一点温暖。 年关将近，家家户户都在购买物资，准备回家过年了，四合院也出现了前所未有的喜庆。 柳云也很高兴，她与小管家老板约好，过完年就接手小管家，就算何秋借给她四万块钱，可是还差四万，柳云准备回去找母亲借。 柳云想着，好好干一年，去租一套像样的房子，把孩子接到城里来读书。 只是想到家里的男人，柳云不免有些担忧，柳云很怕他也跟着来城里，更怕男人莫名其妙的打自己。 一半喜悦，一半担忧。 第82章 南下广东 春节临近，广东打工的农民工，都要返乡了，有人提前一个月抢票都抢不到，而去广东的票，却多得很。 苏家琪笑何秋：“别人都是返乡，你是回广东。等你哥哥在广东买房落户了，你年年去广东过年，倒是不担心车票难抢。” 何秋傻乎乎的笑，她总觉得是运气好，运气好才会去广东。 在城市呆了两年，可是去广东这样的大城市，还是第一次，何秋依然有些紧张。 苏家琪把详细路线用小本子给何秋写好了，嘱咐道： “去了车站，有很多工作人员，不懂的就问，身份证一定要放在口袋里，随时用，免得查票了还到处找，只要上了车，到了广东，你哥哥会接你，就没事了。” 何秋点头，心里依然忐忑，毕竟是第一次出门。 何秋这个月的四天假没有休，过年可以休到初八，一共12天假，何秋春节前四天出发了。 她只带了自己的衣服，早点去广东，她要去逛逛街，给哥哥买一点东西。 苏家琪不放心，要家里司机送她，何秋拒绝了，自己总要长大，而且火车站离市区也不是很远。 火车站的人最多啊，大人带着小孩，推着行李箱，还背着大包小包，好一副热闹过年气氛。 人挤人，何秋庆幸自己没有带很多东西，在工作人员的指示下，何秋找到了候车室。 火车站人群熙熙攘攘，但是去广东的火车站，却是稀稀拉拉几个人，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何秋找了位置坐下来，去广东要坐火车十个小时，到广东已经是明天凌晨五点了。 苏家琪让她坐动车，可是车费贵了几百块钱，何秋舍不得。 几百块钱，可以给哥哥买两件衣服了，不过是多坐几个小时，有什么关系呢？ 反正自己也是提前出发的。何秋好奇的四处看，这是她第一次来火车站。 一路上十分顺利，虽然只是一人，可是何秋有一休陪着，无形中她不会觉得害怕和孤单，一休是她孤单时最大的底气。 到了广东，何秋睁开眼，本以为是大城市，可是这里的火车站，除了人更多以外，没有其他的特别的。 何秋跟随熙熙攘攘的人群，出了车站，给哥哥打了电话，远远的，何秋看到一个熟悉的人影，何秋惊喜的大喊：“哥哥。。。” 何秋穿着厚厚的羽绒服，何冰憨憨的笑着：“热不热？” 哥哥身边还有一位与何秋差不大的女子，白净的脸上，挂着羞涩的微笑，何秋问道：“哥哥，是嫂嫂吗？” 何冰有些不自然，女子大方的说：“我叫白苗，何秋，叫我姐姐就行。” 何秋抑制不住的高兴：“白苗姐姐，姐姐，你好漂亮。” 白苗羞涩笑笑，帮何秋拿过背包，道：“我们赶紧回去吧。” 哥哥有女朋友了，好幸福啊。 还是不爱说话的何冰，接过白苗手里的包，默默跟在白苗和何秋的身后。 走出火车站，何秋才知道，到底是广东啊，高楼大厦，仰头都看不到顶。 好像就是有缘分，何秋与白苗三言两语，很亲热了。 白苗懂事的牵着何秋的手：“人太多，别冲散了。我们先去前面吃一个早饭，然后再坐车到何冰上班的工地，你哥哥知道你来过年，特意租了一套一室一厅的房子。” 何秋感激的看看何冰，何冰忙解释道：“如果住宾馆，可是比租房子贵多了。租一套房子，可以做饭呢。” 何秋认真的说：“就是跟哥哥住在工地上，我也觉得幸福。” 不知道为何，话一出，何秋想哭，去年哥哥就是在工地上过年，而她在陈爷爷家吃着海鲜，大鹅，如果去年也能来广东，何秋大抵也是愿意的。 白苗忙岔开话题：“小秋，走，我们去吃广东肠粉，很正宗的。” 何秋高兴的跟在白苗身后。 今年过年，也许吃得不好，住得不好，可是何秋有归属感。 在哥哥身边，她能任性，也能偷懒，不需要看别人脸色，这种自由的感觉太好了。 到了早餐店，白苗点了三份肠粉，三碗粥，三个叉烧包，和三杯热气腾腾的豆浆。 很快，早餐上来了，何秋第一次吃这么丰富的早餐，白苗笑道： “小秋，有瘦肉粥，鱼片粥，猪肝粥，你吃哪种？” 何秋看看白苗：“粥也这么丰富吗？我只吃过白米粥。那我吃鱼片的吧。” 白苗把鱼片粥推给何秋：“你试试好吃不，也可以试试我的和你哥哥的，等于你一餐就吃了三个口味。” 何秋喝了一口鱼片粥，惊讶的问：“姐姐，是咸香味的呢，我以前喝粥，都是甜的，广东人好会吃啊。” 说完，又去试哥哥的瘦肉粥，和白苗的猪肝粥，一边吃一边说： “好香啊，姐姐，其实一碗粥就可以了，还点鱼粉和包子，太多了。” 白苗一边咬包子，一边说：“你看，里面叉烧一大口，香喷喷的，你试试。” 何秋咬了一口，眼睛又睁大了：“好好吃啊。” 虽然说点多了，可是何秋全部吃完了，吃得撑撑的，因为她舍不得浪费。 白苗则把吃不完的都给了何冰，还对何秋说：“不用硬撑的，吃多了也难受。” 何秋笑：“吃哥哥姐姐的，我就要吃撑。” 白苗哈哈笑：“行，我天天给你做好吃的，让你天天吃撑。” 这便是亲人吧，吃得很简单，可是幸福感溢满全身，每一根神经都是放松的，快乐的。 哥哥话不多，可他总是默默跟着，看见何秋走到路中间，就会去拉一把，沉默的关怀，让何秋缺少的亲情，得到了满足。 吃完早饭，三人踏着冬天的阳光，踏上了去工地的客车。 何秋以为哥哥上班的地方，应该就是广东附近，就像她一样，虽然租住的地方破烂，可是走几步，就能到繁华的街道。 而哥哥的工地，还要坐一个小时的客车，摇摇晃晃，到了一个像农村的地方，才停下来。 下车以后，白苗说：“还要走半个小时的路，才能到工地附近。广东很大，我们这个地方，属于还在开发中，等这些高楼大厦建起来了，就跟市区一样繁华热闹了。” 何秋点点头，跟着白苗深一脚浅一脚，走在破烂的水泥路上。 这里与刚刚下车的地方，真是天壤之别。 也有商铺，可都是很矮小的那种，来来往往的人，穿得很脏，他们应该是各个工地上的工人吧。 幸亏天气还不错，不然一路走下来，只怕全身都是泥了。 好不容易到了出租屋，是一套附近农民的房子，过道狭窄，摆着数不清的零碎东西，过一个人都很艰难。 第83章 温馨的亲情 说是一室一厅，其实客厅很小，三人转身都能打架。 白苗把何秋带进卧室，哇，卧室比客厅大多了，而且铺了干净的新被子，特别的温馨。 白苗说道：“都是我新买的，小秋，这里条件不好，不要嫌弃。” 何秋的四合院也很小，但是外面有院子，很宽广。 但是广东给人压抑的感觉，到处都是很挤，不过何秋很满意，可见哥哥嫂嫂是用心安排了的。 何秋脱了棉袄，躺在床上，闻着被子上的清香，满足的说：“白苗姐姐，我好幸福。这里很好，谢谢你了。” 白苗笑笑：“你住在这里，何冰就在外面搭床。” 何秋大方的占领着最舒服的床：“姐姐，我和你一起睡大床。” 正在外面收拾的何冰走进来，接话说：“白苗有宿舍呢，她上班，不方便睡在这里。” 何秋这才想起来，问道：“姐姐，你也在工地上班？” 白苗笑：“没有，我在镇上的合资厂上班，我们是做流水线的，要倒班，单位有宿舍，只有休息的时候，就来看看你哥。” 还要上夜班啊，何秋心疼的问：“也很辛苦吧？” 白苗摇摇头：“不辛苦，习惯了，我们是做羽毛球拍的，台湾人开的厂，我在质检部门，相对那些第一线的工人，轻松多了。 但是每天也要跟着他们上班，生产一批羽毛球拍，就要抽样检查。不过，工资也没有他们高。” 何秋有些向往：“那我也可以做吗？如果我来广东，能不能进厂？” 白苗有些高兴：“可以啊，你要是来广东，最好了，我们休息天，就能来找你哥哥。” 可是苏家琪还没有完全康复，还需要她，何秋说道： “我现在做保姆的这家人，特别好，等她可以走路了，康复了，我就来广东，我要与哥哥嫂嫂在一起。” 白苗轻轻打了何秋一下：“乱说呢。” 何冰则倚在门口嘿嘿笑，如果何秋能来广东，就太好了，这个世界上，两人就是彼此唯一的亲人，还远隔千里，何冰终究是不放心的。 说了一会儿话，何冰换好了衣服，对何秋说：“小秋，我去上班了，白苗今天陪着你，我早点回来吃饭。” 哥哥还要上班？是啊，哥哥也不过是一个小工，一天不干活，就一天没钱，而且他们工地还要做两天才能放假，而且工钱都还没有结，大家伙都等着拿了钱回去过年。 何秋恋恋不舍的看着哥哥上班去了，白苗对何秋说：“小秋，你睡一觉，我去买菜，中午好好吃一顿。” 何秋看看时间，火车是凌晨五点到广东，吃饭，赶路，现在才七点多呢。 在车上晃了十个小时，是有点累了，何秋困意上来了。 白苗帮何秋拉上窗帘，屋里顿时黑漆漆了，这窗帘真高级啊，白天都能睡大觉。 何秋躺在干净的被窝里，每一根毛孔都是幸福的，等她一觉醒来，哥哥就下班了，嫂子也做好饭了，这种踏实感，何秋等了十八年。 何秋甜甜的睡着了，白苗则忙着去收拾客厅卫生，又出门买菜去了。 何秋睡得迷迷糊糊，梦中的她，回到了何家村那个破败不堪的家里。 她看到了母亲，正在大口的吃着苹果，见了何秋，恶狠狠的说：“看什么看？” 何秋一点也不馋，而是问道：“妈妈，你爱我吗？” 母亲横了一眼何秋：“你给我钱，我就爱你。当初就不应该嫁给你爸的，穷得什么也没有，吃个苹果，也要被你盯着，什么破家，我发神经才嫁到这里来。” 何秋悲苦的问：“我和哥哥有什么不好，你为什么不爱我们？” 母亲站起来大骂：“两个拖油瓶，有什么好？城里人过的日子才叫日子，下馆子，吃宵夜，有猪肉牛肉羊肉。 跟着你爸，除了白菜就是土豆，不是因为你们俩，我早就跑了。” 何秋眼神怪异：“你跑啊，这里不好，你为什么不跑？跑了就不要回来，再也不要回来了。” 母亲愣住了，拿起手边的棍子，对着何秋打去：“我跑不跑关你什么事？小小年纪，就操心大人的事，长大了也不是好货。” 棍子打过来，何秋不疼，哈哈笑：“小丽妈妈说你在外面养男人，把钱都拿去养男人了。” 气急败坏的母亲，一边打一边骂：“你有本事，也去养啊，只怕男人都看不上你这个骚货。” 何秋全身发冷，一个母亲骂自己女儿是骚货，天啊，我是你女儿还是你仇人啊。 何秋大喊着：“哥哥，救我。。。救我啊。。。” 何秋大汗淋漓，听见白苗在喊：“小秋，你怎么啦？做噩梦了吗？” 何秋奋力的跑着，她被白苗摇晃着，好不容易睁开眼睛，眼泪还挂在脸上，看着白苗，何秋半天没有回过神来：“我在哪里？” 白苗轻轻擦着何秋的眼泪：“在哥哥家里，别怕，小秋。” 何秋突然抽泣着哭起来：“姐姐，姐姐。。。” 白苗把何秋揽在怀里，让她尽情的哭。 白苗没有问何秋做了什么梦，她知道何秋和何冰两兄妹经历过什么，她的噩梦，应该是与家里有关。 等何秋哭好了，白苗像一个妈妈一样：“好啦，别怕了，小秋，你要记住，无论这世上多冷漠，但是你有哥哥和白苗姐姐。不开心的都忘记吧。” 何秋擦擦眼泪：“对不起，刚刚的梦，太吓人了，我没有控制住。” 白苗笑着：“好啦，起床啦，你去洗漱，何冰很快就下班了。” 何冰一身脏兮兮的工装回来了，白苗让他把衣服脱在门口，拿了干净衣服换上，正好看到何秋眼睛红彤彤的，急忙问：“怎么啦？” 白苗温和的笑笑：“没事，做噩梦了，你也快去洗洗，吃饭吧。” 何冰不放心的看着何秋，何秋不好意思笑笑：“也许在这里太放松了，所以想哭就哭了。” 是啊，压抑了十几年的委屈与悲伤，今天在哥哥家，可以毫无约束的哭出来了，也许哭，不是什么坏事。 餐桌上，有四个菜，何秋指着一盘菜说：“烤鸭吗？这么大的烤鸭？” 白苗一边剩饭一边说：“这是烧鹅，我只买了半只，小秋，你应该还没有吃过烧鹅吧，我也是来了广东以后，才知道有烧鹅。” 何秋看着那一个鹅头，上面的肉好厚实啊，仿佛一个鹅头就能吃撑了。 坐下以后，白苗把唯一的鹅腿撕下来，放在何秋碗里：“你试试烧鹅和烤鸭，哪一种好吃一些？” 何秋羞涩的吃了一口鹅肉：“好吃，甜丝丝的，不腻，但是口感很饱满。比烤鸭好吃多了。” 其实何秋也只吃过两次烤鸭。 白苗给何冰撕了一大块肉，自己则弄了半截鹅脖子，一只烧鹅要三百多，这么半只，也花了一百大几。 但是这鹅是真的大，很多肉，就是脖子，也很多肉。 三人吃得满嘴是油，欢乐的笑声，透过窗户，随着窗外的炮竹声，传得很远很远。 第84章 抬水泥 “明天我下了早班就回来，带你去逛街。” 哥哥下午继续去工地干活，何秋睡了一上午，呆在出租屋里很无聊，央求何冰： “哥哥，你带我去工地看看嘛，我保证不给你添乱。” 何冰不想让何秋看到他恶劣的工作环境，却又拗不过何秋，只好同意了。 广东的冬天，穿一件毛衣，再加一件外套，就很暖和了。 何冰给何秋找了一件破旧的外套，说：“工地上很脏很乱，好衣服穿一天就脏了。” 何秋一点也不嫌弃，大方的套上衣服，跟哥哥去工地了。 何秋是有心要去工地看看的，因为她想知道哥哥的工作环境，平日都是做什么。 到了工地，何秋才知道工地好多人啊， 男女都有。看这栋楼，应该还没有建一半，而且年关将近，各种机器轰隆隆，一点也没有停工的迹象。 哥哥是泥水工，他每天的工作，就是把水泥和沙子简单混合，用铁锹倒到一个很大的机器里面进行搅拌。 而一些女人，则把一大包的水泥沙子，送到搅拌机边，哥哥只需要往搅拌机里面掀就可以。 工作很单一，何秋倔强的要试试，她每次只能铲半锹，可是要掀到机器里，力气不够，还有一半都掉地上了。 可是哥哥满满一锹，轻轻松松就倒进了机器。 何秋有些心酸，比自己大两岁的哥哥，哪里来的这么大力气，而且这种活，他十八岁就开始干了。 很快，那些搬水泥的女人，抬着一袋子水泥过来了，热情的问：“何兵，白苗呢，你小子不会换女朋友了吧？” 何冰红着脸说：“春芳姐，这是我妹子，叫何秋，才来广东陪我过年的。” 叫春芳的女子，脸上都是水泥的灰，连正常的颜色都看不到，她一笑，洁白的牙齿露出来了： “是妹子啊，就是嘛，白苗那么好的姑娘，你可不能弄丢了。何秋？长得真漂亮，工地上可脏了，你咋不在家休息呢？” 何秋害羞的低着头：“我就想来看看。” 另外与春芳一起抬水泥的女子说：“这是心疼哥哥呢，两兄妹感情真好。何秋啊，你放心，何冰在工地上，大伙儿都照顾着，都喜欢他。” 何秋卑谦的笑笑：“谢谢两位姐姐。” 何冰指着另外一位女子说：“她是爱莲姐。” 何秋甜甜的叫：“春芳姐，爱莲姐。” 两位女子哈哈笑着：“妹子，嘴真甜。你找个地方休息休息，我们还有一车水泥要搬呢。” 何秋忙说：“春芳姐，我能帮你们搬水泥吗？” 春芳看看爱莲：“这么小姑娘，只怕力气不够，不过可以去试试。” 哥哥这里的活，何秋根本干不了，两人抬一包水泥应该是没有问题的，何秋跟着春芳和爱莲走了。 不远处一辆很长的大车，车上全部都是一包一包的水泥，有的女人力气大，一人扛一包，力气小的，就是两人一包。 春芳指着一个能干的女人说：“你看她厉害不，一天赚四五百，我们就不行了，一天才两百来块钱。” 何秋顺着春芳的手指看去，一个女子，一米六左右，头上带着一块遮灰的旧衣服，看不到脸，只见她抓起一袋水泥，一翻身就到了肩膀上，然后匆匆忙忙走了。 而春芳与爱莲，则是把一袋水泥，放在一根绳子上，在套上扁担，一人一头。 何秋对春芳说：“姐，你休息一把，我来试试。” 春芳巴不得呢，把扁担给了何秋：“行，两人还不是很累。” 何秋在前，爱莲在后，一百斤的水泥，两人分开用力，确实不是很累，只是肩膀有点疼。 何秋并不是那种没有吃过苦的女孩子，轻轻松松与爱莲把水泥抬到了哥哥的搅拌机边，然后又回去，让爱莲休息，与春芳一起抬。 一下午，三人轮流着，速度比以前快了，而且轻松多了，一下午，何秋肩膀都，磨得脱皮了，可她依然坚持干到了天黑。 春芳和爱莲对何秋很是喜欢，三人一边在水龙头前清洗，一边说： “何秋，现在工钱也没有发，等工头发钱了，把你的那份钱，给你哥哥。” 何秋连忙摆手：“不，不，我就是来体验的，我不要钱。” 春芳更高兴了：“你这孩子，辛苦一下午，怎么能不要钱呢。” 何秋的脸红透了：“我就是想知道，工地到底有多辛苦。” 爱莲温和笑笑：“说苦，也是苦。但是吧，两人一起干，说说笑笑，一下子就过去了。 何秋，你年纪轻轻的，可以跟着白苗进厂啊，比工地干净多了，也没有这么累。 我和你春芳姐是年纪大了，又没有读什么书，只能干保洁和工地。 保洁钱太少了，孩子上学都不够，所以就来干工地了。” 何秋掠过一丝尴尬：“我在D市做保姆，过完年还要回去的。” 春芳一听，说道：“你哥哥与你嫂子在广东，你也来广东啊，兄妹俩有个照应。 唉，你也是可怜，父母没有了，从小就吃苦哦。你哥哥说你成绩很好，不是父母死得早，你能考一个好大学。” 何秋愣了一下，哥哥对工友是这么说的吗？ 是啊，如果不说没有父母了，他们肯定会问，为什么不回去过年。 对于兄妹俩来说，是最难回答的问题。 何秋尴尬笑笑，没有再说话了。 下班了，还不能回去，晚上工头要开会，因为马上年关了，工钱还没有结，大伙儿都等着工头发钱回家过年呢。 工地的旁边，都很多工棚，大家伙挤在一个比较大的工棚里开会。 何秋不是工地上的人，跟春芳姐坐在一个角落，她要等哥哥一起回家。 发钱，应该是每个人工人最高兴的，人人脸上洋溢着笑，纷纷议论着： “不知道能不能全部都发了，我昨晚算了算，大概有八万多工钱。” “想得美，全部发了，要是明年不来呢？工地还不得停工啊，能发五万就不错了。” “五万也可以了，明年孩子开学就不愁了。” “过年还要买点物资回去啊，还有一家人的新衣，可不能省，孩子们等一年，就是等过年这几天。” “是啊，是啊。。。” 笑闹间，一位大肚子男人，夹着一个公文包，带着安全帽，笑容可掬的进来了。 后面还跟着一个戴眼镜的男子，应该是工地上的会计。 平日里，工头对工人，不是骂爹就是骂娘，唯有发工资的时候，跟个孙子一样，卑微得很。 一年下来，工人们都等着钱过年，可是他这个工头，也得往上面的负责人要钱啊，点头哈腰，又是请客，又是送礼，可是要来的钱，依然不多。 一般到了年底，就该工人骂他爹娘了。 第85章 你要休息 工头先是官话说一遍：“大家伙这一年辛苦了，还有两天就过年了，有人的车票只怕都买好了吧？ 首先，我要谢谢你们一年的辛苦付出，大家不容易，风吹雨晒的。。。” 还没有说完，工人不耐烦了：“工头，这些官话就别说了，发钱要紧，我晚上的火车呢。” 包工头尴尬的笑笑：“好好，知道大家都急，其实我也急，求爹爹，求奶奶，可是要回来的工程款，也不到一半。” 大伙儿一听，不乐意了：“不到一半？那我们回去怎么交差啊，等了一年，就等着钱给孩子交学费，给爹娘买药。。。” 会扬都快炸锅了，包工头额头都冒汗，大声说：“你们听我说，又不是不给你们，年后再给嘛。” 会扬里的男人女人，骂成一团。 包工头把帽子往桌子上重重一摔：“有完没完了？还能不能好好说？你们要是不急，那就散会，明天再说。” 反正着急回去过年的是你们。 包工头脾气一来，工人们不吭声了，毕竟钱在人家手里啊。 安静了，包工头又开始说话了：“虽然我没有接到一半的工程款，可是这次，我还是给你们发一半。 年后你们回来，我再发剩下的一半，你们觉得行不行，要是行，现在就开始算钱。” 还有什么不行的，还有两天就过年了，不行也得行啊。 春芳拿着手里的条子，满脸忧愁：“我这一年，还剩余六万，一半就是三万，开年两个孩子学费就得一万多，还要生活费，可怎么够哦。” 爱莲的钱也差不多，她劝春芳：“过完年还能拿一万五啊，生活费回工地了，再打回去就是。 我一年才七万，陆陆续续支取了三万，只剩四万了，唉，先这么着吧。” 何秋不知道哥哥多少钱，可是她觉得做工地真不容易，干那么累的活，工钱都是欠着的。 如果包工头跑了，那他们一年的辛苦，不是打水漂了吗？ 难怪春芳姐让自己去进厂，虽然工资低一点，但是每月都按时发工资啊。 算工钱的眼镜小伙子，被一堆人围着，吵吵嚷嚷的，估计都要炸了，他大声喊着：“有谁能给我帮帮忙吗？” 半晌没有人回答，做工地的，大字都不认识几个，谁敢去帮忙？ 那可都是钱啊。喊了好几声，何秋感觉他要破碎了，真的好可怜。 春芳推推何秋：“你是高中生，去帮帮赵健吧，小伙子一个人都忙不过来了。” 何秋害羞的摇头：“你们工地上的事，我也不懂啊。” 春芳说：“不需要懂啊，会算账就行，走，我带你过去，这么乱哄哄的，估计明天早上都搞不完。” 春芳拉着何秋挤到前面，对赵健说：“这是我妹子，高中生，让她帮帮你吧。” 赵健感激的看看春芳，对何秋说：“你帮我拿着钱，他们在我这里对好账，你就发给他们，能搞清楚吧？” 何秋紧张的点头。 有人帮忙就快多了，而且他们都是整数，比如3万2千400块钱，直接发三万。 钱也是一万一万扎好了的，工人在赵健这边结账，在何秋手里拿钱。 不大一会儿，就有一半的工人拿到了钱，会议室的人，也越来越少了。 还有一些对不上账的，则先等着，等别人的钱发完了，再重新对。 到了何冰，何秋一看，居然有五万，那就是他一年的工钱有十万。 何秋眼睛一热，他怎么会有这么多钱？难道一年没有开销吗？ 哥哥，你在广东是如何省吃俭用的啊？ 何冰拿了钱，也没有走，他要等何秋帮完忙，再一起回家。 春芳果然是三万块钱，她也没有着急走，坐在何冰身边说：“看看你，一天350块钱，一个月满打满算，也就1万多一点，你居然存了十万。 难道不休息，不吃点好吃的吗？工地上最节省的就是你了。” 何冰憨憨的笑：“一个人也吃不了多少。” 很快，所有人的钱都接完了，赵健又算了一下总账，全部都能对上。 他感激的对何秋说：“今天真的要谢谢你，不然搞到半夜都搞不完。我叫赵健，你叫什么名字啊？” 何秋笑道：“何秋。” 赵健念道：“何秋？我们工地上有一个叫何冰的，你们认识？” 何秋点头：“认识，是我哥。” 赵健好像懂了：“哦，你是来看你哥哥的吧？包工头是我舅舅，以后你哥有事，让他去找我。” 何秋站起来道：“我哥在那边等我呢，那我先回去了。” 赵健也起身：“好，谢谢你啦，何秋。” 何秋快速的跑开了。 回家路上，何秋问道：“哥，那你们明天是不是不用上班了？” 何秋的衣服紧裹，里面有五万块钱呢。 他掩饰不住的开心：“上班啊，有些买了票的，明天就回去了，我又不回家，多干一天呗。” 何秋心疼的看着哥哥：“要不，明天休息吧，白苗姐也休息，我们一起去市区逛逛，我想给你买件衣服。” 何冰忙说：“不买，我有衣服，而且工地上，也穿不了好衣服。 不过，你和白苗可以买件新衣。我明天还上一天班，年后可以休八天，我天天带你去玩。” 何秋心疼不已，哥哥是一天都不敢多休啊。 回到出租房，中午的剩菜还有，何冰去洗澡，何秋快速煮饭，把菜也热上了，很快，两人就可以吃饭了。 今天发了钱，何冰很高兴，轻声说：“我两年存了十多万了，再干几年，我就回去砌房子，让你和白苗，都有一个家。” 何秋顿时破防了，眼泪都出来了：“哥，你也要吃点好的啊，一个月总要休息几天，这么干，身体会垮掉的。” 何冰憨憨的笑：“没事，我正是年轻的时候，有的是力气。 等我赚了钱，回去砌了房子，就不来广东了，回农村去搞养殖，跟你白苗一起好好过。 外面再好，也不是我们的家。” 原来哥哥的梦想是回家搞养殖啊。 何秋擦着眼泪：“你怎么知道白苗姐的父母愿意她去我们老家啊？” 何冰眼神微冷：“她愿意跟我去。她是抱养的，只有养父母，对她不好。” 何秋愣了一下，难怪白苗姐过年也不回家啊。 何秋心酸的说：“真是命苦的遇到了命苦的，哥，以后你得好好对白苗姐。” 何冰点点头：“会的，以后我们三人相依为命。” 第86章 兄妹俩敞开心怀 憨憨的何冰，眼中露出一丝寒冷：“我不再是几岁的孩子，难道他还想欺负我们？ 你放心，以后哥哥就是你的后盾，如果何六斤敢啰嗦，我打得他满世界找牙。” 儿子打老子，天理不容，可是何冰对他父母，比对仇人还狠。 何冰冷冷的说：“当我听说他骗你十万块钱的时候，我真的想回去把他们两个杀了。 一个女孩子存十万块钱多不容易，他们居然一次性全部给骗走了。” 何秋也心疼钱，可是怕哥哥难过，便笑道： “今年我又存了四万块钱。不过表姐年后要把小管家盘下来，钱不够，我先把四万块钱借给她。 等你做房子了，我把钱都给你，砌新房子，娶白苗姐。” 何冰连连摇头：“我不要你的钱，你以后也会成家，你自己留着。” 何秋喜悦的说：“哥，你还记得我以前跟你说的小说吗？ 现在拍成短剧了，明年就可以上市了，如果看的人多，我也可以拿钱的。” 何冰瞪大眼睛：“真的吗？” 何秋认真点头：“真的，只是钱不多，不过细水长流，总比没有的好啊。” 这一天，是何秋和何冰十八年来，说得最多话的一次。 兄妹俩关心着彼此，只想把最好的给彼此分享，这就是亲情。 吃完晚饭，何秋和何冰拿着钱，去了附近的ATM机，把五万块钱都存到了银行卡。 何冰说：“因为你来过年，我找工头支了三千块，除掉房租，还有两千多，过年用就足够了。” 何秋不经意的问：“那你平常住在哪里？” 何冰笑笑：“工地上那么多地方，随便找一块板子，就可以睡了，而且广东热，很多人都是睡在工地上，男人嘛，随便怎么睡都可以。 工地上有宿舍，七八个人一间，一个月300块钱，女的就住在工地的宿舍里，天气冷了，我也睡宿舍里面。” 何秋又问：“那你怎么吃饭呢？” 何冰说：“工地可以吃饭啊，八块钱一餐，随你吃饱。 一个星期吃一次辣椒炒肉。小秋，哥很好，现在受的苦，比起家里来，真的算不了什么。 过年偷白菜，一点油水都没有，像样的棉絮都没有，冬天冻得发抖，那种日子，才叫绝望。 现在就像在天堂了，苦点，但是能看到希望。” 何秋眼眶又红了，她自己也过得不好，可是又好心疼哥哥，两人生活在社会底层，无人怜爱，只能靠自己去改变命运。 这一天，是非常开心的一天，就像很多漂泊在城市边缘的打工人一样，赚到了钱，心里才有底气。 而且何冰能与自己最担心的妹妹一起过年，那种归属感，应该是他人不能感同身受的。 回到出租屋，兄妹俩也该睡觉了。 何冰买了一个折叠小床睡客厅，何秋睡卧室，何秋轻声说道：“哥哥，你把小床放到卧室吧，我一个人害怕。” 何秋不可能害怕，她可是有小鬼保护的，她想跟哥哥说说话。 何冰爽快答应了，在何秋的床边搭好小床道：“有我在，保证再也不会做噩梦了。” 黑夜中，两人都没有睡，何冰突然问道：“那只小鬼，还跟着你吗？” 何秋一惊，从床上坐起来：“哥，你知道？” 何秋安静的笑笑：“当然知道，半夜经常听见你与他说话。他为什么一直跟着你，不去投胎？” 何秋缓缓躺下：“他比我们还可怜，他父母吵架，也不知道吵什么，冲动之下，把他从22楼推下去了。 心中有怨恨，就想找到凶手，所以一直没有投胎。” 何冰有点着急：“那怎么办？一直做鬼吗？” 何秋平静的说：“我赚了十万块钱，本想着去帮他找父母的，可是钱被骗了，只好再等等。 因为我有阴阳眼，所以做了通灵人，他是我的守护小鬼，也不挨欺负了，比以前好多了。” 何冰问道：“他怎么会找你呢？” 何秋眉头紧皱：“那一年，我发高烧，差点死了，所以就看见了他，应该是我阳气不足吧。 他应该也在寻找可以帮他的人吧，只是可惜，我能力有限。” 何冰安慰道：“慢慢来，不过有他在你身边，你也算有个伴。 以前我心里话没有地方说，都是憋在心里，现在也好了，有白苗对我好，很知足了。” 何秋好奇的问：“哥，你那么内向的人，怎么认识白苗姐的？” 何冰嘿嘿笑：“缘分呗，她们厂好几个朋友来工地找老乡玩，两人就对眼了呗。 也是奇怪，她就偏偏看上我了，她说我很安静，很稳重，也不知道是不是真的。” 何冰年纪小，可是他确实很成熟，因为他心里藏着太多的事。 何秋喜悦的说：“真好，我很喜欢白苗姐姐，希望你们白头偕老。” 说起白苗，何冰在黑暗中傻笑：“她是很好，你这次来，租房子，准备东西，都是她安排的，她很仔细。” 何秋说：“哥哥，既然你和白苗姐在一起了，那这套房子就一直租呗，她不上班的时候，来看你方便一些。” 何冰想了想说：“那我问问白苗吧，她要是同意，就一直租着，其实也不贵，工地周边的房子，只要几百块钱一个月。” 何秋翻过身：“租下吧，总算有个家。” 何冰没有说话了，家，对于兄妹俩来说，就是一生追求，因为他们太渴望一个家了。 有哥哥守护，一夜好睡，等何秋醒来，何冰已经去工地了，白苗也下班了，在厕所洗换洗的衣服。 见何秋起床了，白苗放下手里的活说：“你先去洗漱，我给你下一碗面条，吃完饭，我带你去市区逛逛。 过年的菜买好了，都在冰箱里，你哥哥给了我一千块钱，让我给你买几件衣服。” 何秋心里暖暖的，哥哥自己省吃俭用，给自己买衣服，却这么大方。 当然，何秋不会用哥哥的钱，她来广东时，取了五千块钱，她要给哥哥和白苗姐买衣服。 洗漱完，一碗有肉有蛋的面条端上来了，白苗说：“我和你哥哥吃了，这是我刚刚下的，你先吃，还有几件衣服马上洗完了。 小秋，我们今天去市区玩一天，晚上再回来。” 何秋满满的温暖：“好，我们去吃好吃的。” 吃完饭，何秋穿了一件白苗带来的外套，出发了。 何秋带来的衣服，都是棉袄，她也没有想到广东这么暖和，冬天居然不下雪，只穿毛衣和外套就可以了。 第87章 开心游玩 白苗来广东两年多了，她也极少来市区，所有的交际圈，除了工厂，就是何冰的工地。 出门要花钱，在外面吃一顿，两人至少要五六十，再加上车费，零零碎碎买一点，就要一百多了。 一百多，在食堂能吃半个月，何冰舍不得，白苗也舍不得。 但是何秋来了就不一样了，白苗看见什么，就问何秋：“纱巾好看，你要不要？” “鞋子很漂亮，买一双吧？” 。。。。然而，何秋也是极度节省的，什么也不要，只说：“家里有，不用买，浪费。” 何秋五百块钱的出租屋里，连一床像样的棉絮都没有，可她跟何冰一样，只想着给哥哥嫂子买点什么。 终于，在一家特步运动店门口，何秋停住了脚步，对白苗说：“走，我们进去看看。” 何秋早就想好了，给哥哥和白苗买一套运动衣，再买一双运动鞋。 初中的时候，哥哥参加学校的跑步比赛，就是因为没有运动鞋，老师不让他参加了。 何秋永远记得哥哥哀求父亲时的样子：“爸，一双小白鞋只要五块钱，你就给我买一双吧。” 何六斤不屑的说：“五块钱不是钱？搞什么运动会，能奖励五块钱吗？如果能，我就给你买。” 最终，哥哥没有穿上运动鞋，也没有参加运动会，那次以后，哥哥变得更加不爱说话了。 在学校，哥哥运动最厉害，也只有运动会上，才能让他灰暗的人生，染上一点色彩，可是爸爸毫不犹豫的抹掉了属于哥哥的色彩。 何秋在一套蓝色运动衣前，仔细看着，白苗走过来说：“小秋，你看适合你穿的啊，我给你买。” 何秋摸着那套运动衣道：“我要给哥哥和你买一套情侣装。” 白苗脸一红：“不好，何冰交代我了，不许你花钱。” 何秋甜甜一笑：“我又不是不能赚钱，你们为我租房子，买好吃的，我总得送你们一点什么吧？妹妹的礼物是要收的。” 说完，对服务员喊：“请问有没有XXL加的？” 哥哥不是很强壮，XXL的足够了。 服务员很快拿来一套蓝色的运动衣：“有，有，小妹，今天清仓价，以前一套288元，今天198，买一套赚了呢。” 何秋问道：“买两套还能优惠一些吗？” 服务员愣了一下：“你再看一套，全部都给你168一套，不能再少了。 小妹，明天就是除夕了，我们也着急回家过年，亏本卖，亏本卖。” 何秋指着一套红色运动衣说：“那一套，小号的。” 服务员高高兴兴找衣服去了。 何秋又拉着白苗看鞋子：“蓝色哥哥的，红色是你的，你再看一双鞋子。” 白苗忙拉着何秋说：“我不要，小秋，我们都是住宿舍，这么好的衣服鞋子，弄不好就被人偷了。” 何秋看着白苗说：“昨晚哥哥说了，现在那套房子，以后就租下来了，那就是我们三个人的家。” 白苗眼神乍亮：“小秋，你说的真的？” 何秋认真点头：“真的啊。以后我有时间就来广东看你们，要是没有家，我住哪里啊？” 白苗高兴的跳起来：“太好了以后我下班就回来，不用住在宿舍了。 以前我也想租，可是你哥哥为了省钱，不肯租房，他干工地，又苦又累，睡在工地上，哪里休息得好？” 何秋附在白苗耳朵边说：“可别早早就给我生一个小侄子哦，你们还没有领证呢。” 白苗的脸红透了：“没有想到，你小小年纪，这么坏。。。” 何秋哈哈笑着，服务员把红色运动衣拿来了，何秋给白苗穿上。 虽然只是运动衣，可是好美啊，白苗白皙的皮肤，配上耀眼的中国红，就像是模特。 服务员也赞叹：“这套衣服，就是给你量身定做的。” 白苗极少穿这么鲜艳的衣服，羞涩的低着头。 何秋又给哥哥和白苗一人挑了一双运动鞋，才一起结账。 衣服两套是336，鞋子两双是538，一共874，服务员收了850。 付钱的时候，白苗和何秋要打起来了，两人争着付钱，最后何秋生气了：“白苗姐，你要是再付钱，我以后就不来了。” 没有办法，白苗只好让何秋付了钱。 白苗和何冰买了衣服，可是何秋没买，白苗想着给何秋买一件时尚的高档衣服，何秋拦住了： “我来广东前，买了好几套了，都是新衣服，不要了。” 无论白苗怎么说，何秋就是不要，最后白苗提议：“那我们去小吃街吧，你想吃什么，我请客。” 这可以，两个少女兴高采烈的去小吃街了。 广东是一个包容性很强的城市，那些店铺老板，见了何秋和白苗，总是热情的喊着： “靓妹，好吃的糯米鸡，要不要来一碗啊。” 小贩们洋溢的笑脸，就像邻居家的哥哥，白苗和何秋一路上都是羞涩的躲闪。 广东包容的不仅仅是外来人员，还包容各种特色小吃。 天上飞的，地上跑的，水里游的，只有你想不到的，没有他们做不到的。 何秋指着烧烤点门口的蚕蛹和知了，小声问白苗：“姐姐，你看，蚕蛹知了也能吃？” 白苗笑笑：“这算什么，老鼠，蟾蜍，外面的皮一扒，就能烤着吃了。” 还没有吃，何秋一阵阵反胃：“姐，蟾蜍也能吃？好恶心啊，我最怕了。快走，快走，我们还是去吃肠粉吧。” 白苗拉着何秋道：“其实我也是听别人说的，从来没有吃过。太吓人了，广东人真会吃。” 两人找了一家粥店坐下，何秋笑眯眯的说：“我还是适合吃肠粉稀饭。不过真好吃，我没有吃过有肉的稀饭的呢。” 白苗一边给何秋拿碗筷，一边说：“今天我们吃海鲜粥，比瘦肉粥还好吃。” 何秋紧张的问：“很贵吧。” 白苗笑笑：“不贵，我请得起。里面有梭子蟹，味道鲜甜，可好吃啦，以前你哥带我来吃过一次。” 说得何秋都要流口水了，在陈爷爷家吃过帝王蟹，可是何秋更期待今天的梭子蟹。 一锅海鲜粥，两份肠粉，还有一些小份的鸡爪，粉蒸肉，白斩鸡，满满一桌子。 还好，份量都很少，何秋和白苗吃得满嘴是油，好不惬意。 何秋也是吃过很多好东西的，无论是在陈爷爷家，还是在苏家琪家，都是有钱的人。 可是从来没有一次，吃得像今天这么放肆，这么开心。 虽然一桌下来，花了两百多，何秋也不心疼，因为与她一起吃饭的，是她喜欢的人，如果哥哥也在，就更好了。 一直晚上傍晚，两位少女才坐上班车回家了。 白苗给何冰打包了，带了不少好吃的。 第88章 快乐的新年 何秋和白苗对着他叽叽喳喳的说了在市区的所见所闻，说到癞蛤蟆，两人还恶心的笑，问何冰会不会也吃？ 何冰不回话，只是嘿嘿的笑着，虽然只有20岁，却像一个老父亲，欣慰的看着自己的闺女。 也许每一位在外拼搏的农民工，都像何冰一样，辛苦一年，就是想听见家人开怀的笑声吧。 叽叽哇哇说了一大堆，白苗把何秋新买的衣服鞋子都拿出来：“全是妹妹买的，我也争不过她。” 何冰惊讶的看着何秋，何秋笑道：“妹妹也能挣钱，哥哥别嫌弃。” 白苗以为何冰会责怪她，谁知他只是笑笑：“那我们明天就穿新衣服过年。” 白苗高兴点头，何冰去卫生间洗澡去了，何秋和白苗则在躺在卧室床上聊天，今天玩了一天，也累了。 何秋不经意的问白苗：“姐姐，你不回家过年，你父母会不会生气？” 本来很开心的白苗，脸色变了：“我出来以后，就没有回去过，去年是在宿舍过年，你哥说回去过年，但是莫名其妙过完小年就回来了。 他提了半只烤鸭，去我宿舍一起吃的，我用宿舍姐妹的电饭煲，做了一大盆排骨。” 何秋愣了一下，哥哥说在工地上过年，他是骗人的，应该工地上没人，哥哥无处可去，才去找的白苗吧。 白苗脸色悲伤：“他没有地方去，我也没有地方去。我是抱养的继女，他们供我高中毕业，好吃好穿的都给我，可我永远不要再回那个家。 何秋，有时候，我真的好羡慕你家。” 何秋坐起来了：“姐姐，你羡慕我家？我和哥哥过年，都是去偷白菜。爸爸妈妈影子都看不到的。” 白苗苦涩一笑：“如果我也有何冰的那么好的哥哥，肯定会回家过年的。我家。。。。” 何秋认真听着，白苗却不说了：“小秋，大过年的，不提以前的事，免得伤心。 过去了，一切都过去了，只要你哥哥不丢下我，我便跟着你哥哥一辈子，他到哪里，我就到哪里。” 何秋很是疑惑，白苗的父母虽然是养父母，可是供她读书，家里最好的都给她，为什么她还那么悲伤？ 说话间，何冰洗完澡，换了何秋给他买的衣服鞋子，风姿飒爽的走进来，双手插兜：“你们看，怎么样？” 白苗大喊：“哇，何冰，原来你这么帅啊？” 何秋嘴一翘：“我哥哥本来就很帅的，而且跑步很厉害，总是第一名。” 白苗不相信的看着何秋：“真的吗？他可从来没有说过。” 何冰转了一圈，一米七五的身材，黝黑的脸庞，除了有点瘦，确实是一个很精神的小伙子。 何秋把白苗的衣服拿过来，给她套上：“姐，你穿上，我给你和哥哥拍个照片。” 白苗有点不好意思，忸怩着：“不好啦，我都没有收拾打扮呢。” 何秋不管：“你不打扮也好看，快，站到哥哥身边，以后我想你们了，就看你们照片。” 白苗羞涩的站在何冰身边，就像一只乖巧的小白兔，依附着何冰，满脸的幸福，全部都拍进了照片里。 白苗看了照片，脸都红透了，又纠缠着何秋：“照片发给我，我也要一张。” 何秋躲避：“不给，让你拍不拍，又找我要，不给你。” 白苗去抢，何秋就躲，两人在床上笑翻了天。 这一夜，何秋和白苗睡在床上，何冰睡在卧室的折叠床上，听着两个丫头叽叽哇哇说到半夜。 黑暗中，何冰第一次真切的感觉到了幸福，以往的悲苦，随着第二天的黎明，全部烟消云散吧。 第二天一大早，就是想睡懒觉也不行，鞭炮声从远处传来。 现在到处禁爆，可是本地人才不管那么多，依然按照习俗，过了十二点，就点燃了早早准备好的鞭炮，炸死妖魔鬼怪，炸出龙人的气魄。。。 何秋的老家也放鞭炮，老人说，鞭炮里面有硝石，可以杀死空气中的细菌，来年不会有瘟疫。 何秋不相信老人说的瘟疫，但是她很喜欢鞭炮的热闹，不然她都不知道冷冷清清的家里，是过年了。 何冰一大早就起来了，他也买了一挂报，对赖在床上的何秋和白苗说：“你们注意听，最响亮的就是我们家的。” 说完，拿着鞭炮溜溜的下楼去了，不一会，最炸裂的鞭炮响起。 何秋的手机响起，她拿起来一看，是苏家琪的信息：“小秋，新年快乐，祝你和哥哥健康平安，赚钱多多。” 何秋噗嗤笑了，连苏姐都知道何秋只想赚钱。 白苗的手机也响了，她看了一眼，没有回复消息，而是郁郁寡欢的躺在床上一动不动。 何秋回完信息，问白苗：“谁给你发消息？你回一个啊，过年了，能想到你的，都是对你最好的人。” 说完，把苏家琪的信息给白苗看：“她是我照顾的一个残疾人，双腿断了，没有出车祸之前，是一个大律师，可厉害了。 不过，她现在利用假肢，能慢慢行走了。姐姐，一切都在变好，是不是？” 白苗挤出一个笑容：“是，一切都会好起来。起床啦，去给何秋做好吃的年夜饭啦。” 白苗翻身起床，何秋还赖在床上，她要给陈姨发祝福信息，对了，还要给表姐，小娟姐，陈多多和郑顾北发一个。 厨房里，白苗掌勺，何冰打下手，何秋端菜，摆茶杯，倒饮料。 三个人的春节，干出了十个人的气氛，只见何秋在喊：“哥，你喝橙汁还是喝啤酒啊。” “随便！” “姐姐，垃圾袋放在哪里啊？” “门后面的收纳袋里!”。。。。。 忙得热火朝天，突然有人敲门。 何秋愣了一下，应该是哥哥的朋友吧，慌忙去开门，很意外，居然是赵健。 何秋有点不知所措，对着厨房喊：“哥哥，哥哥，来客人了。” 正在洗菜的何冰，慌忙出来，见到赵健，很是意外：“赵会计，快请进，请进。” 在工地上，赵健属于比工头还牛的领导了。 他管钱，工人们想要支取一点钱，都得去找他，因为都是小钱，赵健也不需要请示工头，基本都会应允。 但是那些喜欢打牌赌博的，就是天天跟在赵健屁股后面追，也支不到钱，所以工地上的人，对他很是尊敬，又很怕他。 第89章 一个电话，毁灭了所有快乐 我马上就要回老家过年了，螃蟹也经不起那么长时间折腾，所以给你送一篮子。” 何冰擦擦手，双手接过螃蟹：“这么贵的东西，我都没有吃过，谢谢赵会计，你进来坐坐吧，小秋，快去倒茶。” 何秋手忙脚乱的去找杯子。赵健连忙摆手：“不，不，我还要赶回去过年，车在下面，不进去了。” 说完，抬头看看何秋，好像有话说，终究没有说出来，对何冰说：“新年快乐，那我先走了。” 平日稳重的赵会计，此时像一个羞涩的小男孩，匆匆忙忙下楼去了。 何冰看看何秋：“没有想到，他还会给我送螃蟹，今天我们可以加一个大菜了。” 何冰提着螃蟹，喜滋滋的进厨房了。 赵健心脏都跳出来了，急忙上车，工头调笑道：“一个小赤佬，还值得你去送螃蟹？怎么，看中人家妹妹啦？” 赵健有些温怒：“舅舅，工地上就何冰在广东过年，送一盒螃蟹怎么啦？ 你的思想，总是那么市侩，他妹妹都不在广东，过完年就会回去了。” 工头笑笑：“好，好，我的大学生，你人好心好，心里牵挂着工人。 不过我警告你啊，回去以后，不许跟你爹娘说我的事。” 赵健不屑一顾：“你的事，还要我说吗？我爸比你都清楚。” 工头叹道：“唉，虽然说有人好办事吧，就是没有隐私，挺烦人的。” 赵健讽刺道：“我爸帮你把工程款都拿回来了，你发给工人才一半，真是黑良心。” 工头顿时不满了：“小子，你懂什么？这些工人，与你舅舅一样，在外就是哈巴狗，回到家喜欢装逼。 你看看他们，在工地上，连馆子都舍不得去一次，回家了，那就是大爷了，抽华子，喝剑南春，不知道的人，还以为他们在外作老板呢。 所以啊，我扣钱，也是为他们好，等他们一个逼子没有了，回到工地，我再发一笔，你说是不是雪中送炭？” 赵健平静的说：“你说的是极个别，大多数都像何冰一样，拿了钱也不敢大吃大喝，孩子上学，老人看病，多不容易。” 工头斜视赵健：“何冰无父无母，他也不需要存钱啊。 好孩子，就是好孩子，干活不用操心，还听话要是工地上的人都跟他一样，我就省心了哦。” 赵健沉默着，脑海里总是闪现何秋的影子，她惊慌失措的表情，好像很害怕，不过又很可爱，想着，不由自主的笑起来。 刚刚本来想要她的电话，终究是没敢开口，赵健真是后悔死了。 满满一大桌菜，又加了一大盆清蒸螃蟹，小屋里洋溢着无与伦比的幸福。 白苗举起酒杯道：“祝我们新年快乐，今天的主要任务，就是吃大闸蟹。” 新奇的祝福语把何秋笑弯了腰：“姐姐说得对，这么一大盆，又不能隔夜，不吃掉就浪费了，好，我们干杯，再干大闸蟹。” 何冰和白苗都是喝啤酒，只有何秋喝的饮料，三人一饮而尽。 何秋知道大闸蟹好吃，可是也知道大闸蟹贵，一篮子得好几百了，简直比陈姨买的帝王蟹还贵啊。 白苗给何秋挑了一个最大的：“小秋，你千万不要客气，也不要省，要是舍不得吃，就得倒了。” 何秋哈哈笑：“今天绝对不剩，尽量全部吃完，不能浪费。” 第一次吃这么贵的东西，而且要敞开肚皮吃，这种感觉，恐怕大多数人理解不了。 平常人家，买十来个，一人吃两个就不错了，可是今天，一篮子螃蟹，足足有三十来个，一人要吃十个，天啊，真是一个甜蜜的任务。 三人平日都是节省的人，今天不一样了，不能节省，敞开肚子吃，因为不吃，就是浪费，哈哈哈，不要太爽了。 何秋喜欢吃蟹黄，何冰就怕螃蟹壳上的黄，留给何秋吃，何秋推脱说： “哥，这么一大盆，你还让，是想撑死我啊。” 何冰嘿嘿笑，白苗擦嘴：“你哥哥，总是想把最好的给你。就算这么一大盆，他依然觉得蟹黄是最好的，所以要留给你吃。” 何秋幸福的笑着，桌子上的手机响起来了，何秋一看，嘟囔着：“不认识。” 白苗一边吃螃蟹，一边说：“接啊，大过年的，也许是别人给你祝福新年呢。” 何秋脱下一次性手套，拿起电话，接通了，甜甜的说：“新年快乐，您是哪位？” 半响，电话里一个柔和的声音响起：“小秋，是妈妈。你在哪里？妈妈身无分文，你能给妈妈打一点钱吗？几百块就行，实在是年过不去了。” 方春霞，总是在需要钱和何秋忘记这个人的时候出现。 何秋脸色慢慢变得凝重，冷声道：“我没有钱，都被你骗完了，你还找我要钱？” 因为有白苗在，何秋尽量压制自己的愤怒。 方春霞见何秋冷淡，恶声道：“何秋，你别忘记了，我是你妈妈，你就忍心看着妈妈在大街上过年？ 人家女儿，赚了钱就给妈妈了，你怎么是个白眼狼啊。” 手机里面的声音很大，何冰和白苗都听见了。 美好的氛围，顿时冷却了，何冰夺过何秋的手机，冷冰冰的说： “不要再来骚扰我妹妹，如果你再打电话，我就报警，说你诈骗。” 对面愣了一下，随即道：“何冰？你和小秋在一起？那你们凑一千块钱给我，就算你们过年孝敬妈妈的。” 一向温和的何冰满脸青筋：“怎么？又被男人甩了？这是被甩多少次了？ 世上可恨之人很多，但是都比不过你，想要我们给你钱，白日做梦，就是给路边的乞丐，也不会给你，你连乞丐都不如。” 恶毒的话语，引起了方春霞的不满，她在电话里叫嚷：“何冰，你这个逆子，我是你妈，就算你讨厌我，也是你妈。 早知道你们是白眼狼，真不该生你们的。” 何冰冷漠的说：“你要是想掐死我，你告诉我地址，我马上过去，我绝不还手，我把命还给你，也不认你这个妈。。。。” 这应该是孩子对父母说得最狠毒的话，就算死，也不认她，这是何等的悲伤。 方春霞好像吓着了，对着电话喊：“何冰，你是疯了吗？找你要一千块钱都这么难，跟畜生有什么区别。” 何冰一字一句的说：“因为你就是畜生，所以才生出我这个畜生，以后再找妹妹要钱，我就去找你，我不杀了你，就不是你儿子。。。。” 因为喝了酒，何冰双眼通红，瞪得老大，何秋也恨父母，可是她的恨，只是伤心，过后不想就算了。 但是何冰的恨，是刻在骨子里的，一个男孩，天天被小伙伴追着喊：“你妈偷人，你妈养男人。” 这种恨，只有男人懂，何秋体会不到。 第90章 难分难舍 “我把她电话拉到黑名单了，以后她再给你打电话，你让她找我，别怕，哥哥会保护你的。” 何秋沉默的接过手机，眼泪在眼眶打转。 本来是欢乐的气氛，因为方春霞的电话，弄得大家心情都不好了。 何秋擦干泪，对白苗说：“姐姐，对不起，你也看到了，我家，就是这么一个家。 父母都只要钱，从来没人关心我们在外面是否吃得好，穿得暖。” 白苗却端起一杯酒，道：“何秋，何冰，虽然你们的家，不堪重负，可是我，依然好羡慕你们。” 说着，一杯酒喝了。何冰抢过白苗的杯子：“别喝了，你醉了。” 白苗反身扑在何冰怀里，大声哭起来，身体一抽一抽的。 何秋吓坏了，我妈妈不好，你为何哭这么伤心，不应该是我哭吗？ 何秋慌忙去拿毛巾，给白苗擦脸，白苗哭得撕心裂肺： “只要接到家里电话，我就害怕，害怕得全身发抖，何冰，你懂那种无助吗？” 何冰一边给白苗擦眼泪，一边说：“我懂，都过去了，以后再也不会有了。我会保护你。” 白苗紧紧抱着何冰：“你不能抛弃我，如果你不要我了，我就去死。” 何秋真的懵逼了，白苗的家，到底发生了什么？ 白苗哭累了，被何秋和何冰扶到床上，一会儿就睡着了。 年夜饭，一桌没有动的菜，和半盆大闸蟹，欢声笑语明明还在，此刻却异常悲伤。 何秋给哥哥泡了一杯茶，谨慎的问道：“白苗姐姐怎么啦？” 何冰低着头：“她是养女，八岁那年，被她养父猥亵了。。。。” 何秋眼睛睁得老大，怪不得，怪不得白苗会羡慕她。 何秋眼泪啪嗒啪嗒流，何冰轻声道：“这是她心底的疼，她要是不愿意说，你不要去问。” 何秋点点头：“原来她真的比我还苦。” 虽然何秋缺衣少食，至少是亲生父亲，并不会做这种事，可是白苗，八岁，才八岁啊。 她该多恐惧和无助，相对于身体的伤害，少吃点，少穿点，好像也不是什么大事了。 见何秋很伤心，何冰安慰道：“以后我不许她再受到伤害，你也是一样。 世界上总有那么一群人，他觉得你好欺负，就会不停的欺负你，何秋，遇到事，不要将就，不要被人道德绑架。 那个女人，根本不配母亲两个字，以后再给你打电话，直接拒绝，什么生了你，什么血缘，全是鬼话，她生了我们，就可以对我们不管不顾吗？ 她没有尽到抚养的义务，我们可以不赡养。 听哥的，以后她再找你，你就用狠毒的语言骂她，一分钱也不许给他们。” 何秋点头：“我不会再给她钱了，我只有哥哥一个亲人。” 何冰顺手揽住何秋：“给哥哥一点时间，三年，五年，我会自己做房子，我会给你和白苗一个家，相信哥哥。” 何冰在工地赚钱不少，可是一分钱也不乱花，因为他有坚定的理想，就是要给两个可怜女人一个自己的家。 何秋乖乖点头：“哥哥，我们一起努力，我们会越来越好的。” 这一个年，过得多快乐，就有多悲伤。 好在白苗酒醒以后，情绪稳定了很多，再也没有提家里的事，方春霞也没有打电话来了。 无论是真的开心，还是相互掩饰，何秋在广东快乐的待到了初六，就要回去了。 白苗给何秋买了一些广东特产，真空包装的白斩鸡，广式酱板鸭，叉烧礼盒，酥脆小糕点，足足花了五百多，全是高档小吃。 何秋不要，白苗说：“不是给你的，给你主家尝尝。有钱人家，不在意东西多少，就是一个心意。还有四合院里的邻居，也送一点，不要让人觉得你是孤独一人，身后还有哥哥姐姐呢。” 何秋提着大包小包，感激的看着白苗：“嫂子，跟哥哥好好的，我这辈子，只认你这个嫂子。” 白苗微愣，继而高兴的说：“好，我就是你嫂子，我们是一家人。” 再多的不舍，也要分别，因为他们要奔向自己的工作，作为城市的边缘人，一天不工作，就一天没有钱。 何秋依然坐的火车，她初八才上班，所以有的是时间，没有必要花钱买动车票。 来时充满喜悦，心情快乐，睡一觉就到了。 回去的时候，何秋觉得火车好慢，慢到她真的不想回去了，只想留在广东，留在有亲人的地方。 可是不回去也不行啊，苏姐还没有彻底康复，需要她照顾，还有正在拍摄的短剧，马上就要结束了，她还要与陈多多沟通一些细节。 还有表姐，过完年就得接手小管家，还等着自己的四万块钱呢。 没有谁能立刻割舍一片土地，虽然只是这座城市的蝼蚁，可是依然有她牵挂的人和事。 整整十个小时，何秋疲惫的回到了出租屋，正是大年初七的早上。 四合院里的人，都回去过年了，却看见房东一大早在捣鼓邱刚房子边的一间小屋子。 何秋只见过一次房东，平日里他不来，房租也是表姐打在他卡上，基本上没有什么纠葛。 房东见了何秋，大声打招呼：“小姑娘，回来得挺早啊。” 何秋笑着：“我回广东哥哥家过年了，明天上班了，必须得回来啊。 大爷，你再捣鼓什么啊，这么破小的房子，你还要收拾？” 房东无奈笑笑：“还不是你表姐，让我把这间房子收拾出来，开年有人要租，一个月三百块。 我本来想着不租，收拾太麻烦了，一想一年也有三千多，得了，收拾吧。” 何秋看了看房子，阴冷潮湿，虽然便宜，环境也太差了，以前都是放杂物的。 不过还好，这么小一套，里面也有小厕所，厕所外面放个电磁炉，就能做饭，里面就是一个稍微大一点的房子，放一张床，基本没有位置了。 何秋笑着：“还不错，住了人，就有了人气，指不定以后就这间最好租了。” 何秋说得实话，她刚刚进城的时候，如果知道有300的房子，绝不会租五百的。 房东笑着继续收拾，何秋大包小包的回到了自己房子里，虽然想哥哥嫂子，但是在自己房子里，也挺舒服的。 刚刚放下东西，陈多多电话来了：“何小秋，你还没有回来吗？我短剧拍完了，现在后期制作，我马上就要去北京了，如果你还没有回来，那咱们就难得再见面了。” 何秋一边喘气一边说：“陈多多，你也太狠了吧，过年也不让我清静两天？” 陈多多不耐烦：“什么年不年的？在我的世界里，根本不知道过年是什么，快速让短剧上架，才是大事。你是不是还没有回来？” 第91章 醉酒的陈多多 何秋气咻咻的说：“回来了，我刚刚下火车，我现在就去陈爷爷家找你。” 陈多多听了，说到：“去爷爷家干什么啊？我们拍摄团队都撤了，你陈姨准备装修房子给他儿子结婚了。还是老地方，在茶楼。” 累得想休息一会儿都不行，何秋只好急匆匆的出门了，陈多多真是周扒皮，过年都不休息，真黑啊。 到了茶楼，除了郑顾北和陈多多，还有一位戴眼镜的大姐。陈多多穿着鲜红的外套，戴着精致的纱巾，让人猛地一看，真以为是一个大美女呢。 何秋讽刺的说：“你真像一只五彩斑斓的大公鸡。” 陈多多翘着兰花指喝茶：“大公鸡也比你这种土包子好看。不是去了广东吗？也不知道在大都市买几件时装。” 何秋脱下棉袄坐下：“等你短剧赚钱了，我就去买时装，买十套，反正是你给我赚的钱。” 陈多多气得瞟了一眼何秋：“你才是真正的周扒皮，我是小白菜。” 郑顾北不听他们斗嘴，在一边暗自给何秋摆手，贱贱的笑着：“嗨！” 何秋也温柔笑着：“嗨！” 陈多多推了一把郑顾北：“你是我助理，不要见了女人就忘记自己本分了。” 郑顾北立刻严肃的坐好。 郑顾北只要不笑，他就是一个酷男，只要一笑，就是一个贱男。 陈多多指着何秋身边的女士说：“她是我在大陆的财务，你叫她钱会计，以后保姆日记短剧的财务收入和支出，都是由她负责。 虽然我们短剧拍好了，但是后期还会投入一些广告，我回澳大利亚以后，她会把所有的财务，发到你邮箱里，你自己去查看。 至于收益，你的8%，钱会计会每月按时打给你。你把银行卡告诉一下她。” 虽然陈多多这人，女里女气，但是在短剧方面，何秋是很信任他的。 陈多多属于一是一，二是二的那种人，丑话要说，为了利益，甚至还有些奸诈，但是一旦签了合同，就会全部按照合同来。 何秋礼貌的跟钱会计说：“我们先交换一下电话，以后慢慢沟通。” 钱会计点头：“好的，我加一下您的QQ，明天我会把短剧的财务，发到您邮箱。” 工作的事，很简单，因为短剧还没有上市，也没有赚钱，所以根本没有什么纠纷。 钱会计留了何秋的电话和QQ号，就告辞了，年轻人的聚餐，她不感兴趣。 陈多多还算大方，点了不少菜，有点触动的说：“原来中国人过年，人情味这么足啊？你这么小气的一个人，也愿意去广东过年，花了不少钱吧？” 何秋不屑的说：“我愿意，和亲人在一起，不是用钱可以计较的，哪像你家，亲哥哥抢亲妹妹的房子，真是缺德了。” 陈多多也不气，哀叹一声：“你别打抱不平，姑姑可是高高兴兴的装修房子呢，人家不生气，你还一直气，跟你有什么关系？” 何秋吃了一口菜：“陈姨不是不气，是她大度。” 陈多多懒得跟何秋说家里事，指着郑顾北说：“他明天跟我去北京了，你舍得不？” 何秋愣了一下：“为什么不舍得？你们去剪接短剧，是好事啊，我巴不得快点上架呢。” 陈多多叹了一口气，对郑顾北说：“我就说了，女人没有一个好东西，你还惦记何秋请你吃饭，啧啧，这种没良心的女人，你惦记她干什么？” 何秋脸一下子红了，对郑顾北说：“对不起，我没有想到你们这么快就走，要不这样，今天晚上这顿，我请了。” 郑顾北慌忙摆手：“没事，没事，见到你就好，谁请都是一样的。” 陈多多白了一眼郑顾北：“合着你们俩约会，我出钱呗。” 吵吵闹闹，真的分开，也有一些不舍，陈多多喝了不少红酒，郑顾北也喝了一些。 只有何秋滴酒未沾，上次喝醉了，几天回不过神来，今日说什么也不喝了。 陈多多喝得眼神都含情脉脉了：“何小秋，虽然你真的让人讨厌，但是你的小说写的不错。 可惜啊，可惜，只有一本，其实你完全可以继续写。不过我告诉你，以后再写了，不要发表出来，直接给我，你知道吗？我给你拍成短剧，就省了之间环节。” 何秋有些落魄，是啊，陈爷爷走了以后，就再也没有写过了，好像也没有什么题材。 “写不出来了，不知道写什么内容。”何秋叹道。 陈多多在桌子对面，指着何秋道：“那个什么苏律师，没有脚的那个人，你写她，她有故事。” 何秋惊讶的看着陈多多，人不着调，眼神还挺毒的。 何秋笑着摇头：“苏姐是有故事，如果她不愿意，我就不能写，不能为了赚钱，就缺德啊。” 突然，何秋抓住陈多多的手说：“陈多多，要不我写你吧，你是如何从一个铮铮铁骨的男人，变成今天妖娆多姿的？肯定很多人喜欢看。。。” 陈多多用力的抽回手：“何小秋，你要死啊，居然开我玩笑。 我告诉你，虽然我喜欢柔美，可我也是男人，我也是喜欢女人的，少摸我手。。。” 何秋哈哈笑起来：“那就好，我好害怕你喜欢郑顾北。” 陈多多看看郑顾北，要吐了：“你瞎说什么？我要是喜欢他，他与你眉来眼去的，早就把他开除了。。。。而且郑顾北那么丑，我怎么会喜欢？” 郑顾北哪里丑了？明明很帅啊。 陈多多不知道喝了多少酒，都醉得不行了，郑顾北也喝了不少，不过还算清醒，他舌头打转的说：“我们在浩天酒店开了房，你得把我们送回去才能走。。。。” 唉，真是做了什么孽啊，一个女人要送两个大男人回酒店。 何秋也搬不动啊，只好叫了的士，又给了的士司机一百块钱，才把两人弄回酒店。 要说有钱人，就是会享受，这是一个套房，有客厅，有两间卧室，无论是住宿还是谈公事，都很方便。 费了老大的劲，才把陈多多搬到床上，郑顾北也管不了陈多多，自己回另外一间房睡觉去了。 安排好了，何秋准备离开，陈多多开始喊了：“垃圾桶，垃圾桶。。。” 何秋只好去找垃圾桶，好家伙，吐得翻天覆地。 一会儿要吐，一会儿要喝水，何秋也没法离开啊，就这样忙忙乎乎的照顾了陈多多一夜，酒真不是好东西。 何秋在客厅的沙发上了休息一下，眼睛睁开，天都亮了，我的妈啊，今天要上班啊。 何秋看陈多多睡得跟猪一样，应该没事了，急匆匆会回出租屋换衣，拿特产，第一天上班，可别迟到了。 第92章 只要提宋阳，就会伤心 周妈开门，见了何秋笑得开了花：“小秋，你回来啦。” 何秋甜甜的喊：“周妈，新年好。” 进屋以后，何秋把一份白斩鸡和一些糕点放在厨房：“方妈，中午加菜咯。” 然后再把广东酱板鸭，叉烧礼盒和糕点拿到了二楼。 苏家琪大声笑着：“小秋，你终于回来了，在广东玩得开心吗？” 何秋把礼物放下：“很开心的，我还见到了我嫂子。” 苏家琪呵呵笑着：“很好，很好，你哥哥在广东有人陪着，你也不用担心了。” 苏家琪说着，从口袋里拿出一个红包递给何秋：“这是开门红红包，每个人都有。” 何秋有点不好意思：“我不能要，我过年也没有帮上什么忙啊。” 苏家琪笑着：“拿着吧，于安给你的，她一大早出去跟太太们打麻将去了，方妈周妈都有。” 何秋只好收下了。 何秋坐在苏家琪身边问：“苏凡和可可呢？” 苏家琪微笑：“去可可外婆家了，非得让凡凡陪着，所以两个孩子都去了。” 何秋点点头：“两个孩子可是形影不离啊。苏凡爷爷奶奶没有来看孙子？” 说起苏凡的爷爷奶奶，苏家琪脸色凝重起来：“小秋，我总觉得有些事怪怪的。 按理说，若若虽然是孙女，可毕竟也是宋阳的骨血啊，大年初一我带苏凡去祭拜他爹，只有宋阳父母在，蓝敏没有去。” 风俗习惯，大年初一，逝者的家人，都会去陵园祭拜已故的亲人，为何蓝敏没有去呢？ 何秋心里冷笑，她才不会去，若若的爸爸可没有死，好好的活着，还官位很大。 何秋不能说啊，安慰道：“蓝敏本来就不是那种传统的女性，自然不会在意这些。” 苏家琪又说：“宋阳父母说，蓝敏都不让他们看孩子了，抱着苏凡哭了好久，以前见我就骂，今年倒是没有骂我。” 时间总是会冲淡伤感，而活着人，只能彼此原谅。 何秋试探着问苏家琪：“苏姐，你有没有想过，若若不是宋阳的孩子？ 说真的，第一眼看那孩子，真的与宋大哥不像。 人家都是女儿像爸爸，可是若若是圆圆脸，宋大哥是尖尖脸。 你看苏凡的骨相，就很像宋大哥。” 何秋企图引导苏家琪往其他方面想想，谁知苏家琪一条筋： “女孩也有像妈妈的，好吗？若若如果不是宋阳的女儿，宋阳为什么要帮别人背这个锅？” 何秋随意的笑笑：“也许是金钱权力交易？” 苏家琪白了一眼何秋：“果然是写小说的，想得真多。” 说起写小说，何秋眼神专注的看着苏家琪：“我们短剧拍完了，昨夜陈多多请我吃饭，结果他和郑顾北喝醉了，现在还在酒店睡觉呢。 陈多多喝醉以后，跟我说，你的那个苏姐，有故事，有故事啊。。。” 何秋一边说，一边学着陈多多，翘着兰花指，扭着腰。 苏家琪忍不住笑起来：“你别说，陈多多这个人还挺好玩的。他们是不是要离开了？” 何秋点点头：“今天应该会去北京，他们找了一个制作公司，短剧还有后期工作。” 苏家琪微笑着：“不是为了一个短剧，他应该也不会来我们这种小城市。 陈多多还是很有才的，外表不着调，其实很有毅力，拍戏也专业。” 何秋抬眼看看苏家琪：“他说，要是我写了你的故事，直接告诉他，他马上回来拍成短剧。” 苏家琪娇嗔的看看何秋：“我不就是这么点事吗？小三，吵架，家破人亡，你要是感兴趣，你就写呗。 只怕没有人喜欢看咯，太老套了。” 虽然老套，可是这一个流程下来，能把人的心搅碎。 苏家琪眼神空洞的看着远方，虽然才三十多岁，内心比七八十岁的老人还沧桑。 见苏家琪失落，何秋去拿了毛巾，茶杯，说道：“走，我们去楼下康复去。我喊方妈来背你。” 不知道为什么，虽然恨宋阳，恨得咬牙切齿，可是每每想起他，还是会痛苦不已。 曾经懵懂的爱情，曾经对他无限的信任，还有他刻意的欺骗，让苏家琪觉得，一扬感情，抽干了她的血，让她形同枯槁。 何秋也不知道哪里出了问题，每次善意的引导，总是说着说着，就让苏姐伤心了。 这么下去，她何时才能打开心结啊。 唉，宋阳的灵魂，还在四处飘荡，好像受折磨的不仅仅是苏家琪。 方妈背着苏家琪下了楼，外面有点寒冷，可是康复是很费力的，没多久，苏家琪头上冒汗了。 苏家琪走得越来越稳了，以前还是歪歪斜斜的，现在只是走得慢，身体却很板正了。 练得起劲时，陈多多打来了电话，何秋赶紧躲到一边去接。 陈多多的声音有些沙哑：“小秋，昨晚麻烦你了，我都不知道自己怎么回酒店的。” 何秋忍不住讽刺：“不能喝，就不要逞能，吐了一晚上，害得我今天上班差点迟到。” 陈多多尖锐的声音传来：“何小秋，你就这么嫌弃我吗？我可是帮你赚钱的金主？ 记得看看钱姐给你留的邮箱，我和北北今天就回北京了，如果没有什么事，多半是不会回来了，替我像你没有腿的姐姐问好。” 嘴巴真毒啊，问好就问好，还加一句没有腿。 何秋狠狠的说：“滚，快滚，我们城市不欢迎你。我郑重的告诉你，苏姐装了假肢，可以独立行走了，以后不要说没有腿的。。。” 说完，也不给陈多多反击的机会，啪的挂了电话。 只要能把陈多多气得嗷嗷叫，何秋心情就好了。 苏家琪一边走路，一边问何秋：“又是你闺蜜打电话来了？” 何秋微愣，闺蜜？ 苏家琪笑：“陈多多不就是你闺蜜吗？你看他妖娆的样子，比闺蜜还闺蜜。” 何秋哈哈一笑：“是吧。陈多多回北京了，他还要我带话问你好，祝你新年快乐，希望再次见到你，能见到一个英姿飒爽的苏律师。” 苏家琪不相信的看着何秋：“他肯定说那个没有腿的苏律师吧？” 何秋尴尬笑笑，他们两人，倒是心有灵犀一点通啊。 康复完以后，苏家琪去楼上洗了澡，冬天太冷，出了汗不洗澡，容易感冒。 洗完澡，又让方妈背下楼，几个人在小厨房里，吃白斩鸡，酱板鸭，叉烧，好不快乐。 方妈感叹道：“不知道为什么，只要小秋在，家里就开心不少。还得年轻人啊，有活力。” 周妈接话：“可不，小秋就是我们的开心宝。” 第93章 四合院的八卦 早上出门时，四合院还是冷冷清清的，晚上回来，李婶和邱刚家里，居然都有灯了。 早上房东收拾的那个破旧房子里面，居然也有灯，何秋心里嘀咕，这么快就租出去了？ 正要回屋，出来洗菜的李婶，见了何秋，大声嚷嚷着：“小秋，你回来得挺早啊。” 何秋笑笑：“李婶，新年好啊。我昨天回来的，今天去上班了。” 李婶放下菜：“小秋，我在家带了一些小零食，你等着，我给你送过去。” 何秋笑着，没有拒绝，开门回了自己小屋。 十几天没在家，屋里的被子都有潮气了，何秋想着，明天要是有太阳，应该好好晒晒。 何秋有整理了一些糕点，和一包叉烧，准备送给李婶。 李婶提着两个小塑料袋，欢天喜地的进来了：“小秋，这是油炸红薯片，可香了。这是蚕豆，炒熟的花生，还有一些米糕。 家里的东西不起眼，可都是孩子爷爷奶奶自己做的，按照城里人话说，纯天然的。平日没事吃着玩。” 何秋大方的接过零食，把自己准备好的糕点和叉烧递给李婶： “这是哥哥给我带回来的，您也试试广东的小吃。叉烧肉要热热才能吃。” 李婶惊喜的接过来，左看看右看看：“小秋，还是广东的东西精致，你说这肉，都能卖，真是脑袋灵活。” 仔细看了一遍，李婶放下糕点，没有打算走，自顾自坐下来，对何秋神秘的说：“邱刚老婆来了。” 何秋微震：“不是，邱刚老婆来了，那刘玉呢？” 李婶低声说：“我上午才回来，一来就看到刘玉在收拾东西，我还问她，刚刚开年，你收拾东西去哪里啊？ 她白了我一眼，没有说话。我就在窗户看着，足足收拾了一大箱子，气呼呼的走了。 我想着啊，这不是闹分手了吗？ 小娟就有机会了啊，小娟跟邱刚才是真心实意啊。” 何秋心里嘀咕，当初你和李叔可不是这么说的，你们说小娟讹邱刚的钱呢。 李婶津津有味的继续说：“到了下午，我看到邱刚又带了一个女人来，我心里气啊，刚刚跟刘玉分开，你立马又找一个，本想去讽刺邱刚几句，谁知道，是邱刚老婆。 邱刚他生病的娘过世了，两个孩子爷爷带着，邱刚老婆跟着他出来打工了。 所以啊，刘玉不是跟邱刚分手了，是给人家老婆腾位置呢。” 何秋笑笑：“也好，这下都老实了，四合院也安静了。” 李婶站起来，紧张的看看门外，恨不得把嘴巴凑到何秋耳朵里面去，小声说： “安静什么，邱刚屋子边上那间小房子，住的是孙水旺老婆，可是要命了，杀人犯老婆。” 啊，她还真的来找表姐了。 李婶叹道：“过年我去看了秀梅三个孩子，可怜着呢，破破烂烂，连一件像样的棉衣都没有。 我把家里孩子穿不了的棉袄，给了他们两件。 秀梅婆婆说，孙水旺判了死刑，赔了他家十万块钱，可就拿到了五千块钱，剩下的打欠条，你说都是什么事，唉。。。。 孙水旺老婆，家里也有两个孩子，现在孙水旺抓走了，他老婆能怎么办？ 只好出来打工咯。什么欠条，我看难咯，孩子都养不活，拿什么赔？” 李婶又热心的问：“你表姐怎么还没有回来？都等着她介绍工作呢？” 何秋随意笑笑：“还早呢，表姐十五才回来吧。邱刚老婆不跟着邱刚去饭店做服务员吗？” 李婶笑笑：“邱刚还等着柳云给他老婆介绍一个像小娟那样的工作。 说干干净净，不像饭店，一天到晚油腻腻的。 我看啊，邱刚就是怕他老婆发现饭店里还有一个刘玉。 男人啊，总是看着碗里的，想着锅里的，估计刘玉还得偷偷摸摸与邱刚在一起。” 李婶说着，起身了：“我先走了，还在洗菜呢。” 何秋憨憨的笑着，送李婶出门。 真是足不出户，只要有李婶，四合院所有的事，都八卦清清楚楚了。 何秋拿出手机，给柳云发了一个消息，问她什么时候回来。 刚刚放下手机，柳云的电话就来了。一向生龙活虎的柳云，声音很是虚弱： “小秋，我在医院，还得养两天才能回去。” 何秋吓一跳：“表姐，不会是那个畜生打你了吧。” 柳云沉默了一会儿：“小秋，你做保姆的主家，不是律师吗？你能不能问问她，可不可以帮我打离婚官司？” 何秋很心疼：“好，我明天就帮你问。表姐，你报警了吗？” 坚强活泼的柳云，有些哽咽：“报警有什么用，警察来了，就调和几句，说孩子都那么大了，还吵什么吵。 小秋，这次我是下决心了，不离婚我就去死。” 一个死字出口，柳云在电话里哭起来，何秋忙安慰：“表姐，你别急啊，苏姐会有办法的，她打官司最厉害了。” 柳云哭了一会儿，好像缓过来：“小秋，孙水旺老婆在四合院住下来了吧？ 你跟她说，让她别急，我很快就会回去的。” 何秋有点反应不过来：“你都这样了，还操心人家干嘛。先养病，其余的都是小事。” 柳云喘着气：“怎么是小事？我没有回去，她肯定着急的。小 秋，你别担心我，我想通了，以前你表姐夫拿捏孩子，知道我走不了，这次不一样，我铁了心要跟他离婚。 也不知道他从哪里打听到，我要接管家政公司，他不同意，逼着我把盘小管家的钱拿出来。我能拿吗？ 打死我也不能拿啊，那是我的命，钱被他拿走，我这辈子就没有机会留在城市了。 两人便吵，那个畜生，真的下狠手，一根棍子砸在我背上，断了断了一根肋骨，脑袋也打成轻微脑震荡了。 唉，不知道以后算账，会不会有影响。” 何秋真是要气死，打成这样，你还操心算账？ 何秋哭笑不得：“表姐，你还是保命要紧吧，肋骨断了，怎么也要休养一个月吧。” 柳云这下气势上来了：“又不会死，修养什么？小管家一天不开门，就一天没钱，还有那么多女人等着我吃饭呢。 没事的小秋，上班也不累，也是休养，你放心。” 好像想起来什么，又忙问道：“你那四万块钱，还在吧？” 何秋娇嗔的说：“在，给你留着呢，你事业心真强。” 柳云在电话里笑：“不靠自己，难道还靠那个王八蛋？ 好啦，没事啦，你记得把钱留着，可不能借给别人了。 我过两天就回去了，还有啊，记得问问苏律师，我回去就打离婚官司。” 何秋好心提示：“记得把住院的检查报告，还有住院记录，都带来，可都是证据。” 柳云说：“好，还是你机灵，到底得读书啊。” 说完，又交代了几句，挂了电话。 第94章 逛鬼界庙会 何秋也很佩服表姐，如此逆境，她依然很乐观，对未来充满着信心。 等她离婚了，好好管理小管家，用不了多久，日子就会好起来的。 何秋也很不解，结婚那么容易，为何离婚那么难？不是婚姻自由吗？ 表姐夫不松口，表姐就无法离婚，人人都在喊男女平等，可是真的平等了吗？ 跟李婶聊了半天，又与柳云打了一通电话，天色也暗下来了，何秋拉了灯，寒冷的冬天，还是在床上舒服。 黑夜中，何秋小声喊着：“一休，一休。。。” 在广东，何秋怕吓着哥哥嫂子，一直没有与一休联系，也不知道他这个年，过得怎么样？ 良久，一休的影子飘回来了，不耐烦的问：“过年也不让我好好玩，什么事？” 何秋瞪大眼睛说：“你要死吧，半个月没有见你了，你居然如此不高兴。” 一休嘟囔着：“我不是早就死了吗？” 何秋回过神来，是啊，他本来就是鬼，依然厉声道：“一休，你是不是不要我这个主人了？如果你再如此怠慢，我换一个小鬼。” 威胁果然有用，一休立马蔫了，讨好说：“对不起啦，你也知道，过年有庙会，阎王都来了，往年没有钱，我都进不去，今年好不容易有钱了，还不让我好好玩玩啊。” 何秋也只是吓唬一休，见他态度诚恳，便原谅他了：“你们庙会，举行这么久吗？都初八了，我都上班了，你还玩？” 说起庙会，一休精神来了：“庙会一直举行到正月十五。 可好玩了，有演唱的，讲故事的，跳舞的，还有好多好吃的。你也知道，做了鬼，就过年和七月半最有钱了，阎王怎么会放过赚钱的机会？ 所以啊，庙会是最热闹的，四面八方的鬼，都来看热闹。” 见鬼了，怎么鬼界比我们过年还热闹？ 何秋蠢蠢欲动，小心问道：“一休，我现在大小也是一个通灵人，你能带我去看看吗？” 一休想了想说：“你先睡着，我可以带你的魂魄去看看。” 还真可以去啊，何秋被子一盖：“一休，我现在就睡，你别走开了。” 今天本来就累，何秋闭上眼睛没多一会儿，就睡着了，梦中，一休蹲在她身边无聊的玩沙子，见了何秋，精神立马来了： “快快，前面演唱会马上就要开始了。” 第一次进入鬼界，何秋还有些不适应，在她想象中，鬼都是很可怕，面目狰狞的，当然一休除外。 何秋紧紧的抓着一休的手，居然可以抓住，以前是抓不到他的。 一休拉着何秋说：“别怕，其实就和人类一样，只是两个世界而已。” 这时，有人打招呼了：“一休，她是谁啊。” 一休自豪的说：“我的主人，她可是阴阳两界的通灵人。” 打招呼的小鬼顿时肃然起敬：“大官，您好。” 一休解释，大官是对通灵人的尊称。 何秋温和的跟他们点头，原来鬼不可怕，他们的面容与人类是一样的，只是他们走路的时候，有点飘。 一休买了两张庙会的门票，两人兴高采烈的进入了庙会。 真是鬼山鬼海啊，不是一休拉着何秋，只怕早就挤散了。 何秋胆怯的对一休说：“这些鬼，不会把我吃了吧？” 一休不可理喻的看着何秋：“你们人类会吃人吗？小秋，虽然是两个世界，人怕鬼，鬼怕人，但是在鬼的世界里，也是有道义律法的，甚至我们的律法，比人类还公平严厉。” 何秋不太懂：“有律法，你为何还经常被人欺负？” 一休呵呵一笑：“人类的乞丐，不也被人欺负吗？如果我不是想解开心中谜团，早就投胎去了。 是我太固执，又没有亲人给我烧钱，所以日子自然过得辛苦。” 何秋一边跟一休一边看着四周，是啊，这些所谓的鬼，个个都很开心，女鬼盛装打扮，男鬼也是衣着华丽，而且他们如平常人一样，体面礼貌。 庙会上鬼多，可是井然有序，自己玩自己的。 不知道走了多久，一休指着前面一个盛大的舞台说：“小秋，你看，演唱会开始了。” 何秋看去，眼睛都瞪大了：“一休，是她，是她，李可可，她才死了一年啊，我最喜欢她的歌了。。。。” 一休有点洋洋得意：“可不，她是自杀的，本来应该下地狱，阎王见她会唱歌，便留下来进了歌舞部，只要有大型活动，她都会出来唱歌。” 何秋热泪盈眶，可是一抹，一滴眼泪都没有，原来进入鬼界，自己也没有眼泪了。 李可可是国际歌手，她的歌曲深受歌迷喜爱，因为病痛折磨，患上了抑郁症，最后在自己的公寓自杀。 何秋不追星，但是听说李可可自杀以后，心里也很难过，而李可可的歌迷们，悲痛欲绝，全都涌向李可可的陵墓前送花。 何秋听着她的歌，感慨万分，如果她的家人知道她在另外一个世界，过得这么开心，是否倍感欣悦？ 何秋悄悄问一休：“一休，鬼界有抑郁症吗？” 一休摇头：“鬼是人死后的灵魂，没有抑郁症，也没有任何疾病，他们已经脱离了痛苦的肉体，灵魂得到了解救，哪里还有病？ 你看李可可，不知道多开心呢。” 何秋欣慰的看着李可可，以前在电视里也见过她，她也是这么开心，但愿在鬼界，她是真的开心，不是装的。 李可可唱完一首歌，出来一位摇滚乐手，一口的粤语说着：“dai ga hou（大家好）” 何秋差点要晕倒了，像一个不谙世事的小姑娘，拉着一休的手狂叫：“一休，是他，黄家嘘，我好喜欢他，居然还有他。。。。。” 再怎么激动，再怎么想哭，何秋依然没有一滴眼泪。 一休看着不争气的何秋说：“至于吗？我一年至少可以看到他两次，真是没有见过世面。” 何秋狠狠踢了一休一脚：“你根本不懂，他的歌，不仅国人喜欢听，日本，美国都会翻唱他的歌，每当我失落沮丧时，就会唱他的海阔远空来鼓励自己。” 一休也被何秋感染了：“真的吗？可是我，到现在都没有听懂歌词是什么意思。” 何秋噗嗤一笑：“那是粤语，你一个七岁孩子，哪里听得懂？” 台上音乐响起，黄家嘘开口了：今天我， 寒夜里看雪飘过。。。。 一开口，何秋就要晕倒了，大喊着：“黄家嘘，黄家嘘，我爱你。。。” 也许是声音太刺耳，黄家嘘对着何秋温情一笑，何秋再次要晕倒了。 再看看身边的鬼，他们齐刷刷的看着何秋，好像在说，这个神经鬼哪里来的？ 第95章 遇见歌手黄家嘘，何秋激动不已 一休拉着何秋的手：“没事，鬼都很冷静，你是人，与我们不一样。” 何秋有些失落，不过身边的小鬼们，还是听得津津有味，台上的黄家嘘，也唱得很陶醉。 不知道谁喊了一句：“阎王派灵果啦。” 安静的小鬼们沸腾了，兴奋的叫喊着，朝一个方向跑去，一休急忙跟何秋说：“快走，有灵果。” 何秋哪里肯走：“一休，你去吧，我在这里等你，我要守着黄家嘘。” 一休二话不说，甩了何秋就跑了。 不是，刚刚还在说鬼很冷静，你们这是叫冷静吗？一个个跑得比兔子还快啊。 黄家嘘沉浸式演唱：“原谅我这一生不羁放纵爱自由，也会怕有一天会跌倒。。。。” 而台下，只有何秋心潮澎湃的附和着。 一曲终，黄家嘘睁开微闭的眼，正要谢幕，一看，这听歌的鬼呢？全跑完了？ 何秋对着台上大喊：“黄家嘘，黄家嘘。。。” 黄家嘘从台上跳下来，温暖的微笑，就像在电视里看到的一样，他温柔的问：“你怎么没有去抢灵果？” 何秋激动的看着活生生的人，不，活生生的鬼，支吾道：“我，能拥抱你吗？” 黄家嘘伸开双手：“当然可以。” 何秋不顾羞耻的扑上去，紧紧的抱着黄家嘘：“你知道多少人怀念你吗？而你，却在这里过着自由自在的生活。” 黄家嘘拍拍何秋：“你是才从人界下来的小鬼？” 何秋紧紧抱着黄家嘘，以前连一休的手都抓不住，而现在，居然可以真实的抱着黄家嘘。 真实的听见他说话，还能感受到他轻轻拍自己的力量，好幸福好幸福啊。 良久，何秋松开黄家嘘，道：“我，不是鬼，我是通灵人。” 黄家嘘惊讶的看着何秋：“你就是人鬼界自由行走的通灵人？” 何秋点头：“是，你有没有什么心愿？我可以帮你带给你的朋友或者家人。” 本以为黄家嘘会很高兴，谁知他情绪很平静：“没有，都三十多年了，突然给亲人带消息，他们也不会相信。 不过，我很高兴见到你，知道还有你这么小的歌迷，很欣慰。” 何秋满眼崇拜的看着黄家嘘：“不仅仅只有我，是有很多很多人，任何年龄段的都有。 你的歌，让我们人，能看到希望，能得到力量，歌迷们经常说的一句话，就是世上再无黄家嘘。 你突然离开，歌迷们都疯狂了，三十多年了，每年祭日，歌迷都会去看你。” 何秋很想把想念黄家嘘的心情说得具体一点，可是歌迷对黄家嘘的怀念，好像不是几句话就能说清楚的。 黄家嘘淡然笑着：“谢谢他们，是我辜负了歌迷。” 何秋回过神来，问了一句很现实的问题：“你，为何一直在鬼界，不去投胎？” 投胎，是人死了以后，最向往的地方。 黄家嘘摇摇头：“歌迷看见了我的成功，却没有看见我的困苦。 我不想做人，我在鬼界，为他们唱歌，没有争斗，没有压力，轻轻松松的，不是很好吗？ 你看那些鬼，为了灵果，可以一哄而散，他们心里，没有什么明星，而我，也无需为谁负责，多美好啊。” 何秋又问：“像你这么优秀的人才，为什么会在鬼界，不应该去仙界吗？” 黄家嘘哈哈一笑，温柔的摸摸何秋的头：“在你心里，我可能是最优秀的。其实我不过是一个唱歌的，没有为人类做出什么巨大的贡献。 而且意外过世，没有尽到赡养父母的义务，欠了父母债，没有去地狱，就算很好了。” 何秋对鬼界的法令不是很懂，但是黄家嘘没有进仙界，真真是遗憾。 黄家嘘又说：“开始你看到的李扣扣，在音乐界影响极大，因为她是自杀，惩罚更大，至少要在鬼界服务五十年，才有投胎的可能。 不过她和我一样，只怕也不愿意再为人。 我们享受这自由自在的海阔天空。 人和鬼是一样的，只是生活的环境不一样，相反，很多鬼，不愿意再去投胎，这里，相对于人类，更公平。” 何秋愣住了，难怪现在人口越来越少，一半是人不想生，还有一半是鬼，都不想投胎做人。 何秋还有很多话要跟黄家嘘说，一休抱着一个灵果，身后还带着一只鬼，欢天喜地的回来了： “小秋，小秋。判官找你谈话。” 一休身后的小鬼，也抱着一只灵果，对何秋鞠躬道：“师太。” 何秋惊愕的说：“宋阳，我什么时候就成了师太？” 宋阳不好意思的笑：“一休是我师傅，你是一休主子，你就是我的师太。” 何秋瞪了一眼宋阳：“贪污受贿，抛妻弃子，我可没有承认你是我的孙徒。以后你就叫我何秋吧。” 黄家嘘欢喜的看着何秋和一休，宋阳打闹，完全没有一点明星的架子。 一休着急的对何秋说：“走吧，判官在办公室等你。我把人带到鬼界来，也不知道他会不会惩罚我。” 啊，还会惩罚一休？ 何秋匆匆忙忙跟黄家嘘说：“下次再聊，你也去抢灵果吧。” 黄家嘘温和的笑着：“好，你快去找判官吧。” 一休拉着何秋就走：“快走吧，啰嗦半天了。” 何秋忍不住指责一休：“你怎么能对黄家嘘无礼？” 一休根本不知道黄家嘘在人界的影响力，嘟囔着： “谁也没有判官重要。小秋，要是判官责罚你，你低调一点，骂几句就骂几句，诚恳的认错，我怕他生气，不让我跟着你了。” 何秋点点头，这判官如此厉害？一休那么害怕他？ 何秋不认宋阳，可是宋阳屁颠的跟在一休后面。 讨好，也是鬼界生存的本领，何况宋阳还有求于何秋呢。 要说不说，鬼界的房子，是真的漂亮，只有你想不到的，没有看不到的。 人死以后，亲人总是想方设法的烧一些大房子。 而且房子也是稀奇古怪，中式的，欧式的，古代的，扎纸店的老板，为了吸引顾客，挖苦心思，年年更新品种，可谓是行行出状元啊。 在一栋古式的房屋前停下，一休紧张的看着何秋：“你进去吧，我和宋阳在外面等你。记住啊，千万不能得罪判官。” 何秋点点头，她当然不会得罪判官，不然一休的日子不好过了。 一休是何秋最好的朋友，也是最信赖的亲人。 进了屋，何秋暗想，判官的房子，莫不是照着皇宫建的吧，如此富丽堂皇，奢华至极啊。 何秋又想起了，她的一休，至今连住的地方都没有，还在四处流荡呢。 真是鬼比鬼，气死鬼啊。 一个小厮带着何秋，不知道走了多久，小厮停下脚步：“主人在里面，你自己进去吧。” 这些小厮，是人间烧的纸人，他们与一休不一样，是没有灵魂的，烧给谁，就死心塌地的为主人服务，看着和鬼一样，其实就是行尸走肉的躯壳。 第96章 面见判官 安慰着，一趔趄，差点摔一跤。 何秋的认知里面，判官都是很粗狂，很野蛮，让人一见，就害怕的。 比如祠庙里面，就可以见到很多凶神恶煞的鬼神。 大殿很大，大到何秋一眼看不到边，这判官，也不知道出来接接自己，应该往哪个方向走啊？ 何秋如履薄冰，四处偷瞄，就像一个不熟练的小偷。 突然，一个声音响起：“何秋，欢迎你。” 何秋吓一跳，四处张望，从前面的一个小门里，一位眉目清秀的翩翩男子，手里拿着一把扇子，慢步走出来。 何秋看着，这人不像判官啊，应该是判官身边的师爷吧，不过人还是很帅的，除了一身长衫，与何秋见到的现代人，没有什么区别。 男子都到何秋身边，居然还行了一个礼：“在下阴律司崔玉，管理这一片辖区辖区。” 他，就是判官？ 何秋哑然失笑：“判官不是都凶神恶煞、阴险狡诈吗，怎么你如此彬彬有礼？” 崔玉一笑：“鬼与人相似，总有那么几个害群之马。 但是我们崔家的判官，可都是严谨守法，依律办事，不徇私，不枉法。。。。” 何秋慌忙摆手：“停，停，宋阳送你那么多钱，求你托梦，你还不徇私？” 崔玉愣了一下，哈哈一笑：“大官，您果然是阴阳两界通吃啊，我官小，总是要吃饭的嘛，再说了，宋阳的事可不小，就算送钱，也没有办法。 不过我收钱也办事了啊，他与他妻子在梦中见过面，只是他妻子不理他，这个我可管不了。” 崔玉一边说话，一边弯腰指引着何秋：“大官，这边请。” 判官也有办公室，何秋倒是很意外。 办公室坐下来，崔玉问道：“想喝点什么吗？我这里可是有无忧茶，孟婆的茶一喝，你将无忧无虑，往事再苦，也记不起来了。” 何秋摆手：“别，别，我还不想什么都忘了。你还是来一杯普通的茶吧。” 崔玉叹道：“人啊，就是自寻烦恼，这么好的机会，你都不试试无忧茶，可惜可惜了。 那给你来一杯鬼山的灵泉吧，可以化险为夷，对你有好处。” 何秋讨好的笑笑：“这可以，最好还来一杯发财茶。” 崔玉摇摇头：“太贪，会过犹不及，你现在的命，还担不起那些财，所以喝一杯灵泉是最好的，保平安。” 那也没有办法，就喝灵泉吧。 一人一鬼，终于坐下来了，崔玉一改开始的嬉皮笑脸，厉声道： “何秋，你是第一个闯入鬼界的通灵人，这本是鬼界不允许的，既然你来了，身份又特殊，那你记住以下几点，不然会给你，给你身边的人，带来不可限量的恶果。” 何秋打了一个冷颤，低声道：“是。” 崔玉严肃的说：“人有人道，鬼有鬼规。今日所见之事，不可对外泄露半点。 特别是黄家嘘，他在人界影响力巨大，你要是透露出去，可就是孽缘，你会打入十八层地狱。” 何秋有点不解了，问道：“我告诉歌迷，黄家嘘很好，怎么就是孽缘了？” 崔玉看着何秋道：“歌迷的疯狂，远远不是你能控制的，如果歌迷听了你的言论，为了来阴间见到黄家嘘，选择自杀，你该怎么应对？” 何秋呆住了：“不是，还真有人为了自己的偶像自杀？” 崔玉冷笑：“死一个，你就要下七级地狱，你自己想想，这种后果是否能承受？” 何秋脑袋摇得跟拨浪鼓一样：“我不说，绝对不说。” 难怪人是不能进入鬼界的，如果把这些秘密说出去，知道鬼界如此安逸舒服，谁还愿意活着啊。 吓人，太吓人了。 崔玉话题一转：“你见到的，也只是美好的一面，还有很多残酷的，你没有见到。” 何秋疑惑的问：“什么是残酷的？” 崔玉慢慢开口：“人类死亡以后，他们会去仙界和鬼界。 想入仙界，必然是为人类做出大贡献的人，他们去世以后，直接被仙鹤接走，我们鬼界都见不到。 当然，他们也是仙界人下凡，肩负着历史使命，无论出生在多么不堪的家庭，他们都会成为社会的砥柱。” 何秋抢话道：“我懂，这类人，就是传奇人物。比如我们班里大周坤，他家里比我家还穷。 放学就割猪草，放牛，做饭，星期六还去做小工，根本没有时间学习，可是每次考试，不是我第一，就是他第一。 他就是那种天赋之人，应该是仙界派下去的吧？” 崔玉眼神暧昧：“也许吧，我也不清楚，因为我没有见过仙界的人。” 然后咳嗽一下，接着说：“仙界大抵就是很高深莫测，我也不太清楚。 但是鬼界我就清楚了，99%的人，死亡以后，都来鬼界，我们鬼界就复杂了，分很多层次。 第一层，寿终正寝，这类人，死亡以后七七四十九天，只要他们愿意，很快就会投胎，重新为人，而且投胎的家庭，都是善良之家。” 何秋认真的听着，她这辈子家庭这么不好，上辈子肯定不是寿终正寝的这类人。 崔玉接着说：“第二层人，就是正常死亡的人。 他们年纪也许不大，可能有病，经过病痛折磨，最后无药可医而死亡。 这类人，与寿终正寝的人是一样的，他们也会很快投胎。 因为他们完成了在人世间的使命，艰难走完了一生，精神是很可贵的。” 崔玉缓慢道：“第三层人，是意外死亡的，比如天灾人祸，自己本身无法控制的死亡。 这类人，没有完成在人间的使命，而且他们也心有不甘，基本会在鬼界蹉跎十来年。 等他家人释怀以后，才能投胎做人。门口守着的宋阳，就是这类人。” 何秋抬头道：“你也知道宋阳？你们鬼界的官，比人类还厉害，对这些鬼，一清二楚啊。” 崔玉白了一眼何秋：“我们和人不一样，我们了解这些鬼，是劝他们及早释怀，赶紧投胎做人。 你看看人间，生育率一年不如一年，可是鬼界呢？ 鬼满为患，所以我们也要想办法劝说啊。” 何秋慌忙打断：“生育的事，太大了，我也不想知道，您接着说第四层人。” 崔玉清清嗓子说：“第四层人，是最悲惨的一类。 这类人，都是自杀身亡。 自杀，不是解脱，而是加深自己和家人的罪孽。 他们在人间活不下去，死了还要遭受惩罚，因为他们还有使命没有完全，是人类的逃兵。 死了以后，会有对应的惩罚，而且五十年内，都不会投胎，就算投胎，也只会进入畜生道。 这类人，下辈子，也许是宠物狗，或者是孔雀，猴子。 也算是畜生道里最高级的动物。” 何秋暗想，自己一直很羡慕美丽的天鹅，死后能不能做一只天鹅，看来还很有难度呢。 第97章 鬼界也有等级之分 崔玉微笑道：“别急，我慢慢说来。第五层人，就是生而为人，却不作为的人。 他们生性自私又胆小，虽然没有自杀，可是对父母，对家人，没有尽到应有的义务。 这类人死后，还会投胎做人。 重新做人，依然会很悲苦，病痛，苦难会围绕着他们，如果他们能在困苦中坚强生活，一下辈就能投胎好人家了。 如果继续自私，不负责任，那么就会一直循环，直到他改正为止。” 何秋心里暗想，这类人，说的就是自己的爸妈。 难怪他们自私得不耻，原来早就是命运的注定，他们不过是在循环着自己的因果，按照崔洁所说，估计下辈子还是一个穷苦人。 何秋认真的听着，崔玉继续说：“最后一类人，就是第六层人，正是你说的坏事做绝之人。 这类人，全部都是要进入地狱的，那么地狱，又有很多等级。 挑拨离间，诽谤害人，油嘴滑舌，巧言相辩，会进入一级地狱拔舌地狱。 最严重的地狱，就是刀锯地狱，把来人衣服脱光，呈大字形捆绑于四根木桩之上，由裆部开始至头部，用锯锯毙，极其残酷， 折磨九九八十一天，再关在水牢中，永世不能超生。” 何秋不禁打了一个冷颤：“太可怕了。” 崔玉温和笑笑：“地狱太残酷，而且地狱的事，与你无关，你是通灵人，主要打交道的，是第三层人，他们枉死，心有不甘，所以不愿意去投胎。 何秋，希望你努力，多为鬼界做贡献，现在迫在眉睫的，就是宋阳和一休。 宋阳早就可以去投胎了，可是他惦记着妻子儿子，一直不肯走，你刚好与他妻儿认识，这么好的机会，你还在拖什么？ 早点解决误会，让宋阳快点滚到人间去。” 何秋不屑的看着崔玉：“他送你那么多钱，你还不高兴？他走了，谁给你送钱？” 崔玉满脸愁苦：“宋阳不是玩意儿，送了钱，还喜欢四处张扬，万一阎王查下来，我这位置就危险了，所以你帮帮忙，让他快点走。 我也不亏待他，怎么也得让他去一个中不溜秋的家庭。” 何秋偷笑：“你这种鬼，死了以后会去哪里？” 崔玉眼睛一瞪：“我根本就不会死，好吗。” 何秋犹豫了一下，问道：“崔判官，我死后，会去哪里？” 崔玉摇着纸扇道：“通灵人，不算自己命运。也不算他人命运。做好自己的本分就行了。” 何秋很不满：“我为阴阳两界做贡献，难道我死了，还不能成为第一层人？” 何秋自诩不可能去仙界，那么做鬼界第一层人也不错。 崔玉叹道：“通灵人入地狱的比比皆是，他们利用职权，去蒙骗拐卖，伤害了鬼界在人类心中的地位，但愿你不是如此通灵人。” 原来如此，无论在哪里，还是应该做一个正义的人。 崔玉轻慢的喝着茶，说话声音也很温和，让何秋对鬼的印象，发生了彻底的改变。 虽然她真正见过的鬼，只有一休和宋阳，也是很温和体面的。 无奈电视，小说上，总是说鬼是多么的狰狞，所以只有自己亲眼看看，才知道到底是怎么回事。 然而，能进入鬼界的人类，又有几人呢？ 话已说完，崔玉道：“这便是我今天找你来，要说的话。你还有什么要求吗？” 何秋一时反应不过来，便说：“你能照顾一休吗？他与我一样，命运悲苦，又没有亲人给他烧钱，日子清苦，还受其他厉鬼欺负，如果有你照顾，我就放心了。” 崔玉笑笑：“很容易，我让他进入我判官殿，做一个跑腿的，如何？” 何秋欢喜的点头：“行，你可不能打他，第一次打得很惨，就是你打他。” 崔玉诡异一笑：“你知道我为何打他吗？ 那么好的大富大贵之家，我让他去投胎，他不肯，非得守着你，对你也造成一定伤害。” 何秋有点黯然：“他应该是对自己的死，还是不能释怀吧，而且我答应了他，尽快去寻找他的死因，结果我的钱被骗光了。” 崔玉有些怜悯的说：“你也不容易，一休如果上次答应投胎，现在都是富贵人家的少爷了，可惜啊，这种机会不多。 一休有些固执，但是对你也是有感情的。好啦，以后跟着我，不会再有人欺负他。” 何秋支吾道：“一休为什么只能做跑腿的？他就不能做判官？” 崔玉脸色一变：“异想天开，你为何不让他去做阎王爷呢？ 我们崔家老祖宗崔洁，是鬼界阎王身边，最高的判官，能改变人类的生死，到我这一代，不过是一个小小的地方判官。 一休想要做到我这个位置，没有几万年是不可能的。 你啊，还是现实一点，帮一休找到凶手，让他快快去投胎吧。” 何秋脸都红了，原来鬼界的官位，这么艰难啊。 该说的都说了，鬼界的规矩何秋也知道了，便起身告退：“崔判官，那我先告退了，一休还在外面等我呢。” 崔玉点点头：“记住我的话，不该说的，一句也不能跟他人提起。 而且不能再随意在鬼界走动，万一上面查到你，可就麻烦了。” 何秋尴尬的点头：“知道了。” 我何秋也不是喜欢八卦的人，再说了，就算我说，也得有人相信啊。 只是以后不能来鬼界，确实有点遗憾。 跟崔玉告别，在小厮的带领下，何秋出了迷宫一样的判官殿，一休和宋阳乖乖的坐在门口等着。 见到何秋，一休立马站起来：“小秋，判官没有为难你吧？” 何秋摇摇头：“不仅没有为难我，还给你谋了一个工作，以后你就是判官崔玉的手下，看谁还敢欺负你。” 一休惊愕的看着何秋：“真的假的？” 何秋摸摸一休的头：“当然是真的，我大小也是一个通灵人，判官也要给点面子的。 一休，以后你有薪水，还有职位，你就是鬼上鬼了。” 一休有些激动，却不知道怎么表达，把手里的灵果递给何秋：“你吃，这是一年一度难得抢到的灵果。” 在鬼界，最珍贵的食物，就是这灵果了，可以增加鬼的修为，让他们变得强大。 何秋温柔的笑笑：“你吃吧，我吃了也没有什么作用。跟着我这么多年，总算你也混出一点名堂了，一休，我为你感到高兴。” 一休脸色紧张，把灵果放在何秋面前：“你吃嘛，吃一口我再吃。” 仿佛最好的东西，不给主人吃，就是对主人的不忠诚。 何秋盛情难却，拿起灵果，咬了一口，咦，这不像苹果，不像梨子的灵果，清脆甘甜，一种透入心肺的清爽，好好吃啊。 何秋把灵果递给一休：“快吃吧，别坏了。” 一休这才咬了一口，对着何秋甜甜的笑。 第98章 梦醒才是现实 何秋不耐烦的看着宋阳：“你怎么还在？你又不是我的小鬼，老跟着我干什么？” 宋阳支吾道：“我，跟着我。。师傅一休。。。你吃一口，你不吃我也不吃。。” 吃就吃吧，反正味道这么好。 何秋接过灵果，咬了一大口，不满足，又咬了一口，递给宋阳： “判官说了，你早就可以去投胎，是你对苏姐执念太深，我回去以后，尽快想办法，让你和苏姐见一面。 宋阳，不是我说你，但凡你贪婪之心少一点，也不至于落得如此下扬。” 宋阳低着头：“我知道，我自作自受。只要家琪能原谅我，能对爱情重新信任，我就去投胎。 她恨我如此之深，我怕她下辈子不好过。” 何秋叹了一口气：“早知如此，何必当初呢？如果没有遇到我，你不仅害了自己，也害了苏姐。” 宋阳对着何秋深深鞠躬：“谢谢师太，我等你消息。” 何秋要回去了，她抱了抱一休：“你去帮判官做事，以后是不是我找你就难了？” 一休一笑：“判官是我上司，那是工作关系。你是我主子，那是生死与共的关系，当然你随叫随到啦。” 何秋很高兴一休的拍马屁，这孩子，嘴巴甜，以后肯定有出息。 何秋恋恋不舍，一休和宋阳送她出梦境，嘴里还喊着：“下次庙会再来玩。” 何秋挥手，12年了，她第一次拥抱了一休，第一次吃了灵果，第一次见到了鬼界的真实生活，第一次看到了黄家嘘。。。。。这种体验，如此真实，如此美好。 远远看着一休，何秋一阵心酸，眼泪滚滚而下，何秋一摸，真的有眼泪呢，不是，刚刚见黄家嘘，那么想哭，都没有眼泪啊，难道回到了人间？ 猛地一惊，何秋睁开了眼睛，自己还是在五百块钱的出租屋里，梦里的一切，好像就在身边，那么真实。 或许那就是真实的另一个世界。 何秋拿起手机，看看时间，已经六点多了。 可是她感觉自己睡了一年那么久，回味刚刚在鬼界发生的一切，心里很复杂。 最让她不舍的是黄家嘘，那么有才华的歌手，宁愿呆在鬼界卖唱，也不投胎，终究是人类辜负了他啊。 何秋睡不着了，干脆起床。平日最怕冷的何秋，今日怎么觉得全身暖烘烘的，难道是灵果？ 话说回来，那灵果，真的好吃，人类有钱，只怕也买不到。 起床漱口洗脸，何秋的心里一直想着宋阳，怎么跟苏姐开口呢？ 直接告诉她？会不会吓着她啊，真是一个难题。 六点多的冬天，外面还是黑漆漆的，可是李婶和邱刚家里的灯亮了，他们起得更早。 何秋裹着棉袄，去打水刷牙，李婶也出来了，见了何秋，说：“真够冷的，你也不多睡会儿？” 何秋呵呵笑：“李婶，你们工地就开工了？” 李婶一边接水，一边说：“可不，工头催着开工呢，不然过完十五回来多好，也能多陪陪孩子。” 何秋打趣的问：“房子建起来了，你们就没有想过也买一套？” 李婶看着何秋笑：“买了干嘛？喝西北风啊，你李叔年纪大了，干不了几年了，我们啊，终究还是要回乡下的。 不过我们准备把乡下的房子翻修一下，不能干工地了，回去种种地，养些鸡鸭，生活还是混得到的。 在城里就不一样了，出门就要钱，不像那些城里人，老了有退休工资，不愁吃穿，我们啊，还得回乡下哦。” 这是实话，农民工最终的归宿，还是在农村。 两人闲聊着，邱刚家的门也开了，一位陌生的女子走出来：“李婶，早啊。” 李婶笑笑：“是啊，这是小秋，我们四合院最有文化的保姆。” 何秋脸都红了，李婶这介绍，确实太突兀了。 何秋看着那女子，无疑就是邱刚老婆了，约束的打招呼：“早上好，姐。” 女子也有些约束的说：“我叫兰芬，以后叫我芬姐。你就是柳云的小表妹吧。柳云怎么还不回来呢？” 小秋说道：“她还要两三天呢。” 兰芬爽快的笑笑：“好，好，我啊，在家也待不住，只想快点找份工作，盼着你表姐早点回来。” 何秋也没有回答了，漱完口，随意洗了一把脸，对李婶和兰芬说：“我要去上班了，先回了。” 说完，急急走了。 李婶打了水，也回去做早饭了。 底层人，最怕的是失业，只要有事做，再累也无所谓。 家里的一切开销，都指望着在外打工的人，一旦赚不到钱，心里就会慌张。 邱刚虽然赚钱多，可是这些年，老母亲生病，两个孩子，还有家里的人情开销，一年下来，也剩下不了几个钱。 兰芬想着，两口子都出来打工，好好干几年，把家里的房子砌起来，再有点余款，心里才能踏实。 女人想的都是怎么把家里搞好，而男人想的，除了家庭以外，总要搞点破烂事。 邱刚的妻子来了，刘玉只能借住在女同事宿舍，长期下去也不是办法啊，便闹着要邱刚重新租房子。 邱刚也不是傻子，自己老婆来了，与刘玉也就断了，还给她租房子，简直是做梦。 于是，两人总是闹着别扭，刘玉还扬言，邱刚不给她租房子，就把两人的关系说出来，谁也别想好过。 邱刚烦躁得很，房子又不是衣服，就算是便宜的一室一厅，也得七八百，一年就是好几千，他也会心疼啊。 可是不租，真的闹到兰芬面前，还不知道是什么结果呢。 邱刚想着给刘玉租一套算了，可是口袋里没有钱，兰芬来了，工资全部上交。 除了一个月几百块钱烟钱，一分多余的没有。 就这样，邱刚和刘玉天天在酒店里闹，闹得酒店老板烦了，对他们说： “私人的事，要是再解决不好，两人都给我滚。我们是饭店，又不是给你们搞破烂的地方？” 邱刚是大厨师，这里不要，别人饭店抢着要，刘玉就惨了，她来这个饭店，还是熟人介绍的，半大不小的年纪，找份工作很难。 而且她与柳云也闹翻了，谁也不会帮她，真是越想越憋屈，总是暗想着，总有一天，要让邱刚好看的。 邱刚盼着柳云快点回来，能给兰芬找份工作，早出晚归的，刘玉就是想闹，也找不到人啊。 邱刚甚至还希望兰芬能与小娟一样，去酒店工作，轻松干净，小娟也是懂人情世故的，绝不会把他们的过往说出来，邱刚怕刘玉，却很相信小娟。 当然，这些都是想象，只有等柳云回来了，才知道有没有那么好的工作。 而另外小屋里住的孙水旺老婆，也天天等着柳云，柳云啊，再不回来，这个四合院要散了啊。 第99章 试探 一件是柳云要离婚，希望苏家琪能帮她打这个官司。 就说第一件事，何秋都不知道怎么开口，苏家琪可是大律师，那么理性的一个人，她会相信通灵之事吗？ 要是她认为何秋搞封建迷信，开除她了，可怎么办？ 关于柳云离婚案，其实柳云对何秋开口，无非就是想找一个厉害的律师，而且官司的费用还能少一点。 不然哪里没有律师找，非要找苏家琪这种的金牌律师所？ 冬天的早晨，寒风凛冽，何秋冻得瑟瑟发抖。经过商贸广扬时，何秋看见广扬中央的大屏幕上，正在播放歌星李扣扣逝世一周年纪念日，歌迷们手捧鲜花，前往李扣扣的陵墓前献花。 镜头的转动下，有些歌迷抱着李扣扣的墓碑，哭得很凄惨。 何秋不由自主的停下了脚步，歌迷的呼喊和哭泣，对李扣扣是最大的负担。 活着的人，总是认为死亡便是终点，殊不知，死亡是另外一种生活的起点。 李扣扣在鬼界过得很轻松快乐，无忧无虑，什么抑郁症，什么名誉，在鬼界根本就不存在。 只是歌迷越舍不得她，她的愧疚就越深，自杀终究是不耻的，因为她没有完成人类赋予她的使命。 因为要赶去上班，何秋看了几分钟，便匆匆忙忙往别墅赶。 何秋在想，为什么人类不学鬼界？ 没有名利追逐，适合干什么，或者喜欢干什么，就去干什么，那么人类还会有那么多痛苦吗？ 李扣扣和黄家嘘，都是可以再次投胎做人的，但是他们没有，宁愿在鬼界的舞台上，唱着喜欢的歌，就算台下只有一人，他们也依然陶醉。 马路上行色匆匆的上班人和忙忙碌碌的环卫工人，把何秋的思绪拉回到了现实。 也许人类与鬼不一样，他们多了一种叫感情的东西，虽然辛苦，可是他们有期盼，有向往。 来到别墅，方妈刚好端上早餐，见了何秋，大声喊着：“小秋，吃早饭了。” 何秋脱下厚厚的棉袄，问方妈：“苏姐吃过了吗？” 方妈点头：“吃过了，在喝咖啡看书呢。今天太冷了，还是别在外面康复了，冻感冒了可不好。” 何秋颔首：“嗯。” 何秋吃了两个包子，一碗稀饭，心事重重的上楼去了。 方妈看着何秋，嘟囔着：“这孩子，平日叽叽喳喳的像只麻雀，今天怎么不说话了。” 苏家琪见何秋进来，只是看了一眼，继续看书。 何秋开始打扫房间的卫生，心里有事，总是呆呆木木的，苏家琪见了，好奇的问：“小秋，你有心事？” 何秋掩饰的笑笑，继续干活。心里却一次一次跟自己说，要不直接问她想不想见宋阳吧？ 不行，不行，她会吓坏的。 哎呀，这种忐忑的感觉，太难受了，何秋放下抹布，直接说吧，就算她开除自己，也要说，不然什么也干不了。 下定了决心，何秋走到客厅，苏家琪放下书道：“收拾完了吗？那就去康复吧。” 好不容易下了决心，苏家琪一打岔，何秋又没有勇气说了。 上午康复完了，再洗一个澡，就该吃午饭了。 熬到了苏家琪上床午睡，何秋坐在床边，做了无数次心理建设，才鼓起勇气说：“苏姐，我想与你说说话。” 上午康复是很辛苦的，苏家琪眯着眼说：“你说吧。” 看着疲惫的苏家琪，何秋又不忍心说了，犹豫间，苏家琪睁开眼： “有话就说啊，我看你一上午都心神不定的。” 何秋支吾着：“我表姐，想离婚，想请中伦律师所帮她打官司。” 何秋终究不敢提宋阳，便说了柳云的事。苏家琪娇嗔的说：“这么一点小事，你至于犹豫那么久吗？我先睡一觉，等我起来以后再聊吧。” 眼看又要错过机会，何秋一着急，吐口而出：“苏姐，你相信鬼魂吗？” 苏家琪再次睁开眼睛：“你见到鬼了？我从来不相信鬼怪之说，不过上次梦见宋阳，倒是跟真实的一样。 或许是心里太恨他，日有所思夜有所梦吧。” 何秋不知道怎么解释，猛然道：“若若不是宋阳的孩子。” 苏家琪不可置信的看着何秋：“你去查了？” 何秋哪里有本事去查，只好支吾着：“宋阳告诉我的。” 苏家琪愣了一下，从床上坐起来，伸手去摸何秋的额头，嘟囔道： “没有发烧啊，怎么说胡话了？宋阳都死了一年多了，他怎么告诉你的？” 这天，真的聊不下去了，别说苏家琪不相信，何秋自己都不相信了。 想了半天，何秋决定还是要说出来：“苏姐，世上有一种人，她有阴阳眼，可以看到鬼魂。” 苏家琪不由自主的裹紧了棉被，惊恐的看着何秋：“小秋，你，不会就是那种人吗？咦，我寒毛都起来了。” 何秋认真的看着苏家琪：“是，我就是那种人，我可以看见宋阳的魂魄，他没有出轨，蓝敏不是他情人。” 苏家琪吓得抱着被子滚到一边，指着何秋说：“你。。。小秋，你是人是鬼？” 换了谁都会害怕，此刻苏家琪觉得，宋阳出轨不太重要了，重要的是何秋是人还是鬼？ 难道一直伺候自己的是鬼？ 何秋温和的笑笑：“苏姐，我是人，你别怕。” 苏家琪脸色都白了：“小秋，不带这么吓人的啊。” 何秋莞尔一笑：“我是人，可是我可以看见鬼。” 话还没有说完，苏家琪蒙着被子喊道：“你，是不是巫婆？” 何秋愣住了，是啊，通灵人说白了，不过就是巫婆。 鬼界那么祥和快乐，可是人类却为何这么害怕呢？ 何秋不再说了，也许需要给苏家琪一点时间消化吧，不然真的会吓坏。 苏家琪蒙着被子一动不动，何秋以为她睡着了，谁知苏家琪突然掀开被子，看着何秋：“你说的都是真的？” 何秋认真点头：“真的，其实我早就见到了宋阳，可是我不敢跟你说，怕你吓着。你看你，不是吓得够厉害吗？” 苏家琪想了想问：“他现在是什么样子？” 何秋道：“很沮丧，很自责，他本可以投胎，可是他不愿意，因为他想见你。你们能相见的唯一办法，就是我。” 既然已经说了，何秋也不再担忧，大不了就是被苏家琪赶走呗。 苏家琪嘴唇发白：“我不是问你这些，我是问你，他的样貌，特征。” 原来是苏家琪不相信何秋真的可以见到宋阳，何秋哑然一笑： “我以前与你一样，以为鬼是很狰狞的，其实不是。宋阳穿着打扮很干净利索，他曾经告诉我，你喜欢吃毛蛋。 他说他很奇怪，一个女孩子，怎么会吃这么奇怪的食物，连他都有些害怕。” 话音一落，苏家琪好像不怕了，她挪到何秋身边：“宋阳真的这么说的？” 何秋反问道：“你，喜不喜欢吃毛蛋？” 苏家琪点点头：“连于安都不知道我喜欢吃毛蛋，上大学时，我第一次吃，每次都是偷偷买，因为女孩子吃毛蛋，是很难启齿的爱好，我身边的人，只有宋阳知道。 后来他有了小三，就再也没有带我去吃过毛蛋了，我的生活一团糟，好像也没有心情去吃什么毛蛋了。” 第100章 上门对质 继而又看向何秋：“小秋，你说的都是真的？他与蓝敏不是情人？那他为什么不告诉我实情？” 何秋为难了，她不能把幕后那些事告诉苏家琪，万一苏家琪一根筋，要去查，那就麻烦了，而且此事还牵扯到贾卫东啊。 何秋想了想说：“他应该有难言之隐吧？如果你愿意，他可以附体在我身上，与你说话。你想知道的，可以问他。” 苏家琪又惊恐了：“何秋，你到底是不是人吗？” 何秋把手伸出来，拉着苏家琪说：“你摸摸就知道我是不是人了？” 苏家琪哪里敢摸，吓得缩回了被子。 苏家琪也懵了，何秋照顾自己快一年了，好像也没有什么不妥啊，可是她偏偏能见到宋阳？ 要不要相信她呢？她不会是江湖骗子吧？不，不，相处一年，难道还不了解她吗？ 温柔善良，难道她真的是通灵人，世上还有通灵人？太诡异了。 苏家琪吞吞吐吐的问：“你，怎么会看到鬼？” 何秋一笑：“机遇吧，苏姐，你很害怕吗？其实可以理解，我们害怕的不是鬼，是对未知的不理解。 一旦你了解鬼的世界，或许就不会害怕了。 宋阳还是以前的宋阳，只是他的肉体没有了，灵魂还在，他还有对你和苏凡的牵挂，所以不愿意离开。 你还记得上次那个梦吗？都是真实的，他花了好多鬼币，才求得一次进入你梦境，可是你没有听他解释。” 苏家琪再一次全身起了鸡皮疙瘩，胆怯的说：“我还是不相信你，越说越离谱。” 何秋想了想说：“苏姐，你愿意证实吗？你要是不相信，可以去问蓝敏。 包括宋阳父母，都以为蓝敏就是宋阳的情人，我一个外人，不可能去调查宋阳的事吧？ 而且我也没有这个能力调查。” 苏家琪掀开被子：“你说得对，我们现在就去找蓝敏，如果她真的不是宋阳情人，我就相信你。” 律师总是拿证据说话，现在唯一的证人，就是蓝敏。 也别睡觉了，苏家琪胡乱收拾了一番，叫上司机，马不停蹄的赶往吉泰府邸A栋三单元26楼2606。 这次和上次不一样，苏家琪莫名其妙的多了几分底气，如果蓝敏与宋阳没有关系，苏家琪可以起诉蓝敏。 再次见到苏家琪，蓝敏有些不耐烦：“你们有完没完？怎么又来了。” 苏家琪也不知道何秋说的是真是假，可她心里还是相信的何秋的，便冷冷的说：“蓝敏，今日来，不是纠缠你与宋阳感情的，我有重要事情问你。” 蓝敏慵懒的进了屋：“你们进来吧。” 何秋推着苏家琪进了屋，蓝敏不屑的问：“有什么事，赶紧说吧。” 苏家琪认真的看着蓝敏：“若若不是宋阳的。” 短短几个字，犹如一个炸雷，蓝敏惊得站起来：“你怎么知道的？” 苏家琪看着蓝敏的反应，她完全相信何秋了，宋阳没有出轨，是我错怪了他。 苏家琪冷漠的看着蓝敏：“你与宋阳，没有一点关系，可是你却霸占着我和宋阳的房子，还拿走我所有的存款。 蓝敏，孩子不是宋阳的，你为什么要纠缠着宋阳？ 导致我们夫妻感情破裂，发生车毁人亡的悲剧，你有良心吗？ 你不怕宋阳半夜来找你吗？你不怕你的女儿遭报应吗？” 一连串的反问，问得蓝敏神色黯然，她缓缓坐下来： “虽然我与宋阳没有关系，可是宋阳，也不是你想的那么纯洁高尚。你就没有想过，他为什么要保护着我？ 至于房子，我说过，不在我名下，我只是利用宋阳过度，你们的存款，我一分都没有要，都在宋家父母手里。” 苏家琪红着眼质问：“那你告诉我，是什么原因让宋阳宁愿去死，也不告诉我实情？ 那天在高速上，是谁给他打电话？” 蓝敏摇摇头：“苏家琪，我什么也不会告诉你的，宋阳不愿意说，他也是在保护你，有些事，你不知道的好。” 何秋知道，那个电话，应该是肖元清打过来的，宋阳不愿意让苏家琪知道他与市委书记的交易，所以才挂了电话。 苏家琪满心悲愤：“你们到底都做了什么龌龊之事？ 蓝敏，你问问你自己，看着宋阳死了，看着我失去双腿，你就没有一丝丝愧疚吗？ 你究竟是人还是鬼？居然可以不知廉耻的住到我和宋阳的房子里来，你连畜生都不如啊。” 蓝敏愤怒的站起来：“苏家琪，你有没有想过，我住到这里，也是对你和你儿子的保护？ 我说过了，这套房子，我只是暂时住，很快就会搬走的。” 苏家琪悲痛欲绝：“你告诉我，你在保护我什么？我失去了爱人，失去了双脚，还有什么是我不能承受的？” 蓝敏冷冷的说：“真相远比你想的残酷，你还是什么都不知道的好。 如果你真的想知道，回去问你的老情人贾卫东吧，我什么也不会告诉你的。” 贾卫东？此事与贾卫东有什么关系？ 苏家琪更是莫名其妙了，怎么啦，这个世界怎么啦，难道贾卫东也有什么隐瞒着我？ 他可是我最信任的人啊。 何秋心里很慌乱，因为整件事情，贾卫东也许不知情，蓝敏却把责任推给了贾卫东。 以苏家琪的性格，肯定会去质问贾卫东的，万一贾卫东没有参与，事情就会变得复杂了。 苏家琪不再问了，她擦了一把眼泪，对何秋说：“我们回去吧。” 何秋推着苏家琪出门，蓝敏愣了一下，好像有话说，可还是没有说出口。 一路上，苏家琪一句话都没有说，何秋也不知道她在想什么。 事实太残酷，如果苏家琪知道宋阳与肖元清的那些事，也许她会觉得，宋阳出轨，反而就是小事了。 人啊，真是奇怪。 回到家，方妈已经做好了晚饭，何秋吃完饭就要下班了。苏家琪喊住她：“小秋，怎么才能见到宋阳？” 苏家琪彻底相信何秋了。何秋支吾道：“只有晚上才能见到宋阳，如果你愿意，今晚我不回去了，我可以召唤宋阳来见你。” 苏家琪点点头：“好，小秋，那就麻烦你了。” 何秋又道：“苏姐，宋阳鬼魂附体，对元神有些损害，我得休息三天才能复原。” 苏家琪点头：“好。” 苏家琪现在根本不想其他的，她一心要查清楚事实，宋阳还是了解她的，果然是执着得很。 何秋想起了什么，别墅里面，一休都进不来，宋阳只怕更加进不来。 何秋对苏家琪说：“苏姐，你还有其他地方吗？别墅里，宋阳进不来，这里阳气太重了。” 苏家琪想了想说：“我父母还有一套房子，现在就去吧。” 说完，她便准备穿羽绒服。苏家琪已经完全信任何秋了，她恨不得马上就能见到宋阳。 第101章 第一次通灵 于安奇怪的看着苏家琪和何秋：“这么冷的天，外面都黑了，你们要去哪里？” 苏家琪眼眶微红：“我想去父母房子看看，不知道为何，这些天，总是想起他们。” 于安忙说：“那我陪着你们去吧，天寒地冻的，我不放心你们。” 苏家琪拦住道：“不，不，小秋陪我去就行。而且我可能待的时间比较久，等会儿贾卫东回来了，家里连一个人都没有。” 于安刚刚打完麻将，全身酸疼，既然苏家琪能解决，便说：“好吧，那你们注意安全。” 苏家琪笑笑：“没事的，司机不也去了嘛，我就想在爸爸妈妈家里坐一坐。” 合情合理，大过年的，想父母了，于安不再询问，只是吩咐何秋照顾好苏家琪。 苏家琪父母的房子，在一个老小区，虽然房子破旧，但是小区还是很干净卫生。 苏家琪对何秋说：“以前，我和贾卫东，于安都住在这里，这是干部楼，我们的父母都是一个单位的。 地位最高的就是贾卫东的父亲，在电力公司做副厂长。 我父亲是科级干部，我母亲是党支书记。 时间一晃三十几年了，贾卫东的父母，自己买了别墅，而我父母，早早离世了。” 说起往事，苏家琪不禁一阵唏嘘：“我们都是独生子，家里连一个兄弟姐妹都没有，这套房子，父母留给了我，但是我很少来，看见家里的书籍，总是会伤心。” 何秋静静的听着，生死离别，总是让人伤感的。 打开房门，陈旧的摆设映入眼帘。 老式的单人沙发，木质的茶几，还有一台黑白的电视机。 苏家琪四处张望，房子还在这套房子，只是房子里的人，再也没有回来。 苏家琪随手摸了摸茶几，一点灰尘都没有，叹道：“贾卫东一直派人来打扫卫生，屋子虽然旧，但是依然很干净。” 何秋也感觉到了，贾卫东这么好的朋友，如果他真的与肖元清搞到一起去了，苏家琪能接受吗？ 苏家琪吩咐司机先回去，如果有需要，再打电话来接她。 司机走了，苏家琪急迫的对何秋说：“现在可以开始了吗？” 何秋点点头，来到宽大的卧室，何秋说到：“苏姐，等会儿宋阳离开我身体以后，我可能会晕倒，你别害怕，让我在床上睡一觉，精神就会好很多。” 苏家琪不免有些担心：“小秋，不会有生命危险吧？” 何秋笑着摇头：“不会，就是精神很差，因为鬼魂要利用我的精气神与你对话，所以身体消耗很大。” 说完，何秋爬上床，拉没了灯，对着黑夜喊道：“一休，一休。。。。” 不大一会儿，一休气喘吁吁的跑来了：“有事吗？今天判官殿宴请上级领导，可把我忙坏了。” 何秋温和的笑着：“有事做还不好吗？看你现在，可比以前精神多了，以前是一只垂头丧气的小鬼。” 一休一拍胸脯：“可不，我是判官的门下，那只鬼不高看我一眼？ 而且工资也高，用人类的话来说，就是妥妥的体制内公务员。” 何秋怕苏家琪等急了，不再跟一休开玩笑，直接说：“快去把宋阳找来，苏家琪愿意见她了。” 一休转头一看，吓一跳：“我都没有看见屋里还有一个人。她就是苏家琪？ 好，你等着，宋阳在给我帮忙呢。” 说完，一休“咻”的飘走了。 苏家琪一直盯着何秋看，刚刚她跟谁在说话？ 苏家琪小声问：“一休是谁？” 何秋温和说道：“守护我的一只小鬼，宋阳在他手下做事。” 苏家琪更疑惑了：“鬼，也有工作？” 何秋笑笑：“宋阳有钱，可以不工作，是他只愿去帮忙的。 一休就不一样了，他是冤魂鬼，没有亲人给他烧钱，只能自己做工养活自己。” 苏家琪睁大眼睛：“鬼也有等级之分？” 何秋正要解释，一休带着宋阳来了。 何秋对宋阳说：“我现在就睡觉，你进入我的身体，记住了，千万不要时间太长了。” 宋阳激动的点头：“好，好。” 何秋开始催眠，一会儿，她的灵魂好像飘起来了，直到落在宋阳的身上，然后再回到肉体。 苏家琪等了半天，也不见何秋回话，问道：“何秋，你是不是睡着了？” 突然，何秋睁开眼睛，含情脉脉的看着苏家琪，酸楚无比的喊了一声：“家琪。” 苏家琪愣住了，这。。。这是宋阳的声音啊。 苏家琪的眼泪瞬间流出来了：“是你吗？宋阳。” 宋阳点头道：“是我，家琪，对不起，我对不起你，也对不起凡凡。” 真的是宋阳，苏家琪愤怒的举起拳打，打在何秋的身上：“宋阳，你害我好苦啊，你为什么不去投胎，为什么还要来找我，我恨你，恨你啊。。。。” 一拳，一拳，宋阳感觉不到疼，全部打在何秋身上。 苏家琪打累了，抓住宋阳的手，痛哭：“明明你与蓝敏没有关系，你却还要护着她，告诉我，蓝敏是谁的情人，你到底有什么把柄在他们手里？” 宋阳伸手擦苏家琪的眼泪：“很多事，我不能告诉你，他们的权力太大了。 家琪，我有一样东西，放在银行保险柜，钥匙放在凡凡的金锁里面，密码是860827，但是你答应我，十年以后，才能去取。” 苏家琪抬眼问道：“为什么？” 宋阳严厉的看着苏家琪：“答应我，十年以后再取，也许你还能守得住，如果现在去取，你与凡凡都有危险。” 苏家琪不解的问：“蓝敏的孩子，是不是贾卫东的？你在保护贾卫东？” 宋阳摇摇头：“不是，我不明白贾卫东是否知道，但是可以肯定，贾卫东是保护你的。 我只是担心，贾卫东也护不住你。你一定要按照我说的去做，不然我走得也不放心。” 苏家琪追问：“你要去哪里？” 宋阳不舍的说：“投胎。再不走，判官会惩罚我了。 可是我没有见到你，实在不放心啊。 家琪，我是一个混蛋，你忘了我，遇到好的男人，不要错过，世上还是有爱情的。” 苏家琪眼泪汪汪的问：“你到底是爱我，还是利用我？” 宋阳抬手，抚摸着苏家琪的头：“我是爱你的，可是在你面前，我会莫名的自卑，总想要超越你。 谁知走错了路，一步错，步步错，搭上这条命，也是活该。 家琪，以后遇到对你好的男人，不要那么强势，无论男人多么卑微，他们都是要面子的。” 苏家琪任由眼泪滑落：“你是在怪我强势吗？你为什么不把你的苦衷说出来，我可以与你一起分担啊。 我不怕蓝敏，也不怕贾卫东，更不怕蓝敏身后的人，可是你宁愿死，也不愿意告诉我，你根本就不信任我。” 第102章 体力耗尽 家琪，我已经死了，凡凡不能再失去你，十年，你等十年，他就退休了，就没有权力追查这件事了。 你再去银行拿出那些东西，与凡凡好好过日子。算我求你了。 你答应我好不好？让我安心离开，让我重新去投胎，现在我飘忽在鬼界，每天都很愧疚，这种日子，也很煎熬。” 苏家琪内心有一万个不愿意，可还是答应了宋阳：“好，我听你的，我等十年。宋阳，以后我还能再见到你吗？” 宋阳摸摸苏家琪的头：“见不到了，心事已了，我要走了。 家琪，我短短的三十八年，除了我母亲，只爱过一个女子，便是你。 自卑让我走错路，是我对不起你，如果你见到我父母，别跟他们争吵。 至于房子，存款，都别去争，十年以后，你想要什么，都会有的。” 对宋阳恨之入骨的苏家琪，此刻心都融化了，她哽咽道： “我也有错，我以为你爱上了别人，就像疯了一样，宋阳，你好愚蠢啊，要是早早说出来，我们也不至于阴阳相隔啊。” 宋阳叹口气：“如果后悔有用，我第一步就不会走。 家琪，我要走了，时间太久，会损伤何秋的身体，你要保重。” 苏家琪知道，这次，她会永远失去宋阳，拼命的抓住宋阳的手：“对不起，宋阳，我不应该那么冲动的，对不起，我也爱你。。。” 何秋的身体，由开始的直立坐着，变得柔软了，然后慢慢的躺在床上了。 苏家琪知道，宋阳走了，再也不会回来了。 宋阳的灵魂，脱离了何秋的身体，一休见到宋阳，大声骂道：“你这个狗东西，说这么久，我主子会没命的。” 说完，扶着何秋有气无力的灵魂，快速进入原神，回到自己的身体。 一休对宋阳又是一顿拳打脚踢：“你他妈不是一个玩意儿，你看看我主子，都没有一点力气了，要是都碰见你这种鬼，谁还愿意做通灵人？” 宋阳被打得惨，求饶道：“我还有几亿鬼币，全部都给你，别打了。” 一休又狠狠的踢了宋阳一脚：“这是钱的事吗？滚，快去判官殿做事，我还要守着主人，可别有事。” 苏家琪从悲痛中回过神来，见何秋一动不动，吓得伸手去探鼻息，还好，还好，还有气，只是气息很微弱。 苏家琪轻轻推着何秋：“小秋，你没事吧？” 原神耗尽的何秋，缓慢的睁开眼睛：“苏姐，没事，我需要休息。” 苏家琪慌乱的帮何秋盖好被子：“好，好，你睡吧，我陪在你身边。” 黑夜里，何秋沉沉的睡去，一休一动不动的守在身边，时不时的闻闻她的气息，他是真的害怕何秋出事。 而苏家琪，静静的坐在轮椅里，用一块毯子包裹着自己，冬天的夜，有些冷。 梳理了思绪，苏家琪开始回忆与宋阳的谈话，至少可以明白一点，蓝敏孩子的父亲，是一个高官。 宋阳应该是与这位高官有私下交易，所以宋阳才自愿去背这个黑锅。 如果要彻底打开谜底，宋阳留在银行的东西，至关重要，到底是什么呢？ 要不要去拿出来呢？ 不，不，苏家琪否定着，她不怕自己有危险，她怕苏凡有危险。 不知过了多久，何秋终于哼了一声，好像缓过气来了，一休紧张的喊着：“何秋，你没事吧？” 何秋摇摇头：“没事，就是有点疲惫。” 一休气不打一处来：“你好好休息，我他妈再去把宋阳打一顿。” 何秋想制止，可是一休一飘就不见了。 只要主人醒了，就没事，现在可以放心大胆的去揍宋阳那个狗日的。 何秋翻了一个身，在轮椅上小憩的苏家琪惊醒过来，她慌忙拉开灯，推着轮椅来到床边：“小秋，你好一点吗？” 何秋面色惨白，浑身无力：“苏姐，你怎么坐着，会感冒的。” 苏家琪紧紧抓住何秋的手：“没事就好，吓死我了。” 何秋努力挤出一个微笑：“苏姐，让司机送你回去吧，这里太冷了，我也要回出租屋，还要休息几天。” 苏家琪在这里没人照顾，尿都憋死了，也无法上厕所，只能回别墅去。 而何秋在这里也不是办法啊，去出租屋，至少还有邻居看着。 苏家琪看看时间，也快天亮了，便打了电话，让司机来接他们。 路上，苏家路过粉店，让司机给何秋买了一份海鲜米粉，又嘱咐了一番，才把她送到出租屋里。 何秋回到家，吃了一点米粉补充体力，然后爬到床上，一睡又是一天。 晚上，何秋的门被敲得砰砰响，不用意外，肯定是柳云。 睡了一天的何秋，精神好了不少，只是还没有力气。 努力的起床，何秋打开门，无力的说：“表姐，你就不能轻轻敲门吗？” 柳云张大了嘴巴：“你在家啊？吓死我了，昨天晚上来找你，你不在，几点回来的？” 说完，柳云一瘸一瘸的进屋了。 何秋看着柳云的腿，还绑着绑带呢。 “表姐，你不要命啦，还没有好全，就回来上班了？”何秋扶着柳云坐下。 柳云拍拍腿：“伤筋动骨一百天，难道我在养一百天？那小管家还不乱套了？ 没事，我注意一点就行了。小秋，你昨晚干什么去了？” 何秋病恹恹的说：“感冒了，在苏姐家吃了药，便睡着了。早上才回来，苏姐让我休息几天。” 柳云看看何秋苍白的脸：“那你快躺下，我跟你说会儿话。” 何秋实在是没有力气，爬到床上，盖着厚厚的棉絮，说道：“苏姐答应帮你打官司了。” 柳云大喜：“真的吗？那就好，我跟你说，小管家我已经盘下来了，就差你的四万块钱了，过些日子再去变更法人。 反正我现在一分钱都没有了，他想要我的钱，门都没有。 小秋，两个孩子我都想要，可是你表姐夫肯定是不同意的，只能带一个在身边。 唉，离婚了，可怜就是孩子了。” 何秋怜悯的看着柳云：“你好好干，过几年有钱了，买一套房子，孩子放暑假，就可以过来住。 再说了，孩子也是表姐夫亲生的，总不至于对他太坏吧？” 柳云满脸愁云：“儿子就是他们命根，我不怕他虐待孩子，就怕把孩子教坏了。 可是我不离婚，迟早也是秀梅的路，得被他打死。” 不幸的婚姻，怎么选择都是错。 第103章 要打两份工 说起哥哥，何秋精神来了，低声说：“很好，我有嫂子啦，她叫白苗，跟她名字一样，很漂亮，很温柔。 我想等苏姐可以走动了，就去广东，那边有很多工作，而且可以与哥哥嫂子在一起。” 柳云不屑一笑：“有了哥哥，就忘了我这个姐姐。 不过也好，一家人在一起，有个依靠。那苏家琪，还不能走吗？” 何秋摇摇头：“能走，就是走得不稳，估计还要半年，就能自由行走了。” 柳云突然想起了什么，往床里面挪了挪，小声道：“邱刚的老婆来了，你知道吧？” 何秋点头：“知道啊，我见过她，等你回来给她找工作呢。” 柳云低声说：“她也想去小娟的宾馆上班。 年后，宾馆确实需要人，可是把她们两人搞到一起，终究还是不好吧？ 万一邱刚老婆知道邱刚和小娟的事，还不得打起来啊。” 何秋眉头紧皱：“也是，你为什么非要把两人搞到一起啊，其他宾馆不需要人吗？” 柳云摇摇头：“暂时不需要。明天我抽空去问问小娟，如果她同意，就让邱刚老婆去。 你说都是什么人，真是为难我。” 何秋问道：“那孙水旺的老婆，你怎么安排的？也在等着你安排工作呢。” 柳云叹口气：“她不愿意去宾馆，她只想做钱多的工作，可是一个女人，能赚多少钱？ 五六千到顶了，就是去工地，也只有五六千啊。 听说她还欠秀梅家好几万，家里还有两个孩子，想起她，真是比我命苦多了。 不要命的干，也养活不了一个家啊。” “那她现在还在家里待着吗？” “今天让她去干了一天家务，跟你一样，一个新手，什么也干不好，那些老阿姨一肚子意见呢。 先干着吧，总不能坐家里啊，搞卫生怎么也有一百多块钱。” 城市里的工作确实很多，可是这些没有文化的农民工，无非就是干工地，做卫生，或者是当保姆。 工资虽然不算低，可哪一样不是累死累活的？ 偏偏这些人的家庭，都是很困苦的，一大家子都指望着打工人的钱生活。 说话间，门被推开了，是孙水旺的老婆。 何秋怔住了，上一次在警察局见她，虽然很黑，可也没有这么瘦啊，怎么短短几月，瘦成这样了？ 何秋慌忙起床：“快进来坐吧。” 屋里一共就一把凳子，柳云坐在床上，孙水旺老婆坐在凳子上。 何秋也顾不上疲累，用热水壶烧了水，找了一次性杯子，给两人泡了一杯茶。 柳云爽快人，直接问：“二凤，你有事？” 何秋给两人端了茶，又爬到床上，实在太冷了。 二凤手脚都不知道怎么放，唯唯诺诺的说：“柳主管，我知道我干活笨，那些技术活，干不好，还拖别人后腿。我，我想去工地。” 柳云看看二凤说：“我这里有一个工地的活，给工人做饭，一个月五千块钱，包吃，你愿意去不？” 二凤抬眼说：“愿意，愿意，柳主管，我是想，想能不能晚上再做一份工？ 两份工作的话，一月能余点钱赔给秀梅家，五千块钱，只够几个孩子开销的。” 柳云愣的要站起来，一着急，牵扯到脚了，疼得只咧嘴：“你疯啦，这么干，不要命啦？ 再说了，万一累死了，人家老板还要赔钱，你不是害人吗？” 二凤着急的罢手：“不，不，我可以写承诺书，出了意外我自己负责。” 柳云白了一眼二凤，继续坐好：“你的心情我能理解，可是没日没夜的干，是人也受不了啊。 我们前面那个路段的管理，倒是跟我说过，想要找一个扫地的环卫工人，早上四点到八点，一个月2000块钱，你可以扫完地，再去工地。 工地晚上六点多就下班了，回家就睡觉，一天至少可以保证八个小时睡眠，你要是同意，我帮你去问问。” 二凤站起来，对着柳云作揖：“柳主管，谢谢你，谢谢你，很好，两个工作时间连在一起，一个月有七千块钱，我至少可以存三千还给秀梅了。” 柳云叹了一口气：“唉，孙水旺这么一个东西，怎么就让你碰到了。 等你把秀梅的钱还完了，别干两份工作了，身体会垮掉的。” 二凤畏畏缩缩坐下来：“相对于辛苦，村里人的指指点点，更难受。 三个孩子都在老家读书，别人戳脊梁骂杀人犯呢，可是有什么办法？ 秀梅死了，家里有三个孩子，我总不能赖着不给钱吧？ 谁都不容易啊。辛苦几年，把账还了，我心里就踏实了。” 柳云也忍不住骂道：“两个人都不是什么好东西。只是苦了家里人。孙水旺怎么判的？” 二凤艰难的抬头：“死刑，下个月就要执行了，我想赚点钱，还是去看他最后一眼，再给他买一个骨灰盒，把他送回老家吧。” 柳云心口撕扯着闷：“这些不负责的男人女人，把烂摊子丢给活着的人，真不是东西。 二凤，你别想那么多，好好工作，等孩子长大了，你的好日子就来了。” 人嘛，总得往前看。 何秋静静的听着，这四合院里的人，为什么都这么苦啊。 也是，但凡日子好过一点的，谁会租在这种破烂地方？ 二凤不停的感谢柳云，柳云淡淡的说：“你也别感谢我，两个工作，两份推荐费，一共是一千块钱。 你要是没事，回去休息吧，我明天给你联系老板。” 二凤站起来，千恩万谢的走了。 何秋看着柳云：“一个工作五百块钱？你也没有找我要钱啊。” 柳云一笑：“你是我妹妹啊，我还能要你的钱？再说了，以前的小管家，我又不是老板，还不能占一点便宜啊。 人啊，就得一是一，二是二，你看二凤可怜，但是服务费一分都不能少，帮她找工作，她出服务费，谁也不欠谁的。 要是见谁都有同情心，我小管家就不用吃饭了，做事的全是可怜人。唉。。。。” 何秋很赞同：“表姐说得很对，世上最难还的，就是人情债，苏姐说的。” 柳云好像想起来什么：“你可得跟苏姐好好说说，我离婚官司，能不能便宜一点？ 上次你帮陈姨打遗产官司，少了不少钱呢。” 何秋调皮的回答：“保证给你最优惠的价格，谁让你是我姐姐呢。” 柳云轻轻打了一下何秋：“小妮子，学得真快。 我住院的治疗资料，还有警察开的证明，全部都带来了，你明天拿给苏姐看看。” 何秋点头：“我要休息几天，感冒难受，你都给我，上班了就给你带过去。” 柳云起身道：“那行，你休息吧，我先回去了。” 柳云一瘸一瘸的走了，何秋看着，表姐虽然命运悲苦，但是她真的好坚强，但愿能顺利离婚，以后遇到一个好的良人。 第104章 鬼也很烦 不放心何秋的一休，很合时宜的带着宋阳过来，对昏昏欲睡的何秋说：“小秋，你醒醒。” 何秋朦胧的睁开眼睛：“别吵，一休，太累了，我要睡觉。” 一休本是来炫功的，结果主人要睡觉，有点闷闷不乐，对着宋阳又是一脚： “都是你，害得主人没有精神。哪有通灵说那么久的，如果每只鬼跟你一样，主人还不得累死啊。” 宋阳耷拉着脑袋：“我也是第一次，不懂得规矩，总觉得还有很多话没有说完，就想多交代几句。” 一休很是丧气：“判官说你很快就要投胎去了，我们也要分离了。以后想打也打不到你了。” 宋阳也有些难过：“一休，我可以不去投胎吗？我就守着你，偶尔见见家琪，很快乐。” 一休气咻咻的说：“你不去，他不去，人类都要灭了。 没有听见判官说嘛，现在是鬼不愿意投胎，人不愿意生孩子，鬼界的鬼爆增，这样下去，生态会失去平衡的。 你还是赶紧走吧，听说判官给你选了一个知书达理的人家，享福去吧。” 宋阳嘿嘿一笑：“不是我做过人，还真被你说得相信了。无论在什么人家，人都是受苦受难的。 就说我前世，从农村考出来，遇到了苏家琪这么好的女人，还不是因为贪念毁了自己？ 妥妥的天生赢家，最后是一地鸡毛。” 一休有些同情宋阳：“也不能怪别人，你读了那么多书，可是心里阴暗的一面，始终伴随着你。 你重新做人以后，学学我主子，心无旁骛，一心向善，不贪，不嗔，不痴。” 宋阳看看熟睡的何秋，笑道：“几人能做到她如此纯粹？一休，我做人以后，也想有一只小鬼陪我，怎么才能做到？” 一休不屑的看着宋阳：“只有至纯的人，才能看见鬼。 还要有机缘，主人当年高烧不退，差点死了，关键时刻，是我吓醒了她的求生欲，不然早就死了。” 宋阳噗嗤一笑：“原来鬼吓人，也可以救人？” 一休怒看着宋阳：“你懂什么，人类都怕鬼，其实鬼比人良善多了。” 宋阳也有同感：“我真想看到肖元清得到应有的惩罚再去投胎。可惜啊，判官催得紧，只能去投胎咯。” 一休拍拍宋阳：“没有办法，鬼界的任务也很重，判官也是焦头烂额的，走吧，干活去吧。” 何秋睡得很香，只是耳边，总是有两个声音吵来吵去的，跟飞过的蚊子一样讨厌。 一觉醒来，已经半晌午了，何秋迷迷瞪瞪的，表姐怎么没有喊她去银行取钱呢？ 何秋拿起手机，打通了柳云的电话：“表姐，什么时候去取钱啊。” 电话里很多嘈杂的声音，都是那些做事的阿姨们，吵吵嚷嚷。 柳云大声说：“你再睡一会儿，我把这边安排好了，就去找你。 小秋，小娟今天休息，她买了不少菜，要请我们吃饭。” 过完年以后，还没有与小娟碰面呢，何秋很高兴：“好，表姐，我等你啊。” 电话挂了，何秋快速起床，她要去找小娟。 小娟连着上了好几天班，宾馆里的服务员，回去过年了，都想在家多呆几天，所以打电话来，哀求小娟帮忙代班，他们好多玩几天。 今天好不容易可以休息一个白天，柳云和何秋都回来了，想着请她们吃一餐饭。 去年就说要请，一直很忙，就拖着。 其实也是口袋里没有钱，今年不一样了，做了半年的工，除掉寄回家的，还存了两万多。 小娟心情很好，多亏了柳云帮她找这么好的工作，还升为了主管，包吃一个月7千块钱，活还不累，真正是最幸福的工作了。 小娟麻利的处理着土鸡，大头鱼和虾子。柳云还带来了腊肉，三个人四个荤菜，再弄一个汤，足够吃的了。 收拾好了的何秋，拿了一份酱板鸭，和一些糕点，蹦蹦跳跳的去找小娟了。 不知道为何，何秋总是莫名其妙的把小娟当作自己的妈妈，也许在她心里，妈妈就应该是小娟这样的。 正在破鱼的小娟看到何秋，高兴的放下刀，喊着：“小秋，从广东回来了？哥哥还好吗？” 何秋把礼物放在旁边的柜子上，说：“很好，这是我嫂嫂给我挑的礼物，你也尝尝。” 小娟看着酱板鸭和糕点精美的包装，满脸高兴：“广东的东西，肯定好吃。过几天我回老家，带给孩子吃。” 何秋挽起袖子，给小娟处理虾子：“小娟姨，你没有回去过年吗？” 宾馆真的养人，以前面容憔悴的小娟，现在是容光焕发： “没有回去，过年的工资，是平常的三倍，我就想着，多赚几个钱，年后再回去，也是一样的。” 何秋心酸的看着小娟：“孩子不会想你吗？” 小娟嘿嘿一笑：“肯定是想的，不过我打电话跟他们说了，过年赚钱多，年后回去，给他们带礼物。 小秋，你知道吗，平日一天工资不过两百多，过年有六百多，我上了十天班，就是六千啊。 而且过年客人还少，清闲钱多，你说我能不心动吗？” 何秋笑笑：“也是，相当于一个月工资了。那你准备什么时候回去？” 小娟麻利的处理着鱼：“本来早就可以回去的，不是那些小姑娘想多休几天嘛，让我帮忙代班，估计要到正月十五以后了。” 何秋轻声问道：“邱刚老婆来了，你知道吗？” 小娟好像彻底忘记了邱刚这个人，提起他，就跟普通邻居一样： “你表姐打电话跟我说了，说她老婆也想去宾馆，问我同意不？ 我有什么同意不同意的，宾馆那么大，那么多楼层，平日也碰不到，要去就去呗。” 何秋敬佩的看着小娟：“小娟姨，你真看得开，万一邱刚老婆知道了你们的事，不会跟你吵吧？” 小娟尴尬的笑笑：“她要是看不开，想吵，也没有办法。 自己男人是个什么玩意，她自己还不清楚吗？” 何秋看着窗外，盯着邱刚的门看：“也是奇怪，刘玉那么厉害的人，居然老老实实地搬走了。” 小娟讽刺的一笑：“老实什么，还不是在饭店干，两人还是不清不楚的。 要是邱刚真的爱她老婆，怎么不让她去饭店？两人一起上下班，不是挺好吗？” 何秋嘟囔着嘴：“男人都不是好东西。” 小娟抬眼看何秋：“你哥哥也不是好东西？” 何秋撒娇的一笑：“我哥哥当然是最好的，小娟姨，我不是帮你骂邱刚嘛。” 小娟哈哈笑：“你啊，真是护短。” 何秋娇羞的打了小娟一下：“小娟姨欺负我。” 两人欢快的笑声，传得很远，破烂不堪的四合院，也跟着快乐起来。 第105章 第一次见到柳云的情人 何秋洗洗手，对小娟说：“我先去给表姐取钱，一会儿就回来了。” 小娟点头：“快回来啊，饭菜一会儿就做好了。” 四合院外停着一辆黑色的轿车，看着很高档，何秋也不认识是什么牌子的。 柳云在前座，打开窗户说：“小秋，你坐后面。” 何秋赶紧上了车，幸亏在苏家琪家里坐车多了，也会开车门了，不然这么高档的车，何秋真的不知道怎么打开。 上车以后，柳云问道：“小秋，你的银行卡是建行吧？” 何秋点头：“是。” 柳云对开车的男子说：“去建行。” 何秋坐在后面，只能看到开车男子的背影，身材魁梧，穿着一件羊绒毛衣，外面随意搭了一件马甲，看着是很成功的人士。 他，难道就是小管家的老板，柳云的情人？ 很快，车到了建行门口，男子对柳云说：“腿不方便，我下去办吧？” 柳云毫不犹豫的拒绝：“不行，我要看着钱打到你的银行卡才能放心。” 男子温和一笑：“我们之间，还有什么不放心的？” 柳云直爽的说：“一是一，二是二，别搞得不清不楚的。” 男子不再说话了，下车以后，慌忙跑到柳云车门边，搀扶着她下车。 何秋终于看清楚了男子的脸，胖胖的，憨憨的，但是很有气度。 如果说贾卫东是一个儒雅的商人，这位男子，应该是江湖商人吧，很豪爽的样子。 柳云拿着一根拐杖，慢慢的下了车。 何秋上前扶着柳云：“没事吧？” 柳云笑笑：“没事，我们走吧，先把正事办了。” 银行里人不是很多，但也要排队。 何秋一直打量着那男子，只见他仔细的把柳云的腿放直，生怕碰着。 有人过来，他会自觉的用手挡在柳云前面，万一哪个冒失鬼踩上一脚就麻烦了。 还温柔的问柳云：“要喝水吗？” 柳云好像习惯了他的关心，总是心不在焉的回答：“不喝。哎呀，你别乱碰，搞到我伤口了。” 男子像做错事的孩子：“对不起，对不起。” 一向憎恨女子出轨的何秋，此时被他们吸引着，表姐极少在她面前提起小管家老板，原来他是如此温柔的一个人？ 可惜，男子有家了，如果表姐能嫁这样的男子，她该多幸福啊。 或许，表姐就该找这样的男子，再好的男人，她都配得上。 很快就到了何秋，银行转账很快，不大一会儿，就办理好了。 柳云像松了一口气一样说：“小管家以后就是我的了。 等我离婚以后，才能去办过户手续，不然他查到我有这个公司，肯定会要钱的。” 男子满脸心疼的看着柳云：“你真是何苦呢？我都答应了盘给你，非得急这么一时。” 柳云嘿嘿一笑：“万一你变卦，我可伤不起了。” 随后对男子说：“你送我们回去吧，四合院还有小姐妹等我吃饭呢。” 男子迟疑着：“你，不跟我一起吃饭了？” 柳云眼睛一瞪：“你回去陪老婆孩子吧，对了，你记得把这些钱给你老婆，如果以后她敢上门闹，我非杀了你不可。” 男子满心委屈：“要是把对我的气魄，放在家里，也不至于打成这样。 你想杀了我，我还想去杀了那个狗男人呢。” 柳云有些动容，却依然强势：“我家里的事，你最好别管。不是两个孩子，我早就把那个家砸了。” 男子流出微笑：“我相信你做得出来。” 三人很快到了四合院，何秋扶着柳云下车，男子站在车边，一直看着两人进了四合院才走。 前脚进四合院，柳云就开始警告何秋了：“我与他的事，谁也不能说，小娟也不能说。” 何秋点头：“他很好，对你很关心。” 柳云叹道：“好有什么用？也是人家的老公。我现在不想这些事，只想与你表姐夫快点离婚，然后好好赚钱。 我可不是小娟，一个恋爱脑，像我们农村出来的人，赚钱才是第一。” 何秋扶着柳云慢慢走：“小娟姨现在也理性了，与邱刚分得一干二净了。” 柳云不屑的说：“理性个屁，宾馆里有个男人，一直与她暧昧不清呢。真是一个坑跳进另外一个坑。” 啊，小娟姨她，真的又有了男人？ 柳云叹道：“小娟什么都好，吃苦耐劳，人也善良，就是离不开男人，一哄一骗，恨不得把心都掏给别人了。” 放眼看整个四合院，好像最最理性的女人，就是柳云了。 何秋没有谈过恋爱，她不知道以后遇见喜欢的人，会不会也飞蛾扑火。 柳云想起来什么：“回头你拿一支笔和一个本子来，我给你写一个欠条。” 何秋忙说：“不用，我还不相信你吗？” 柳云顿了一下：“那可不行，亲兄弟还要明算账呢。写一个欠条，我们都安心。” 何秋只好说：“好吧。” 见柳云回来了，小娟远远的出来了：“我的祖宗呢，怎么搞得这么厉害哦。” 柳云哈哈一笑：“不是挺好吗？虽然挨了打，可是我也有了证据啊，离婚就简单多了。” 这。。。。柳云的思维，真不是一般人能理解的。 柳云一回来，邱刚的老婆兰芬就出来了，好像一直在等着一样。 兰芬讨好的去扶柳云：“柳主管，我工作的事，你得帮帮忙啊。” 柳云偷瞄了一眼小娟，她低着头，没有说话。 柳云停下来，对兰芬说：“你要是去做卫生，随时都可以去，其他的工作，还要等等。” 兰芬委屈的说：“二凤两份工作，你都马上给安排好了，柳主管，你是不是对我有意见啊？” 柳云气不打一处来：“二凤在工地上做饭和早上去扫地，这么辛苦的工作，你要是愿意做，那你还不如去搞卫生呢。 二凤想搞卫生，不是做不好吗？工地上做饭，五千一个月，上百号人的饭菜，你要是想去，我给你安排。” 兰芬连连摆手：“不，不，我干不了，十几个人饭菜还差不多。 柳主管，我还是想去宾馆，四五千块钱足够了。” 说着，看看小娟，她就是在宾馆，风不吹雨不淋的，养得白白胖胖，像二十几的大姑娘。 柳云安抚兰芬：“宾馆的工作，又不是等着你来做？ 一个萝卜一个坑，现在还不到十五，如果有人不做了，他们要人，你才有机会进去。 邱刚一个月一万多，又不是特别愁钱，再等几天吧。” 柳云解释一通，兰芬也高兴了，她就怕柳云故意不给她找工作。 来城里，是为了赚钱的，一天天坐在家里，心里慌得很。 兰芬识趣的说：“好好，你们去吃饭吧，打扰了。” 第106章 邱刚老婆和他的情人们打起来了 刘玉大声喊着：“小娟，柳云，小秋，你们都在啊。” 热情的呼喊，三人脸色骤变，这下完犊子了，邱刚的三个女人，全聚一起了，不知道会发生什么呢。 柳云对刘玉说：“送饭？” 刘玉晃着手里的饭盒说：“可不，我们邱大厨师心疼老婆，天天都给送饭，今天也是巧了，店里忙不赢，所以我帮忙送一下。” 说完，把饭盒递给兰芬，兰芬笑着说：“妹子，谢谢你啦，辛苦了。” 柳云知道来者不善，对何秋使使眼色，示意赶紧回屋。 何秋和小娟扶着柳云，低头往屋里走，刘玉是有备而来，她知道今天小娟休息，所以打发了送饭的小妹，自己亲自来了。 见三人要走，刘玉大声说道：“你们也是，见了老朋友，话都不说，就走了？” 柳云扭头说：“你还不回去忙，饭店这个时候人最多了。” 刘玉走到小娟前面，堵着他们的路，说道：“再忙，也耽搁不了几分钟啊。 啧啧，小娟，你去了宾馆以后，白嫩多了，听说赚钱也不少呢，怎么，邱刚的五万块钱，还给他了吗？” 柳云一听，喝道：“刘玉，你是来找茬的吧？你也不是什么好东西。” 刘玉哈哈一笑，对兰芬说：“嫂子，你还不知道，小娟与她老公，讹了邱厨师五万块呢。 去年就说会还，也不知道还了没有。” 兰芬一听，脸色骤变，走到刘玉身边，又看看小娟：“什么意思？什么讹五万块钱？” 刘玉露出可怕的奸笑：“嫂子，这还不明白吗？邱刚与小娟，可是在你现在睡的床上，你侬我侬了五年了。” 残酷的遮羞布一旦撕开，女人歇斯底里的疯狂，就会完全暴露出来。 兰芬把手里的饭盒一丢，指着小娟问道：“是不是真的？” 这怎么回答？小娟满脸通红，不知所措的看着兰芬。 就这表情，兰芬瞬间明白了，她愤怒的的一把抓住小娟： “你这个贱人，居然敢勾引邱刚，还骗他钱，看我不撕了你。” 毫无招架之力的小娟，被兰芬一把抓住头发，拳头像雨点一样打在小娟身上。 何秋放开柳云，立马上去帮忙：“兰芬姐，不是你想的那样，你放开手啊。” 何秋用身体护着小娟，可是发了疯的兰芬，像一个大力士，用力一推，何秋扒拉摔地上了，手上顿时磨出了血。 幸亏冬天都穿着棉袄，不然也得跟柳云一样，摔断腿不可。 柳云一个跛子腿，想帮忙也使不上劲，倒是兰芬和小娟扭打之时，不小心碰到了柳云。 哎哟，断了的腿钻心的疼，柳云也摔了一个狗啃屎。 何秋顾不上小娟了，赶紧过来扶柳云，柳云疼得直流眼泪：“快点给邱刚那个狗日的打电话。” 何秋这才惊醒过来，拿了手机，慌忙的翻找，好不容易邱刚接电话了，何秋撕裂的喊着： “邱刚，你快回来，你老婆在打小娟。。。” 丢下电话，何秋把柳云扶到一边，顺手在墙角找了一个扫把，像一个上战扬的勇士，对着兰芬一顿乱扫。 关键时刻，何秋泼妇的气质完全展示出来了，她甚至都忘记了自己通灵以后，身体还很虚弱。 只见她披头散发，气喘吁吁，对着兰芬乱打。 兰芬招架不住，放开了小娟，转战何秋：“我与她的事，与你有什么关系，你这个疯子。” 何秋一边打一边骂：“你也不看看你家男人是什么好东西？他与这个贱女人也搞在一起，你为什么不打她。” 一边看戏的刘玉，吓得倒退了几步：“我可没有骗邱刚的钱。” 兰芬愣愣看着刘玉，狮子再一次爆发，她扑过去，一把抓住刘玉，拳打脚踢。 刘玉小小的身材，哪里是兰芬的对手，两下就被打倒地上了。 兰芬一边打一边哭：“你们这些坏女人，自己家里没有男人吗？为什么要勾引别人家的男人。” 刘玉被打得惨叫，可没有人给她帮忙，何秋丢下扫把，把全身是伤的小娟搂在怀里：“小娟姨，你没事吧。” 披头散发的小娟，扑在何秋怀里，嚎啕大哭起来。 兰芬与刘玉对战之时，邱刚骑着一个电瓶车回来了，眼前一片狼藉。 柳云躺在地上，捂着腿哭。 何秋和小娟披头散发，就像刚刚从抗日战扬逃回来一样。 而兰芬与刘玉，还在十年抗战，打得如火如荼。 邱刚冷着脸跨过柳云，走到小娟面前：“你没事吧。” 小娟趴在何秋怀里，哭得撕心裂肺，仿佛有无数的屈辱，哭也哭不完。 打得起劲的兰芬和刘玉，见邱刚只关心小娟，两人也停手了。 兰芬直接走到邱刚面前：“你，你还护着这个狐狸精？ 我好命苦啊，我在家给你生儿育女，照顾你生病的娘，你在外面寻花问柳，钱都被人骗走了，你还护着她，你不是人啊。。。” 兰芬一边哭一边骂，说到伤心处，一屁股坐在地上，哭天喊地。 柳云忍着疼痛，对着邱刚骂：“邱刚，你真不是男人，小娟与你分开多久了？ 人家正眼都不看你，你让刘玉这个小婊子来送饭，挑起是非，你连一个女人都不如。。。” 邱刚黑着脸，也不看自己老婆哭得伤心欲绝，直接走到刘玉面前，就是一巴掌。 厨师的一巴掌，那可不是真狠啊，刘玉哎呀一声，倒在地上，口里的血直流，疼得她吼叫：“杀人啦，杀人啦。。。” 眼看这个闹剧无法收扬，何秋拨打了110，因为误会不解开，小娟还会有危险。 警察十分钟就赶到了现扬，上次这块地方出了人命案，可别再出事了，警察也怕上面的领导骂啊。 警察赶到四合院，好家伙，地上横七竖八躺了一堆人，只有邱刚坐在一边抽烟。 警察先把柳云扶起来，你这腿都受伤了，还参与什么争斗，也不晓得躲到一边去。 柳云有苦说不出，我愿意参与吗，是兰芬推的我。 终于，所有人坐到了一起，警察开始询问缘由。 何秋一个小姑娘，这么复杂的关系，她说不出口，还得柳云来。 柳云指着邱刚说：“所有事件，都是他引起的。他与小娟好过一段时间，可是小娟家的男人不务正业，找到四合院，打了邱刚，还讹了他五万块钱。 小娟觉得对不起邱刚，在老家与老公离了婚，便出来打工，想把五万块钱还给邱刚。” 警察听着直摇头，都是些什么事啊。 柳云又指着刘玉说：“小娟走后，邱刚与刘玉在一起了，谁知没有多久，小娟回来了，刘玉心里嫉妒，就天天针对小娟。 本来小娟已经去宾馆上班了,在四合院的时间很少，大家也平息了，谁知道邱刚把她老婆带来了，自然就得把刘玉赶走，谁知刘玉不甘心，就利用送饭的机会，挑起小娟和邱刚老婆吵架。” 第107章 警察都怕了她们 但是警察到底是警察，很快抓到了重点：“这次斗殴的罪魁祸首，就是邱刚。 不是我说你，你这男女关系也太混乱了，你老婆在家带小的，伺候老的，你在外面真是彩旗飘飘啊。” 警察话出口，兰芬委屈起来了，心疼自己付出这么多，结果男人背着她找女人，还找这么多。。。。。 兰芬哇哇哭起来，警察喝道：“哭什么哭，哭能解决问题？” 兰芬一吓，硬生生憋回去了。 这种家庭纠纷，又不是犯法，警察只能调解，他先问兰芬：“你还愿意去邱刚好好过吗？” 兰芬不解的看着警察，警察解释道：“你要是不想好好过了，就与他离婚，我们警察局可以给你出具邱刚出轨的证据，离婚的时候，你可以多拿一点财产。” 兰芬慌了：“警察同志，夫妻吵架，怎么就说到离婚了？家里三个孩子，离婚了你养啊？” 警察眉头皱皱：“既然你不想离婚，那今天就把这事调解清楚了，以后不许再拿着这件事吵闹。” 兰芬点头：“行，不过你们要为我做主，小娟讹走的五万块钱，得还给我。” 警察转头看向小娟：“你与你丈夫讹走五万块钱，如果他们上告，你们是属于违法的，可以判刑的。 现在邱刚家属提出你返还五万块钱，你有意见没有？” 小娟无力的依靠在何秋肩上：“我同意还。只是我现在没有那么多钱。” 警察从口袋里拿出一张纸和一支笔：“现在没有，先写一张欠条。” 小娟本来就想着要把钱还给邱刚，她毫不犹豫的接过笔和纸，写了欠条，签了名。 警察把欠条递给兰芬：“人家答应了还，如果你以后还以此事打人家，那就是犯法了，懂啦？” 兰芬看看欠条，往口袋里一塞：“行，只要把钱给我，我不追究了，反正自家男人，玩了就玩了，也不吃亏。” 小娟听到兰芬的话，痛苦的把头埋在何秋衣服里，什么感情，什么真情，连一个妓女都不如。 最后，警察看向刘玉，见她一脸的血，叹道：“你真是自作自受，你与邱刚搞在一起，也不是什么好东西，居然还去骂别人不是东西。你说以后谁见了你不怕？” 此时的刘玉，大喊起来：“警察同志，你可不能偏心啊，是邱刚勾搭的我，现在他打我，牙齿掉了一粒，他得赔钱啊。” 虽然警察也很讨厌刘玉，可还得公事公办啊。 警察看看邱刚：“动手打人，可以拘留十五天，现在你把人家牙齿打掉了，赔钱是理所当然的。” 一直不吭声的邱刚，吭哧一声：“我不赔钱，我愿意拘留。” 这下兰芬急了：“你说什么？你去拘留了，谁上班啊，谁赚钱啊，家里还有三个孩子啊。。。。” 警察额头冒汗，你咋那么犟呢，赔点钱了事，去拘留所，饭钱，房钱，也要两千多，你还以为拘留就是免费啊。 一直没有开口的何秋，愤愤不平的说：“就应该让他去拘留，沾花惹草，什么东西。” 警察严肃的看看何秋，都乱成这样了，你就不要火上浇油了。 刘玉一脸茫然，指着邱刚说：“我也跟了你半年，你宁愿去坐牢，也不愿意赔一点钱，我跟你在一起算什么？” 兰芬接话说：“你勾引我老公，还想要钱，你是婊子出来卖吗？” 眼看又要打起来了，警察大声道：“停，停，要是再吵，全部进拘留所，让你们吵十五天。” 打架都是好手，可是警察一句话，全部都怂了。 警察又开启了他的三寸不烂之舌：“邱刚打人在先，他有错，必须承担责任，一颗牙齿赔偿两千块钱，你们看如何？” 兰芬跳起来了：“一颗牙两千块钱？她是金牙啊，五百块钱，要就要，不要人邱刚去拘留。” 刘玉可不是软柿子，也跳起来了：“两千块钱，少一分都不行，不然送去拘留。” 邱刚站起来，把手往警察前面一伸：“拘留我吧。” 这下柳云急了：“邱刚，你是不是彪啊，拘留是要留案底的，以后你的孩子上学当兵，都会有影响，为了两千块钱值得吗？” 柳云也不知道是否影响孩子，一顿乱说。 兰芬这下急了，邱刚去坐牢没事，影响孩子可不行啊，她立马拦着邱刚： “警察同志，两千就两千，不过要说清楚，那小婊子以后再也不能找我家邱刚麻烦了。” 总算达成了一致，警察拿出笔和纸说：“写一个申明，以后你们四人，再无任何瓜葛。” 警察也很累啊，宁愿去抓毒贩，也不愿意处理这些婆婆妈妈家里事，自己老婆都搞不定，还要搞定别人家的老婆，做了什么孽啊。 这身衣服，真不是好穿的，一个大男人，一天到晚处理这些老婆和情人的事，真是要命啊。 签字画押，终于处理好了，兰芬当即拿出两千块钱甩给刘玉：“以后再敢碰邱刚，我到饭店去找你。” 刘玉收下钱，不屑的说：“世上男人死绝了？我非要找一个什么本事都没有的厨子？哼。。。” 说完，拖着伤痕累累的身体，走了。 何秋和小娟秋云站起来，准备回去。 她们还有一桌菜呢，闹成这样，菜只怕都凉了。 路过邱刚身边，小娟冷冷的说：“我肯定会把五万块钱给你的。” 邱刚愣了一下，看着小娟：“对不起。” 小娟没有看邱刚，与何秋一起扶着柳云走了。 屋里只有警察和邱刚两口子了，本来警察也可以走了，但是他掏出口袋里的极品芙蓉王，递给邱刚，在他身边坐下来。 事情办完了，还要开导开导两口子啊，女人不过是皮肉伤，男人可是狠了，万一冲动起来，又杀人怎么办？ 调解完了，还要做思想工作。 警察，是万能的警察，神一般的存在。 一人一根烟，一起来的小警察，还拿着小本记着呢，谈心聊天也要记。 警察拍拍邱刚说：“大男人养家，也不容易。家里三个孩子？还有生病的老人？” 说起不容易，兰芬心软了：“可不，没日没夜的干，一个月一万多块钱，老母亲病了好几年，去年走了。” 警察叹了一口气：“唉，除了男女关系混乱，还是一个不错的小伙子，至少有责任心。 话又说回来，一个人在外累死累活，干一天活回来，连个嘘寒问暖的人都没有，人嘛，总是想有人关心。 谁愿意下班回来，对着冷床冷灶。 现在好了，老婆来了，外面那些乱七八糟的事，也全部了结了，好好过。” 这句话说说给兰芬听的，男人是错了，也是太孤单寂寞了，以后可别再闹了。 果然，兰芬抹着眼泪：“其实吧，你找了就找了，只要我不知道，也不会生气。 那刘玉，非得巴巴的来告诉我，我哪里克制得住？” 警察看着兰芬说：“也不能怪你，哪个女人知道了不生气？我家那母夜叉，比你还厉害。 不过吧，事情发生了，解决了，以后你就不能有事没事的提起来，老揪着过去的事不放，男人就会心烦意乱，哪里还能好好工作？ 万一出点意外，你会不会后悔？” 第108章 光辉岁月，爱自由 兰芬最在意三个孩子没有人养，要是邱刚出点什么事，孩子们怎么办？ 兰芬连连点头：“警察同志说得对，以后我不提了，只要邱刚以后好好的，我受点委屈算不了什么。” 说完，胆怯的看着邱刚，邱刚一声不吭的抽烟。 好啦，安抚工作也做完了，警察起身，说道：“你们赶紧弄点吃的吧，我就回去了。” 警帽戴上，一身正气，其实内里累得要破碎了，但愿以后再也不要再来这座小院，个个不是省油的灯。 警察走了，邱刚也没有跟兰芬说话，饭店还有一堆客人等着呢，骑着小电动车走了。 兰芬想说点什么，无奈邱刚不理她，只好去院子里把摔地上的饭盒捡回来，再怎么说，也不能饿着自己吧。 兰芬捡了饭盒，不锈钢的真结实，一点都没有摔坏，抬眼看看小娟的房门，心里哀叹，柳云那么护着小娟，她不会不给我介绍工作了吧？ 如果真的去了宾馆，与小娟经常见面，她肯定会挑唆柳云不让我去。 哎呀，我真是太糊涂了，要打，就得打刘玉那个小婊子，我怎么能打小娟呢？ 完了，完了，过两天让邱刚舔着脸再去求求柳云吧。 小娟准备了一桌菜，全部都凉透了，何秋默默的端着菜重新热了一遍。屋子里气氛很沉闷，本来是高高兴兴聚餐，结果搞得伤痕累累。 柳云把腿搁在另外一个凳子上：“你们真是厉害，我站着不动，你们硬是也能把我推倒。 小娟，有白酒吗？喝一点。” 小娟脸上都是抓伤，眼睛也肿了，她是一口饭也吃不下，可是柳云要喝酒，自然还得去拿。 柳云打开瓶盖，给小娟倒了一杯，自己倒了一杯：“小秋就不喝了，等会儿我们喝醉了，你还得洗碗。” 何秋慢慢的摆碗筷。 柳云端起酒杯，对小娟说：“哭丧着脸干什么，今天这么高兴的日子，应该开心喝起来啊。” 何秋瞪了一眼柳云，都被打成这个鬼样子了，有什么开心的？ 柳云拍拍自己的腿说：“小娟，你看我的腿，是不是觉得我挺悲哀的，被老公打成这样？ 我告诉你，我不悲哀，我高兴，他打了我，我就有理由起诉离婚，永远就能摆脱那个烂男人了。 你也一样啊，打一架，你与邱刚的事，全部解决了，以后也不用惦记他了，往前奔，好日子在前面啊。” 柳云一席话，说得小娟和何秋都有些动容，何秋说道： “小娟姨，表姐说得对啊，天天面对兰芬，心惊胆颤的，还不如直接闹开了。 现在好了，以后再也不能担心了，堂堂正正生活，多好。” 小娟不由自主的举起了杯子，是啊，我为什么要伤心，反正刘玉伤得比我还重，兰芬也没有好到哪里去，相比之下，小娟是伤得最轻的。 而且在关键时刻，还有两位朋友保护她，为什么要伤心呢？ 柳云与小娟碰了一下，很想一口干了，可惜白酒太辣了，只能抿一小口。 放下酒杯，柳云指了指大虾，对何秋说：“你给我剥几个大虾，补补身体，这腿，可没有疼死我。” 何秋乖乖的给柳云剥虾，柳云提议道： “你们会唱黄家嘘的光辉岁月吧？你看人家说得多好，今天只有残留的躯壳，迎接光辉岁月，风雨中抱紧自由 ，一生经过彷徨的挣扎，自信可改变未来 ，问谁能做到？ ” 柳云一边说一边唱，突然停下来：“谁能做到？我们就能做到，经过泥泞，我们有信心改变未来。” 小娟和何秋受到了感染，是啊，这点挫折算得了什么？ 柳云吃了一个虾子，补身体的事不能忘，然后提议道：“我来开头，我们一起唱，好不好？” 何秋高兴的说：“好！” 柳云拿着筷子，敲打着碗，节奏出来了：“钟声响起归家的讯号 ，预备起。。。。。” 三人大声唱起来：“疲倦的双眼带着期望，今天只有残留的躯壳 。。。。” 本是痛苦的一天，再柳云的带领下，三人没有了悲伤，只有对未来的信心。 尽管她们会跑调，尽管她们会想起往日的悲苦，曾经经历过的无数风风雨雨、坎坷崎岖，都已成为过去式，而前方等待着她们的，则是一片光明灿烂的新天地。 怀揣着对未来满满的期待与憧憬，这份信念如同燃烧的火焰般炽热，照亮了三人前行的道路。 小娟一边唱，一边流泪，她顽强的擦掉泪水，用歌声告诉自己， 风雨中抱紧自由 ，一生经过彷徨的挣扎，自信可改变未来 ，问谁能做到？ 我能做到，我们都能做到。 吃完饭出来洗碗的兰芬，听到小娟的屋里传来歌声，她呆呆的听着，难怪邱刚心里惦记她，因为她有被人惦记的优点。 碗也不洗了，兰芬坐在水池边的石凳上，听着里面的歌声，突然好心酸。 小娟再苦，她有朋友，而我兰芬，一心扑在生儿育女和照顾家庭上，哪里有自己的生活？ 就算是邱刚的错，可他依然没有一句道歉，甚至还在责怪她兴风作浪，这种生活，真的是我想要的吗？ 困在其中，为了孩子，只能委屈自己。 听着，听着，兰芬低泣起来，要让男人看得上自己，必须自立，必须像小娟柳云一样，有属于自己的事业。 唱累了，柳云大喊着：“停，停，我喉咙都哑了，小娟，来，喝一口酒润润喉。” 何秋轻笑：“还有喝酒润喉的？” 柳云举着杯子对何秋说：“把酒当歌空对月,人生难得几回醉。你这小妮子，懂什么情趣？” 小娟笑着说：“喝，喝得痛快。” 喝吧，喝吧，喝醉了，就知道什么叫情趣了。 一口喝了半杯，辣得柳云大喊：“小秋，快，虾子。” 何秋把剥好的虾子塞到柳云嘴里：“一点虾子，全给你一个人补身体了。” 柳云呵呵笑：“你也吃，你正长身体呢。” 何秋舍不得吃，表姐喜欢吃，就让她多吃一点。 第109章 刘玉被开除了 大年初三，我家里，那才叫打架呢。 孩子他爸，他奶，他小姑子，这么多人打我一个，我都不怕的，拿起桌子上的酒瓶子，啪的下去，他的头破了，我的腿也断了。 我不伤心，真的，以后那个家，我再也不会踏进去半步。 用一条腿，买一份自由，值得。” 小娟担忧的问：“如果他不肯离婚呢？” 柳云看看何秋说：“小秋现在做保姆的那家，可是大律师，只要她出手，没有离不了的。 小娟，活了这么多年，我才知道，最不值钱的自由，恰恰是最珍贵的。 我可要警告你啊，现在你自由了，可不能再往坑里跳，你宾馆那男人，叫什么来着？” 小娟慌忙摆手：“别乱说，小秋在呢。” 柳云喝得满脸通红：“小秋在有什么关系？我早就告诉她了啊。” 还没有喝醉的小娟指着柳云说：“你啊，什么都往外说，真是大嘴巴。” 柳云吧嗒嘴：“小娟，这事不赖我啊，我自己的事，都不隐瞒，还能帮你保密？” 气得小娟不知道说什么好了，何秋则淡淡的笑着。 柳云接着说：“说正事，你可别像对邱刚一样，对男人要防着点，猛地把所有感情全部放进去，然后出也出不来。 男人哪有真感情？你看邱刚，没有三天就把刘玉带回来了，最后脏水都泼你身上。 你啊，就是太傻了。” 何秋静静的听着，表姐说得很对，小娟确实太重感情了。 小娟低下了头：“以后我要是再往男人身上放感情，我就是狗。 柳云，我真羡慕你，无论是家里的，还是外面的，都拎得清，说放手就能放。 你的好日子来了，以后小管家就是你的了。” 柳云哈哈笑：“来，喝一杯，庆祝我荣升为小管家老板。你们的工作，我全包了。。。” 说着，又半杯酒下肚了。 邱刚回到饭店，给老板放话了，饭店里，有他就没有刘玉，有刘玉就没有他。 如果老板要留下刘玉，他马上就离职。饭店老板看着打得血淋淋的刘玉回来，就知道出事了。 两人在一起确实也不合适啊，今天吵，明天骂的，影响生意，便毫不犹豫的开除了刘玉。 怎么可能开除邱刚呢？他可不是一个人，下面带着好几个小徒弟，他一走，厨房就熄火了，临时去哪里找人？ 饭店里，只要邱刚不犯大错，他就是老板的祖宗。 客人一多，要哄着邱刚加快速度，不然顾客等得掀桌子骂爹娘。 以前刘玉在店里，偷点懒，耍点小聪明，看在邱刚的面子上，老板都不计较，现在两人闹翻了，老板巴不得快点开除刘玉。 就这样，刘玉被无情的赶出了饭店，老板好心的给她结满了一个月的工资。 这种没有合同的工作，要你走，就得走。 刘玉背着几件衣服，游走在街头，不知道去哪里。 家里还有两个孩子嗷嗷待哺，她在城市也不熟悉，以前是别人介绍来饭店，到了城市，直接去了饭店。 饭店里，碰到了邱刚，时不时的撩拨她，给她留好吃的红烧肉，小龙虾，牛蛙。 总是给刘玉一些意想不到的意外。 死了丈夫的刘玉，在婆家被人指着骂扫把星，克夫，骂得刘玉日夜以泪洗面，同村人实在看不下去了，便劝她来城里打工，城里没有人在意你是否死了男人。 刘玉来了城里，打开了新的一个世界。 饭店工作，虽然油乎乎的，可她一点也不在意，在农村要挨骂，累死累活没有几个钱。 城里洗洗碗，擦擦桌子，就有三千多工资，还不用看婆婆脸色，最重要的是，有男人喜欢她，那种自信是无法用钱衡量的。 邱刚不费吹灰之力就得到了刘玉，亦或说是刘玉得到了邱刚。 刘玉太需要一个男人了，丈夫走了一年多，她一年多没有碰过男人，身体的空虚，哪怕就是邱刚无意碰到她的手，都能掀起阵阵涟漪。 那晚，邱刚把她带到了出租屋，干净的屋里，有女人用过的东西，刘玉知道，邱刚以前肯定也有女人。 可她不在意，只要邱刚现在是她的，就可以了。 那一夜，刘玉重新做回来女人，邱刚的勇猛像暴雨一样袭击着刘玉，刘玉彻底沦陷了。 什么名分，什么道德，统统不需要，她只要邱刚用力的拥抱着自己，把自己在他怀里揉碎，她喜欢这种被男人宠着的感觉。 刚刚开始，邱刚对她很好，当作小公主一样哄着，好吃的，好喝的，都会给她买，发工资了，也会给她买几件衣服。 两人一起上班，一起回家，再在床上折腾一两个小时，无论是心情，还是身体，都是畅快淋漓的。 邱刚的工资，每月都会打回去，自己留两千多零用，而这两千多，除了抽烟，房租，偶尔出去吃吃宵夜，或者同事间的人情来往，剩下的，都花在刘玉身上了。 吃饭在饭店，住是邱刚花钱，平日零用也是邱刚花钱，刘玉自己的工资，全部都存下来了，半年时间，她就存了两万。 过年回家，给孩子们买了零食，衣服，又给了婆婆一万块钱，全家人都很开心。 婆婆也不骂她扫帚星了，还特意给她宰了一只鸡。 本以为这种好日子一直会持续，万万没有想到，初七收到邱刚的信息，让她回城里以后，速度把出租屋里的东西收走，他老婆要跟着去城里打工。 刘玉的天塌了，他老婆去了，她应该怎么办？ 以前有一个情敌小娟，自己耍耍心机，让邱刚不敢再靠近她，现在是人家明媒正娶的老婆，刘玉也没有办法了。 只好去收拾了东西，急匆匆的搬到了同事租住的地方。 刘玉觉得，邱刚不会离开她的，就算她老婆来了，邱刚可以重新租一套房子，等他老婆上班去了，邱刚可以去出租屋陪她。 可是邱刚没有，提到租房子，他就很生气，他想撇开与刘玉的关系，一心回归家庭。 刘玉的自尊心受到了打击，寄住在同事出租屋里，听多了她的冷言冷语，心态也发生了扭曲。 既然你无情抛弃我，那就谁也别想好过了。 邱刚每天都会派服务员给四合院里的老婆送饭，只是从来不让刘玉送。 刘玉算好了小娟休息的日子，用了一点小心机，帮饭店小妹去送饭，她要挑起邱刚老婆和小娟的矛盾，要让邱刚知道，她不是那么好欺负的。 人算不如天算，偏偏何秋和柳云两个贱人也在，可是到了这个地步，刘玉顾不上那么多了，当着兰芬和小娟的面，把小娟和邱刚的旧事抖了出来。 看着她们厮打，刘玉感到好爽快啊，邱刚，你不是喜欢小娟吗，看看吧，两个你最在乎的女人，打得死去活来。 第110章 乱哄哄的 刘玉慌了，这个陌生的城市，她该何去何从？ 刘玉想起来柳云，她是小管家的老板，让她帮忙找一个工作，应该是轻而易举吧，可惜她与柳云闹翻了，怎么可能再让她看自己的笑话。 刘玉有些懊恼，她用愚蠢的方式，把自己呆在城市的路，全部都堵死了。 孤苦伶仃，没有爱人，没有朋友，应该去哪里呢？ 把刘玉赶走以后，邱刚回到出租屋，见兰芬坐在床上抹眼泪，不禁有些烦躁： “吵也吵了，打也打了，你还想怎么样？” 兰芬不说话，她不是为邱刚找女人伤心，她是听了小娟她们唱歌伤心。 这一辈子，自己算是白活了，一生都在为他人操劳，从来没有自我，她羡慕小娟，她也想成为小娟那样的人。 兰芬从怀里摸出那张欠条，递给邱刚：“你把这个还给小娟吧，她陪你五年，虽然不道德，可她也有付出，只要你们以后不来往，钱不要她还了。” 邱刚有些意外，愣愣的看着兰芬，兰芬抬头道：“你跟柳云说说，以后我不跟小娟闹了，让她帮我找个工作。” 邱刚接过欠条，转身走了。兰芬想了很久，五万块钱，确实很多，可是邱刚也有责任啊，是他自己要去找女人啊。 男人哪有不偷腥的？不找小娟，就会找刘玉，张玉，李玉。。。 相对来说，小娟是最体贴人的，也是对邱刚最好的，不乱花他的钱，还给邱刚洗洗涮涮，五万块钱，也算不了什么吧。 兰芬现在最想要的是工作，等她有了工作，自己能赚钱了，有了自己的生活圈子，邱刚爱干什么就去干什么，只要把钱留在家里就行了。 正如柳云说的，可以不离开男人，但是要有随时离开男人的资本。 资本就是工作与钱，你看小娟，离开了邱刚，不也过得很好吗？ 还有柳云，被男人打断了腿，一点也不伤心，反而还高兴，因为她有资本，有生存的能力。兰芬也要学她们。 何秋，小娟，柳云三人的饭，吃得真久，说说话，喝喝酒，吃吃菜，郁闷的阴霾一扫而光，三人反而欢声笑语了。 邱刚连门都没有敲，就直接闯进来了，三人惊愕的看着邱刚，你这个死男人，居然还敢来，不怕你家母老虎撕了你？ 邱刚二话不说，自己拿了凳子坐在小娟身边，顺手把小娟的酒杯拿过来，再倒了一杯酒，一口闷了。 一气呵成，好像小娟是他老婆一般，用她的酒杯，理所当然。 何秋和柳云目瞪口呆的看着邱刚，你这男人，还要不要脸啊。 喝了三杯酒，邱刚低着头，沉默了半天，三人等他说话，终究什么也没有说。 邱刚从口袋里摸出欠条，放在桌子上：“我说过不要你还，就算兰芬要，这钱我也会偷偷给你。 兰芬让我把欠条还给你，以后遇到好的男人，好好过日子吧，我不是东西，对不起你。” 本来恨邱刚恨得要死的小娟，此刻心又软了，眼泪瞬间流出来。 邱刚抬头看着柳云：“给兰芬找个工作，就算去宾馆，她也不会为难小娟的。要是她敢闹，我就与她离婚。” 说完，站起来，踢开凳子，扭头走了。 柳云看着邱刚，骂道：“你这个狗男人，求我办事，也不知道态度好一点。” 邱刚出了屋子，长舒一口气，与以前混乱的生活，好好告个别吧。 屋里的小娟，看着欠条，低声抽泣，柳云拿起欠条，一把撕了： “不要刚好，你五年的青春，也是付出了的。小娟，别哭了，好好赚钱，好好生活。” 最终，柳云和小娟活生生把自己喝醉了，何秋把她们扶到床上，盖好被子，然后开始收拾残局。 这一天发生的事太多了，脑袋都是嗡嗡的。 晚上做工回来的李叔李婶，四合院的好戏可没有看到，但是他们又觉得院子里气氛不对，见何秋在洗碗，李婶上前问： “小秋，怎么觉得气氛不对？今天发生什么事了？” 何秋低着头：“没有什么事，就是表姐和小娟姨喝醉了。” 李婶看看小娟的屋子：“小娟与兰芬，没有碰面？没有吵架？还有你的脸，怎么搞的？” 女人的直觉总是那么准。何秋当然不会告诉李婶，洗完碗，自顾自进屋了。 其实第二天李婶就知道了，小娟的脸，兰芬的脸，都被抓得跟蚂蚁爬了一样，不用说就是打架了嘛？ 忙完一切，何秋身体虚弱的回到自己屋里，爬上床就睡着了。 说是休养，其实比上班还辛苦。 一觉醒来，外面天都黑透了，何秋懒撒的翻了一个身，一休准时飘过来了： “小秋，宋阳要走了，他等着跟你告别呢。” 何秋回过神来：“怎么这么快？” 一休笑道：“时间紧，任务重。判官巴不得马上把他送走。” 宋阳耷拉着脑袋出现在何秋眼前：“师太，我要走了，你跟家琪说，一定要好好的。” 何秋的注意力放在了宋阳的脸上，青一块紫一块的，很是吓人：“你的脸怎么啦？” 一休自豪的说：“我打的，谁让他不听话，害得你元气受损。” 真是见鬼了，人打架，鬼也打架。 何秋安抚宋阳：“安心去吧，我会好好开导苏姐的。” 宋阳无限留恋：“千万不要让她去查真相。有些真相，毫无价值。” 何秋点头：“好，宋阳，虽然我讨厌你，但是你要走了，希望你去一个好人家，做个好人，别再做小人了。” 这也算祝福吗？ 宋阳尴尬的点头：“判官说了，再次投胎是个书香门第，大抵会做个好人的。” 一休扯着宋阳说：“好啦，走吧，我带你去孟婆那里喝汤。” 宋阳对着何秋行了一个礼：“师太，拜托了。” 师太听着总是很别扭，何秋看着他们飘走，心里竟然对宋阳还有一些不舍。 第111章 苏家琪的疑惑 去了小娟屋里，只有柳云一个人躺在床上，小娟呢？ 何秋吓得推柳云：“表姐，小娟姨呢？怎么人不见了？”柳云迷迷糊糊的说：“你给她打电话啊，我也不知道啊。” 何秋慌乱的拿出手机，拨打小娟的电话。 小娟清晰的声音响起：“小秋，我在上班呢，要值晚班啊。” 何秋平复了一下：“你都喝醉了，就不能休息一天吗？” 小娟爽朗笑着：“没事了，酒店没有什么事，就是睡一觉，你赶紧休息吧，我没事的哈。” 何秋挂了电话，无论多么悲伤，多么疲惫，打工人的脚步，绝不会轻易停下，因为不上班，就没有钱。 本来还可以休息一天，何秋觉得在家也无所事事，而且昨天打一架，身体居然恢复得不错了，精神也好多了，便一大早去上班了。 方妈见到何秋，下巴都惊掉了：“小秋，苏小姐说你感冒了，你怎么脸上全是抓痕？” 何秋不好意思的说：“昨天四合院有人打架，我去拉架，就搞成这样了。” 方妈就像一个老母亲打开了话匣，滔滔不绝：“小秋啊，你还是一个小姑娘，别人打架，你可不能去拉。 我们村里，就有人拉架，结果一铁锨拍过去，把拉架的打死了。 啧啧，当年闹得可厉害了，两家人都不肯赔钱，说我们吵架，管他什么事，谁要他多管闲事的，你说气人不气人？ 谁这么狠心，把你抓成这样？” 何秋静静的听着，一边吃包子，一边点头。 方妈还要教育何秋，厨房墙壁上的电话响了，方妈只好住嘴接电话： “苏小姐啊，小秋还在吃早饭啊，哦，好好，吃完马上上去。” 挂了电话，方妈嘟囔着：“苏小姐今天这么着急？平日也不催啊。小秋，快吃了上楼去，苏小姐等着你呢。” 何秋塞着半个包子，又着急的喝了一碗稀饭，嘴巴一擦：“方妈，我吃饱了，我上楼了。” 何秋知道苏家琪有话说，可她也实在是饿得厉害了。 小跑到楼上，苏家琪一脸的责怪：“不是让你休息三天吗？怎么今天就来上班了？” 何秋嘿嘿一笑：“我要是再休一天，你估计等得心都碎了吧。” 苏家琪娇嗔一笑：“你的脸怎么搞的？” 何秋挥挥手：“打架了，别管我的脸，苏姐，宋阳走了。” 苏家琪愣了一下：“这么快吗？我还有很多话要问他呢？” 何秋拿了一个小凳子，在苏家琪身边坐下：“昨天晚上宋阳来跟我告辞，让我带话给你，希望你与凡凡好好的。 不是逼着他去投胎，他也不想走，对你和凡凡牵肠挂肚。 还有，要你听他的话，不该查的不要查。” 苏家琪有些伤感：“他倒是走得爽快，可是我心里堵得慌，我要查清楚蓝敏背后的男人是谁，何秋，你说是不是贾卫东？” 何秋说若若像贾卫东的时候，苏家琪还生气呢，现在自己怀疑到贾卫东身上去了。 何秋摇摇头：“不会啊，贾总可是保护你的，宋阳说的那个人，对你有生命危险，应该官位不小。” 何秋什么都知道，可她一句都不能说，也是对苏家琪的保护。 苏家琪看着窗外，自言自语的说：“宋阳留给我的东西，到底是什么呢？” 何秋只能开导苏家琪：“苏姐，宋阳就知道你会钻牛角尖，所以才不放心。 有些事情，到了时间，自然就会知道的。 十年，说慢很慢，说快也很快啊。 假如您揭开真相，凡凡有威胁，你会后悔吗？” 现在唯一能阻止苏家琪的人，只有凡凡了。 果然，苏家琪回过神来了：“那我不查了，也不想了。但是蓝敏必须马上搬出去，那房子可以给宋家父母，也不能给她白住。什么女人，小三上位，太不要脸了。” 何秋没有回话，这是苏家琪的家事，她可以随意处理，只要不去触碰肖元清就行了。 自从与宋阳通灵以后，苏家琪一直很自责，总是觉得宋阳之所以隐瞒她，是怕她看不起宋阳。 如果自己不是那么强势，能够冷静对待，或许宋阳就不会死了。 这时，苏凡和贾可可在于安的带领下回家了，别墅顿时热闹起来。 苏凡和贾可可第一时间冲到二楼，欢快的喊着：“妈妈”“姑姑”。 苏家琪收拾起心情，温柔的问他们：“婆婆家好玩吗？” 从初二起，于安就带着孩子去了娘家，今天才回来。可可嘟着嘴说： “不好玩，外婆家没有姑姑。可是妈妈说，我们在家吵着姑姑了。” 苏凡打断可可的话：“不是，不是，舅妈要在婆婆家打麻将，没有时间回来。 妈妈，我们再不去婆婆家了，在家里陪你。” 苏家琪捏捏苏凡，又捏捏可可：“你们在家，我才高兴呢。” 可可立马站起来，跑到楼梯口，对着楼下喊：“妈妈，姑姑说喜欢我们，我们再也不要去外婆家了。” 苏凡搂着苏家琪的脖子，爬到电轮椅上：“妈妈，我爸爸为什么不回来？贾可可在外婆家，有爸爸妈妈陪着，好幸福。我也想回家，也想有爸爸妈妈。” 一句话，说得苏家琪眼泪出来了，她紧紧的抱着苏凡：“爸爸回不来了，可是你有妈妈，跟着妈妈好不好？” 见苏家琪哭了，苏凡乖巧的给苏家琪擦眼泪：“那我们回家去嘛，我们不是有自己的家吗？” 苏家琪疑惑的问：“住在舅舅家不好吗？” 苏凡犹豫着：“好是好，可是我更想回我们的家。” 小孩懂事了，知道这里是别人的家，只有吉泰的房子，才是他们自己的家。 苏家琪抱着苏凡：“等妈妈能走路了，我们就回去，好不好？现在妈妈还需要别人照顾，也照顾不了你。” 苏凡懂事的点头：“好，回家以后，我可以照顾妈妈。” 何秋听着也心酸，是啊，别人的家再好，再豪华，也是别人的家。 就像她一样，晚上回到破旧的出租屋，不知道多轻松呢，到了别墅，总是有些压抑的。 第112章 苏家琪也想要一只鬼 家琪，我妈妈说你小时候最喜欢吃她做的糕点，给你带了一些回来。” 苏家琪抬眼道：“阿姨身体还好吗？” 于安点点头：“硬朗着呢，天天去跳舞，前些时候，去老房子看了，也就你家的房子还留着，老邻居都搬走了。 说起往事，爸妈又想起来你父母，好一阵难过。” 苏家琪笑笑：“谢谢他们还记得我父母。你去了贾卫东家吗？” 于安坐下来道：“哪有不去的？他舅舅每年初三会去看贾卫东父母，我们肯定也是要去的。 也不知道怎么啦，这次听见贾卫东与他舅舅在书房里吵起来了，我问他怎么啦，他也不说，黑着一个脸。” 何秋心里一紧，贾卫东的舅舅，就是肖元清啊。 苏家琪担忧的说：“贾卫东一直依附着他舅舅搞房地产，怎么能吵架呢？” 于安也有一些不安：“是啊，平日都是恭恭敬敬的，贾卫东只说，搞完这个项目，他准备不干房地产了。 贾卫东的妈妈没有说什么，他爸爸倒是赞同，说钱是赚不完的，自己开心最重要。 我也没有多问，如果贾卫东不干房地产了，我想去开一家服装厂，听说广东那边，很多做贴牌服装的，都发家了。” 苏家琪抬眼道：“你倒是想得简单，广东人生地不熟的，你想开就能开啊。” 于安倒是一点也不愁：“为什么不能开，贾卫东有朋友在那边，早就有人想拉他一起干了。 不是房地产资金需要的多，一直没有钱嘛，不然早就去干了。” 何秋心里暗想，贾卫东如果离开D市，去外地发展，未必不是个好办法。 一旦肖元清东窗事发，那是会受到牵连的。 何秋不经意的说：“春节我去了广东，真是一座活力满满的城市。” 于安扭头看看何秋，然后对苏家琪说：“你看吧，连何秋都知道广东好。人啊，要往高处走。” 何秋微笑着：“是啊，广东年轻人很多，发展也快，国家扶持力度大。 我还想着，等苏姐不需要人照顾了，我也去广东呢。” 何秋见到的广东，只是片面的广东，而且都是最底层人工作的地方，可她对广东有莫名的好感。 因为广东包容性很强，不会有人看不起打工人。 而相反，本地人也穿得很随意，就算家里有楼，依然干着小买卖，比如卖菜，做早餐店，不知道的人，还以为他多苦呢。 于安更有兴趣了：“等我有时间了，先去广东考察考察。 贾卫东做房地产多年，都是依靠他舅舅的资源，我总是莫名的慌张，总把出什么事。 去广东，凭实力赚钱，花得踏实。” 这点苏家琪还是很赞同的：“你们两口子好好商量，这么大的事，外人可不能拿主意。” 于安嘟嘴道：“你也不算外人啊。以后法律文书上的事，少不了要麻烦你。” 苏家琪笑笑，对苏凡说：“你跟着舅妈去写作业，妈妈要去做康复了。” 谈兴正浓的于安，拉着苏凡说：“走吧，走吧，妈妈做康复最重要了。” 等于安走了，苏家琪问何秋：“我怎么觉得你话中有话？于安去广东发展，这么大的事，按道理你不会插嘴啊。” 何秋心虚的说：“我就是说所见所闻吧，又不是骗人的。” 何秋赶紧推着苏家琪去康复。今天依然在室内康复，何秋扶着苏家琪站起来，不知道是苏家琪太用力了，何秋的胳膊疼得叫起来：“哎哟。” 苏家琪扶着双杠道：“怎么啦？” 何秋也不知道怎么啦，掀开衣袖，手臂上青一块紫一块，难道是昨天打架打的？ 不对啊，打架的时候，穿着厚厚的棉衣，她们也打不到啊。 苏家琪一见，惊慌的说：“通灵那晚，我狠狠的打了宋阳，你这手，莫不是我打的？” 何秋哭笑不得：“苏姐，无论你怎么打，宋阳都感觉不到的。 他只是一缕幽魂，身体可是我的，你看看，两只手全被你打紫了。” 苏家琪不好意思的低头：“你也没有说啊。当时我狠劲上来了，哪里知道打的是你啊。 对不起啊，小秋，以后知道了。” 何秋嘟囔道：“没有以后了，宋阳走了。” 苏家琪笑笑：“这种事，还是越少越好。 小秋，我觉得好神奇呢，以前我是无神论，什么鬼怪，统统不相信，这次真是震撼到我了。” 何秋在后面扶着苏家琪，轻声道：“我也很怕别人知道我通灵，会吓着别人的。” 苏家琪扭头道：“可不，你开始跟我说，觉得你好可怕啊。 现在想想，你好伟大。 如果不是宋阳亲口告诉我，他没有出轨，我这一生，恐怕都走不出来了。” 何秋笑笑：“我的事，你要保密啊，其实也是机缘，偏偏一休就找到了宋阳，如果他早早投胎去了，你就见不到他了。” 苏家琪的心，根本不在康复上：“一休是谁？就是通灵那天晚上出现的小鬼？” 何秋愣了一下，自己又多嘴了，不过苏家琪经历了通灵，应该不会那么害怕了吧： “一休是一直跟着我的小鬼。在我孤独困苦时，他会跟我说话，陪我一起度过难关。” 苏家琪停下来：“那我也可以有一只小鬼吗？我也想要。” 这。。。。何秋艰难的说：“这得有机缘才行啊。不是人人想要就有的。” 苏家琪失望的叹了一口气：“如果有一只小鬼愿意陪我，多幸福啊，他不会背叛，也不会索求，一心一意对我好。 咦，小秋，我们养一只狗吧，狗也很忠诚，就叫他一休。” 何秋噗嗤笑起来：“要是一休知道了，肯定会生气的。” 苏家琪瘪瘪嘴：“你不告诉他就行了，反正他也不知道。” 何秋突然觉得苏家琪也很可爱，像一个小孩子一样。 康复完，洗了一个澡，苏家琪还在喋喋不休的问一休的事： “小秋，你说怎么人就能与鬼相见呢？我也试过，晚上不睡觉，睁着眼睛看，硬是什么也看不到？你能摸到一休吗？他会走路吗？” 第113章 柳云的婚姻 就像一个影子，但是他的形象，我能看得清清楚楚。 与人没有区别。” 苏家琪要问，问了又害怕：“飘过来的？太吓人了吧，要是半夜睁开眼，突然飘过来一只鬼，还不吓死啊。” 何秋无奈的笑：“不会的，习惯了就好。苏姐，你午睡吧，今天很辛苦了。” 苏家琪好像还有问题要问，可问来问去，又是重复的几个话题，算了，还是午睡吧，等下次有了新问题再问，反正何秋天天都在身边。 刚刚准备上床，苏家琪的电话响了，她看了一眼，对何秋说：“是宋阳的妈妈。” 电话接通，宋阳的妈妈声音传来：“家琪，我想见见凡凡。” 苏家琪冷漠的说：“您可是说了再也不见的。” 宋阳妈妈迟疑着：“蓝敏搬走了，那房子空出来了。” 苏家琪依然冷冷的：“刚好，你和宋阳爸爸可以搬进去住啦。” 宋阳妈妈有些哽咽：“是我错了，家琪，蓝敏说，若若根本不是宋阳的孩子，是她骗了我啊。 对不起，我就凡凡一个孙子了，你让我见见他吧。 你害死了我儿子，我可以既往不咎，只要你让我看看孙子，那房子，我也不要，还是给你。” 儿子死了，孙子见不到，宋阳的母亲虽然恨透了苏家琪，可是为了那一点血脉，她不得不低头。 苏家琪沉默了半天，道：“明天上午吧，我带凡凡去吉泰的房子。” 宋阳妈妈欣喜若狂：“好，好，我明天一大早就去房子里等你。你别急，等凡凡睡醒了再来，他起早了有起床气。” 苏家琪默默的挂了电话，自言自语道：“她恨我是真，爱凡凡也是真。说到底，还是我对不起她，要是宋阳还在，她也算是骄傲的。” 何秋把苏家琪抱上床，盖好被子，轻声说：“好好休息吧，一切都会过去的。” 苏家琪闭上眼睛，一滴泪从眼角滑落。 苏家琪午休起来，喝了一杯咖啡，何秋才把柳云的伤情包括以及住院的资料拿出来，对苏家琪说： “您帮我看看，我表姐想快速离婚，而且她现在盘了一家家政公司，付了钱，但是还没有去办转让手续。” 苏家琪接过所有的资料，慢慢看起来。 在何秋的心里，表姐就是她一生的贵人。 柳云是她大姨的女儿，两人以前交往并不多，因为大姨也恨何秋父母好吃懒做，不管家，所以极少去何秋家。 只有过年的时候，外婆会把两个孩子接去吃一餐饭，何秋才会见到表姐。 小时候的表姐，很调皮，与表哥们打架，也是毫不手软。 姨妈家条件好，有能力供柳云上学，可是柳云学不进去啊，混了一个初中毕业，就回家了。 以前的农村，可没有这么多出去打工的机会，都是在家割猪草，放牛，养鸡鸭，干农活。 随着年纪的增长，自然就要出嫁了。 农村女子找男人，都是媒婆上门说媒，无论男女，在媒婆的嘴里，那都是才子佳人，牛郎织女。 媒婆把徐大强家一顿吹嘘：“就一个儿子，五间大瓦房，两个姐姐都出嫁了，你去不就是享福吗？ 徐家母亲答应了，新媳妇给买三金。 多好的人家，可别错过了，你这么泼辣，脾气有暴躁，还要找什么人家呢？” 听说有三金，柳云的母亲动心了，要知道，当时的农村，还不流行三金呢，能给你一个金镏子就不错了，或者耳环不错了，没有见过谁家还给金项链的。 柳云当时也不懂，心里想着，在家里不是喂猪就是喂牛，这日子平淡无奇，嫁就嫁吧，哪个女人不是这么过来的？ 就这样，面都没有见几次，糊里糊涂的结婚了。 嫁过去了才知道，五间大瓦房，居然连厨房厕所都算了，大强父母一间，大强一间，还有一间堂屋，这就是五间大瓦房。 三金倒是买了，只是那项链，细得跟丝线一样，柳云都不敢戴，生怕一不小心掉了，找都找不见。 农村女人，既然嫁人了，那就好好过日子吧，只要两人努力，赚了钱，可以再盖几间屋子。 柳云心有不甘，可是也没有办法啊，只想着好好努力，肯定越来越好的。 没多久，柳云就生了第一个儿子徐柱，孩子胖胖墩墩的，很是逗人喜爱，柳云对生活也越来越有信心了。 结婚第三年，徐大强的本性也渐渐显露出来，经常夜不归宿，柳云以为他在外面有人，便一家一家去找，结果在同村人家里，看到一堆年轻人都玩玩骰子。 柳云气愤不已，把大强喊回家，两人发生了第一次吵架。 开始，公婆也护着柳云，可是柳云也是泼辣惯了的，天不怕地不怕，把大强骂一顿，还要他写保证书。 保证书有个屁用，老实了几天的大强，很快又混到了赌博的人群中，一次，两次，柳云实在忍受不了，威胁大强，再去赌博，就离婚。 大强也确实好了几天，柳云又怀了第二胎。 柳云身体不舒服，照顾大儿子，肚子里有一个小的，还要干农活和家务活，便没有精力去管大强了。 直到有一天，柳云发现自己的金戒指，金耳环和金项链都不见了，才知道大强又去赌了。 她挺着大肚子，又与大强干了一架，因为动了胎气，小女儿徐珊珊出世了。 有了两个孩子，徐家知道柳云也跑不掉了，一家人的态度发生变化了。公婆也不再护着柳云，总是责怪她： “自己男人管不住，只知道打架，有本事你把他打死好了。” 尼玛，你们的儿子，你们二十几年管不好，还怪我咯？ 柳云日夜以泪洗面，家里也是三天一小吵，五天一大吵，鸡飞狗跳的，两个小孩吓得哇哇叫。 这种看不到希望的日子，一度让柳云抑郁，她想过离婚，可是两个幼小的孩子没有了娘，还不被人欺负死啊。 忍忍吧，忍一忍一辈子就过去了。柳云心如死灰的过日子，大强更是得寸进尺，家里卖粮食的钱，都被他偷去赌了。 第114章 离婚很简单 “两口子出去打工吧，在城里，只要肯干，一天两三百没有问题，呆在家里，大强就忍不住要去赌，离开了这些人，没人跟他赌了，自然就戒了。” 柳云好像看到了希望，当晚就跟公婆大强商量。 公婆居然很支持：“你们俩去打工吧，两个孩子留在家里，我们看着，等你们在外面干好了，再把孩子也接到城里去。”大强不愿意去，奈何不了一家人都同意，只好心不甘情不愿的去了城里。 跟大多数打工人一样，没有文化没有手艺的柳云和大强，只能干工地和家政。 工地要人多，只要你有力气，一天两百块钱。 柳云觉得行，也为了看住大强，柳云和大强一起干工地。 最开始，大强累得跟个孙子一样，那么重的活，以前也没有干过啊，柳云就哄着她，干了还不到半年，大强赌博的老毛病又犯了。 工地上没有其他娱乐活动，休息的时候，男人和女人都围在一起打扑克，小打小闹。 柳云也没有在意，直到有一天，工地上的会计找到柳云，说她和大强的工钱，全部被大强支走了。 柳云真是五雷轰顶，两人干了半年，好几万块钱，大强拿出干什么了？ 找到大强时，他正在与几个工友玩牛牛，地上的纸板上，一堆的钱，柳云疯了一样的问大强： “我们的工钱呢，你是不是都输了？” 大强一丝悔意都没有：“输了就输了，再赚回来呗。” 那些钱，是柳云准备回去盖房子的，柱子和珊珊，跟着他们夫妻住一间房，总是不太方便吧。 希望在此刻全部化成泡影，柳云再也看不到曙光了，她抓起地上的砖头，对着大强和赌博的工友，一顿乱砸，就像疯了一样。 柳云打伤了工友，就要赔钱，可是柳云没有钱，钱被大强输光了。 心灰意冷的柳云，不再跟大强说一句话，每天默默的干活，默默的吃饭，晚上就拿一块纸板，睡在工地未竣工的楼房里。 大强好像也失去了坚持下去的动力，再加上高强度的工作，居然自己收拾了包裹，跑回去了。 那一刻，柳云对大强彻底失去了信心，大强就是一个窝囊废，就是一个没有责任的懦夫，柳云甚至想到了死，这种日子看不到尽头啊。 可是柳云是坚强的，她在工地上还完了所有的债，义无反顾的背着行李，进城去了。 在朋友的介绍下，她去了改变她命运的小管家。 开始与何秋一样，做家政，做保姆，渐渐的，她的泼辣和能干被老板看中，就让她做了主管。 做了主管，工作轻松了，手里也有钱了，柳云稍微一打扮，美丽的韵味就出来了。 在工作的接触中，老板也开始关心柳云，两人渐渐的走到了一起。 柳云的生活有了变化，可是回家的大强，依然还是吊儿郎当，有一分钱，就要去赌，家里两个孩子的开销，全靠柳云寄回去的一千块钱。 久而久之，公婆也不满了，儿子说工地上一天就两百多，一个月也有五六千啊，怎么就寄回来一千块钱？ 柳云冷冷的告诉公婆，工地上五六千，让他儿子去赚啊，钱就跟地上捡一样，你儿子为什么还要跑回来呢？ 公婆说不过柳云，就怂恿儿子去要，要不到就打，所以每年过年回家，总是要打一架。 只是今天回家，打得更厉害了，两个大姑姐来帮忙，直接把柳云的腿都打断了，脑袋也出现了脑震荡。 回望柳云婚后十几年，简直就是一扬噩梦，也正是自己经历过，所以柳云坚决反对何秋回农村去。 柳云还有娘家人，何秋没有娘家人，回农村，只会比自己更苦。 苏家琪看完了柳云的所有资料，对何秋说：“这种官司好打，我们先起诉对方殴打致入伤残罪。 他们属于结伙殴打，多次殴打伤害他人，《刑法》第二百三十四条规定，故意伤害他人身体的，处三年以下有期徒刑。” 何秋愣了一下：“一家人打架，也可以判刑？而且表姐没有想要表姐夫判刑啊，怕对孩子留下污点，对以后当兵，考大学都有影响。” 苏家琪莞尔一笑：“大多数家庭都是如此，为了孩子着想，会放弃刑事起诉，也正是因为如此，施暴者就肆无忌惮，也算是纵容了施暴者。 不过，你表姐的心情我可以理解，换了我，也许只会起诉离婚吧，做妈的心情是一样的。” 何秋呆呆看着苏家琪，既然你的心情也一样，那为什么还要起诉表姐夫殴打罪呢？ 苏家琪狡黠的笑笑；“不仅要起诉你表姐夫，还要起诉大姑姐和公婆，把事情闹大，闹得他们都害怕了，肯定会来求你表姐撤诉。 然后你表姐提出条件离婚，毫无损失，轻轻松松就离婚了。 如果一开始就起诉离婚，以他们那种素质，还不得狮子大开口啊，要是男方不同意，还不知道要拖多久呢。” 何秋张大嘴巴看着苏家琪：“苏姐，厉害啊，围魏救赵，果然做律师的不是一般人啊。” 苏家琪有点小傲娇：“你怀疑我的职业操守？回去告诉你表姐，我派律师回当地警察局取证。 至于起诉，应诉，全部由我们律师出面，你表姐无需面对男方人，也可以避免再一次冲突。只是律师费用。。。。” 何秋紧张的看着苏家琪，这么优秀的律师，收费应该很贵吧。 苏家琪看看何秋说：“虽然有人情在，可是我们也不能不收费，来回的油差费，还有吃饭等等，收你表姐两千块钱吧。 如果正常流程，这种官司，至少在一万以上。你表姐也是一个苦命的女子，我能帮的，只能帮这么多。” 何秋恨不得要喊苏家琪一声姑奶奶了，两千块钱就能把官司打赢了，表姐就能脱离苦海了，何秋激动的转来转去。 第115章 宋母想要照顾苏凡 何秋对苏家琪说：“苏姐，谢谢，我替表姐谢谢你。” 苏家琪温和的说：“像她们这种女子，对法律的认知不够，以为打官司都很麻烦的事，其实现在各个地方，都有法律援助，不需要花钱的。 只是像我们这种大律师所，更快速更专业一些。 小秋，以后遇到不公平时，就应该勇敢的拿起法律武器，比如你表姐，但凡她勇敢一点，后面的悲剧就不会发生了。” 何秋一笑：“表姐的腿打断了，她还很高兴呢，说用一条腿，换取一生自由。” 说着，说着，何秋眼眶红了，他们底层的人，为了自由，居然还要打断腿来做代价，是何其的悲哀啊？ 苏家琪替何秋擦眼泪：“人和人都是平等的，农村女人，一心为了孩子，委曲求全。 就像柳云，离婚以后，如果想再去看孩子，恐怕就难了，孩子是她们最大软肋啊。” 何秋点头：“是啊，我们的悲哀，不仅仅是认知，还是世俗绑架着。 总是说，为了孩子，受点委屈算什么，可是他们没有想过，孩子在这种家庭环境中，是不是也活得很压抑？ 一代一代，悲剧重复循环。” 苏家琪：“所以，你表姐还是很勇敢的，她敢于打破这种循环。她倒是挺让我敬佩的。” 何秋破涕而笑：“我也敬佩她，她总是有一股无形的力量，把很悲伤的事，轻描淡写的化解。” 苏家琪拍拍何秋：“晚饭时间到了，你去吃饭，赶紧回去告诉你表姐吧。” 何秋乖巧的点点头。 回出租屋的路上，何秋就打电话把好消息告诉了柳云，柳云激动的说： “你先回去，我马上就回家，我们当面再聊哈。” 冬天的黑夜，来得很早，城市早早就开启了路灯，何秋的身影，映照在城市的光亮中，轻快又活泼。 回到出租屋，柳云已经在门口等着了，她拉着何秋说：“苏律师真的这么说？肯定可以离婚？” 何秋打开房门，喜悦的说：“苏姐说了，告他们打人，也许徐大强无所谓，可是他两个姐姐肯定害怕啊，事情闹大了，他姐姐的婆家，也会不高兴了，所以徐大强一定会答应离婚的。” 柳云一瘸一瘸进屋里：“苏律师就是厉害，居然想到这么个办法。相对于坐牢，离婚就是小事了。” 何秋接着说：“苏姐说了，只收你两千块钱，主要是办事的油费，饭费。” 柳云眼睛瞪大了：“真的，我听说中伦律师所，只要接了案子，都是一万以上的律师费。 所以我连进都不敢进，太谢谢你了，何秋，你简直就是我的贵人。” 何秋愣了一下，在她心里，柳云才是她的贵人呢，原来相互帮助，也能成为彼此的贵人。 何秋拉着柳云的手说：“表姐，以后都是好日子了。用不了几年，你就可以在城市买房了，你就是城里人了。” 柳云舒了一口气：“前半生过得窝窝囊囊，后半生我得好好规划，再也不能稀里糊涂的过了。” 何秋凝望着柳云，觉得今天的她，好美好美。 第二天一大早，苏家琪也没有做康复，带着苏凡去了吉泰府邸。 可可也要跟着去，于安好说歹说才把她留下来，苏凡去见自己的奶奶，还是有仇恨的奶奶，带可可去不合适，万一吵起来，何秋一人也不知道保护哪个了。 苏凡却很高兴，一路上叽叽喳喳的，因为在他心里，吉泰就是他的家。 苏凡在后座上爬来爬去：“妈妈，是不是我们要搬回来住了？” 苏家琪搂着苏凡问道：“凡凡，你想奶奶吗？” 苏凡想了想说：“我怕她哭。妈妈，为什么爸爸的照片在墓碑上？” 这是大年初一去祭奠宋阳时，苏凡放在心里的疑惑。 苏家琪一直隐瞒着苏凡，而且当初宋阳出葬，苏家琪还在医院，连最后一面也没有见到。 而凡凡也被贾卫东保护着，他一直不知道爸爸死了，总以为出差去了。 苏家琪不知道怎么回答，苏凡突然问道：“妈妈，爸爸是不是出车祸死了？所以你的脚才不能走路？” 六岁的孩子，其实也懂很多。 苏家琪抱着苏凡：“你爸爸没有死，他去了另外一个家，那家人是一个知书达理的知识分子家庭，他很幸福。” 这些是何秋告诉苏家琪的，苏家琪宁愿相信是真的。 苏凡有些委屈：“他为什么不要我们了？他很幸福，妈妈和凡凡不幸福。” 苏家琪微笑着：“为什么不幸福？妈妈为爸爸感到高兴啊，有凡凡在，妈妈也很幸福。” 凡凡嘟囔着嘴：“那妈妈为什么老偷偷的哭？” 坐在前座的何秋，听到凡凡与苏姐的对话，心酸不已。 宋阳固然可恶，可见他对凡凡还是很尽责的，不然孩子不会那么想念父亲。 很快到了吉泰，上了26楼，熟悉的环境，让苏凡兴奋不已，不停的说话：“妈妈，不知道爸爸送给我的玩具还在不？” “我想睡自己熟悉的床，可以吗？” 苏家琪只是温和的看着苏凡，没有回话，这套房子，还不一定属于她呢。 敲门三下，很快就开门了，是苏凡的爷爷奶奶。 见到苏凡，宋母眼睛一红，就要去抱他：“凡凡，奶奶想死你了。” 宋父拘束的说：“你们先进来，先进来。” 何秋推着苏家琪进了屋，苏凡则扭扭捏捏的被宋母抱着。 房子打扫一新，因为没有重新装修，有以前的痕迹，好像又没有，以前屋里的摆设，包括苏凡的玩具，全部都没有了。 宋母给苏家琪泡了茶，扭头对宋父说：“我给凡凡买了新玩具，你带他去玩一会儿。” 宋父拉着苏凡去了他的卧室。 屋里只有三人，宋母开口了：“家琪，对不起。你也知道，我只有一个儿子，好不容易从农村供出来，做了优秀的律师，他突然没了，我这条命，也跟着去了。。。” 第116章 谁也不能道德绑架 就像四合院里的李婶，两口子在工地上没日没夜的干，不就是希望能把儿子供出去吗？ 一个农村家庭，想要供出一个大学生，确实太难了。 宋母哭得不能自抑，苏家琪冷冷的看着，她对宋家是有愧疚的，但是宋家第一时间就赶走苏凡，她心里有恨。 错的人是苏家琪，跟孩子有什么关系，宋家曾经跳起脚骂： “你们苏家的一切，我到死都不要再看到，给我滚，滚。。。” 当时她不要苏凡，是因为她知道蓝敏是他儿子的情人，知道肚子里的孩子是宋阳的，知道宋阳出轨，他们也没有制止，所以，苏家琪也恨宋家。。。。 只是现在峰回路转，宋阳没有出轨，蓝敏的孩子也不是宋家的。 唉，真够乱的，乱得跟电视剧演的一样。 等宋母哭够了，苏家琪才平静的开口：“培养宋阳，你苦，但是跟我有什么关系？ 你们明知道宋阳与蓝敏交往密切，而且会给家里不知名的钱，你们好像很高兴啊？” 宋母眼泪一擦，泼妇的特性出来了：“不能怪我啊，是蓝敏那个贱人，骗了我儿子，骗了我们全家，谁知道那孩子，不是宋阳的？ 宋阳死不瞑目啊。”宋母不知道所有情况，她还以为蓝敏跟着宋阳的时候，又跟着别人怀孕了，然后说是宋阳的。 其实从头至尾，蓝敏跟宋阳没有任何关系。 苏家琪问道：“你喊我来，究竟要干什么？” 宋母才想起来正事：“家琪，房子我还给你，你给我的那些钱，我也没有动，我想和孩子爷爷一起来照顾凡凡，所有的开销，我和他爷爷出。 你一直住在别人家，不算一个事啊。” 苏家琪冷漠的说：“你们带？是不是要再教育出一个宋阳来？ 宋阳之死，我有责任，可全是我的责任吗？ 我与宋阳在一起，这房子，包括你们拿到的补偿款，全是我赚的。 他的钱，都悄悄给你们了，你们也心知肚明吧。 我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可是蓝敏这么大的事，你还帮着宋阳隐瞒我，现在出事了，你们就把所有责任都怪在我头上。” 苏家琪对宋母的不信任，是刻在骨子里的：“你把我排斥在外，儿子说什么就是什么，你们允许他有来路不明的钱，允许他养小三，如果不是他什么也不说，我会跟他吵吗？会发生车祸吗？” 一声声责问，宋母低着头哭泣：“对不起，我根本不知道宋阳做了什么，是我们纵容了他，对不起。。” 宋母就没有悔恨过吗？我没日没夜的愧恨，如果儿子不找蓝敏，就不会在车上接蓝敏的电话，那么苏家琪就不会吵，儿子也不会死。 房子，钱，对于没有儿子的老人来说，还有什么意义？ 最气愤的是，蓝敏的女儿，根本不是宋阳的。 当宋母看到蓝敏甩过来的亲子鉴定时，差点晕死过去了。 宋母敢欺负苏家琪，可是对蓝敏一点脾气都没有，她自带的那股不屑和藐视，让宋母有天大的冤屈，也说不出来。 幸亏蓝敏还有一点良心，把房子返回给了宋母，不然宋母只能去投河了。 见宋母悲痛欲绝，苏家琪又于心不忍：“苏凡是宋阳的骨肉，你要是想看，随时可以去看。我不会阻拦。” 宋母好像看到了希望：“那，你们能不能搬回来住？我总不能去别人家看自己的孙子吧？” 苏家琪平静的说：“我们搬回来，你们住哪里？” 宋母眼睛一转：“我和孩子爷爷在附近租一套房子，我们每天就去接送一下凡凡，你看可以不？” 苏家琪实在没有跟宋母住在一起的勇气，可是见到他们失去儿子，也确实可怜，犹豫道： “这事我需要考虑，等我想好了，再给你们打电话。” 宋母眼泪都没有干，就笑了：“好，好，我马上去租房子。保证不打扰你们的生活。” 苏家琪没有再说什么，对着卧室喊：“凡凡，回家了。” 苏凡打开门：“妈妈，再和爷爷玩一会儿嘛？” 苏家琪胸口一疼，血脉亲情，就是这么奇怪，她不喜欢宋家父母，而凡凡却倍感温情。 回去的路上，只有苏凡叽叽喳喳：“爷爷给我买的拼图还没有拼好呢，妈妈，下次还来吗？” 苏家琪温柔的问道：“你还想来吗？” 苏凡点头：“想啊，我想住在自己家里，大别墅不是我们的家。” 苏凡多次提到要回家，让何秋心头一疼，其实苏凡跟她一样，别人的家再好，也没有破烂的出租屋舒服，苏凡应该也是这种感受吧。 苏家琪细言细语道：“妈妈的腿还没有康复，等妈妈可以走路了，我们在回去住，好吗？” 苏凡欢喜跃雀：“好啊，我马上就可以回家咯。” 苏家琪有些难过，也许她从来没有考虑过孩子的感受，以为住在贾卫东家里，什么都是最好的，孩子应该就是幸福的。 殊不知，孩子也要安全感，自己的家，才能给他安全。 回到别墅，苏凡跟可可玩去了，苏家琪才问何秋：“你觉得我应该原谅她们吗？” 何秋停了一下，原谅？ 何秋可以轻而易举的劝苏家琪去原谅宋家父母，无非就是他们年纪了，儿子死了，很不容易，无需与老人计较。 这些道德绑架的话，何秋会说，可她也会想，如果别人让她原谅自己的父母，何秋会原谅吗？ 年幼无助的时候，希望得到父母庇佑，希望他们能爱自己，可是没有。 现在何秋和何冰长大了，不需要他们的庇佑了，再来让他们原谅，他们能原谅吗？ 苏家琪也是一样的，家庭出现问题，公公婆婆明明知道，却瞒着她，纵容儿子胡作非为，现在出事了，所有的责任都推给苏家琪，赶她出门。 事情反转，又悲悲戚戚的来求苏家琪原谅，是不是做错了事，只要哭一哭，卖卖惨，就能旧事不提了？ 第117章 畅谈理想 苏家琪眼神迷茫：“如果宋阳真的出轨了，我一辈子都不会原谅他们。可是。。。。。他偏偏没有出轨，他父母做法让人膈应，想起宋阳，是因为我才丢了命。何秋，我好纠结。” 何秋回答道：“他父母不知道宋阳没有出轨啊，如果当初宋阳与蓝敏走得近，他们能告诉你，后面的事，肯定也不会发生了，所以宋家父母，也有责任。 三观出现问题，就算你原谅他们，以后还会有争吵的。” 苏家琪叹了一口气：“主要是苏凡，他还是依恋宋家人。” 何秋没有说话了，是啊，大人错综复杂的情感，小孩哪里知道，他只想跟爷爷奶奶一起玩耍，只想回到自己的家去。。。。 何秋似乎知道了苏家琪的选择，她肯定会原谅宋家父母。 天色已晚，何秋收拾干净了，又给苏家琪送来了晚餐，自己才去厨房吃饭。 方妈和周妈自然会问何秋：“苏小姐不会搬走吧？她要是搬走了，贾家会不会不要这么多人伺候了？” 何秋笑笑：“你们肯定不会走的，要走也是我走啊。”方妈脸色不好看：“也不一定，苏小姐还不能走路，肯定会把你带去的。 只是以后，你又要照顾苏小姐，又要搞卫生，还要买菜做饭，你忙得的过来吗？” 何秋低头吃饭：“苏姐现在可以走动了，只要人照顾一日三餐就可以了。人少也不难的。” 方妈惆怅极了：“以后没有你，别墅也不热闹了，小孩去上学，贾总都是晚上才回家，于姐天天打麻将，我们连做饭都不用做了。” 出来打工的保姆，不怕家里人多，就怕家里没人。 人多，她们才有价值，一个星期做不了两餐饭，还留着保姆干什么？ 现在有临时厨师请，做一餐饭，结一次账，可比请保姆划算多了。 这顿饭吃出很多忧愁来。 回到四合院，柳云又来了，她今天已经把所有的离婚资料，全部送到律师所去了，律师说很快就会起诉徐大强。 多年来，柳云第一次如此轻松：“小秋，有人就是好办事，资料给他们，什么也不需要管了，果真是专业啊。 而且接待我的律师，听说我是苏家琪朋友，对我客气得不得了。 小秋，等我有一天做大了，我小管家家政公司，请他们做我们的律师顾问。” 何秋抿嘴一笑：“你还要请律师顾问，那得做多大啊。只怕要几百万吧。” 柳云明显听出了讽刺的意思：“你别小看你姐姐，说不定有一天，我就能做成大公司。 小秋，你知道吧，现在有一个业务特别流行，就是月子中心。 你看啊，请一个月嫂也得2万左右，如果我开一个月子中心，又专业的月嫂服务，还提供一日三餐，也只要两万，你说你是不是愿意来月子中心？” 何秋惊呆的问：“坐月子也需要这么多钱？啧啧，孩子都生不起了。” 柳云打了一下何秋：“你就别想了，那是有钱人家的事。你生孩子，到我月子中心来，收你一万，怎么样？” 何秋脸红透了：“我才不去呢，一万块钱，干什么不好，白白给你啊。” 柳云哈哈笑：“等你有钱了，就不会这么说了。我要好好挣几年钱，一定要开一个月子中心。 不能只靠介绍保姆，做卫生赚钱，那是做不大的。” 何秋又问道：“你离婚以后，还住在这里吗？是不是要换一套好一点的房子？毕竟是老板了。” 柳云眼睛一瞪：“我就住这里，七百块钱一个月，还有这么多朋友，干嘛要走啊。 除非我有能力买房了，不然我一直住在四合院，因为我对这里有深深的情感。” 何秋都要笑出来了，什么情感，就是价格便宜的情感。 闲扯了一会儿，柳云指着二凤的房子说：“你看孙水旺老婆，真是厉害，还没有回来呢，在工地上，做完饭以后，还要洗碗，收拾卫生，八点左右才能下班。 早点四点起床去扫地，啧啧，真是厉害。” 何秋看了看那间黑黑的屋子，二凤还没有回来。 何秋附和道：“也是她碰到你了，幸亏两样工作，都不太辛苦。 我在广东，去哥哥工地上抬了一下午水泥，那真是累。肩膀都磨破了。” 柳云笑着：“李婶不就是干这些活吗？一把年纪了，干劲十足。没有文化，能干什么呢？ 就是我们家政公司做卫生，都要熟练的，不会干的也受排挤。” 何秋想起了兰芬，问道：“兰芬你怎么安排？真的去宾馆吗？” 柳云眉毛一挑：“她们两个人不介意，我还会介意？要去就去呗，过完年，好多人都不来干了，宾馆差人呢。 小秋，等苏家琪腿好了，你也可以去宾馆，你这么年轻，能干前台，比较轻松。” 何秋笑笑：“我早就想好了，等苏姐腿好了，我去广东。这边工地一天200块钱，广东工地上350，工资高很多。” 柳云轻轻打了一下何秋：“你这丫头，翅膀硬了，想飞了。。。” 何秋笑着：“你不是也想高飞吗，就不许我也飞啊。。。。” 华天宾馆一共有六层，虽然算不上D市最豪华的宾馆，但是绝对可以算最大的。宾馆里面工作的人，只怕有大几百人。 除了住宿，还有餐饮，只要顾客住进来，那就是一条服务，吃喝全部都有，而且早餐还是免费的。 小娟在第五层做卫生，这一层，一共有四位搞卫生的阿姨，两人一组，一上午要做12间客房的卫生，还是蛮辛苦的。 与小娟合作的潘大姐，是市区本地人。她以前在纺织厂工作，虽然是国家工人，可是三班倒上班，也很辛苦。 干了一辈子，退休以后，突然闲下来，觉得很不适应，就再找了一个搞卫生的工作。 她只做白班，一个月3500，包吃两餐饭，潘大姐觉得非常满足。 两人一组，一般都是一位年轻的，带一位年纪稍大的。 第118章 宾馆同事 “我们纺织厂，工作更累，一干就是几十年，现在来叠叠被子，刷刷马桶，可不要太轻松了。” 潘大姐又说，纺织厂虽然累，可是有国家买的养老保险，要是酒店也买养老保险就好了。 小娟开始不知道什么是养老保险，潘大姐解释说：“我就是坐在家里，也有四千来块钱的工资，这就叫养老保险。” 小娟都惊呆了，一个月不干活都那么多钱，还出来干什么啊？ 潘大姐说，干了一辈子，突然不干了，全身不得劲。 说到底，就是干活的命呗。 小娟与潘大姐配合得很好，小娟话不多，只闷着头干活。 而潘大姐也不是斤斤计较的人，大大咧咧，做事说话都豪爽，毕竟她是有退休工资的人，所以宾馆评选优秀工作者，潘大姐都竭力推荐小娟。 有些高端的客人，还会给一些小费，潘大姐都不要，全部给小娟，因为小娟确实干活多一些。 而第五层的另外一对合作者，好像就不太对付，两人经常为了客人给的小费而吵架。 不过她们吵吵闹闹，第二天又好了，总体来说，第五层还算比较和谐。 但是刚刚进来的兰芬，就不太和谐了。 兰芬被分在第三层，因为她是生手，什么也不会，所以客房部经理，让她与年轻的谢彩云一个组。 谢彩云年纪不大，但是资历老啊，她做姑娘的时候，就在酒店做了，后来与酒店的一个厨师结了婚，可谓是酒店就是她的家，两口子都为酒店服务。 兰芬在家里豪横，在外就不一样了，人生地不熟的，她也知道要虚心，自己什么都不会，都要别人教，当然就得卑微咯。 前面几天，谢彩云是认认真真的教，兰芬也是认认真真的学，等兰芬学得差不多了，谢彩霞就开始偷懒了。 一上班，就是电话拿起，开始跟别人煲电话粥，打电话还不行，半上午就跟兰芬说： “没有多少活了，你赶紧干，我姐妹找我一点事，我先出去一下。” 不出意外，一出去就是一上午，兰芬后来才知道，她干脆回去给孩子送饭去了。 孩子的饭菜，都是她老公在厨房做好了的，她偷摸拿回家，自己再回宾馆吃饭，这样一来，一家人都不需要出伙食费了。 兰芬是新人，心里有意见，但是不敢说啊，如此一来，两人干的活，基本全部被兰芬一人做了。 偶尔有客人给小费，谢彩云也是一个吞下，不给兰芬。 兰芬有苦说不出啊，宾馆是比饭店干净，可是宾馆干活，是真的好憋屈啊。 每次看到小娟与同事说说笑笑去吃饭，兰芬就很羡慕，她也想与小娟在一组。 这日，又只有兰芬一人在上班，客房部经理下来检查卫生，看到只有一个人搞卫生，问兰芬：“谢彩云呢？” 兰芬本就一肚子火，见客房部经理问她，霹雳吧啦就说了： “这一个星期，天天都是我一个人打扫卫生，要不你们干脆把工资加一番得了，我一个也干得过来，总不能活一个人干，钱两个人拿吧？” 客房部经理拿起电话，就给谢彩云打电话：“你在哪里？” 谢彩云多精啊，经理这么问，肯定是知道她没有上班呗。谢彩云不紧不慢的说： “经理，我家里出了一点事，我跟兰芬说了，一会儿就来，怎么？兰芬没有告诉你吗？” 经理火冒三丈，怒声道：“谢彩云，你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是天天家里有事，对吧？既然家里事这么多，明天不用来了。” 说完，啪的挂了电话，对兰芬说：“你好好干，这个谢彩云，仗着老员工，无法无天了。” 说完，怒气冲冲的走了。 谢彩云就像坐了火箭一样，冲到了三楼，问兰芬：“你跟经理说了什么？平日她也知道我出去了，都没有这么生气啊。” 兰芬冷声道：“还要我说什么吗？就前面几天你教我一下，后面你不是打电话，就是家里有事，12间房子，11间都是我做的。老子累死累活，还没有工资。” 谢彩云一听，也怒了：“你什么东西，刚刚进来的，不就应该多干一点吗？居然还跟经理告状，看我不打死你。” 兰芬是干农活的，力气大，打架从来不怕的，从上次她一人打小娟，打何秋，打刘玉就可以看出来。 两人一言不合，在三楼打起来了，酒楼里还住着客人啊，这可怎么得了，客房经理很快赶到了，把两人带到了办公室。 正在五楼干活的小娟听到了消息，心神不宁，潘大姐问她：“怎么，三楼打架的你认识？” 小娟忧心道：“新来的兰芬，与我住一个四合院，是一个老实本分，肯干活的人，她怎么会与谢彩云吵起来呢？” 潘大姐一笑：“谢彩云是谁？别人说她是宾馆的馆长，干的时间长，就是一个老油条，不出意料，肯定是欺负新人呗。” 小娟一边擦桌子，一边问潘大姐：“兰芬不会开除吧？” 潘大姐皱皱眉：“难说，客房打架唉，被客人听见，影响极度不好，按道理是两人都开除。” 小娟不解：“受了欺负，也要被开除吗？” 潘大姐笑笑：“你就不懂了，这么大酒店，不怕找不到人干活。 两人打架，多恶劣？经理才不会管谁对谁错呢，全部开除，杀鸡儆猴。” 小娟更担心了：“那怎么办，兰芬才进来没有多久，就要开除了，那她怎么办啊。” 潘大姐看看小娟道：“要不你去客房部看看？给她求求情？” 小娟想也没有想，丢下抹布，对潘大姐说：“只有一间屋子没有打扫了，辛苦大姐了，我下去看看，不然心里不踏实。” 说完，匆匆忙忙走了。 小娟急匆匆的赶到经理办公室，里面传来谢彩云的咆哮声：“我有点事出去一趟，兰芬你就背后搞黑状，你家就不会有事的吗？” 第119章 求情 告诉你，现在的宾馆，不是以前的宾馆了，到处都是摄像头呢？” 一句话把谢彩云唬住了，她哭爹喊娘起来：“我在宾馆干了二十多年，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啊，你们这些小年轻，抓住我一点把柄，就想往死里整我啊。” 经理气急了：“你干了二十多年，是没有给你工资吗？你要是不愿意干，随时滚蛋，又不是找不到人，这世上，什么都不多，就是要干活的人多。” 小娟听着，心情稍微好一点，至少经理没有责怪兰芬。 紧接着，经理又对兰芬说：“你也是，居然在客人居住的楼层打架，你们两人马上办离职手续。” 小娟的心提起来了，她顾不得那么多，冲进了办公室：“经理，你这么处理不对。” 经理看看小娟道：“你不好好上班，跑到这里来掺和什么？” 小娟指指兰芬说：“她是我邻居，我们住在一个四合院，她平日不是这么冲动的人，今日肯定也是气着了。” 兰芬还不冲动？当初打你的时候，可是一点也没有手软啊。 兰芬惊讶的看着小娟，她没有想到，关键时刻小娟会出来帮她说话。 经理脸色不悦，小娟可还是要说：“经理，如果我们在工作过程中受到委屈，是不是都要忍下来？ 就像兰芬，是不是要帮谢彩云隐瞒，然后一直一个人干两个人的活？ 而且打架也不是兰芬先动手的，是谢彩云欺负她。” 谢彩云立马不干了：“小娟，你胡说什么？我哪里欺负兰芬了？同事之间相互帮助不是应该的吗？” 小娟冷笑道：“整个客房部，就没有人愿意跟你一组。 上班打电话，然后就是溜回去给小孩送饭，你哪里是上班啊，简直就是在宾馆养老，谁也不能说你，一说就打滚撒泼。 经理，如果你开除兰芬，就太不公平了，她明明做事很勤快的。” 兰芬眼泪都要出来了，受了一肚子委屈，谁也不帮她说话，今日小娟出面，哪怕就是开除了，兰芬也感激她。 经理看看瘪着嘴要哭的兰芬，想了想说：“你也是一个闷脑壳，有什么事，应该及时告诉我。 这样吧，还有一位新手，别人不愿意带，你就与她一起打扫三楼。 虽然都是新手，你们慢慢干，一上午也能干完的，以后熟悉了，就快了。” 兰芬差点要给经理跪下了：“谢谢经理，我好不容易才找到一份工作，家里还有两个孩子要养呢。” 说着，说着，眼泪出来了。 经理叹叹气：“好啦，去干活吧，都是出来打工的，谁也不容易，就这谢彩云，老油条，自以为高人一等，只知道欺负人。” 谢彩云知道经理是个心软的，也学兰芬：“我错了，经理，我以后改，再也不偷奸耍滑了，你再给我一次机会，我也有孩子要养啊。” 经理看看谢彩云：“你别在客房呆了，你去一楼打扫大堂，如果不愿意，就滚蛋。” 打扫大堂哪里有客房舒服啊，可是在失业面前，谢彩云只好选择了委曲求全。 在宾馆上班多好，吃喝不要钱，老公在厨房，想要吃什么就吃什么，谢彩云可舍不得离开。 处理完了，小娟陪着兰芬上三楼，一边走一边说： “虽然是打工，也别太老实，该说的就要说，不然人家以为你好欺负。咱们不得罪人，也不怕人。 见到客人或者领导，嘴巴要甜，随口说一句您好，说着说着就成了习惯，我有时候见了潘大姐，都要说一句您好。” 小娟说着，低头笑起来，兰芬拉着小娟说：“小娟，谢谢你，你是一个好人。” 小娟拍拍兰芬说：“也怪我，其实谢彩云就是欺生，我早就应该过来跟你打招呼的。 她要是知道你有熟人，也不会这么欺负你了。 好啦，总算解决了，等会儿中午我干完活，来喊你去食堂吃饭。” 兰芬点点头：“好，我等你。” 三楼的活还没有干完，虽然谢彩云走了，只有一个人，比较辛苦，但是兰芬干劲大多了。 以后再也不用看谢彩云的臭脸，打了一架，也算是因祸得福。 不过也太惊险了，不是小娟帮忙，恐怕现在回到出租屋了。 中午12点，小娟和潘大姐结伴来到三楼，已经干完活的兰芬，拿着饭盒早早等着了。 小娟喊着：“兰芬，走，一起去吃饭啦。” 宾馆的食堂饭菜，一荤一素一汤，还有一些泡菜，份量还是很足的，虽然食物单调，吃饱吃好没有问题。 中午是辣椒炒肉，包菜片，和紫菜蛋汤。 小娟，潘大姐和兰芬坐在一桌吃饭，三人有说有笑，非常开心。 兰芬上班很多天了，她只认识谢彩云，每次吃饭，谢彩云都不见了，所以兰芬只能自己去食堂。 一个人不认识，默默的吃饭，默默地洗碗，然后默默的回三楼休息间。 今天有小娟和潘大姐，三人说着话，居然吃得也多一些了。 吃饭时，只见一位男子，端着两盒饭过来了，潘大姐一见，笑道：“得咧，送菜的又来了。” 那男子好像与小娟潘大姐很熟悉一样，把一盒红烧排骨往中间一放：“我让厨房师傅炒的，赶紧趁热吃。” 潘大姐毫不犹豫的夹了一块：“德胜，厨房是你家开的？天天用公家的东西来献殷勤。” 德胜一笑：“我倒是想请你们去宵夜啊，小娟不愿意啊。 天天守在宾馆，我也没有办法，只好利用资源咯。” 说着话，又看看兰芬：“这是新来的？” 小娟给兰芬夹了一块排骨说：“是我邻居，我们住在一个四合院。她在三楼。” 德胜立马媚笑着：“三楼是吧，好好，以后什么空调，电器坏了，或者是马桶堵了，你找我德胜，一句话，第一时间给你搞定。” 兰芬不好意思的笑笑：“谢谢。” 潘大姐指着德宝说：“兰芬，这可是大事，记得留他电话号码。 马桶堵了，我们搞半天都搞不好，找人吧，总是推三推四的，有了德胜，很快就通了。” 第120章 情敌成了朋友 德胜吃了一口菜，问兰芬：“今天与谢彩云吵架的是你吧？” 兰芬点点头：“是啊，不是小娟帮我说话，只怕开除了。” 德胜眼睛一瞪：“她敢开除你！以后别去麻烦小娟，跟我说，天王老子来了，都不能开除你。 惹得我生气了，我能让整个宾馆停电。” 潘大姐哈哈一笑：“德胜，你小声点，这么多人吃饭呢。 人家知道你与小娟关系好，她去求情，经理也得给一些面子啊。” 兰芬再次感激的看着小娟，我打了她，她没有记仇，还来帮我，难怪邱刚对她念念不忘。 兰芬回家以后，第一时间就把小娟帮自己的事告诉了邱刚。 自从老婆来了，又吵了一大架以后，邱刚也老实了，除了上班，便回家，再也不敢沾花惹草了。 邱刚听了兰芬的话，没有高兴，反而有些失落，他知道小娟帮兰芬，是看在他们往日的情分上，小娟，终究还是他心头之疼。 兰芬不知道邱刚的感受，满眼都是对小娟的感激： “宾馆那么多人，就没有一个人为我说话的。不过我才去，也没有朋友。谢彩云就不是一个东西，只知道欺负我，我心里憋屈了，总算小娟为我出了一口气。” 兰芬洋洋得意，就像一个打了胜仗的战士。邱刚有意无意的搭话： “在宾馆上班，你的臭脾气也要改改，那可不是农村，是高档地方。” 兰芬不高兴了：“是谢彩云欺负我啊，你还这么说我，连小娟都说谢彩云仗着资历老欺负人呢。 现在好了，与小娟一起组合的潘大姐对我也很好，还有宾馆电路管理员德胜也跟我说，以后看谁敢开除我？他可是连客服经理都不怕呢。” 邱刚愣了一下，德胜？莫不是勾引我老婆吧，这个傻婆娘，到时候钱没有赚到，跟着别人跑了，那就麻烦了。 不安的问道：“德胜？你才去几天，就认识男人了？” 兰芬白了一眼邱刚：“瞎说什么啊，人家才不会搭理我呢，是小娟的朋友，听说他很喜欢小娟，只是小娟对他是普通朋友。 中午德胜还去餐厅给我们炒了一碗小炒，红烧排骨，他随便去炒，都不要钱。 听说他们电工很厉害，宾馆里的领导，都不敢得罪他。” 本来邱刚只是担心兰芬跟人跑了，现在邱刚的心疼死了，居然喜欢的是小娟。 小娟离婚了，与自己也断了，她要去找别的男人，也是合法的啊。 小娟还那么年轻，迟早是要找人的，只是邱刚，比当初方志鹏打他还难受。 兰芬看不出来邱刚的难过，还在说：“小娟在宾馆客房部，算温柔漂亮的了，平日话不多，与人相处也随和，包括经理也给她几分面子。 过年的时候，都回去过年了，就她守在宾馆上班，哪里需要她，她就去哪里，要我是经理，我也喜欢她。” 邱刚是一句话也没有听进去，只想着那个叫德胜的男人，恨不得去把他暴打一顿。可是自己有什么资格呢？ 四合院里也出现了前所未有的和谐。 小娟是两天有一个白班在家，而兰芬是上一天休一天，她可不能天天值夜班，还有邱刚在呢，男人嘛，总是离不开女人的。 到了休息的时候，邱刚会给兰芬送两份饭菜，很明显，就是给小娟带的嘛。 自从知道了有德胜喜欢小娟，兰芬一点也不吃醋了。 人家德胜是电工，无论是长相穿着，还是工资，都比邱刚好，小娟干嘛会守着一个有老婆的厨师呢？ 只是不知道德胜有没有老婆，兰芬也没有好意思问。 开始的时候，小娟坚持不要兰芬送来的饭，兰芬反而开导她： “干嘛不吃，邱刚在饭店里，饭菜还不随便吃？老板要是敢说一句，邱刚随便动点手脚，浪费一点，都比这两份饭的钱多。” 小娟当然知道饭店老板不会说什么，她纯粹就是不想再与邱刚和兰芬有什么纠葛，免得误会了，还得打一架。 兰芬可不管，拿着两份盒饭，与小娟一起吃：“你在宾馆帮了我，我也是记恩的，以后咱们就是好姐妹，以前的事，谁也别提。诶，德胜有老婆吗？” 小娟摇摇头：“他老婆丢下两个孩子，去广东打工了，跟别人好上了，与德胜离婚了。” 兰芬八卦十足：“那不是很好吗？你们俩一起过啊。” 小娟也跟兰芬说心里话：“在宾馆里，只有两人，确实是挺好的，可是德胜家里两个孩子，还有父母，我还有一个孩子，也有父母要养。 负担太重了。我还不如自己辛苦点，养着孩子和父母。” 兰芬也有感触：“也是啊，德胜赚的多，家里负担也重啊。唉，可惜了，德胜是个好人，还有一技之长。” 小娟微笑着：“可惜什么，大家就当朋友处呗。我可不想再结婚，现在看着他挺好，万一结婚了，也不装了，又与我那前夫一样怎么办？ 已经脱了一层皮，再脱一层皮，我就活不下去了。” 说着，小娟想起往事，眼眶红了。 兰芬无限的同情：“都说女人嫁人，就是第二次投胎，说得真没错。 你人漂亮，又善良，就是没有找一个好人家。 我这人吧，大大咧咧的，实心眼，可偏偏遇到了邱刚，他对我好。。。。” 说着，兰芬赶紧打住了，好像对老公的前情人说自己幸福，有点突兀了。 小娟见兰芬尴尬，接话说：“男人在外打工，总是耐不住寂寞，但是邱刚惦记家里，发了工资，就忙着把钱打回去。都有缺点，但是他人善良。 我就不一样了，不是我想背叛他，他在家天天狐朋狗友一起吃喝赌博，一分钱不赚，就等着我的钱过日子。 给少了，还要打我，那种日子，看不到希望，全是绝望啊。” 第121章 落魄的刘玉 小娟莞尔一笑：“你别说，虽然孙水旺枪毙了，二凤的日子却过得滋润了。 刚刚来的时候，瘦得不像一个人，现在做两份工作，不仅长胖了，还白嫩了。” 兰芬也同意：“别说，还真的是。她在工地上做饭，吃的油水多。 没有孙水旺打她骂她，心情一好，人自然就精神了。” 小娟悲叹一声：“你说婚姻，到底给我们带来了什么？二凤现在一个人养三个孩子，还要养孙水旺的爹娘。 找一个混蛋男人，真不如单身一辈子。我觉得柳云说得对，结什么婚，一心赚钱，自己有了，才是真的有。” 兰芬又要八卦了：“听说柳云也要离婚了，被男人打断一条腿，还高兴得很。” 小娟呵呵笑：“打断了腿，可以起诉男人刑事责任，是要坐牢的，她男人肯定不愿意坐牢，只能答应离婚。 柳云才是精明呢，她啊，是我们女人的榜样。” 兰芬惊呆的看着小娟：“还可以这样离婚？” 小娟叹一口气：“可不，要是我也能找那么好的律师，也不至于还要出五万块钱才能离婚。 他打我那么多次，早就应该起诉他刑事责任了。” 两人聊着天，从最开始的情敌，变成了朋友，真是万物皆有变数啊。 四合院里，感情最好的，还是李叔李婶，李叔也偷腥，李婶骂也骂，吵也吵，最后还是不了了之。 四合院里的人，来了走，走了来，死的死，离婚的离婚，只有李叔李婶，稳如泰山一样平静. 小娟和兰芬议论着柳云，柳云可不知道，她在小管家忙得很。 自己经营以后，柳云是更用心了，对员工的态度也更好了，那些要赚钱的大姐大娘，死心塌地的跟着柳云干。 柳云的腿还没有好全，每一个星期，就要去医院换药。 但是，丝毫不会影响柳云干活的热情。 一个月算下来，纯利润有三万多，当然还有房租水电，税收等等，不过到手也有两万多。 在这么一个城市，一个月可以赚两万多，柳云很满足了。 她的老家，辛辛苦苦种一年地，也就几千块钱，一年才几千块钱啊。 不过柳云是懂人性的，她从来不会让他人知道自己赚了多少钱，就连何秋她也不会说。 那些阿姨们因为少几块钱，吵得不可开交时，柳云就劝她们：“你们一个月赚的比我多多了，为了几块钱，至于吗？” 这句话阿姨们愿意听，老板赚的比她们还少，不由自主的要骄傲一番。 家政公司里，仿佛最可怜的人就是老板柳云。 腿被老公打断了，每天就是一个盒饭对付，有时候还吃方便面，啧啧，这老板过的什么日子，真真是可怜。 阿姨们同情柳云，有时候还在家给她带一些咸菜来，让她吃方便面的时候伴着吃，别说，虽然菜不值钱，还真挺好吃的。 遇到这么可怜的老板，员工更努力，更认真了。 要说柳云啊，天生就是当老板的料，软硬兼施，把员工哄得服服帖帖。 这天中午，做卫生的阿姨还没有回来，下午也没有应聘保姆的，柳云吃了一个盒饭，躺在办公室的沙发上休息。 门外有一个胆怯的声音响起：“有人在吗？” 刚刚睡着的柳云，费力的翻过身，问道：“是要找工作的吗？进来吧。” 小管家名声在外，周围的农村妇女，还有刚刚进城打工的女人男人，也不知道去哪里找工作，便会来找家政公司。 柳云坐起来，看着门外喊：“进来啊。” 不一会儿，一个小个子女人，畏畏缩缩进来了，对着柳云不好意思的笑：“柳主管。” 柳云指着她说：“你，怎么会是你？” 来的人正是在外流浪了一个多月，都没有找到工作的刘玉。 刘玉酸楚的说：“我也找了好几份工作，可是没有干几天，就被辞退了，现在我走投无路，柳主管，你给我介绍一个工作吧。” 柳云冷眼说：“刘玉，不是我要羞辱你，我开门做生意，本是很高兴有人上门。 可是你的生意，我不做，多余的话咱们不说了，你走吧。” 刘玉急了：“为什么，你连杀人犯的老婆都忙，为什么不帮我？我又没有偷你家男人。” 柳云厌恶的说：“就你这缺德的样子，我看到都想吐。 你与邱刚搭伙过日子，在城市本不是什么稀奇事，可是像你这样，挑拨离间，还要搞得人家离婚的，我真是第一次见。” 刘玉知道柳云是嘴巴硬，心头软，便开始装可怜了：“柳云，你们都说我厉害，可是你们想想吗？ 邱刚勾引我，然后又不管我，他老婆一来，就对我不闻不问，那我算什么？白白给他玩了？ 我当然不服气啊，不知道你是不是真的爱过一个人。 我爱邱刚，需要我的时候，他对我百般温顺，不需要我了，就想一脚踢开，我刘玉做不到默默忍受。” 这，刘玉说得也是有道理啊，罪魁祸首是邱刚，到头来受苦的都是女人。 可是想起刘玉挑拨兰芬打小娟，柳云还是不舒服：“你这种人，活该被人抛弃。你要是不服气，你去找邱刚，你挑拨兰芬打小娟干什么？” 刘玉嘟着嘴说：“妒忌呗，在邱刚心里，只有小娟才是他最大的牵挂。就是兰芬也比不上小娟。 柳云，过去的事，你也别问了，我有错，但是更多的错，是邱刚。 他去饭店找老板，把我开除了，现在我没有工作，可是我家里还有两个孩子要养啊。 你也知道，我男人死了，家里人等着我寄钱回去呢，难道你就忍心看我一大家子饿死？” 该死的同情心又上来了，柳云语气缓和不少： “工作是有，可是你性格有问题，我怕你闯出祸来。你还是去其他家政公司看看吧，也不是只有我一家。” 第122章 苏家琪决定搬回去 刘玉哀求道：“我改，你说我们什么地方不对，我都改了。 别人公司进去就要交押金，还要培训，你不是想要我家里两个孩子，还有老人，都饿死吗。” 唉，碰到这种脸皮厚的人，柳云真是没有办法，只好说： “我这里也没有现成的工作，你也得等，除非去打扫卫生。不过刘玉，我要警告你，无论你去干什么工作，不要与上班地方的男人暧昧不清。 而且你那自以为是的小聪明，少耍一些，不要把别人当傻子。” 刘玉频频点头：“我保证不会，只老老实实上班赚钱。柳云，搞卫生我是干不来，我也想去宾馆。” 柳云气得炸毛了：“别说宾馆已经招满了人，就是要人，我也不会让你去，难道让你和小娟兰芬去打群架吗？ 不知道你怎么想的。如果你真的想去宾馆，大宾馆是去不了的，私人小宾馆还是可以。 一个月三千五，包吃包住，上一天休一天，主要是在前台收钱，再把顾客带上楼去，不用搞卫生。” 刘玉也向往大宾馆，干净利索，可是小娟和兰芬都在里面，也觉得是不好意思了，便说：“行，那我干吧，什么时候上班？” 柳云不放心的说：“宾馆客人很多，你不能去勾引客人，也不能随意拿客人的钱。 你得保证，如果真的出了事，我也救不了你。” 刘玉认真的点头：“你放心，我会规规矩矩的上班。只有失业了，才知道工作的宝贵。” 柳云这才拿起手机，联系需要人的客户。打完电话，柳云对刘玉说：“宾馆老板明天来看人，你回去好好收拾一下，看你这一身，不知道的还以为讨饭的呢。” 刘玉高兴的说：“好，那我明天再来，谢谢柳总管。” 现在柳云，早就是柳老板了，只是别人叫习惯了，还是叫柳总管。 刘玉很快就去上班了，本以为她吃了亏，就会安安稳稳的上班，谁知去了宾馆以后，她发现钟点房是可以搞鬼的。 只要不打入电脑，钟点房的钱，可以不给老板，而且几个小时顾客就走了，老板也发现不了。 搞的次数多了，自然就会出事，老板报警，直接把她送到警察局去了，这是后话了。 正如何秋所想，苏家琪终究还是决定回吉泰自己的房子居住。 于安很不满，气冲冲的跑来问：“在我家就住得如此不舒服吗？” 苏家琪解释道：“在你家，过着富太太的生活，最舒服了。可是我也不能一辈子住在你家啊，凡凡也想回去。” 于安依然不满：“果然是养不熟的白眼狼，我对他，比对女儿还好，可他还是想着自己的家。” 苏家琪尴尬的笑笑：“搬到你家来的时候，凡凡就已经懂事了，他知道这里不是他的家。” 既然苏家琪要回了自己的房子，于安也不好再留，只好请了家政公司来帮忙搬家。 几十万的轮椅，还有各种康复的工具，于安全部都给苏家琪带走了。 何秋也很感叹，虽然开始并不完美，但是在别墅里，也真切的体会到了于安和苏家琪的友情。 方妈和周妈极度的沮丧，苏家琪和何秋搬走了，家里经常一个主人都没有，冷冷清清的。 最重要的是，没人需要伺候了，主家还会要保姆吗？ 平日三人守着别墅，工作也不累，一个月八千块钱，这种好工作去哪里找？ 苏家琪只带走了何秋，而且只需要何秋照顾平日的饮食，就是买买菜，做做饭，因为苏家琪依靠假肢，可以在家自由活动了，只是还有些不太灵活。 苏家琪给何秋五千一个月。 离开别墅的时候，大家都有些惆怅，于安一再叮嘱：“如果忙不过来，就给我打电话，方妈和周妈随时可以去帮忙的。” 苏家琪握着于安的手，眼眶红了：“于安，谢谢你陪我走过这辈子最难的时光。” 于安鼻子一酸，也要哭了，却甩开了苏家琪的手：“说什么呢，还不是应该的吗， 离得也不远，你有时间就回来看看，房子还是给你留着。 过节也回来。” 苏家琪慎重的点头：“好，这里就是我的娘家。” 一句娘家，说得于安忍住的眼泪，还是哗啦掉下来，她嗔怪道：“讨厌，非得把人家弄哭。” 虽然苏凡和可可还在一个幼儿园上班，虽然两家隔得不远，开车也就十来分钟，可是再短的距离，也是距离。 以前于安喜欢站在窗户看苏家琪康复，她笑，于安也笑。 可可也喜欢与苏凡吵吵闹闹，就是一大家子过日子的气氛。 现在苏家琪和苏凡搬走了，别墅顿时安静得掉一根针就能听到。 方妈和周妈都不敢大声说话了，仿佛屋里会传来回音。 这次离开，贾卫东没有挽留，却说：“回自己家也好。” 何秋很诧异，最不愿意苏姐走的人就是他，现在他却主张苏姐离开，莫不是肖元清出什么问题了？ 何秋不好问，但是贾家确实是个大地雷，不知道什么时候会爆炸，但愿能像于姐说的一样，别做房地产了，去广东开一个厂子吧。 搬家的第一天，宋家父母早早来帮忙，那是忙上忙下，一把年纪了，精气神一下子就上来了，比年轻人还利索。 除了苏家琪的轮椅假肢，以及康复工具，其他东西很少，都是蓝敏住进来时，丢出去的一些东西，让贾卫东搬回去了。 何秋帮忙把东西摆上，宋母则仔细的擦洗家具，时不时的跟苏家琪聊天： “我在隔壁小区租了一套房子，你们这个小区的房子，可真是要贵死人哦，小小的两室一厅，要两千多。隔壁才1500，我和你爸住一间，还有一间给凡凡住。” 苏家琪讽刺道：“那么多钱，为什么不干脆买一套？” 宋阳死的时候，一百多万现金，都给了宋家父母，买一套两室一厅的房子，绰绰有余了。 第123章 宋母好心机 当时想着要是生个男孩，就把钱都给她，孤儿寡母的，养孩子要钱吧？ 谁知道是个女儿，我就留了一个心眼，她没有提，我也没有说。 幸亏我聪明啊，不然全部被她骗走了，我还要去找她的，花了我那么多钱，居然与我家宋阳一点关系都没有。 这世上，真是什么人都有啊。” 苏家琪冷笑，没有回话，宋母讨好的说：“其余的钱，我存了定期，全部给凡凡留着。” 宋母还是留了一手，如果真的爱孙子，那些钱就应该早早给苏家琪，苏家琪现在没有工作，也难啊。 苏家琪淡淡的说：“我还有律师所可以赚钱呢，你自己留着用吧。” 律师所的大部分收入，是要给律师的，而且所有的案子，都是别人打理，除掉各种费用开销，苏家琪一个月也就两三万块钱收入。 现在还要请保姆，吃饭，还有凡凡的开销，生活有些窘迫。 苏家琪已经可以走路了，再磨合一段时间，能上班了，自己可以接案子了，钱也会多一些。 何秋把东西全部摆好以后，问苏家琪：“苏姐，你想吃什么？我去给你买。” 宋母手里的毛巾一丢，对何秋说：“你来擦桌子吧，我去买菜。” 说完，还喃喃自语：“怎么能让保姆买菜呢，随便多说一点，就是好几十了。” 一句话，说得何秋满脸通红，她赶紧去擦桌子了。 宋母拿起苏家琪给的三百块钱，出去买菜了。 苏家琪开着轮椅走到何秋身边：“你别跟她计较，在我心里，她会贪污我的钱，但是你不会。 我就想着让她去买吧，你今天也累了，休息一会吧。” 何秋感激的一笑：“我把这些灰擦干净，没有多少了。” 苏家琪陪在何秋身边：“小秋，你就跟我妹妹一样，以后无论去哪里，你都不能忘记我。我们要一辈子都来往。” 何秋笑笑：“我要是有这么好的姐姐，那真是修来的福气。” 苏家琪笑着：“你哥哥就很好啊，你可别把我往外推，反正我就认你这个妹妹。” 何秋也不说话了，麻利的擦着桌子，苏家琪则转动着电轮椅，对着空气大声说： “宋阳，我回家啦。小秋，你别说，自己家里就是舒服一些，那种踏实感，油然而生。” 也许宋阳最希望看到她个凡凡回家吧。 何秋看着欢喜的苏家琪，想起了第一次见她的情景，那时的她，多么的颓废，多么的沮丧。 和现在相比，好像不是同一个人。 何秋擦完桌子，把抹布清洗干净，就准备去厨房煮饭，手机响了。 何秋一看，笑呵呵的对苏家琪说：“是陈多多，不知道他现在在北京还是去了澳大利亚呢。” 接通电话，何秋问道：“陈多多，你在哪里啊？” 陈多多甜美的嗲嗲声音传过来：“何小秋啊，我还在北京，我是告诉你，短剧下个月就上架了。” 何秋问道：“那我多久才能拿到钱啊？” 陈多多严厉的娇骂声响起：“你要死啊，我投资了两百万，你就想赚钱？ 至少半年以后，看看能不能收回成本，当初让你一次性买断，你那断腿的律师，不是挑唆你要签分成合同吗？ 现在又着急要钱，我呸。。。。” 一边的苏家琪听到陈多多又说她断腿，气不打一处来，抢过何秋的电话： “陈导演，你是不是惦记上我的腿了？我没有腿跟你有什么关系？ 要你养啦？还是吃你家大米了，就算我没有腿，我依然是金牌大律师。” 陈多多没有想到苏家琪就在身边，忙温柔的笑起来：“哎哟，苏大律师精神不错啊，居然还会骂人了，好好，看来又活过来了，恭喜你啊，没有腿的苏律师。” 苏家琪气得嗷嗷叫：“陈多多，你会不会说话？我的腿犯了天条吗？ 让你每次跟何秋联系，都要提起它。 我告诉你，我现在已经可以依靠假肢自由行走了，以后要是再说我没有腿，我跟你没完。” 何秋见苏家琪与陈多多吵得厉害，也不管了，自己去厨房煮饭去了。 陈多多嗲着声音道：“好啦，好啦，美女律师，听见你如此锵锵有力的骂人，我就放心了。 过几天我还要回去几天，要不请你喝酒？ 不过我要说明啊，如果你坐着轮椅来，就不要来了，你不嫌丢人，我还嫌丢人呢。” 一向稳重的苏家琪，要被陈多多气炸了，他是哪壶不开提哪壶，苏家琪厉声反击道： “行，我不仅走路去，还不需要你请客，我连一顿饭也请不起吗？” 陈多多不紧不慢的调笑：“啧啧啧，看把你能干的，记得你的诺言，我把这边的事办完，大概还要一个月，特意飞回去让你请我吃饭。” 苏家琪气狠狠的说：“不见不散。” 说完，啪的把电话挂了。何秋笑吟吟的走出来：“苏姐，他就是那么一个人，别跟他计较。” 苏家琪对着电话骂道：“古人云: 人生在世,有三不能笑:不笑天灾,不笑人祸,不笑疾病。他就是守着我的腿说。可恶。” 何秋淡笑：“他又不崇尚中国文化，在他的世界里，笑话别人就是快乐。 还天天骂我土气呢，让我买时装，他也不想想，我们吃饱肚子都难，还买时装？真是何不食肉糜啊。” 苏家琪一听，笑起来：“也是哈，反正他不是只说我一个人，谁都说。 他说下个月回来，请我吃饭，不能坐轮椅去，那就让他看看，我定要走着去。” 说着，指示何秋去把假肢拿来，一个个装上，说：“以后我只有睡觉就取下假肢，天天走，我就不信我征服不了两只假肢。” 何秋看着士气十足的苏家琪，突然觉得，陈多多骂一骂，也是有好处的。 很快，宋母和宋父拿着几袋子菜来了。宋母指着那些菜说：“有猪脚，海虾，螃蟹。 还有我从老家带来的腊肉辣鱼，咸菜，你等着，我给你去做饭。” 何秋慌忙去厨房帮忙，宋母推开她：“你去陪家琪吧，让他爷爷来帮忙就行了。” 何秋很是恍惚，不知道这宋母是爽快人，还是别扭人了。 第124章 扬眉吐气 何秋在别墅的时候，是与方妈一起吃饭的，今日她不知道是否应该上桌，苏家琪喊着：“小秋，你坐在我身边。” 宋家父母和苏家琪何秋坐下，苏家琪眉头皱起来了，猪脚不过四五小块，虾子也不过十来个，还不大，特别是螃蟹，只有两个。 白菜粉条和咸菜倒是一大碗。 苏家琪问道：“他奶奶，这些菜，怎么煮这么少？是钱不够吗？” 三百块钱，就买这么一点点菜？ 宋母大大方方的把猪脚，虾子，螃蟹放到苏家琪面前：“这些就是给你吃的，我们吃白菜，酸菜。 你要好好补补，还有几个虾子和螃蟹，我留到凡凡晚上吃。” 苏家琪满脸不悦：“要吃就一起吃，还分什么你吃我吃？” 宋母给自己夹了一口气白菜粉条：“都吃这么贵的，那不要吃破产啊。 我老人家都吃白条粉条，保姆就更应该吃白菜粉条了。 我可没有听说谁家保姆还要吃猪脚虾子大闸蟹的。” 何秋顿时红了脸，慌忙夹了一筷子酸菜，低着头吃起来。 一共两个螃蟹，宋母给宋父夹了一个，又给宋父夹了两块猪脚，几个虾子，如此一来，连苏家琪都没有吃的了。 苏家琪也不好给何秋夹猪脚，这种扬合下，宋母肯定会闹起来的。 何秋低头吃饭，苏家琪平静的说：“他爷爷奶奶，今天给我搬家，你们也辛苦了，明天你们就不用来了，我有小秋照顾就行。” 宋母慌忙说：“那怎么行啊，我送凡凡上学以后，可以带菜回来啊。 多方便，早上农村人出来买的菜，又嫩又便宜。” 说到底，就是怕何秋贪污钱呗。 苏家琪冷冷的说：“他奶奶，我们可是说好了的，你只需要接送凡凡上下学，其余的事，你一概不要管。 如果你非得干扰我的生活，那我还是搬回去住。” 宋母委屈的瘪着嘴：“是啊，是我多事了，我的儿子死了，这个家，也没有我的份了。” 话还没有说完，眼泪就出来了，宋父喝道：“你少说两句吧。” 一餐饭，吃得索然无味，何秋随便吃了几口，赶紧放下了碗筷，去把卧室的床铺好，苏姐马上就要午睡了。 宋母和宋父也没有了开始的放肆，吃完饭，见苏家琪冷着脸，也不好再说什么，只好回去了。 宋家父母走了以后，何秋走过来安慰苏家琪：“其实酸菜挺好吃的，是家乡的味道。 老人嘛，节省习惯了，要是我，也舍不得吃那么好的菜。 刚刚来城里的时候，我一把面条要吃三天呢。” 苏家琪道：“我不管你以前的生活，以后买菜，我写好，你去买。 而且份量要多，一起吃才开心。抠抠搜搜的，我看着就烦得很，要是没有钱就算了，我堂堂律师，难道吃饭的钱都没有？” 何秋笑笑道：“我都吃胖了，刚好要减肥，吃小菜挺好的。” 苏家琪站起来：“就这么决定了，我去睡午觉了。” 何秋想去扶苏家琪，苏家琪阻拦了：“别扶我，我就不相信一个月不能稳稳当当走路，陈多多，真是要气死我了。” 以后的日子，只要宋家父母不来，苏家琪与何秋是开开心心的，有说有笑。 只要宋家父母来，总是挑三拣四，何秋也不敢说话，低头做事。 还好，苏家琪对宋家父母很冷淡，他们也就接送苏凡的时候待几分钟，平日也不太来了。 何秋比以往下班早了很多，因为苏家琪的住所，离何秋的四合院近了不少。 以前的别墅，离市中心比较远，走路要一个小时才能到，而苏家琪的家，只要20几分钟就到了。 虽然立春一个月了，可是D城的天气，依然很寒冷，当地都有倒春寒的说法，所以比冬天还冷。 何秋下班，顶着寒风刺骨，瑟瑟发抖的回到了四合院，刚刚拉亮灯，柳云就瘸着腿飞快的进来了： “小秋，你怎么才回来，我等你好久了。” 何秋惊愕的看着柳云：“你的腿？走这么快，也不怕再次拉伤。” 柳云无所谓的坐到床上，在扯了被子盖在身上，天气太冷了，房间唯一取暖的工具，就是这棉絮。 何秋笑笑，看这架势，应该要长谈了。 何秋去烧开水，给柳云泡了一杯热茶：“有高兴的事？” 柳云大大咧咧：“你怎么知道？苏律师告诉你了？” 何秋笑笑：“苏姐忙着搬家，什么也没有说，看你脸上都写着高兴，还问我怎么知道？是不是离婚案又进展了？” 柳云喝了一口水：“还没有到离婚案，现在是刑事伤害人案。中伦到底是金牌律师所，他们把徐大强，以及他姐姐，他爹娘，全部都告了。 这下好了，一家子不是拘留就是坐牢。 你说律师所就是不怕事大，全部都告了，小秋，我这心里，真是爽快，叫他们都欺负我，中伦是帮我复仇去了，哈哈哈。。。” 何秋也跟着笑起来，表姐挨了那么多的打，受了那么多气，总算也扬眉吐气了。 何秋笑着问：“表姐夫没有着急？” 柳云得意洋洋：“能不急吗？他两个姐姐，被她们老公在家暴打一顿。 说：你娘家的事，关你屁事，还去打自己的嫂嫂，这么逞能，好啦，把自己搭上了吧，要是不解决好，立马滚回你娘家去。” 柳云说着，心里不知道多爽快：“徐大强急了，两个姐姐要是都赶回家，那还不被人笑话死，再说了，他老爹老娘，一把年纪了，要是去拘留，受得了吗？ 所以就给我打电话了，低声下气，求我撤案。” 何秋紧张的问：“你不会撤案吧？”柳云嘴巴一翘：“当然不会，律师跟我说了，如果他们求你撤案，就说不可能。 我也是这么跟徐大强说的，我还安慰他们，安心去坐牢，孩子我自己带着，不需要你们操心。” 柳云的脸上，忍不住洋溢着笑容：“小秋，我就是要气死他们，吓死他们。 律师也说了，他们越害怕，婚就越容易离。” 第125章 离婚最可怜的是孩子 何秋也在被窝里坐下，两姐妹面对面坐着：“表姐，你的苦日子要结束了。 还是苏姐说得对，我们要学会利用武器保护自己。 其实只要双方分居一年，就可以起诉离婚。 这些年，你在外打工，可是尽了抚养孩子的义务，法院也会判你们离婚的。” 柳云叹道：“都是我胆子小，总怕他们虐待孩子，拿不定主意。这次好，他们狠心，我也就无所顾忌了，所以啊，他们这一顿打，把我打醒了，我还得感谢他们呢。” 真是的，被人打一顿，还要感谢人家。 何秋调笑道：“你离婚了，会不会与小管家前老板在一起？” 柳云抬眼看何秋，骂道：“小妮子，你才多大啊，居然问起我的私事来了。 小秋，你还没有谈过恋爱，还不知道家庭是什么，我告诉你，结婚前，一定要睁大眼睛，找一个有责任感的男人，千万不要学表姐，小娟。 我们是万不得已，才在外面找安慰，其实，这种关系十分危险。”何秋沉默的听着，柳云接着说：“就说我两个孩子吧，离婚了，我最多带走珊珊，柱子肯定是不让我带走的。 一个没娘，一个没爹，说到底，也是残缺的家庭。 但凡徐大强稍微体贴一点，稍微上进一点，我也不会走到今天这步。以后儿子跟着他，那种家庭，还不知道变成什么样子呢？ 珊珊和柱子一起长大，突然要分开，也许多少年都见不到，对于孩子来说，伤害最大了。” 本来很开心的事，说着说着又伤心起来，柳云心酸的说：“你就看小娟，她前几天回去，给儿子买了衣服，给送过去，小孩奶奶全部给扔了，还臭骂她。 可是她儿子就穿着两件破烂衣，冻得瑟瑟发抖，远远的看着，也不敢去喊妈，小娟回来以后，都哭了好几扬。” 何秋眉头紧皱，她知道没娘的孩子可怜，但是面对娘，却不能认的感觉，应该更可怜吧。 柳云叹道：“离也难，不离也难。我想好了，多赚钱，等孩子长大了，他能作主了，要是愿意认我，我就多经济支持一点。 要是他被奶奶教坏了，不认我，也没有办法，就好好带着珊珊吧。” 何秋冷不丁的说：“他家要是不让你去看柱子，你就告他们。”柳云噗嗤一笑：“那是，法院都快成我家开的了。” 其实这种事，就算法院判了男方不对，也没有什么用。如果法院天天去强制执行孩子与母亲见面，估计他们能忙得飞。 何秋眼珠一转：“表姐，这次离婚，你就可以说明啊，孩子暑假寒假都跟你过，如果徐大强不同意，你有权继续追加他们的刑事责任。 你就看徐大强敢不敢不让你见？” 柳云眼神一亮：“对，对，何秋，还是你聪明，非得把徐大强一家拿捏得死死的。” 徐大强没有读什么书，也没有见过世面，殴打老婆，本就是刑事案件，他现在在家吓得不得了。 还特意找有文化的亲戚问了，一问更害怕了，他们都说，一家人殴打一个女人，如果柳云不撤诉，你们都得坐牢。 柳云心情好，又跟何秋说起了刘玉：“我看她实在可怜，只好给她安排了一个工作，但愿她能变变，可不要再那么缺德了。” 何秋冷冷的说：“她那种人，不可能改变的。她的心就是针眼那么大，你让她怎么变？ 看见别人好，就妒忌，看见别人不好，就落井下石。 表姐，你可别再跟她交往多了，此人心术不正。” 柳云点头：“以后再也不管她了。你表姐我，不就是刀子嘴豆腐心吗？ 想起她没有男人，家里还有几个孩子，就心软了。” 秀梅和刘玉都是死了男人的，她们两人的性格都很像，只要看见别人不好，立马就冷嘲热讽，好像心态都扭曲了一样，一点怜悯之心都没有。 而李婶，平日骂人最厉害，一旦有了危险，她反而处处帮着自己人，这一点，连何秋都汗颜。 无论是四合院，还是苏家琪，一切都在往好的方面发展。 苏家琪走路越来越稳，她每天早上都陪着何秋去买菜，来回要走一个小时，她也不觉得累。 如果不是特意注意苏家琪，外人真看不出来她是没有腿的人。 苏家琪也准备重新复出了，律师所一直都是同学在帮忙打理，她离开律师舞台快两年了。 苏家琪在家收拾着一些专业的书，对何秋说：“以后你就打扫一下卫生，晚上再做一餐饭，中午我不回来吃。” 何秋笑着：“苏姐，其实你完全可以不请保姆了，家里也没有什么事，搞卫生请钟点工，晚饭也可以请钟点工。” 苏家琪抬头道：“你不是保姆，你是我的依靠，我习惯了你在我身边，有你我才踏实，懂不？” 何秋不懂，一个月五千块钱，就是买一个踏实？ 家里没有什么事，五千块钱拿着，何秋心慌得很。 两人一边收拾东西，一边开着玩笑，好不快乐。 这时，门铃响了，何秋愣了一下：“我去开门，宋家奶奶这么早就来了？” 何秋快速去开门，来的人不是宋母，而是蓝敏。 蓝敏站在门口，冷着脸：“我找苏家琪。” 苏家琪听到声音，出来了，冷声道：“让她进来吧。” 房子的主人，真是有意思，上次何秋和苏家琪来，蓝敏还是主人，今天的主人却是苏家琪。 两人坐下，蓝敏直指何秋：“你出去一下，我有要事跟苏家琪说。” 何秋愣了一下，苏家琪马上说：“你有什么话直说，她不用离开。” 何秋当然是挺苏家琪的，万一两人打起来，苏家琪腿不利索，哪里打的赢？ 自然要贴身保护苏家琪。 蓝敏冷声道：“既然如此，那我开门见山了。宋阳有一份重要的合同，在哪里？ 你把合同给我，我给你两百万，以后我们山水不相逢。” 第126章 丢失的合同 宋阳什么也不跟我说，就是你这个假小三，他都没有透露半点，你觉得他会把什么合同给我吗？ 不过我很好奇，什么合同值两百万？” 蓝敏黑着脸说：“你真的不知道？苏家琪，这份合同，关系到你和苏凡的前途命运，你想清楚了再说。” 苏家琪冷笑着：“如果他真对我这么信任，我又何必跟他大吵大闹，以至于一个丢了命，一个丢了腿。 这房子，你也住了差不多两年，你要是不相信，你自己去找吧，找出来以后记得给我看看，究竟是什么合同。” 身边的何秋静静听着，蓝敏终于按捺不住了，她在找那块地皮的合同。 现在是合同被宋阳拿了，可是他人死了，就算地皮涨得厉害，没有合同，也无法交易啊，当初宋阳可是答应了给蓝敏一半的。 蓝敏真是急得跳，看苏家琪的样子，她应该是不知道的，但是，合同到底在哪里？ 蓝敏见苏家琪一口咬定没有见过什么合同，便威胁道：“苏家琪，但愿那份合同，永远不会出现在你手里，一旦是你拿出来交易，那就别怪我翻脸不认人了。” 苏家琪无所谓的笑笑：“蓝敏，你能不能告诉我，究竟是什么合同？万一我在家里看到了，也好有个底啊。” 蓝敏站起来，冷冷的说：“最好你永远不要知道。” 说着，扭头就走了，就像自己家一样，来去自由。 等蓝敏走了，苏家琪抓着何秋问道：“是不是宋阳说的银行保险箱，就是蓝敏要找的东西？” 何秋立马对苏家琪摆手，示意她别说话，这屋子，蓝敏住了那么久，如果装了窃听器，那就麻烦了。 何秋起身道：“走，苏姐，我们去接凡凡放学吧。” 苏家琪懂了，费力的站起来，两人一起出门了。 到了外面的大街上，何秋才说：“苏姐，蓝敏愿意出两百万换回合同，说明合同里的东西，远远不止两百万。 你要听宋阳的话，千万不要去取，也不要问是什么东西。” 苏家琪有点紧张了：“他们不会对凡凡下手吧。” 何秋也有些担忧了：“那么值钱，他们肯定是不得到不会罢休的，但是也不会轻易对苏凡下手，一旦查不出，他也官位不保啊。” 苏家琪抓住何秋，定定的看着她：：“何秋，是不是你知道蓝敏的情人是谁？ 还有给宋阳打电话的，也是同一人吧，他是高官？” 何秋这才知道自己失言了，只好点头：“我都知道，但是不能告诉你，宋阳再三交代了。” 苏家琪眼睛都冒火了：“告诉我，是谁？是谁弄得我家破人亡？” 何秋真是为难了，她紧紧抓住苏家琪的手：“我不能说，你想想凡凡。如果真的出事了，我就是罪人，懂吗？ 十年，十年以后，你什么都会知道的。宋阳一直不肯投胎，就是不放心你。” 苏家琪激动的情绪，渐渐平缓下来：“他一定不是普通人。能一手遮天，所以你和宋阳都很害怕。” 何秋安抚着苏家琪：“有些真相，太残酷了。其实，整件事，宋阳自己有很大的问题，他要是不贪，不接触，什么事也没有。 苏姐，都是因果报应，你不要再纠结这些了。” 苏家琪突然一笑：“是啊，都是因果报应。宋阳啊，聪明反被聪明误。” 就在此时，何秋的电话响了，一看，是白苗打过来的。 何秋轻声对苏家琪说：“是我嫂子的电话，我先接电话。” 接通电话，何秋才喊了一声“嫂子。” 里面就传来了白苗悲痛欲绝的哭声，何秋吓得忙问：“嫂子，怎么啦，发生什么事了？我哥呢？” 白苗一边哭，一边断断续续的说：“小秋，何冰出事了，工地上的脚架倒了，他压在脚架下。。。。。” 何秋急得大声问：“我哥哥有生命危险吗？” 一句话说出来，何秋眼泪哗哗的流，苏家琪紧张的站在何秋身边，忙说：“别急，没事的，没事的。” 白苗哭得不能说话了，良久，一个男人的声音传来：“何秋，我是赵健。 何冰为了救人，自己压在脚架下，现在在医院抢救。 你别担心，我们会尽力的。 我们能联系上的何冰亲人，只有你了，你看能不能来一趟广东？” 何秋的眼泪没有停，可她声音很坚毅：“赵健，无论多少钱，都要救我哥，我马上买车票去广东。 记住，无论多少钱，要是你们敢放弃，我会杀了你。” 赵健沧桑的声音响起：“何秋，你放心，我们一定全力抢救，有新的进展，我会随时告诉你。 你。。。不要太急了，上了车告诉我到站时间，我派人去接你。” 何秋冷静得可怕：“好，我现在就买票，估计凌晨就可以到。赵健，照顾好我嫂子。” 说完，挂了电话。 何秋泪流满面的看着苏家琪：“苏姐，你能给我订最快的车票吗？我要马上去广东。” 苏家琪在一旁已经听到电话内容，忙点头：“好，我立马给你订票，让于安的司机送你去车站。 何秋，没事的，你哥哥那么好，肯定没事的。” 说着，慌乱的拿出手机，点开软件购票。 现在也不是车票难抢的时候，苏家琪很快就定好了晚上7点的高铁票，对何秋说： “我给你订的七点的高铁，到广东三个小时左右，晚上十点就能见到你哥哥了。” 何秋抓住苏家琪的手：“苏姐，谢谢你，我现在回出租屋带几件衣服，我就不陪你回去了，你慢一点回去。” 苏家琪心疼的看着何秋：“好，等会儿我打电话给司机，让他六点钟去四合院接你。” 何秋急匆匆的走了，苏家琪真想陪着她去，可是看看自己的腿，太不方便了。 何秋跑回四合院，匆忙收拾着衣服，其实也没有几件衣服。 收拾好以后，何秋看看时间，去高铁站还早，便给柳云打了一个电话：“表姐，我现在就要去广东，我哥哥在工地上受伤了。” 第127章 连夜赶往广东 何秋忍住泪水：“只知道他在抢救。表姐，我就是跟你打一声招呼，哥哥的伤，等我去了广东，再给你发信息。” 柳云连连说：“好好，小秋，路上小心。” 挂断电话，何秋静静的坐着，脑袋一片空白。 六点整，司机就来了，还带了一袋子零食，有八宝粥，方便面，饼干。 苏家琪知道何秋没有吃饭，让她在高铁上吃。 此时的何秋，哪里吃得下东西，她恨不得立刻飞到广东。 从上车以后，何秋就一声不吭的看着窗外，她很平静，外人看着，不过是一个出远门的女孩。 可是何秋的内心，已经被恐惧包围着，她不敢动一下，生怕触动自己软弱的内心，她更害怕自己没有力气回到广东。 三个小时，何秋不吃不喝，就看着窗外，让黑夜包裹着她。 她也在黑夜中挣扎，她不敢去想，万一哥哥有事，万一哥哥死了，就是这么想想，何秋的心都碎了。 好不容易到了广东，何秋在高铁站外看到了赵健，是他开车来接何秋。 何秋慌忙冲上去：“我哥哥怎么样？” 赵健也很憔悴，工地上出这么大的事，他们也有很大的责任，如果死了人，他们的工地就要停工整改，损失也是极大。 当然，现在不是想损失的时候，他们也不愿意勤劳肯干的何冰出事。 赵健温柔的看着何秋：“何冰还在手术室，何秋，他不会有事的，相信我。” 就是一句相信我，何秋的眼泪涌流出来，她好无助，她没有依靠的人，最亲的哥哥出事了，她的痛苦无法诉说。 看着泪流满面的何秋，赵健慌乱的用衣袖去给她擦泪： “你相信我，如果有危险，医生会出来通报，但是何冰进去手术室几个小时，都没有护士医生出来找家属。相信我，好吗？” 无论怎么赵健帮何秋擦眼泪，她的眼泪越来越多。 两人上了车，赵健开着车，何秋则依然看着窗外，她不停的鼓励自己，要坚强，要坚强，哥哥在等着她。 赵健好几次想找话题，可是何秋就像没有听见一样。终于到了医院，每一分，每一秒都是煎熬。 何秋跟着赵健，速速来到医院的手术室外，工地上来了好多人，白苗已经哭晕在椅子上，春芳姐和爱莲姐抱着她。 见到何秋，白苗就像看到了救星：“小秋，何冰他。。。。” 白苗比何秋更害怕失去何冰，那是她一生的依靠啊。 何秋慌忙跑上去，紧紧抱着白苗：“嫂子，我哥不会有事的，他心里牵挂着我们，不会离开我们的。” 白苗嚎啕大哭起来，工地上的工友，看着可怜的姑嫂，也跟着擦泪。 跟随着何秋的一休，第一时间进了手术室。 此时的何冰，失血过多，阳气虚弱，很容易招来厉鬼，一休要去保护主人的哥哥。 一休围着何冰闻了闻，放心了不少，将死之人，肉体会散发一股奇特的臭味，何冰的身上没有，说明他的内脏并没有受伤，只是外伤。 何秋与白苗抱着哭了一会儿，何秋才想起来，自己一路上，连厕所都没有去，就算是再伤心，总是要去厕所吧。 厕所里，忽闪忽闪的灯光，总是让人不寒而栗。 何秋一边蹲厕所，一边低泣，她也不知道手术室的情况。 恍惚中，何秋听见了一休的声音：“小秋，哥哥没事，别担心。” 何秋四处张望，寻找着一休：“一休，是你吗？哥哥真的没事吗？” 可是再也没有听到一休的回应。 一休在灯亮处给何秋报平安，已经费了好大的元气，他再也说不出第二句话来。 有了一休的消息，何秋心情平缓了很多，一休肯定进去看了哥哥，他说没事，那么一定没有生命危险了。 回到手术室外，何秋与白苗靠在一起，静静的等待哥哥的手术结束。 春芳姐畏畏缩缩的走过来：“小秋，白苗，对不起，何冰是为了救我和爱莲，才受伤的。 当时，我们抬了一袋水泥，正好站在脚架下，谁也不知道那脚架松了啊，就那么一瞬间，何冰奋力喊着，有危险。 把我和爱莲两人推了出去，他，他就压在脚架下面。不是他，我和爱莲只怕没命了。” 春芳身后跟着的爱莲，抹着眼泪：“小秋，对不起。” 何秋伸手抓住春芳：“不怪你们，换成其他人，哥哥也会救的。” 危难时刻，哥哥怎么会见死不救呢？谁也不怪，是哥哥自己的选择。 焦虑的等待中，一个拿着手提包的男子，急匆匆的进来了，对蹲在一边的赵健说： “我找李哥借了五万块钱，你现在跑一趟，把钱拿来，如果不够，我再想其他办法。” 赵健站起来，点点头，又指着何秋说：“何冰的妹妹来了。” 来人是包工头，他扭头看着何秋，迅速走过来，握着何秋的手说： “对不起，都是我的过失，现在工人的安全意识太差了，脚架居然还能倒下来。 不过你放心，事故已经发生了，我会尽全力救何冰的，花多少钱也没有关系。” 说得好听，工地上的工人，都是买了意外险的，而且份额很高，至少是百万起步，包工头根本出不了多少钱，现在也只是垫付。 但是出了事，包工头的态度还是要摆正，万一家属闹事，那就麻烦了。 何秋努力的平复心情，对包工头说：“谢谢你。” 包工头又对何秋说：“何冰真是一个好孩子，见义勇为，是个男子汉，一定会化险为夷的。” 何秋平静的说：“谢谢，谢谢。” 何秋实在不愿意与包工头寒暄，她只想一动不动的坐着，因为她连应付包工头的力气都没有。 手术从下午走到了凌晨三点，医生终于从手术室出来了，何秋和白苗立马站起来，她们想从医生的神色中，猜想何冰的情况。 主刀医生对围着的工友说：“脱离了生命危险，万幸啊，没有伤到内脏，不过，肋骨断了四根，双脚都断了，还有一些碎骨，我们已经进行了修补和固定。后期只要没有并发症，养一段时间就好了。” 第128章 赵健的小心思 说着，又趴在何秋的肩膀上哭起来。 主刀大夫对众人说：“病人暂时需要去ICU护理，你们都回去吧，明日派人来看看就可以，等到了普通病房，亲人就可以亲自照顾他了。” 包工头握着主刀医生的手：“谢谢大夫，可吓死我了。” 说真的，包工头更害怕的是停工整改，那就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再开工了。 医生看看包工头：“你作为包工头，怎么能只关心过程进度，不关心安全呢？ 幸亏这孩子命大，脑袋没有被脚架砸着，不然就是神仙也救不了。” 包工头满眼惭愧：“我改，明天早上就查看每一个脚架。” 主刀医生疲惫的看看包工头，摇摇头走了。 既然何冰没事，大伙儿就都回去休了，都折腾了一天一夜。 何秋对工友深深鞠了一躬：“谢谢大伙儿守着我哥哥，你们回去休息吧，我守在医院就行了。” 包工头看着何秋说：“ICU谁也不能进去，你守在这里没用啊，你回去睡一觉，明天再来啊。” 何秋摇摇头：“不，我不回去了，我想离我哥哥近一点。” 白苗也说：“你们都回去吧，我陪着小秋，有事再给你们打电话。” 包工头见劝阻无效，便说：“好吧，有任何事情，给我打电话。大伙儿都回去吧，等何冰转到普通病房了，我们再来看他。” 大家伙伸伸懒腰：“回去睡觉咯。” 春芳和爱莲走到小秋面前：“你在椅子上睡一会儿，我明天再来看你。” 何秋诚恳的看着春芳：“春芳姐，你别有心理负担，是哥哥自愿救你们的。工地上也很累，你们别来了，我在这里就行了，等哥哥转到普通病房，你们再来。” 春芳眼泪又出来：“你哥哥那么好，你也那么好。那我过几天再来看何冰。” 大伙儿陆陆续续散了，何秋与白苗则守在ICU病房外。一颗心，终于放下了，肚子也有些饿了。 何秋拿出包里的八宝粥和饼干递给白苗：“嫂子，吃一点东西吧，哥哥会好起来的，我不再回去了，就留在广东照顾哥哥。” 白苗结果饼干：“那你东家不会生气吧？” 何秋摇摇头：“不会的，她已经康复得差不多了，本来我想着等她完全可以走路了，就来广东找你们，谁知道哥哥会发生这样的事。” 白苗担忧的看着远方：“何冰伤筋动骨了，以后只怕也干不了工地了。何秋，你们会回去吗？” 何秋苦笑：“回到哪里去？我们连家都没有。” 白苗抓住何秋：“那你就在出租屋照顾何冰，房租，开销我来出。” 何秋看着白苗：“嫂子，你说什么呢，怎么能要你出呢？你没事吧？” 白苗手里摆弄着饼干：“我害怕你们回去，害怕你们丢下我，害怕再也见不到你们。” 何秋揽着白苗道：“哥哥说了，永远不会丢下你的，我也不会丢下你。” 白苗抽泣着：“我与工厂还有半年的合同，等我合同期满了，跟你们一起回老家盖房子，好不好？” 何秋拍拍白苗：“好，就算回去，我们也会带着你。” 白苗终于露出一丝微笑，打开饼干吃了一口，她已经一天一夜没有吃东西了。 黑夜里，医院格外的悲凉。ICU里的护士，忙上忙下，而外面的何秋和白苗，静静的坐在冰凉的长椅上，里面有她们最亲的人，她们要守着他，让他感觉到，爱他的人，在等待他醒来。 本以为所有人都走了，赵健却提着好几个盒子进来了。 他气喘吁吁的说：“我刚刚去交了医药费，顺便给你们买了一点吃的。都一天没有吃东西了吧。” 白苗接过赵健手里的饭盒：“赵会计，太谢谢你了，你也辛苦了，快回去休息吧。” 赵健羞涩的摇摇头：“我不回去了，马上就天亮了，等会儿直接去上班。” 说着，在白苗和何秋对面的椅子上坐下来：“你们快吃吧还是热乎的。” 白苗打开饭盒，有肠粉和瘦肉粥，还有煎饺，小笼包。 赵健不好意思的说：“外面只有这些东西卖，凑合着吃一点吧。” 有两份粥，白苗递给何秋：“吃一点吧，暖暖胃。” 何秋也没有客气，端着粥，大口吃起来，她要养好身体，日后好照顾哥哥。 白苗和何秋吃饱以后，两人偎依着，打起了盹，只有赵健，一直守在ICU外，眼睛都没有闭一下，也许他想守护的，不是何冰吧。 晨光照耀在医院的大厅，好温暖，好舒服。 何秋朦胧的睁开眼睛，看到赵健还没有走，问道：“你还不去上班吗？” 身边的白苗随着何秋的晃动，也醒了。 赵健看着何秋和白苗说：“你们这样下去也不行啊，伤筋动骨也要一百天，何冰那么厉害，你们要照顾的时间肯定更久。 你们不回去休息，就这么守着，身体吃不消啊。 我送你们回去休息，下午再来医院，好不好？” 何秋觉得赵健说得有道理，点头道：“也好，我们总不能日夜守在这里。嫂子，你还要上班吧。” 白苗点头道：“昨天我是请假出来的，今天晚上要去上晚班，我们那个地方，也不好请假。” 赵健说到：“该上班，你就去上班，何冰这里，还有我们工友呢。 再说了，照顾何冰是一件长远的事，不能两人都守在医院里啊。走，我送你们回去。” 何秋和白苗也恢复了理智，乖乖的收拾东西，跟赵健走。 赵健把车开到一家早茶店，点了满满一桌子菜：“昨天晚上没有东西吃，就是一点稀饭，很是对不起。” 广东的早茶，除了粥，肠粉，还有很多小吃。 鸡爪，猪脚，酥脆包等等，只是份量很小，都是一点点。 听说胃口好的，一个人就能吃干净十来个盘子。 既然都点了，何秋和白苗也不客气了，她们也确实很饿。 第129章 献殷勤 当服务员推着满车小吃经过她们时，赵健总要问一下：“要不要再拿一点？” 何秋吃了鸡爪，说：“不要了，太多了，吃不完浪费。” 三人吃完早饭，赵健送她们去了出租屋，又顺其自然的把电话号码给了何秋：“有事记得喊我，你们先睡觉，下午我来接你去医院。” 何秋一再感谢：“赵会计，谢谢你。” 赵健总是那么温柔的笑笑：“何冰是我们的工人，都是我应该做的。” 回到出租屋，何秋拿出手机，才知道苏家琪给她发了信息。 写着：“小秋，我给你银行卡打了一万八千块钱。一万是你一个月的工资，另外五千是我给你哥哥的，买点营养品吧。还有三千，是于安给的一千五，方妈五百，周妈五百，刘大哥五百。 于安派方妈来照顾我，你别担心我，好好照顾哥哥。如果有困难，一定要告诉我。” 何秋眼眶红了，里面还有柳云的一个信息：“小秋，何冰没事吧，赶紧给我回信息啊。 另外，你把银行卡给我，我去凑凑钱，先还你一点，你现在也需要钱用。” 何秋赶紧给柳云发消息：“表姐，哥哥脱离了生命危险，只是骨折多处，可能要休养半年之久。 我还有钱，你先别着急还。表姐，我的出租屋，你看看能不能帮我退了，我暂时不会回去。” 然后又给苏家琪发了一个信息：“苏姐，谢谢你，哥哥已经脱离危险了，只是我暂时无法回去，哥哥无人照料，我大概是不能照顾您了。 替我感谢于姐，方妈，周妈，刘大叔，谢谢你们对我的惦念。” 发完信息，何秋疲惫站起来，洗了一把脸，与白苗一起躺在被窝里。 白苗看着天花板道：“小秋我看到何冰血淋淋抬进手术室的时候，我全身都僵硬了，我真的害怕极了。 你来了以后，心里又莫名的踏实了。” 何秋在被子中抓住白苗的手，她何尝不也是害怕极了啊。 两个小女子，静静的依赖着对方，给彼此一丝丝安全。 很快，两人进入了梦乡，昨天她们都太累了，除了身体的疲倦，还有心理上的压力。 只要何冰没有生命危险，精神也稍微放松一些了。 一直睡到下午，何秋被手机铃声惊醒了，一看，是赵健打来的。 “何秋，你先起床，等会儿我来接你。”赵健的声音，总是那么温柔而平和。 何秋立马做起来：“好，我现在就起床。” 白苗也醒了，她还要赶到球拍厂去上班，也匆匆忙忙起床了。 何秋一边洗脸，一边对白苗说：“你别去医院了，现在我们也见不到哥哥，我去问问医生情况，到时候给你打电话。” 白苗迅速的梳头发：“好，明天早上我下班以后，就回来。” 两人收拾好，赵健的电话来了，在楼下等着她们俩。 白苗没有上车，她要去坐公交车回单位，何秋很是不放心：“嫂子，你注意安全，哥哥有我在，别担心。” 赵健从SUV车上下来：“白苗，你也上车吧，我送你去单位。” 白苗愣了一下：“赵会计，太麻烦了，我自己坐公交车去。” 何秋是很想去送白苗，可是麻烦人家也确实不太好，她犹豫着。 赵健呵呵一笑：“上车吧，我们去医院，也见不到何冰，只是问问医生情况。还是先送你吧。” 何秋转头看了一眼赵健，这个男孩，真的很体贴啊。 白苗还是上了车，与何秋一起坐在后座。三人默默无语，何秋和白苗，总是默默的抓着相互的手，两个脆弱的女子，仿佛只有抓住彼此的手，才能有支撑的力量。 赵健时不时的从车后视镜里看看何秋，她冷若冰霜的脸，尽显憔悴。 赵健莫名的有些心疼，她也不过是二十来岁的女子，却要承受如此大的变故，对于她来说，太残酷了。 大约二十几分钟，就到了白苗的单位，这是一个很大很大的外资企业。 何秋抬眼望去，心里感叹，这便是嫂子上班的地方。 工厂雄伟的大门紧闭着，何秋没有工作牌，是进不去的。 何秋把白苗送到工厂门口，一再嘱咐她，不要担心，有消息会给她发信息的。 看着白苗远去的身影，何秋才放心的上车，这次赵健主动开车门，让何秋坐在了副驾驶座。 何秋不愿意与赵健坐得那么近，两个陌生的人，还是男人，她实在有些别扭。 车上，赵健主动问道：“你喜欢广东吗？” 何秋平静的说：“喜欢，因为广东有我爱的人。” 赵健心动了一下，她爱的人，如果也有自己就好了。 不知道为什么，上次在工地见到何秋以后，他对这个平庸的女孩，就有不一样的感觉。 后来借着送螃蟹，本想要何秋的电话，终究没敢开口。 等他从老家回来以后，何秋却走了，赵健当时无比的失落。 谁也不会想到，何冰会出这么大的事，兜兜转转，两人又见面了，当赵健在高铁站看到悲痛欲绝的何秋时，他的心也跟着疼。 总是有股无形的力量在告诉自己，保护她，不要让她伤心，不要让人无助。 医院人多，赵健也不好陪在何秋身边，只能远远的看着她，看着她忧愁，看着她悲伤，却无能为力。 何冰受伤，工地上的责任，就是出钱，赵健也没有义务去接何秋。 可何秋在赵健心里，好像扎下了根，明明昨天守了一夜，可他还是迫不及待的要见到何秋，他要陪在何秋身边，不能让何秋感受到孤独无援。 到了医院，赵健停好车，两人急匆匆的赶到ICU病房门口，在这里，何秋可以等来哥哥的消息。 不一会儿，ICU的主治医生出来了，她戴着厚厚的口罩，全身包裹得只能看到两只眼睛。 医生对何秋说：“你是患者家属，对吧？何冰今天上午就醒了，除了全身不能动，其他状态还不错。 不过术后三天四关键时期，只要三天没有并发症，基本就没有危险了。” 第130章 赵健不是好东西 话没有说完，何秋哽咽得喘不过来气。 医生同情的看看何秋：“你也不过是个孩子，你们父母呢？” 何秋摇摇头：“我没有父母，我与哥哥相依为命。医生，您一定要把话带到。” 医生点头：“好，你哥哥知道有亲人在外面等他，意志也会坚强一些，对他康复有好处。好啦，你回去吧，明天再来吧。” 没有特殊的情况下，ICU一天只有一次医生与家属交流的机会，家属守在医院，也无济于事。 何秋趴在ICU的玻璃门上，使劲往内看，什么也没有看到。 赵健拉拉何秋：“走吧，看不到的。你中午也没有吃饭，我带你去吃点东西。” 何秋回过神来：“赵会计，实在太麻烦你了，我回出租屋自己做一点吃的就行了。” 赵健愣住了，支吾着：“没事的，一个人懒得坐了，就在外面吃吧。” 何秋坚决的摇头，今天一顿早饭，只怕就要两百多，这么吃下去，还不吃破产啊。 拗不过何秋，赵健只好送何秋回去。 出租屋楼下，何秋礼貌的对赵健说：“赵会计，医院的路，我也熟悉了，以后你别来接我了，我自己走路去就行，你们单位事多，你也挺忙的，这两天，实在太麻烦你了。” 赵健慌忙罢手：“我不忙，不忙的，我明天可以来接你。” 何秋对赵健鞠了一躬：“赵会计，真的不用了，谢谢你。” 说着，转头上楼去了。 赵会计，她喊我赵会计，赵健莫名的失落。 本以为天天送她去医院，就可以名正言顺的见见她，可是她却毫不犹豫的拒绝了。 赵健坐在车里，心里有些烦闷，何秋对他，好像没有一点点其他的意思。 也是，出了这么大的事，她哪里有时间看出我的心思，赵健觉得自己有点自私，心里暗想着，反正她在广东一时半会儿也不会走，来日方长，她总能感受到的。 何秋回到出租屋，孤零零的一人，她再也无需伪装了，蒙着被子大哭起来。 黑暗中，何秋看到了一休，他一直跟随在何秋身边，只是何秋没有注意到他。 一休安慰着何秋：“小秋，哥哥没事的，我今天飘进去看了，他求生欲望很强，很快会好起来的。” 何秋一边哭一边说：“哥哥全身上百处骨折，他得多疼啊。” 一休想想说：“刚刚进去的时候，看不出他很疼，是不是打了止疼药？” 止疼药也不能一直打啊，何秋又大哭起来。 一休不知道怎么办，默默的守着何秋。 何秋哭累了，发泄完了，才问一休：“你没有上班吗？” 一休摇摇头：“昨天晚上你上车，我就跟在你身边了，到了医院，第一时间进了手术室，怕有厉鬼缠着哥哥。 其实没有，哥哥阳气很重，他是命大的人。” 何秋心情好了一点：“哥哥是为了救人才压伤的，他性格内向，不喜欢说话，可他依然还是那个正义的哥哥。” 一休点点头：“嗯，我为哥哥感到骄傲。判官也说了，这样的人，就算死了，也会投胎一个好人家。” 你，这个时候说死了？ 何秋气得大骂:“一休，你说什么？你在盼着哥哥死吗？” 一休才知道不妥，慌忙解释：“不是，不是，我就是习惯了。” 何秋对着一休狂喊：“你滚，滚，再也不想见到你。” 一休第一次见何秋发这么大脾气，吓得飘远了：“好，我滚，我滚。” 其实他就在远处守着，等何秋拿开被子，他又可以守在何秋身边了。 就算是阴阳眼，在阳光下，也是看不到鬼的。何秋哭累了，拿上衣服，去洗了一个澡，又煮了碗面条，也算是吃了晚饭了。 吃完晚饭，何秋无事不做了，她没有开灯，呆呆的坐在床上，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黑暗中，被骂跑的一休，战战兢兢的过来了：“小秋，我们和好吧。以后再也不乱说话了。” 何秋心情非常混乱，见到一休，也不再生气了：“都是我不好，脾气太大了。陈爷爷死的时候，我也很伤心，可是那种感觉还是不一样的。 还有宋阳，我根本就没有什么感觉，觉得生死是很正常的一件事。 直到哥哥出事，那个字，我连想都不敢想，只要触碰到，全身都会疼。一休，也许你不懂我的感受。” 一休嘿嘿笑着：“你每次骂我的时候，我也全身都疼。” 何秋白了他一眼：“鬼也会疼？” 一休摇摇头：“不会，但是那股难受，说不出来。生怕你赶我走，小秋，以后你别赶我走，我都陪了你13年了，动不动就要我滚，鬼也是有感情的。” 何秋有些懊恼，是啊，在她生命中，除了哥哥，就是一休最重要了。 何秋想伸手摸摸一休，可是摸不到，只好说：“对不起，以后再也不骂你了。明天我去见哥哥的时候，你记得飘进ICU再好好看看哥哥疼不疼。” 一休点头：“好，我会一直陪着你的，我能懂的难过。不过赵健那小子，不怀好意，你要与他保持距离。” 何秋吓一跳：“他是坏人？不对啊，他跑上跑下帮我，怎么是坏人。” 一休瘪着嘴：“他是很坏的坏人，总是偷偷的看你，眼神里还有怜惜，我最讨厌别的男人这么看你了。” 何秋脸一红：“一休，你别吓我，我还以为他是坏蛋呢。你啊，就是吃醋，为什么白苗对我那么好，你不生气呢？” 一休抓抓脑袋：“白苗不一样，那是哥哥喜欢的女人，我们是一家人。” 何秋噗嗤一笑：“赵健就是可怜我，看我一个女孩，要面对这么大的事，所以帮帮我，你看你，都想些什么，鬼的思想真复杂。” 一休不高兴了：“是你太笨，我才不复杂呢。反正赵健与你不合适，你不能与他在一起。” 哥哥的一个同事，怎么就扯到在一起了，人家正牌大学生，舅舅还是工地的包工头，那么好的条件，也看不上我何秋啊。 何秋保证的说：“是你想多了，我一个农村姑娘，人家城里人，哪里看得上我，你啊，小鬼心眼大。” 第131章 命悬一线 何秋从来没有与男人打过交道，所以一休也讨厌其他男人对何秋好。原来鬼，真的会吃醋啊。 第二天，何秋起床没有多久，白苗就下班了。 何秋煮了两碗面条，说：“嫂子，我们吃点东西再去医院吧。今天我们走路去，到医院也才十点钟。” 白苗快速的洗漱，换下工作服，吃了一口面，两人就出门了。 今天是哥哥在ICU的第二天，也是很关键的一天，何秋守在ICU门口，医生迟迟没有出来见她们。 何秋心里忐忑不已：“嫂子，不会有什么事吧，昨天医生很快就出来告诉我情况了，今天怎么还不出来？” 白苗也莫名的担忧，她握着何秋的手：“没事的，没事的。” 两人焦虑的在ICU外走来走去。 一休跟着何秋来到医院，他便感觉到气氛不对，好几只鬼飘来飘去。 一休是判官的下属，这些鬼多少要给他一点面子，见了一休打招呼：“哎哟，一休，我们这个地盘，你也管啊。” 一休看看那些鬼：“虽然不归我管，但是我来看看，没有问题吧？你们都围在这里干什么？” 一只大鬼指指ICU里面：“有一个人，阳气很微弱了，等他阳气再少一点，我们准备进去把他抓出来。” 一休大惊，一旦人被鬼抓出魂魄，他的气数就尽了。 所以很多人在临死前，总是会双手在空中抓，那是他们被鬼带着走。 一休对那些鬼说：“你们别乱来啊，我先进去看看。” 那些鬼不愿意了：“我们先来的，你进去了，万一你把他鬼魂带走怎么办？” 一休眼睛一瞪：“里面有我哥哥在，我先去看看是不是他，如果是他，你们谁也不许动他，小心我去找判官告状，我管不了你们，判官可不怕你们。” 鬼魂们慌了：“好啦，好啦，你先进去吧。老拿着判官压人。” 一休没有时间管他们，一飘，进了ICU。 他看到何冰的病床前，好多医生护士，在手忙脚乱的摆弄着不知名的仪器，医生不停的喊：“强心针，快。” 一休吓着了，外面的鬼，等的人就是何冰。 一休飘到何冰身边，奋力的喊着：“哥哥，你不能有事啊，何秋还在外面等你。何冰，醒醒，快醒醒。” 何冰微弱的睁开眼睛，看着一休，问道：“一休，是你吗？我好累。。。” 病床上的何冰，没有睁开眼睛，一休看到的只是何冰的魂魄。 一休急得不得了：“你给我听着，外面好多鬼等着你死呢，你给我醒来，你死了，小秋和白苗怎么办？” 何冰有气无力的看着一休：“你帮我照顾她们，好不好？” 一休对着何冰一巴掌过去：“你过年的时候怎么说的？你要给她们一个家，要永远保护他们，我能保护他们吗？ 我只是一只鬼，看着何秋白苗被人欺负，我也无能为力啊，你不能死，你快点醒过来啊。” 何冰努力的睁开眼睛：“我也想醒过来，可是我真的好累，好想睡一觉。” 一休急了，扯着何冰的衣服乱晃：“我不管，反正你不能睡，你快醒过来，不然小秋就会被赵健骗走了。” 何冰猛地睁开眼：“你说什么？” 说赵健他就有精神？ 一休开始胡编乱造：“哥哥，你不知道啊，赵健对何秋不怀好意，打着帮忙的幌子，对何秋心怀鬼胎。 你想想啊，赵健那么好条件，怎么会看中小秋呢？ 还不是想玩弄何秋的感情啊。 你要是不看着何秋，出了事，我也不管了。” 果然，何冰一听，怒气来了：“你说的是真的？” 一休大气凛然：“当然是真的，赵健还想亲何秋呢，幸亏我横在中间，没有亲到。 你要是死了，何秋没有了依靠，肯定会跟着赵健走的。 你快点醒过来吧。” 真是胡编乱造，赵健只怕在办公室连连打喷嚏，他是喜欢何秋，可也没有一休说的那么不耻啊，赵健连表明心迹的勇气都没有了。 说话间，一休看见外面的几只鬼也飘进来了，一休大声骂着： “你们进来干嘛，滚，这是我哥哥，谁要是敢带走他，我跟你们拼命。” 几只鬼冷笑：“鬼界的规矩，我们可以带走濒死之人的魂魄，就是你去告，我也不怕。” 一休软了，挡在何冰的肉体面前：“各位大哥大姐，再给我一点时间，哥哥肯定会醒来的，你们帮帮忙，以后你们有事，尽管开口，我保证帮你们办。 还有啊，我有工资，我把鬼币都给你们，好不好？” 几只鬼冷笑：“就你那点鬼币，值什么？我们带走这个人，很快就会有无数钱。” 是啊，带走何冰的魂魄，他亲人烧的纸钱，这些鬼可以全部抢走。 一休没有办法了，扑通跪在几只鬼面前：“行行好，以后你们做错事，我帮你们去判官面前求情。好不好？” 几只鬼根本不听，继续往前走，一休去拦，可小小的一休哪里是他们的对手？ 一休被几只鬼打得面目全非，可他还是用尽最后一丝力气拖着几只鬼，嘴里喊着： “何冰，你不是东西，你忘记对何秋的承诺了吗？你们的爸爸妈妈不管你们，还骗何秋的钱，你要是死了，何秋也会死的，你快点醒来啊。。。。” 何冰好像有了感应，看一休被打得那么厉害，他挥起拳头，嘴里大喊的： “去你妈的，敢欺负一休，看我打不死你们。。。。” 就那么一拳下去，愤怒的何冰，猛地睁开了眼睛，怎么白茫茫的一片，鬼呢？ 医生高兴的眼泪都要出来：“醒了，醒了，太惊险了。” 其余的护士，也流泪了，这是一次惊险的抢救，这位病人才23岁啊，还是救人的英雄，总算抢救过来了。 一切指标稳定，全身都被石膏固定着的何冰，看着医生，说：“妹。。。妹。。。” 第132章 靠近赵健 医生一边说，眼泪一边掉，他心跳都停止了十来分钟，居然又抢救回来了，除了医生的努力，与他自己的坚强，也是分不开的。 何秋与白苗等了好久，快12点了，医生还是没有出来见他们，可是不停有护士进进出出，好像在抢救人。 何秋想去问，忙碌的护士没有搭理她，这个时候，时间就是生命。 何秋有了不好的预感，肯定是哥哥出事了，不不，如果哥哥有事，一休想方设法也会告知他的，一休没有任何提示，哥哥肯定没事。 一休的七魂六魄，已经被其他鬼揍得只有四魂两魄了，被崔玉的手下看到，捡回去疗伤去了。 快下午一点了，医生终于从ICU出来了，看着何秋道：“刚刚你哥哥睁开了眼，嘴里喊着妹妹，他很好，挺过来了。” 何秋和白苗都要瘫软了，何秋问道：“医生，刚刚抢救的人，是我哥哥吗？” 医生点点头：“他很坚强，很不放心你，没事了，很快会好起来的。” 何秋眼泪哗哗的流：“谢谢医生，谢谢医生。” 医生笑笑，进了ICU，今天的抢救，绝对是他职业生涯中，最辉煌，最不可置信的一笔。 何秋和白苗没有离开医院，两人扶持着，在外厅的椅子上坐下，脑袋里还是嗡嗡的。 这时，手机响了，是赵健打来的。 “何秋，你在家吗？我去接你，何冰可能有些不好，医院给我打电话了。” “我上午都在医院，哥哥并发症，抢救过来了。” “何秋，你等着我，我马上就过来。” 何秋平静的挂断电话，好像那个抢救的人，是一个陌生人，而不是她哥哥。 何秋和白苗就这么坐着，两人都不说话，刚刚哥哥到底经历了什么？ 赵健很快就来了，他一眼就看到了何秋，跑过来问：“何冰他。。。” 何秋抬眼看着赵健。 眼泪一直流，却笑着：“哥哥挺过来了，他没事了。” 赵健的心，都快碎了，他不由自主的伸手擦拭何秋的眼泪，就在那么一瞬间，何秋突然扑在赵健肩头，大哭起来。 赵健不知所措，他胆怯的伸手揽住何秋：“对不起，我应该上午就陪你们来的。” 一上午，赵健都坐如针毡，他想给何秋打电话，可是昨日何秋拒绝了他的接送，赵健实在没有勇气打电话。 直到医院打电话来，催他们交医药费，赵健感到很奇怪，才交了五万，怎么就没有钱了，医生才说，何冰在抢救。 赵健再也没有犹豫了，拿起手机给何秋打电话，没有想到，她们一直在医院。 亲眼看到了医生的抢救，她们承受了多大的煎熬啊。 赵健后悔不已，自己的一点小自尊算什么，如果他也在，两个女子，至少不会那么害怕吧。 何秋的哭声，惹来了一些病人家属的关怀，她们围着何秋和赵健：“怎么啦？是家人没有抢救过来吗？” ICU的外厅，坐的都是重病患者家属，这种生死离别，他们天天都可以看到。 赵健尴尬的解释：“没事，抢救过来了，就是吓得厉害。” 家属们叹气道：“唉，我们也是一样，天天害怕得很，就怕有突发情况，小姑娘，你是幸运的。” 何秋只是无法克制内心的悲痛，没有想到她一哭，引来这么多人。 她松开赵健，不好意思的看着那些家属：“我哥哥没事了，谢谢你们关心。你们家人都会好起来的。” 都是同样的家属，何秋的心情，他们能感同身受，所以也没人笑话何秋。 何秋趴在赵健肩膀哭，白苗坐在椅子上哭，两个女人，从未遇到过这么大的事，吓都吓完了。 好不容易平息下来了，赵健才说：“你们午饭还没有吃吧，我请你们随便找个点子吃点？” 何秋摇摇头：“赵会计，对不起，刚刚没有控制住。我和嫂子回去吃吧，家里还有面条。” 何秋不知道赵健是否有钱，但是外面吃一餐，就是两百多，她舍不得，而且她也不想欠赵健太多人情。 白苗也附和：“是啊，我们回去下面条吃，赵会计你还有工作吧，你回去吧，我们没事了。” 赵健见她们拒绝，便说：“这样吧，我们去买点菜，回去做，天天吃面条也不行啊。我会做饭，让你们尝尝我的手艺。” 这，白苗看着何秋，何秋只好说：“那，行吧，我去买菜。” 赵健点头：“好，我们现在去菜市扬。” 赵健知道何秋不愿意花他的钱，也就没有抢着付菜钱。 何秋买了排骨，大虾，鲫鱼，辣椒，白菜。。。。。 白苗又要上班，又要担心哥哥，就这么几天，瘦了不少，要让她好好补一补。 三人提着菜来到了出租屋，赵健对何秋白苗说：“你们去卧室睡一会儿，我来做饭，等会儿我喊你们。” 何秋要给赵健打下手，赵健拒绝了：“我做饭，从来不要人打下手，你在我身边，反而不放肆。” 赵健多么希望何秋帮他打下手啊，可是何秋上午那么疲累，他不忍心。 何秋和白苗躺在床上，还是心有余悸，心里老想着，万一哥哥没有抢救过来，会怎么样？ 人的思维就是这样，总是会想最坏的一面，越想越恐怖，自己吓自己。 何秋和白苗静静躺着不多一会儿，两人都睡着了。 白苗昨夜上晚班，到现在都没有睡觉，何秋也哭累了，两人已经筋疲力尽。 不知道过了多久，赵健走进来，轻轻拍着何秋：“何秋，起床，吃饭了。” 何秋愣的坐起来：“哥哥怎么啦？” 赵健心疼的看着何秋，这是她的应激反应，时时刻刻都在担心着哥哥。 赵健温柔的说：“饭菜做好了，你们起来吃饭。” 何秋这才揉揉眼睛，原来是在家里。 何秋与白苗来到客厅，哇，香喷喷的一桌菜。 排骨的香味飘过来，两人的肚子咕咕叫。 第133章 让人自卑的排骨 就这么一句话，何秋愣住了，她仿佛看到了哥哥，又感受到了她最想要的父爱。 见何秋愣着不动，赵健再次温柔提示：“快去洗洗手，医院回来，都是细菌。你可要保护好身体，不然何冰谁来照顾？” 何秋脸一红，快速跑到了洗手间。 赵健是吃了午饭的，可是现在已经下午三点了，他也饿了，便坐下来与何秋白苗一起吃饭。 这几天，三人经常见面，所以也少了一些陌生。 赵健给何秋夹了一块大排骨，说：“这是我的独家秘方，你试试。” 想想不对，又给白苗夹了一块。 何秋咬了一块排骨说：“一点也不油腻，肉香里面还有话梅的香味，咦，你放了梅子吗？” 说着，何秋在排骨碗里查看，可是没有梅子啊。 白苗连连点头：“是有话梅一点点酸味，很开胃啊。没有想到，赵会计这么会做菜。” 赵健毫不掩饰的自豪：“是有话梅，先把话梅的汁水都熬出来，再与排骨一起炖煮。 这是我妈妈的拿手菜，从小吃到大，看多了，也就会了。” 何秋随口问道：“你小时候就有排骨吃？” 赵健愣住了，支吾着：“吃排骨很难吗？小时候我不吃肉，妈妈就会想方设法给我做，只有话梅排骨我喜欢吃，她便经常做。” 赵健不知道何秋为什么这么问。吃肉不是最简单的事吗？ 何秋低头吃着排骨，就赵健的一句从小吃到大，他们之间的距离便拉开了。 何秋出来打工以后，在陈爷爷家，才经常吃肉，以前她认为最好吃的菜，就是豆腐煮白菜。 在学校的时候，她都是打一份白菜，在家里，也是土豆白菜，还要去别人的地里偷。 出来打工以后，主家都有肉吃，可何秋自己依然很少买。 上次请柳云和小娟吃饭，才舍得买了一些五花肉。 天天吃肉，对于何秋是奢望，对于赵健，是轻而易举的事，两人的家庭环境，在一块排骨间，就显露出来了。 突如其来的沉默，让赵健不知所措，他迟疑的问道：“何秋，是不是我说错了什么？” 何秋抬眼摇摇头：“没有啊，排骨很好吃，我要学，等哥哥从ICU出来，我要做给哥哥吃。” 何秋没有吃过这么好吃的排骨，哥哥更是没有吃过，他在工地上，都是吃最便宜的菜。 赵健松了一口气：“何秋，我来做，我的手艺正宗，何冰的饭菜，我包了。” 白苗笑笑：“赵会计，你不上班了？” 赵健呵呵笑：“我只是会计，就过年的时候忙一些，平日也没有事。 最多就是工地上的兄弟们要支一点生活费，他们找不到我，可以打电话啊。 所以我是最有时间的人，而且舅舅的车一直是我开着的，我送饭也方便。” 何秋低头道：“我们也不能这么麻烦你啊。” 赵健摆手：“不是麻烦我啊，如果你不来，我们工地也是要照顾何冰的。 他是我们工地的人，舅舅本来就应该负责。 还有啊，我已经跟舅舅提了，你照顾何冰，理应付给你工资，因为何冰是工伤，他的一切开销，都应该是工地负责。” 何秋看着赵健：“我照顾哥哥，还要给我工资？” 赵健点头：“当然啊，你要是不来，我们就得请护工，也是要钱啊。 工资一般是按照护工的工资算，大概是五六千块钱。” 何秋惊奇的看着白苗：“这么多？那我们不用为房租发愁吃饭了。” 白苗也点头：“嗯嗯，包工头真是好人啊。” 赵健笑笑，只是何秋不知道，这一切，都是赵健坚持才得到的。 舅舅就是一个万恶的资本家，他对何冰的态度，是保险赔多少，就给何冰多少，工地上出这么大的事，他是一分钱也不想出。 赵健气不过，与舅舅吵了一架，放出狠话：“你要是不给何秋工钱，我就让他去告你。” 亲外甥伙同外人来告亲舅舅，真是闻所未闻，包工头没有办法，只好同意： “你小子，还不就是喜欢何冰妹妹嘛，我告诉你，你们两人成不了，就能妈那性格，能同意一个土里吧唧的农村人嫁入赵家？ 做梦吧。行，我成全你，好歹你也喜欢人家一扬。” 赵健连红透了：“你胡说什么？按照法律，何冰是你工人，你就应该支付护工费，不能因为是她妹妹照顾，就不给钱，你太丧良心了。” 包工头眉头紧皱：“我他妈丧良心的事做得还少吗？行，这次我就不丧良心了，给她五千块钱工资，可以吧。” 赵健还想争取点：“六千。” 包工头一脚过去：“你他妈还得寸进尺啊，5500.再说的话，一分钱也没有了。” 赵健只好妥协了，5500有点少，至少何秋在广东这段时间，生活不成问题了。 包工头看到赵健就烦，他不怕赵健的妈，那是他亲姐姐，就怕赵健的爹。 毕竟求他的事太多，万一赵健告状，那就麻烦了，什么外甥，简直就是一条狼。 也许是太饿，也许是真的很久没有吃这么好吃的菜，赵健做的几个菜，全部都吃完了。 何秋要去收碗，赵健拦住了：“你们这两天太辛苦了，我去洗碗。” 搞得何秋和白苗面面相觑，好像她们俩才是客人一样。 赵健自来熟的洗碗，擦桌子，很快就把家里收拾得干干净净了。 何秋只好去烧了一壶水，泡了三杯茶。 三人喝着茶，聊着一些不知所云的话题，何秋巴不得赵健快点走，因为她心里牵挂着哥哥，根本不想聊天。 可是赵健一点走的意思都没有，何秋又开始担心了，他不会还要留下来吃晚饭吧？ 中午花了一百多买菜，要是晚上还留下来，又要一百多，何秋可舍不得钱，手里的钱要留下来给哥哥买好吃的。 何秋愁得不行的时候，赵健的手机响了，是工地上有人要支钱，赵健不得不告辞了。 第134章 温柔的他 “明天上午我来接你们去医院，中午我还做饭给你们吃。” 就这么一句话，何秋快要晕倒了，还来做饭？ 又要一百多，这样下去，身上一点点钱，还不够买菜的了。 送走赵健以后，白苗拉过何秋，低声说：“我怎么看着赵会计喜欢你呢？” 这样的话，一休也说过，何秋笑笑：“嫂嫂，你觉得可能吗？人家从小到大就吃排骨长大，我出来打工以后，在主家才经常有肉吃。 我们的家庭环境，天差地别，他怎么可能喜欢我？” 白苗嘟着嘴：“何秋，你不要贬低自己，我要是男子，也会喜欢你。 你那么简单，那么美好，是我见过最好的女子。我们单位里的同事，跟你年纪差不多，一个个可有心机了。 为了一个好的工位，巴巴的去讨好组长，有些女人，还把自己送到组长的床上去。” 何秋瞪大了眼睛：“为了一个工作，把自己卖了，值得吗？” 白苗叹道：“她们觉得值得啊。坐办公室里，吹着空调，她们就以为是上等人了。 谁知组长对她没有兴趣了，就会换人。经常出现几个女人为了组长打架的事，结果组长是一不干二不休，全部都给开除了。” 何秋震惊了，她虽然艰苦，但是还没有碰到过这样的事情。 不过想想四合院里的小娟和刘玉，不就为了一个厨师，也吵得翻天覆地吗？ 以为男人最爱的是自己，最后发现，他们只爱自己，可悲可叹啊。 白苗担忧的看着何秋：“赵会计是个好人，就是家庭条件太好了，你啊，还是要仔细斟酌。” 何秋笑笑：“斟酌什么啊，我根本就没有那个心事。 我只想哥哥快快转到普通病房，好好守着哥哥，让他快快好起来。” 白苗看看何秋：“真羡慕你们的兄妹情，要是我有这么一位哥哥，也不至于。。。。。” 话到一半，白苗没有再说了，自己不堪的往事，她不想告诉何秋。 何秋早就知道了白苗的事，也没有挑明，而是拉着白苗的手说： “嫂子，在生死面前，其实很多事，都不算事。以后我们都要好好的。” 白苗点头：“是，当时我看到何冰全是血时，你知道吗，我多希望受伤的人是我。” 姑嫂两人相依相偎，他们害怕未知的灾难，又期待更好的明天。 第二天，赵健早早就来敲门了，何秋和白苗正在洗漱。 以前他还知道先打电话，今天直接就上门了。 何秋打开门，只见赵健提了好多菜，他就像到了自己家里：“我先把菜买回来，等会儿去了医院，我们就直接回来做饭。” 何秋迟疑着：“不是不让你来吗？我和嫂子去就行了。” 赵健回头，严肃的说：“如果又有突发情况，我怎么放心你们两个女人？昨天我就应该来的，都是我不好。 你们快洗漱，我在楼下车里等你们。” 何秋也不知道说什么了，昨天那种情况，她和白苗，确实需要一个坚实的肩膀，就算不是赵健，是工地上的任意一个男子在，她们俩也不至于怕得魂都没有了。 还好，何冰的情况都在好转，医生很快就出来见了何秋：“你哥哥清醒以后，求生意志很强，也配合用药，情况越来越好。估计一个星期内，就可以转到普通病房了。” 何秋紧张的问：“医生，哥哥清醒了，他会不会很疼？” 医生摇摇头：“现在还不会疼，一直用着止疼药。等他身体恢复一些了，这些止疼药也不会用了，估计会很疼。” 何秋眼眶红了：“医生，有什么办法能让哥哥不疼吗？” 医生无奈的看着何秋：“止疼药用多了，不仅仅会上瘾，还会损伤神经，后期只能靠他自己扛了。 骨折，虽然不致命，但是那种痛，也不是常人能忍受的，你们家属要做好准备。” 何秋呆呆的点头：“我知道了。谢谢医生。” 全身一百多骨折，是非人的疼痛吧，何秋越想越难过。 赵健安抚着何秋：“其实最疼，也就前面两三天，后面会越来越好。” 何秋是见过苏家琪的双腿的，血肉模糊，然后在上碘酒，每次何秋看着都哭得不行了。 何况哥哥全身基本都骨折，就像一个散架的人，重新拼凑起来，他要经历怎样地狱般的康复啊。 三人闷闷不乐的回到出租屋，赵健依然马不停蹄的去了厨房。 言语无法安慰何秋，他只想做点好吃的，让何秋感受一点温暖。 何秋要帮忙，赵健依然把她赶出去：“你去陪陪白苗吧，她应该心情也不好。 何秋，虽然何冰后期很艰难，但是能活下来，已经是万幸，不要只想坏处，有人在，什么难关都可以过去。 我会陪着你一起度过的。” 何秋连红了：“谢谢赵会计。” 说完，慌忙出去了。 赵健愣愣的看着何秋，她怎么还叫我赵会计呢？叫我赵健也可以啊，不行，叫健哥最好了。 回到卧室，何秋果然用赵健说的方法安慰白苗： “嫂子，虽然后期很难，总算哥哥没有性命之忧。相对于生命，疼就疼一点吧。我们自己要摆好心态，天天唉声叹气的，哥哥见了，也不会开心。” 白苗擦擦泪：“我就想着他那么疼，忍不住流泪。等何冰到了普通病房，我保证再也不哭了。” 何秋笑道：“嗯，我们一起坚强。” 下午白苗要回工厂，明天上早班，赵健自告奋勇的去送。 因为他去送，何秋肯定会陪着，回来的路上，赵健就可以与何秋单独在一起。 尽管何秋不太说话，也不太理他，可赵健依然欢喜。 白苗拗不过赵健，既然要送，那就送吧，来回的油费，白苗都可以坐一个月的公交车了。 依然送到工厂门口，白苗一再嘱咐何秋注意安全，才进了工厂大门。 回来的路上，何秋果然只看窗外，赵健想了无数搭话的内容，最后支吾道：“何秋，你老家在哪里？” 何秋最讨厌别人提起她的老家，偏偏赵健就选中了这个话题。 何秋刚要回话，手机很适合时宜的响起来了。 第135章 讨厌的陈多多 陈多多愣了半秒，依然还是贱贱的语气：“何小秋，才几天啊，你说话就这么冷漠了？” 何秋真的很不耐烦，她心情烦躁，既担心哥哥，又担心一休。没有时间跟陈多多斗嘴：“有事说事，没事就挂了。” 陈多多感觉不对劲，也认真起来：“何小秋，你看了我们新上架的短剧，反馈非常不错呢。” 何秋冷冰冰的说：“没有。”她很想快点结束谈话，然后静静的看着窗外。 陈多多偏偏是个没有眼力劲的，他夸张的说：“你怎么啦？以前虽然对我凶，但是也不冷漠啊，今天有点让人害怕。 小秋，过两天我就回D市了，想请你和没有腿的律师吃饭，你有时间吧。” 听到陈多多提起没腿两个字，何秋十分反感，淡淡的说：“我不在D市，也没有时间跟你吃饭，再见！” 说完就挂了电话。 陈多多经常笑话苏家琪没腿，何秋都只是笑笑，今天听起来，格外刺耳，当初苏姐听到这两个字，应该也很难过吧，果然只有经历了，才能感同身受。 赵健看着何秋不高兴，问道：“是你朋友？” 何秋轻声说：“很讨厌的一个好朋友。” 赵健温柔的说：“既然是好朋友，怎么又讨厌呢？他应该不知道你家里发生的事吧？不知者不怪。” 赵健说话总是那么温柔又体贴，能让何秋莫名其妙的平和，她转头笑笑：“也许吧，他经常嘲笑别人的缺点，一张嘴，真是够烦的。” 赵健温和的说：“提别人短处，也许是与对方有不痛快，也许是很在乎对方。” 何秋惊讶的看着赵健：“还有这种说法？陈多多经常说苏姐没有腿，而且他们两人也没有过节啊，难道他喜欢苏姐？ 不可能，不可能，陈多多比我还像女人，苏姐不会喜欢他的。” 赵健笑笑：“如果经常用对方的痛处，激怒对方，那十有八九就是喜欢了。” 我的妈，这么多天了，终于找到一个何秋感兴趣的话题。 何秋认真想了想：“你说的好像也对呢，两人经常电话里对骂，然后还要请苏姐吃饭。 我一直以为陈多多真贱，难道他与苏姐？不可能，绝对不可能。” 赵健问道：“苏姐就是你做保姆的主家？” 何秋点点头：“是，她对我很好，就像对自己的妹妹一样。可惜，以后无法再照顾她了。” 说完，叹了一口气。 赵健安慰道：“现在通讯都这么发达，随时都可以联系的。等何冰身体好了，你还可以回去见她啊。” 何秋赞同的点头：“D市有我很多朋友，但是我现在，只想好好照顾哥哥。只愿哥哥快点好起来。” 赵健又问道：“何秋，等何冰康复以后，你们打算干什么？” 干什么？何秋从来没有想过，哥哥身体受损，肯定是不能再干工地了。 但是也不能回去养伤，何冰的医疗保险都在广东。只有等哥哥完全康复了再做打算。 赵健见何秋不说话，便说道：“如果何冰愿意进厂，我倒是有朋友，可以介绍一些轻松的活。 你要是想去，也可以去。工资也不会太低，足够你们在广东立足了。” 何秋摇摇头：“哥哥最想回老家彻房子，然后娶白苗姐姐。再在农村搞一些养殖业，也许哥哥会回去。” 赵健大惊，慌忙说：“不要回去，就在广东多好。” 要是回去了，赵健就再也见不到何秋了。 何秋无奈的笑笑：“广东再好，也不是我们的家，只有回到家乡，才有踏实感。” 赵健涨红了脸：“如果你们真的回去，我也可以去跟你们搞养殖业吗？” 何秋哑然失笑：“养猪养牛，你能做？看见臭烘烘的猪屎，估计你连饭都吃不下了。” 赵健认真的狡辩：“我可以慢慢适应嘛。而且你们的农产品，我有销路。” 腊鱼腊肉，赵健找找爸爸，随便就能卖出去。 何秋笑道：“还不知道是什么时候的事呢。至于回去还是留下，要看哥哥的意思。反正哥哥在哪里，我就在哪里。” 赵健没有回话了，他有些惆怅，既然何冰有回老家的打算，就算暂时不回去，迟早也是要回去的。 送何秋回到出租屋，赵健没有上去，家里只有何秋一个人，他上去确实不合适。 何秋也大大松了一口气，她真的怕赵健没有边界感，要是跟着她回出租屋，真真是尴尬极了。 回到家，何秋第一件事就是蒙着被子，在黑暗中找一休。她轻声喊着：“一休，一休。。。” 等了半天，一点动静都没有，何秋很疑惑，这个时候，一休应该不会远离她啊，难道是给判官干活去了？ 何秋焦虑的喊着：“一休，你出来啊，我找你有事。” 13年以来，这是何秋第一次找不到一休，她不安起来，就算是一休出去玩了，或者说上班去了，只要她喊，总是会出来回应一声的，今天是怎么啦？莫不是他遇到了危险？ 何秋不停的呼唤：“一休，你怎么啦，出来见我啊。。。” 喊着，眼泪也要出来了，一休不会这样的，他到底怎么啦。 喊了好久，好久，一休没有来，崔玉飘出来了，他不耐烦的说：“何秋，你喊什么喊啊，一休死不了。” 何秋惊奇的看着崔玉：“你。。。怎么来了？” 崔玉厌烦的说：“你不停的喊，我不来，整个判官殿都要被你吵翻了。一休还在养魂魄呢，你找他干嘛？” 何秋问道：“他魂魄怎么啦？” 崔玉看看何秋：“你还问他怎么啦？还不是你哥哥，濒死之人，很多鬼去抢他的魂魄，一休死守着你哥哥，被其他的鬼揍得没有鬼样了。七魂少了三魂，至少要半月才能修养回来。” 何秋疑惑的问：“我哥哥当天抢救，是一休护着哥哥魂魄吗？” 崔玉悠悠道：“是啊，不然你哥哥早就到来找我报到了。一休这孩子，太实心眼了，你以后可得好好对他。” 原来是这样，难怪医生都说是奇迹，原来都是一休的功劳。 第136章 疼痛难忍 崔玉忙摆手：“别，别，你还是长寿的好，找一个通灵人，也是不容易的。 你放心吧，我会照顾好一休的，等他恢复了，回来找你的。” 何秋不停的说：“谢谢，谢谢。” 崔玉懒得听，咻的不见了。 何秋掀开被子，透了一口气，理理脸上的头发，却发现，满脸都是泪水。 昨天，何秋的最爱的两个人，哥哥与一休，都经历了一扬生死赛跑，幸亏，他们都跑赢了。 何秋真的不能想象，如果两人输了，她该怎么活下去？ 何秋站在窗边，夕阳西下，暖暖的照在何秋身上，很温暖。广东比D市暖和多了，此时的D市，应该还穿着棉袄吧。 夕阳真美，虽然已经到了黄昏，但是明天依然还能升起。 一个星期后，何冰正式脱离生命危险，正式转入到了普通病房，何秋见到哥哥的那一刻，想抱抱他，却无从下手。 除了脑袋，上下全部都被包裹着，还有一只手在外面，那是留着打吊针的。 何秋只能摸摸何冰的脸，轻声呼唤：“哥哥，哥哥。。。” 何冰笑着：“小秋，真好，还能见到你。” 何秋含着泪说：“嫂子上晚班，她很快就会来了。” 何冰温和笑：“让她慢一点，别着急。” 赵健跑上跑下，真是比亲弟弟还上心。 包工头也来了，他带了一个水果篮，大大咧咧的说： “何冰，好样的，小伙子。安心养病，一切费用我负责，你妹妹照顾你，我给她开5500工资，直到你完全养好为止。” 何冰对包工头说：“谢谢老板。” 包工头又说：“你们都是买了保险的最后可能还有一些理赔，到时候我自己再添一点。 何冰，你救了两个人，这个情我要认，不是你的话，我们工地就大麻烦了。” 何冰只是机械的笑笑，他也不能有太多的表情。 包工头一下子这么大方了？ 其实也不过说嘴巴说说，何冰的保险有一百万，治病最多花二三十万，后续的康复，以及工伤补贴，全部都有保险公司出。 他唯一掏出来的真金白银，就是何秋的那5500工资。 但是保险的事，何冰也搞不清楚啊，到底钱都是谁出的，还不是包工头说了算。 包工头也没有久待，他事情多呢，只要何冰没有生命危险了，这事就算过去了，而且保险公司理赔以后，何冰也得走了，以后就是山水不相逢。 这种没有保障的单位，包工头也不会负责一辈子啊。 见赵健忙上忙下，包工头真是恨铁不成钢：“赵健，工地没事了吗？这边都处理好了，跟我一起回工地吧，还有一些账要跟你算算。” 赵健只好把一些药品放在床头柜上：“何秋，你记得按时喂何冰吃，还有，等会儿护士就来打针了。” 何秋感激的看着赵健：“谢谢你啊，赵会计。” 赵健好像还有话要说，包工头一把揪住赵健的衣领：“走走，大男人，啰啰嗦嗦的，跟娘们一样。” 赵健被包工头拽到了医院楼下。 赵健用力挣脱包工头的手：“你干嘛啊，舅舅。” 包工头怒气冲天：“你还知道我是你舅舅啊。 赵健，我告诉你，你要是真喜欢那姑娘，最好远离她，别两人动了真情，到时候不好收拾。 别说你妈，就说你爸，堂堂市委书记，他能让你娶这么一个女子？ 他让你到工地上来，是学经验的，以后你得去开发房地产，做大事，不是让你在这里跑上跑下伺候人的。” 赵健冷眼看着包工头：“我的事，你少管，要是你告诉我爸，我把你的事全部告诉我爸。” 包工头真是要气死了：“赵健，你怎么好赖话听不出来呢？你要是玩玩，我保证什么也不说。 你要是动了真情，我告诉你，你是害了人家姑娘。” 赵健嘟囔着：“你没有听见她喊我赵会计吗？人家可是分得清清楚楚，一点想法都没有。” 包工头愣住了：“敢情你天天献殷勤，啥也没捞到？不是，赵健，追女人这方面，舅舅有经验。。。。” 赵健懒得听，气嘟嘟的走了。 包工头懵逼了，自己外甥可是高干子弟，何秋不过是农村姑娘，居然一点也不动心，出了什么问题？不能啊？ 何冰住的的独立病房，因为他后期会很疼，医生怕他喊叫起来，影响他人休息，所以只能住独立病房。 何兵的止疼药还没有过去，他感觉不到疼，只是全身不能动，还有些痒，实在难受得很。 何秋抓着何冰还没有打针的手，问道：“哥哥，你很难受吧？” 何冰吃力的说：“还好。小秋，是一休救了我，他没事吧？” 何秋眼泪出来了：“他也在休养，不过没事了。” 何冰努力的挤出一丝微笑：“没事就好。” 很快，白苗也赶到了医院，她惊恐的看着裹成粽子一样的何冰，眼泪直流： “何冰，你。。。没事就好，活着就好。” 说着，也不顾何冰一身的酒精味，直接吻在何冰的额头上。 何秋静静的看着，哥哥与嫂子好幸福啊，像这种生死不离弃的感情，应该也不多了吧。 工友们来医院探望何冰的时候，他们在病房的走廊上，就听到了撕裂的吼叫声。 春芳吓住了：“不会是何冰吧？” 爱莲安慰着：“肯定不是，都这么多天了，不会还那么疼。” 几人越是靠近何冰的病房，嘶吼声就越大，春芳被这地狱般的哭叫，吓得瑟瑟发抖。 到了何冰病房口，所有工友都无法进去，何冰被绑在病床上，何秋，白苗，赵健，还有医生几人，奋力按住何冰： “别动，如果骨头脱落了，还要重新手术。” 何冰哀求的喊叫：“给我止疼药，给我止疼药。让我去死。。。” 全身骨折的地方，全部疼起来，确实要命。 医生厉声说：“止疼药没用，你再忍忍，明天就会好很多。” 而何秋和白苗，一脸的汗水和泪水，喊着：“哥哥，你再忍忍。” 全身断骨的疼痛，你让他忍，谁能忍得住？ 何冰终于承受不住，晕过去了。 第137章 心动了 医生摇头：“止疼药过了，依然还会疼，这种苦，总是要经历一次的，明天就会好很多。” 何秋和白苗无助极了，他们不愿意看何冰受苦，可是真的没有办法啊。 站在门口的春芳哽咽起来：“他得多疼啊。” 一个男工友接话：“可不，平常我们就是踩到一颗钉子，都疼得不行了。他这可是全身骨折啊。” 爱莲哭得更厉害：“是何冰替我们受了这些苦啊。” 何秋听见门口有人说话，才知道是有工友来了。 连忙走到门口说：“谢谢你们来看哥哥，他现在情况不太好，你们别进来了，免得吓着了。” 一个工友拿出一个红包递给何秋：“这是我们的一点心意，给何冰买点吃的，其余的，我们也帮不上。” 何秋本不想要，可是工友的一片真心，推辞也不好，只好拿着了：“谢谢你们，等哥哥好了，请你们吃饭。” 春芳和爱莲掏出一个大红包，红着眼对何秋说：“只能支到这么多钱。 何秋，你一定要收下，不然我晚上会做噩梦。何冰救了我们俩，他却在这里受苦。” 春芳和爱莲一人包了一万块钱，也是她们能力里，能拿出最多的钱了。 何秋也收下了，正如春芳所说，不收她们会内疚。 何秋对大伙儿行了一个礼：“谢谢你们惦记哥哥，这份工友情，我们会永远记住的。 你们先回去吧，明日还要上班呢。” 帮不上忙，呆在这里也是白待，工友们只好告辞了。 这一夜，何冰醒了就开始哀嚎，哭晕了就睡过去，醒过来再哀嚎，整整一夜，何秋，白苗，和赵健都没有睡，他们的神经都是绷紧的，生怕何冰疼死过去。 还好，到了早上的时候，何冰没有再疼晕了，也许是喊累了，睡着了。 只是梦中，也在哼唧着。做梦也很疼吧。 外伤，说白了，就是硬生生的扛疼。 止疼药不利于骨头愈合，而且这种疼，听说比生孩子还厉害。 生孩子不过是疼一天，两天。而骨伤，断断续续至少要疼一个月。 这一个月，何秋和白苗不知道怎么扛过来的，她们经常来不及吃饭，何秋一天就睡几个小时，整宿整宿守在医院。 而白苗，除了上班，也就守在医院，一个月时间，两人都瘦得脱了相。 就连赵健，也瘦了好几斤，他每天奔波在出租屋和医院之间，何秋不想吃东西，他做好了送到医院来，或者在外面买了送来。 同时，还要给何冰炖汤，何冰也能慢慢吃一些东西了。 一个月以后，终于可以拆绑带了，医生高兴的说： “不错，恢复的很好，骨头都在慢慢愈合，不过，后期不会很疼了，会很痒，你们也要做好准备。” 何冰笑笑：“那么疼都扛过来了，痒算什么？” 这话说早了，痒比疼真好不了多少，那种蚂蚁钻心，还抓不到的感觉，也不是一般人能忍受的。 拆了绑带，何秋对赵健说：“你回去休息几天，别来了，看你都瘦成什么样子了。我和嫂子照顾几天，没有问题的。” 赵健点点头：“好，我今天回去睡一觉，明天给你们送饭过来。” 何秋不忍心：“别做饭了，我们就去食堂吃，食堂也有营养餐。” 实在扛不住的赵健说：“那行，你们俩也要睡一会儿。” 堂堂高干公子哥，这辈子都没有吃过这么多苦，整整一个月啊，赵健连走路都走不稳了。 何冰看着赵健背影说：“赵会计真是一个好人。” 何秋笑笑：“他总说你是工地上的人，他是例行公事，哪有公事这么积极的。” 何冰意味深长的看着何秋，想问什么，还是忍住了。 到了第二天，医生说可以给何冰轻微擦洗身子了，何秋高兴的去打了温水，一点一点的给何冰擦洗。 一个多月，何冰的身上，都长出了厚厚的油灰，一搓，就是一坨污垢。 何秋不嫌麻烦，一点一点搓，她要把哥哥洗得干干净净，这样才舒服。 全身能洗的地方，何秋都洗干净了，有几处重伤，还绑着石膏，不能搓洗。 可是何冰的身上，衣服还是有怪味。 何秋不好意思了，虽然是哥哥，可是她也是大姑娘啊，总不能给哥哥洗私处啊。 而白苗，也很不好意思，她与何冰相处那么久，还没有那种事呢。 平时哥哥的尿不湿，都是赵健换的，今天赵健不在，怎么办？何秋突然好想赵健。 就是这么巧，何秋想着赵健，赵健提着一堆的东西进来了：“给你们带了早餐，一起来吃吧。” 何秋眼神里有了光，却责怪着：“不是让你别来了吗？怎么又来了？” 睡了一天一夜，赵健精神多了，他把饭盒递给何秋：“你们出去吃，我给何冰换洗了，你们等会儿来喂他。” 何秋感激的看着赵健，他怎么如此贴心？ 走廊上，何秋和白苗吃着肠粉，白苗感叹道：“赵健真是一个好男人，如果不是身份差异太大，你们真是天生一对。” 何秋低头吃肠粉：“嫂子，没影的事，你别乱说。” 白苗看着何秋：“还用乱说吗？不是因为你，谁愿意照顾一个天天惨叫的病人？ 何冰叫喊的时候，我都害怕。何秋，赵健这人不会花言巧语，他对待感情，全部都在行动上。 默默无闻，不显摆，不浮夸，饿了的时候，他会给你送来饭，喝了的时候，他会递给你水。 就说今天吧，他肯定知道我们两个女人给何冰换尿不湿，洗身体不方便，所以就来了。” 何秋说道：“他是一个好人，可是我不配。” 白苗叹了一口气：“只听说他家条件很好，也不知道到底好到什么程度。如果跟包工头一样，只是做做工程，我觉得还是合适的。” 何秋心动了一下，她居然也希望赵健家里只是一个包工头。 一个多月，全是何秋最难的时候，赵健义无反顾的守护了她一个月，不知道谁能做到？ 何秋不动心都难啊。 第138章 突如其来的爱情 何秋和白苗端着肠粉进来了，何秋放下自己的盒子，对何冰说：“哥，你吃点瘦肉稀饭吧，我来喂你。” 何冰摆手：“你先吃完，不急。” 何秋自顾自的端起稀饭：“我吃饱了。” 在何秋心里，哥哥就是第一位，不能让他饿着。 赵健看着稀饭说：“本来想给你弄海鲜粥，可是你现在不能吃海鲜，是发物。 何冰，等会儿我回去给你炖鸽子汤，这东西好，止痒的。” 何冰不好意思的看着赵健：“赵会计，真是辛苦你了。” 赵健温柔的笑笑：“以后喊我赵健，别会计会计的，我也是你生死与共的兄弟啊，见证你的苦难成长。 何冰，其实我很佩服你，那种情况下，我也许没有你的勇气。” 何冰笑着：“当时也没有想那么多，总觉得自己可以把她们推开。” 赵健真诚的说：“你这种行为，属于见义勇为。 只是可惜，碰到了我舅舅这种包工头，他眼里只有工程和钱。 要是你跳水救一个人，便是英雄，可是在工地上，舅舅连上报都不敢。 对不起，我只是外甥，很多事管不了。 你在我心里，在工友们心里，就是英雄。” 能得到赵健的认可，何冰很高兴，他不需要别人的感恩，但是也希望得到别人的承认。 何冰心情好，吃了一大碗稀饭，白苗对何秋说：“刚好赵健在，让他送你回去洗个澡吧，我守在医院就行了。” 何冰也说：“是啊，你回去休息一下，我现在也不疼了，心情也好，与你嫂子说几句心里话。” 何秋本来不想回去，哥哥这么说，不回去也不行啊。 白苗红着脸对何冰说：“没正经的。” 赵健呵呵笑着，他巴不得送何秋回去呢，他也想与何秋单独在一起。 拿起车钥匙，对何冰说：“我去买鸽子，中午喝鸽子汤。” 何秋去菜市扬买了两只鸽子，又买了一些其他菜，提着回出租屋了。 这一个月，何秋没有在出租屋睡过一天，都是匆匆忙忙洗个澡，就去医院了。 而且回来洗澡，都是忧心忡忡的，今日难得放松心情，回家的感觉真好。 两人相处了一个多月，赵健与何秋，也很熟悉了，没有开始的尴尬与扭捏。 赵健提着菜进了厨房：“你去洗澡，然后到床上睡一会儿，我做好饭，再喊你起来。” 何秋没有推辞：“好，那辛苦你了。” 何秋洗完澡，头发都没有吹干，就在床上睡着了。 而赵健在厨房忙忙碌碌的，炖鸽子，煮排骨，又把屋子打扫了一遍，快十二点的时候，才把何秋喊醒。 何秋起床了，懒散的看着一桌菜，有点像在梦里。 何秋没有吃饭，先把鸽子汤装到保温饭盒里面，赵健看着，问道：“为什么你不吃一只。” 何秋笑笑：“哥哥一只，嫂子一只，他们辛苦了。” 赵健按住保温饭盒，看着何秋:“那你为什么不买三只？” 何秋愣住了，她不明白赵健为什么这么严肃，支吾着：“这么贵。。。” 赵健直愣愣的看着何秋：“你心疼哥哥嫂子，可是我也会心疼你的。” 何秋有些惊慌失措，平日里，两人像朋友一样相处，赵健从来都是很有边界感的，不给她一点难堪，如今面面相对，何秋有些害怕，心跳得厉害。 赵健好像再也抑制不住自己的感情，一把把何秋揽在怀里： “你不知道我喜欢你吗？看着心爱的人受苦，我也很难受，懂不懂，傻瓜。” 一层纸捅破了，何秋好心慌，可是她又好踏实，仿佛她等了20年，就是在等赵健。 赵健松开何秋，直直的看着她：“告诉我，你心里有我吗？” 何秋支吾着：“我，我。。。” 就像一只惊吓的小白兔，赵健无论如何也控制不住了，捧着何秋的脸，深深的吻下去。 何秋瞪着两个眼睛，想逃跑，可是赵健的力气很大，她跑不了。 而且，何秋居然很享受这种感觉，两人深吻在一起，什么地位悬殊，什么配不上他，全部见鬼去吧。 何秋享受着突如其来的爱情，多么的疲累，在这一刻全部烟消云散，她闭着眼，任由赵健用爱情的潮水，浇灌着她这颗没有枯萎的小草。 不知过了多久，两人面色绯红的松口了，赵健抱着何秋： “以后不许亏待自己，等会儿我就去买鸽子，晚上给你补上。” 何秋羞得把头埋在赵健的怀里，原来有人爱，这么幸福啊。 赵健紧紧抱着何秋，生怕这只傻傻的天鹅，从怀里飞跑。 赵健叹息道：“何秋，我从来没有见过你如此美好的女子，第一次见到你，我便心跳了。 后来给你送螃蟹，吓得我手心都冒汗。再次见到你，虽然何冰出了那么大的事，可我心里还是暗想，这次一定不会再让你跑了。” 何秋娇嗔道：“我哥哥伤成那样，你还想这些，不要脸。” 赵健呵呵一笑：“我抑制不住这种想法，小秋，以后不离开我，好不好，我们永远相爱。” 何秋居然答应道：“好。” 记得何秋在四合院的时候，无数次劝小娟，男人不是好东西，自私自利。 可是当她真的遇到爱情以后，一点抵抗能力都没有了。 赵健对何秋的亲昵，只止于拥抱和亲吻，这个有分寸的男孩，让何秋感觉到了他的真诚。 赵健牵着何秋的手来到桌边：“快吃饭，多吃排骨，都瘦了一圈。” 两人吃完饭，再回到医院，白苗怎么看他们，都觉得不对劲，为什么何秋莫名其妙的脸红？ 为什么赵健好像比以往更能说了？ 记得他是一个内向的男孩啊。 赵健走后，白苗拉着何秋在走廊上，死缠烂打的问，何秋只好承认赵健向她表白了。 虽然地位悬殊，白苗还是选择祝福他们，同时把这个好消息告诉了何冰。 何冰心里嘟囔着，果然一休没有骗我，不过赵健确实是一个值得托付的人。 第139章 可以出院了 没有被包裹的地方，何秋和白苗还能给他抓一抓，可是包裹起来的地方，石膏都没有卸下来，痒得何冰就像被一万只蚂蚁在咬。 何秋见哥哥如此难受，找到医生问：“医生，有没有什么药可以止痒？哥哥实在太痛苦了。” 医生无奈的摇头：“痒，就是骨头在愈合，这个时期，什么药也不能用，只能扛着。 你们多做些有利于伤口愈合的菜给他吃，比如鸽子，瘦肉，鱼，牛奶，苹果，香蕉，大枣。” 何秋认真的记着，她要每天轮番的做给哥哥吃。 何秋天天奔波在医院和出租屋之间，每天都要去买鸽子和鱼。 自从赵健说了要爱自己以后，何秋每次都会多做一点，她和白苗也会吃一些。 鸽子一只要35块钱，买两只就是70块钱，还要买鱼和小菜，一天至少都是一百多的开销。 何秋忍不住想节省一点，可是想起赵健的话，只好作罢了。 就这样吃了一个月，何冰没有胖，白苗和何秋倒是气色好了不少。 而牛奶水果，基本都是赵健包了，吃完准时买来，他还不允许何冰一人吃，白苗与何秋也必须要吃。 过惯了苦日子的三人，在赵健的引领下，倒是舍得吃了，可是一个月才5500百块钱，根本不够生活了。 除了买菜差不多四千块钱，还有房租，水电，平日还要买一些生活用品。 白苗把自己的工资给何秋，说：“现在开销大，你把钱拿着，不能老是让赵健出钱。” 何秋没有要：“我有钱，除了包工头给的5500，我还有存款，嫂子，而且哥哥也有存款，怎么也轮不到花你的钱。 赵健每次要买菜，我都拒绝了，只是他买牛奶水果，我都不知道，就买来了。” 一个非要给，一个不肯要，推来推去，最后何秋答应收了一千块钱。 何秋手里还有钱，除了苏家琪给的工资和方妈她们的人情钱，还有工地上的工友们来看何冰，一起有五万块呢。 在何秋各种好菜的轮番轰炸下，何冰的瘙痒，也渐渐好了不少，只有没有取的石膏里面，偶尔会出现钻心的瘙痒。 看着哥哥一天天好起来，何秋别提多高兴，还有赵健温柔的爱情滋润，何秋觉得这段时间，是她一辈子也不会忘记的时光。 爱与痛并存着。 这天，赵健带着包工头来到了医院。 包工头仔细的把何冰检查了一遍，叹道：“你小子是个有福气的，都碎成这样了，还能拼起来。” 话不好听，实际情况确实如此，何冰憨憨的笑着。随后，包工头拿出一堆的医院报告单以及缴费明细，道： “何冰，今天来，是跟你算一下保险公司赔偿以及各种花销问题。” 哥哥住院这么久，何秋都不知道花了多少钱，她在一边认真的听着。 包工头一张一张的缴费单拿出来：“手术一共花了25万。主刀医生是我从外地请来的飞刀，十万块钱是不走医院的，单独给了主刀医生。” 就这么一句话，何秋和白苗面面相觑了，一个手术25万？ 包工头接着说：“ICU十天，一共是15万3，抢救的那一天，就花了五万。 普通病房以后，平日用药，床位费等等，一共是10万8千。 所有费用加起来，一共花了58万7千块钱。” 何秋倒吸一口气，难怪别人说，住一次院，就能倾家荡产的。 大概算了一下，包工头说：“给你买的保险是100万，这么算下来，你还能余下42万，我再拿出十万补给你，一共是52万。 如果你继续住院，那么保险里面的钱，还要用掉一些，如果你回去，我直接让赵健把52万打到你卡里。 何冰，看你自己怎么选择。” 住一天就是好几千，何冰立马说：“我出院。我回去休养。” 何秋反对：“哥哥，还是问问医生，如果指标不稳定，我们还是再住一段时间吧。” 何冰摇头：“我自己的身体我知道，我要出院，工头，你把钱打到我银行卡上。” 包工头叹口气说：“行，那就这么说好了。” 一直没有说话的赵健，冷不丁的说：“何冰至少还要休养半年以上，何秋的护理费，怎么不算了？” 包工头转头看看赵健，他真的很想打死这个外甥。 赵健一提示，何冰急切的看着包工头。 包工头清清爽子道：“我忘记了这层，这样吧，一个月是5500，我再给你们补3万3，那就是55万3.” 何冰脸上露出了笑容，赵健又说话了：“一共给六十万，何冰身体受损严重，以后都干不了重活，给六十万不为过。” 包工头心里一万个草泥马在奔腾，赵健你给我等着，我不揍死你，就不是你舅舅。 包工头黑着脸，咬着牙，说：“行，60万，对了，何冰你还有八万多工资，我让赵健算好了，一起打给你。 然后我们签一个协议，你与工地，以后就没有任何牵连了。” 何冰点点头，包工头起身道：“行，明天赵健给你打款，然后他来帮你办理出院。 你就回去好好休息，咱们以后还是朋友，有什么需要帮助的，尽管开口。” 包工头拿起手里的公文包，转头对赵健说：“跟我回去算账啊，还坐着干什么？” 赵健看看何秋，心不甘情不愿的走了。 等包工头出去以后，何秋立马去了医生办公室，虽然钱重要，哥哥的身体更重要。 如果医生不建意出院，哥哥还是不能出院的。 何秋在医院足足待了快半年了，医生早就与她很熟悉了，一个小姑娘，那么尽心尽力的照顾哥哥，医生也是很感动的。 医生认真的说：“出院是可以的，但是在家里，依然要用心照顾，三个月以后来取石膏就可以了。 医院一天就是好几千，幸亏你们买了保险，不然真是扛不住。留着钱，多买一些好的，在家补，也是可以的。” 何秋感激的看着医生：“谢谢您这么长时间对哥哥的照顾，那我们明天就出院了。” 医生笑笑：“希望你们以后顺顺利利的。” 第140章 你不是爱她，是害她 赵健看着满桌菜，不满的说：“舅舅，两个人哪里吃得了这么多？” 包工头瞪了一眼赵健：“吃不了就倒掉。”赵健嘲讽道：“果然是万恶的资本家，对何冰那么小气，对自己倒是大方。” 包工头给赵健倒满酒说：“是，我是万恶的资本家，何冰是可怜的小白菜。” 倒满酒以后，包工头举杯：“赵健，来，走一个。” 有话要谈之前，一般都是先喝几杯酒，谈起来才畅快。 赵健抿了一口，放下杯子：“太辣了，喝不了。” 包工头一饮而尽：“熊样，一杯酒都喝不下去。” 酒也喝了，包工头话题到了正事上：“你是不是与何冰的妹妹好上了。” 赵健不屑的看了一眼包工头：“我的事，你别管。” 包工头叹道：“你小子，就是不听我的，虽然我对工人是刻薄了一点，可是我对你，还能害你吗？ 何秋这女子，确实不错，有股韧劲，接人待物也有分寸，可是赵健，你们真的不合适。” 赵健吃着菜，他无所谓舅舅怎么说，因为他的心，全部都在何秋身上。 包工头苦口婆心：“如果你是我儿子，这么好的姑娘，二话不说，明天就让你们结婚。 可是赵健，你不是包工头的儿子啊，你是市委书记的儿子啊。 你爸让你跟着我，也不过是一两年的事，你终究还是干大事业的。” 赵健喃喃道：“我没有什么大事业，如果何秋回老家去，我也跟着去，她喂猪养鱼，我也去喂猪养鱼，只要和她在一起，我干什么都愿意。” 包工头愣愣的看着赵健，好想一巴掌过去，可是市委书记的儿子，打不得啊，包工头闷头又喝了一杯酒。 冷笑道：“赵健，你理想的爱情，莫不过就是现在这种状态吧。 可惜过日子不是理想，你娶一个做保姆的女子当老婆，你妈肯定会气得从18层楼跳下去。 你懂什么叫门当户对吗？如果你执意而行，何秋以后有数不清的羞辱，你不是在爱她，在伤害她。” 赵健无动于衷：“你们干什么都有目的，我没有，我只爱何秋，我只想跟她在一起。” 包工头嘿嘿冷笑：“行，该说的舅舅都说了，我也只能帮到这里了。 等你妈找上门来，你也别怪我没有提醒你。 赵健，别说你喜欢何秋，舅舅也喜欢这种清纯的女子，你没有本事娶回家的话，就只会伤害她，等着看吧。” 赵健闷了一口酒，他觉得父母是爱自己的，婚姻应该由他自己做主，别说舅舅了，就是天皇老子来了，也不能改变主意，他就是只爱何秋。 然而，现实面前，你的爱情一毛不值。 舅甥俩一杯一杯的喝，喝得开始称兄道弟了。 包工头一手搭在赵健的肩上：“老弟啊，老兄也有初恋，也有意难平，唉，那种感觉我懂，可惜在错误的时间遇到了对的人，换了现在，我轻轻松松就能娶回来。 但是她现在有了家，有了爱人。。。。” 赵健满脸通红的看着包工头：“你就是一个怂货，等着看吧，我一定会娶何秋的。” 包工头摇摇晃晃：“好，小子，来，喝一个，祝你心想事成。 老兄没有本事抛弃一切娶她，希望你可以做到。” 赵健举起杯子：“喝，祝我们明天更美好。” 这一顿酒，喝得畅快淋漓。 第二天何冰出院，何秋等着赵健来办手续，左等右等，平日早早就来的赵健，今天这么重要的日子，怎么就迟到了？ 实在等不及了，何秋给赵健打了一个电话。 昨夜醉酒，赵健还睡得跟猪一样，接到何秋的电话，吓得赶紧爬起来：“对不起，对不起，小秋，我马上就来。” 喝酒真的是误事啊。 赵健匆匆忙忙赶到医院，拿着缴费单去办了出院手续，再用医院的轮椅，把何冰抱到了车上。 何秋和白苗大包小包的拿着，终于离开了医院，整整半年时间啊，痛苦，担忧和煎熬，不知道是怎么熬过来的，何秋一辈子也不想再来医院了。 何秋见了赵健，就闻到了他身上的酒味，但是什么也没有问。 何秋也猜想到了，应该是包工头找他喝酒去了，昨天赵健那么维护何冰，包工头那种老江湖，他怎么会不明白其中意义？ 回到出租屋，把何冰安排到床上以后，何秋让白苗陪着哥哥，自己则和赵健去了厨房。 赵健主厨，何秋打下手。何秋不经意的问道：“你舅舅应该很反对我们在一起吧。” 赵健惊讶的看着何秋：“你怎么知道的。” 何秋笑笑：“你家境那么好，而我如污泥中的草，换我也不会同意。” 赵健抓住何秋说：“不许你这么说自己。你是淤泥中的莲花，一尘不染。 小秋，只要你不离开我，我便永远不会离开你。” 何秋看着赵健清澈的眼神：“赵健，你是这世间最好的男子。你不离，我便不弃。” 赵健拥住何秋：“说好了，我们要永远在一起。” 何秋认识肖元清，也知道宋阳，他们都是社会的精英，可是他们的眼里，只有污秽的势力。 赵健应该家境也不错，可是他清纯的见底，毫无心机，还那么温柔，善良，这样的男子，何秋怎么会放弃呢。 她要好好爱他，赵健值得她爱，在医院的半年里，不是赵健相守相伴，何秋恐怕早就疯了。 何秋感恩赵健为她做的每一件事，只有在困苦中，才能看到真情。 两人都表露了对爱情的坚定，一扫所有的担忧，愉快的开始做饭。 何秋把所有的菜都洗好，还不肯走，就站在赵健身边，他需要什么，何秋就给他拿什么。 好像有点多余，但是何秋和赵健都喜欢这种多余。 而卧室里，白苗附在何冰的臂弯里，尽情的呼吸着他的气息：“何冰，我们结婚吧。” 何冰愣了一下：“不行，房子还没有盖呢。等我休养好了，拿了补偿金，我们回去盖房子，结婚。” 白苗眼泪汪汪的看着何冰：“没有房子，我也愿意结婚。” 第141章 母亲说，你是报应 何冰轻轻拍着白苗：“我身体垮了，可能很多体力活都干不了，你就不考虑考虑？” 白苗缩在何冰的胸脯：“不考虑，当时看你血肉模糊抬进手术室时，我就想，你要是死了，我也不活了。” 何冰心里一酸，不由自主的抱紧了白苗。 白苗继续说：“我的过往，你都知道。是你治愈了我童年的恐惧。 刚刚来广东时，我自卑得如一粒尘埃。同宿舍的同事欺负我，用我的洗发水，洗衣粉，还偷我的钱，我都不敢做声。 有了你以后，我才慢慢变得自信起来。这世上，我只相信你。” 何冰的声音有点哽咽：“傻瓜，无论我怎么样，你都要好好活着。 你的过去，不是你的错，是那个畜生毁了你。 白苗，忘记过去。” 白苗轻声道：“只有你，不会嫌弃我，何冰，以后在遇到那么危险的事，你别再管了，好不好？ 我很自私，自私到你心里只许有我和小秋。 别人有家人，可我和小秋，只有你。” 何冰鼻子一酸：“对不起，当时我确实没有想那么多。以后我就只有你了，何秋都被人拐跑了。” 白苗抿嘴一笑：“拐跑了也得给她留一个位置。 这些日子，小秋比我坚强多了，如果没有她，我真的什么也做不了。 虽然我比她大，可是她比我冷静多了。” 何冰笑笑：“你们都很好。” 赵健与何秋在厨房里，一边做菜，一边你侬我侬，终于一大桌菜做好了。 鸽子很贵，何冰都吃吐了，可是饭桌上，依然有一份鸽子汤。 何冰不能下床，赵健就把桌子放到卧室，何秋一边喂饭，一边跟他们聊天。 何冰今天吃得最多，虽然不能上桌，可是感受到了一家人热闹的气氛。 回家的感觉真好，虽然这只是一个出租屋。 赵健吃得很快，扒了几口饭，喝了一碗汤，对何冰说：“昨天晚上喝多了，你的工资我还没有算出来。 下午我会工地结算，明天走银行，把所有钱打到你卡上。” 何冰点头说：“辛苦你了。” 赵健起身说：“你们一家人，也好好说说话。那我就先走了。” 何秋满眼爱意的看着赵健出门。 赵健走了，吃完饭，白苗收拾了碗筷，上班去了，家里只有何秋和何冰了。 虽然何冰深爱白苗，何秋深爱赵健，可是真正的一家人，只有何冰和何秋。 何秋懒散的躺在何冰身边，何冰问道：“我受伤以后，给他们打过电话吗？” 何秋愣了一下，其实哥哥内心也是渴望亲情的。 何秋支吾道：“打过。爸爸在忙着给王寡妇春耕。妈妈说。。。。。” 何秋不想继续说，母亲恶毒的话，怕伤害到哥哥。 何冰追问道：“她怎么说？没事，我承受得起。” 何秋抬眼看看何冰：“她说，过年找我们要一千块钱都难，现在出事了，是报应。。。。。。” 何冰猜到了方春霞不会有好话，但是万万没有想到，会是如此恶毒的话。 何秋胆怯的看着何冰：“哥哥，你别管他们，我和嫂子需要你。” 何冰伸手揽着何秋：“嗯，我知道的，哥哥不生气。 赵健对你那么好，哥哥也很开心。 这次补偿款加上工资，有六十多万，我还存了十几万。 等我身体恢复了，咱们就回去。” 何秋担忧的说：“哥哥，回老家，爸爸会不会找你麻烦。” 何冰冷笑：“不怕，村里有我的地基，房子做起来，自己过自己的日子，不必在意他。 何家村不是他一个人的，他也没有权力阻止我做什么。” 何秋又问道：“为什么一定要回去呢？我们可以像表姐一样，在市区做一个生意啊。” 何冰摇摇头：“在外面，就不是家，我是男人，我不仅要回去，还要重振何家门楣，不能让别人说，我们何家都是窝囊废。” 何秋不懂男人想法，他们在意的是根，而何秋，真的一辈子都不想回何家村。 何冰是勇敢面对不堪的过去，何秋是想逃避不堪的过去。 既然哥哥执意要回去，何秋也是赞同的：“表姐借了了我四万块钱，等她还给我以后，给你回去做房子。” 何冰看看何秋：“我不要，等我能走动了，再给你几万块钱，你去帮一休找他家人。这次不是他，我肯定死了。” 何秋摇摇头：“不，不，我想好了，我去A市打工，一边上班，一边帮一休找家人，其实也花不了多少钱的。” 何冰拍拍何秋：“你懂事得让哥哥心疼。帮一休完成了心愿，你就回何家村去，那里是你永远的家。” 何秋点点头：“好。” 第二天，赵健就把所有钱都打到了何冰的卡上。 还是有人好办事，包工头那个周扒皮，平日可是没有这么爽快。 何冰回家了，工地上的工友们，也三三两两的来看望何冰，得知何冰赔偿了六十万，不禁有些人羡慕起来： “看来救人也不是什么坏事，可以赔这么多钱啊。 六十万，回去做一栋房子，吃利息就可以了，还打什么工。” 何冰很是尴尬，不知道怎么回话。 春芳姐抢话说：“这个钱，你愿意赚，你去赚吧。 你是没有看见何冰是怎么疼的，我们在走廊上听了都害怕。” 爱莲也抢话说：“你们是只看到了结局，没有看到过程，你要是喜欢钱，直接从脚架上往下跳不就行了。 摔不死，也有六十万，摔死了，直接一百万，多好。” 何秋感激的看着春芳和爱莲，别说60万，就是600万，她也不愿意哥哥去挣。 在医院的日日夜夜，她亲眼目睹了，哥哥是怎么痛过来的，就像每天都有人拿着一把刀，在身上割肉。 那些牛皮哄哄的男工友，大言不惭：“只要不死，我就跳。疼算什么，没有钱才是真的苦。 你看何冰的赔偿款，一步就到位了，我找工头支一千块钱，都要磨破嘴皮子。 还是得有自己人，赵健可是出了不少力，对不对？” 第142章 眼红赔偿款的同事 那男子不服气：“他要是把我的钱结清，我立马就不干了。还不是扣着我们的钱，让我们为他卖命。” 说话时，赵健走进来，对那男子说：“胡咧咧什么呢？就你这样，到哪里去不是卖命？难道还能进写字楼？ 别怨天怨地，工资虽然延时了，可也没有少你们一分啊，就你这种看到牌脚都走不动的人，拖欠是为了帮你。” 男子见赵健说话了，底气也没有了，呵呵笑着：“赵会计说得对，说得对。” 赵健对男子说：“散了吧，都回去吧，何冰还要休息呢。 以后别在他面前提赔偿的事，要是谁羡慕，我去推到一个脚架，把你压下来，保证也是一样的待遇。” 大伙儿一哄而散，何秋送他们到门口。 春芳和爱莲不停的提醒何秋：“给你哥哥做点好吃的。别提那些男人胡咧咧的，都想要钱，还不愿意受疼，什么玩意儿。” 何秋对春芳和爱莲说：“好，谢谢你们。” 春芳拍拍何秋：“等下雨天了，工地没活了，我买菜来做饭给你们吃。 何冰为了救我们遭了这么大的罪，我和爱莲也应该来伺候几天。” 何秋安慰道：“不用，春芳姐，有我在呢。你们上班小心，可别再出事了。” 春芳和爱莲千恩万谢的走了。 回到内屋，赵健满脸不高兴：“何冰，这些工友再胡说，你就怼他们，他们只看到六十万，没有看到你差点命都丢了。” 何秋走进来：“别说了，他们也就是过过嘴瘾。又不是什么大事。” 赵健嘿嘿一笑：“我就是看不得他们欺负你们。” 何秋白了一眼赵健：“哪里欺负啦。都是底层人，不容易，他们赚钱，可不像包工头那么容易。” 赵健嘟囔着：“何冰止疼药失效时，你躲在厕所哭得比你哥哥还伤心呢。他们就是妒忌心强，不骂几句，还以为什么钱都好赚。” 何冰愧疚的看着何秋：“让你们担心了。” 往事不堪回首，哥哥疼得死去活来时，何秋走路腿都是软的，她害怕哥哥昏迷以后，再也醒不来。 现在哥哥好了，何秋不忍心去责怪他们，因为她和那些工人一样，都是最底层的人，虽然说话难听，可他们依然预支了工钱去看何冰。 就像四合院的邱刚李叔一样，虽然可恶，在何秋病重时，是他们半夜把她送到医院，救了她一命。 人的感情，总是那么复杂。 赵健性格十分单纯，见何秋不高兴了，就去厨房了，做好晚饭，才支吾着对何冰说： “白苗不一会儿就下班了，饭菜做好了，我。。。。能不能。。请何秋出去吃饭？” 赵健与何秋的关系确立了，可他们能单独相处的时间，真的极少。 厨房就是他们恋爱的扬所，赵健做饭，何秋打下手。 赵健偶尔会捏捏何秋的手，何秋都要害羞的跑开。 见赵健提出无理要求，何秋的脸红了：“家里这么多菜，何必出去浪费钱？” 何冰笑呵呵的说：“去吧，这些日子，你们为了我的腿，太压抑了，出去逛逛，散散心。我等白苗回来了再吃饭。” 赵健高兴极了，抓住何秋的手：“哥哥都答应了，走，我带你去逛夜市。” 何秋只好扭扭捏捏的跟赵健走了。 赵健找了一家大排档，对何秋说：“要吃正宗的广东小吃，就得来这样的夜市。味道好，有特色。人来人往的，有烟火气。” 何秋大方的坐下来，她也喜欢这种氛围，陈多多就最喜欢去茶楼吃饭了，那些菜，花里胡哨的，好看不好吃，还特别贵。 都来广东好几个月了，从初春到了盛夏，也不知道陈多多是否请苏姐吃了饭。 也不知道表姐的离婚官司怎么样了。何秋一心扑在哥哥身上，极少与她们联系。 赵健点了一桌子的菜，什么蝉蛹，老鼠，臭屁虫，水蟑螂。何秋还没有吃，就要吐了。 赵健神秘的笑着：“你试一下，保证好吃。” 何秋慌忙摇头：“我不吃，老鼠你都吃，不怕吗？” 赵健撕了一条腿递给何秋：“不是你见到的家里老鼠，是田鼠，专门食用的。 你试试，来了广东，不试试特色菜，等于就是没来。” 被逼无奈，何秋只好接过老鼠腿，咬了一小口。 咦，肉质很紧，还有淡淡的孜然香味，烤得焦焦的，还挺香呢。 赵健给何秋倒了一杯啤酒：“边吃边喝酒，吹着凉爽的风，才是最惬意的。来，我们碰一下。” 何秋端起酒杯，喝了一小口。 何秋不敢吃的，赵健鼓励她吃，包括水蟑螂，何秋都试了，那一口的清香味，甜丝丝的。 何秋怎么也没有想到，如此丑陋的东西，居然这么好吃。 两人极少单独在一起，何秋趁着酒意，问赵健：“你家是哪里的？你父母做什么的？” 何秋一直想问，可是不敢问，因为她怕问了，就没有勇气再爱赵健了。 赵健大大咧咧的说：“A市，爸爸妈妈就是普通的上班族。” A市？何秋心里咯噔一下，这不是一休的家乡吗？ 赵健没有说实话，他的爸爸是A市市委书记，他妈妈是教育局的副局长。 在外人眼里，赵健就是官二代，可他并不喜欢那个压抑的家。跟着舅舅来广东以后，他打开了眼界，也看到了社会的多面化，赵健更喜欢广东这座自由自在的城市了。 何秋谨慎的问：“你爸妈会不会看不起我？” 赵健一笑，英俊的脸上，露出真诚的微笑：“我的事，他们管不了。我喜欢你，喜欢你的简单，喜欢你的坚韧。 何秋，第一次见你的时候，我就想保护你，你的神态，总是那么忧伤。” 何秋低下了头：“我与你生活环境不一样，哪像你，无忧无虑的。” 赵健温柔的摸摸何秋的头：“谁会无忧无虑？我从小到大，都是在父母的安排下生活，逼我读书，逼我选择工作。 来广东，也是父母逼我来的，不过还好，我很喜欢广东，因为遇见了你。” 第143章 幸福的爱情 何秋支吾着问：“万一是父母反对我们的事，你会怎么办？” 赵健笑笑：“何冰不是要回老家去搞养殖吗，要是父母反对，我就跟你私奔，也去搞养殖。你到哪里，我到哪里。” 何秋噗嗤一笑：“哥哥回去，我不一定回去。而且养猪好臭，你真的忍受得了？” 赵健不屑一笑：“你太看扁了我吧，你哥哥住院期间，我整宿整宿陪着你，累不累？ 那可是身体和精神双重压力，养猪多好，只要体力就行了。 自由自在，无忧无虑，随时还能杀一头猪吃吃，想想都幸福。” 何秋摇摇头，果然是城里的孩子，居然把养殖想得这么简单。 两人喝着冰冰的啤酒，吹着夏夜的风，吃着以前从来不敢吃的食物，看着最爱的人，有点微微醉了。 何秋喝完最后一点啤酒，对赵健说：“太晚了，我们回去吧。” 赵健匆忙买完单，撒娇似的说：“难得有单独的机会，我们去前面人工湖走走吧。” 何秋想早点回去，赵健二话不说，拉着何秋去了人工湖。 广东的夜晚，是一个不夜城，就算已经是晚上十点钟了，可是人工湖还是有很多人。 散步的，情侣约会的。何秋第一次看到夜晚下的广东，叹道：“真是与D市不一样，十点了，还有这么多人。” 赵健指了指人工湖边的休闲座椅：“到了凌晨，这些椅子上，都有人睡觉呢。” 何秋叹息，再好的城市，依然有最底层的人。 他们从全国工地来到广东，就是为了赚钱养家，没有找到工作的时候，只能流落在大街上。 何秋当年来到城市，不是有表姐帮助，恐怕也会在大街上过夜吧？ 两人沿着人工湖慢慢走，赵健牵着何秋的手，享受着清凉的湖风，让何秋第一次感受到了有人爱的幸福。 何秋觉得赵健是最好的男人，他说话温柔，做事稳妥，时时刻刻都会关照何秋的心情和想法。 何秋第一次谈恋爱，她不由自主的会想起表姐和小娟，她们的感情那么坎坷，自己遇见的赵健，绝不会跟她们的男人一样。 何秋不经意的看着赵健，英俊的脸上，戴着一副眼镜，总是让何秋怎么也看不够。 赵健低头见何秋看着他，温和一笑，顺手把何秋揽在怀里：“小秋，希望我们永远这么幸福下去。” 何秋点点头：“只要你不弃，我便不离。” 赵健把何秋搂得更紧了，这个柔弱也不起眼的女孩子，总是让赵健彻夜难眠。 何秋快十二点才回家，哥哥和白苗都没有睡。 白苗帮何秋拿冲凉的衣服，坏笑着：“恋爱是什么感觉？” 何秋调皮一笑：“是你和哥哥在一起的感觉。” 白苗打了何秋一下：“你又笑话我。赵健真是不错的小伙子。家里条件那么好，又是独生子，可他做事真踏实，你和他在一起，我与你哥哥特别放心。” 何秋甜甜一笑：“今晚他带我吃了老鼠，水蟑螂，还有蝉蛹。 嫂子，以前不敢吃，今天试了，好好吃啊，下次我请你去吃。” 白苗慌忙摇头：“再好吃，我也不吃。看着就害怕，而且听说很贵呢。一只老鼠要50块钱，一只水蟑螂要30块钱。” 何秋惊讶的看着白苗：“啊，这么贵啊，我吃了好多水蟑螂。” 白苗嘿嘿一笑：“赵健对你可真大方，普通打工人，可真吃不起。” 何秋拿了衣服，进了厕所，她的脸红红的，赵健对她的好，何秋都记在心里，但是他温柔的亲吻，总是让何秋心中泛阵阵涟漪。 何冰和白苗睡在大床，何秋则拿着折叠床睡在客厅。 何冰腿上的石膏还没有拆掉，晚上离不开人照顾，白苗不上班的时候，基本都是她照顾。 何秋看着他们，虽然还没有结婚，却越来越像老夫老妻了。 何秋很久没有见到一休了，也许是生活太忙碌，太充实，总是会忘记他。 何秋蒙着被子，在黑暗中喊：“一休，一休。。。。” 上次，一休为了救何冰，元魂大伤，近期才渐渐好一些。 一休嘟着嘴飘出来：“你还记得有一个一休啊？你的心，全部被赵健抢走了。” 何秋讨好的笑：“他对我好，我也欢喜他，怎么？鬼也会吃醋？” 一休不高兴的说：“我早就说了他不是好东西，果然如此。” 何秋也不高兴：“他怎么不是好东西了？哥哥生病，不是他帮忙，我都挺不过来呢。” 一休白眼一翻：“反正他不是好东西，把你骗走了。” 何秋一笑：“是我自己愿意的。” 气得一休就要走，何秋只好哄着：“在我心里，一休永远是第一。他再好，也比不上一休。” 一休的心智，不过是七岁的孩子，听见何秋这么说，瞬间又高兴了：“是我救了你哥哥，你可别忘记了。” 何秋连连点头：“永远不会忘记。一休，赵健与你说同一个城市，你出事的时候，他应该也有10多岁了，不知道他是否知道你的事。” 一休摇摇头：“他怎么会知道？除了我爸妈，没人知道我怎么掉下去的。 外人还以为是我调皮爬阳台不小心掉下去的呢。 当时我元魂离开身体时，好多邻居都在惋惜，我爸妈也哭得死去活来。 这些年，我心中有怨，不愿意投胎，就是讨厌他们的虚伪。” 说起往事，一休依然不能释怀。 何秋安慰道：“哥哥很快就能走路了，等他康复以后，我就去A市，去找你的父母。让他们在你坟头给你道歉。” 一休沉闷的嘲笑着：“虎毒不食子，他们倒好，还把我推下阳台，估计他们也不会内疚。” 何秋忧伤的看着一休：“世上真的有父母不爱自己的孩子。 我哥哥差点没命了，我妈还说是报应。 我爸更是一个电话都没有打，为什么他们怎么可以做到如此自私？” 第144章 宴请工友 何秋很是赞同：“是啊，哥哥嫂子对我很好，你也很好，一直陪着我，赵健更好，他好体贴，好温柔。” 说着，何秋脸上露出温柔的微笑，一休一听，生气的说：“以后再提赵健，我就不来找你玩了。哼。。。” 何秋还没有反应过来，一休“咻”的不见了。 工地上的工友，有十几个跟何冰走得近的工友，都是去医院看了何冰的，何秋便和哥哥商量： “他们来看你，我们也应该感谢。去饭店请他们吃饭，太贵了，我想买点菜，请他们到家里来吃一顿。哥哥，你看怎么样？” 何冰点点头：“可以，大家萍水相逢，他们完全可以不需要拿钱去看我，等我腿好了，就回老家了，人情也还不了。只是在家里做饭，我也帮不了，你和白苗太辛苦了。” 何秋摇摇头：“不辛苦的，我多买一些肉菜，猪脚，五花肉，再买点牛肉和虾子。” 何冰同意：“可以的，工地上的人，油水不足，猪脚和五花肉是我们最喜欢吃的。 还要记得买几箱啤酒，买几瓶白酒。” 然后何冰拿出一千块钱给何秋去买菜。 何秋摆手：“哪里需要这么多钱？而且，包工头给我的护理费还有呢，我不要钱。” 何冰一阵心酸：“你照顾我这么久，都是花自己的钱，而且你没有上班，一点存款都补贴给哥哥了，我心里过意不去。 等我腿好了，给你打五万块钱，你拿着去找一休的父母。” 何秋摇头：“我不要你的钱。你回老家去，那点钱，盖房子都不一定够了。 还要搞养殖，都是需要本钱的。我一个女孩子，随便找个工作就能养活自己了。 哥哥，你身体受损了，干不了重活，那些钱，自己留着，千万不能让爸妈知道了。” 说起爸妈，何冰脸都黑了，他死里逃生才活回来，而自己的父母，世上应该最爱自己的人，居然连一个电话都没有打。 特别是母亲，那一句报应，牢牢刻在何冰骨头里，只要想想，心就撕裂一样的疼。 也好，也好，就当自己是真正的孤儿吧。何冰安慰着自己。 第二天，赵健开车带着何秋，去批发市扬，买了三只大猪脚，花了150块钱。 又买了十斤五花肉，花了170.买了六斤大虾，花了210.再买了一些小菜和酒，一共花了七百多。 工地上的人，最爱吃的海鲜，就是大虾了。 因为大虾肉最多，像螃蟹，贵死人，都是壳，吃起来麻烦，工地上的人最不喜欢吃了。 刚好赶上下雨，工地上也不能做事，何秋嘱咐春芳姐和爱莲姐，把上次去看何冰的同事，都喊到家里来吃饭。 春芳和爱莲也赶过来帮忙。 出租屋本来就不大，一下子来了十几人，显得很拥挤，不过大伙儿不嫌弃，一些人坐在床上，一些人坐在客厅，到处都是人。 何秋一直在厨房帮春芳姐和爱莲姐打下手，三人聊着家常，很是祥和。 春芳看着满锅的肉，埋怨道：“小秋，你也是实在，买这么多猪脚和五花肉。还有虾子，我可是一年都难得吃一次，你倒好，买了一盆。” 何秋笑着：“外面也请不起，在家里请，花钱少，吃得满足。” 爱莲接话说：“你们俩兄妹，都是实在人。 今天啊，工友们可以大饱口福了，工地上那些菜，便宜是便宜，看不见几片肉。” 春芳突然想起了什么：“咦，赵健呢，平日天天往你家跑，今天这么忙，怎么没有看到影子了？” 何秋把摘好的青菜放在水龙头下清洗：“他今天有事，给我打电话了，说不能来帮忙。” 爱莲正蹲在地上扯虾线，站起来，小声说：“小秋，你还不知道吧，赵健的父母来了。 包工头这几天也没有来工地上，听说陪赵健父母去了。是不是来见你的？” 何秋心头一震，赵健没有告诉她啊。他父母是不是知道了他们俩的事？ 春芳拿着勺子，对爱莲说：“来了就来了呗，我们小秋这么好的姑娘，难道还配不上赵健？ 小秋，管他父母是干什么，我们自己得傲娇一点，别让人看瘪了。不过赵健那么好的男人，他会处理好的。” 何秋笑着点头，心里莫名的慌张，赵健从来没有提过他父母会来广东，这么突然，一定是听到了什么风声。 家里还有这么多客人，何秋也顾不上想其他的，慌慌张张的把一盆一盆的菜，端到了餐桌上。 白苗主要是倒茶端水，何秋主要是忙厨房，不大一会子，所有的菜都上桌了，一共四大盆。 虽然只有四个菜，份量十足。 家里凳子少，男人要喝酒，坐位置，女人就站着吃，夹一些菜，看男人们喝酒吹牛。 出租屋前所未有的热闹，喝了酒的男人，开始划拳，震耳欲聋的喊叫声，给出租屋增添了不少的人气。 男人喝酒，女人就聚在一起看手机，爱莲，春芳，和另外几个女人，围着一个手机，认真的看着什么，突然视频里传来一个声音： “陈爷爷，你要听话哦，酸奶只能喝一半。。。。” 正在泡茶的何秋愣了一下，放下水壶，走到春芳面前：“春芳姐，你们在看什么？” 女人们看得津津有味，春芳抬头说：“最近很流行的短剧，保姆日记啊。 小秋，这里面的故事，我们都能感同身受，就像发生在自己身上一样。 这个女主角，太可怜了，父母不管她，小小年纪出来打工，幸亏碰到了好人家。 不过陈爷爷女儿是真的小心眼，买虾子，买六个，生怕女主吃了，真是气死我了。” 一个大姐接话说：“你是没有做过保姆，我以前也做保姆，可比短剧里还厉害。 吃饭要等主人吃完了，再吃一些剩菜。我就是受不了这个气，出来做工地了，工地辛苦一些，至少不看别人脸色，多自在。” 第145章 短剧上架了 哥哥出事以后，何秋根本没有时间关心自己的短剧，也不知道播放量怎么样，万万没有想到，工地上的姐姐们都喜欢看。 春芳看着何秋说：“你要是喜欢看，等我们看完了，给你看。 这些黑心商家，看短剧，居然还要付钱。 我们几个人，凑了一百多块钱，开通了一个会员，一天也只有三集，哎哟，气得我心口都疼，恨不得一天看完。” 何秋噗呲一笑：“我不看，你们慢慢看吧。” 何秋心里高兴得很，自己写的小说，能得到他人的认可，是最幸福的。 春芳姐她们，平日连肉都舍不得吃，还开会员来看，保姆日记，应该不会亏钱吧。 这一餐饭，吃到了下午四点，满盆的红烧肉，猪脚，大虾，也吃得差不多了。 无论是男人，还是女人，在小出租屋里，吃得很开心，很满足。这便是底层人的快乐吧。 等所有工友都走了，卫生也搞完了，何秋和白苗上了床，陪在何冰身边。 何秋神秘的拿出手机，对何冰和白苗说：“我推荐一部好看的短剧给你们看。” 天天躺在床上无聊的何冰，顿时来了精神：“我看春芳姐和爱莲姐都喜欢看短剧。就是要钱开通会员才能继续看。” 何秋不在意的一笑：“那就开通嘛。” 白苗摆手：“我可不开通，那么多免费的短视频，我为什么要花钱看啊，不看，不看。” 何冰也有些动摇，何秋笑着：“有好几集是免费的，你们要是喜欢看，我给你们开通。” 何秋找到了保姆日记视频，打开第一集，递给何冰和白苗：“你们好好看。” 白苗和何秋，一边一个，偎依在何冰身边，从第一集开始看。 陈多多还真是有才，第一集就深深吸引了白苗：“这个女孩，运气真好，碰到这么好的主家。” 何冰听到陈爷爷三个字，就看了一眼何秋，何秋含笑看着哥哥，使劲的点头，意思是告诉哥哥，这就是她的小说。 五集很快就看完了，要充会员了，何冰一丝犹豫都没有：“怎么充会员？” 何秋拿过手机，准备给充会员，白苗拦着了：“要不算了啊，一百多呢。” 何冰满脸堆笑的看着白苗：“这个会员，一定要充，这是何秋写的小说，拍成了短剧。故事里的主角，就是何秋。” 白苗呆住了：“不是。。。你们怎么从来没有告诉我啊？充，充，我天天都要追着看。” 三人意见一致，花了158元，买了整部小说的会员。 这是他们三人唯一一次把钱花在短剧上，如果不是何秋写的小说，谁也舍不得。 短剧不是现实，而且当初何秋写保姆日记时，为了让陈爷爷开心，总是写最快乐的一面。 所以何秋在陈爷爷家的拘束，自卑，难过，都没有写出来。 内容是与陈爷爷一起相互鼓励，看书，说话，写小说的片段。 三人围在床上看短剧，午饭吃得太晚，谁也没有想到去做饭，真是废寝忘食啊。 这时，一天没有见到影子的赵健，打来了电话：“小秋，你在家吗？我想跟你说点事。” 何秋停了一下，说：“赵健，是不是你爸妈来广东了？你好好陪他们吧，我没事的。” 赵健支吾着：“小秋，我爸妈晚上想请你吃饭，你方便吗？我等会儿来接你？” 啊，赵健的父母要请何秋吃饭？这。。。。何秋无助的看着白苗，白苗到底是见过世面的： “去啊，迟早都是要见的。你现在去洗洗，我这里有化妆品，化一个淡妆。他父母是公务员，肯定在意外表。” 何秋慌乱的说：“好，好，嫂子，你要帮我啊，我不会化妆啊。” 何冰也挺急的：“白苗，一定要化一个合适的妆，别弄得太夸张了。” 白苗跳下床，帮何秋找衣服，又拿出化妆品：“放心，我技术好呢。” 很少化妆的白苗，手忙脚乱的找何秋找了一条碎花裙，梳了一个丸子头，化了简单的淡妆，整个人看起来，就像一个清纯的学生。 何秋走到何冰床边，问道：“哥哥，你看可以吗？” 何冰满意的说：“可以，可以，我家小秋就是漂亮。” 然后又嘱咐一大堆礼节事宜，直到赵健的车到了，何冰仿佛还有无数话没有说完。 何秋从楼梯间走下来，赵健眼神一亮，他从未见过打扮以后的何秋。 平日不是医院，就是在出租屋里，何秋要照顾哥哥，有时候头发都没来得及梳。 而今天，是赵健第一次见到如此漂亮的何秋。 见赵健发呆，何秋娇嗔的骂道：“怎么啦，一天没有见，就不认识了？” 赵健呵呵笑：“小秋，我仿佛看见了仙女下凡。平日你忙忙碌碌，没有认真看过你，原来你这么漂亮啊。” 何秋娇羞的一笑：“你又打趣我。” 赵健打开前座车门：“我爸妈在酒店等我们。” 说起赵健的父母，何秋浑身不自在了：“赵健，你爸妈不会是特意来看我的吧？” 赵健安慰道：“不是，是舅舅工程有些问题，爸爸要过来解决，刚好妈妈想我了，就一起来了。” 何秋惊奇的问：“你舅舅工程有什么问题？” 赵健笑笑：“还不是结货款的事，那是他们的事，我们也不懂，也不需要懂。” 何秋“哦”了一声，心里开始忐忑不安起来。 尽管鼓励了自己一百次，当何秋走进金碧辉煌五星级酒店时，还是有些发怵。 何秋只在D市见过宾馆，虽然也很大气，可是与五星级比起来，简直是一个天上，一个地上。 赵健牵着何秋的手说：“别紧张。我爸妈住在36楼，我们直接去宾馆的餐厅就行了。” 有赵健的安慰，何秋自信了不少。 餐厅，也是非常奢华。 进去就是优美音乐，昏暗的灯光，朦朦胧胧的，感觉到了一个梦幻的世界。 第146章 见父母 赵健淡淡的说：“666号包厢。” 服务生弓着腰说：“请先生女士跟我来。” 不知道为何，进入餐厅开始，何秋捏着赵健的手，就越来越紧了。 大厅里也有一些用餐的男女，女人都是穿着高档的礼服，或者是精致的盛装，何秋再看看自己的碎花裙子，简直就是一个土冒。 来到666包厢前，赵健轻轻敲了敲门，再顺势推开门，包厢里坐着两位中年男女，以及何秋熟悉的包工头。 何秋胆怯的看过去，中年男子，梳着半斜头，穿着西装，脸上虽然有了岁月的痕迹，但是有一股成功人士的气质。 中年女子，穿着半长款式旗袍，波浪式卷发，再配上一双小高跟皮鞋，与何秋在电视看到的阔太太很像。 赵健牵着何秋的手，对中年男女说：“爸，妈，她是何秋。” 何秋对着中年男女说：“叔叔好，阿姨好。” 中年男子明显的皱了皱眉头，没有回应，中年女子则慌忙起身：“何秋吧？我和健健的爸爸，早就听说你了，快，快坐吧。” 赵健给何秋拉开了椅子说：“你坐这里吧。” 然后又给自己拉开了椅子，也坐下来了。 从刚刚进门，赵母跟自己打招呼以后，好像整桌人，都把何秋忘记了。 赵父严肃的呵斥着包工头：“工程结束以后，你赶紧回去吧，看你在外面做些什么事，这么大的工程，钱快结完了，你居然还欠工人那么多钱？钱去哪里？” 以往的包工头，都是神采飞扬的，今天却跟孙子一样，耷拉着脑袋： “姐夫，做生意总是要花钱吧，今天喝酒，明天唱歌的，不都是钱吗？你放心，工人的钱，我一分也不会欠的。” 赵母两边打圆场：“你发那么大脾气干什么？弟弟不欠工人的钱，不就行了。” 赵父叹了一口气：“你还护着他，现在国家查拖欠农民工资，查得多厉害，你们知道吗？一不小心，把我同学拉进去了，以后连朋友都没法做了。” 赵健和何秋低头喝着水，这种场合，谁也不敢插话。 赵父都把包工头骂了半天，服务生敲门进来：“请问，可以上菜了吗？” 赵母挥挥手说：“上菜吧，人到齐了。” 包工头立马屁颠的站起来去开酒：“姐夫，这有有年份的茅台，我准备了三瓶，你们难得来广东，得喝好啊。” 赵父的神色，稍微缓和了一些。 最先端上来的是汤，一人一小盅。 何秋第一次知道，喝汤，还要分开的。 何秋很紧张，不知道怎么吃，赵健很体贴的帮何秋打开汤盖，拿起桌子上的勺子，递给何秋：“平常怎么吃，就怎么吃，别约束。” 何秋感激的看着赵健。 赵母打开汤盖子，拿起勺子，轻轻搅动小盅里面的汤，说道：“这燕窝，品相不错。” 燕窝？何秋知道燕窝很贵，可是没有吃过，便试了一口，淡淡的蛋白香味，好像也不怎么好吃。 赵健端起小盅，吃了一大口，说道：“很久没有吃燕窝了，居然还有一点想念。舅舅，你只知道巴结爸爸，从来不带我吃好东西。” 赵母抬头，娇嗔的说：“你舅舅这么粗糙的一个人，哪里想起来吃燕窝？一点钱，只怕都送到夜总会去了。” 包工头横了一眼赵健，你是哪壶不开提哪壶吧？ 赵健忙为舅舅开拓：“妈，舅舅要应酬，也是很辛苦的。 经常半夜喝得醉醺醺的，说好想回家吃姐姐做的菜。 广东是一个充满欲望的城市，就是想静下来，也静不了，今天这个打电话，明天那个打电话，都是喊舅舅去付账的。” 包工头都要哭了，还是外甥好，知道他的苦。 赵父喝了两口燕窝汤，抬头道：“把这个过程做完，你们回去休息一段时间吧。健健瘦了不少，倒是你舅舅，吃得越来越胖了，也不知道你怎么虐待我儿子的。” 包工头这下来劲了：“我还虐待他？姐夫，你问问赵健，我差点把他当祖宗了。每次出门应酬，我都要带他，他不去啊，一晃眼就找何秋去了，我连他影子都看不到啊。” 包工头突然刹住了，好像说错了话。 话题终于转到何秋身上来了。 赵父看看何秋道：“何秋？对吧？你就是工地上拌水泥工人的妹妹？” 何秋满脸涨红了，赵父轻飘飘的话语中，把拌水泥三个字，说得犹如马喽。 何秋轻轻的回答：“他是我哥哥何冰。” 赵父不屑又威严的眼神，看着赵健，心里只怕是在恨铁不成钢，我们这种家庭，你找一个农民工的妹妹？ 赵母接过话说：“何秋姑娘挺朴素的。她这件碎花裙子，我就很喜欢，记得七十年代，我参加高考时，妈妈就给我做了这么一条裙子，当时高兴坏了。所以那次考试，发挥得特别好。” 赵父看着赵母，笑道：“我第一次见你，也是碎花裙子。只是没有想到，几十年过去了，居然还有这种裙子。” 包工头听着赵父赵母的聊天，再看看何秋，她卑微得犹如一粒尘埃。 赵母七十年代的喜欢的衣服，居然成了何秋最好的衣服，何秋听到了讽刺和嘲笑。 而大大咧咧的赵健，还真的以为父母在表扬何秋的裙子漂亮呢，接话说： “以前小秋很少穿裙子，今天第一次穿，我都没有见到。” 何秋尴尬的不知道说什么了。 幸亏此时，服务员敲门进来了。 五个服务员端着一个金光闪闪的盘子，打开盖子，放在顾客面前。 何秋静静的看着，这是牛排，她以前从来没有吃过，不过何秋会使用刀叉，应该不会出丑吧。 服务员放好牛排以后，又给每个人倒了一杯红酒，才礼貌的退出：“请慢用。” 为了缓解何秋的尴尬，包工头拿起刀叉，弄得很响，切了一块牛肉，吧唧吧唧吃起来。 赵母不满的看着包工头：“你怎么跟土匪吃饭一样。” 第147章 燕窝好吃，还是红烧肉好吃？ 姐。趁热吃，到底是澳大利亚空运过来的和牛，味道极鲜嫩。” 赵母笑笑，拿起刀叉，慢慢的切。 有了包工头的粗鄙，何秋也没有那么约束了，她切开牛排，里面居然还有血丝。 何秋再看看赵健，只见他切了一小块，直接塞进了嘴里，还对何秋说：“快吃啊，很嫩。” 何秋看着带血丝的牛排，心里反胃，可是这种情况下，不吃也不行了。 何秋把牛肉放进口里，嚼嚼了两下，一股难以忍受的味道，直入口腔，何秋要吐了。 何秋用餐巾捂着嘴巴，起身道：“对不起，对不起。” 说完，就冲出去了。 赵父赵母赵健和包工头愣愣的看着何秋，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 等赵健反应过来，也要追出去，赵母厉声道：“坐下。” 此时的赵母，黑着脸，完全没有了开始的温和。 赵健只好坐下来了，包工头一看，这下黄了，他也只能低头吃牛排。 赵父这才冷声道：“赵健，你喜欢她什么？喜欢她的土气，喜欢她吃不下牛排？还是喜欢她做保姆伺候人？” 赵健噎住了，半响才说：“她虽然土气，可是她性格纯正，为人善良，我就是喜欢她。” 赵父把手里的刀叉一摔：“性格纯正，为人善良？这世上，最不缺的就是性格纯正，为人善良。 你要是需要保姆，可以把她请回家去，要是做老婆，你想都不要想。” 赵母冷冷的说：“都是跟你舅舅学，都跟什么人交往？ 赵健，我们花那么多钱培养呢，就是让你娶一个农村妇女回家？ 不要说和你爸爸，就是家里亲戚知道了，都要笑死人了。 你的眼界，什么时候跟工地上的工人一样了？” 赵健满脸通红：“我的事，你们别管。” 眼看还要继续争执，包工头慌忙起身：“姐，不是我说你，什么跟舅舅学坏了？ 何秋姑娘就很好，她哥哥也很好。不是何冰推开两个工友，我们工地会死两个人啊。 你们读书多，天天喊什么高尚，到了生死关头，还不如一个农民工呢。” 赵父一听，火冒三丈：“行，你觉得农民工纯洁善良，对吧？ 那你工程款也不用来找我了，你去找农民工。 别站着说话不腰疼，不是我内外打点，你还不是在A市游手好闲！” 赵父一说工程款，包工头泄气了。 是啊，当他一无所有的时候，也跟何秋一样，在姐夫面前就像一条狗。 现在有点起色了，再看何秋，仿佛看到了曾经的自己。 包工头不再争辩，大口大口吃牛排。 赵父自知说话太重了，缓声道：“赵健，我不是看不起何秋，自古门当户对，你觉得她跟我们一起吃饭自在吗？ 她喜欢吃红烧肉，你非得让她吃牛排，这不是幸福，是痛苦。 以后你们在一起了，你聊经济，她聊家里猪要下崽子了，这种日子，怎么过？” 包工头很赞同赵父的话。 虽然他也觉得何秋不错，一旦嫁给赵健，以后被侮辱的事，还不知道有多少呢。 漱完口回来的何秋，站在门口，把赵父的话，听得清清楚楚。 她眼泪在打转，其实进入包厢的那一刻，何秋就知道，她与赵健的爱情，只是童话故事。 她不会吃燕窝，不知道牛肉有血丝也可以吃，更不知道，这样的宾馆，住一晚上需要多少钱？ 赵健很好，何秋觉得自己配不上他。 何秋对服务生说：“对不起，等会儿您告诉与我一起来的先生，我身体不适，先回去了。” 服务生点点头。 何秋走了，她没有再次进去包厢的勇气，因为她所有的自尊，全部被踏碎了。 她害怕赵父问她父母是干什么，害怕赵父问她做什么工作的，更害怕他们拿着哥哥的工作，当作玩笑来开。 何秋是人，是堂堂正正的人，为什么要让赵父高高在上的对她审判？ 走出宾馆的那一刻，何秋很轻松，可是眼泪忍不住流下来了，赵健，这么好的男孩，终究与自己无缘。 夏天的晚上，依然很热，何秋却忍不住的瑟瑟发抖，好像走路的力气都没有了。 她像无头苍蝇一样，只想快点找一辆出租车，回到安全的出租屋里去。 何秋从小到大就没有安全感，只要碰到不能解决的事，总是会捂在被窝里，跟一休聊天。 可是今天，何秋不想找一休，只想看到哥哥和嫂子，他们才是何秋真实的保护伞。 越急，越是没有看到一辆车，何秋的手机响了，是赵健打来的。 何秋的双手在颤抖，她不敢接，不敢面对赵健。电话不停的响，赵健好像在实现他的承诺，只要何秋不离，他便不弃。 终于，何秋冷静下来了，她找了一个台阶坐下，才接了赵健的电话。 赵健声音很急促：“小秋，你在哪里？我现在去找你。” 何秋强忍住悲伤，轻声说：“赵健，你爸爸的话，我听到了，他说得很对，我们不合适。。。” 赵健的吼叫声响起：“何秋，你说过什么？你说过不会在意他人看法，只要我爱你就够了，你怎么说话不算数？ 你在哪里，我去找你好不好？” 何秋努力的冷静：“赵健，你听我说，我们现在分开，我还能保留一点体面，我不想被你父母羞辱得一无是处后，再选择逃离。 希望你留给我最后一点自尊，好不好？” 赵健好像也冷静了：“小秋，你现在打车回去，外面很危险。 我们冷静一个晚上，明天我去找你，好不好？” 何秋快要哭了：“给我们彼此一个星期，好不好？” 赵健迟疑着，还想再争取什么，何秋用尽力气，挂了电话。 何秋没有着急回去，她坐在马路的台阶上，看着车水马龙的车辆，心里总想着赵父的话。 究竟是燕窝好吃，还是红烧肉好吃？ 何秋回忆着燕窝的味道，又回忆着红烧肉的味道，是啊，明明就是红烧肉好吃啊。 何秋苦涩的笑着，来自不同世界的两个人，一旦退去爱情的热情，以后的日子怎么过呢？ 第148章 官官相护 赵健跑出去给何秋打了电话，也不知道她去了哪里，本来想去出租屋等何秋，可是舅舅把他喊回去了。 再次回到包厢，赵父和赵母没有提起何秋，而是继续与包工头聊工程的事。 赵健莫名的难受，他知道为什么父母一定要请何秋吃饭了，这种没有当面冲突的冷漠，更能毁掉一个人的内心。 而父母的做法达到了，他们没有直面指责何秋任何一句话，轻描淡写的把何秋踩在尘埃里，还顺便蹂躏了一番。 好像今天晚上的晚餐，何秋从未出现过。 赵父赵母吃完饭以后，就回酒店的36楼休息了，而赵健要开车送喝了酒的舅舅回他们的出租屋。 包工头没有喝很多酒，头脑十分清醒，见赵健黑着脸，一言不发，便说：“到前面的人工湖走走吧。” 赵健在人工湖停下来车，两人坐在湖边的座椅上，包工头点了一根烟。 半晌，包工头才说：“当初我就跟你说了，何秋与你在一起，就是错误的。今天晚上的羞辱，她一个小姑娘，怎么承受得起？” 赵健烦闷的抱着头，眼眶中有泪。 包工头叹口气说：“在你爸爸面前，不要说何秋，就是我，也是夹着尾巴做人。 他何曾看得起过我，不过是他官道上的一颗棋子而已。” 赵健害怕父亲，但是他也敬畏父亲，爸爸对何秋确实很过分，但是赵健一直觉得，爸爸对舅舅还是很照顾的。 赵健看着包工头说：“爸爸对何秋是轻视，对你是恨铁不成钢吧？如果他看不起你，怎么会费力把你弄到广东来做工程？” 包工头嘿嘿一笑：“是啊，你说我们为什么不能在A市做工程？A市没有房地产吗？” 赵健支吾着：“爸爸是A市市委书记，当然不方便出面了，那可是腐败，会犯法的。” 包工头哈哈一笑：“小子，你还是太年轻了。我们现在工程的片区领导，是你爸爸的朋友，我们就能轻易的接到活，而且上面的大领导，那是一分钱礼物也不收啊。” 赵健看着包工头：“不是挺好吗？” 包工头使劲抽了几口烟：“官官相护，你懂不？” 赵健不由自主的护着父亲：“我爸可不是这样的人。” 包工头笑笑：“在A市，你爸爸也是好官，房地产商的任何礼物，都不会收，可是你爸爸能吃得起三万多一餐的饭，钱哪里来的？” 赵健有些愤怒了：“我妈妈花钱请你吃饭，还给你安排工程，你怎么还怀疑我爸爸妈妈？” 包工头叹气道：“小子，你别以为你爸爸就是清官。 我来告诉你，钱是哪里来的吧？我们接工程的这家房地产老板，是你爸爸的私人朋友。 而在A市接房地产老板，是广东领导的私下朋友。” 赵健有点绕不过来了，疑惑的问：“你是什么意思？双方交换利益？” 包工头哈哈一笑：“算你聪明，一点拨就明白了。 任何人去A市查你爸，他肯定是干干净净，任何一块地，任何报价，都是走的官方流程，一点毛病都没有。 可只有一家房地产公司，他就能屡次拿到最低报价。 而且你爸与那房地产公司的老板，一次交集都没有，清廉不？” 赵健站起来，很是生气：“舅舅，你怎么能如此诋毁我爸爸？他是严厉，可他就是清官。” 包工头拉着赵健坐下：“你冷静一点，我们是一家人，我怎么会骗你。 我只是想告诉你，何秋那么单纯的人，进了你家门，一旦闹翻，这些秘密，就是何秋威胁你父母的武器。 你觉得你父母允许你们俩在一起吗？” 赵健冷笑：“如果真像你所说，那我娶谁，不都是有把柄吗？” 包工头笑笑：“如果是银行行长的女儿呢？如果是建委某领导的女儿呢？一旦相互有了把柄，你能去揭发吗？ 所以，你爸爸一定要给你寻一位门当户对的老婆。” 赵健瘫了，官扬如此狡诈阴险？包括儿女都会算计在内？ 包工头拍拍赵健：“早点与何秋断了吧，不要再伤害她，就像今天晚上的燕窝，一盅一千多，还没有红烧肉好吃。 还有和牛牛排，从澳大利亚运过来的，一份三千多，何秋能吃吐。 所以，给她自由自在的生活，也算是对她的尊重，不要把两类人，非得搅在一起，彼此都难受。” 赵健眼神无光了：“原来世间这么复杂。我一直看父亲，勤勤恳恳，从不收礼，也不奢靡，怎么会是贪官？” 包工头哑然失笑：“姐姐姐夫把你保护得太好了。他们宁愿让你跟着我来工地，也不要你从政，或许也是怕你有什么三长两短吧。 赵健，做完这期工程，我们就回去了，何秋这个人，也会从我们生活中消失。 各自安好，也许是最好的结局。” 赵健摇摇头：“不，我答应过她，要与她一起去老家养猪。如果爸妈不答应，我跟她回乡下去。” 包工头哈哈大笑起来：“也行，赵健，我倒要看看你能养几天猪。 而且，今天你父母对何秋的羞辱还只是一个开始，如果你与她在一起，只怕践踏得更厉害。 就算你能坚持，何秋能不能坚持？如果你们真的能为了爱走在一起，舅舅在A市送你买一套房。” 包工头根本不会给赵健买房，因为他知道何秋的性格，那么要强的一个姑娘，怎么可能忍受赵家父母的侮辱？ 正如包工头说的一样，何秋根本没有信心面对这份爱情。 一身沧桑的何秋回到出租屋，白苗很惊讶：“这么早就吃完饭了？” 何秋笑笑：“嗯，今天忙了一天，也很累了，嫂子，我洗洗就睡觉了。” 白苗看着何秋红肿的眼睛，好像明白了什么，体贴的说：“好，你先休息吧，我陪你哥哥再看一会儿短剧。” 何秋躲避着白苗的眼神，匆匆进了厕所，打开了水龙头。 第149章 轻而易举就和好了 爱情，总是那么奇怪，明明知道不可能，可心里又莫名其妙的牵挂着对方。 何秋的脑海里，总是浮现赵健的身影，他在医院里忙上忙下的奔波，他给哥哥清洗身体，他快乐的买来早餐。 只要有他的地方，就有踏实和快乐。 明明是两个看起来都很平淡简单的人，为什么涉及到爱情婚姻，就像一个天，一个地呢？ 洗漱完，何秋就拉灯睡觉了，哥哥与嫂子还在卧室里看短剧。 黑夜中，何秋小声喊着：“一休。” 一休很快出现在何秋眼前，也很不高兴：“我都说了赵健不是好人，你非得跟他在一起，现在知道难过了？” 就像一个老母亲，看见自己女儿受到伤害，忍不住要责怪几句。 一休说完，何秋哗啦啦流泪了：“你别诋毁赵健好吗？是他父母嫌弃我。” 一休更生气了：“他明知他家里是怎么样的，还来招惹你，更可恶。我跟着你去了餐厅，他父亲可是比肖元清还阴险。” 哭到伤心处的何秋停下来：“你，说什么？” 一休不屑的说：“不跟他好，是你的幸运，他家迟早要出事的。” 何秋擦干眼泪：“一休，你有不管生死簿，你怎么知道？” 一休气嘟嘟的说：“我们鬼，能闻到人的气息。比如你的气息，淡淡的香味，非常干净清纯，很好闻。 赵健的父亲，身体上有打了香水以后的恶臭，说明坏事做了不少。” 何秋紧张的问：“赵健呢？” 一休摇摇头：“赵健的气味也好闻，如果他也是恶臭味，我怎么也不会让你和他在一起的。” 何秋松了一口气，至少她的赵健，是善良的人。 一休又说：“人类有一句话，叫人在做天在看。有些人做了坏事，总以为会隐藏得很好，其实他的身体气味已经发生了变化，很快就会有恶鬼缠上他，会越来越倒霉的。” 何秋慌忙问：“那会影响到赵健吗？” 一休想了一下：“父母的气运，会影响下一代。如果赵健能与父母隔得远一些，不参与那些事，就没事。 如果参与进去了，就不好说了。反正现在他是没事的。” 何秋追问道：“一休，我和赵健还有没有可能？” 一休白了一眼何秋：“我是鬼，不是月老。问姻缘，你去问月老吧。 小秋，赵健虽然单纯善良，可他的意志不一定坚强。 他现在是喜欢你，假如他父母一直打压，他也许没有你想象的坚强。” 何秋不说话了。别说赵健意志不坚定，她的意志也不坚定啊。 见了赵家父母，何秋立马就打起了退堂鼓。 爱情是双方的，现在她退却了，赵健肯定也坚持不了。 何秋支吾道：“一休，如果我坚定的与赵健在一起，会不会他也坚强一些？” 一休恨铁不成钢的叹了一口气：“你啊，我反正不喜欢赵健，你看着办吧。” 何秋还要问，一休不耐烦的说：“判官府还有活没有干完呢，我先走了。” 何秋气愤的喊着：“一休，你别走啊，我还有话要问你。” 一休一飘，转眼不见了，他要快点跑，跟恋爱的女人说话，真的很累。 第二天一大早，白苗出门买菜的时候，就看到赵健坐在门口的台阶上，惊讶的问：“赵健，你怎么啦？你这是一个晚上没有回去吗？” 赵健站起来，眼睛通红：“白苗，何秋她起床了吗？” 白苗疑惑的说：“昨夜回来，何秋就睡了，神色也不对。赵健，是不是你父母不同意你们？” 赵健艰难的咽咽口水：“那是他们的态度，不是我的态度。我只要何秋。” 白苗瞬间什么都明白了，说道：“你先进来吧，何秋还在睡觉呢。” 赵健进了屋，白苗买菜去了。 昨夜一休跑了，何秋在床上辗转反侧，凌晨三点才睡着。 早上睡得真香，迷迷糊糊翻了一个身，朦胧中，看见赵健坐在她小床边，愣的醒了：“你，你什么时候来的？” 赵健嘿嘿一笑：“早上白苗去买菜，放我进来的。” 何秋心中好感动，赵健是在乎自己的。 可是赵健的父母，那么冷漠，何秋不得不面对现实：“赵健，你真的很好，你父母不同意我们的事，我不怪他们。 换了我，也不会希望如此优秀的儿子，娶一个农民工女子。 咱们断了吧，以后还是好朋友。” 赵健抓住何秋的手：“连你也要放弃我吗？我说过，我不会在意他们的想法。 大不了，我们就在广东打工，不回去，自己赚钱买房子，养孩子。” 何秋苦笑：“赵健，我们之间的差距，实在太大了。那么好的牛排，我一口都吃不下去。 而你吃得津津有味。有些差距，不是靠爱情，就能抹去的。” 赵健急了：“我不管，你说过，只要我不离，你就不弃。我再也不会让你见他们。我们俩好好的就行了。” 何秋很感动，轻轻的说：“如果你能坚持，我不会离开你。如果你放弃，我也不会怪你。” 赵健这才笑了，搂着何秋说：“我们永远不分开。” 一夜之后，两人和好如初，一休只怕气得冒烟了。 这便是爱情，热恋中的两人，看到的全部都是美好，哪里有危机感？ 何秋起床，给哥哥下了面条，也给赵健下了一碗。 赵健大口吃着：“我吃完面条，能不能在你床上睡一会儿？” 何秋回答：“你不去宾馆陪你父母吗？” 赵健笑笑：“他们也有自己的事，我不去了，睡一觉还要去工地上呢。” 何秋质疑的问：“你不会在我家门口坐了一夜吧？” 赵健羞涩的笑：“你要是不原谅我，我根本就睡不着。现在好了，可以好好睡一觉。” 见过傻的，没有见过这么傻的。 何秋内心满满的感动，不管赵健父母如何，赵健真的是很好很好的男人。 第150章 赵母羞辱何秋 白苗买菜回来，二话不说，就拉着何秋进了卧室。 何冰大概也知道了赵健父母不喜欢何秋的事，担忧的问：“你有什么打算？” 何秋为难的看着哥哥和嫂子：“他父母确实不喜欢我，嫌弃我是农村的。 或许就算是城市普通家的孩子，他们也不会喜欢吧。 我不知道他父母干什么的，但是能给赵健舅舅在广东找到工程，应该官位不小。 我昨天没有吃完饭就回来了。” 何冰脸色很难看：“我妹妹怎么不好了？勤快善良，还会写短剧。何秋，他们看不起你，我们还看不起他们呢。” 白苗拍拍何冰：“你冷静一点。爱情是两个人的事，婚姻是一个家庭的事，别意气用事。何秋，你自己怎么想的？” 何秋胆怯的看看何冰：“哥哥，赵健他对我是真心的，我想再努力努力。” 何冰叹了一口气，在他心里，何秋就是他的珍宝，他不希望别人随意践踏她。 白苗很是赞同：“小秋，赵健真是一个好男人。家庭条件那么好，可是何冰住院时，什么脏活累活都干，就凭这一点，他的人品是很高贵的，对你也是真心的。 我真的希望你们有好的结局。我觉得不应该那么轻易放弃。” 何秋点头：“我也是这么想的。他就像我的一盏明灯，在我最低谷时，不是他，我根本挺不过来。” 白苗很有同感：“是啊，当初不是你们在我身边，我也挺不过来。” 何冰也不好再劝导了，便说：“如果真的不合适，你也要放宽心，不要伤到自己。” 何秋甜甜一笑：“不会的，就算我与赵健成不了，他也会是我最信任的朋友。” 心中的疙瘩解开，白苗与何秋去了厨房，她们要做一餐香喷喷的饭菜，让赵健醒来，就能吃到。 以前都是赵健做的。 年轻的爱情，总是最伟大的。 赵健依然天天来找何秋，何秋也习惯成自然，仿佛那天与赵健父母的不快，都烟消云散了。 何冰腿上的石膏，都拆除了，医生说，可以依靠拐杖慢慢走路了，用不了多久，就能自由行走了。 哥哥腿好得差不多了，就开始思考回老家的事，何秋决定要去A市帮一休寻找他的父母，这是答应了一休十多年的承诺。 何冰很赞同，白苗决定辞工，跟何冰一起回老家。赵健说他完成广东的工程，去找何秋。 一切都安排得很好，广东这座自由的城市，何秋马上就要离开了。 这日，何秋接到一个陌生电话，心里一紧，不会是方春霞打来的吧？接通电话，里面声音冰冷： “何秋，你好。我是赵健的妈妈。” 何秋顿时紧张起来：“阿姨，您好。” 赵母冷冷的说：“我和赵健爸爸对你的态度，你应该很明白。 都是聪明人，有些话，没有必要当面说。 只是我万万没有想到，你居然是一个不要脸的女人。 何秋，我不会去干涉赵健与你的交往，但是请你记住，如果你与赵健有了孩子，我不会认。 如果以后拿着孩子来闹事，我们也不会妥协。 你愿意给赵健玩玩，我这个母亲，也无所谓。 但是结婚，你就别想了，赵健第一次谈恋爱，总是要热情似火几天的，男人嘛，玩厌了，玩累了，才知道回家。 到时候我们随随便便再给他安排一桩亲事。 你就不一样了，玩坏了身体，赵健又负不起责任，就算你就是跪在我家门口，我也不会心软一点。” 何秋眼泪刹那间出来了，她觉得圣洁的爱情，在赵母眼里，只是她儿子的玩物。 何秋冷静的擦干眼泪：“阿姨，谢谢你的提醒。如果赵健愿意回去，我绝不强求。 虽然您说话很没有修养，但还是要感谢您培养了这么好一个赵健。 我也想告诉您，人和人之间，地位不同，可是权力是相同的。 我爱赵健，他也爱我，以后会怎么样，您其实也不用操心，他如果只是玩弄我的感情，到了时间，自然会回去的。” 赵母冷笑一声：“没有想到，你挺没有自知之明的。 行，这些话，我都录音了，如果你来胡搅蛮缠，我会放给你听的。” 何秋心酸不已，低等人，连说话的权利都没有吗？ 录音，我呸。。。何秋笑道：“既然阿姨录音了，那我说几句真心话，您也可以经常听听。 人的运气，都是有时间段的，您一定要珍惜现在的拥有，做得太绝了，没有回头路。” 赵母明显愣了一下：“你什么意思？赵健跟你说什么了？” 何秋一笑：“赵健那么单纯的人，他会知道什么？您放心，我也什么都不知道。阿姨，再见！” 何秋挂了电话，她本来什么也不想说的，可是赵母实在太张狂了，不得不提醒一下她，花无百日红。 可是赵母的话，也很对，她与赵健，到底是否有未来？ 何秋很是彷徨，刚好自己要去A市，她与赵健，也有时间冷静一段时间。 缘分很奇妙，如果赵健能按照约定去找她，何秋绝不会与赵健分开，如果赵健冷落了她，她也会放手。 因为分开在即，赵健基本每天都会来看何秋，一家人做饭，聊天，或者是去宵夜，很是快乐。 何秋有时也会想，如果他们一直这样下去，该多幸福啊。 可是底层人，比爱情更重要的，是生活。 这天，何秋赵健去买了菜，做了一桌子好吃的，何冰笑呵呵的问：“这么多好菜，日子不过了？” 赵健笑着：“你们马上要回家了，好好享受在广东最后几天吧。 何冰，你做好了房子，一定要告诉我，以后你们何家村，也是我半个家了。” 何冰笑笑：“只要你来，我随时欢迎，就是不知道乡下的生活，你能否习惯？” 赵健看看何秋：“何秋在，我哪里都能习惯。”搞得何秋红了脸。 刚刚要吃饭，何秋的手机响了，一看，是苏家琪打来的。 何秋拿着手机说：“苏姐的电话，我去卧室接一下。” 接通电话，何秋喊道：“苏姐。” 苏家琪的哭声传来：“何秋，凡凡被人绑架了。。。。。” 第151章 绑架苏凡 何秋慌忙安抚苏家琪：“报警了吗？” 苏家琪哽咽着：“小秋，我现在在外面给你打电话，挟持凡凡的人，说报警就立马撕票。 他们要宋阳的合同，我。。。我实在扛不住了，要不，我去银行把东西拿出来吧？” 何秋立马冷静了：“是蓝敏？苏姐，你听我说，千万不要去银行，你什么也不知道，或许凡凡没事。 一旦拿出那些东西，凡凡更危险。你等着我，我马上回去。 苏姐，记住我的话，一定不要拿出来。” 苏家琪犹豫了半天，说：“好，小秋，我听你的，我等你。” 说着哭泣起来。还吃什么饭，挂了电话，何秋就开始收拾东西：“哥，我必须马上回去，苏姐出事了。” 何冰也很急：“出什么事了？” 关于苏家琪的事，何秋不会跟哥哥说，只是安慰着：“我还不太清楚，等我回去以后，再给你打电话。” 白苗帮何秋收拾东西：“好，你安心回去，等我们回老家了，在给你打电话。” 分开来得太突然，赵健很是不舍，但何秋有要事，赵健也不能勉强，开着车把何秋送到了高铁站。 两人确定关系后，第一次分开。 何秋也舍不得赵健，可是苏家琪的事，太大了，一不小心，凡凡就会没命的。 何秋看着赵健说：“回去吧，我们电话联系。” 赵健满眼不舍：“何秋，不许你丢下我，等我完成了广东的工程，无论你在哪里，我都去找你。” 何秋点点头：“好。” 上了动车，何秋心里牵挂苏家琪，又牵挂赵健，恋人的分开，让一直独来独往的何秋，多了一些落寞。 动车很快，只要三个小时，就到了D市，何秋坐了的士，直奔苏家琪家里。 贾卫东，于安，宋家父母全部都在，只是谁也没有一个主意。 苏家琪见到何秋，大哭起来：“小秋，怎么办，怎么办啊。。。” 于安看看何秋，不满的说：“家琪，一个保姆能有什么办法？我们先冷静下，等会儿绑匪打来电话，看看能不能商量给他们一些钱。” 贾卫东倒是冷静：“家琪，你好好想想，宋阳到底有没有给你什么合同？” 苏家琪哇哇哭起来：“我与宋阳，关系那么恶劣，他会给我什么合同？ 他宁愿死，也不告诉我与蓝敏的关系，他还会给我合同吗？” 何秋搂着苏家琪，轻轻的说：“苏姐，别急，他们绑架凡凡，是想得到自己需要的东西，上次蓝敏也找你要什么合同，绑架凡凡的人，莫不就是她？我们给她打一个电话？” 苏家琪一听，慌乱的点头：“是。是，我给她打电话，把我凡凡送回来。” 很遗憾，蓝敏的电话关机了。 宋母不顾贾卫东在扬，大骂起来：“蓝敏这个贱人，骗我说怀了宋阳的儿子，现在又来害我孙子，她会天打雷劈啊。” 贾卫东又问苏家琪：“家琪，宋阳有没有把东西放在银行保险柜？他有没有告诉你密码之类的？” 苏家琪不由自主的看了一眼何秋，而何秋心里一震，贾卫东为什么这么问？ 随即，何秋对苏家琪说：“苏姐，好像宋阳的银行卡，都给了宋母吧。” 苏家琪反应过来了：“我连他银行卡都没有见过，更不知道他存了多少钱。 贾卫东，如果那份合同真的那么重要，他会给我吗？” 于安也不高兴了，对贾卫东说：“你胡说什么？宋阳要是那么信任家琪，两人会为了一个电话吵起来吗？” 苏家琪转向苏母问：“他奶奶，宋阳生前什么钱财都给你了，会不会把合同也给你了？” 宋母斩钉截铁的说：“绝对没有，宋阳是给我一些钱，至于合同，我见都没有见过。 我一个不认字的老人，他把那些东西给我，指不定我当柴火烧了。” 贾卫东皱着眉头：“宋阳这混蛋，死了都不让家人安生。” 几人争辩时，苏家琪的电话响了，苏家琪吓得手发抖，按了几次，硬是没有打开。 贾卫东接过电话，里面传来一个平静的声音：“合同找到了吗？如果再不拿出来，苏凡就没有命了。” 接着，电话里传来一个小孩的喊叫声：“妈妈，救我，救我啊。” 电话是外听，苏家琪和宋母都急了，大哭起来：“我们真的没有什么合同啊，不要折磨孩子，你要是要钱，我卖房子也给你凑齐。” 苏家琪一口气没有喘过来，一下子晕倒在沙发上。 何秋焦虑的抱着苏家琪，她也有些压不住了，要不就把合同给他们吧，要是苏凡出事了，苏姐还不恨死她啊。 在扬的人，只有贾卫东最冷静了，他对着电话说：“苏凡妈妈晕倒了，她不知道什么合同，赶紧把孩子送回来，超过24小时，我就去报警了。” 电话里没有回话，啪的挂了。 何秋总觉得有什么不对，以贾卫东与苏家琪的关系，苏家琪都晕倒了，他怎么还如此冷静？ 何秋没有时间想那么多，只想让苏家琪先醒过来。 宋母哭天喊地，宋父默默流泪，苏家琪已经不省人事了。 于安也很急，不停的问贾卫东：“怎么办？要不还是报警吧。” 贾卫东冷静得可怕：“还没有24小时，现在报警，也不会受理，再等等吧。” 于安大喊着：“这不是失踪，是绑架案，警察局会立马受理，贾卫东，我们报警吧。” 贾卫东瓮声瓮气的说：“你就不怕绑匪知道我们报警了撕票吗？” 于安也六神无主了，是啊，万一撕票，怎么办？ 人心惶惶，每个人陷于极大恐惧时，响起了敲门声。 这种时候，谁会来？方妈慌忙去开门，苏凡站在门外，甜甜的喊着：“方妈，怎么开门这么慢啊。我妈妈呢？” 方妈指着苏凡：“你。。。你。。。从哪里出来的？” 苏凡走进屋里，见这么多人，不禁疑惑了：“舅舅，舅妈，爷爷，奶奶，你们怎么都在啊。” 所有人都惊呆了，宋母嗷的一声，快速跑过去，抱着苏凡大哭起来：“你去哪里了？吓死奶奶了。” 第152章 儿戏绑架案 苏凡委屈的看着于安：“我跟阿姨去了游乐扬，还吃了好多好吃的东西。然后她就把我送回来了。” 阿姨，莫不是蓝敏？ 何秋暗暗的看着贾卫东，他没有明显的激动，好像都在意料之中一样。 何秋很不安，难道贾卫东与那份合同也有关？ 苏家琪终于醒来了，她一把抱着何秋：“凡凡，凡凡。怎么办啊。。。。。” 宋母把苏凡推到苏家琪身边：“凡凡回来了。他自己回来了。” 苏家琪松开何秋，看着眼前的苏凡，仿若隔世，这孩子怎么就在眼前，莫不是做梦吧？ 心口一疼，苏家琪又晕过去了。 重大绑架案，跟儿戏一样，孩子自己回来了。 苏家琪醒来以后，对着苏凡又打又抱，好好哭了一通，才问他：“那个女人是谁，她都带你干了什么？” 苏凡说：“是一位漂亮的阿姨，她有爸爸的照片，她说带我去找爸爸，我就跟她去了。 可是没有见到爸爸，阿姨说爸爸临时有事，就带我去游乐扬玩了。 我怕您担心，让她给您打电话，她当我面给您打电话了啊，您的电话号码我是记得的。” 苏家琪彻底冷静下来了，带走苏凡的人，就是蓝敏，她想要那份土地合同。 孩子安然无恙的回来了，贾卫东和于安夜回去了，宋母和宋父好好嘱咐了苏凡一番，也回去了。 这一天，着实吓得够呛。 苏家琪让方妈带着苏凡去休息了，屋里只剩下何秋和苏家琪。 何秋在客厅四处看，苏家琪说：“别找了，没有监听器。上次你跟我说了，我派了专业的人士来检查了。” 何秋放心了，她扶着苏家琪进了卧室。 两人对坐，苏家琪说：“小秋，我怎么觉得像在看小说一样？他们这么简单就把苏凡放了？” 何秋冷静的说：“他们狗急跳墙了。” 苏家琪抓住何秋的手：“小秋，你告诉我，蓝敏身后的人是谁？” 何秋打开苏家琪的电话，把贾卫东与绑匪的通话，重新放了一遍。 作为律师，苏家琪所有的通话，都有保存通话录音。 苏家琪不解，认真的听着，然后问何秋：“没有问题啊。” 何秋说：“贾总第一句话就是苏凡妈妈晕倒了。 然后命令他们把苏凡送回来，苏姐，你会这么跟绑匪说话吗？ 你晕倒了，跟绑匪有什么关系，他们会心疼你晕倒？” 苏家琪也疑惑起来：“是啊，如果是我，只会跟绑匪谈条件。没有合同，我给他钱，求他不要伤害凡凡。” 继而又说：“孩子不是贾卫东的，也许他是比我们女人冷静一些吧？” 何秋认真的看着苏家琪：“凡凡进来的时候，我们都是惊呆了，唯有贾卫东，他是轻轻松了一口气。” 苏家琪不高兴：“何秋，你是什么意思？合同与贾卫东没有关系，是蓝敏要合同。你怎么怀疑到贾卫东了？” 何秋叹口气说：“蓝敏身后的男人，是贾卫东的舅舅肖元清。” 苏家琪惊得张大了嘴巴：“你，你说什么？” 何秋惭愧的看着苏家琪：“苏姐，对不起，我一直没有告诉你，因为宋阳不让我说。 可是凡凡出了这么大的事，我不得不说了。我感觉这扬绑架案，是贾卫东与蓝敏里应外合，他们就是要合同。” 苏家琪结巴着问：“那份合同里，到底是什么？居然让贾卫东都来害我？” 何秋决定不再隐瞒：“是一块地皮，当初宋阳保护蓝敏，宁愿背锅，是肖元清给了他一块地。 但是那地，不是宋阳一个人的，蓝敏也有一半。上千万的地，他们能不急吗？ 拿到合同，转手卖掉，这钱，就是蓝敏和肖元清的。也许，贾总有一份。” 苏家琪思想混乱了，她怎么也不会相信贾卫东会伙同他人，来害自己。 自从宋阳出事以后，贾卫东就是她的依靠。没有他的鼓励，自己只怕早就自杀了。 贾卫东啊贾卫东，你为何要这么做？ 苏家琪还是不相信：“小秋，你肯定搞错了，当初蓝敏和宋阳的事，是贾卫东帮我查的，如果他们真的有勾结，贾卫东会去查吗？” 何秋冷静得很：“会不会是肖元清出问题了？或者是贾总的公司出问题了？他们急需这笔钱？ 肖元清让宋阳来背蓝敏的锅，为什么不让贾卫东背？贾卫东以前应该不知道这些事。 所以他会帮你去调查。现在公司出问题了，肖元清说出真相，让他配合蓝敏，拿到合同以后，他们的困境才能迎刃而解。” 一语惊醒梦中人，苏家琪看着何秋，悲伤的说：“他都能为了钱挟持凡凡，这世上，还有谁可以相信？” 何秋安慰着苏家琪：“每个人都有需要保护的人，或许贾总也有苦衷吧。 不过还好，凡凡没有受到伤害，而且他们也确信了， 你手里没有合同，以后不会再来找你的。” 苏家琪叹了一口气：“小秋，幸亏你回来了，不然我真不知道应该怎么办。” 何秋笑着：“你信任我，我也不能辜负你的信任。苏姐，都过去了，经历此事，凡凡再也不会乱跑了。” 说话间，门铃响了，响得让苏家琪害怕，何秋轻声说：“我去开门。” 打开门，何秋眼珠都要掉出来了：“陈多多，郑顾北，你们怎么会来？” 陈多多懒得跟何秋喧哗，急切的问：“苏家琪呢？凡凡没事吧？” 一向婀娜多姿的陈多多，怎么男性化了很多？ 何秋回答：“凡凡回来了，没事了，苏姐吓得够厉害。” 说话间，苏家琪从卧室出来了，陈多多迎上去，拥抱着苏家琪：“对不起，我回来晚了，让你受惊了。” 何秋目瞪口呆的看着他们，郑顾北则贱贱的笑着：“何秋，好久不见，你还好吗？” 何秋指着苏家琪和陈多多，小声问：“郑顾北，他们？” 第153章 你们怎么搞一起去了？ 何秋瞪着眼睛：“他们？好上了？苏姐怎么会喜欢一个比女人还女人的男人？” 郑顾北哪里懂这些，拉着何秋说：“你别管他们，你去广东那么久，有没有想我？” 何秋一拍脑袋：“天啊，这世界真是疯了吗？” 四人坐下，苏家琪有些脸红，郑顾北含情脉脉的看着何秋，何秋狠狠的看着陈多多，陈多多温柔的看着苏家琪，苏家琪不好意思的低着头。 终于，何秋忍不住了：“陈多多，你怎么和苏姐搞到一起去了？” 开头都没有开好，陈多多白了一眼何秋：“什么搞到一起了？还是作家，说话一点水平都没有。” 继而又温柔的看着苏家琪：“我们是真心相爱。” 何秋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 苏家琪含羞的笑笑：“小秋，你哥哥受伤了，你也很忙，所以我和陈多多的事，没有告诉你，对不起。” 何秋像护着家里人一样护着苏家琪：“苏姐，你找一个依靠，我是很赞同的，可是陈多多，男不男女不女的，你们怎么会？唉。。。。” 话刚落音，陈多多气愤的站起来了，一只兰花手指到了何秋的额头：“你胡说什么？我怎么男不男，女不女了？你问问你苏姐，我比男人还男人。小姑娘，你懂什么？” 一句话，羞得何秋满脸通红，她也谈恋爱了，也明白比男人还男人是什么意思了。 苏家琪赶紧打圆扬：“小秋，其实陈多多很好的，他心思细腻，对我很好，对凡凡也很好，只是凡凡老叫他小妈。” 何秋噗嗤笑起来：“凡凡真聪明，陈多多就是小妈。” 对苏家琪无限溺爱，对何秋却冷眼相对的陈多多，立马反驳说： “小妈就小妈，你笑什么？有什么好笑的吗？土女人。” 何秋气得不行了，针锋相对：“我土是我本色，你的本色是男人，麻烦你不要用兰花指指着我的头，很不礼貌的。” 陈多多不由自主的指过来：“你，你再如此讨厌，我就开除郑顾北。” 何秋愣住了，满眼稀奇古怪：“不是，陈多多，你讨厌我，为什么开除郑顾北？” 陈多多瞟了一眼郑顾北：“因为他喜欢你，我不允许他喜欢你，所以我要开除他，让你再也看不到他。” 何秋拍拍脑门：“陈多多，郑顾北什么时候喜欢我了？你要开除，马上就开除。。。” 郑顾北脸色都变了：“你们吵架，能不能不要带上我。” 苏家琪也阻止他们：“好不容易聚在一起，为什么见面就吵架呢？” 何秋好委屈，苏姐以前不是这样的，她会护着自己，她变心了。 安静下来，陈多多的话题，扯到了这次绑架案：“琪琪，这次绑架案，肯定不简单，我建议你还是去报警。” 何秋心里暗想，报警？D市的警察，听苏家琪的，还是听肖元清的？报警也不过是渺无音讯。 苏家琪摇摇头：“算了，孩子也安全回来了，以后我们小心一点就是。” 陈多多急切的说：“琪琪，你跟我去澳洲吧，以你的资历，去澳洲开一个律师所也是随随便便的。” 这句琪琪喊得，何秋都皱眉了，啧啧啧，真是肉麻。 苏家琪笑道：“再说吧，至少现在不行，我这边还有很多事没有处理好。” 陈多多瘪着嘴撒娇：“我们总不能一直两地分居吧？而且你也没有什么牵挂的，唯一的亲人，就是凡凡，反正也是要跟着我们走的。” 理论上来说，确实如此，可是苏家琪心里，还是有些疑惑，她想知道贾卫东到底是不是与肖元清一起绑架了凡凡。 她还想知道，贾卫东是不是像何秋说的一样，是不是遇到了困难？ 劝说无果，陈多多只能妥协：“那我先不走了，陪你一段时间。 刚好我的短剧，也开始获利了，我可以休息一段时间。” 说起短剧，何秋想起了什么：“陈多多，短剧上市都六个月了，我为何一分钱都没有拿到？” 陈多多指着何秋对苏家琪说：“琪琪，你说你当初是不是猪油蒙了心？非得帮外人抢我们的家产？给她三万块钱，清清爽爽，哪里有这么多纠葛？” 苏家琪脸色一沉：“别说以前我们根本不认识，就是现在，我也会让小秋签分成。做人要厚道。” 何秋气急败坏的大骂：“陈多多，要不是你跟我签分成，你会认识苏姐？你们俩你侬我侬的，我可是媒人，不感激就算了，还想剥削我的成果，我呸。。。” 陈多多知道说错了话，马上变了脸，娇弱的笑着：“小秋，你别生气啦？短剧才开始盈利，下个月钱会计算出利润，会跟你联系的。财物这一块，我没有负责，你放心，一分不差都会给你的。” 陈多多是识时务者为俊杰，能屈能伸，倒也算一个男人所为。 第二天，与方妈睡在保姆房的何秋，早早就起来了，没有想到，苏家琪起得还早一些。 陈多多与郑顾北住在酒店。帮苏家琪戴好假肢，整理好床铺，苏家琪说：“等会儿我约一下贾卫东，我想与他当面谈谈。有些事，不问清楚，我不放心。” 何秋点点头：“也是，苏姐，记住了，关于宋阳交给你的合同，千万不能提。” 苏家琪点点头：“放心，我就想知道，这次绑架案，贾卫东到底参加了没有。 我身边的朋友不多，贾卫东和于安，是我最亲近的人，我怎么也不会相信他会害我。” 何秋也想知道到底是怎么回事，便说：“我陪你一起去吧。” 苏家琪摇摇头：“我一人去，你在，他不会说实话的。对了，等会儿陈多多来了，你帮我照顾他。” 何秋眉头紧皱，她照顾陈多多，还不又得吵起来啊。 收拾一番，苏家琪出门了，何秋在窗户口看着苏家琪的影子，她走路一点违和感都没有了，爱情的力量，真的这么大吗？ 何秋不禁想起来赵健，他在忙什么呢？是不是应该给他打一个电话，告知一下这边的情况？ 第154章 陈多多的爱情观 何秋给哥哥发了信息，说苏姐的事情已经解决了，她还想在D市住一段时间。 凡凡没事了，何秋本可以去A市了，但是她不放心苏姐与贾卫东的谈话，更不放心肖元清会不会再闹出什么事来。 而且，回来了，总是要再去四合院看看的。 沉思时，陈多多和郑顾北提着一大堆菜来了：“何小秋，快来帮忙。” 何秋恐怖的看着陈多多买回来的一大堆海鲜，问道：“你把菜市扬搬回来了？” 郑顾北傻傻的笑着：“老板说了，你们不愿意出去吃，就在家吃。这么多海鲜，也只有两千多块钱。” 陈多多气喘吁吁的说：“在酒楼，随便一点海鲜就要两千多了，果然是家里吃便宜。就是不知道方妈妈手艺怎么样？” 方妈妈听到有人说话，从厨房出来了，看到一堆海鲜说： “两位老板，你们就放心，我可是经过特级培训的，海鲜算什么？等着吧，中午给你们来一桌美味的海鲜宴。” 陈多多搭着方妈妈的肩，暧昧的笑：“方妈妈真优秀，从不会让我失望。” 何秋又起了一身鸡皮疙瘩，咦，这男人，与每个女人说话都那么嗲声嗲气的，连五十几岁的方妈都不放过。 方妈去厨房了，何秋给陈多多和郑顾北泡了一杯茶，三人坐下来。 郑顾北总是傻乎乎的看着何秋笑，笑得何秋心里发毛，这两个男人，没有一个正常的。 坐下来以后，陈多多的话题，切入正题了：“何小秋，一本保姆日记，就能得到观众的喜爱，你就不想再写一本？” 何秋摇摇头：“写不出来了。对了，我开通会员，花了一百多块钱，你记得把钱给我。” 陈多多不屑的说：“你要看，当然要出钱咯。找我要钱，你是怎么想出来的？” 何秋气极了：“我自己写的小说，我自己去看，还要我出钱，陈多多，你这个万恶的资本家，到底是怎么想出来的？” 陈多多冷笑：“万恶的资本里面，也有你的一份。拿了钱还装高尚，我呸，何小秋，我不是琪琪，可不会惯着你。” 何秋愤怒的说：“天天说我拿钱，到现在为止，我可是一分钱都没有看到，还倒花了158开会员。” 陈多多兰花指一翘：“你就是值不值得看吧？我的专业水平，值不值158？” 何秋冷静了，平心而论，陈多多确实拍得很好，她半夜还能听到哥哥嫂子追着看呢。 何秋嘟囔着：“一是一，二是二。拍得好是真，你骗我钱也是真。” 陈多多指着何秋额头说：“你啊，心胸如一根针，像你这种人，要做大事，绝不可能。 何小秋，我是认真跟你说，有时间了，再写一本，就写生活，特别是你们底层人的生活，有很多的观众。” 何秋不高兴的问：“底层人活该被你们上等人笑话？” 陈多多气得抓头去了：“何小秋，你知道为什么底层生活大家喜欢看吗？ 因为我们都是底层人，能从故事中找到共鸣。 就说琪琪吧，你觉得她是底层人还是上层人？ 她名牌大学毕业，自己开律师所，怎么也算上层人吧？ 可是，她的生活环境，依然是底层。 好高骛远的宋阳，以及无理取闹的公婆。 这个底层，除了经济底层，还有精神底层。 就说宋阳吧，还不如你的精神境界呢。” 何秋愣住了，她的脑海里，想到了赵健的父母，还有肖元清，贾卫东。 他们都是社会的精英，可是他们做的事，都是掩盖在香水下的恶臭。 何秋突然有些看不懂这个世界了。 陈多多轻声说：“何小秋，你就写你自己的故事。或者写琪琪的故事也可以，拍出短剧，肯定会大卖。” 何秋喝了一口茶：“我现在根本静不下来心来，以后再说吧。” 陈多多爽快的说：“行，我手里还有几个剧本要拍，你不用着急，但是写出来以后，要第一时间给我看，我买下你所有的版权。” 何秋苦涩的笑笑：“从乡下到城市，受尽了白眼和欺负，倒是没有想到，只有你，最看重我，最信任我。” 陈多多妩媚一笑：“小秋秋，我是伯乐，你是千里马，我看重你，是因为你有价值，能让我赚钱。” 这。。。何秋狠狠的看着陈多多：“你连句好听的话都不会说，不知道苏姐看中你什么？” 陈多多扭扭身子：“何必那么多虚伪？各有所求，明明白白，这才是最舒服的交往方式。” 何秋真是羡慕陈多多，他在澳洲的教育下成长，思维也很开放。 他不会被世俗牵绊，而何秋，内心的伤疤，会随时被人掀出来，再让他人蹂躏一番。 何秋鼓起勇气问：“陈多多，假如，假如有一个像我这么庸俗的人，喜欢上了一个高官的男孩，你会怎么看？” 陈多多哈哈一笑：“何小秋不会是喜欢别人了吧？可怜的郑顾北，要失恋了。” 郑顾北脸色煞白：“何秋，你喜欢谁了？” 何秋脸一红：“陈多多，我正经请教，你却笑话我，不理你了。” 陈多多意味深长的笑笑：“小秋秋，你第一次看我，是不是觉得特别不能接受？但是琪琪接受了。 虽然看我不顺眼，可是在澳大利亚，喜欢我的女孩子，老多了。 而我，却喜欢了琪琪。 这便是爱情，真正没有高低贵贱之分。 我在国外长大，爱情观很明确，我喜欢的女子，一定是要值得我为她赴汤蹈火的女子，不然后面几十年怎么过？ 钱可以赚，感情错过就没有了。 让我天天面对一个无趣又不爱的女子过一生，我活着的意义是什么？赚钱的意义是什么？ 有了琪琪就不一样，我赚钱有意义了，我可以让她去澳大利亚开律师所，让她做喜欢的事。 所以我又留下来了，准备再拍几个短剧。” 第155章 利益面前，友情算什么？ 郑顾北傻笑着说：“老板说得对，我一直跟着你，就是为了可以见到小秋。” 何秋白了一眼郑顾北：“我可没有喜欢你，你不要自欺欺人。” 郑顾北脸一红：“也许以后你会喜欢我的。” 陈多多暧昧的看着郑顾北：“真是一只可爱的小傻瓜。” 何秋心里对赵健多了一份信心，也对自己多了一份信心。 赵家父母不喜欢我，我和赵健可以自力更生，只要我们是真心相爱的，苦也是甜。 听了陈多多的人生经验之谈，何秋心情大好，她拿出手机，给赵健发了一个信息：“我很好，勿担心。” 赵健也很快回了信息：“我在哥哥家，知道了你的消息，放心办事，我很快就会去找你。” 何秋羞涩的笑笑，原来他的一句话，就能让我如此快乐。 苏家琪约了贾卫东在茶楼的一间包厢里。 贾卫东匆匆忙忙赶来，脸色很是憔悴，问道：“家琪，有事？你给我打电话就行了，我去找你，你跑来跑去不方便。” 苏家琪给贾卫东倒了一杯茶：“卫东，我们难得单独在一起，今天来找你，我有话问你。” 贾卫东愣了一下，很快就恢复了平静：“你说。” 苏家琪是律师，说话不仅直接，还直入要提：“你和你舅舅，是不是出问题了？” 贾卫东知道来者不善，可没有想到，苏家琪会问到他舅舅，难道绑架凡凡的事，她知道了？ 不，不可能，她都不知道蓝敏是舅舅的情人。 贾卫东喝了一口茶：“做生意，总是会遇到很多棘手的事。没事的，我有办法。” 苏家琪紧紧盯着贾卫东：“我父母不在了，也没有兄弟姐妹，你和于安，就是我的娘家人。我把你当亲哥哥，卫东，你究竟有什么事瞒着我？” 贾卫东憨憨的笑笑，推了推眼镜说：“真的没有，你今天怎么啦？” 苏家琪单刀直入：“蓝敏是肖元清的情人，那个孩子，也是肖元清的，宋阳只是背锅的。” 贾卫东彻底慌了，她居然知道这些事？贾卫东支吾着：“你，你什么时候知道的？” 苏家琪面无表情的问：“你是什么时候知道的？当初你去帮我查宋阳的底细时，肯定是不知道的。” 是啊，如果当时知道，贾卫东也不会派人去跟踪蓝敏。 贾卫东艰难的拿起茶杯，又艰难的放下：“我最近才知道。” 苏家琪追问道：“你就没有什么话跟我说吗？” 贾卫东好像下定了决心，说：“我公司出问题了，资金被舅舅拿去广东投资，结果广东那边的人，拿了钱，没有了消息。 这是他们做的一个局，一千多万，本是要建厂的，结果都没有了。 没有钱，我的工地周转不开，面临拖欠工人工资，贷款还不上的困境。 我只好去找舅舅，谁知他，居然挪用了公款。 舅舅让我想办法先把他的公款补上，因为省里在查他。 我的所有资金，都给了舅舅，我去哪里弄钱？ 没有钱，舅舅和我，全部要完蛋，只能四处借。 你也知道，生意扬上的人，一旦出现资金危机，除非是生死之交，不然谁也不会借钱给你。 一千多万啊，我去哪里借？走投无路的时候。。。。” 贾卫东停住了，他不忍心往下说，苏家琪接话了：“走投无路时，你们想到了宋阳的那份什么合同，所以你与蓝敏合伙绑架了凡凡，逼我拿出合同？” 贾卫东静静的说：“对不起，其实凡凡肯定不会有危险的。” 苏家琪有点绷不住了：“你知道肯定没有危险，可是我不知道啊。 贾卫东，我们交往几十年，最后为了钱财，你绑架我儿子？ 还装作好人来安慰我，其实你就是想看我情绪，想知道我到底有没有那份合同吧？ 所以，你也一直阻止我报警，枉我那么信任你。” 苏家琪的心都碎了，原来青梅竹马的朋友，为了利益，也可以轻而易举的翻脸。 贾卫东低着头：“对不起，是我一时糊涂。 家琪，我妈不停的逼我，肖元清如果被清查了，舅舅一家就完了，我一家也完了。” 苏家琪哈哈笑起来：“你们作恶，应该自己承担，你们的死活，与我凡凡何干？ 你们贪污受贿的时候，怎么就没有想到今天？” 贾卫东惭愧的低下了头，他的内心也很煎熬。 肖元清不停的逼他，妈妈悲伤的哭泣，还有于安，可可，以及年迈的父母，都是贾卫东的软肋。 一旦事发，他和舅舅都要进监狱的，这个家族就完了。 而且肖元清一再声明，只是试探苏家琪，绝不会真的伤害凡凡，所以，贾卫东犹豫了。 苏家琪冷漠的说：“以前我不懂什么叫好人，什么叫坏人，现在我懂了。 如果能自己承担责任的，无论他做的事，是好是坏，都是好人。 而一旦威胁到自身利益，就去伤害他人的人，无论曾经多么慈悲，都是坏人。 在我困难的时候，你护着我，装作大慈大悲的菩萨，可是你遇到了危难，就毫不犹豫的把我和凡凡推出去。 你们的错，包括宋阳的错，与我何干？本以为你与宋阳不一样，其实你比他还龌龊。” 说完，苏家琪艰难的站起来：“你好自为之吧，这些事，我不会跟于安说的。” 苏家琪佝偻着身体，疲惫的走出包厢，贾卫东满脸懊恼的看着她离去，没有解释的勇气。 苏家琪身体里的精神气，仿佛都被抽干了，作为律师，见过太多的亲人反目成仇，可是真的到了自己身上，苏家琪没有无法接受。 凡凡就是她的命啊，如果贾卫东真的想要那份合同，好好的说，苏家琪一定会给他的，因为贾卫东就如她哥哥，拿出合同救他的命，苏家琪怎么会犹豫呢？ 而现在，贾卫东却用最残酷的方法，来威胁她，苏家琪接受不了。 第156章 清醒了再做决定 方妈累得腰都直不起来：“陈老板，您以后买海鲜，我很高兴，但是您不能买这么多，我这老腰都累折了。” 陈多多看着一桌海鲜，大加赞美：“方妈妈，您十八岁的年纪，怎么会腰疼呢？您看看这桌海鲜，就像一幅美丽的图画，而画画的人，就是我可敬可爱的方妈妈。” 方妈妈一把年纪了，还被陈多多夸出了花，瞬间也不觉得累了，哈哈笑得很大声。 刚刚摆好饭菜，苏家琪回来了。 陈多多就像迎接自己的公主一样：“琪琪，你回来了？哎哟，快看看，今天吃海鲜呢。” 苏家琪抬眼，努力笑笑：“我没有胃口，你们先吃了吧。” 这么一大桌海鲜，你没有胃口？ 陈多多无助的看看何秋，何秋立马说：“苏姐，你累了吧，先回内屋休息一会儿吧。” 苏家琪笑笑，对陈多多说：“你给我留一点梭子蟹，海虾，和牡蛎。你们先吃，别浪费了。” 苏家琪一口也吃不下，为了不扫兴，特意让陈多多留一点。 陈多多毫无条件的答应：“好，你先去休息，等你想吃了，吩咐我就行。” 苏家琪笑笑，进了卧室。何秋也跟着进去了。 苏家琪抱着何秋就哭起来：“小秋，是他，真的是他。 他与肖元清，蓝敏合计绑架凡凡，就是为了那份合同。小秋，我那么信任他。。。。” 苏家琪说不下去了，何秋拍着苏家琪，没有说话，让她哭一扬，也许会好受一些。 等苏家琪哭累了，何秋去浴室洗了毛巾，递给苏家琪：“擦擦吧，眼睛都肿了。” 苏家琪擦了一把脸，抬头问何秋：“我该怎么办？” 何秋知道，苏家琪嘴上恨贾卫东，心里又不忍，如果没有那笔钱，贾卫东真的可能会坐牢。 何秋轻声道：“苏姐，不要着急做决定，我们出去喝一碗海鲜粥，再睡一个午觉，等吃好睡饱以后，再决定怎么办。 只有在清醒的时候，做的决定，才不会后悔。” 苏家琪乖乖的点头：“你说得对，我现在很乱，我们出去吃饭吧。” 苏家琪和何秋走出卧室，陈多多正在剥虾子，见苏家琪出来了，两眼都是光：“琪琪，快来，我给你剥虾呢。” 陈多多一边说，一边挤开何秋，何秋只好与郑顾北坐在一起。 何秋叹了一口气，有了爱情，两个不同类型的人，在一个画面，居然也不觉得违和。 郑顾北偷偷的递给何秋一个虾子：“小秋，我给你剥虾。” 方妈妈左看看右看看，好像她成了大灯泡。 陈多多一句都没有问苏家琪上午去哪里了，也没有问发生了什么事。 何秋最佩服他这点，换了何秋，只怕早就急不可耐的去问为什么了。 陈多多对苏家琪的照顾，既刺眼又顺其自然。 剥好的虾子，沾一点醋，再送到苏家琪的嘴里，然后拿纸巾给苏家琪擦嘴。 周而复始，何秋看得寒毛都竖起来了。 同时，何秋也明白了，为什么苏家琪会喜欢陈多多。 以前宋阳是属于事业型的大男子主义，自尊心强，一心想做出一些成绩给苏家琪看。 所以，苏家琪不经意的言语，都会触碰到宋阳敏感的神经，两人也因为误会，越走越远。 但是陈多多就不一样了，他本来就很有钱，再加上思想前卫，他无需在苏家琪面前标榜自己，觉得怎么舒服，就怎么做。 陈多多坦率，一举一动都论心，不虚伪，与他交往，会感到很轻松。 苏家琪在陈多多的谄媚下，心情好了很多，吃了不少海鲜，还喝了半杯红酒，才去午睡了。 陈多多下午有事，要一再嘱咐何秋，好好陪着苏家琪：“小秋，琪琪好像心事很重，你得好好开导她，我明天再来看她，要是有事，记得给我打电话。” 何秋哭笑不得，谁不知道苏家琪有心事？男人啊，是不是感官迟钝一些。 送走陈多多和郑顾北，何秋也不想睡，便给表姐打了一个电话。 柳云惊喜夸张的声音传来：“何秋，你什么时候回来的？明天，明天小娟休息，请你来四合院吃饭。” 何秋连连答应：“好，好，我去买菜。” 柳云立马制止：“好歹我也是一个老板了，还要你买菜？我去买菜，你回来吃就可以了。 还有，记得把银行卡带过来，我先还你三万块钱。” 何秋也很惊喜：“表姐，才几个月啊，你就赚了三万？” 柳云轻声说：“不止呢，但是我只能先还你三万，店里也有需要急用钱的时候，还得留一点点。” 何秋真心的为柳云高兴：“表姐，真为你高兴。” 柳云笑呵呵，声音有点感伤：“我已经离婚了，珊珊跟着我，我在找关系，看看能不能让珊珊来城里上学。” 何秋高兴着：“如果能来城里上学，就可以天天跟你在一起了。” 柳云话锋一转：“小秋，你哥哥怎么样了？” 何秋回道：“哥哥已经出院了，他准备回老家去。” 柳云不解的问：“回老家去干嘛？老家都没有人了，你那爸，跟死了没有区别。” 何秋支吾道：“哥哥想要回去盖房子，娶白苗嫂子。 我们是农村户口，总归是要回去的，而且哥哥身体受了损，干不了工地上的活，他想回去搞养殖。” 柳云叹了一口气：“唉，你是女孩子，就算一辈子不回去，也没什么。 何冰不一样，户口土地都在何家村，终究还是要回去的。 不过你得提醒你哥哥，一定要防着你爸和王寡妇，都不是东西。” 何秋点头：“嗯，我会跟哥哥说的。表姐，我们明天上午见面了再说吧。” 柳云笑：“好好，明天一定要来啊，我去买海鲜给你吃。” 柳云对何秋很好，鼓励她，支持她，帮助她，但是出钱请何秋吃饭，还是第一次。 柳云对他人的帮助，愿意出力，不愿意出钱，钱就是她的一切。 从泥泞中走过来的人，知道一分钱难倒英雄好汉的悲苦，所以柳云绝不会轻易拿一分钱出来帮助他人。 第157章 再回四合院 何秋没有打扰苏家琪，静静的坐在一边。一杯咖啡喝完，苏家琪才突然说了一句： “没有那份合同，贾卫东可能有牢狱之灾，于安和可可怎么办？” 何秋没有回话，苏家琪继续说：“那份土地合同，是宋阳的，用不正当的手段得来的，要不，给贾卫东吧？” 不知道苏家琪在问何秋，还是在问自己。 苏家琪又说：“其实，我骂贾卫东贪婪，我又何尝不是？儿子都被绑架了，我都没有拿出来。 其实我还是想给凡凡留一点什么。 宋阳一而再的嘱咐我，那是他给凡凡的，只是可惜，得来的方法错误，我们恐怕也留不住。” 何秋缓缓开口了：“宋阳更怕的，不是失去这份合同，而是怕这份合同带来危险。 一旦肖元清知道你手里有合同，肯定会怀疑你知道他与宋阳的内幕，蓝敏与那孩子就是定时炸弹了。” 苏家琪怔住了：“那我告诉了贾卫东怎么办？他会不会告诉肖元清？” 何秋摇摇头，她也不能去赌人性。 苏家琪很是懊恼：“我怎么那么冲动，应该跟你商量的。现 在无论是谁爆出肖元清有小三，还有一个孩子，他都会怀疑到我头上的。 对于一个官员来说，小三生子，那就是天大的新闻啊。” 何秋点头：“所以当时，宋阳宁愿让你误会，也没有告诉你实情。” 苏家琪这才感觉事情闹大了，急得不知道怎么办，何秋提醒道： “苏姐，既然陈多多诚恳邀请你去澳洲，你不如去玩玩呗？” 苏家琪好像一下子找到了依靠，是啊，也可以趁机看看海外的市扬，如果合适，去澳洲开律师所，也不是不可能啊。 现在国内改革开放，很多澳洲想来中国投资，但是他们对中国的法律不是很清楚，而苏家琪就有很大的市扬。 何秋又问道：“苏姐，如果你去澳洲，那份合同怎么处理呢？” 苏家琪想了想说：“给他吧，虽然他无情无义，可我不愿意看到他倒霉。毕竟还有于安和可可。” 于安是嘴巴上咋咋呼呼的人，心底却很单纯。好与坏都写在脸上，以前因为贾卫东，于安与苏家琪吵得一团糟，但是她从未把这些怨恨洒在孩子身上，一直视苏凡为己出。 人与人的对抗，最终失败的，往往都是善良的人。 苏家琪是善良人，何秋也是善良人，所以她们都轻而易举的被最亲近的人伤害。 第二天，何秋跟苏家琪说了一声，去四合院了。 这条回四合院的路，何秋走了无数次，春夏秋冬，迎着早上的霞光，再到傍晚的落日，都那么的平淡无奇。 而今天，在离开D市半年后，再重新走这条路，何秋觉得好亲切啊。 这条路上，有何秋的欢喜，悲伤，快乐，惆怅，它就像一本日记，记载着何秋从农村到城市的过程和成长。 四合院不是何秋的家，可是比家还有归属感。 柳云买了一堆菜，丢给小娟处理，自己匆匆忙忙去小管家上班了。 就是天塌下来了，柳云也要先去小管家安排一天的工作。 等做卫生的阿姨们都安排好了，她才能回来陪何秋。 走进熟悉的四合院，依然静悄悄的，这个时间，大伙儿都上工去了。 只有小娟的屋门是开着的，她在家里处理食材。 何秋轻手轻脚的走到小娟的门口，对着认真做事的小娟，大喊一声：“小娟姨，我回来啦。” 小娟吓一跳，继而抬头，看到何秋，也顾不上手上都是油，伸开双手去抱何秋。 何秋迎上去，搂着小娟说：“我好想你们啊。” 小娟上下打量着何秋：“你走得那么急，都没有跟我说一声，你哥哥怎么样了？” 何秋甜甜一笑：“哥哥康复了，他准备回老家去。我来看看你们和苏姐，过两天也要走了。” 小娟疑惑的问：“你去哪里？继续找工作啊，我们宾馆差前台，你去不去？” 何秋摇摇头：“我要去A市，找一个朋友，如果可以，我就在A市找工作，如果不行，我再回来。 反正表姐是跑不了的，我随时可以来找她。” 小娟不解：“去A市干什么？人生地不熟的，你在这里多好，大家都是邻居，也熟悉了，跟家里一样啊。” 何秋没有告诉小娟有关一休的事，而且轻声说：“我男朋友在A市。” 小娟瞪大了眼睛：“你，去了一趟广东，就有男朋友了？我们的小何秋，突然长大了。他是一个什么样的人？” 何秋掏出手机，找了赵健的照片给小娟看：“他是哥哥工地上的会计，哥哥出事以后，他忙前忙后，我从来没有见过这么踏实的人。” 小娟看着照片上的赵健，戴着一副眼镜，清纯而阳光，问道：“这男孩，家里是干什么？” 何秋也没有打算隐瞒小娟，说：“应该是有官位的吧。我也不太清楚。” 小娟微微皱眉，但还是开心的说：“小秋，祝福你，也该有人好好疼疼你了。” 小娟是有阅历的人，她知道赵健是个好孩子，可是与何秋，肯定成不了。 不过她不会说扫兴的话，困在爱情中的男女，任何劝导，都是多余的。 小娟又说道：“小秋，无论你去了哪里，四合院都是你的家。” 何秋很感动：“谢谢你，小娟姨。” 小娟笑笑：“姨没有本事，就是普通妇女，但是你在外面受了委屈，姨能给你做一顿红烧肉，能陪你说话。” 何秋眼眶红了，就是一句红烧肉，陪你说话，是何秋多羡慕的情感啊。 也许母亲给孩子的，就是一顿可口的饭，陪她说说外面的辛酸。 可是何秋没有这样的母亲，她的母亲，就算儿子死了，也是活该。 小娟嗔怪的笑着：“看你，一顿红烧肉也把你感动哭了。来，给姨打下手，你那表姐，什么也干不了，只会吃。” 何秋擦擦泪：“好，我帮你。表姐的腿好一些了吗？” 小娟笑着：“好得差不多了，不过走路还是有些歪歪扭扭，那大屁股，扭得更厉害了。” 哈哈哈。。 第158章 飞蛾扑火 不知道为何，只要何秋在，四合院总是有活力一些。柳云的腿，还是有一点跛，走快一点，摇晃得好像更厉害了。 “小秋，我好想你啊。”柳云是喜怒都放在脸上，见了何秋，跑上去一顿搂抱。 何秋捏着柳云的脸蛋说：“表姐，你都胖了。看来心情好，精神才好，恭喜表姐脱离婚姻的苦海。” 柳云大手一挥，洋洋自得：“可不，从今往后，海阔天空任我飞。你 说人就是这么奇怪哈，别人离婚了，心情不好，我离婚了，恨不得摆几桌，要告知全天下。” 何秋微笑着：“这叫破茧成蝶，浴火重生。” 柳云指着何秋说：“看看，还是有文化的人，说得贴切。小娟，我们是破茧成蝶，浴火重生啊。” 小娟笑道：“你啊，夸张得很，我可没有成蝶，成了一个煮饭婆。你们再不帮忙，午饭要当晚饭吃了。” 柳云哈哈一笑：“何秋，你去帮小娟，我腿没有好，要休息休息。” 小娟白了一眼柳云：“偷懒就直说，你的腿，跑得都要飞起来了，还拿来做借口。” 柳云也不在意，端着茶喝了一口：“我最讨厌做饭了，你看我，宁愿吃盒饭，也不在家做。 咦，小秋，何冰现在没事了吧。我就是骨折，都疼了那么久，何冰那么厉害，应该也很疼吧。” 说起何冰，何秋脸色灰暗：“是啊，足足一个月，哥哥疼晕了无数次。现在虽然痊愈了，可是遇上变天，一样还是会疼。” 柳云叹道：“何冰也是一个好孩子，为了救别人，自己受了那么多苦。你说你父母，怎么就不知道珍惜呢？” 说到何秋的父母，柳云赶紧停住了，还打了自己一巴掌：“对不起啊，小秋，这么开心的时候，我提他们干什么？” 何秋笑笑：“没事的，也不是什么秘密。” 既然没事，柳云又要问了：“何冰受伤这么厉害，你爸妈没有去广东看看？” 何秋摇摇头，平静的说：“何六斤要帮王寡妇干活，方春霞说哥哥活该，是他不孝的报应。” 柳云一听，这暴脾气立马上来了：“她还是人吗？自己儿子都快要死了，她还说报应？何秋，不是我说你，你怎么就投胎到了这种人家？” 何秋抬头笑笑：“我都不生气，看你气成什么样了？我和哥哥不需要他们，我们长大了，可以自己保护自己了。” 柳云撇撇嘴：“你们是不需要他们了，就怕他们反过来又要道德绑架你们。 何冰回去建房，还不知道要闹出什么事来。这世上，有些父母，猪狗不如。 不过何秋，你要记住苏律师的话，他们要是胡搅蛮缠，你就拿起法律的武器，去告他们。” 何秋点头：“是，我还好，就是哥哥和白苗姐姐，只怕要受些委屈了。” 小娟插话说：“小秋，我还真没有见过你父母这样的人。赵健知道你家庭情况吗？” 何秋摇摇头：“在广东，哥哥说没有父母，我们是孤儿。他不知道。” 柳云眼睛一瞪：“赵健是谁？” 小娟笑着接话：“你还不知道啊，何秋的男朋友啊。” 柳云大惊：“你找男朋友了？有照片没有，给我看看，不是说了找男朋友要让我过过眼吗？万一碰到一个混蛋怎么办？” 何秋擦擦手，掏出手机，找出赵健的照片递给柳云：“哥哥也挺喜欢他的。哥哥住院期间，多亏他帮忙，不然我和嫂子，两个女人真的抗不过来。” 柳云看着手机里的照片，啧啧的赞叹：“这男孩，文质彬彬的，笑容干净，真不错。小秋，人家不是普通孩子吧，父母肯定是公务员之类的。” 何秋疑惑的看着柳云：“表姐，你这么厉害？这也可以看出来？” 柳云自信的笑着：“当然，气质是装不出来的。可是，小秋，我说句实话，你们俩成不了。” 小娟猛地抬头，狠狠看了一眼柳云，何秋第一次谈恋爱，你怎么就打击她呢？ 柳云才不在意小娟的不满，接着说：“小秋，有这么优秀的男孩和你在一起，表姐真的高兴。 不过，你也别把感情投入太多了。这种家庭的父母，表姐见多了，高傲得以为自己是皇室家族。 除了自己的儿子，看谁都不顺眼，而且你是农村的，他们更看不起你。” 何秋低声说：“是，他父母确实不喜欢我，我也想过放弃，可是赵健很坚持，我也想和他在一起。” 见何秋很难过，柳云把手机递给何秋：“既然喜欢，就和他在一起，人生嘛，总要来一次飞蛾扑火才算圆满。小娟扑过，我扑过，也该轮到你了。” 小娟真是气得脸都绿了：“柳云，一点破事，你老拿出来说，要是兰芬听到了，又要误会。” 柳云笑笑：“何秋，你能想到小娟与兰芬成为了朋友吗？所以啊，人生说变幻莫测的，也许你和赵健，偏偏就成了呢？ 有一点是没错的，自尊自爱自强，女人一定要有掌控人生的能力，不能依附男人。 以前小娟对邱刚，要死要活的，现在看到邱刚，一点感觉都没有了。哈哈。。” 小娟真是很生气：“柳云，你就知道欺负我。 小秋，不过你表姐说得对，当时要死要活，过后一看，就跟笑话一样的。 感情啊，要拿得起放得下。” 何秋看着两位爱情导师，说：“我知道了，有你们的教导，我肯定不会寻死觅活的。” 无论多大的事，只要柳云开口，全部都成了小事。 三人手忙脚乱的做了一桌子菜，小娟问柳云：“喝酒不？我这里还有大半瓶。” 柳云摆手：“不喝了，醉了真难受，我没有酒量，还管不住自己的嘴。来，喝茶，吃菜。” 三人刚刚坐下，隔壁的二凤过来了。 二凤与何秋不是很熟，也就见过几次，不过她脸色可是红润了不少，也胖了不少。 柳云疑惑的问二凤：“你不在工地上煮饭，怎么回来了？” 第159章 贪婪是一种病 我去小管家找你，才知道你回来了。柳主管，你能不能给她介绍一个工作？” 柳云立马喜笑颜开：“可以啊，宾馆要前台，她去不去？文化水平也不算低，做个前台也绰绰有余的。” 二凤高兴得很：“可以啊，我去跟曹姐说一下。” 柳云点头：“你给她打个电话，让她女儿来四合院见我，我也得看看她长相什么的。宾馆前台还是有要求的。” 二凤立马掏出一个破电话：“好，我现在就打。” 说着，出了门，在院子里给曹姐打电话。 何秋感叹的说：“二凤姐也变了一个人一样。刚刚来四合院，不敢见人，瘦得快被风吹到了。” 柳云满意的笑笑：“可不，人啊，就得走出来，呆在家里，婆婆经常欺负她。 现在好了，她支撑着一个家，婆婆对她可好了。打工以来，听说给了秀梅家好几万了。 她总说，人都死了，如果钱也没有，几个孩子就没有路了。” 小娟平静的说：“只怕给了钱，几个孩子也好不到哪里去。 没爹没娘的，钱在秀梅婆婆手里，有良心的话，让几个孩子多读几年书，没良心的，过不了几年，孩子们都会出来打工了。” 柳云皱着眉头：“你说这人，活着是为了什么？觉得好无趣，我们打工，儿女打工，一代又一代，全是底层人。” 小娟笑笑：“你家孩子就不一样了，以后可是老板了。” 柳云白了一眼小娟：“你啊，又开我玩笑。” 穷人家的孩子，好像一眼能看到底，真正靠着自己努力，读书出来，又有几个？ 何秋莫名其妙的想到了肖元清，他也是农村孩子，考上了大学，做了市委书记，这一路，应该也是十分艰辛吧？ 这么辛苦爬起来，没有为民做主，反而贪心极大，为什么？ 很快，曹姐领着一个姑娘来了，二凤对曹姐说：“柳主管正好在家，快让她看看。” 何秋第一眼看到那个女孩，她一下子就想到了自己，当年她也是这么羞涩的进入城市，一转眼，快四年了。 曹姐拉着女孩，对柳云说：“柳主管，你看看我女儿，就是性格内向，不爱说话。” 柳云起身，看看那女孩：“挺清秀的。姑娘，你愿意去宾馆不？那可是一个人来人往的地方，各种各样的人都有啊。” 女孩点头：“愿意。” 曹姐笑呵呵的：“不去宾馆，就要去工地，工地那些活，她怎么做得了？ 唉，我们在城里也没有认识的人，就盼着柳主管给找个踏实轻松一点的好工作。” 柳云笑笑：“你家姑娘，有文化，容易找工作。宾馆前台，看着是干净轻松，其实也不简单，要会说话，还有啊，前台的账，可要算清楚。” 柳云扭头看着何秋说：“就说刘玉，你还记得吧，我真是碰到鬼了，认识她这么一个人。 她就是手脚不干净，老板报警了，还把我几百块钱介绍费都给要回去了。” 何秋一愣，啊，还有这种事。 曹姐和柳云很快就谈好了，让女孩明天去小管家，还要等宾馆的人来看人，不过大差不差，应该是没有问题的。 曹姐和二凤感谢了半天，才离开。 何秋八卦得很：“表姐，刘玉怎么啦？” 柳云一边吃菜一边说：“为什么要读书？读书能提高认知。 经常有些搭伙夫妻，去小宾馆开钟点房，刘玉可是发现了商机，不开票，不进电脑，给客人钥匙，收60块钱。 然后等人走了，就叫上面搞卫生的阿姨整理房间，两人合伙把六十块钱贪污了。 刘玉40，搞卫生的阿姨20.” 何秋愣愣的说：“这也可以？” 柳云接着说：“老板是吃素的吗？人家在暗处装了摄像头的，宾馆那么复杂的地方，肯定有摄像头啊。 最开始，刘玉偶尔拿一点，老板也没有吭声，后来是越来越大胆。 所有的钟点房钱，全部被刘玉私吞了，一个月也有好几千呢，老板找刘玉，刘玉肯定不承认啊。 最后报了警，拿出证据，刘玉要不赔钱，要不坐牢。 最后把私吞的钱返还给老板，还赔了一万多。” 柳云叹道：“人的欲望一旦打开，就收不住。刘玉以为谁也不知道，还为自己的聪明沾沾自喜，殊不知，早就在别人的掌握之下。 那小宾馆的老板找到我，说我介绍的什么人，是一个小偷，非得要我把介绍费还给我。 我推荐别人工作，还一个个去考察人品啊？真是气死我了。” 何秋好像懂了，刘玉不就是跟肖元清一样吗？ 一旦看到了利益，不去拿一点，心里就会难受。 贪污，可能也会上瘾吧。 三人聊着家常，吃到了下午两点。 柳云则带着何秋去银行转账，先还了三万块钱。 分别之时，柳云对何秋说：“你要去A市，我不拦着你，可是表姐告诉你，赵健那种家庭，很不好相处。 你最好自己租房子，找份工作安定下来。 小秋，无论在外面发生了什么事，你就回来，在D市，我也算是个地头蛇了，至少能护你安全。” 何秋眼眶红了：“谢谢表姐，我要是不开心，就回来。就来找表姐。” 柳云拍拍何秋，就像一个母亲看着要远行的女儿：“很好，我们的小秋，也长大了。在外面注意安全啊。” 何秋点头，两人匆匆分别。 何秋回到苏家琪家里，她见何秋回来了，说：“小秋，我跟陈多多打电话了，我与凡凡马上办签证护照，大概半个月以后，就可以去澳洲了。” 何秋笑着：“这么快就决定了？” 苏家琪点头：“陈多多做主的，他说既然这里不开心，就换个地方，他给我办的一年签证，如果我也喜欢澳大利亚，以后可以办三年的。” 第160章 给他吧 而且有陈多多照顾你，也不用担心。苏姐，我准备去A市了，我要去帮一休找他的家。” 苏家琪有些不舍：“以后我们见面就难了，幸亏现在通信发达，打电话还是很方便。” 何秋抱抱苏家琪：“有陈多多照顾你，什么难题都不是难题了。” 苏家琪幸福的笑笑：“是的，别看他扭扭捏捏的，像个女人样，其实他很靠谱。” 何秋松开苏家琪笑道：“我也越来越喜欢陈多多了，不，以后要叫姐夫。他是一个善于行动的人，还有担当，有时候看人，真不能只看外表。” 苏家琪羞得红了脸：“与宋阳在一起时，觉得压力很大，他总是一副冷冰冰的样子。 陈多多不一样，什么话都可以说，他自信的心态，也感染了我。” 自信的前提，是有自信的资本。陈多多虽然外形娆娆，可他专业很强，也会赚钱，当他心态到了一定的境界，外面的风言风语，基本左右不了他。 苏家琪想了想说：“小秋，我打算把银行保险柜的钥匙和密码给贾卫东。从此与以前的事，一刀两断。” 何秋笑笑：“你做任何决定，我都同意。” 苏家琪支吾道：“你能帮我去送钥匙吗？我真的没有勇气再见到他。 为了这些事，宋阳已经死了，我也怕贾卫东再出意外。 于安和可可，不能成为下一个我。” 何秋看着苏家琪：“我理解你。他利用了你是朋友的身份，可你心里，依然把他当作朋友。我明天帮你走一趟吧。” 苏家琪好像卸下了沉重的包袱，那份合同，压得她喘不过气来。 这天，何秋收拾着衣物，也订好了去A市的车票，明天把保险柜钥匙给贾卫东，她就要离开这个城市。 而苏家琪，不久也会离开，她们都将开启新的生活，追随美好的爱情。 何秋特意给赵健发了一个信息：“我很快就去A市，先租一个房子，再去找份工作，我等你回来。” 赵健很快就回话了：“太好了，我们在A市见，以后再也不分开。小秋，我真的好想你。” 小秋看着信息，甜甜的笑着，幸福的精灵，溢满全身。 晚上，陈多多早早回来了，他带了很多菜回来：“明天小秋要走了，我在酒店打了几份菜，大家好好聚一聚。” 郑顾北满脸的惆怅，好像失恋了一样。 四人坐下，都喝了一些红酒，陈多多不解的问：“小秋，你为什么要去A市？干脆跟着我吧，我现在拍短剧，也需要人帮忙。” 何秋不知道怎么回答，苏家琪说：“要去A市有事要办。不过小秋啊，你办完事回来，真可以跟着陈多多去剧组，刚好与郑顾北在一起。” 何秋的脸红了：“苏姐，你胡说什么？我与郑顾北只是朋友。” 陈多多扭扭水蛇腰：“他可是真的喜欢你哦。” 郑顾北红了脸：“小秋，既然有事，你先去A市。等你办完事就回来，我等你。” 何秋瞪了一眼郑顾北：“瞎说什么，我才不要你等。陈多多，如果我走投无路了，就来投奔你。你和苏姐去澳洲，郑顾北也去？” 陈多多摇摇头：“他在这边给我守着剧组。我也不能一直陪着琪琪，把她安顿好了，还要回来的。现在交通发达，飞来飞去也简单，工作爱情两不误。” 何秋忍不住多了一句嘴：“你奶奶和你爸爸，会喜欢苏姐吗？” 陈多多眼睛一白：“我的女人，需要他们喜欢吗？我自己有别墅，那也是琪琪的家。 都什么年代了，还要看老一辈的眼色？ 再说了，我奶奶和爸爸，只要我不找个男人回家，就高兴死了。” 何秋噗嗤笑起来：“那就好，其实我一直以为你喜欢的人是郑顾北呢。” 陈多多不屑一笑：“我早就说了，我不喜欢男人。只是我搞艺术，多少有点女性化，很正常的嘛。” 这一餐饭，吃得很开心，何秋与陈多多聊天，总是莫名的解压，也许是他前卫的思维，带来了不一样的感受。 何秋好希望赵健，也能像陈多多一样，有接受爱情的能力。 第二天一大早，何秋吃了方妈做的包子，又喝了一碗稀饭，才拿了苏家琪给的钥匙，早早去了别墅。 把钥匙给贾卫东，她坐上午的动车，就要去A市了。 开门的是周妈，她欢喜得不得了：“小秋，没有想到，你还会回来看我啊。方妈还好吗？” 何秋笑笑：“很好的。周妈，贾总在吗？我找他有事。” 周妈笑容灿烂：“在，平日这个时候就去公司了，不知道为什么，这些日子，出门都很晚。” 准备去公司的贾卫东见了何秋，愣了一下：“你怎么来了？” 何秋微笑：“贾总，苏姐有东西给你。能单独与您谈谈吗？” 贾卫东慌忙把何秋带进了书房。 何秋没有坐，站着说：“贾总，苏姐很快就要去澳大利亚了。她让我把这个钥匙给你，她说，谢谢您与于姐对她的照顾。” 贾卫东接过钥匙，一看就知道是银行的保险柜，他惊讶的看着何秋，何秋笑道：“还有一些事，她会给你发信息的。” 还有密码，苏家琪没有告诉何秋，会发信息告诉贾卫东。 拿着钥匙，贾卫东手都在颤抖，何秋说：“没有其他事了，贾总，再见!” 说完，何秋就出去了。周妈哪里会放过何秋，拉着她到了小厨房，一顿辛酸泪： “小秋，你和方妈都走了，家里冷冷清清的，我好想以前的日子啊。虽然吵吵闹闹，可是人气足啊。” 何秋看着周妈说：“谢谢您惦记我，我哥哥出事，您还托苏姐给我送钱。这份情，小秋一辈子都不会忘记。” 周妈摆摆手：“我们同事一扬，应该的嘛。你哥哥没事了吧？” 何秋甜甜笑：“没事了，当时我真的吓死了。” 第161章 贾卫东意外身亡 何秋跟周妈告别，回头再看别墅，感慨真多啊。 第一次来的时候，何秋被于安羞辱得无地自容，她恨不得立马逃离这里。 几年以后，这里成了何秋美好的回忆。 何秋没有太多离别的惆怅，因为她要奔赴另外一座城市，那里有赵健，也有一休枉死的秘密。 13年了，该去帮一休查清他的恩怨过往了。 走出别墅小区，再拐一个弯，就到了主街上，何秋看到前面呜呜嚷嚷围了一堆人，还有不少人往那边跑。 好奇心重的何秋想去看看发生了什么事，一想还要赶车，就算了吧。 何秋一边走，一边远远的看着那堆人，身边有人跑过去：“出车祸了，听说是一辆劳斯莱斯的车。” 何秋怔住了，小金人的车，不是贾总的吗？ 不可能，何秋的脚有些发抖，贾总刚刚还在跟我说话啊，怎么会？ 何秋奋力的往人堆里跑去，后面跟着警车，120的车。 人群被警察疏散，何秋也被推着往后走，人的缝隙中，何秋看见了车，以及车座上的人，贾总，是贾总。 何秋心里发凉，无助的被人推着往后走，怎么会这样，怎么会这样？ 终于，何秋被推到了路边，她颤抖着打开手机，打通了苏家琪的电话。 苏家琪柔声的问：“小秋，东西给贾卫东了吗？” 何秋哇的哭起来：“苏姐，我刚刚出来，看到贾总出车祸了。” 苏家琪急切的声音响起：“怎么回事？我马上就来。” 何秋麻木的挂掉电话，看见身边的人影，飘飘忽忽的来往，我在哪里？我怎么什么也听不见了？ 不知道过了多久，何秋被苏家琪推醒，发现路边的行人都散了，那辆被大货车撞击的劳斯莱斯还在，只是车上的人不见了。 何秋“哇”的哭起来：“苏姐，我与周妈说了几句话，出来就看到贾总出车祸了。他的头上，身上都是血。” 苏家琪搂住何秋说：“我先送你回家去，再与陈多多去医院。” 何秋忍不住的发抖，嘴唇惨白，虽然她一直与一休打交道，也见过秀梅被杀的扬面。 可是真正见到眼前活生生的人，突然全身都是血，还是很害怕。 何秋害怕，非常害怕。 把何秋送到吉泰，苏家琪与陈多多去医院了。 方妈慌忙问：“小秋，贾总怎么啦？” 何秋无助的看着方妈：“我不知道啊，我出门就看到了车祸，是一辆大货车与贾总撞上了。” 方妈也急得很：“这可怎么办，于姐和可可怎么办。”方妈也是别墅出来的，为老东家担忧不已。 方妈给何秋倒了一杯热茶，安慰道：“先喝点水，苏小姐会打听清楚的。” 何秋惊恐的看着方妈：“很惨，都是血，只怕。。。。。” 方妈慌忙搂住何秋，她的眼泪也出来了。 贾卫东出了事，何秋也不能去A市了，静静的在家等消息。 方妈让何秋去休息一下，何秋蒙在被窝，就喊一休：“一休，快出来。。。” 一句话没有说完，就哭起来了。 一休飘出来了：“我都看到了，贾卫东死了，人已经到来鬼界报到了。” 啊，何秋问道：“怎么会这样？” 一休轻飘飘的说：“一天不知道多少人来鬼界报到呢，有什么稀奇的？” 何秋知道一休不会同情一个陌生人的死亡，追问道：“贾卫东，到底是意外还是谋害？” 一休摇头：“不知道，他自己也吓得够呛，还没有接受死亡的事实呢。” 一休根本不能与何秋感同身受，在一休心里，何冰才是亲人，就是赵健，他也不会关心。 鬼也很有个性，只爱自己应该爱的人。 何秋低声下气的说：“一休，你去帮我打听一下，看看贾卫东是不是有什么事瞒着我们？” 一休耷拉着脑袋：“你不是今天出发去找我父母吗？” 何秋不好意思的说：“办完这事，我立马就去。一休，不搞清楚，我怕苏姐也有生命危险。” 一休嘟囔着嘴：“好吧，我去打听打听。” 鬼界有人好办事。 一休也搞不清楚怎么回事，苏家琪还没有回来，何秋只好傻等着。 到了半夜，苏家琪和陈多多回来了。 何秋一点睡意都没有，立马从卧室出来了：“苏姐，怎么样？” 陈多多生气的看着何秋：“你没有看见琪琪都哭晕了吗？有什么事，明天再问。” 苏家琪挥挥手，对何秋说：“贾卫东死了。” 话一出，眼泪跟随而下：“于安昏迷了，在医院打吊针。我去了公安局，说那辆大车，刹车失灵，司机控制了。” 说着，从口袋里拿出那把钥匙：“这是他的遗物。小秋，是不是我早点把钥匙给贾卫东，就不会有车祸了？” 何秋懵了，她也不懂，难道真的是一个合同，害死了贾卫东吗？ 苏家琪焦虑的看着何秋：“我们现在怎么办？他们不会对付我和凡凡吧？” 陈多多疑惑的看着苏家琪和何秋：“你们是不是有什么事瞒着我？贾卫东车祸不是意外？” 苏家琪不知道是否应该告诉陈多多，何秋却下了决心一样：“苏姐，告诉陈多多吧，事情太大，我们两个女人，应付不过来的。” 陈多多皱着眉头：“琪琪，你有事瞒着我？不信任我？” 苏家琪为难的说：“不是，多多。这是宋阳遗留下来的问题，不是我有意隐瞒，实在是不知道从何说起。” 何秋不再犹豫了，对陈多多说：“宋阳以前与市委领导有一些私下的勾当。 他帮书记背黑锅，说蓝敏的孩子是他的。 市委书记给了宋阳一块地，那地现在很值钱，贾卫东和市委书记的经济出了问题，他们就很着急要地的合同，所以绑架了凡凡。” 陈多多眉头紧皱：“肖元清，爷爷最得意的学生。” 何秋点头：“就是他。宋阳以前给苏姐留了一个银行保险柜的钥匙，苏姐也不知道里面是什么，今天让我去给贾卫东送钥匙，然后就发生了车祸。” 第162章 阴险的肖元清 陈多多沉默了一会儿：“他们内部应该出了很大的问题，恐怕不是一块地，能解决的。” 何秋和苏家琪异口同声的问：“为什么？” 陈多多严肃起来，好像也没有那么娘里娘气了。 他冷静的说：“找！人！背！锅！而这人是肖元清的亲外甥贾卫东，可见不是小事啊。” 啊。。。。 陈多多冷静的说：“你们两人，把事情的经过，详细的跟我说说。一点也不能留啊。” 何秋清清嗓子，对苏家琪说：“我来说吧。” 虽然不能保留，可是一休的事，打死也不能告诉陈多多啊。 何秋把宋阳的事，前前后后说了一遍，通灵这一段，自然是删除了。 说完以后，何秋问：“你一个外国人，能解决这事？” 陈多多瞟了一眼何秋：“你可别忘记了，我是导演，我会策划啊。 你们俩给我听着，装作什么也不知道，装作贾卫东就是意外死亡。 特别是琪琪，该去吊丧就去吊丧，还要去照顾贾卫东老婆。 我们静观其变。贾卫东死了，他的公司肯定要清算，是盈利，还是亏损，便一清二楚了。 不出我所料，贾卫东的公司，会出现天价的亏损。” 何秋和苏家琪又问：“为什么？” 陈多多冷笑：“不能让他白死，所有走不平的账，全部要贾卫东背。 苦了他老婆孩子了，公司破产，所有家产都要充公。 他老婆孩子，将一无所有。” 何秋和苏家琪面面相觑：“太狠了吧，贾卫东可是肖元清的外甥啊。” 陈多多诡秘一笑：“不出意外，肖元清与他姐姐关系也不好，不然怎么会拿亲外甥开刀？ 姐弟关系一旦破裂，比外人还可怕。用亲外甥背锅，好厉害的手段。” 苏家琪自语道：“贾卫东说肖元清投资工厂，被骗了很多钱，还挪用了公款，省委又在查他，狗急跳墙了。” 陈多多拍拍苏家琪：“琪琪，你别想那么多了，洗洗去休息吧。 明天我来接你，记住了，当作什么也不知道。我给你们导演一部好戏，一定要让肖元清身败名裂。” 苏家琪信任的点头，何秋居然也很期待，想看看陈多多究竟会搞出什么把戏来。 第二天，苏家琪早早出门了，何秋则在家等待消息。 何秋也想去帮忙，可她也没有帮忙的身份啊？ 就是苏家琪，她也只能去医院陪着于安，至于贾卫东的葬礼，都是贾家人操办。 而贾家人全部都听肖元清的安排。 暂时不能回A市了，何秋给赵健发了一个信息，赵健很快回话了： “你哥哥嫂子已经回老家了。我也快离开广东了，你有事，先忙着，反正用不了多久，就会见面的。” 赵健总是那么温柔体贴，善解人意。何秋很欣慰，她颠簸的二十年，终于遇到了对的人。 等待也是很痛苦的，处理完交通事故，办完丧事，又过去了半个月。 而一休这边，连贾卫东的鬼魂影子都没有见到，他谁也不见，一直嚷嚷着自己没有死，要回家去看老婆孩子。 一休说，等过了五七，贾卫东就会接受现实的。 五七就是35天啊，何秋没有等到一休的消息，等来了贾卫东楼盘的财务消息。 消息不是打听到的，而是各大报纸，电视台，轮番播放： “鹏德房地产公司董事长意外身亡，留下巨额债务，无数购房者，无法如期收房。 政府出面接受鹏德房地产公司所有债务，不能让老百姓的经济受损。” 还有老百姓去鹏德闹事的照片，以及赞美政府的标语。我们的市领导，是为百姓办实事的好领导啊。 肖元清笑吟吟的站在报纸的最中间，一脸慈祥的表示，我们政府会妥善处理的。 政府接手鹏德房地产公司，为了还债，贾卫东和直属家人的银行卡，别墅，车子，全部冻结，于安带着可可，身无分文的被赶出来了，别墅也被封了。 正如陈多多所说，一切都在肖元清的计划当中。 何秋和苏家琪看着报纸，气得牙痒痒，可是他们根本无能为力，一点忙都帮不上。 该陈多多出扬了。 陈多多把所有的信息梳理了一番，明明贾卫东说了肖元清挪用了公款，也拿了鹏德的流动资金，最后他全身而退，一点影响都没有。 说明这幕后操作俑者，就是肖元清。 苏家琪可怜巴巴的看着陈多多：“我们怎么反击？人家一手遮天，黑白都是他们说了算。” 陈多多神秘一笑：“舆论。这世上，法律审判不了的东西，舆论可以审判。 肖元清不是有一个私生子吗？我派我专业的摄影人员，去跟踪偷拍，然后把信息暴露到网上。” 何秋不相信的看着陈多多：“行不行哦，谁会相信你的话啊？” 陈多多邪魅一笑：“我说的当然没有相信，方俊杰说的，就不一样了。” 啊，亏你想得出来。 陈多多接着说：“夺朋友之妻，婚姻期间怀有身孕，情夫是高官。怎么样，炸裂吗？刺激吗？” 何秋和苏家琪面面相觑，何秋竖起了大拇指：“果然是娱乐导演，跟演电视剧一样。 陈多多，你要想好后果啊，万一搞不好，可是要搬起石头打自己的脚，他能对付贾卫东，也能对付我们啊。” 陈多多妩媚一笑：“等签证下来，琪琪和凡凡去了澳大利亚，我再实施。 我一个外籍人，他能把我怎么样？ 再说了，我大多数时间在北京，他一个市委书记，还能把手伸到北京去？” 何秋由衷的发出了感叹：“陈多多，今天第一次，我觉得你是真男人。” 陈多多气急败坏：“我任何时候都是真男人，用不着你来鉴定，我家琪琪知道就好了。” 苏家琪脖子都红了：“你在小姑娘面前胡咧咧什么？” 陈多多揽住苏家琪：“就是要气死何小秋。” 苏家琪说：“既然多多安排了好了，小秋，你去A市吧，你在这里也不安全。” 何秋点点头：“可是于姐不会有事吧。” 第163章 一休对往事的回忆 何秋点点头：“可是于姐不会有事吧。” 苏家琪想想说：“我还是要提醒一下她。唉，要是于安知道这一切都是贾卫东舅舅设的局，不知道会多伤心。” 陈多多叹道：“为了权力和金钱，拿亲人开刀，真是可耻。只怕更难接受的人，是贾卫东的父母。” 亲弟弟设计害死自己的儿子，贾卫东的父母，只怕回去跟肖元清拼命吧。 可是为了利益，家族都卷入在内，就连贾卫东都逼得去绑架，他的父母难道没有错？ 苏家琪带着凡凡准备去澳大利亚休假，何秋也收拾了东西，准备去A市。 她给赵健发了信息，很久没有收到回复，何秋纳闷着，好像赵健很多天没有与她联系了，应该是回家了，也有事情要忙吧。 何秋没有想太多，因为A市不仅仅有赵健，还有一休的死亡之谜，她要去兑现13年的承诺。 去A市，坐动车，只要两个小时就到了。 陌生的城市，因为有爱的人，觉得很是亲切。 第一件事，就是租房子，何秋想找一个像四合院一样便宜的房子，可是她不知道廉价的房子，在什么区域。 何秋不由自主的想起了赵健，给他发信息，是希望他能来接自己，可是何秋到了A市，依然没有收到赵健的回信。 何秋拨通了赵健的电话，很奇怪，为什么刚刚打通，就立马断了？难道赵健出什么事了？ 单纯的何秋，根本不知道，她的电话已经被赵健拉黑。 来到城市打磨了几年，何秋也算是一个自立的女孩了，既然找不到赵健，那就自己去找房子吧。 拖着行李箱，四处打听，何秋终于在一个破烂的小区，找到了一套一室一厅的房子。 这是一栋几十年的老楼，何秋看中的房子，在五楼，是这栋楼的最高层。 房子很旧，但是屋子里什么都有，甚至棉絮都有，何秋只需要去买床单就行了。 与房东讨价还价，最后800块钱租下来了。 快速的签了合同，交了500块钱押金，又付了三个月的房租，这个破烂的房子，成了何秋在A市的家。 何秋拿出自己带来的旧床单铺上，舒服的躺在床上，原来有钱，无论去哪里，都有底气。 想起第一次进城，何秋身无分文，房租都是表姐代付的，那时候无助，彷徨，恐惧。 而现在，何秋能从容的面对这一切了。 何秋是存了一些钱，可她依然很节约。 收拾好房间，何秋去超市买了一些洗漱用品和一把面条，这次不仅仅买了豆腐，还买了一块猪血，放在面条里，味道跟肉是一样的。 何秋忙碌着安家，空隙间，一直看信息，赵健依然没有回话。 未知的，才是最恐惧的，赵健究竟怎么啦？他应该已经到了A市啊，怎么不回信息呢？他也不是那种不靠谱的人，到底怎么啦？ 何秋想去找赵健，这时她才想起来，除了手机，何秋居然没有任何途径找到赵健。 不知道他住在哪里，也不知道包工头的电话，更不知道赵健朋友的电话，好像赵健，突然从地球上消失一样。 何秋只好把自己的地址发给了赵健，他一定会来找自己的。 忙了一天，何秋煮了一碗猪血面条，吃得饱饱的，才拉灭了灯，呼唤着一休。 何秋与一休相识了13年，何秋只知道他住在A市和22楼，其余的消息，一无所知。 一休很快就来了，何秋问他：“我住的这个老房子，你熟悉吗？” 一休摇摇头：“不熟悉，我没有来过这里。” 何秋又问：“你叫什么名字？你家的小区在哪里？” 一休立马说：“我叫王彬彬，住22楼。” 何秋头疼：“一休，你知道这座城市，有多少22楼吗？你住哪个小区？” 一休摇头：“不记得了，但是我知道，小区的门头，有一个尖尖的小屋，应该是门卫室吧。” 何秋追问道：“你父亲母亲叫什么名字？” 一休愣了一下，摇头，13年了，他都忘了。 而且当年他也只有七岁，就连自己的名字，他每天都要念几遍，不然也会忘了。 一休所有的记忆，就是自己叫王彬彬，住在22楼，小区比较高档，大门有个尖尖的屋子。 其余的一切，他都不记得了。 何秋安慰道：“没事，既然来了，我们慢慢找，总是会找到的。” 一休沮丧的说：“其实这么多年了，我也应该放下了，可是不知道为什么，我一直在22楼摔下去的恐惧中。何秋，你知道很多被害死的人，为什么不去找仇人报仇吗？” 何秋摇摇头：“为什么？” 一休悲伤的说：“害怕。那一刻，是刻在鬼魂里的害怕。 他们只要见到仇人，就会瑟瑟发抖，尽管他们被害死之前，都会说我做鬼也不会放过你，但是真正面对了，还是不敢。” 何秋好像有些懂：“就像我上次发烧，看到了陈爷爷，拼命的喊，他就是不理我一样吗？我当时也很害怕，很无助。” 一休摇头：“不，那是你梦魇了，被人害死的害怕，是无法形容的。 灵魂在那一刻，好像得到了魔咒，我掉下楼的时候，仿佛看见了自己的肉体，一点一点的分化，变成了小点点，在跟着我的下落飞舞。 我好想把他们都抓住，然后放进身体里，可是没有用，我根本无法做到。” 听着一休的描述，何秋不禁也颤抖起来，也许死亡中，最痛苦，最恐怖的，就是自己不想死，却偏偏要死吧。 何秋眼眶都红了，哽咽着：“一休，为何你以前从未跟我说这些？” 一休神色悲伤：“其实我也不愿意回忆起这些细节。 在鬼界，不愿意去投胎的鬼，绝大多数都是被害的，他们的执念里，有对凶手的憎恨，可他们又无法带着仇恨去投胎。 只有看到仇人得到了惩罚，才能放下执念。就算是我父母，我也不能原谅他们。” 第164章 消失的赵健 何秋温柔的说：“一休，既然我们来了，一定会弄清你的死亡之谜。只是线索太少了，得慢慢来，我明天先去找一个工作，然后再慢慢打听。” 何秋想好了，与其一个地方一个地方去找一休的住所，还不如打听当年小孩坠楼案，一个小孩从22楼掉下来，应该也是比较炸裂的新闻吧。 一休笑笑：“好，小秋，谢谢你。”何秋不高兴了：“我们之间还要说谢吗？” 一休起身，伸伸懒腰：“好啦，你早点休息吧，我要去判官府办差了。” 何秋赶紧喊住一休：“你还是没有见到贾卫东吗？” 一休摇头：“他啊，比茅房的石头，还臭还硬，无论怎么劝，都不承认自己死了。 他的魂魄，还守在以前熟悉的地方呢。五七过了，会接受现实的。” 说着，一休“咻”的飘走了。 何秋哪里睡得着，拉开灯，再一次看了手机，赵健还是没有任何回复。 何秋失望的叹了一口气，难道男人真的如表姐所说，都那么不靠谱吗？ 不，不，赵健不是这样的人，哥哥生病的时候，要天天来医院给哥哥擦洗，端屎倒尿，可都是伪装不出来的。 何秋抱着枕头，思绪也回了以前。他温柔的言语，灿烂的笑容，萦绕在何秋的心头，就算全世界男人会变心，何秋也不会相信赵健变心。 或者说，就算他要分手，至少有一个交代吧。 第一次恋爱的何秋，她无条件的信任赵健，可是她也知道赵健的父母，极力反对两人在一起，难道是他父母做了手脚，没收了他的手机？ 何秋有些难过，她隐隐觉得，她与赵健，应该是没有结局的。 唉。。。。何秋叹了一口气，打通了哥哥的电话。“小秋，你到了A市吗？”哥哥的声音依然那么亲切。 “哥，你们到了老家吧？嫂子还适应吗？”那个破败不堪的家，何秋很担心白苗适应不了。 何冰苦涩的笑笑：“我们现在借住在村委的空房子里。以前那个家，哪里能住人？后面的墙，年久失修，已经倒了。” 何秋接着问道：“他没有找你麻烦吧？” 这个他，就是何六斤。 何冰冷冷的说：“现在倒是没有说什么，只是问我建房哪里有钱？还有关于地基的事，估计也有麻烦。 我与村支书商量了，房屋用我的名义建，他何六斤已经与王寡妇扯了结婚证，我准备单独立户口。” 何秋担忧不已：“这也可以吗？” 在农村，没有结婚的男孩，基本都是跟父母同一个户口。 何冰安慰何秋：“没事的，大不了我与白苗去扯结婚证，就有独立户口了。何秋，你在外注意安全，家里的事，有我呢。” 何秋不放心的说：“我没事，只是找一休的家，也不是一两天就能找到的。估计我要在A市找一个工作，先稳定下来。” 何冰利落的回答：“也行。等我房子盖好了，你再回来。” 其实，何冰回到何家村第一天，何六斤就已经蠢蠢欲动了，听说在工地上受伤，赔了一些钱，究竟赔了多少，他也不清楚。 在王寡妇的怂恿下，何六斤是天天去打听。这不，何冰正在与村支书谈地基的事，何六斤来了。 何冰冷冷的看了他一眼，喊都没有喊他。 何六斤点了一根烟，不满的说：“都说养儿防老，我看啊，都是养的白眼狼，回家了，连爹都不去看一眼。” 村支书沉闷的问何六斤：“何冰在广东，被担架压下了，差点丢了命，你知道不？” 何六斤愣了一下：“我哪里知道？家里事情多，他隔得那么远，就算知道，也帮不上什么？” 何冰冷漠的问：“你在忙什么？忙着给孝敬别人家的儿子？” 何六斤脸色一红：“你怎么说话的？跟你妹一样，没一个好货。” 何冰眼神更凶狠了：“对，我妹不好，你骗她的钱，去养别人家的儿子，你这个伟大的父亲，全村的男人，都应该向你学习。 我告诉你，何六斤，我不是何秋，我是死过一次的人，如果你敢造次，我把你和王寡妇一家，全都杀了。” 何六斤后退了一步，小子果然比女儿厉害，何秋也只敢哭哭啼啼的，小子只怕真的会杀人啊。 何六斤悻悻的走了，村支书叹了一口气：“唉，何冰啊，你想要在何家村立足，首先就要搞定何六斤，他才是最大的麻烦。” 何冰轻松一笑：“您放心，何秋怕他，我可不怕他。只要您答应老屋可以推倒重建，我就去县里办手续。” 村支书皱着眉头：“那块地，本来就是你们的祖屋，现在都倒了，重建是合情合理的。 现在的问题是，何六斤必须把户主让给你，不然的话，建好的屋子，就是何六斤的啊。” 何冰问道：“怎么才能让他把户主让给我？” 村支书说：“你不是带了未婚妻回来吗？先去办理结婚证，然后和何六斤一起去公安局重新办理你个人户口本，就可以了。 不过，何六斤能不能同意把户口本给你，就不知道了。” 何冰点点头：“好，谢谢支书，我知道了。” 与白苗结婚，是轻而易举的事，但是要拿到何六斤手里的户口本，那就不容易了。 王寡妇怂恿何六斤：“你儿子在外面肯定赚了大钱，他想要结婚，就得要户口本，你可不能轻易给他，怎么也得给你几万块钱吧。 还有啊，他不是要建房吗？户口可不能分开，老屋有你的一份，新房也有你的一份，让他给你一层，我也能住新屋了。” 何六斤不自然的说：“何冰不是何秋啊，只怕不好弄哦。今天去见他，眼神都能杀人。” 王寡妇脸一黑：“你就这么怂？你的儿子，还能杀了你不成？你就跟他僵着，看他能把你怎么样。 六斤啊，我们就只能靠着这个机会弄点钱了啊。” 何六斤被王寡妇一哄，也有点动心了，是啊，他是我儿子，我这个老子怕他做什么？ 第165章 两父子正面较劲 何六斤当然是没有给他，昨天还说要杀了我，今天就来要户口本，门都都没有。 何冰不急不慌，把何六斤拉到村里的大街上，招呼着老乡：“大伙儿，快来看看啊，何六斤拿着我得户口本不撒手。” 何六斤气急了：“你小子干什么？你是我儿子，我想给就给，不想给就不给，还能把我怎么样？” 何冰一点也不急，直嚷嚷着，乡下人平日难得见几次热闹，父子俩吵起来，就是再忙，也要去瞅瞅。 等围着的人多了，何冰才松开何六斤，问道：“你为什么不给户口本？” 何六斤都快气炸了：“老子是户主，就你这么不孝的儿子，我一辈子都不会给你。” 何冰冷笑：“你不是与王寡妇结婚了吗？现在你是王寡妇家的户主，不是我的户主。” 何六斤冷笑：“你别扯人家，反正我是你爹，就是你的户主。” 何冰不急不躁的说：“这么说，我和你还是一家人咯，现在你嫁给王寡妇了，那王寡妇家也是我家了。” 邻居们捂着嘴笑，年轻的汉子起哄：“可不，你爹上门了，你也得上门啊。王寡妇看不中老子，看中儿子也不错啊。” 何六斤面红耳赤：“你这个逆子，敢当众侮辱你爹，会天打雷劈的。” 何冰对着邻居大声说：“我爹，何六斤，拿了我的户口本不给我，好，那我户口在谁家，我就去谁家，不过分吧？” 邻居们起哄着：“不过分，去王寡妇家吧。” 何冰对着大伙儿鞠躬：“邻居们给我作证哈，不是我要拦着我爹，是他不放我啊。 那我以后就去王寡妇生活了，要是闹起不愉快来，大家伙给我作证，是我爹非要我去的。” 邻居反正不嫌热闹大，喊着：“我给你作证。” “我作证。” 。。。 说完，何冰拉着何六斤说：“走，回家去吧。” 何六斤脑袋嗡嗡的，他去王寡妇家，还不闹得鸡飞狗跳啊。 对，何冰就是要闹得鸡飞狗跳，他们欺负妹妹何秋，何冰绝对不会放过他们的。 到了王寡妇家，何冰也不拘束，先翻箱倒柜的找东西吃，最后找到了一把面，和几个鸡蛋。 没有吃早饭的何冰，当即生火，把面条和鸡蛋都煮了。 王寡妇送完孩子上学回来，好家伙，好不容易省下来的几个鸡蛋，全部被何冰一顿造了，这还得了啊？ 王寡妇哭天喊地：“这是哪里来的野种，居然到我家来撒野了，滚，给我滚出去。” 何冰无动于衷，随你骂，他一口一个荷包蛋。 王寡妇也不是吃素的，拿起地上的扫把，往何冰打去，何冰一把抓住扫把，一摔，150斤的王寡妇，直愣愣的躺地上了。 不得了啦，王寡妇哭天喊地的骂：“何六斤，还不把这个野种赶走，这日子没法过了。” 何六斤本来就是一个窝囊废，他只会欺负何秋的软弱无能，对何冰一点办法也没有，自个儿蹲在墙角抽烟。 王寡妇哭了半个小时，没有一人理她，无奈，气呼呼的起身，找村主任去了。 村主任苦口婆心的劝说：“你和六斤结婚了，何冰就是你的养子，你就是他后妈，他在广东受伤了，不住你家住哪里？一家人，就得相互照顾，吃你几个鸡蛋，你哭什么哭。” 我。。。。这。。。。王寡妇眼睛都气绿了：“好，村支书，你和稀泥，是吧？什么养子，我养一条狗，也不养他。” 村主任无奈的说：“他要自立门户，六斤不肯，不肯就是一家人嘛，我也没有说错啊。” 王寡妇对着村主任说：“我呸，你暗地里使坏，好，今天要是出了人命，都是你村主任的责任。” 说完，气冲冲的走了，她要回娘家去搬救兵。 何冰吃了一碗面条，穿着衣服就在王寡妇和何六斤的婚床上睡着了。 说是婚床，其实也就是破烂堆。 一觉醒来，听到外面吵吵闹闹，才看到王寡妇把娘家的兄弟姐妹都喊来了。 何冰不急不躁，在厨房拿了两把刀，站在大门口，冷冷的看着王寡妇的亲戚。 暗中观望的村支书一见，不得了，快点报警吧。 村民们更是把王寡妇家围了一个水泄不通，早上才看了热闹，没有想到，中午还有看的，可不能错过了。 王寡妇指着何冰，对自家哥哥说：“就是他，赖在我家吃我家喝，还动手打我。” 王家哥哥走上前，问道：“你就是何六斤的儿子？你们的家事，到我妹妹家来闹什么？” 何冰无辜的笑笑：“我在我爹家啊，怎么啦？我爹嫁给王寡妇，儿子也不要了，别忘了，我们可是一个户口本上的人，我们是一家人啊。” 王家大哥看看妹妹，是啊，人家说得没错啊。 王寡妇对着何冰吐痰：“呸，这是我的家，我死鬼男人留下来的，跟何六斤有什么关系？滚，快点滚。。。” 何冰看着邻居们说：“邻居们，我爹是不是天天在王寡妇家做牛做马？ 去年还骗我妹妹的钱，大家伙都知道吧？敢情有钱就是儿子，没有钱就要赶出去吗？ 我现在身体不好，我爹跟我后妈就不要我了，还有天理吗？” 邻居们指指点点：“王寡妇也是要不得，何六斤一年给你赚那么多钱，他儿子吃几个鸡蛋就受不了。真是黑心肝，要遭报应的。” “把户口本给何冰啊，让他自立门户，自己过自己的呗。” 何冰接着说：“我要户口本，自立门户，嘿，何六斤不肯，他见我身体不好，想多养我几年，我也无所谓，反正有吃有喝的，我不着急。” 有个老乡对着何六斤喊起来：“什么舍不得，还不是想要儿子给钱，然后去养王寡妇的儿子，我呸，这种男人，真是极品。 何冰，我们支持你，就在王寡妇家吃，看她能把你怎么样。” 村民的口风都是支持何冰的，王家大哥胆怯了：“妹子啊，人家是六斤的儿子，这是你的家事啊，我总不能把他打一顿吧。” 第166章 对于何六斤，就得狠 年轻小伙子，血气方刚，万一被他砍死，家里还有好几张嘴要吃饭呢。 何冰气势汹汹的看着王寡妇：“要闹，我陪着你，要打，我也不怕你，我打不赢你们，你不是还有两个儿子在上学吗？ 还打不过你两个儿子，迟早我得搞死他们。” 狠话一出，王寡妇也害怕了，坐在地上哭起来：“何六斤，你这个骗子，你说儿子女儿都会孝顺你，就是这么孝顺的？” 何六斤反正一声不吭，埋头抽烟，遇事就怂。 事态僵持着，村支书带着警察挤进来了，看到两群人拿着家伙对立着，警察厉声道： “放下凶器，怎么？还想杀人吗？” 见了警察，王寡妇家的亲戚，立马放下了手里的家伙什，点头哈腰的笑：“警察同志，我可没有动手啊。” 何冰才放下刀，他鼻子一酸，很想哭。 何冰也不过才23岁，他不愿意撒泼打滚，可是遇见这样的父亲，他能怎么办？ 何六斤就是怕硬欺软，不拿捏住他，何秋和白苗，以后都得受他的欺负。 警察把何六斤，何冰和王寡妇都带到了村委会。 警察问道：“因为什么事闹成这样？” 何冰没有说话，等何六斤开口。何六斤唯唯诺诺的，他怕王寡妇，也怕儿子。根本不敢开口。 最后，还是王寡妇开口了：“这个野种，他跑到我家，把我舍不得吃的面条，鸡蛋，一锅煮了，还睡在我家。。。” 村支书喝道：“什么野种，他是你养子。既然与六斤结婚了，不能只要他给你卖命养孩子，他的儿子就不是儿子了？” 王寡妇正要破口大骂，一见警察的威严，一口怨气，硬生生的吞下去了。 警察又看看何冰和何六斤：“你们没有什么要说的？” 何六斤支吾着：“他找我要户口本，我不给，就说要杀了我。” 何六斤真希望警察能为他做主，儿子要杀老子，就是告到中央去，也是儿子不孝啊。 最后，何冰开口了：“警察同志，我本来是有父亲的，他虽然对我不闻不问，但是，总归还是父亲。 我15岁就出去打工了，家里没有人供我读书。 这些年，在外闯荡，偏偏命运不济，今年在广东为了救人，被工地上的架子压住了，全身骨折。 医生给我下了病危通知书，我妹妹打电话回来，希望父亲能去见我一面。 我的父亲，何六斤，他说要帮王寡妇春耕，没有时间。 我不怪他，他喜欢帮别人养儿子，是他的事，现在我回来，爷爷奶奶留下来的祖屋也倒了。 我想自立门户，把破房子重新修建一下，可是他不愿意，说我是他儿子，房子盖好了，也有他的一份。 既然如此，那我就不盖了，干脆大家都住一起算了，反正王寡妇家，也有我的一份。” 何冰尽量说得平静一些，可是眼泪还是在眼眶里打转。 警察同情的看看何冰，又看看何六斤：“你真不是人，畜生都知道保护幼子，你连畜生都不如。” 村支书接话说：“可不是嘛？去年两口子还合伙骗了他女儿十万块钱。 她女儿回去的时候，我真担心她会寻短见。 生下来是爷爷奶奶带的，爷爷奶奶死了以后，你们两口子就没有管过两个孩子，都是村里在负责。 何六斤，自己的儿子不闻不问。别人家的儿子，你倒是上心。还是人吗？” 说完，村支书哀叹一声，不要说整个村，就是整个乡，整个县，都找不到第二家这样的。 警察严厉的看着何六斤：“孩子户口，只是暂时寄放在你的户口本上，满十八岁以后，他有权力自行处理自己的户口。 可以独立开户，也可以迁走，你阻止不给，就是犯法，懂吗？” 何六斤胆怯的说：“知道了，我回去就给他。” 王寡妇怨恨的看了一眼何六斤，本来想着压着户口捞几个钱，现在看来，一点希望也没有了。真是窝囊废啊。 警察看看何六斤，又看看王寡妇：“做人要凭良心，春耕都没有儿子的命重要？ 你们不在乎他的生命，为什么又在乎他的户口？ 还不是想趁机捞几个钱？” 王寡妇心里嘀咕，他儿子死活，当然没有春耕重要咯。 警察又指着何六斤说：“何六斤，我记住你了，以后何冰要是再有什么事，我第一个找你。 像你这种东西，生孩子干什么？作孽啊。 走，我陪着你去拿户口本，现在就给何冰，我陪他去县里独立开户。” 警察也不愿意说脏话，实在是没有忍住啊。 何冰红着眼站起来：“警察同志，谢谢你。” 警察拍拍何冰：“就凭你救人，你也不是一个坏孩子，都是你爹逼的。 我叫李俊军，区公安局的，你们这片归我管，以后有什么事给我打电话，不要再拿刀了。” 何冰好想抱着李俊军哭一扬，一路颠沛流离，原来世上，除了父母，都是好人啊。 好悲哀，最值得信任的父母，反而是何冰最憎恨的人。 有了警察的介入，办理户口，就简单多了。 何六斤的户口本上，没有了儿子，没有了女儿，只有他和王寡妇一家人了。 何冰特意把何秋的户口，也落到了自己的名下，现在，何冰和何秋，就是一家人了。 申请完以后，还需要十个工作日，才能拿到新的户口本，何冰能等，他要马上回去申请盖房子的地皮。 如果不出意外，年底就能把新房盖起来了。 好心的李俊军陪着何冰办完户口，又把何冰和何六斤送回了何家村，一路上，对何六斤苦口婆心的教导： “这么好的儿子不要，一心去养别人家的儿子，何六斤，你的脑袋里面装的是浆糊吗？” 何六斤耷拉着脑袋，嘴上不说，心里很是不满，儿子有媳妇重要吗？媳妇天天可以给我暖被窝，要是他妈不跑，我也不至于去帮别人养儿子啊。 人的思维是很固执的，不是一两句话就能转变。 第167章 有爱就有温暖 白苗抱着何冰哭起来：“我一直远远看着，吓死我了，我生怕你们打起来。” 何冰拍拍白苗：“别怕，我太了解何六斤了，他就是一个怂包，就他唯唯诺诺的样子，敢动手吗？这世上，只要你够狠，别人都怕你。” 白苗擦着泪：“他们不会再来找麻烦吧？” 何冰安慰着：“不会的，李警察给我留了电话，说有事就找他。无论是何六斤还是王寡妇，没见过世面的，只会家里横，见了警察裤子都吓尿。” 白苗这才露出了笑容：“我去给你做饭吃，村支书婶子给我送了一些青菜来。刚好家里还有一点辣椒和新鲜肉，我给你做辣椒炒肉。” 何冰笑笑：“不急，今天吃了一碗鸡蛋，也不饿。只怕王寡妇要心疼死了，哈哈。。。” 白苗打了一下何冰，回厨房做饭去了，其实她一天都没有吃饭，心里很担心何冰，可她一个外乡人，又不好出面，只能干着急。 白苗来何家村之前，也是有心理准备的，她知道何冰父母对他不好，不然也不会在工友面前说自己是孤儿。 她也知道何冰家里穷，可是真的到了何家村，她才大吃一惊。 白苗见过穷人家，几间破房子，但是家里的锅碗瓢盆，都是有的。 何冰家，别说锅碗瓢盆了，就是一个像样的椅子都没有，想喝一口水，连水杯都没有。 三间破房子，后面的墙还倒了一半，跟没有家一样。 白苗看着何冰在屋里走来走去，脸色很难看，他对白苗说：“以前我和妹妹在家，屋里生活用品都是有的，全部被拿到王寡妇家去了。包括我和妹妹睡的被褥都没有了。” 白苗也觉得不可思议，但她还是安慰何冰：“没有了也好，等我们盖了新房子，都去买新的。” 白苗这些年在外打工，也存了好几万块钱，她打算把钱拿出来，好好的装扮以后的新家。 幸亏村支书是一个好人，见何冰没有住的地方，把村委会放杂物的房子腾出来两间，让何冰白苗暂住。 村支书的老婆张婶，还给何冰送来被子，以及简单的生活用品。 张婶很喜欢白苗，可又怕何冰家里穷，跑了，一股劲的当着白苗的面说好话： “何家两个孩子，可真是好孩子。懂事，乖巧，特别是何冰，15岁就跟着村里大人去干活，有模有样的。” 张婶只说何冰好，只字不提那个疲惫不堪的家和不务正业的父母。 得知何冰要回来盖房，村支书是最高兴的。 他和何冰家打交道多，也心疼两个孩子，无奈他只是外人，能帮的，无非就是送一点学习用品，偶尔给一点钱。 农村人，谁家不是一大家人，都不容易，村支书的救济很有限。 有时候村支书哀叹，如果俩孩子真的没有父母，反而好了，政府还能补贴一些，一个月可以拿好几百低保呢，读书医疗全部免费。 偏偏两个孩子父母都在，只是比孤儿过得还凄苦。 现在这孩子回来了，还要建房子，村支书自然高兴，两个孤苦无依的孩子，终于靠自己，有了一个家。 过程自然是艰难的，所有的阻挡，都来源于何冰的亲生父亲。 村支书想着，怎么样也得帮何冰拿到地皮，帮他成一个家，看着何冰带回来的女子，也是很不错的孩子。 像何六斤这样的家境，一辈子也别想儿子娶上媳妇。 方圆几十里，谁会把女儿嫁给他们家？ 原生家庭的痛苦，只怕没人能比得过何冰吧。 白苗煮好了饭，做了两个菜，一个辣椒炒肉，一个青菜，端到何冰面前： “尝尝我的手艺，辣椒炒肉是你们的家常菜，我以前不喜欢吃，上次在李婶家吃了，觉得好好吃啊。便想着，我也要学。” 白苗把米饭递给何冰，嘟囔着：“虽然何家村，比我想象的还要差，可是我莫名其妙的喜欢这里，有一股踏实感。要是何秋也在，多好啊。” 何冰扒了一口饭，吃了一口辣椒炒肉：“不错，很正宗啊。等我把房子盖好，何秋也就会回来了。” 白苗叹道：“我好想她啊，不知道她与赵健怎么样了。” 何冰刮了一下白苗的鼻子，温柔的说：“赵健那么好的男子，不会辜负小秋的，放心吧，她已经到了A市，准备找工作了。” 白苗笑笑：“那就好。以前我们三人在广东，真的好快乐啊。 对了，她写的短剧，今天更新了吗？我手机上没有，晚上你把手机给我看。” “好。。。。”苦难也阻挡不了两人的小幸福，有爱的地方，就是家。 而远方的何秋，跑了好几天，都没有找到合适的工作。 搞卫生，何秋真的不想去，生怕连累其他的阿姨，她们熟练，干得又快，虽然何秋也会做家务，可是家政搞卫生，还是不一样的。 带孩子就别说了，见了何秋就要哭，唯一合适的工作，只能去做保姆。 何秋找工作的心情，也是很烦闷，这么久了，赵健一直没有给她回话，好像这个人不存在了一样。 何秋多次想找哥哥问包工头的电话，最终还是忍住了。 何秋的电话一直没有变，赵健想要找他，轻而易举，可他一点消息都没有，可能是他在逃避什么吧。 何秋把电话留在家政公司，如果有合适的工作，她们会给何秋打电话的。 这些日子，何秋一直在周边打听，问他们13年前，是否听说过一个孩子从22楼掉下来的新闻。 13年了，时间太久，谁也没有听说过。 何秋感觉自己的思维进入了混乱，脑袋里面是一团麻。 赵健没有音讯，一休的家人根本不知道从何打听，工作也没有下落。 何秋特别的沮丧，看着大街上人来人往，好飘忽。 第168章 抑郁症女孩 本来是一件很高兴的事，何秋并没有开心，仿佛那个与她分享快乐的人不在，干什么也不会开心。 何秋精神备受折磨，她常常无故流泪，就算见不到赵健，哪怕他发一个平安，何秋也会很高兴。 可是没有，赵健就这样消失了，两人的爱情，犹如平静的湖面，丢了一块石头，然后再也没有波澜了。 又过了几日，何秋的心境稍微平静了一些，家政公司的罗姐打来了电话： “何秋，我这里有一个活，很适合你去做，照顾一个十五六岁的小姑娘。” 何秋不解的问：“这么大的孩子，还需要人照顾？” 莫不是又是瘫痪之类的吧？ 罗姐笑吟吟的说：“这孩子有点特殊，有点抑郁症，她父母不放心她一个人在家，可是平日又要上班，休息星期六和日，一个月3000块钱，你要是想做，下午过来看看。” 抑郁症？何秋心里一怔，这是什么病？她从来没有听说过。 何秋犹豫了一会儿：“好，那我下去看看，谢谢罗姐。” 十五六岁的女孩，应该有共同的话题吧？ 而且双休，也有时间去打听一休的事。 何秋决定去上班，天天守在出租屋里，想着赵健，这样下去，真的会死去。 下午早早来到家政公司，何秋问罗姐：“抑郁症需要人看着吗？” 罗姐笑着说：“抑郁症就是心情不好，很烦闷，干什么都没有劲，而且会出现幻觉。 这女孩，一直吃药，平日跟正常人一样，说到底，她父母就是想请一个差不多年龄大的，陪她女儿说说话，聊聊天。” 真是刷新了何秋的三观，心情不好，就请人陪她聊天，城市孩子，果然是娇贵。 罗姐说的那些症状，何秋感觉自己也有，莫不是也有抑郁症吧？ 抑郁与抑郁症是有很大区别的，抑郁症是一种病，在他人面前，表现得很开朗，很自然，根本感觉不到她生病。自己独处时，就无法控制情绪，总是想自杀。 当然，在药物和心理的治疗下，会出现好转，但是难度极大。 罗姐并没有把关键的话说出来，如果何秋知道这女孩还会自杀，打死她也不会去啊。 就这样，何秋迷迷糊糊的接下了这份工作。 因为当她去看女孩时，她真的很安静，很乖巧，一点也看不出来有病。 女孩叫韩佳慧，刚满14岁，因为身体原因，退学在家。 韩妈妈很热情的招待了何秋：“你每天上午八点来上班，陪着佳慧说话，做一点简单的饭菜，够你们两人吃就行了。 晚上我们下班，你就可以回去了。家里卫生不用你做。 但是，你在家的时候，一分钟都不能离开佳慧，包括上厕所。” 上厕所也要跟着？太夸张了吧？ 何秋还是无条件的答应了。韩妈妈接着说：“还有，就是吃药，一天三次，可不能马虎了。” 何秋点头：“好，您放心吧。” 韩妈妈很喜欢何秋，因为她年纪与女儿差不多，而且打扮简单，看起来干干净净的，就像一个学生。 谈好了一切，何秋第二天就去上班了。陌生的环境，但是家里只有何秋和佳慧两人，所以也比较自由。 刚刚到主家时，佳慧还没有起床，韩妈妈，韩爸爸都上班去了。 何秋闲着没事，把家里简单收拾了一下，又去厨房看了一下当天的菜，韩妈妈写了一个纸条： “早上吃西红柿鸡蛋面，中午吃青豆肉末，和红烧茄子。” 何秋一看，是很简单。 快九点的时候，佳慧醒了，自己穿了衣服出来了，见了何秋问：“这么早？” 何秋笑笑：“佳慧，我陪你上厕所。” 佳慧好像习惯了，“哦”了一声，进了厕所。 佳慧上厕所，冲水，然后刷牙，洗脸，何秋在一边看着，她做事很自然啊，怎么会有病？ 等佳慧回了房间，何秋开始下面条了。 何秋心情不好，她不想吃东西，就给佳慧下了一碗西红柿面条。 进入房间时，佳慧懒懒的躺在床上，看着天花板，一动不动。 何秋微笑着：“佳慧，快来吃早饭了。” 佳慧没有说话，也没有动。 何秋走到床边，轻声说：“佳慧，面条坨了就不好吃了，先吃饭好不好？” 佳慧厌烦的看了一眼何秋：“不吃，我不饿。” 这，不吃饭？ 何秋端了面条，来到佳慧床边，笑吟吟的说：“佳慧，我喂你好不好？不吃东西肯定不行啊。” 佳慧突然吼叫一声：“滚开，我不吃。” 她恐怖的面容，不像一个小姑娘，就像一只狰狞的野兽。 何秋吓得后退了几步，原来她真的病了。 何秋没有再说话，把面条放到了一边，坐在佳慧身边，轻轻的拍打着她：“那我们等会儿再吃吧。” 佳慧屁股对着何秋，半响，她说道：“对不起。” 何秋轻声说：“没事的，我心情不好时，也会生气，还想大喊。喊出来以后，就舒服多了。” 佳慧不再说话了，一动不动，好像睡着了。 那碗面条，佳慧一直都没有吃，何秋也舍不得倒掉，就留下来，自己中午吃。 也许是真的饿了，中午的青豆肉沫和红烧茄子，佳慧吃了不少。 吃了饭，何秋又给佳慧喂了药，佳慧问道：“你为什么不上学？” 提起上学，何秋很难过：“因为跟同学打架，开除了。” 佳慧眼神一亮：“你还会打架？” 何秋笑笑：“逼急了，也会动手的。我家里穷，父母也不管我，就算考上了大学，估计学费都没有。” 佳慧看着何秋，说：“真羡慕你啊。” 什么？何秋不解的看着佳慧，我这种家庭，还很羡慕？ 何秋苦笑：“我这种家庭，有什么羡慕的，你家才让人羡慕呢，你爸爸妈妈多好，还请我来陪你聊天。” 佳慧冷笑一声：“他们是活该。” 说完，回卧室去了，留下何秋小脑都萎缩了。 第169章 只想自杀的佳慧 韩妈妈特意交代了，下午要多陪佳慧说话，尽量不要让她睡觉。 因为下午睡多了，晚上会整宿整宿的失眠。 佳慧慵懒的躺着，何秋进来，她好像没有发现，死死看着天花板。 何秋对佳慧的状态很害怕，一个十四五岁的孩子，应该是很开朗，很活泼的啊。 佳慧很木讷，很呆滞，她到底都经历了什么？ 何秋走上前，轻声问：“佳慧，你在想什么？” 佳慧扭过头，平静的说：“怎么样才能自杀成功？” 何秋背脊一凉，她。。。。她沉思不动的时候，居然都是在想自杀？太可怕了。 何秋手都发凉，摸着佳慧暖呵呵的手说：“为什么要自杀？活着多好？” 佳慧悠悠的说：“只有死了，我的灵魂才能得到解脱。” 何秋脑海中闪现李扣扣的身影，她就是自杀的，她好像也是抑郁症，难道佳慧与她一样？ 何秋艰难的劝导：“你认识李扣扣吗？” 佳慧眼神有光：“知道啊，她在浴室自杀的，和我一样，都病了。我最敬佩她了。” 何秋咽咽口水，原来真的有这么一群人，自杀就是为了解脱。 何秋不能看着佳慧自毁，但是对于抑郁症，所有的劝导都是无用的，便转移话题： “佳慧，我们做一个游戏，怎么样？就是每人说一个谁也不知道的秘密。” 佳慧好像有一点点兴趣，回答：“那你先说吧。” 何秋很想告诉佳慧，她养了一只小鬼，可是不能说，如果她知道小鬼生活那么快乐，还不是自杀的念头更强烈？ 何秋拿出手机给佳慧说：“我有一个很相爱的男朋友，可是他突然失踪了。” 还是说赵健吧，因为何秋也很难过，她需要找一个人倾诉。 佳慧看看手机上的信息，都是何秋发出去的，一个回音都没有。 她冷笑着：“傻子，你被抛弃了呗。” 何秋很伤心的反驳：“不会的，我与他在广东认识，我哥哥出事，他在医院陪了我好几个月。 整宿的守着我，帮哥哥端屎端尿。如果他是欺骗我，怎么做得如此真实？” 此时的何秋，好像比佳慧更像抑郁患者，她的眼里完全没有光了。 佳慧想了想说：“莫不是出事死了？” 何秋大惊：“你，胡说什么？还不如是抛弃我了呢。就算他不要我了，我也希望他好好活着。” 见何秋如此愤怒，佳慧却笑起来：“你那么在乎他？” 何秋认真的点头：“是啊，你不能说他死了。只是他父母不同意我们的事，我一个保姆，他家人看不起我。” 佳慧脸色一变：“跟我爸妈一样，自以为是。” 何秋不解的说：“你爸妈对你很好啊，你生病了，他们都很担心的。” 佳慧冷笑一声：“不是他们，我也不会病。” 何秋试探着说：“我的秘密说了，你的秘密是什么？” 佳慧一脸的沮丧：“我没有秘密，我的秘密，全部被我妈掀出来了，然后在四处张扬，老师同学都知道。” 这。。。。何秋引导着问：“能告诉我吗？难道比我被人抛弃还可怜？” 佳慧冷漠的说：“妈妈把男同学写给我的信，拿到我班里去读，还骂男同学癞蛤蟆像吃天鹅肉。 他们只要我读书，不允许我接触男同学，成绩稍微差一点，我就不敢回家，因为妈妈必然会发疯一样的骂我。 都说我病了，其实是他们病了。等我死了，大家一了百了。” 何秋瞪大了眼睛看着佳慧：“难怪你走不出来。佳慧，我上学的时候，也是同学讥笑我，我便跟她打了一架。” 佳慧难得的又笑了：“你真勇敢。我也想跟他们吵架，但是一看到他们扭曲的脸，我连吵架的心情都没有。我好羡慕你，父母都不管你。” 何秋真是脑袋要短路，这是第二个人说羡慕她，第一个人是白苗。 何秋自以为是最悲惨的女子，可是相对白苗和佳慧，似乎又不是最悲惨的。 何秋温柔的问道：“给你写信的男孩叫什么？” 佳慧冷笑着：“怎么，你也想去找他？我不喜欢他，只是他给我写信，我虚荣心有些满足。 便留着那封信了，谁知我妈妈天天偷着翻着我书包，被她知道了，也害了那个男同学，他好像转学了。” 何秋叹了一口气：“你和我一样，第一次对男孩有好感，结果都无疾而终。” 佳慧精神一怔，坐起来了，说：“要不我们两人一起自杀吧？” 何秋回过神来，不是，我是来照顾你的保姆，你约我自杀？ 何秋拼命摇头：“不，我一定要找到他，就算是抛弃我，我也想知道原因。” 佳慧点点头：“也是，不然死不瞑目。这样吧，我等你，等你弄清楚了，我们再自杀。” 何秋脑袋有点疼，我做保姆，是为了赚钱，不会真的被你带偏，连命都不会有了吧？ 何秋尴尬的笑笑：“我还要回去看哥哥嫂子，看他们成婚，不然也会死不瞑目的。” 佳慧见何秋有些动摇，说道：“没事，我可以等你。” 啊。。。。何秋脑袋要炸了，我真的被她带偏了。 不行，要引导佳慧对其他事物感兴趣，忘掉自杀。 突然，何秋想到了一个好主意，对佳慧说：“你要是能帮我办一件事，我就答应你。” 佳慧很有兴趣的问：“什么事？” 何秋认真的说：“13年前，在A市有一个小男孩，叫王彬彬，从22楼掉下来了。你要是能帮我查到这个人，我什么都答应你。” 佳慧嘟囔着：“13年前，我才一岁多。你不是故意为难我吗？” 何秋叹口气：“你也没有办法，看来真的找不到了。” 佳慧疑惑的问：“你找这个人干嘛？你认识他？” 何秋神秘的说：“我认识他，他不是掉下去的，是被人推下去的。我要为他报仇。” 这下，佳慧所有的兴趣都勾引出来了：“谋杀案？谁推下去的？” 第170章 寻找赵健 这是一件尘封的秘密，可惜啊，我不知道王彬彬13年前住在哪里？” 佳慧想了想说：“我是不知道，也许我奶奶知道。下次她来看我，我帮你问问。” 何秋大喜：“真的吗？要是你奶奶也不知道，能不能让她帮我打听打听，老人家对这种事，最有印象了。” 佳慧一口答应：“好，我放心里了。” 抑郁症，一旦她有事放在心里了，心思就会从自杀中转移。 第一天的工作，虽然有震撼，总的来说，还是很愉快。 何秋下班之前，对佳慧说：“晚上好好休息，明天我给你讲真实的鬼故事，很有意思的。” 一下子又勾起了佳慧的欲望：“好，我等你啊。” 抑郁症本是对任何事情都没有兴趣的，何秋觉得佳慧的病，应该不是很严重，只是在家里，她不愿意跟父母交流。 韩妈妈对何秋十分的满意，因为家里装了监控，她也能看到何秋和佳慧的日常。 何秋与佳慧聊了一下午，可以说，比一年说的话都多。韩妈妈对韩佳慧更有信心了。 下班了，何秋的心又空了，她不想回出租屋，游荡在街头，看着行色匆匆的路人，心里很疼。 这么多人，为什么就是看不到赵健？ 这个城市，何秋只想见到赵健。 在外面逛了半天，何秋才回出租屋。昨天买的小菜还有，何秋随意下了一碗面条，填饱了肚子，又抱着手机发呆。 没有等来赵健的电话，却等来了柳云的电话。 柳云言语很急切：“何秋，以前你做的是那家人，出大事了。” 何秋以为是苏姐出事，忙问：“出什么事了？” 柳云说：“于姐她老公不是死了吗？她家舅舅被人爆出来，在外面有小三，生了两个孩子。” 啊，肖元清两个孩子？不是只有蓝敏生的一个女儿吗？难道还有其他情人？ 何秋追问：“你怎么知道的？” 柳云爽朗的说：“报纸，新闻，天天都在放啊。 都要轰动了，我想着你应该不知道，所以特意打电话告诉你。 小秋，你说于姐她老公，不会是舅舅害死的吧。 听说还有债务问题。牵涉的人，恐怕不少。” 何秋不能告诉表姐具体实情，不过心里暗暗松了一口气，也算是给贾卫东报仇了。 不知道他现在是否接受了死亡的事实。 聊了几句，柳云就挂了电话，八卦有意思，可是打电话要钱啊。 何秋拉灭了灯，在黑夜中喊道：“一休，一休。。。。” 一休很快就出来了，何秋问：“贾卫东现在状态怎么样了？你去告诉他，他舅舅被抓了。” 一休嘟囔着嘴：“我还以为你打听到我家了呢。又是贾卫东，我不去。” 何秋哄着：“听话，一休，让他接受事实，快去投胎吧。 今天佳慧说，她会找她奶奶打听你的事。 茫茫人海，你的记忆那么少，要找到你家，实在太难了。” 一休不高兴管别人的事，主人发话了，不得不听：“好吧，我去跟贾卫东说说。” 何秋支吾着：“一休，还有一件事想请你帮忙，你。。。。能不能找到赵健？” 一休眼睛一翻：“姐姐啊，我是鬼啊，不是神仙啊。鬼界的鬼，我都整不明白，你们人类的人，就更别说了。 再说了，我要是有那本事，我自己就找回家去了，还用得着你帮忙？” 何秋不好意思的笑笑：“对不起，我就是太着急了。也不知道赵健怎么了，一直没有消息。” 一休气嘟嘟的：“我都说了赵健不是好东西，你还不相信。” 何秋喝道：“不许你这么说他，他肯定是遇到难处了。 以他的修养，就算要与我分开，也会告诉我，不会无缘无故失踪。” 一休认输了：“好好，赵健是最好的男人。这么好的男人，就算天塌下来，也会给你一个信息，可是他没有。 小秋，你太单纯了，人心叵测。” 被一休一通说，何秋的心又乱了，难道他真的是从心里看不起自己？ 连分手都懒得说一声？ 何秋眼眶红了，一休只好劝导：“万事都会有一个结果的，说不定哪一天，就突然碰到了呢？以前什么戏文，还有等丈夫18年的呢。” 何秋抽泣着：“你为什么要吓我？” 作为鬼，一休也觉得女人好麻烦，只好哄她：“以后我再也不说了。要不，你去问问包工头电话？” 何秋一直不敢面对，既然一休提出来，她也觉得合理，与其在家胡思乱想，还不如直接去问问，死活就是一刀，来个痛快。 第二天，何秋给佳慧做完早饭，就给哥哥打了电话。 何冰语气很快乐：“何秋，我们地皮申请下来了，马上准备盖房子了。” 何秋甜甜的说：“太好了。恭喜哥哥嫂子，你们结婚的时候，我去做伴娘啊。” 何冰笑着：“好啊。何秋，你与赵健还好吗？” 何秋支吾道：“好，很好。哥哥，你有包工头的电话吗？我找他问一点事情。” 何冰爽快的说：“有，等会儿我发给你。何秋，在外要注意安全。把一休的事办好了，你就回来，我们有家啦。” 何秋被哥哥感染了：“好。哥哥嫂子等我回家。” 挂了电话，何冰有些疑惑，何秋与赵健在一起，赵健肯定知道他舅舅电话啊，为什么还来问我？莫不是他们感情出问题了？ 何秋拿到了电话，迫不及待的拨通了，很久，很久，包工头才接通了电话：“喂，谁啊？” 何秋紧张的心，缓和了不少：“工头，您好，我是何秋。我想问问您，赵健还好吗？” 电话那头，没有一点声音，何秋继续说：“我到了A市，给他发了很多消息，可是他都没有回。赵健不会有事吧，我很担心。” 包工头粗犷的声音，显得有些局促：“何秋，赵健很好。只是家里人的态度，你也知道的。何秋，你。。。。别等他了。。。。” 第171章 单方面被分手 包工头叹了一口气：“姑娘，你和他，本就是两个世界的人。听叔的，忘记他，过好自己日子。” 何秋不知道说什么了，轻声说：“谢谢工头，再见。” 挂了电话，何秋任由眼泪直流。 佳慧很有兴趣的跑过来问：“被甩了？” 一个抑郁症患者，也喜欢八卦？她是真的病了，还是装病？ 佳慧的直言直语，说得何秋大哭起来：“为什么？为什么，他要分手，就不能跟我说一声吗？哪怕是说一句分手吧，我都能接受。” 佳慧异常兴奋，嘲讽道：“因为你不值得他说，人家心里，压根没有你，你还自作多情呢。” 何秋看着佳慧，哇哇哭：“你一点同情心都没有。他抛弃我，你嘲笑我，不如死了算了。” 佳慧劝道：“一个男人而已，别要死要活的。” 不是，以前天天想死的是你啊，韩佳慧！ 何秋哭，佳慧看着笑，折腾了半日，何秋终于冷静下来了：“算了吧，既然要分手，我也奈何不了他。我去给你做午饭。” 好奇怪，要是别人好心劝，估计一时半会儿缓不过来，偏偏佳慧看把戏一样的看着，何秋却缓过来了。 也许自己认为神圣的爱情，在别人眼里，就是一扬戏吧。 佳慧还心心念念着鬼故事，等何秋忙完了，两人面对面盘坐在床上，何秋问佳慧：“你相信世上有鬼吗？” 佳慧摇摇头，又点点头：“我经常听到一个声音，喊我跟她去玩。如果我跟她走，就得变成鬼魂。她好像就是鬼。” 说着，慢慢的拉开了自己的衣袖，上面好几道刀痕。 何秋大惊，抓住佳慧的手问：“都是你自己弄的？” 佳慧点点头：“虽然我讨厌爸妈，可是我还有奶奶，我想着要是我死了，她肯定会伤心。所以，每次都在自杀的边缘苦苦挣扎。” 何秋一把抱住佳慧，哽咽道：“你错了，鬼不是这样的，鬼不会去诱惑别人去自杀，他们只会鼓励人好好活着。” 佳慧推开何秋，认真的问：“鬼不要伙伴吗？他们不是索命的吗？” 何秋拉着佳慧的手说：“不会，只有极少数的鬼，会害人。就像人类，也有杀人犯一样。要你自杀的鬼，都不是好鬼。” 鬼界的鬼都装不下了，判官巴不得人都好好活着，也巴不得鬼都去投胎做人，他们最讨厌人类自杀了。 何秋接着说：“一个人来到世上，都有自己的责任。也许困难一生，也许顺遂一生，无论欢喜悲伤，都要走完自己的一生，才算是完成了任务。 如果你自杀了，下一世还会做人，继续走完你没有走完的这一生。 如果你扛不过去，一直自杀，六道轮回，世世都是病痛和苦难折磨。” 佳慧张大了嘴：“真的假的哦，你不是骗我的吧？” 何秋温和的摇摇头：“当然是真的，就跟你学习一样，这一年没有学好，就要留级。 佳慧，无论如何，也不要再自杀了。 你现在被困扰在一个圈子里，会走出来的，受的苦受完了，就只有幸福了。” 佳慧对前途很迷茫：“就像我爸妈一样，只看我成绩，什么交际都要管，我永远快乐不起来。 他们最大的骄傲，就是看我拿第一，然后在亲戚朋友面前炫耀，他们的虚荣心才会得到满足。” 何秋笑着：“他们做法不对，但是你生病以后，也很着急。 他们是爱你的，只是爱你的方法错了。 你这么一病，他们应该也会反思自己了。” 佳慧沉默了：“但愿吧，也许好不了几天，又会重蹈覆辙。从我记事起，他们就是如此对我。 小时候让我当作亲戚朋友的面跳舞唱歌背诗，后来就是看成绩，我真的好厌烦这种生活。” 何秋温和的劝导：“你可以去跟奶奶生活一段时间啊。” 佳慧垂头丧气的说：“他们说奶奶太宠爱我了，会让我一事无成。 我都不想活了，他们还想我做伟大的事业，真是可笑。” 何秋想了想说：“要不，我问问你妈妈？万一她同意呢？” 佳慧很高兴：“好，你帮我问问。” 佳慧今天的状态很好，下午也没有睡，跟何秋说了很多的话。 两人各自分享着各自的烦恼，与其说何秋在帮助佳慧，其实也是在治愈自己。 给包工头打了电话，得知赵健很好，又与佳慧说了一下午话，何秋居然心情比昨天还好。 既然是赵健刻意疏离，那就是这段缘分断了。 何秋不舍，她喜欢赵健，可是人家已经放弃，自己还有什么道理去纠缠呢？ 回到家，何秋也没有拉灯，自言自语的对一休说：“一休，你不是说我运气会越来越好吗？好不容易谈一次恋爱，被人家单方面分手了。” 一休没有出来，何秋也不在意，她不过是想感叹几句而已。 何秋说着，居然想笑，表姐说得没错，什么爱情，什么男人，都是不可靠的，就算赵健也不例外。 何秋继续念叨：“一休，帮你找到凶手以后，我就回老家去看哥哥。 以后再也不来这个城市。这个城市，是你的伤心地，也是我的伤心地。” 自言自语说着，手机响了，何秋一看，是韩妈妈的电话，赶紧接通了，韩妈妈在电话里嘶吼： “何秋，你跟佳慧都说了什么？她现在发疯，要跳楼。。。。” 啊，何秋脸都吓白了，白天不是还好好的吗？ 何秋的住处与韩佳慧家还是有些距离，何秋跑得全身都是汗，她见过贾卫东被车撞，那种刻骨铭心的害怕，还没有散去。 如果佳慧也死了，何秋简直不敢想，她拼命的跑。 好不容易到了韩家，大门打开着，来了不少警察。 何秋半天都没有缓过气来，她脚都软了，扶着墙壁走到佳慧的卧室门口。 佳慧就坐在窗台上。 何秋声音都嘶哑了：“佳慧，你怎么啦？不是说好了去奶奶家吗？” 第172章 跳楼威胁 我不能去奶奶家，他们不要我去，要把我关在这个笼子里。 何秋，活着好没有意思。” 何秋看着韩妈妈，问：“佳慧说要去奶奶家，您不同意？” 韩妈妈大哭起来：“你看她现在这个样子，动不动就要寻死觅活，我怎么放心她去啊？” 何秋看着韩妈妈，眼中满是悲伤：“您想知道我跟佳慧说了什么，我来告诉您吧。 男同学给她写了一封信，您当着全部的同学念出来，还羞辱她的同学。 您只希望佳慧天天在家学习，希欢她考第一名，只有这样，您在家人朋友的面前，您才有面子。 佳慧喜欢奶奶，您不允许她去，韩妈妈，您到底是爱佳慧，还是在杀佳慧啊，她的病，都是您逼出来的啊。” 韩妈妈惊呆的看着何秋，有些手足无措，她呢喃着：“我都是为了她好，原来所有的好，都是错啊。” 警察听不下去了，有些恼怒的对韩妈妈说：“孩子命都快没有了，还说什么为她好，你们家长自以为的好，是要逼死孩子啊。” 韩妈妈眼泪汪汪的看着坐在窗户上的佳慧，低声下气的哀求：“佳慧，妈妈答应你，什么都答应你，你下来好不好？” 佳慧面无表情的问：“真的吗？不可反悔。” 韩妈妈只差跪下来：“不会反悔，明天就送你去奶奶家。” 旁边的警察也附和：“要是你妈妈反悔，你来找我们，我们帮你。” 佳慧这才慢慢的从窗台上爬下来，拍拍衣服上的灰尘，一身轻松，好像跳楼，只是为了达到某种目的。 佳慧甜甜的对何秋笑道：“我们明天一起去奶奶家。” 何秋呆呆的看着佳慧，你是真的要寻死，还是故意寻死威胁韩妈妈？ 韩妈妈从开始的伤心，变得目瞪口呆，她颤颤巍巍的问佳慧： “你是故意威胁妈妈吗？为了去奶奶家，你不顾自己的死活？你有没有想过妈妈的心情？” 佳慧淡淡一笑：“你也没有想过我的心情啊。” 韩妈妈后退几步，差点要晕倒了。 警察们摇摇头，他们也搞不懂佳慧是真的发病了，还是故意气她母亲的。 现在的孩子，为了达到目的，总是寻死来威胁家人。 清官难断家务事，警察嘱咐韩妈妈韩爸爸：“家里孩子本来就闹腾，你们窗户都不加防盗窗，心也太大了。明天都装防护窗，这是大事。” 韩爸爸忙答应：“好，好。” 所有人都走了，何秋才拉着佳慧进了屋里，关上了门，质问道：“佳慧，你是不是为了达到目的，故意自杀？” 佳慧嘻嘻一笑：“何秋，你也这么想吗？” 何秋懵逼了，到底哪个才是真实的佳慧？ 见何秋质疑的态度，佳慧胆怯的说：“何秋，我是自救啊，我只有离开这里，我才能活下去。 可是妈妈偏偏不要我离开。 刚刚坐在窗台上，我很想跳下去，可是我还想见奶奶，还想见你。 我的脑海里，一直有两个声音在打架，一个叫我跳下去，一个让我别跳。 直到我见到你，才坚定了不跳，因为你是为我好。” 这便是抑郁症吗？外面看起来，她像正常人，甚至跳楼，好像也是在捉弄人，可她内心真实想法，依然是想跳的。 何秋心疼的抱着佳慧：“以后别这样，太吓人。” 屋外的韩妈妈，用心如死灰来形容她，一点也不为过。 她平静的对韩爸爸说：“原来佳慧，一直在用抑郁症骗我，她根本就没有病，什么跳楼，不过是为了达到目的手段。她好狠心啊。” 韩爸爸哀叹道：“如果她真的是故意就好了。可是医院的病历上，清清楚楚写着严重抑郁症。” 韩妈妈红着眼看韩爸爸：“什么医院，全都是骗人的。你看她跳下窗的神情，明明是得意的笑，笑我像个傻瓜一样，被她骗来骗去。” 韩爸爸叹口气：“就让她去奶奶家住一段时间，有什么不好？ 她现在不稳定，你也快疯了，这样下去，一大家子都要疯了。” 韩妈妈冷笑道：“好，去吧，让她永远呆在奶奶家，就当我没有这个女儿。” 说完，站起来，进了自己的卧室，狠狠的把门关上了。 安抚好佳慧，何秋要回家了。 看着客厅里的韩爸爸，何秋说道：“叔叔，您能陪我走走吗？” 韩爸爸愣了一下：“好，我送送你。” 来到楼下，何秋对韩爸爸说：“您知道歌星李扣扣吗？” 韩爸爸想了想：“知道，但是不太熟。” 何秋接着说：“她给人的印象，是性感，漂亮，快乐。她边跳边唱的时候，观众都能被她的热情感染。 就这么阳光的一个人，她也有抑郁症，去年自杀了。” 韩爸爸停住了脚步：“你是说，佳慧现在的表现，都是刻意的？” 何秋担忧的说：“刚刚她从窗台上跳下来，我也恍惚了，以为她是恶作剧，其实不是，是她想见奶奶的愿望，才让她没有跳下去。 叔叔，您一定要告诉韩妈妈，别再刺激她。她不是装的，是真的病了。” 韩爸爸紧张的搓手：“好，我知道了，我回去就跟你阿姨说。 何秋，明天你也陪着佳慧去奶奶家吧。我觉得佳慧很信任你。” 何秋点点头：“好，我去陪她几天。” 何秋跟韩爸爸告别，心里的石头也放下了，她很怕韩妈妈不理解佳慧，再去刺激她，万一发生意外，何秋想都不敢想。 这么一闹，何秋回到出租屋时，已经到了半夜，她什么也不想吃了，脱了衣服准备睡觉，今天太累了。 刚刚闭眼，一休来了：“小秋，小秋。。。。” 何秋想找一休的时候，他总是忙。 何秋不想理一休的时候，一休又总是来找何秋。 何秋艰难的睁开眼：“干什么？” 一休急忙说：“今天在大街上看到你妈了。” 啊，何秋睡意全无：“她在A市？” 第173章 去奶奶家 何秋慢慢躺下去：“在就在吧，谁也没有规定她不能来这个城市。她是她，我是我，我没有母亲了。” 一休好像不讨好了，讪讪的说：“那你睡吧。我去值班了。” 一休走了，何秋却睡不着了。 表面的云淡风轻，依然阻挡不了内心的痛苦。 妈妈，多么圣洁的两个字，可对于何秋，就是一根长在心里，无法拔出的刺。 小时候，希望有母亲爱她，护她。 现在长大了，何秋独立了，没有母亲她也可以过得很好。 但是，每每有人提到她，何秋依然难受。 小时候无数孤苦的夜晚，何秋都在思念着那个叫妈妈的人。 哪怕摸摸她的脸，或者是给她一颗糖，何秋也不至于现在这么恨她。 可是没有，相反，无数孤苦的夜晚，给何秋安慰的，是一休。 一休也只有七岁，他代替了母亲，陪她长大，给她温暖，一休，犹如自己的母亲。 迷迷糊糊，就到了早上，今天要陪着佳慧去奶奶家，何秋也不能睡懒觉。 急匆匆起床，方春霞这个人，很快就从何秋脑袋里消失了。 提起她，会悲伤，但是也不过是短暂的。 何秋甚至希望，世上没有方春霞这个人，或者说她没有母亲。 其实佳慧和何秋一样，她最不愿意见到的人，也是她的母亲。 何秋赶到韩家的时候，韩爸爸已经收拾好了东西，韩妈妈上班去了。 见到何秋，佳慧高兴的说：“我都等你好久了，昨夜没有睡好，去奶奶家以后，我要补一觉。” 何秋帮韩爸爸拿行李，边对佳慧说：“好，我陪着你睡。” 三人开着车，高高兴兴出发了。 佳慧的奶奶家，其实很近，开车不到十分钟就到了。 这是一栋老职工楼，住的全部都是一个单位的职工，只是年轻人都走了，剩下的基本都是老人。 路过一棵大榕树，树下有很多老人在乘凉聊天，佳慧见了，大声喊着：“刘奶奶，方奶奶，我回来啦。” 那些奶奶们很高兴的回应：“佳慧啊，你奶奶在家等你呢，说你回来，一大早就去买菜了。” 佳慧甜甜的笑：“等我吃完饭，来陪你们聊天。” 奶奶们笑着，何秋低声问佳慧：“你与他们都认识？” 城里人可都喜欢单门独户的，不愿意与邻居打交道，佳慧奶奶家，倒是跟乡下一样，所有人都认识。 佳慧笑着：“我从小在奶奶家长大，这些奶奶们，都是我朋友啊。 后来上学了，只能寒暑假才能来奶奶家。 等我上了初中，就不允许来了，妈妈给我报了好多补习班。” 何秋明白了，每个人对自己长大的地方，多少有些情怀。 佳慧的奶奶，住在一楼，房子不大，但是在后面的院子里，搭了两间小房子，用来做饭。 改造以后，就有两个卧室，客厅也收拾出来了，以前就是佳慧的游乐扬，爷爷奶奶陪着她玩耍。 多年以后，爷爷不在了，奶奶也老了。 可是佳慧对这个老房子，依然无限的眷恋，她飞奔到厨房：“奶奶，我回来了。” 厨房里，听见了佳慧和奶奶欢愉的笑声。 放下东西，韩爸爸对何秋说：“小秋，你一定要记得给佳慧吃药，而且身边不能离开人。 不能让她单独与奶奶在一起。” 何秋点头：“我知道的，叔叔，您去上班吧。有事我再给您打电话。” 韩爸爸点点头，走进厨房，对韩奶奶说：“妈，佳慧想陪您住几天。这点钱你拿着，孩子要吃什么，就给她买点。” 韩奶奶推辞：“我有退休金，用不完的，你花钱地方多，自己留着吧。” 韩爸爸把钱塞到韩奶奶手里：“拿着吧，没有几个钱。” 韩奶奶看着韩爸爸，叹口气说：“你这几个钱，也不知道是赚了多久的私房钱。 妈妈不缺钱，就缺你们能经常来看看我。 佳慧都小半年没有来了，你也是天天忙，我真怕哪天死在家里，臭了你都不知道。” 韩爸爸只好把钱收回来了：“佳慧妈妈说了，这次让佳慧多住一些日子。 妈，跟着佳慧来的，叫何秋，她是佳慧的朋友。” 韩爸爸一直不敢把佳慧的病告诉韩奶奶，韩奶奶也根本不知道孙女生病了。 韩奶奶笑着说：“平日一个人都看不到，这次来了两个，好，好，你放心去上班，我就喜欢热闹，两个姑娘陪着我，可要羡慕死那些老姐妹了。” 何秋第一次见韩奶奶，就很喜欢她，她干活总是不紧不慢，说话也是慢慢的，让人如沐春风，很舒服。 韩奶奶做好了菜，大多数都是水煮的，何秋赶紧去帮忙端菜盛饭。 排骨炖玉米，炖鱼，肉丸子豆腐汤，还有一些小咸菜。 佳慧高兴的说：“奶奶，都是我喜欢吃的菜。” 何秋想起了在韩家给佳慧做的菜，基本都是爆炒的，原来她喜欢吃炖菜。 韩奶奶笑呵呵的说：“可不都是你喜欢吃的？从小到大，就爱吃炖菜。乖宝宝，快试试味道如何？” 佳慧吃了一块鱼，很夸张的说：“还是小时候的味道。妈妈不喜欢做炖菜，说只有老人才吃炖菜。” 韩奶奶刮了一下佳慧鼻子：“以后想吃，就来奶奶家，你妈妈嫌弃我做的菜，乖宝宝可不嫌弃哦。” 佳慧调皮的一笑，大口吃饭。 从进了奶奶家门，何秋根本看不出佳慧是一个抑郁症患者，她的笑，都是发自内心的。 愉快的吃完午饭，佳慧睡了一会儿午觉，就拉着奶奶去大榕树下了。 榕树下，有很多小凳子，都是家里破旧不要的，放在树下，老人们过来聊天，也不需要带板凳了。 下午的人很多，有些年轻的一点的老人，会拿一些手工活做。 补补裤子，纳纳鞋底，或者是摘晚上要吃的菜。 还有些老人，直接坐在藤椅上打鼾了，说她睡着了吧，别人聊天，她又时不时的插几句嘴。 这么多老人，她们一定知道13年前，A市的小孩坠楼事件吧？ 何秋激动的问道：“奶奶们，你们听说过13年前，一个七岁小男孩，从22楼掉下去的事吗？” 第174章 打听一休的住址 一位老奶奶说：“是不是奶奶买菜去了，孩子在家睡午觉，醒来了找不到人，就从楼上掉下来？ 哎哟，真是可怜啊，奶奶哭得死去活来，孩子妈妈回来以后，非得拿刀杀了奶奶。 我可是去看了，真惨啊。” 佳慧反问道：“这孩子7岁了？” 老人愣了一下：“不对，才两三岁。七岁就懂事了，不会掉下来了。咦，佳慧啊，我是不是记岔了？” 又一个老人说：“肯定是那次妈妈带着儿子跳楼的。听说妈妈疯了，先把孩子丢下去，然后自己跳下去了。” 唉，都什么跟什么啊，与一休的事是牛头不对马嘴。 还有一个老人，赶紧凑过来了：“我老家，也有这样的事。 婆婆和媳妇吵架，媳妇带着双胞胎孩子，跳了水塘了，一个都没有救起来，你说老人管儿子家的事干什么。自己过自己的呗。” 有人不满了：“上次有个媳妇，给孩子生火洗澡，孩子在洗澡锅里，下面烧火，结果被人喊打麻将去了，等爸爸回家，孩子都煮熟了。” “啧啧，也挺惨的，你说洗澡，为什么要在锅里啊？” “江浙那边有这个风俗啊，叫锅浴，跟东北搓大澡一样，光溜溜的去搓澡，也是丢人。” 聊着，聊着，几位老人跑题跑了八千里了。 重点是佳慧还听得津津有味，早把一休的事忘记了。 何秋不得不打断老人们的对话：“奶奶们啊，是这个城市里，从22楼掉下来的孩子。 13年前有22楼，肯定是高档小区吧。 你们还记得13年前有什么小区，是电梯房吗？” 老人们的思维拉回来：“22楼，那是高档地方。好像有几个小区，叫什么来着？哎呀，我一下子忘记了。。。” “前不久我们小区对面，不是也盖了一个几十层的大楼吗？应该不止22楼吧。” “现在楼房越盖越高，都采不到地气了。人啊，就是要吸地气，才能身体好。” “盖得高吧，质量还不行。别看我们小区破旧，以前单位盖得，可是真材实料。到了夏天，我儿子买的楼房，家里热得很，我们小区就很凉快。” 何秋真的要崩溃了，她们懂得确实多，就是与一休的事，一点关系都没有。 何秋彻底失望了，看来这些老奶奶，根本也提供不了什么线索。 就在何秋失望至极时，一边睡觉的老奶奶，突然问道：“小姑娘，你说的是13年前帝欧府邸的小孩坠楼吧？” 何秋惊喜的问：“奶奶，您知道？” 老奶奶叹了一口气：“7岁的孩子，从高楼掉下来，新闻里面都放了啊。 我儿媳妇也住在那边，她还去看了。好可怜啊，一个小子呢。 有人说是孩子贪玩掉下去的，也有人说父母吵架，打得很厉害，小孩站在阳台上喊人，不小心翻下去了。 反正挺惨的，他父母也懊悔不已，哭得晕死几次。” 这。。。与一休的状况很像啊，何秋忙说：“奶奶，您能不能帮我问问，是几栋几楼的孩子。” 老奶奶叹道：“只怕家人搬走了哦。小姑娘，你找他们干什么？你认识那小孩？” 应该说认识还是不认识呢？ 何秋只好撒谎：“奶奶，是我一个老乡，让我帮忙找这家人。其实我不认识他们。” 老奶奶慢腾腾的掏出手机：“那我问问媳妇。13年了，怎么才来找啊？” 何秋也不回家，静静的看着老奶奶，眯着眼打开老年手机，心里可是急得一批。 好不容易老奶奶找到了电话号码，慢慢的拨打过去，半天，那边电话接通了：“妈，怎么啦？没有摔跤吧？” 年轻人最怕接父母电话，不是身体不舒服，就是摔跤了。 老奶奶慢条斯理的说：“你们小区，13年前，一个小男孩掉下来摔死了，是哪一栋来着？” 老年手机声音特别大，何秋听见里面女人不耐烦的回话：“妈，都多大年纪了，还惦记人家的事干什么？” 奶奶有些胆怯的说：“不是，有个小姑娘，受人之托，找那一家人。问了好多人，都不知道，我记得就是你们小区的。” 里面的女人沉默了一会儿说：“好像是B9栋的，你让她自己去小区打听吧。妈，可千万要注意身体。别摔着了。” 奶奶大声说：“我好得很，没事的，你安心上班吧。放假了，你让大孙子来看看我。韩奶奶家，来了两个孙女，可开心了。” 电话里的女子彻底不耐烦了：“好啦，妈，我还要上班，就这样了。” 说着，电话挂了。奶奶还对着电话说：“记得要大孙子来看我，说奶奶想他了。” 见里面传来嘟嘟的声音，自言自语道：“怎么又挂了。小姑娘，刚刚我媳妇到底答应了送孙子来看我吗？” 何秋突然很心酸，这些老人，活着的唯一念想，就是希望亲人来看他们一眼。 再看韩奶奶，她比任何老人笑得都灿烂。 年轻时拼事业拼金钱，老了，只要看到孙子，就无比满足。 仿佛孙子来了，就是老姐妹们最值得炫耀的事。 奶奶把手机装进口袋里，对何秋说：“什么栋来着，你听清楚了吗？” 何秋笑着说：“B9栋，谢谢奶奶。” 老奶奶笑笑，能帮到人，说明她还有用，特别的满足。 老奶奶的话，成功的激起了其他老奶奶的记忆： “小姑娘，你问的就是帝欧府邸啊，我知道的啊，当时电视里都放了，社区还宣传了，家里有小孩的，一定要安装防护窗。” “可不，那时候我孙子还跟着我呢，调皮得很，第二天我就要老头去装了防护窗。” 见老奶奶们都知道这事，何秋试探着问：“你们知道这家人叫什么名字吗？父母都是干什么的？” 这。。。老奶奶们又陷入了迷糊中，谁也说不上来。 还好，至少知道了一休的家庭地址，找起来就事半功倍了。 何秋决定晚上下班以后，就去帝欧府邸看看。 第175章 一休的家 佳慧从小就在奶奶堆里长大，在这里，她有安全感，而且奶奶不会问她学习怎么样，只会问她吃饱了没有？明天想吃什么？ 甚至连洗澡水，都会给佳慧准备好。 佳慧在里面洗澡，奶奶就搬个凳子坐在外面，跟里面的佳慧说话。 何秋终于明白了，为什么佳慧跳楼，也要到奶奶家里来。 就是何秋，在奶奶家，都能感觉到轻松愉快。 佳慧虽然母亲强势，但是她也有依靠，就是奶奶。 何秋的奶奶也很好，可惜七岁的时候，奶奶就走了。 何秋心里想，如果佳慧一直住在奶奶家，是不是抑郁症就会好了？ 下班以后，何秋直接打了一个摩托车，前往帝欧府邸。 一路上，何秋心情忐忑，13年了，何秋等了13年，一休也等了13年。 虽然何秋看不见一休，可是依然能感觉跟着他的一休，和她一样焦灼不安。 不知道一休的父母，是否还住在帝欧府邸，如果搬走了，那就真的是大海捞针，再也找不到线索了。 离帝欧府邸越近，何秋的心，就跳得越厉害。 这一刻，她甚至把最爱的赵健，都忘到脑后去了。 失恋的痛苦与寻找一休的家比起来，好像失恋也没有那么痛苦了。 终于到了帝欧府邸，首先看到的府邸大门，就是一个欧式的建筑，大门的两边，有一个像城堡一样的门卫。 何秋明显感觉到了一休的激动，便轻声说：“一休，到你家了，别怕，有我在呢。” 一休怎么会不害怕，这是他不想死，偏偏要让他死的地方，13年前的无助，恐惧，全部都体现出来了。 只是天微微亮，何秋看不到一休的鬼影。 何秋在小区邻居的指引下，来到了B9栋，只是这栋，有好几个单元，一休到底是哪个单元呢？ 还是去问问小区的邻居吧。 犹豫了好久，何秋看到一个五十几岁的阿姨过来了，她走上前，说道：“阿姨，您好，跟您打听一个事？” 年纪大的妇女，都比较热情，跟佳慧的奶奶朋友一样的。 妇人停下脚说：“什么事？” 何秋指了指B9栋说：“阿姨，中介给我推荐了一套房子，可是我听说这栋房子，有一套是凶宅，有个小孩掉下来了，您知道是哪一套吗？” 妇人一听，原来是买房的，还知道晚上来打听情况，果然是有经验。 妇人笑着说：“没有想到，现在的小姑娘都这么机灵了？你买的房子多少钱一套？” 不是，你怎么问起房价来了？何秋也不知道行情啊，随便说：“八千一平。” 何秋话一出，妇女压低了声音：“是不是22楼？” 何秋只好点头：“是啊，您怎么知道？” 妇人神秘一笑：“可不就是那小孩掉下来的那套房吗？我们小区，不可能八千一平，一万都是便宜的，八千给你，明显是凶宅啊。” 何秋装作大惊失色：“阿姨，到底是哪套啊。” 妇人指了指三单元说：“三单元的。里面还住着人呢，那小孩的奶奶住在里面。 说小孩会回来找她，怕搬走了，孩子会迷路。一等就是十几年，估计小孩的父母，要把房子卖掉吧。 唉，可惜啊，那么好的一个孩子。” 何秋千恩万谢：“谢谢阿姨，幸亏我来打听，不然真的买到了凶宅。” 妇人笑笑：“买房子是大事，就得多打听，可别听中介的忽悠，他们肯定不会告诉你房子出过事。” 何秋嘿嘿笑：“是，是，黑心的中介。” 等阿姨走远了，何秋找了一个暗暗的地方，轻声说：“一休，是不是到你家了？” 黑暗中的一休，看着熟悉的房屋，和熟悉的门牌，他颤抖了，13年了，我又回来了。 因为年纪小，一休连回家的路都找不到，这么多年，无一个亲人给他烧纸引路，为什么，狠心推我下去，连纸钱都不给我烧？ 何秋知道一休可以听到他的话，继续说：“一休，你不要害怕，我们现在就上楼去。” 进单元楼，需要门禁，何秋没有，只好耐心等着，等有人进去，何秋再跟着进去。 好不容易楼道里出来一个男人，何秋立马跑过去说：“大哥，我是20楼的，忘记带门禁了，进不去了。” 大哥热情的帮何秋把着门：“20楼的？我也是20楼啊，原来我们是邻居啊，从来没有见过你啊。” 就说巧不巧，这么多层，何秋随便说一个，就是他一层楼的。 幸亏何秋打扮清纯，像个学生，大哥也没有往其他方面想。 何秋进门以后，笑着：“谢谢大哥，我也没有见过您呢。” 城里人在意独立空间，门对门不认识，也没有什么奇怪的。 何秋进了电梯，念叨着：“一休，你奶奶住在这里，见过老人家，不许调皮，别吓着她了。” 电梯里的电光，忽闪忽闪，要是换了别人，只怕要吓死。 到了22楼，这是一梯两户，到底是哪一家呢？ 一休呆在何秋身边急得跳，使劲喊：“2206号房。” 偏偏，何秋选中了2205号房区敲门。 敲了半天，也没有人出来，莫不是奶奶不在家？ 既然2205没人，那就敲2206吧，可是敲了半天，也没有人开门。 何秋有些失望，好不容易找到了一休的家，可是家里没人。刚刚妇人还说，一休的奶奶住在这里，怎么会没人呢？何秋失望的按了电梯，准备回家了，只能下次再来。 就在电梯打开之时，2206的门开了，何秋扭过头，是一位老奶奶，她，肯定是就是一休的奶奶。 何秋惊喜的跑上前，喊了一句：“奶奶！” 这句奶奶，是何秋代替一休喊的。 老人家眼神不太好，可她看着何秋的时候，一点也不陌生，反而很慈祥，突然，她说道：“你是彬彬？” 何秋愣住了，难道老人家与一休，真的有心灵感应？ 第176章 等了一休13年的奶奶 守着何秋的一休，早就激动万分了，他拥抱着老人，不停的喊：“奶奶，奶奶。。。。” 可惜，老人家和何秋都看不到。 奶奶回过神来，说：“姑娘，进来吧。” 走进屋里，干干净净，亮亮堂堂，只是很冷清。 而且屋里也没有看见一休的牌位，一般这样的老人家，不是都迷信的吗？怎么连一休的灵牌都没有？ 何秋坐下来，老奶奶给她倒了一杯茶：“姑娘，我家十多年没有来过客人，你是第一个。” 何秋接过茶，笑笑：“奶奶，您刚刚说彬彬，他是谁啊？” 老奶奶愣了一下，站起来，婆娑着进了内屋，良久，拿出一张照片，递给何秋：“彬彬是我孙子，这是他的照片。” 何秋接过照片，认真看起来。这就是一休，与他的鬼影相似，但是照片更真实。 三四岁的一休，坐在小单车上，笑得很灿烂。 何秋眼眶红了：“奶奶，他好可爱啊。” 奶奶深深叹气：“他死了，再也没有来看过我，连梦都没有给我一个。他应该是恨我，恨他父母吧？” 何秋装作不解的问：“奶奶，他怎么会恨你们呢？” 奶奶擦擦泪：“因为，彬彬是他爸爸推下去的。” 啊。。。一休的爸爸，就是杀害一休的凶手。 老奶奶目光忧郁的看着何秋：“姑娘，告诉彬彬，他爸爸很后悔，这些年，一直生活在懊悔中，去年得了胃癌，也没有几天日子活了。” 何秋小心翼翼的问：“奶奶，您怎么让我给彬彬带话？” 老奶奶抬头：“你的身上，有彬彬的气味，你一定见过他。” 人活到一定年纪，是不是也成精了，她居然能闻到一休的气味。 何秋思绪万千，虽然一休是被父亲推下去摔死的，但是奶奶和妈妈应该也是爱他的，为何这么多年，都没有去一休的坟头看看呢？ 甚至一分钱的纸钱都没有烧给他。 何秋试探着问：“奶奶，您既然这么想念彬彬，为何家里连一个遗像都没有？” 奶奶叹口气说：“彬彬死了以后，家里经常出现诡异的事情。 比如水龙头自己开了，或者半夜有凄厉的哭喊声。 我便请了神婆来看，她说是彬彬死得冤枉，来找我们报仇了。 彬彬爸爸一听，当时就吓得傻了，像神经病一样大喊大叫，没有办法，我只好请神婆做了法，在彬彬的骨灰盒上贴了神符，果然就没有再闹了，彬彬爸爸也不发疯了。” 原来如此，何秋终于明白了判官说的话，作为通灵人，也可以利用职权赚钱，一休一直找不到家，就是神婆封住了他回家的路。 见何秋脸色凝重，奶奶胆怯的问：“姑娘，莫不是因为贴了神符，所以彬彬一直不来看我？” 何秋不知道怎么解释，只好笑笑说：“奶奶，彬彬的骨灰现在寄存在何处？” 奶奶忙说：“我们在善安堂买了一个灵位，每当我想孩子了，就去看看他，陪他说说话。” 何秋说道：“奶奶，您能带我去看看吗？” 奶奶点头：“可以啊，明天我带你去。” 何秋温和的说：“奶奶，我要先回去了。您也别太伤心了，其实人死灵魂还在，彬彬很快就会回来看你的。” 奶奶拉着何秋：“姑娘，你不是普通人吧？彬彬死的时候才七岁，从来没有人问起过他的过往，而你，一个陌生人，为什么如此关心彬彬？是不是你能看见他？” 人到了一定年纪，就会相信鬼神，奶奶笃定她的孙子与这位姑娘一定有什么渊源。 何秋只好重新坐下来：“奶奶，您相信阴阳眼吗？” 奶奶顿时来了精神：“相信，你是不是就是阴阳眼？ 你是不是可以看见彬彬，你告诉他，奶奶想他，想得心都碎了啊。。。。 他爸爸一时冲动，犯下了大错，他也去自首了，也判刑了，只是因为得了癌症，才出狱疗养。 他妈妈心如死灰，和我儿子离婚以后，一直没有再婚。 彬彬啊，我们错了，可是我们也是真的爱你啊。” 奶奶哭得撕心裂肺，她等了13年，终于等来了何秋，从见到何秋第一眼，奶奶就觉得她不一样，那种油然而生的亲切感，仿佛就是看到了孙子彬彬。 奶奶有太多的话，要跟彬彬说，她憋了13年啊。 何秋抱着奶奶，轻声说：“彬彬也想您，想您做的红烧肉。明天我们去看望彬彬，一切都会迎刃而解的。” 一休苦苦找寻家人13年，家人对一休也内疚了13年，他们都无法释怀，而阻隔他们的人，就是那个可恶的神婆。 奶奶一把眼泪又把鼻涕：“姑娘，我等了你13年啊，如果可以重来，让我这个老太婆代替孙子去死。我活着生不如死啊。” 何秋实在不忍心老人这么痛苦，只好实话说：“奶奶，其实彬彬跟着我一起来了，您别哭，他也会伤心的。” 老奶奶立马收住了眼泪：“真的吗？彬彬，你能听见我说话吗，奶奶想你啊。” 何秋拉着老奶奶坐下，认真的说：“奶奶，明日我们去善安堂看望彬彬，帮他解除封印，他便可以附在我身体上，与您说话。” 换了别人，可能会吓一跳，可是老奶奶没有，她瞪着大眼睛：“真的吗？封印？你说神婆的神符是封印？” 何秋点点头：“彬彬枉死，他心有不满，是回家来闹过。 神婆不问缘由，只为了不让他吵闹，直接把彬彬封印了。 以至于他13年孤苦飘零，后来就找到了我，我与他相依为命，虽然都很艰难，总算是有个依靠。” 老奶奶扑通跪在何秋面前：“对不起啊，姑娘，对不起啊，彬彬，奶奶糊涂啊，都是神婆说不贴神符，孩子就永远无法投胎，我们信了她的话啊。” 何秋赶忙扶起老奶奶：“您别这样，会吓着彬彬的。 奶奶，我今天先回去，明天再来。要是孩子爸爸愿意，也可以一起去看看彬彬。13年的尘缘，也该了了。” 第177章 善安堂祭拜 何秋叹了一口气，因为一休的离去，这个支离破碎的家，也得到了应有惩罚。 何秋跟老奶奶告辞了，她要回去征求一休的意见，也不知道一休是否愿意与他们见面。 一路上，何秋都在碎碎念：“一休，其实他们只是被误导了，不是真的不要你。 你比我好，至少他们13年来，都在悔过，而我父母，只怕永远不会后悔。” 回到出租屋，何秋也顾不上吃饭，在黑暗中喊着：“一休，一休。。。。” 一休喃喃的说：“我一直在呢。” 何秋找了半天，也没有找到一休：“你在哪里啊？” 平日都有一个白白的影子，今天什么也看不见啊。 突然，黑暗中有一团黑影飘了一下，何秋愣住了：“不是，一休，你怎么变成黑球了？” 一休很伤感的说：“鬼真的伤心了，就会变成黑色。所以鬼界，用黑白来分辨心情。你最熟悉的，就是黑白无常。” 何秋还是第一次见一休变成黑色，他今天应该是真的伤心极了。 何秋征求意见的问道：“明天，你愿意见你父母不？” 一休愤怒的说：“那个可恶的神婆，我一定要找到她，不是她，我何至于13年都无法释怀？” 何秋嘿嘿笑：“是啊，不是那神婆，或许你也不会找到我。” 一休愣了一下：“不是，小秋，遇见你，是我的幸运。只是那神婆，不教训她，以后还会去害鬼魂的。” 何秋接上开始的话题：“要不，明天你附在我身体上，见见家人吧，了却了心愿，你也可以重新去做人。” 一休喃喃道：“我不是要听他们忏悔，我要知道他们为什么推我下去？难道只是简单的冲动吗？” 何秋拍拍脑袋：“你看我，只顾安慰奶奶去了，最关键的问题没有问。一休，明天一定会搞清楚的。” 一休瓮声瓮气的说：“我先走了，你好好休息吧。” 何秋喊着：“一休，还有话没有说完啊，你这么着急干什么啊。” 无奈，眼前一片黑，也不知道一休是不是飘走了。 何秋叹了一口气，拉亮灯，拿出手机找韩妈妈请假。 明天必须得去给一休解开神符。接电话的居然是韩爸爸，他听说何秋请假以后，爽快的说： “行，明天我休息，去陪佳慧一天。对了，何秋啊，佳慧在奶奶家，状态很好。” 何秋由衷的高兴，电话里传来了韩妈妈的声音：“什么好不好，我看她就是装病。为了不上学，什么招数都想出来。。。” 韩爸爸慌忙说：“何秋，就这样啊，我先挂了。” 何秋呆住了，韩妈妈为何总是那么固执，佳慧开心，她就认为是装病，一旦把佳慧接回去，不知道又会出现什么状况。 唉，家家有本难念的经啊。。。 何秋洗完澡，洗完衣服，再下了一碗面条，已经过了零点了。 何秋疲惫的躺下，脑海里想着一休的奶奶，孤独的老人，坚持等了一休13年，究竟是什么支撑着她，难道她冥冥中知道一休回去找她们？ 如果不爱，也许一休死了就死了。 如果爱，这13年，一休家人所受的煎熬，绝对不比一休少。 何秋翻了一个身，沉沉的睡去。 黑暗中，一休出现了，他没有喊醒何秋，而是静静的坐在何秋身边。 从家里出来到现在，一休也很痛苦，他怨恨了那么久的家人，居然只是一道符纸，阻隔了他回家的路。 明天，一休就要面对现实了，他将要见到自己的骨灰，那是他存留在人间的唯一印记。 一休更想知道，当日父母，到底是为了什么，才吵得那么厉害，以至于父亲要亲手把他丢下楼。 一休不是人，他没有眼泪，可他有感觉，他能触碰到难过和悲伤。 一休从未如此彷徨过，假如一切误会解开，他是否要离开何秋了？是否回去投胎，重新做人？ 一休看着沉睡中的何秋，原来时间，已经让他习惯了与何秋在一起，此时的一休，最难过的，居然是与何秋分开，而不是13年的秘密。 时间可以改变人，也可以改变鬼。 何秋根本不知道一休的想法，第二天一大早，她就匆匆忙忙去帝欧府邸了。 13年了，终于可以完成一休的愿望了，能让他重新投胎，这是何秋的夙愿。 赶到2206，开门的还是老奶奶，何秋微笑着问：“奶奶，您好。” 奶奶脸色有些憔悴，进入屋里，还有一男一女两个中年人。 何秋瞬间明白，他们就是一休的父母。 见到何秋，两人站起来，很紧张的问：“你真的见过彬彬？” 何秋笑笑：“叔叔阿姨好。我们先去善安堂，取了那神符，我再详细跟你们说。” 男子连忙说：“好好。” 而那女子，看着何秋眼泪汪汪的，好像何秋就是一休一样。 一休的奶奶拿出一个篮子，里面有很多纸钱和一大碗红烧肉。 她一边收拾，一边说：“何秋姑娘，彬彬最喜欢我做的红烧肉。特意做了一大碗，给他带去。” 何秋看着色泽诱人的红烧肉，咽了咽口水：“好，彬彬会喜欢的。” 三人驾车，半个小时就到了善安堂。 善安堂是一座公家修建的陵墓，里面有墓地，也有寄存骨灰的骨灰墙。 一休的奶奶在这里买了墓地，她一再嘱咐儿子，等她百年之后，就把一休的骨灰放在她身边，就算是去了另外一个世界，她也要等她的孙子。 奶奶熟门熟路的在骨灰墙上找到了一休，上面有一个小照片，写着王彬彬之墓。 奶奶打开骨灰墙上的盒子，从里面取出一个精美的骨灰盒，很精致漂亮。 只是骨灰盒上那道神符，特别的耀眼。 何秋抚摸着骨灰盒，心中悲痛，这里面住的就是一休，一直陪着她的一休。 一休的父母，见了骨灰盒，抽泣起来。 第178章 好厉害的鬼符 一休的爸爸狠狠的盯着一休妈妈：“我是有错，不应该把愤怒发泄到孩子身上，可是你是什么东西，你就没有责任吗？” 一休死后，妈妈就和爸爸离婚了，他们已经很多年没有见过面了，今日再见，依然还是剑拔弩张。 一休奶奶生气的看着他们：“要吵，你们去一边吵，孩子都没有了，你们还要吵得他不能安宁吗？” 一休父母这才闭了嘴。 何秋看着骨灰盒上的神符，也不知道应该怎么打开，村里的神婆，都是用一根筷子，或者是烧香以后，嘴里念着什么，就能驱邪了。 可是，何秋也没有学过啊，算了，直接撕了吧。 何秋伸手，刚刚碰到黄色的符，一股巨大的冲击，迎面扑来。 何秋眼前一黑，只见一座大山，直愣愣的朝她压过来，何秋吓得面如死灰，尼玛，这么大的山，还不得我压死吗？ 何秋有些支持不住了，昏昏沉沉中，看见一休也在撕裂的大叫。 完了，完了，这符不能随便扯啊，不仅仅伤害自己，也会伤害一休啊。 千钧一发时，只见判官崔玉，从层层迷雾中奔跑过来，一跃进入何秋的身体。 崔玉手上一推，大山开始往后推，随后大喊：“剪断鬼符，快快。。。。” 一休父母和奶奶，正不知所措的看着何秋，听见她大喊，到处找剪刀，可是祭拜，谁会带刀啊？ 情急之下，还得是一休的奶奶，她从篮子里拿出一根香，香的另外一头是竹签，她直接用竹签，把那道符从中划开。 崔玉奋力控制的大山，随着鬼符的破坏，慢慢的远去。 一休也从痛苦中清醒过来，崔玉跳离何秋的身体：“你不是瞎搞吗？这么厉害的鬼符，你居然直接用手去撕。” 何秋委屈的说：“你让我当通灵人，可是你也没有教过我怎么开啊。” 崔玉叹口气说：“那些神婆驱厉鬼，都是要去请神附身的，你们凡人肉体，哪里能开。 幸亏我及时赶到了，不然一休的七魂六魄都会灰飞烟灭。 好啦，好啦，你身体受损了，赶紧回去好好休息吧。” 何秋喊道：“判官，压在一休身上的这座黑山，究竟是哪个鬼神压得？我他妈非得找他报仇。” 气得乖巧的何秋都骂人了，太狠了，这么厉害的黑山，压在一个孩子身上。 崔玉讪讪道：“鬼神常见的有狐黄白柳灰，看着架势，是灰压的一休。” 何秋不解的问：“什么意思，我也不懂啊。” 崔玉道：“灰就是鼠仙，她最喜欢搞这些歪门邪道了。得了，我会教训他的。” 何秋扭头对一休说：“你记住了，老鼠以后就是我们的敌人，看到就打，非得弄死他不可。” 崔玉目瞪口呆的看着何秋：“你也太不讲道理了吧？人家请了鼠仙，他总得去吧，他也不知道是神婆要害人啊。 所以啊，我们找个至纯的通灵人，也是不容易的。” 何秋可不管，反正这辈子她与老鼠是结了仇了。 良久，何秋一口气缓过来，朦朦胧胧睁开眼，看到一休父母和奶奶焦急的看着她。 何秋胸口一疼，没有忍住，一口血喷出来。 一休奶奶吓得不行了：“姑娘，你没事吧？” 一休父母也面面相觑，他们开始根本不相信一个小姑娘懂什么神明，现在看来，这个小姑娘，确实有点不同寻常。 何秋慢慢恢复了一些体力，对一休奶奶说：“奶奶，上香，给彬彬多烧一点纸钱，一道符，让你们分开了13年，你们烧的东西，他什么都拿不到，穷得跟乞丐一样。” 奶奶一听，这还得了啊，我烧了13年的纸钱，我的孙儿一分都没有得到，不是要心疼死我吗？ 一休的父母也急了，慌忙上香，点燃了带来的纸钱，把红烧肉也奉上了，嘴里喊着： “彬彬，乖儿子，爸爸妈妈对不起你啊，快来吃红烧肉，快来收钱啊，我得宝贝儿啊。。。。” 何秋坐在一边休息，心里暗想，这下一休不缺钱了吧，跟了我13年，穷得叮当响，现在终于有钱了，他的好日子来了。 何秋欣慰的笑着，只是胸口还是阵阵作疼。不知道一休奶奶哪里请的神婆，非要上门去找她算账。 篮子里的纸钱全部都烧完了，一休父母和奶奶，又与一休说了很久的话，几人才开车返回帝欧府邸。 回到家，三人对何秋真是敬畏极了，奶奶恭敬的给何秋倒上茶，问道：“姑娘，你说彬彬可以附体与我说话，是真的吗？” 一休父母也紧张极了，巴巴的看着何秋。 何秋喝了一口茶，看着一休的父母说：“叔叔，阿姨，其实彬彬心里最大的怨恨，是想知道，你们为什么要把他推下楼。 人死便会投胎，他一直没有去投胎，因为他想不通，他做错了什么，能让你们狠心的把一个七岁孩子丢下楼去？” 何秋话一出，一休妈妈眼泪就出来了，低声哭泣着，一休爸爸沉默了良久，说道：“是我，是我太冲动了，我对不起孩子。” 何秋看着一休爸爸，说：“为什么？不说出原因，彬彬便永远不会见你们。” 一休爸爸抬眼看看一休妈妈：“我有错，可是她更有错。我与她结婚十年，为了让她过上好日子，日夜在外奔波，你也看到了，13年前，我们就可以住上这么高档的楼房，经济也是不差的。 可是，有一天，朋友善意提醒我，说彬彬跟我一点也不像，要不要去做一个亲子鉴定。” 一休爸爸指着一休妈妈说：“这个女人，住着我买的房子，吃我的，喝我的，在家养尊处优，然而，她却在外偷人，彬彬就是她与她情夫的孩子。” 一休爸爸眼睛血红，仿佛这不共戴天的仇恨，并没有随着一休的离去而泯灭。只要想起来过往，一休爸爸依然恨她去死。 第179章 陈年往事 一休爸爸低下了头：“妈，对不起。。。。我把彬彬推下去了，虽然他不是我儿子，可是他才七岁，我与他朝夕相处七年，亲如父子，我。。。” 一休爸爸抑制不住哭起来。 何秋惊呆了，一休的身世，原来这么狗血。 一休奶奶站起来，对着一休妈妈就是一巴掌：“你这个女人，我这13年，都处在愧疚之中，原来是你。 是你害了彬彬，也害了我儿子，你这个娼妇，为什么死的人不是你，而是无辜的孩子啊。。。。。。 老天啊，我王家是犯了什么法，娶进来这么一个女人啊。。。。” 一休奶奶哭得很凄厉，她心疼孙子，心疼事业身体都毁了的儿子，可她从来不敢说。 因为一直以来，奶奶都觉得是儿子的错，这些苦难，都是对王家的报应。 谁知道，罪魁祸首，居然是彬彬的妈妈造成的。 她居然偷人，生下别人的儿子，是个男人，也受不了啊。。。。。。 一休妈妈也哭得不行了，她扑通跪在一休奶奶面前：“妈，您骂我吧，打我吧。我也付出了代价啊，彬彬死了以后，我也没有过一天好日子啊，我也生不如死啊。。。。” 情况比何秋想象的还复杂，如果不是她出现，只怕一休奶奶永远不会知道真相。 真相，有时候会帮助他人，有时候也会杀人。 一休爸爸继续说：“那天，我拿了亲子鉴定报告给她看，问她奸夫是谁，她不仅不知道错，还挑衅我。 说：我就偷人了，孩子也生了，你能怎么样？要是你是个男人，去把孩子杀了啊。” 一休爸爸全身颤抖的看着何秋，泪水一直流：“我没有控制住自己，转身走到阳台，抱起彬彬就丢下去了。” 一休爸爸突然捂住肚子，他本就是胃癌，突然的激动，让他痛苦不已。 一休奶奶慌忙走过去：“儿子，你没事吧。” 一休爸爸摆摆手，哀求的看着何秋：“你能不能告诉彬彬，我只想亲口对他说一句对不起。 我这一生，便算是圆满了。 他妈妈的错，与彬彬没有关系，我不应该伤害他啊。 每天晚上，我都在自责中度过，我不是人啊，怎么对孩子下手，我应该杀了这个贱人。。。。” 说完，狠狠的看着一休的妈妈。 何秋也被眼前这位男子感动了，一休应该也听到了所有的来龙去脉，至于是否愿意与他们见面，还得一休做决定。 何秋擦擦泪，说道：“我不能帮彬彬做决定，如果他愿意，我再给你们打电话，好不好？” 一休爸爸点头：“好，好，我会一直等你的电话。 你告诉彬彬，爸爸也快了，只要他原谅我，等我去了地下，我做牛做马弥补我的过失。” 何秋无限悲哀的看着一休爸爸：“叔叔，万万不可这么说，奶奶年纪大了，您要好好活着，不能让她老人家再白头人送黑头人啊。” 一休爸爸看着可怜的娘，两人抱头痛哭。 一休妈妈则颓废的坐在地上，不停的抽泣。 何秋起身告辞，他们家庭痛苦，还需他们自己去消化。何秋只想回家，问问一休的想法。 因为身体受到了鬼符的攻击，何秋很虚弱。 而且白天也看不到一休，她疲惫的躺在床上睡去。 一天了，连一口饭都没有吃。 这一觉，睡了晚上八点，何秋睁开眼，也是奇怪，一休居然没有来找他。 何秋懒得开灯，喊着：“一休，一休。。。。” 黑暗中，一休全身脏得跟一个泥猴子一样，脸上还有伤痕，出现在何秋面前。 何秋大惊：“你。。。。。。莫不是身体也受损了？” 一休舞动着手里的一根棍子，道：“我去黑山找鼠婆了，我要灭了她的老巢，居然敢害我们。” 何秋噗嗤一笑：“你的报复心比我还厉害？可是，看你样子，并没有打赢啊。” 一休摆手道：“你去告诉我奶奶，明天给我烧一点将士来，我要重新起兵，不把鼠婆打告饶，我就不是一休。” 何秋真的被一休气笑了，原来孩子，都是这么幼稚可笑。 何秋正色道：“一休，你爸爸的话，你都听到了吧？你。。。愿意原谅他们吗？” 在鬼界，一休可以喊打喊杀，可是对于人界的亲人，一休依然只有七岁的心智，他喃喃道： “我也不知道，虽然他们都有理由推卸责任，可我何其无辜？小秋，你说我应该怎么办，你要是让我原谅他们，我就原谅他们。” 何秋为难了，她有什么资格让一休去原谅他的父母？ 何秋想了想问：“你想起他们，还会像以前那么难过吗？” 一休顿了顿说：“我现在只要想起鼠婆，就恨得牙痒痒，是她让我过了13年的穷日子。我非得让她在鬼界不得安生。” 何秋连忙摆手：“一休，你先停停，打鼠婆以后再说，现在是你家人的事，应该怎么办？他们都很想见你。” 一休耷拉着脑袋：“见了他们，我应该说什么？经过我都知道了，一句对不起，对我也没有什么意义。 只是我挺想我奶奶的，她做的红烧肉，还是那么好吃。” 何秋试探着问：“要不，见见奶奶？” 一休叹口气：“爸爸的身体也不行了，估计撑不住今年。我妈荒唐，可是她也痛苦了十几年。 唉，算了算了，小秋，都见见吧，不过说好了，我只给他们五分钟时间，你的身体受损，时间久了，对你不好。” 何秋点点头：“好，那我通知你家人。还有，明天我让他们给你烧一些士兵和将士，你去打鼠婆。” 一休十分高兴：“太好了，等我占领了黑山，收服了鼠婆，让她当面给你道歉。她欺负我就算了，还欺负我的主人，我要让她付出代价。。。” 何秋有些恍惚，寻找父母，寻找凶手，不是他等待了13年的大事吗？怎么真的找到了，好像他对鼠婆更有兴趣？ 第180章 被辞退了 同时，告诉奶奶，去扎纸店多买一点奴仆，给彬彬烧过去。 对了，还得给彬彬烧一栋房子，他现在依然居无定所。 一休奶奶非常高兴，一一答应，再三告诉何秋，明天晚上他们会等着何秋。 事情办妥了，何秋才想起来，一天都没有吃饭，虽然不怎么饿，还是吃一点吧，家里只有面条，一碗面条对付得了。 白天睡多了，又吃了饭，何秋反而睡不着了。 脑海里莫名其妙的闪出赵健的身影，好像很多天没有想他了。 何秋习惯性的打开手机，赵健依然没有回复任何信息。 想起一休与家人13年才解开的误会，那赵健和她之间，是不是也有误会？ 在广东的日子，是何秋最痛苦，也是最幸福的日子。 她看着哥哥在生死门口走了一遭，体会了要失去亲人的刻骨心疼。 但是也收获了赵健纯洁美好的爱情。 赵健那么温柔，那么善解人意，他不是那种忘恩负义的男人，为何到了A市，就没有一点消息呢？ 从包工头闪烁的言辞中，应该是赵健的父母不同意他们俩。 在广东的时候，赵健就已经知道了他父母的态度，可是他依然在自己的出租屋守了一夜，求得她的原谅，才安心下来。 不管怎么样，赵健也会给自己一个交代啊。 何秋平日多么理性的一个人，偏偏到了感情上，一筹莫展，她真的想不通这一切是为什么。 何秋懒散的翻了一个身，睡吧，睡吧，睡着了，什么烦心事也没有了。 第二天，何秋收拾打扮，出去吃了一碗米粉，这几天都没有吃好，总是面条对付，寡汤淡水，吃得何秋都要吐了。 花五块钱买了一碗辣椒炒肉的米粉，最好吃的还是店家做的小咸菜，有酸菜，酸豆角，糖醋萝卜。 小咸菜是不要钱的，随便吃，何秋夹了好几筷子糖醋萝卜，这一碗米粉，真是畅快淋漓，吃得人的精气神又回来了。 今天吃得饱，何秋决定走路去佳慧的奶奶家，也只要半个多小时，还可以消消食。 快要到佳慧奶奶家的时候，何秋接到了佳慧妈妈的电话：“何秋，我家佳慧，现在状态不错，所以我打算不请保姆了，你做了一个星期，我给你发半个月的工资，你看可以吧？” 何秋愣住了，不是，单方面解约吗？ 人家不请保姆了，何秋能说什么？ 支吾道：“阿姨，好的，我已经到了佳慧奶奶家门口，我可以去看看她吗？” 韩妈妈爽朗的说：“行，虽然你们相处没有几天，她对你的话言听计从。 不过何秋，你帮我劝劝她，还是早早回学校读书，青春年华浪费在奶奶家，可不好。” 言外之意，好像是何秋从中挑唆了什么。 何秋懵了：“阿姨，佳慧不是还在吃药吗？怎么能上学？” 韩妈妈语气依然温和：“如果她想通了，不跟我闹了，病自然就好了。 再说了，她要去奶奶家，我也同意了，但是总不能一直都在奶奶家吧？ 闹够了，就得回家了。” 何秋好像听懂了：“阿姨，您的意思是说，佳慧是装病？不是啊，她身上很多小刀划过的痕迹，她真的想自杀啊。” 韩妈妈冷笑道：“为了达到目的，用小刀划几下，也是做得出来的。 我辛辛苦苦养她十几年，给她最好的生活条件，到了最后，还不如她奶奶。 既然她要作，就让她作吧，就当我没有养这个女儿。 好啦，何秋，我要上班，不再多说了。” 说完，手机传来“嘟嘟”的声音。 A市跟何秋真是八字不合，赵健单方面分手了，韩妈妈又单方面的把她解聘了。 不过何秋已经没有了失业的恐惧，陈多多拍的短剧，每个月都有几千的利润，足够她生活了。 快点把一休的事办完，赶紧离开这里吧，冷漠的城市，一天都不想多待。 来到佳慧奶奶家，她们已经吃完了早饭，两人正在家里洗衣服，扫地呢。 见了何秋，佳慧很热情的问：“何秋，你找到了朋友的家人吗？” 何秋点点头：“找到了，她们都很好。佳慧，昨天乖不乖？” 佳慧脸上洋溢着欢乐：“很乖啊，昨天爸爸陪我一天，我与他下棋，爸爸都赢不了我，何秋，我厉害不厉害？” 何秋竖起大拇指：“厉害，佳慧好聪明。” 佳慧奶奶洗了一盆衣服，费力的端着出去晒，何秋连忙接过来;“奶奶，我去晒。” 佳慧轻快的笑着对奶奶说：“我去帮何秋一起晒衣服。” 佳慧不仅仅活泼，还很勤快，何秋一度恍惚，难道真的像韩妈妈说的，她已经好了？ 何秋宁愿失业，也希望佳慧没有病。 抑郁症实在太折磨人了，佳慧那么年轻，健康阳光的活着，也是何秋的愿望。 晾完衣服，何秋打了一盆水，拿了抹布，她要把奶奶家好好擦洗收拾干净。 老人家，手脚不灵便，干这些家务活，也是很费劲的。 何秋忙，佳慧也不闲着，她帮着何秋洗抹布，递抹布。 虽然有点多余，可是都很开心，说说笑笑，这套暮气沉沉的小院，充满了朝气。 下午，何秋又陪着佳慧睡了一个午觉，两人躺在床上，何秋问佳慧：“你准备什么时候回去？” 佳慧不高兴的说：“你为什么问这样的话？我不回去，就在奶奶家。只有在奶奶家，我才能睡得踏实。” 何秋同情的看看佳慧：“如果你妈妈非得要你回去呢？” 佳慧一脸沮丧，身体有些发抖：“何秋，你去帮我说，就说我不回去，好不好？” 何秋哑然失笑，韩妈妈连自己的女儿都不信任，她怎么会听何秋的话？ 何秋抓住佳慧的手：“以后要是不开心了，你就给我打电话，好吗？” 佳慧愣了一下：“为什么打电话？你不是应该天天陪着我吗？” 第181章 一休附体见亲人 佳慧从床上坐起来：“何秋，你丢下我不管了？” 何秋忙摇头：“不是，不是，佳慧，我哥哥要结婚，我总得回去帮忙吧？要不这样，等我忙完以后，再回来陪你？” 何秋真是挖空心思的撒谎。佳慧情绪平复了一些：“那你说话算数。我从小到大，就只有你一个朋友。” 两人认识才七天，却像相处了好几年，佳慧什么都愿意跟何秋说，她是多孤独啊，她太需要跟他人倾诉了。 可是，今天一分别，两人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再见。 晚上，何秋帮奶奶做了饭，三人一起吃完饭，何秋才跟佳慧告别： “佳慧，我真的很喜欢你。可是我家里有事，不得不回去一趟，对不起。 佳慧，其实，你妈妈也很爱你，只是有些强势，如果你们有什么冲突，可以求助爸爸，他会给你们调解的。” 佳慧恋恋不舍的点头：“好，我尽量不跟她吵。何秋，你忙完了，一定要回来。” 何秋点头：“好，我会回来的。” 直到离开，何秋都没有告诉佳慧，不是她想走，是韩妈妈辞退了她。 何秋怕佳慧知道了，情绪会激动，更怕佳慧怨恨妈妈，产生误会。 这世间，误会也会害死人。 踏着夜色，何秋去了帝欧府邸，一休的家人，还在等着她呢。 打开门，一休奶奶就像看到了亲孙女一样，欢喜的把何秋迎进门： “今天我和彬彬爸爸妈妈，买了很多很多纸人烧过去了，房子也烧了。还有，我们烧了几位姑娘，彬彬要是活着，应该跟你差不多大，也该接触接触女孩子了。” 何秋笑笑：“奶奶，还是您想得周到啊。” 想起好几个女人围着一休团团转，何秋忍不住要笑，一个成天只会打架的小鬼，他面对姑娘，会是什么态度呢？ 一休的父母眼巴巴的看着何秋：“我们今晚可以看到彬彬吗？” 何秋笑道；“看不到，他会依附在我身体上，与你们说话。你们不会害怕吧？” 奶奶立马摇头：“不怕，不怕。自己家的孩子，怎么会害怕？” 何秋点头：“那把灯拉灭，我们开始吧。” 何秋坐在沙发上，进入了迷雾中。 一休早就在等候了，何秋说道：“我身体恢复不错，你可以多说几分钟。来吧，一休。” 一休的奶奶和爸爸妈妈，死死的盯着何秋，突然，何秋，睁开了眼睛，她的眼神，有些许胆怯，些许迷茫。 一休的奶奶和父母，也不知道是一休附体了，疑惑的看着，何秋开口了：“奶奶。。。。” 一休奶奶回过神来，这一句奶奶，她太熟悉了，多少次，奶奶希望在梦中能听到孙子再喊她一次，今日，却亲耳听到了。 一休奶奶嗷的一声，抱着何秋大哭起来：“彬彬，我的彬彬，是你吗？ 奶奶等了你13年啊，你都不来看奶奶啊，奶奶的心，都碎了，我的乖孙啊。。。。” 何秋一动不动，随奶奶嚎啕大哭。 一休的爸爸走过来，对着何秋扑通跪下：“彬彬，我是爸爸，是爸爸推你下楼，不求你原谅我，爸爸只想说一句，对不起，对不起。。。。” 一休的妈妈抱着何秋的手臂，哭着：“儿子，真的是你。你怪妈妈吧，是妈妈错了。。。。” 三人哭成一团，这样下去，再多的时间，也不够你们哭的。 一休开口了：“13年了，我不再怨恨你们，而且我们人鬼殊途，今天来见你们，是希望你们好好活着。 不要再惦念我，我很好。你们烧给我的房子，钱财，奴仆，我都收到了，我很好。” 奶奶一听，精神大振：“彬彬，还需要什么，你告诉奶奶，明天去给你买。” 一休抬起手，抚摸着奶奶的白发：“奶奶，我不是您的亲孙子，您大可不再挂念我，这些年，您受苦了。” 奶奶老泪纵横的摇头：“彬彬，你就是我的亲孙子，是我们王家对不起你，以后需要什么，给奶奶托梦，好不好？” 一休笑笑：“好，奶奶，但是您不许再伤心了。” 奶奶立刻答应：“我不伤心，我给你买玩具，买房子，你要什么，奶奶给你买什么，好不好？” 好像有了寄托，奶奶神采奕奕。 一休看看父亲，再看看母亲，叹了一口气：“我走了，你们各自安好吧。” 一休妈妈抓住何秋的手：“彬彬，你没有话跟妈妈说吗？你是不是恨妈妈？彬彬。。。。” 一休没有再看母亲，他唯一眷恋的人，只有奶奶，只想给奶奶一个安慰。 五分钟很快，为了不损害何秋的身体，一休走了。 坐着的何秋，身体慢慢松垮，躺在沙发上。 一休奶奶对一休妈妈说：“彬彬走了，你也别哭了，让小秋好好休息吧。” 一休妈妈哭得不能自抑：“彬彬不肯原谅我，他恨我啊。。。” 奶奶叹口气，转身去了内屋，拿了一个毯子给何秋盖上。 三人静静的坐着，一休父母还没有从悲伤中缓过来，奶奶自言自语道： “现在都流行手机，得给彬彬烧一个，别人有的，我家彬彬也得有。 上次看到桥车很帅，得买一个，彬彬小时候也喜欢车，还有毛巾，袜子，水桶，洗脸盆，是不是也要烧一点？” 奶奶已经沉浸在另外一个世界了，一休妈妈胆怯的问：“妈，明天我跟你一起去买，好吗？” 奶奶看了一眼一休妈妈：“还得做几个菜，除了红烧肉，彬彬喜欢吃红烧排骨，烤鸭，猪脚，这孩子可会吃了。” 一休妈妈接上话：“还有娃哈哈，酸酸乳，跳跳糖。。。。” 奶奶连连点头：“对对，零食也得带一些啊。彬彬他妈，你找一支笔，我们写下来，明天去采购。 我孙子苦了13年，这次回来了，我要让他在那边，过得风生水起。” 一休爸爸忙找来笔：“妈，你说，我来记。” 第182章 一切还来得及 “是不是漏了什么？不行，我再想想。” “衣服，是不是要烧一些时尚的衣服？” “也不知道彬彬的尺寸，是七岁的孩子，还是20岁的大小伙子了，让小秋去问问再买吧。” 何秋看着一休奶奶和父母，居然非常亲密，好像以前的不痛快，全部不存在了。 何秋费力的爬起来，一休奶奶见了，慌忙问道：“小秋，是不是很不舒服？你躺着，我炖了排骨汤，就是等你醒了再喝的。” 说完，迈着小脚，很快去了厨房。 一休妈妈扶着何秋坐好，看她软绵绵的，说道：“鬼魂附体，是很消耗体力的。 何秋，谢谢你，不是你，我这辈子都会痛苦的活下去。 现在我有寄托了，当我想彬彬的时候，就去给他烧东西，希望他在那边，过得体面。” 何秋惊讶的说：“别啊，你们烧那么多，彬彬也用不完啊。这样吧，如果他需要什么，我打电话告诉你们，你们就烧什么。” 一休妈妈看看爸爸，一休爸爸点头：“对对，孩子需要什么，我们就烧什么，皆大欢喜，是不是？” 一休奶奶端着一碗排骨胡萝卜汤过来了：“小秋，你喝一碗汤，精神能好一些。 这样吧，明天该烧的，还得去烧，以后彬彬需要什么，我再烧什么。” 一休妈妈接话：“行，就这么定了。” 何秋笑笑，不再反驳。 13年了，也应该允许他们表达一下心中的愧疚。烧一些东西，活着的人，才能心安。 何秋也不客气，吃了一大碗排骨胡萝卜汤，全身暖烘烘的，精气神也回来了不少。 见何秋吃好了，一休妈妈支吾着问道：“何秋，你一直与彬彬在一起吗？” 何秋见他们很想知道彬彬的情况，便认真的说：“我见到他时，也是七岁。我发高烧，差点死了，然后就看见一个小人在喊我，听好了，你要是死了，就跟我一样，会变成小鬼的。 很幸运，我没有死，活过来了。以后的13年里，彬彬一直陪着我，我问他为什么不去投胎，他说他心里有怨念，他想不通为什么最亲的人，会把他丢下楼去。” 说着，一休的爸爸低头擦眼泪。何秋笑笑：“现在彬彬的怨念解除了，如果他愿意，很快就会重新做人的。” 一休奶奶擦着眼泪说：“都是我不好，不是去找什么神婆，彬彬就能收到我们烧的纸钱了。也不会那么穷，那么苦。” 何秋拉着一休奶奶的手说：“都过去了，彬彬不恨你们了，您也该为自己好好活着。” 奶奶叹气道：“我这一生，活得够够的了，只是儿子身体不好，我还得磨几年，把他照顾好。” 这个家庭，因为一休的离去，也受尽了折磨，爸爸得了重病，妈妈一直未嫁，孤独度日，而奶奶在失望中等了13年。 也许一切都刚刚好，至少他们还有释怀的时间。 因为太晚了，何秋没有回家，陪着一休奶奶睡了一晚，一休的父母也没有回去，房子很大，有好几间卧室，这一夜，大家都睡得很好。 第二天一大早，一休父母和奶奶，全部出发，去给一休采购东西了。 何秋看着满满一大车东西，就想笑，一休啊，这么多东西，你的家里还不要堆满啊。 看着那些幼稚的玩具，何秋心想，一休会喜欢吗？毕竟他也算是在鬼界有点见识的鬼了。 陪着奶奶采购完东西，再去善安堂烧给一休，忙了整整一天，何秋才回了出租屋。 一切尘埃落定，何秋本应该回去了，因为身体还没有完全恢复，决定再在A市多呆两天。 而且何秋还想到处看看，虽然赵健依然渺无音讯，至少这个城市，是他从小长大的地方。 谁也没有想到，无意的滞留，却差点让何秋送了命。 何秋与房东沟通好了，三天以后，就退房。 房子本来就不贵，房东也没有扣押金，让何秋离开后，把钥匙放在客厅的桌子上就可以了。 何秋的东西很少，一个旅行包，就可以装满了。 准备回家前 ，何秋特意给哥哥打了一个电话，得知房子正在盖着，他也希望何秋早点回去，白苗一个人忙着给工地上的工人做饭，也是很辛苦的。 何秋也问了何六斤的态度，何冰冷笑着说：“你就放心回来吧，有我在，他不敢造次。 上次因为立户的事，吓都把他吓死了，而且我有李警察的电话，他说谁敢闹事，就找他。 何秋，我也是有后台的人了。” 何秋悬着的心，终于放下来了：“哥哥，三天后我坐最早的动车回去。晚上我们可以一起吃晚饭。” 何冰很高兴：“好，好，等我房子做好了，就去白苗家提亲。” 何秋打心里为哥哥感到高兴：“过两年，我就有小侄子了，我帮你们带。” 通完电话，何秋心里甜丝丝的，虽然爱情不尽人意，莫名其妙的被人抛弃，但是亲人总算顺遂。 最重要的是，帮一休完成了13年的愿望。 晚上，何秋拉灭了灯，想早点睡觉，明天好好去逛逛，还想给白苗带点什么呢。 刚刚要睡觉，一休飘过来，他着急的大喊：“小秋，小秋。。。” 何秋疲惫的问：“怎么啦？” 一休急忙说：“你打电话给我奶奶，以后不要给我烧什么姑娘，多烧一点奴仆，我要去攻打鼠婆，几个姑娘，还没有开战，就被鼠婆打死了。” 何秋目瞪口呆：“一休，奶奶烧给你的姑娘，是陪你玩的，不是去打仗的。你居然让她们上战扬？” 一休黑着脸：“那怎么办，打不赢啊，我的手下，不管男女，全部都得上。” 何秋一脸嫌弃的说：“这仗，是非打不可吗？” 一休狠狠的说：“当然啦，她害我穷了13年，不打怕她，我这口怨气出不去啊。 你别管那么多，给我奶奶打电话，再给我烧一百个仆人过来，我要继续攻打。” 第183章 偶遇赵健 不是，崔玉就不管你的事吗？他不是承诺会惩罚鼠婆吗？” 一休瘪瘪嘴：“他只顾自己花天酒地去了，什么鼠婆，只怕早就不记得了。小秋，我先带领剩下的奴仆去打鼠婆了，你记得给我奶奶打电话。” 一休腰间别着一个大哥大，脖子上还有一根大金链子，他大摇大摆的离去，还不停的招呼着他的奴仆：“兄弟们，跟我走。。。。” 十足的一个暴发户。 小秋悲叹一声，这什么时候是个头啊，七岁，真是好斗得年纪，打起来没完没了啊。 没有办法，也不能让一休输啊，何秋只好给奶奶打了一个电话：“奶奶，彬彬还要奴仆，要你买两百个，对了，以后别买姑娘了，他全带着去打仗战死了，真是浪费了。” 为了让一休打赢，何秋多要了一百个奴仆。 一休的奶奶，好像比一休还有精神：“行，你告诉我孙子，打，使劲的打，要是没奴仆了，我天天去烧，绝对不能认怂啊。” 真是好一对奶孙啊，要强的性格，一模一样。 一休在鬼界勇战，帮一休奶奶封神符的神婆，可是遭了殃，家里莫名其妙的出现了一堆堆的老鼠，闹得无法安宁。 神婆请了鬼神以后，才知道自己13年做法的那家人，发现了自己封的是黑山符，人家找上门去报仇了。 鼠婆命令神婆快点把人家的钱送回去，然后再去人家的灵位前低头认错，如果不妥善处理的话，神婆家这辈子别想安宁了，而且鼠婆的黑山，都快被一休闹得翻天了。 没有办法，当年一休的奶奶给了神婆一千块钱，现在物价上涨，一千块钱是不行了，神婆又加了一千块钱，亲自上门赔罪，请求一休的奶奶收下钱。 再买了香烛和纸钱，亲自给一休下跪赔礼，这扬闹剧才算消停了。 一休在鬼界也一战成名，谁都怕死了他，就他不弄死别人不罢休的性格，谁能不怕？ 何秋的东西都准备好了，有给哥哥和嫂子买的衣服，还给村支书和张婶买了一件羽绒服。 没有离开何家村之前，唯一对何秋有过帮助的，就是村支书和张婶了。 当年读书，虽然是村里出钱，可村支书自己也会补贴一些。 何家村那么穷，账面上基本没有钱，到了最后，还不是村支书掏钱。 不是村支书暗地里帮助，何秋根本不可能上到高中。 明天就要回去了，何秋也不做饭了，决定去街上吃一碗麻辣烫。 何秋没有吃过麻辣烫，每次下班回家，路边的麻辣烫摊位，飘出诱人的香味。 她曾经暗暗发誓，等发工资了，一定要吃一次。可是发了工资，又责怪自己，吃什么麻辣烫，钱存起来不好吗？ 就这样，一拖再拖，何秋还是没有吃上麻辣烫。 这一次，何秋要大大方方的吃一次麻辣烫，回老家以后，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进城呢。 如果哥哥搞养殖业，她决定留在乡下给哥哥帮忙。 何秋点了一份米粉，然后选了一些菜。鸡爪子，香菇，骨肉相连，藕片。。。。。 当何秋知道，几片叶子的小白菜，要1.5时，心都疼完了。 鸡爪子一个是三块钱，何秋点了两个，六块钱，好小好小，还没有什么肉，何秋一边吃，一边骂自己： “下次再也不许馋嘴了，一点点麻辣烫，可以割一斤肉了，与哥哥嫂子一起吃红烧肉不好吗？” 不过话说回来，贵是贵，味道真的好啊，何秋连汤带水，一点没有剩，全部都吃完了。 满足的打了一个饱嗝，结账一看，一个人吃了23.5，天啊，都可以买一斤半五花肉了。 也不知为什么，吃了麻辣烫，何秋口渴得厉害，刚好路边有卖橙子的，一问，十块钱三斤。 买三斤吧，明天回家坐车，也可以吃，何秋一狠心，买了三斤。 付了钱，何秋准备回家了，回去美美睡一觉，明天就到何家村了。 何秋提着三斤橙子，脚步飞快的往家走，突然，前面有一个熟悉的身影。 他和一个娇小的女孩，正在蛋糕店门口，看玻璃窗的蛋糕。 女孩指着一个蛋糕，含情脉脉的看着他，他宠溺的点点头，两人就要进蛋糕店。 何秋声音颤抖的喊了一声：“赵健。” 赵健和女孩停住了脚步，两人同时扭过头。 赵健与何秋四目相对，一边的女孩问道：“她是谁啊？” 赵健不由自主的松开了抓住女孩的手，对她说：“你进去自己买吧。” 女孩却没有离开，诧异的看着两人。 何秋努力的控制自己，可她如何能控制得住。 上前两步，何秋盯着赵健，轻声问道：“为什么一个消息都不愿意给我？” 他还是赵健吗？那个信誓旦旦说，只要你不离我便不弃的男孩，此刻却牵着别人的手，愉快的买蛋糕，连一个信息都不愿意给何秋。 赵健并没有一丝愧疚，而是冷漠的说：“你不知道为什么吗？” 何秋眼眶噙满泪水，摇着头：“不知道为什么！” 赵健身边的女孩，挽着赵健的手，高高在上的问：“你莫不是何秋？” 何秋没有看女孩，死死的盯着赵健，任由眼泪顺颊而下，她不会纠缠赵健，只想知道为什么。 赵健冷声说：“我和你，不就是交易吗？交易完了，自然就散了，你何必一副楚楚可怜的样子。” 这就是何秋挚爱的男孩，这就是一个多月陪在何秋身边的赵健，他冷淡的眼光和不屑的语气，足可以杀死脆弱的何秋。 何秋擦拭脸上的泪，哽咽着问：“什么交易？” 此时的何秋，已经难过的说不出话来了，可她必须得问清楚，以后也许再也遇不到他了。 赵健见何秋一定要撕开脸面，便问道：“你说你是孤儿，真的吗？方春霞是谁？” 听到方春霞三个字，何秋后退了几步，她，找过赵健？ 第184章 原来如此 何秋没有辩解，而是问道：“方春霞跟你说什么了？” 赵健身边的女孩，抓住赵健说：“我们去买蛋糕吧，不要跟这种低贱的女人说话。” 赵健甩开了女孩的手，吼道：“滚开。” 然后走到何秋身边，眼睛有些红：“你想知道她说了什么，把她喊出来，当面问问不就知道了？” 何秋摇摇头：“我没有她的电话。” 赵健显然不相信，没有亲妈的电话，是故意在掩饰吧。 赵健掏出自己的手机，拨通了一个电话，说：“妈，你把方春霞的电话发过来，还有她收钱的证据，给我拍一个照片。” 挂了电话，赵健指了指蛋糕店边的茶楼说：“我们进去等你妈吧，有些事情，摆在桌面上，一目了然，免得你说我赵健是负心汉。” 当赵健说出方春霞时，何秋就知道了大概。 可是，她也想知道，自己的亲生母亲，究竟都做了什么。 赵健开了一个包厢，他的小女友紧紧跟赵健坐在一起，而何秋，就像一个局外人，面无表情的坐着，盯着三斤橙子看，一动不动。 良久，打扮时尚的方春霞，和一个胖乎乎的男人进来了，她娇滴滴的说着：“赵公子，找我有什么事啊。咦，这是你的小女朋友吧，真漂亮啊。” 一直背对着门的何秋，依然一动不动。 赵健指了指对面的位置说：“坐吧。服务员，再上两杯茶。” 方春霞与胖男子坐下，扭过头，方春霞看到了面无表情的何秋，吓得站起来：“你，你怎么在这里？” 没有人知道何秋是什么心情，最爱的男友和世上最亲近的母亲，他们带着自己的爱人，幸福快乐的坐在何秋面前。 本应该，他们会宠爱着何秋，而此时，何秋成了房间里多余的人。 赵健偷看了一眼何秋，她冷静得可怕，也是赵健从未见过的何秋。 终于，赵健开口说话了：“方春霞，你第一次找我妈妈要了三万块钱，第二次又要了两万块钱，对吧？” 方春霞有些慌乱，但是她不害怕何秋，一个二十岁小姑娘，还是自己的女儿，有什么好害怕的。 方春霞习惯性的假笑：“是，是。我本应该告诉何秋，不是没有见到她吗？今天遇到了更好，大家把话说开了，误会就没有了。” 赵健满脸鄙夷的看着何秋：“我以为真挚的感情，其实只是一扬交易，我很想知道，你在我身上，到底想榨取多少钱？ 不是我妈妈发现及时，我们赵家，将被你何秋拿捏到什么时候？” 何秋所有的底气都没有了，她只说一句：“我没有。” 无力的辩解，引来了赵健小女友的嘲讽：“这种底层人，你就不应该与他们打交道，就像臭虫一样，永远缠着你。” 方春霞不高兴，喝道：“你说什么呢？是赵健妈妈找的我，又不是我找她。她愿意给我钱，跟我有什么关系？” 赵健冷漠的看着方春霞：“你还在为何秋辩解？你们还想再多压榨一点钱？ 我赵健，从来就不会相信，一个母亲会为了钱，而出卖女儿，除非你们是早就商量好了的。 枉我以为何秋与别的女孩不一样，原来也是看中我家的地位和钱。 我妈说得没错，穷凶恶极，太穷了，什么恶事都敢做。” 方春霞被赵健吓得愣住了，忙讨好的说：“赵健，何秋以后保证不会再去找你了。 我也不会去了，上次要两万块钱，也是逼得没有办法了。 你们大富大贵人家，两万块钱也不算什么啊。” 方春霞眼神闪烁，支支吾吾，还希望与赵健关系不要破裂了，万一以后出了事，找市委书记，不就是一句话的事吗？ 赵健看着何秋问道：“你还有什么话说吗？” 此时的何秋，她的心已经被千万把尖刀刺碎了。 心疼得太狠了，反而不会疼了，何秋站起来，伸出手，微笑着对赵健说：“祝你幸福。你的女朋友，确实很漂亮。” 赵健没有伸出手，不屑的看着何秋：“我的幸福，不需要你的祝福。但愿你珍惜自己，不要再去骗别人了。茶钱我付了，以后咱们山水不再相逢。” 说完，赵健拉着小女朋友的手走了，何秋看着他们的背影消失，心里说着，再见，赵健。 赵健走了，方春霞肆无忌惮了，她指着何秋骂道：“你怎么会来A市的？本来我与赵家关系好好的，这下全被你搅黄了。” 何秋坐下来，没有回答方春霞，而是对门外的服务员说：“给我拿一把小刀，我买了橙子，不方便打开。” 很快，服务员拿来了一把小刀，何秋不急不慢的切了一个橙子，放了一片在方春霞面前，又放了一片在方春霞的男人面前： “今年的橙子味道不错，还便宜，你们也试试。” 说完，何秋自己也拿了一片吃起来。 方春霞错愕的看着何秋：“你在搞什么鬼？没其他事，我就先走了。” 何秋微笑着抬头：“五万块钱，陪我吃一个橙子的时间都没有吗？” 方春霞只好又坐下来了。何秋看着方春霞身边的男子问道：“叔叔，您有孩子吗？” 一直没有说话的男人，愣了一下，回答：“有一儿一女。” 何秋又问道：“你会把女儿卖了吗？” 男子顿住了，看了看方春霞，方春霞接话说：“我什么卖了你？赵健妈妈找到我，说只要你与她儿子分开，就给我三万块钱。 何秋，你也不看看自己是什么人，农村人啊。 想攀上市委书记家的儿子，你不是疯了吧？ 迟早也是成不了的，还不如拿了钱，别到最后，你身子给了人家，什么好处都捞不到。” 何秋放下手里的橙子，看着方春霞，语气中透露出坚毅：“方春霞，奶奶死了以后，你从未给做过一餐饭，从未洗过一件衣服。 你在花花世界如鱼得水，我和哥哥，就像两条野狗，任人欺凌，任人践踏。 我本以为我长不大，很可惜，我长大了。” 第185章 用命绝裂 理由是我有一个荡妇的妈，她的女儿，这辈子无法自强自立，只能背负荡妇的骂名。 哥哥在广东，差点死了，你淡淡的说，是他的报应。 方春霞，做你的儿子，做你的女儿，何其悲哀！” 方春霞眼中露出无所谓：“何六斤不管你们，跟我有什么关系？你们是何家的人。” 方春霞身边的男子，拉了拉方春霞，示意她不要再说了。 何秋接着说：“本以为，我和哥哥都长大了，无所谓你们是否在意我们了。 殊不知，你利用我的善良，与何六斤骗取了我所有的存款。 方春霞，你想过你的女儿吗？她吃着挂面煮豆腐，连肉腥都舍不得买。 她的十万块钱，是省吃俭用存下来的，你却全部骗走了。” 方春霞一点悔意都没有：“你还这么小，有手有脚，又不是赚不到。” 何秋依然没有一滴眼泪，看着方春霞：“骗了就骗了，只当我用十万块钱，买断了你生我一扬的情分。 可是，我万万没有想到，我何秋还有骨头和血可以被你榨取。 方春霞，这一生，你抛弃了所有的亲人，你幸福吗？” 方春霞冷笑：“为什么要不幸福？难道让我回到山沟沟里，给你们做苦力就幸福了？呸。我做不到。” 何秋哈哈大笑，她站起来，以极快的速度，拿起桌子上的水果刀，狠狠的插入了自己的心脏： “方春霞，很遗憾，我再也不会给你喝我血，吃我骨头的机会了。这条命，是你给我的，今天我还给你，我们生死不再相见，哈哈哈哈。。。。” 一刀好像不能让何秋必死的决心，她拔出刀，又狠狠的捅了一刀，包厢里，鲜血四溅。 方春霞吓呆了，他身边的男子，跑上去，抱着何秋，大喊着：“来人啊，打120啊。。。。” 何秋面露微笑，慢慢闭上眼睛，一滴泪也没有。 她不想哭了，世间的残酷，不值得让她流泪。 下辈子，我何秋，就是做阴沟里的一只老鼠，也不要再做人了。 茶楼乱套了，包厢里有个小姑娘自杀，捅了自己两刀，可如何得了啊。 茶楼老板腿都吓软了，你们要自杀，为什么来我茶楼啊，快，快，报警啊，打120啊。。。。 看热闹的客人，把何秋的包厢，围得水泄不通，方春霞哭天喊地：“来人啊，来人啊。。。。” 茶楼乱套了，鬼界也乱套了。一休一直跟在何秋身边，当他看到方春霞时，知道要出事了。 就在何秋耳边不厌其烦的劝导何秋，可是何秋哪里听得到？ 直到何秋捅了一刀，接着又补了一刀，一休的天塌了。 他连滚带爬的跑到判官殿，对着正在喝着美酒的崔玉喊：“判官，小秋自杀了，快去救人啊。” 半醉半醒的崔玉，晕晕乎乎的看着一休：“世间死的人那么多，有什么大惊小怪的。” 一休摇晃着崔玉：“是何秋啊，何秋自杀了啊。。。。” 崔玉愣的回过神来：“你说什么？何秋自杀？” 一休可怜巴巴的点头：“判官大人，快去救她啊，来不及了啊。。。” 我靠，通灵人自杀，闻所未闻，她不知道自杀的后果吗？ 崔玉随意穿上鞋子，拉着一休就跑：“快，快，过了阴阳山，她就死定了。” 阳阳山，一面阴一面阳，过了阳山，进入阴山，就是神仙也救不回去了。 一向很在意外表的崔玉，此时真的像一只鬼了，披头散发，鞋子跑丢了一只，还好，还好，在阴阳山的阳面，看到了何秋的魂魄。 崔玉喘着粗气：“何秋，你搞什么东西啊。” 见到崔玉和一休，何秋高兴极了：“一休，我正在找你呢，你为什么不去接我？” 崔玉一口气喘上来了：“接你个毛线啊，何秋，你不知道自杀是什么后果吗？” 何秋淡淡的问：“下十八层地狱？没事，我下。” 崔玉走到何秋身边，撩了撩头发：“仅仅是下地狱吗？你没有完成这轮修行，你下辈子还是要为人，遇见的父母，比你现在的父母还恶劣。 六次轮回，一次比一次惨。” 何秋一笑：“我想好了，不再投胎，跟一休一样，就做鬼。如果不行的话，我可以做老鼠，野猫，野狗，都可以，就是不要做人。” 崔玉气得不行了，苦口婆心：“你赶紧回去，还来得及，只要你走完这一生，下辈子就会有一个好人家。 你说你，本来就是通灵人，怎么比常人还看不透呢。” 一休也很着急：“小秋，你回去吧，地狱很惨的，你要遭受几亿年的磨难。而且你是通灵人自杀，折磨会加大，快回去吧，求求你了。” 何秋走到崔玉面前，冷笑着问：“崔玉，你让我回去，我回去干什么？ 从小到大无人管我就算了，好不容易遇到赵健，可是我的母亲，她不顾我的尊严，居然把我当作交换的筹码，换取金钱。 崔玉，你想要我活，我也想活，可是我活着的意义是什么？ 骂我踩我，辱我欺我的，是最亲的人。 你看见赵健看我的眼神吗？他为自己爱上我而懊恼，他甚至不会想到，这世间还有这么卑鄙的女人，利用感情，与母亲一起去骗钱。 哈哈哈，这一生，我到底拿到了什么样的剧本，让我心如死灰，多活一秒，都是对人世间的侮辱。” 何秋说着，转了转自己的鬼魂：“现在多好，一身轻松，我再也不用看别人鄙夷的目光了，再也不用见到方春霞和何六斤丑恶的嘴脸了，我要与一休在一起，只有一休，是真的爱我。” 崔玉气得跺脚：“何秋，不是这样的，你走过这一次难关，以后就是好日子了。 你听我的，赶紧回去，如果我骗了你，你再自杀，我保证二话不说。” 何秋淡笑：“一个心死了的人，无论什么日子，都没有诱惑力了。 我厌恶人间，人心太毒，我不回去，我宁愿下地狱，接受惩罚。” 第186章 鬼界救人 崔玉，一休和何秋停下来脚步，鬼最怕光，他们眯着眼看去，仙鹤上站着的人，居然是陈爷爷。 一休像看到了大救星：“陈爷爷，陈爷爷。。。。” 崔玉一见，暗喊，不好，一个何秋，居然惊动了仙界的人。 仙鹤落地，金光散去，陈爷爷从仙鹤身上飘下来，大声喊着：“小秋，你的蚂蚁来了。” 何秋愣愣的看着，陈爷爷，是陈爷爷，他满面红光，鹤发童颜，神采奕奕。 陈爷爷走到何秋面前，摸着她的头：“孩子，受苦了。” 何秋瘪着嘴，尽量不哭，像受尽委屈的孩子，见到了亲人： “陈爷爷，我已经很听你的话了，努力的活着，可是我，真的活不下去了。” 陈爷爷抱住何秋：“爷爷都知道，什么都知道。” 何秋终于没有忍住，嚎啕大哭起来，咦，不是成了鬼吧，怎么还有泪水？ 而正在抢救何秋的医生，焦头烂额的看着监护仪，血压一直掉，一直掉，医生大喊着：“输血，输血。。。” 这种情况，根本就没有做手术的条件，而且病人呼吸非常微弱了。 一位护士指着何秋说：“她，一直在哭，可见求生意识还是很强烈的。” 主刀医生叹口气：“如果血压不稳，根本不能手术啊，再等等。。。。” 等何秋哭累了，陈爷爷才慈爱的说：“哭好了？委屈都哭完了吧？” 何秋抬眼看着陈爷爷：“我反正不会回去的，您别劝我。” 陈爷爷笑笑：“我不劝你，但是有些话，需要告诉你，然后你再做选择，好不好？” 崔玉和一休都眼巴巴的看着陈爷爷。 陈爷爷走了两圈，道：“小秋，关于你的父母，我不多说，只说你哥哥何冰。 你有大劫，你没有挺过来，你哥哥也有劫，不知道他是否能挺过来。 你们家，因为父母前世作孽太多，所以他们六次轮回，都不会有善果。 但是你与何冰不一样，你们只要过了这一轮，你们的后代，就会进入善道。” 何秋懵懂的看着陈爷爷：“什么意思？” 陈爷爷严肃的说：“你们何家，不会因为你的死，就终止了因果循环。何冰会有后代，你没有吃完的苦，你的侄子，会继续延续。 如果你回去，与何冰一起，度过难关，那么你的侄子，侄子的孩子，将进入善道。 他们会成才，会幸福。小秋，一个家的福报，不能靠逃避，只能面对。 你们何家，想要摆脱厄运，就看你了。” 何秋根本没有想这么多，她呆住了：“我，我愿意回去，我不要把厄运带给哥哥侄子。” 陈爷爷摸摸何秋的头：“你是通灵人，你就应该明白因果有报。 你今日扛下了何家过去的苦难，剩下的就是幸福了。 人啊，往往就是差那么一步，却无法迈过去。 他们不知道，过去了，便是艳阳天。 赵健不是你的良配，爱你的人，还在等你。 经常有人说，死都不怕，还怕活着吗？ 其实活着是最难的，他们要吃，要喝，要听，要看。 就如你，你活着，就会有人指指点点，有人用狠毒的语言侮你，欺你。” 何秋眼泪刷刷的流，只有陈爷爷才懂她心里的悲苦。 陈爷爷话锋一转：“你苦，可你有一休，有崔玉，有陈爷爷，还有一个哥哥。 你再去看看街上的乞丐，他们无人相助，吃了最脏的食物，无处睡觉，无衣御寒，可他们依然活着。” 这么一比，何秋好像是没有什么理由死了，她忙说：“我不死了，我要回去。” 陈爷爷慈祥的笑笑：“孩子，你本是救赵家的唯一稻草，但是他们错过了，所以他们也会有自己的因果。 失去你，是他们的损失。爷爷助你回去，以后不可再胡闹。你要是过了这阳山，一休以后就惨了。” 一休巴巴的问：“陈爷爷，与我有关系？” 陈爷爷哈哈一笑：“何秋的哥哥要生孩子吧，你总是要投胎吧，怎么会没有关系？” 啊，何秋和一休眼睛一亮，难道以后的侄子，会是一休？ 还没有等何秋询问，陈爷爷手中出现一团金光，直接打在何秋身上，只见陈爷爷念着什么，用力一推，何秋的鬼魂，回到了肉体。 崔玉终于松了一口气，对陈爷爷行礼说：“仙家，辛苦您了，何秋这犟脾气，我可真没有办法。” 陈爷爷呵呵一笑：“看你这一身，像什么判官，真是丢崔家的脸。” 崔玉一看自己，鞋子跑丢了，头发耷拉着，衣服上还有好多灰尘，真是狼狈至极啊。 陈爷爷转过身，拍了一下一休：“小子，打架挺厉害的啊，打吧，还能打几年，就要回家去了哦。” 一休喜不自胜：“我愿意，我可以和何秋在一起了。” 陈爷爷哈哈笑着：“好小子，你去了，可是享福的。” 说着，跳上仙鹤，捋着长长的白胡子，悠哉的离去了。 崔玉和一休恭敬的送陈爷爷离开。 急救室里，护士突然喊道：“医生，血压稳了，血压稳了。” 主刀医生不可置信的看着仪器：“怎么会这样？刚刚还在降，突然就稳定了？准备，开始手术。。。” 手术室外面，警察拿着医生给的缴款单，对瑟瑟发抖的方春霞说：“去交钱吧。” 方春霞看了一眼上面的数字，三万？ 方春霞连连摆手：“我，我没有钱啊，我哪里有三万块钱？” 警察气极了：“你不交钱，难道看着女儿死吗？” 方春霞脸色慌张，三万啊，那不是要了她的命啊，突然，方春霞说：“你给我儿子打电话，他有钱。” 警察叹了一口气：“你自己打啊，还等什么？” 方春霞哀求的说：“警察同志，您打吧，我儿子不会相信我的。” 警察不耐烦的说：“把电话告诉我。” 这是什么家庭，女儿在妈妈面前自杀，妈妈不敢给儿子打电话，真是荒唐极了。 第187章 半夜惊吓 何冰累了一天，睡在新房的工地上，守着木材和水泥。农村人大多数是占小便宜的，如果不守着，一个晚上，水泥都能偷掉十几袋。 白苗给何冰在工地上搭了一个小床，铺了厚厚的被子，还点了一盘蚊香。 虽然已经入秋了，可是蚊子还是不少。 吃完晚饭，白苗在工地上陪了何冰半天，两人看着初具成型的两层小楼，心里很是欢喜。 明天何秋就要回来了，白苗也有伴了，陌生的地方，总是让白苗有些胆怯。 何冰催促白苗早点回去休息，忙一天也累了。 把白苗送回到村委会借住的房子，何冰回到工地，很快就进入了梦乡。 盖房子是体力活，还要操心各种材料，何冰确实很累，甚至连梦都没有做，就到了第二天。 半夜，何冰的胸口突然很疼，可是太困了，他捂着胸，也没有醒来。 直到锐耳的电话响起，何冰才大汗淋漓的惊醒过来。 何冰喘着粗气，惊魂未定的看着阴森森的房子，莫不是出什么事了？ 何冰拿起电话，是一个陌生电话，他快速的接听，里面传来警察的声音： “是何冰吗？我是A市的警官，你的妹妹何秋昨天在茶楼自杀，现在正在抢救，你马上赶到A市第一人民医院来。” 何冰脑袋轰的一声：“你说什么？怎么可能，她说明天就会回家的。” 何冰怎么也不会相信，以为是骗子。 警察严肃的声音响起：“至于自杀原因，你可以来警局查询。现在是你必须马上赶到医院。” 何冰全身发颤，他不相信妹妹自杀，可是电话也不像骗子啊，骗子都是要钱，这个电话是要他去医院，不行，我得问问。 问谁呢？在A市的熟人，只有赵健了。 何冰一分钟都没有犹豫，拨通了赵健的电话，此时的何冰，根本不知道何秋与赵健之间发生了什么事。 赵健还没有睡醒的声音响起：“谁啊。” 话语中有些恼怒，半夜睡得正是舒服的时候。 何冰回家以后，换了手机号，赵健自然不知道他是谁。 何冰尽量平静的说：“赵健，我是何冰，请问你，你和何秋在一起吗？ 刚刚有个警察给我打电话，说何秋自杀了，要我去第一医院，我怕是骗子，所以问问你，何秋还好吗？” 电话里的赵健，声音立马清醒过来了：“你说什么？何秋自杀？何冰，你等着，我马上就去一医院，有消息了，我再给你打电话。” 挂了电话，何冰心慌了，听赵健的口气，好像他对何秋的自杀不意外啊，难道他们有什么误会？ 不行，我必须马上赶过去。 赵健赶到医院的时候，只有两个警察在，赵健急切的问道：“里面抢救的人，叫何秋？” 警察像看到了救星：“你是她哥哥？太好了，刚刚她妈还在，我让她去缴费，结果人溜了。这是什么娘啊。。。” 赵健的头有点晕：“警察同志，您是说，里面的人是何秋？” 警察点头：“我还能骗你吗？刚刚不是给你打了电话吗？ 你妹妹啊，也是狠，当着你妈妈的面，捅了自己两刀，一点活路都不留啊，现在还不知道是死是活，亲妈却跑了。” 赵健喃喃自语：“怎么会这样，怎么会这样？” 警察把缴费单递给赵健：“快去缴费吧，不然医生会停止抢救的。” 赵健拿过单子，往医院缴费处跑去。 作为医生，他们总是很相信奇迹，比如今晚，又创造了一次奇迹。 命在旦夕的小姑娘，停止了好几次心跳，血压一直往下掉，但是在医生全力的抢救下，奇迹般的救回来了。 这将是第一人民医院，值得纪念的一天。 而亲力亲为的主刀医生，因为这一台手术，只怕提个副主任，一点问题都没有。 赵健与两位警察一直等在手术室门外，直到天亮了，医生护士才一身疲惫的推开了那扇生死大门。 赵健蹦的站起来，眼睛都没有完全睁开：“医生，何秋怎么样了？” 医生虽然很累，但是可以看出他的眼中的骄傲：“不容易啊，总算从死神手里抢回来了。暂时没有生命危险了，放心吧。” 说完，脚步稳健，意志坚定的走了，他在想，今天的手术报告可以随我怎么吹了，谁也挑不出毛病来。 赵健还守在手术室门口，他要等护士推何秋出来。 慌乱之时，赵健给何冰打了一个电话，何冰与白苗，已经坐上了来A市的动车。 何秋躺在手术推车上，被几个护士推出来了。 赵健上前，喊着：“何秋，何秋。。。。” 护士平静的说：“麻药还没有散去，她听不见的。已经脱离生命危险了，现在进入ICU观察，家属不要太着急了。” 赵健跟着推车，一直把何秋送进了ICU。 坐在ICU外的椅子上，赵健思维十分混乱。 从广东回来以后，赵母很好心的询问了赵健与何秋的进展。 赵健有些意外，但是也告知了母亲，他和何秋很好，而且何秋很快就会来A市找他。 赵母没有多说什么，过了几日，便问赵健，是否了解何秋的家庭？ 何秋的家庭非常简单，只有她和哥哥，赵健不明白母亲什么意思，赵母才冷笑着告诉赵健： “她根本就不是孤儿，有父母，她的母亲，可是警察局的常客，卖淫，偷盗，赌博，什么都做。” 赵健肯定不会相信母亲的话，以为她是为了拆散他和何秋，故意这么说的。 直到有一天，母亲拿出了一段视频，正是方春霞上门找赵母要钱视频。 视频里，方春霞粗俗不堪，还把何秋说得一无是处，拿了钱以后，信誓旦旦的告诉赵母，何秋和赵健的事，就算是断了，以后再也不会来要钱。 赵健惊呆了，他还是不相信这就是何秋的母亲，赵母没有办法，带着赵健去公安系统，查了何秋所有的资料。 第188章 再无瓜葛 赵健没有勇气跟何秋当面对质，他害怕自己喜欢的女孩，说出不堪的言语，所以选择了拉黑何秋。 那一段时间，赵健痛苦至极，他第一次那么真心地爱一个女孩，不在意她的家庭，不在意她的外貌。 可是，自以为纯洁的爱情，只是被何秋母女利用的筹码。 特别是方春霞，一次次毫无底线的上门要钱，如果不是母亲及时发现，自己也许被骗得体无完肤。 赵母见赵健在失恋中走不出来，就把银行行长的女儿，介绍给了赵健。 赵健在新女友的安慰和关怀中，慢慢走出了失恋的痛苦，本以为那段不堪的往事，再也不会提起，谁知在大街上碰到了何秋。 赵健想过给她留一些体面，关于她母亲的事，也不想再提，可是何秋咄咄逼人，非得问一个理由，赵健也是有血性的，便把方春霞喊来了。 在茶楼里，何秋冷静得可怕，全程只说：“我没有。” 赵健第一次看到如此可耻的人，面具被扯下来了，还在说没有。 赵健再也不想多看何秋一眼，他拉着女朋友就走了。 可是后来，何秋为什么自杀了？ 警察说，她捅了自己两刀，抱着必死的心态， 而且她母亲，居然丢下何秋跑了，这中间，到底发生了什么？ 赵健抱着自己脑袋，他很想知道这一切怎么啦？ 明明是何秋利用我的身份，榨取我家的钱，怎么成了我的错？ 何秋为什么要自杀，她是想死给我看，让我内疚后悔吗？ 赵健百思不得其解，何冰的电话打过来了：“赵健，我已经到了住院部，何秋在哪里？” 赵健声音嘶哑：“在三楼ICU，我在门口等你，别急，何秋脱离了生命危险。” 挂完电话，赵健深吸一口气，警察走了，方春霞跑了，他还不知道怎么跟何冰解释呢。 何冰和白苗是跑到三楼的，见到赵健，何冰气都喘不上来了：“何秋，她。。。。” 赵健帮何冰接过行李，让他们在大厅外的椅子上坐下：“没事了，放心哈。” 何冰这才问道：“何秋怎么会自杀？昨天上午还给我打电话，说今天坐最早的车回去，怎么一个晚上，就自杀了？” 赵健为难的说：“你，有你母亲的电话吗？你最好问问她，我也不太清楚。” 何冰愣了一下：“方春霞？她也在A市？” 赵健皱着眉头：“你们与方春霞联系很少？她不是你们的母亲吗？” 何冰神色黯淡：“还不如没有母亲呢。只要与方春霞有牵扯，必然是为了钱，她是不是又骗了何秋的钱？” 赵健更不解了：“骗何秋的钱？” 何冰耷拉着头：“何秋有一年打工，端屎端尿赚了十万块钱，全部被方春霞骗走了。 以后又多次打电话找我们要钱，我们没有给。 只是我们很多年没有见到方春霞了，她怎么会骗何秋的钱呢？ 而且何秋也没有什么钱啊。” 赵健好像懂了：“你们的母亲，这么不堪？” 何冰冷笑：“何止是不堪。自私自利，从不管我们兄妹，只有要钱的时候，才会不择手段的巴结。 我在外面，从来不会提起他们，宁愿自己是个孤儿。” 赵健惊呆了，喃喃自语：“难道是我错了？” 何冰转头问道：“你做了什么？你不是一直与何秋在一起吗？” 赵健支吾道：“我，我昨天才见到何秋。你母亲找到了我家，拿了我家五万块钱。 我妈说何秋是联合她妈妈一起来骗我家的钱，所以我拉黑了她。 昨天在马路上遇见，我，何秋，你母亲，三人在茶楼对质。 后来我走了，至于何秋为什么自杀，我也不知道。” 何冰站起来，指着赵健说：“你，你。。。。” 何冰胸口有些疼痛，白苗马上扶着何冰：“你慢慢的，别气坏了。” 坐下以后，白苗看着赵健说：“你喜欢何秋，可是你却没有听她一句解释。 难道这就是你当初信誓旦旦的爱情吗？ 何秋从小苦到大，遇见你，才有了一些笑容，却没有想到，你的爱，是她致命的一刀。” 何冰拉着泪水涟涟的白苗说：“不怪他，不怪他，是我们兄妹遇到了这样的父母，这是命啊。” 何冰冷着脸问赵健：“医药费是你垫付的吧？多少钱？我现在转给你。” 赵健摆手：“不，不用了。” 何冰抓住赵健：“别，我们不过是萍水相逢，怎么能要你垫付呢？” 赵健懊恼不已，他根本不知道，何秋有这么复杂的家庭。 赵健低着头说：“是我不好，我没有弄清楚状况，我。。。我该死。。。” 何冰淡笑道：“没事的，我家的事，还得我这个哥哥来承担。多少钱？” 赵健坚决不要，白苗跑到收费处问了，才知道是三万块。 何冰把医药费转给赵健以后说：“谢谢你守了我妹妹一夜，回去吧，我们不过是路人，以后你也不要再来了，谢谢你了。” 赵健不知道怎么回答，可是何冰冷漠的脸，已经告诉他了，何秋与他，再也没有瓜葛。 赵健沮丧的离开了，他想要看到的结局，也如愿看到了，只是以何秋的生命为代价，是否有些残酷？ 何冰独立站在ICU的窗口，看着赵健离去，那是他妹妹的爱情，收扬得如此惨烈。 白苗握着何冰的手：“何秋还有我们呢，她会挺过来的。” 何冰的眼眶中噙满泪水：“何秋不会为了赵健自杀，是方春霞。 方春霞用卑劣的手段，一次又一次的把儿女推向死亡的边缘。 现在何秋出事了，她却跑了。真是可笑至极啊。” 白苗哀愁的看着窗外的阳光，原来不幸的家庭，真是各有各的不幸。 何秋何冰被父母伤得遍体鳞伤，可她白苗，何尝不是如此呢？ 她也无数次想过自杀，只是遇到了何冰，才把她从泥潭中拉出来。 所以白苗很理解何冰何秋内心的绝望。 第189章 涅槃重生 主刀医生查房的时候，对何秋真是宠爱至极：“姑娘，你真是命大啊，幸亏只是一把水果刀，要是稍微再长一点点，心脏就会刺破了。” 何秋笑笑：“谢谢医生。” 医生感叹道：“你这孩子，看着文文静静的，怎么对自己下这么狠的手？ 好好活着，医院里，多少人想活，都没有机会活，而你，却不珍惜自己。 看看你哥哥，一天一夜都没有合眼，一直守着你，有什么过不去的呢？” 何秋看看哥哥嫂子，又看看医生：“再也不会犯傻了。” 医生欣慰的笑笑：“好，好，你恢复很快，十天半个月就可以出院了，好好养着吧。” 何秋感激的点头：“谢谢您救我一命。” 医生满意的走了，这个女孩，虽然她命运不济，可她是主刀医生的贵人啊，抢救她的过程，简直能写成一本神话小说了。 医生走后，何冰给何秋盖好被子，小声的说道：“白苗买早饭去了，很快就回来。” 何秋拉着何冰，轻声道：“对不起，哥哥。我。。。” 何冰点点头，笑着：“不怪你，我都知道了。安心养病，然后跟我回家，以后我们再也不分开了。” 何秋还是拉着何冰：“我不会有事了，是一休和陈爷爷送我回来的。” 何冰愣了一下，他知道一休肯定不会不管何秋的，只是陈爷爷，难道也在鬼界？ 何秋认真的看着哥哥：“哥哥，我休养一些日子就可以了。家里还在盖房子，你回去，让嫂子陪我。” 何冰摇摇头：“不行，盖房子没有你的命重要，我不放心。” 何秋哀求的看着何冰：“哥，你信我，而且一休的家人都在这里，我要是有事，可以找他们。 你回去吧，盖房子那么大的事，家里没人不行啊。” 何冰握着何秋的手，一字一句的说：“不行，我要去找方春霞。” 何秋摇摇头：“她肯定早就离开了A市，哥哥，陈爷爷说了，我们命该如此，只要我扛过去了，以后我们一家，会很幸福的。” 何冰疑惑的问：“陈爷爷真的这么说？” 何秋笑着点头，认真的说：“一休还等着你和嫂子快点结婚呢，他想来我家。” 何冰不得不相信了：“一休愿意来我们家？” 何秋笑着：“所以，你回去建房子，然后早点与白苗姐结婚，这才是大事。” 何冰高兴的搓手：“好，好，这么说的话，我是应该回去盖房子，给一休一个舒服幸福的家。” 何秋也使劲的点头，兄妹之间，相互鼓励，相互打气，美好的未来，属于他们。 很快，三人商定好了，何冰回去盖房子，白苗留下来陪何秋。 何冰要给何秋留一些钱，何秋拒绝了，她拿出自己的短剧收益给何冰白苗看： “六千多呢，而且表姐借我的钱，还了三万块钱。不过，我想把方春霞骗赵健的五万块钱还给他。” 何冰同意：“是，还给他了，也就两清了。那我给你留三万块钱，一个人在外，手里有钱总是方便一些。” 说着，何冰直接给何秋的银行卡打了三万块钱。 A市处理好了，何冰独自回去了，白苗则留在医院陪何秋。 经历了这么一遭，何秋再也不会寻死了。 她已经把命还给了方春霞，现在的命，是陈爷爷给的，她要珍惜活着的每一分每一秒。 太阳照进病房，白苗给何秋削着苹果，说道：“以后跟我们回去养猪养鱼，你甘心不？小说写得那么好，怎么就不写了呢？” 何秋吃了甜甜的苹果，沉思道：“写啊，怎么不写，这一次经历，对我来说，太艰难了。 嫂子，你说要是把我的故事写出来，有人看吗？” 白苗精神也来了：“可以啊，也让那些幸福的人看看，其实这世上，还有很多不幸的人。 咦，何秋，你会写我吗？你把我写进去，要写得温柔漂亮一点，万一拍成短剧，可不能让人说这个嫂子不好。” 何秋哈哈一笑：“好，我把你写成乖乖的小白兔，依偎在哥哥的怀里，好幸福哦。” 白苗脸一红，打了一下何秋：“你取笑我。不过说实话，相比赵健，你哥哥是最好的男人。。。” 好像不对，白苗立马停住了，我怎么能提赵健呢？ 何秋淡然一笑；“没事的，你可以拿他跟哥哥比。 我不会生气的，谁还会生自己哥哥的气？ 再说了，哥哥本来就是最好的。” 白苗不好意思的笑笑：“对不起，就是想不通，在广东的时候，赵健对你那么好，他怎么会轻易相信你妈妈的话，而不听你解释呢？” 何秋叹了一口气：“他是温室里的花朵，哪里知道人间的冷暖？ 嫂子，其实我不怪他，我与他本就是两路人，我最恨的人，是方春霞，什么样的母亲，才能做到她这样？小猫小狗都会护着自己的孩子。” 白苗拍拍何秋：“别想她了，俗话说，长嫂如母，以后我就是你的母亲。” 何秋看着与自己差不多大的白苗，没皮没脸的喊：“妈，我的亲母亲，我好爱你。。。。” 白苗被何秋的调皮，搞得面红耳赤：“你，怎么这么无赖，如母，又不是真的母亲，不许喊妈，喊嫂子。。。。” 何秋依然喊着：“妈，妈。。。。” 两个少女打闹在一起。 笑闹间，病房门开了，白苗和何秋的笑声戛然而止，来的人是赵健和他的小女朋友。 赵健手里提着水果和礼盒，他唯唯诺诺的站在门口，不敢进来。 白苗看了一眼何秋，何秋笑着说：“赵健，进来啊。我刚好要找你呢。” 白苗黑着脸，站到了一边，她十分的讨厌赵健。 赵健走进来，把水果礼盒放在床头柜上，问道：“你，好些了吗？” 何秋指着凳子说：“坐吧，我没事了。” 赵健和小女朋友坐下来。 第190章 与城市告别 经历了生死，何秋早就看淡了一切，她笑着说：“这事，与你一点关系都没有。我们家的情况，别说你不相信，我自己都不相信。 她是我母亲，我除了把命还给她，也不知道还能做什么。 虽然有人一直告诉我，何秋，你要努力，你要强大，可是，无论我多努力，多强大，也躲不开宿命。” 赵健很惭愧：“你比我想象的要坚强。是我，太软弱了。” 何秋摆摆说：“赵健，一切都刚刚好。方春霞做了那么多坏事，但是有一句话是对的，我和你，根本就是两个世界的人。 你女朋友很温柔，很漂亮，祝福你们。” 小女朋友羞涩的抬眼：“谢谢你，何秋。” 何秋又说道：“赵健，你把银行卡给我，方春霞拿走的五万块钱，我还给你。” 赵健摆手：“不，不用了。” 何秋认真的说：“一定要给你的，而且请你告诉你母亲，何秋不能选择出生，但是她的人格并不卑贱。 方春霞是方春霞，我是我，我不愿意别人把她和我联系在一起。” 赵健脸都红了：“对不起，我代替母亲向你道歉。钱就不用了，你没有工作，经济也不好。” 白苗翻了一个白眼：“赵健，你也不要小看人了，何秋虽然没有工作，但是她写的小说，已经拍成了短剧，一个月什么也不干，就有好几千块钱收入呢。” 赵健满脸不可以思议：“短剧？” 白苗可要好好的炫耀了：“是啊，在广东的时候，春芳姐，爱莲姐，天天追着看的短剧，就是我们家何秋写的，风靡全国呢。 我们家何秋虽然出身不好，可她自强不息，一点也不比有钱人家的孩子差。” 何秋慌忙打断白苗的话：“嫂子，你说什么呢？你帮我把钱打给赵健。” 又不好意思的笑笑：“对不起哈，我嫂子心直口快。那些短剧，都是写着玩的，幸运而已。” 赵健不可置信的看着何秋：“你从来没有说过啊？” 何秋脸红了：“都是上不了台面的事情，没有什么值得说的。” 白苗拿出了卡，问赵健：“你的银行卡呢，我在手机上给你转账。” 赵健依然推辞：“不，不。。。” 白苗厉声道：“分开了，就要分得干干净净，也是对你现在女朋友的尊重。以后，你和何秋，便不再认识了。” 虽然白苗也感激在自己最难的时候，赵健挺身而出，帮她和何秋走过了困难时期。 但是赵健伤害何秋的感情，白苗也是不会原谅他的。 赵健只好拿出了银行卡，白苗把五万块钱转给了赵健。 何秋对赵健的小女朋友说：“赵健善良，单纯，他很好，希望你们白头偕老，永远幸福。” 小女朋友看看赵健，对何秋说：“谢谢你，我会照顾好赵健的。” 何秋又对赵健说：“过两天，我和嫂子就回去了。你们保重。” 赵健机械的点头：“你们也保重。” 送走赵健和他的小女朋友，白苗对着病房吐了一口痰：“呸，伤害了别人，又假模假样的来道歉。 我们家何秋，也不是你可以高攀得起的。 何秋，你的小说里，多写写赵健，写写他的丑恶嘴脸。分开才几天，又有了一个，枉费我当时还那么看好他。 你就写他是陈世美，记住啊，陈世美。” 何秋笑出声来：“嫂子，你真是敢爱敢恨。我和赵健，本来认识就不久，我也不敢把家里的事告诉他，所以他误会我，很正常啊。” 白苗抱怨道：“你怎么还为他说话啊？就算你犯了天条，赵健也应该给你一个解释的机会。拉黑你，然后不理不睬，这叫冷暴力。” 何秋苦涩笑笑：“也许在他心里，就是看不起我吧。” 白苗安慰道：“看不起我们，我们也可以看不起他。何秋，不要理会自己讨厌的人和事，我们自己开心就好。 等你出院了，回到老家，就开始写小说。 我不要你喂猪养鱼，你就好好写，让赵健看看，不靠父母，我们一样可以出人头地。” 何秋笑笑，没有反驳，其实写小说，哪有那么容易啊。 当初写保姆日记，也是陈爷爷督促着，才能坚持下来。而且自己这苦难又倒霉的生活，别人不一定愿意看啊。 接下来的日子，就是换药，打吊针消炎。 何秋年轻，身体恢复很快，第十天，她可以出院了。 回到出租屋，东西都还在，房东听说何秋出事了，便延迟了几天，也没有收何秋的的房租。 重获新生，虽然只是短短的十天时间，何秋好像走了一辈子那么久。 回过头去看看，什么方春霞，什么赵健，不过是笑谈间的事，为了他们，丢掉一条命，实在不值得。 但是，死了一次，何秋也彻底看透了，自己不堪的原生家庭，似乎也与自己无关了。 何秋认为，她的生命，与方春霞无关，是陈爷爷给她的。 晚上，何秋给一休奶奶打了电话，告诉她，自己要回去了，过两三年，会带一个小孩来看她。 奶奶好像知道一样，很高兴的说：“小秋，我拼着这把老命，也要好好活着，看不到那个孩子，我可是不会死的。” 何秋鼓励奶奶：“所以您，一定要保重身体。还有啊，彬彬现在不打架了，您别给他烧奴仆了，他家里，是奴才成堆，快挤不下了。” 奶奶的思维总是很奇特：“挤不下了？行，我知道了，明天再给他烧一栋房子。。。” 何秋惊愕了，这。。。。好像不在一个频道啊。 何秋也想起了佳慧，虽然她们只相处了几天，何秋总是很心疼那个女孩，想着韩妈妈对自己印象不好，算了，还是不打扰他们了吧。 第二天一大早，何秋和白苗背着行李，赶往高铁站。 A市，是何秋最牵挂的城市，这里有一休的家人，也有曾经的爱人。 何秋完成了13年的承诺，也终结了刚刚发芽的爱情，还把自己的前半生，都丢在了这里。再见了，这座让人向往又痛苦的城市。 第191章 泼妇归来 何秋和白苗先回到村支部借住的房子，放下行李，就去了新房子。 村里很安静，没有看到路人，应该是都回家吃饭去了吧。 新房子的工地上，也没有看到哥哥，何秋问做工的师傅：“老叔，我哥呢？” 一身破烂衣服的老头，正弓着腰在挑水泥，见到何秋，说道：“何冰不在啊，上次何六斤偷了他六包水泥，好像公安局来人处理了，应该去了王寡妇家。” 偷水泥？何秋一听，火气就上来了，拉着白苗说：“走，何六斤又欺负我哥。” 白苗来了何家村一段时间了，她很少跟外人打交道，都是在家里做做饭。 白苗与乡亲们不熟，不知道说什么，而且何六斤与何冰的过节，她也不知道怎么帮忙。 上次看到何冰和王寡妇娘家人差点要打起来了，白苗除了着急上火，一点忙都帮不上。 但是有何秋在就不一样了，她仿佛有了底气，两个女孩雄赳赳气昂昂的跑向王寡妇家，一副视死如归的表情。 村里人哪里去做饭，全部都在王寡妇家看热闹呢，里三层外三层的。 见了何秋，乡亲们七嘴八舌的告状了：“何秋，你爸真不是人，偷你哥哥做房子的水泥，给王寡妇盖猪房。” “哪里只偷水泥啊，还偷沙子，红砖。何冰房子盖起，王寡妇家也能砌一个小三房了。” “哈哈哈，儿子盖楼房，老爹盖小房，好心思啊。” 何秋和白苗挤进人群，看到哥哥正与何六斤争得面红耳赤，王寡妇则在一边看戏。 何冰见了何秋，惊讶的说：“你们回来了？快回去吧，这里有我呢。” 何秋气呼呼的指着何六斤问：“你偷我哥的水泥，沙子，红砖给王寡妇盖房子，对吧。” 王寡妇学乖了，也不大吵大闹了，而是嚷嚷着：“哎哟，你们爹就不要地方住吗？一点水泥沙子，至于两兄妹都上门来吗？法律规定，儿子女儿，有赡养父亲的义务。” 去你的赡养，何秋心里暗骂。 何秋走到王寡妇面前：“咦，你不是说你家两个白眼娘养他吗？哪里轮到我和哥哥来养了？ 还有啊，我与何六斤可是花了三万块钱断绝了关系的。 而且我哥现在自立门户，何六斤的户口，与你在一起啊，你们才是一家人啊。 王寡妇，你干活的时候，何六斤就是白眼狼的亲爹，不要他干活了，就是我爹了，我呸，做你的黄粱大梦吧。” 王寡妇不屑的说：“对啊，我就是利用他帮我干活，你能怎么样，有本事让他回去啊。 他就喜欢我，他心甘情愿为我卖命，你爹贱，那是你爹的事，你何秋再生气又如何？” 何秋真是生气了，指着何六斤说：“你要是不把水泥钱还给我哥，我能把你家房子掀了，你相信不？” 何冰拉着何秋，不是，这个妹妹刚刚从医院出来，怎么变得这么强悍了？何秋像斗红眼了的公鸡，根本拉不住啊。 何六斤硬着脖子说：“你少管，我拿我儿子东西，你一个女儿家家的，关你屁事。” 脑袋凑吵疼了的李俊军出面了：“何六斤，我警告你啊，你与你儿子已经分家了，你需要什么，可以跟你儿子提出，他同意你才能拿，他不同意，你就是偷。” 何秋转眼一看，怎么还有一个警察在？ 不过，像他这种文质彬彬的警察，也管不了何秋家的事，她家实在太复杂了。 王寡妇尖着爽子说：“既然是偷，你把他抓走啊，让邻居们看看，儿子报警抓老子，丢人哦。” 眼看讲理是没有用，何秋也不说了，大步跨进王寡妇家，翻箱倒柜的翻找起来。 王寡妇着急的跟在身后：“何秋，你干什么，你偷东西吗？” 何秋力气大，一把推开王寡妇，终于在床头柜里面找到了上次何六斤骗何秋钱买的金项链。 里面还有几个金镏子，金耳环，何秋一把抓在手里，冲出来了。 王寡妇慌了，大喊着：“何秋偷我金项链啊，警察，你快抓人啊。” 何秋拿着一把金首饰，对大伙儿说：“各位邻居给我作证，既然何六斤拿我哥哥的水泥不算偷，那我们拿老爹家的金首饰，也不算偷，对吧？ 哥，这些东西可以卖几千块钱，那些水泥沙子给他们用吧，我们回去吧。” 这是要了老命了，几袋水泥沙子红砖，不过一千多块钱，这些金首饰，可是三四千啊。 王寡妇哭天喊地了：“何六斤，你这个窝囊废，快点把金项链给我拿回来啊。。。。” 乡亲们都暗暗笑起来，你拿儿子东西光明正大，你儿子拿你家东西，也是合理合法啊。 看来治王寡妇，只能是以牙还牙。 何六斤也抢不回来啊，他打也打不过何冰，骂又骂不过何秋，现在还有警察护着何冰呢。 何六斤气咻咻的指着王寡妇说：“不是你让我去偷的吗？现在出事了，你都怪我身上。 哭哭哭，只知道哭，要是不行，我们分开得了，反正我儿子房子盖起来了，我也不一定非得赖在你家。” 王寡妇愣住了，不是，何六斤，你今天说话这么硬气了？以前可是对我百依百顺啊。 王寡妇哭得更厉害了：“你这个负心汉，你孤苦伶仃的时候，我接纳了你，现在你儿子发达了，又要抛弃我，你狼心狗肺啊。。。。” 何秋鄙夷的看着他们闹，何六斤啊，想得多好，还想住哥哥的新房子，好啊，看我怎么折磨得你生不如死。 经历过生死的何秋，强得可怕，再也不是以前那个唯唯诺诺的小女孩了。 软弱只会伤害自己和爱自己的人，既然世界不讲理，我何秋何必要讲理？ 哭闹够了，李警察出面调解了：“何六斤，你们把水泥沙子红砖折成钱，还给何冰，这些金银首饰也还给你们，行不行？ 不行的话，所有人都跟我去警察局处理，还有啊，你和王寡妇偷盗水泥，是可以拘留15天的。” 第192章 这也叫温柔？ 最后清算水泥沙子红砖大概多少钱，王寡妇把钱给了何冰，何秋把金银首饰丢在王寡妇脸上： “何六斤，王寡妇，我告诉你们，现在的我，不再是你们可以随便骗钱的小女孩了，只要你们敢无理取闹，我就与你们奉陪到底。” 说完，与何冰，白苗扬长而去。 一路上，何冰低笑着问何秋：“你怎么突然这么厉害了？” 何秋像一个战胜归来的战士：“哥，在何家村，你要是软弱，只会被人欺负。以后，我就是泼妇何秋，谁欺负我哥哥嫂子，我就弄谁。” 三人哈哈大笑，身后传来一个声音：“何冰，何冰。。。。” 李俊军气喘吁吁的追上来：“你走那么急干什么啊，我还要写一个出警记录，你得签字啊。” 何冰不好意思的说：“对不起啊，我妹妹回来了，着急回家，忘记了。 这样吧，你跟我一起回家，都过了吃饭时间，你去我家，吃完饭再回去吧。” 李俊军点点头：“也行，录口供还要半天时间呢。” 四人走向村支部，李俊军拉着何冰小声的说：“你说你妹妹温柔善良，她就是这么温柔的？” 叉着腰跟泼妇骂街一样，也温柔善良？ 何冰脸一红：“你不了解我妹妹，她平日不是这样，是被何六斤气着了。” 李俊军不屑的哼了一声：“我看不是善茬。这架势，可不是一朝一夕能学会的。去你家吃饭，不会把我赶出来吧？” 何冰尴尬一笑：“走吧，保证不会，她听我的。” 李俊军这才忐忑的跟着何冰回去了。 为了何冰的家事，他是一趟趟的跑，两人都跑出友情来了。 回到村支部，何秋和白苗马不停蹄的做饭，她们回来的时候，买了好多菜，本来想着做给工人吃的，哥哥说家里没人做饭，就改成了全包，工人们自己回家去吃饭。 何冰和李警察则在隔壁房间里录口供。 不知道为什么，有何秋在身边，白苗底气足足的了。 以前何冰天天去工地忙，只有吃饭才回来，现在做饭都有人陪着，不仅仅踏实，还开心，两人说说笑笑，好几个菜就做好了。 何秋把饭菜端上桌，村支书急匆匆的来了：“何冰，是不是何六斤又闹事了。我上午去了一趟镇里，刚刚回家，你婶子告诉我才知道。” 见村支书来了，何秋高兴的喊着：“大叔，您好啊。还没有吃饭吧，刚好一起吃。” 村支书扭头看着何秋，一脸的喜悦：“哎呀，何秋也回来了啊。好好，叔还没有吃呢。” 饭菜上桌，家里还有半瓶酒，何秋拿出来，给村支书倒上了。 几人坐下，除了李警察有点不放肆，其余几人，笑容满面。 村支书喝了一口酒：“老叔我今天开心，何冰有了自己的房子，何秋也回来了。 白苗也是好姑娘，等房子盖好了，我来主持你们的婚礼。 好，好，两个孩子，终于好起来了，不容易啊。” 何秋给村支书夹了一块排骨：“大叔，这些年要是没有您的帮助，我和哥哥还不知道能不能活到现在呢。” 村支书满意的吃了一口排骨：“孩子啊，个人有个人的命数，你们的父母，简直不是人，可你们兄妹两争气啊。 老叔看到你们好，比自己孩子好还高兴。我做了几十年村支书，就你家的问题，最让我头疼了。 何六斤，方春霞，以后有得后悔的。” 何秋内心很是触动，村支书也是村子里，唯一对她兄妹好的人。 李俊军看着何秋，这个女子，吵架的时候，是真厉害，现在看着，是有点乖巧可爱。 村支书喝了一口酒：“何冰，你房子建起来了，以后肯定是要回来的，那你以后有什么打算？” 何冰胸有成竹的说：“喂猪，养鱼，种菜，再卖到城里去。 老叔，现在城里人，都稀罕无污染食品，我想在家试试，如果能做起来，以后村里人，也可以一起做。 要是能形成规模，何家村也许能摆脱贫困的帽子了。” 村支书放下酒杯：“何冰，没有想到你还有这么大的鸿鹄之志啊。行，你说你要什么，只要在老叔权力范围之内，我都支持你。” 何冰想了想说：“我们小打小闹的农业，唯一的出路，就是纯天然。比如养猪，到处都有养猪扬，他们都是饲料喂养，那就没有什么意义了。 我养猪，就用草料养，猪肉的味道，与饲料养的完全不一样。 而且价格也高，喜欢吃的人多。您要是愿意给我划一块地方盖猪舍，我就立马盖猪舍。” 村支书一拍大腿：“地方多的是啊，但是你只能在你的土地上盖。我能做的，就是允许你盖猪舍。不过何冰啊，盖猪舍，也要花不少钱啊。” 何冰笑笑：“您别操心钱，这是我的事。” 何冰盖的新房，只有两层，而且也是普普通通的楼房，他要把大部分钱留下来搞事业。 何秋插话说：“大叔，您能不能把村里那个水塘承包给我？我要养鱼。” 村支书瞪大眼睛看着何秋：“你也想搞养殖业？” 何秋点点头：“是啊，我最想做的事，就是养鱼。” 村支书一笑：“好，鱼塘承包给你。何家村的人懒，那鱼塘，谁也不想要，养一年的鱼，今天这个偷，明天那个偷，本钱都回不来，就没有人承包了。” 穷山恶水出刁民，何家村地方偏，村民文化水平不高，只要有小利，就跟苍蝇一样顶上去了。 无论是养鱼还是喂猪，最大的问题，就是村民。 你穷，他们嘲笑，你富，他们眼红。 李警察默默吃了两碗饭，这饭也不能白吃啊，支吾道：“何冰，你要是搞养殖业，有人从中做手脚，你打电话给我。总是要抓几个人，才能震慑震慑，不然还以为我们警察是摆看的呢。” 村支书欣慰一笑：“不错，有李警察出面，村民多少忌惮些。” 第193章 女人没有家 李俊军嘿嘿一笑：“只怕以后来蹭饭的时间多，可不能嫌弃啊。” 何冰憨厚一笑：“李警察就像一尊菩萨一样，村民见了都要敬畏三分，我巴不得你天天来，怎么会嫌弃呢？” 李俊军搓搓手：“那就好，那就好。” 吃完饭，何秋拿出给村支书和张婶买的羽绒服，说：“老叔，我给您买了一件羽绒服，不知道您喜欢不？你看看，酱红色的，穿上以后，跟地主一样，神气十足。” 村支书脸色一变：“都什么年代了，还有地主吗？” 何秋哈哈一笑：“我说错了，是官威十足。” 村支书接过羽绒服，嘿嘿笑着：“喜欢，喜欢，官威十足，不是小秋提醒，我都忘记自己还是一个官了。哈哈，好大的官。” 村支书满脸的皱褶，笑成了一朵花。 何秋又拿出张婶的羽绒服：“这是婶子的，您看看，也是暗红色，城里人说，这叫情侣装。” 一旁的李俊军，实在没有忍住，噗嗤笑出声来，何秋瞪了他一眼，赶紧吓得收回去了。 村支书长满茧子的手，抚摸着羽绒服：“好，好，真舒服。老叔这辈子没有穿过羽绒服，都是你婶子捡几斤棉花，自己在家缝制，穿着就过冬了。 小秋，谢谢你，谢谢你惦记老叔啊。” 村支书内心无比感慨，何六斤啊何六斤，这么好的儿子闺女不要，非得给去给别人养孩子，蠢，真是蠢货啊。 村支书拿着羽绒服，摇摇晃晃的回去了。 李俊军口供录了，饭也吃了，回镇里的派出所了。 何冰则去工地上了，还有一堆事呢。 家里只剩下何秋和白苗，两人收拾着碗筷。 白苗看着何秋说：“小秋，这次回来，我感觉你变了。” 何秋笑笑：“死了一次，总是会变的。嫂子，我告诉你，只要抛下脸面，便天下无敌。以前村里人对我指指点点，我只会偷偷哭。 何六斤骂我，我也不敢反抗。我软弱，他们就欺我。 现在不一样了，我谁也不怕，谁欺我，我弄死谁。这世界，怯懦，不是优点。” 白苗羡慕的看着何秋：“我还是不敢，上次王寡妇跟何冰吵架，我急得不得了，可是一点办法都没有，只能吓得哭。” 何秋大大咧咧一笑：“别怕，以后有我和我哥保护你，看谁敢欺负你。” 白苗骄傲的一笑：“好。咦，小秋，你以后都呆在农村吗？那你以后不会嫁在农村吧？” 何秋瞪大眼睛看着白苗：“嫂子，你不会现在就嫌弃我了吧？” 白苗脸一红：“你知道我不是这个意思，我巴不得你永远跟我们在一起，可是你总是要嫁人的啊。” 何秋平静的说：“我不嫁人，我就跟着你们，等你们有了孩子，我帮你们带孩子。像赵健那么好的男人，都欺我骗我，还有什么好男人。” 白苗沉默了，以为何秋从赵健的阴影中走出来了，其实她根本没有走出来，只是把痛苦放在心里。 原来不是每一个笑着的人，就真的开心。 厨房收拾好了，忙碌了半天的何秋和白苗，终于可以坐下来休息一下了。 何秋泡了一壶茶，白苗则收拾床铺：“你哥晚上睡在工地上，我们俩就睡一个被窝。 你哥说了，楼上给你单独留一间出来，还要装网线，专门给你写作用。 何秋，你的文笔好，可不能荒废了。我还等着看你的短剧呢。” 何秋笑笑，白苗跟陈爷爷一样，督促着她写作呢。 喝了一杯茶，何秋找出手机，给柳云打了一个电话。 柳云永远都是那么热情又夸张：“小秋，你终于记得我啦？在A市好吗？你的赵健，和你在一起吗？” 何秋淡淡的笑着：“表姐，我回何家村了。哥哥的房子，盖了一大半了，不用多久，我们就有自己的房子了。” 柳云夸张的说：“太好了，何秋，真为你为你哥哥高兴。终于有了自己的家，小秋，我不管啊，过年我回去了，要去你家做客。” 何秋笑：“热烈欢迎啊。表姐，我与赵健分开了。” 柳云愣了一下，惋惜的叹口气：“为什么会这样？就算不合适，也不至于这么快啊。” 何秋苦涩的说：“我在A市看到了方春霞，她找赵健家要了五万块钱。赵健笑我与方春霞一起骗他家的钱。” 柳云顿时火冒三丈：“方春霞她还是不是人啊。小秋，别伤心，表姐有资源，我给你介绍最好的男朋友。” 何秋嘿嘿一笑：“不用啦，我就跟着哥哥嫂子过。谢谢你，表姐，我就是告诉你，我很好，别担心我。” 柳云口直心快：“好，好个屁，方春霞这么做，你能好吗？就这么一个娘，不要也罢。 小秋，要不你回来吧，在农村也干不了什么啊，难道你安心在农村嫁人过一辈子？” 何秋笑道：“哥哥准备养猪养鱼，我跟哥哥一起干。表姐，以后我还得麻烦你，猪肉和鱼的销量，只怕你得帮忙。” 柳云马上包揽了：“小秋，只要是纯天然的农产品，我都有销路。但是不能是饲料养的。城里最不缺的是饲料猪肉鱼肉。但是最缺纯天然的。” 何秋回答道：“哥哥也是这个意思，纯天然饲养。等我们猪养大了，谁需要，可以亲自来吃，觉得好吃，再买。” 柳云大加赞赏：“是个好办法，城里人，巴不得去农村看看，玩玩。不过现在还早，等你手里有货了，再联系我。” 何秋点头：“是，谢谢表姐。到时候我熏腊肉给你吃。” 柳云无限感叹：“小秋，何冰回家建了房，我感觉我也有娘家了。过年我去找你玩啊。” 农村出去的女人，娘家本来就在农村，只是不知道为什么，随着年龄的增长，这些女人，却没有了娘家。 就像柳云，虽然父母都在，可是回去，总是要看尽哥嫂的脸色，现在女儿寄住在娘家。 每个月都要给生活费和辛苦费，可是嫂子依然给尽了白脸。 明明是自己从小长大的家，现在却成了过客。 第194章 猪狗不如的养父 她也不喜欢养鱼，但是喜欢坐在鱼塘边发呆。 何秋不会养鱼，可她会看百度，按照百度的说法，首先要给鱼塘消毒。 何冰在家盖房子，白苗只需要做三个人的饭，没事就来给何秋帮忙。 何秋按照百度上的比例，买了一些生石灰洒在水塘里。鱼能不能养好不要紧，流程是一点也不能少。 撒完石灰，何秋和白苗坐在树荫下，看着碧云蓝天，心情极好。 白苗不禁说起了自己的家：“小秋，从我懂事起，我就没有见过蓝天白云，我的世界，只有无尽的黑暗。” 何秋心疼的看看白苗：“以后你可以天天看。嫂子，其实我根本不会养鱼，就是喜欢这里环境，远离人群，安安静静的，此时，才能感觉我便是真实的我。” 白苗笑着：“我和你不一样，我只想与你哥在一起，有你哥的地方，就是蓝天白云。” 何秋调笑：“哥哥就是你的天。嫂子，房子盖好了，你们的婚期，也要提上日程了，我哥总是要去一趟你老家，你养父母会同意吗？” 白苗的笑容凝固了：“我最害怕回家，也许会阻拦吧。不过，就算他们反对，我也要嫁给何冰。” 白苗身体有些发抖，只要想起那个畜生，白苗忍不住害怕。 与何冰认识这么久了，白苗与他，一直都没有肌肤之亲，因为白苗非常害怕，何冰也尊重白苗，从不强迫她。 没有人懂白苗的恐惧。 白苗的养父母是镇上的老师，可是多年没有孩子，便私下找人，收养了白苗。 人人都说白苗掉到了福缸里，养父母是知识分子，家境也很优渥，把白苗当作宝贝一样对待。 白苗三岁到了养父母家，那个时候，她还没有什么记忆，无忧无虑的长大，虽然养父也会对她有一些偏激的动作，白苗从来没有放在心里，几岁的孩子，得到父亲的喜爱，都是正常的吧。 直到八岁那年，养母要去县里开会，家里只有养父和白苗。 八岁的孩子懂什么？养父利用父爱，把白苗紧紧抱着，哄着她，就像慈祥的父亲，哄着自己心爱的女儿。 八岁的白苗，还不知道这就是罪恶的开始，她的世界，依然是美好的，疼爱他的父母，优渥的生活，只是会对养父一些莫名其妙的行为，感到不解。 至此以后，养父总是抱着白苗睡，养母也说过，女大避父，得让白苗自己睡。 可是养父白东海义正言辞的说：“我们就这么一个女儿，含嘴里怕化了，她晚上睡觉害怕，跟父母睡怎么啦？” 正义的语言，让养母都不好意思，丈夫那么爱白苗，多幸福的事，自己怎么老是往歪处想呢？ 12sui那年，在一个黑夜，雷雨交加，白东海进了白苗的房间。 白苗在恐惧和无助中，经历了人生黑暗的一夜，她喊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甚至连哭泣都不会了。 平日那个善良的温柔的男人，此时就是一只披着人皮的狼，他摧毁了白苗所有的信念。 白苗的世界再也没有欢笑，没有信任，只有无穷无尽的恐惧。 可是她的痛苦无人诉说，她对他们都很害怕，因为她不知道这一切，是否也是养母默许的。 小女孩，身边最亲近的人，居然是狼豺虎豹。 白苗甚至想到了死，可她不敢，她没有勇气啊。 从那以后，白苗就跟变了一个人一样，沉默寡言，就连养母问她，她也闭口不谈，甚至心里冷笑，你们合伙欺负我，还装作好人来安慰我，你们猪狗不如。 养母在家的日子，白东海对白苗就像慈祥的父亲，养母不在家，白东海就撕开了虚伪的面具，一次一次的威胁白苗。 悲苦的白苗，每天晚上会把房门锁紧，只要有一点点响动，她都吓得不得了。 上了初中，白苗开始很晚才回家，经常在马路上发呆，可是这么大的城市，终究没有白苗可以去的地方。 白苗成绩一落千丈，还经常不回家，成了人人口中的叛逆女孩。养母恨铁不成钢，家里经常爆发性的吵架。 自始至终，白苗也不知道养母是否知道养父的所作所为。 高中以后，白苗住校了，可是节假日还是要回家啊。 只要想起回家，白苗就害怕不已，哪里还有心思读书？ 最后，白苗没有考上大学，跟着同学，来广东打工了。 幸亏上天还是善待她的，让她遇见了同样悲苦的何冰，而且何冰包容着她不堪的过去，还待她如珍宝，让她对生活有了信心，也让一直害怕男人的白苗知道，原来世上的男人是不一样的。 有像白东海那般丧尽天良的禽兽，也有像何冰一样品质高洁的星辰，他的一举一动都散发着温暖而耀眼的光芒，白苗重新感受到了美好和温暖，也有了再爱的勇气。 这一生，白苗就认定了何冰。 当然，白苗不会把这些心里话说出来，何冰知道她的过往，也只是大概，无论什么样的语言，白苗也描绘不出曾经的痛苦。 那些身体和精神上残酷的蹂躏，紧紧束缚着她的灵魂，让她不去想，远远的逃避。 以前白苗不懂，后来她知道了，没有血缘关系的父女，被亲近男人欺辱的，比比皆是。 当这些女孩长大时，他们面对的恶毒坏人，居然就是最亲近的人。 新闻里说，女孩被猥亵的几率是66.6%，其中有50%来自身边的亲人。 所以，白苗会羡慕何秋，她的父亲不堪，不关心儿女，至少不会做出畜生不如的事。 白苗叹了一口气，只要拿到户口本，与何冰结婚了，她永远不会再回那个家。 那不是家，是魔鬼的窟窿。 白苗看着纯净的天空，思维从遥远的过去拉回了现实，她擦干眼角的泪水，看着惬意的何秋，嘴角露出微笑。 上天给了她不堪的过去，又给了她美好的现在，也算是苦尽甘来吧。 第195章 死对头何小丽 何秋想着，过两天要去买鱼苗了，不知道镇上是否有买的，先不管鱼塘的收成怎么样，鱼苗是要放下去的。 何冰天天在工地上忙，但是他发现了一个问题，李俊军作为国家公安警察，他很清闲吗？ 没事就会来何家村转一圈，转得村里偷鸡摸狗的事都少了。 后来，何冰又发现了端倪，村里的何小丽，总是喜欢来工地上找她哥何小虎。 何小丽就是何秋的同学，高中毕业以后，没有考上大学，便去读了幼师，拿了一个幼师证，在镇上一家幼儿园做老师。 农村人有个体面的工作，那是多少人羡慕的。 只是何冰不喜欢何小丽，是她欺负何秋，两人打架，才导致何秋被开除的。 可是小丽有事没事就来找小虎，何冰也不能不要她来吧？ 李俊军来，小丽也来，何冰看出来了，小丽不是来找小虎的，是来偶遇李俊军的。 这不，今天休息天，李俊军又来巡查工作了，何冰不满的问：“李警察，星期六你也不休息？” 李俊军倒是坦荡得很：“休息天来，说明我敬业啊，把工作当成了全部，对了，跟你妹妹说一声，中午去你家吃饭。” 何冰心里发愁，你喜欢小丽，去小丽家吃饭啊。打着我家的旗子，与小丽暗度陈仓，算什么事啊。 可是，何冰不能说，人家是警察，万一自己有点什么事，还要求着人家帮忙啊。 不出所料，李俊军来了没有多久，小丽也来了，见了李俊军，高兴的打招呼： “李警察，你来视察工作了？刚好我也来看看我哥。” 何冰瞟了一眼小丽，暗骂：真是见鬼了，我的工地，成了你们约会的扬所。 李俊军见到小丽，轻描淡写的打招呼：“何老师，你与你哥哥感情不错啊，不过你放心，有我在，小虎啥事也不会有。” 小丽红着脸，有一句没一句的拉着李俊军说话。 远远看去，真是郎才女貌的一对佳人。 何秋回村以后，一次都没有看到何小丽，好巧不巧，正好今天来给工人送凉茶，就与何小丽碰上了。 多年前的恩怨，一下子涌入到了何秋的心头，她不顾小丽和李俊军聊得投机，走上前去：“何小丽？你来这里干什么？” 何小丽夸张的说：“哎哟，何秋回来了？听说你在城里做保姆，伺候瘫痪老人，端屎端尿的，是不是很辛苦啊。” 何秋不亢不卑的说：“端屎端尿怎么啦？你当幼师，不也是给孩子们擦屁股吗？” 小丽嘴巴一撇，眼睛都看到天上去了：“我可不一样，老师是高尚的职业。” 何秋哈哈一笑：“我呸，高尚？像你这种八婆，可别把孩子们带坏了。你天天教孩子们什么啊？ 是不是教他们谁家狗，生了三个狗仔？或者是谁家的门半夜没有关，流浪汉跑进去了？还是教他们要学会揭短，污蔑人啊。” 一边的李俊军实在忍不住，笑起来。 何秋看了一眼李俊军：“笑，笑，你笑个屁啊。你们要约会，不要跑我家来，别把我们家房子玷污了。” 李俊军脸都红了：“不是，何秋，我们只是刚巧碰到了。” 小丽也气得很：“何秋，你血口喷人，自己拿刀伤人被开除了，还怪我。” 何秋恶狠狠的说：“我打的谁？打的就是你何小丽。上学的时候我敢打，现在还是敢打，你要是再来我家，我照样打你。” 李俊军忍不住问：“你们两个？上学打架？女孩子还会打架啊。” 何秋白了一眼李俊军：“女孩子打架怎么啦。滚滚，滚出去，别在我家占地方。” 小丽娇弱的看着李俊军：“李警察，你看她，横蛮无理，你当警察的，也不知道管管。” 李俊军才懒得管：“何秋，你哥跟你说了吗？中午去你家吃饭。” 何秋真是气得不行了，要脸不要脸啊，你与小丽约会，去我家吃饭，我家的饭要喂狗的。 李俊军看何秋脸色不对，忙说：“你哥可是说了，我随时可以来吃饭的，你们不会反悔吧。” 见何秋不说话，小丽对李俊军说：“李警察，去我家吃饭，我爸爸买了猪头肉，还有好酒。” 李俊军不好意思笑笑：“谢谢你啦，我去何冰家，已经说好了。” 我呸，呸，谁跟你说好了。。。。 何秋不敢对李俊军动手，对小丽可是不含糊，何秋推着小丽说：“走，走，别待我家。” 小丽被何秋推着往外走，还不忘喊李俊军：“李警察，下次去我们幼儿园玩。” 把小丽赶走了，何秋白了一眼李俊军，扭头回家去了。 李俊军在身后喊：“记得煮我的饭啊。。。” 不要脸，不要脸啊，狗男女。 心里怨气再大，何秋也得做李俊军的饭，一则，家里的矛盾，李俊军确实帮了不少忙。 二则，哥哥说了欢迎他随时来吃饭。 只是发展到今天，倒是让何秋有些预料不到，只好一边炒菜一边骂：“真是没有见过这样的警察，蹭吃蹭喝，蹭得光明正大。” 白苗劝道：“何秋，你别得罪了李警察，以后我们养猪养鱼，要是与村子里人有纠纷，李警察还是会帮着我们的。” 嫂子说得对，多个朋友多条路，只是看到何小丽，何秋就气得很，算了，算了，只能忍着啊。 中午时间，何冰和李俊军亲亲热热的回家了，其实只要不看到小丽，何冰和何秋还是很欢迎李俊军的。 回家以后，吃的菜，基本都是家里的。 张婶家的菜园子里，白菜萝卜芹菜一满园，何秋只去摘就行了。 回家以后，何秋和白苗也种了一些菜，只是还没有长出来，用不了多久，自己园子里的菜，也吃不赢了。 唯一需要买的菜，就是荤菜。 虽然现在经济宽裕了，何秋依然是有计划的花钱。 买得最多的是肉，还会买一些死了的鱼，因为死了的鱼便宜。 拿回家腌制一天，再在太阳下晒一两天，放一点辣椒和豆豉，好吃还下饭。 就是一碗鱼，何冰都能干好几碗饭呢。 第196章 了解李俊军 菜很平常，李俊军开始咽口水了，也不管他们，端起桌上的饭，吃起来了。 何秋调笑的问：“小丽妈妈可会做红烧肉了，你不去试试？” 李俊军根本听不懂：“我为什么要去他家吃？明天我买五花肉来，你做。” 何秋气得瞪了一眼李俊军，饭还没有吃，都气饱了。 你要生气，你就气吧，李俊军可吃得欢，一碗两碗，何秋还没有吃饭，锅里的饭不多了。 又怕哥哥饿着，何秋只好懒得吃了。 李俊军不满的问何秋：“你家是不是缺大米？煮这么一点米，是怕我吃饱了吗？” 何秋原地气死了。 白苗不好意思的说：“李警察，你先吃，我和何秋等会儿下面条吃。” 李俊军满意的点头：“主要是鱼做的好吃，太下饭了。何冰，你吃啊，多吃点，干体力活，容易饿。” 何秋真是被李俊军气爆炸了，问题是他还不自知啊。 吃完饭，白苗泡了一壶茶：“何冰，你陪李警察喝茶。” 李俊军很是受用，突然想起来什么，问道：“咦，何秋，你们不是要养鱼吗？鱼苗放进去了吗？” 何秋懒得搭理他，白苗回道：“鱼塘已经消毒了，要去镇里买鱼苗，还没有车，过两天看看谁家有顺风车吧。” 李俊军立马接话说：“我有车啊，明天来接你们去买鱼苗。” 白苗大喜：“真的吗？那就太好了。” 李俊军大大咧咧笑着：“吃了你家的饭，就不要把我当外人，有事尽管开口。 我明天给你们弄个皮卡车开，鱼苗往车厢一丢，妥妥的，一上午就能办好。” 何秋总算顺了一点气，还算知道好歹，不然这饭，真是喂了狗了。 第二天一大早，李俊军还算靠谱，开着一辆皮卡车来了。 何秋和白苗也不知道买鱼苗要带什么，提了两个桶，就上车了。 刚刚开到村口，何秋最讨厌的小丽，把车拦住了。 李俊军只好把车停下来，何秋在车里，厌烦的问：“你干嘛，想被撞死啊。” 小丽可怜兮兮的看着李俊军：“李警察，幼儿园有事，院长让我去一趟，可是我小电车被爸爸骑走了，你能不能带我一程？” 李俊军根本不知道何秋多么讨厌小丽，居然同意了：“行，你上车吧。我们刚好去镇上买鱼苗。” 就这样还不行，本来白苗晕车坐在前面，结果小丽对她说：“白苗姐姐，你坐后面吧，何秋不喜欢我，坐一起会吵架的。” 白苗被赶到了后座，小丽与李俊军在前面，从派出所扯到幼儿园，再从幼儿园扯到李俊军的老家。。。。 啊，何秋肺都气炸了。最后何秋定义，李俊军和何小丽，都不是好东西。 如坐针毡的到了镇上，小丽在幼儿园下了，还跟李俊军说：“我办完事给你打电话，你得把我带回何家村去。” 李俊军居然答应了。 幸亏在买鱼苗的时候，李俊军展现了专业的水平，不然何秋这辈子都不会再煮饭给他吃了。 一亩水塘，应该放多少鲢鱼，多少草鱼，多少鲫鱼，李俊军居然都清楚。 而且放了鱼苗以后，还需要往鱼塘里加什么药水，因为鱼也是会生病的。 李俊军和何秋，很虚心的跟卖鱼苗的老板，问得清清楚楚以后，才把鱼苗都配好了。 何秋带来的水桶，一点作用都没有，因为鱼苗需要放在专业的设备里，里面还要打上氧气，不然还没有到家，就全部死完了。 忙完一切后，李俊军请何秋和白苗去吃了早饭，大方的说：“随便点，我可不像何秋那么小气，连饭都不让我吃饱。” 何秋把一辈子该受的气，这两天都受完了。 她也没有客气，点了一份最贵的牛肉米粉，要15块钱。白苗可不好意思，就点了一份八块钱的木耳米粉。 吃完早饭，李俊军没有食言，去菜市扬买了一大块上好的五花肉，还要买一些菜，何秋于心不忍，拦住了： “李警察，够了，别买了，家里没有冰箱，吃不完会坏了。” 李俊军认真的看着何秋：“真的够了不？以后你不许饿着我，听到没有？” 何秋脸红了：“我煮了四个人的饭，谁知道你吃得那么多。” 李俊军笑笑：“也是，平日我吃两碗饭，你做的菜好吃，所以多吃了两碗。 我们派出所的饭菜，难以下咽，好不容易吃一餐好吃的，可不得多吃一点。” 白苗接话道：“李俊军，你吃食堂？你家不是我们这里的？” 李俊军叹口气：“我家离何家镇可远了。警校毕业以后，学校会让我们下到地方上来，这一下来，想上去就难了，也没有一个后台，谁还会记得我？不过也挺好，时间一久，就习惯了。” 白苗打破砂锅问到底：“你家是城市的吧？” 李俊军嘿嘿一笑：“我家是城市另外一边农村的。我父母与你们一样，也在外面打工，供我读警校，现在出来工作了，又分配到了农村。所以，我跟你们在一起，总是有亲切感。” 何秋的脑海里，不由自主的想起了四合院里的李婶，她就是希望她儿子能上警校，以后做一个警察。 何秋问道：“读了那么多书，又回到了农村，会失望吗？” 李俊军潇洒一笑：“有什么失望的？农村的治安，也需要人维护啊。 都不来，你哥哥与王寡妇家的事，谁来处理？万一出了人命怎么办？ 各有各的好处，在基层工作，纷争很多，但是在城市，同事之间的勾心斗角也挺累。 我来何家镇三年了，与每个村的人，都熟悉了，习惯了这种生活，也挺好的。” 何秋脱口而出：“你在其他村，也蹭饭？” 李俊军莞尔一笑：“是不是吃了你家几餐饭，你还记上仇了？只要我愿意，每个村都有人留我吃饭，我还不愿意去呢。” 白苗拉了拉何秋，这种问题，你是怎么问出口的？ 第197章 何小丽道歉 一句话，把李俊军惹火了：“何秋，你胡说什么？我蹭饭不假，可是我也给你买了菜啊。 至于勾搭女青年，这话可不是能乱说的，我是国家公安干部，堂堂正正，我什么时候勾搭女青年了？ 轻飘飘一句话，可以毁了我名誉的。” 何秋真是看不得他装腔作势，反驳道：“何小丽喜欢你喜欢得那么明显，你还装得纯洁无瑕，有意思吗？” 李俊军满脸通红：“她怎么喜欢我了？不过是坐个顺便车而已，再说了，有事找警察，难道我不带她吗？ 按照你这么说，我好心帮你们买鱼苗，也是勾引女青年了？” 这。。。。何秋语塞了。 白苗慌忙打圆扬：“不是，李警察，何秋本来就与小丽不对付。你带了何秋，就不能带小丽，这是常识啊。” 李俊军白了一眼何秋：“真是小心眼，高中的事，过去就过去了。” 何秋脸色一变：“她害得我退学，这事，永远都不能过去，我与她有不共戴天之仇。” 李俊军慌忙摆手：“好，好，我知道了。你们女人的恩怨，可真够记仇的。那我还要带小丽回去吗？” 何秋想了想说：“这次就算了，以后有我没她，有她没我，记住了。” 李俊军委屈的点头：“知道了。” 李俊军还算争气，回家的路上，一直没有与小丽搭话。 无论小丽说什么，就是“嗯嗯”的应付着，后座的何秋，笑得要岔气了，何秋第一次体会到了报复的快感。 回到家，把鱼苗放到鱼塘里，何秋和白苗就回去做饭了，倒是李俊军，在鱼塘边观察了半天，比自家鱼塘还上心。 看在李俊军忙上忙下的份上，何秋做了一碗香喷喷的红烧肉，因为李俊军买的肉太多，家里没有冰箱，何秋做好以后，又给村支书送了一碗。 剩下的肉，何秋还做了一个肉丸子汤，里面放了一些青菜。 既然李俊军喜欢吃鱼，何秋也大方了一次，做了一碗剁辣椒煎鱼。 白苗看着，口水都出来：“小秋，你做饭真的好香啊。” 何秋笑笑：“刚刚去城里的时候，我也不会做饭，有些菜，见都没有见过。 做了保姆以后，慢慢的就学会了。我们四合院，最会做饭的是小娟姨，她做的红烧肉，才真的色香味俱全呢。” 白苗用手捏了一块红烧肉丢嘴里：“好好吃。管什么小娟姨，我只喜欢吃小秋做的。我也不太会做饭，打工的时候，都是吃食堂，以后我跟你学。” 两人刚刚把饭菜做好，李俊军和何冰就像约好了一样，回来吃饭了。 李俊军是一天比一天随意，这个家，跟他家一样。 看着诱人的红烧肉，居然还给何冰夹菜：“吃，真不错，肉是我买的，随便吃，你妹妹应该不会有意见了。” 何冰嘿嘿笑，大口吃肉。 今天的饭煮得多，四个人，吃得心满意足。 吃完饭，李俊军对何冰说：“下个星期，我要去其他村里转转，来多了何家村，你妹妹嫌弃。 有什么事，记得打我电话啊。出来半天了，要回去还车了，先走了。” 何冰尴尬的送李俊军出门，何秋嘟囔着：“还说女人记仇，你不是也挺记仇的吗？还警察呢，心眼跟我一样小。” 白苗看看何秋：“唉，你们真是冤家啊，李警察挺好的啊。” 何秋不回话，闷声起来收拾碗筷，如果不是何小丽，李俊军是还不错，只要想起何小丽，何秋就恨得牙痒痒的。 房子还在盖着，李俊军来得也少了，何秋每天去田地里拔草，天天去喂鱼。 喂完鱼以后，总是会在鱼塘边坐一会儿，何秋会想念赵健，想念那个曾经让她牵肠挂肚的男人。 想到心酸处，也会哭哭，回到家，依然是笑呵呵的。何秋不愿意哥哥嫂子担心她。 这天，何秋喂完鱼，坐在鱼塘边看着，好像有些鱼长大一些了，可以跳出水面了。 一种成就感油然而生。看得太认真，以至于何小丽来了，何秋没有发现。 “何秋。”何小丽在何秋身边坐下。 何秋吓一跳：“你怎么走路没有声音的？不会是想把我推进鱼塘，淹死我吧。” 何小丽闷闷的在何秋身边坐下来：“何秋，以前在学校，是我不好，我不应该那么骂你。 在村里听别人都这么骂你妈，听多了，就脱口而出了。 今天我要正式跟你道歉，何秋，对不起。” 何秋鼻子一酸，却装作不屑的说：“谁稀罕你的道歉。而且我也不会原谅你的。” 何小丽哀求着：“你说，要我怎么样才能原谅我。” 何秋冷笑：“我拼尽了力气，要离开何家村，离开那个不堪的家，因为你一句话，逼得我退学，你让我原谅你，我怎么可能原谅你？” 何小丽低下了头：“其实我也去找了老师，希望你留下来，可是其他家长举报，何秋，我错了。” 何秋摆手道：“你走吧，我不会原谅你的。” 何小丽叹了一口气：“李俊军也不接我电话了，他与你有联系吗？” 何秋怒火中烧：“你道歉，就是为了打探李俊军的消息？我就知道，黄鼠狼给鸡拜年，不可能有好心。我连李俊军的电话都没有，别来烦我。” 何小丽哀戚的看着何秋：“道歉是真的。我们都在一个村，低头不见抬头见，就算你不原谅我，但是也别跟我吵架了好不好？” 何秋冷漠的说：“只要你不出现在我面前，我就不会跟你吵架。” 何小丽叹口气说：“其实读了书又如何，我还不只是一个小小的幼师，都没有去过大城市，有时候，我还挺羡慕你的。” 真虚伪，你那么羡慕，辞了工作，去大城市打工啊。 妥妥的绿茶婊，何秋懒得跟她废话，背起竹筐，回家去了。 何小丽看着何秋的背影，依然坐在鱼塘边，李俊军怎么就不接我电话呢？难道他不喜欢我？不会啊，每次见到我，他都是笑呵呵的，很开心啊？ 第198章 暴发户一休 这晚，白苗去工地上陪何冰了，何秋趁着一人在家，赶紧喊一休：“一休，出来。。。” 没多久，一休带着呜呜嚷嚷的上百奴仆出现了。 何秋惊呆了：“一休，你搞什么鬼？要打架？” 一休带着大金链子，神气十足：“你不觉得我很酷吗？现在鬼界，可是没有人敢惹我，谁欺负我，我就干谁。” 何秋真是要笑死了：“你。。。这么嚣张，崔玉不管你？” 一休眼睛都翻到天上去了：“我在仙界有人，崔玉也得给我三分面子。” 何秋愣住了：“你。。。你仙界有谁？” 一休嘿嘿一笑：“陈爷爷啊，他可是跟崔玉说了，让我好好打几年架，所以崔玉也不敢说什么。” 为虎作伥啊，不过何秋很喜欢一休的为虎作伥，这些年，一休过得太窝囊了。 何秋问一休：“我回家了，你喜欢这个地方吗？” 一休使劲点头：“喜欢啊，这里可是我第一次遇见你的地方。只是你要小心你家隔壁，村东头何二强的老婆，经常去你隔壁家与何四喜约会，不是什么好东西。” 何秋惊讶得思维转不回来了：“不是，一休，你是怎么知道的？” 一休骄傲的说：“我也会飘到隔壁家去玩啊。” 何秋指着一休说：“你啊你，一个小孩，真是不学好。” 一休嘟着嘴：“我也不是故意的，不小心看到的。小秋，你身体没有问题了吧。” 何秋脸色缓和了一些：“完全恢复了。谢谢你一休，活过来以后，才知道为了他们去死，不值得。” 一休恨铁不成钢的说：“可不，其实大多数自杀的人，都会后悔，一时想不开，来了鬼界，还要经受酷刑。以后不许做傻事了。” 何秋点头：“我要是再去死，就是狗。一休，贾卫东现在怎么样了？” 一休一笑：“贾卫东真是孬种，得知自己真的死了，匆匆忙忙投胎去了，不愿意面对现实。” 何秋不解：“他连老婆孩子都没有去看一眼？” 一休冷冷的说：“看什么？害了老婆，害了朋友，他还敢去见谁？做多了坏事，连家人都不敢见。” 何秋不解：“你以前说贾卫东家阳气重，你都进不去，怎么贾卫东是这样的人？” 一休不好意思的笑笑：“这个阳气重的人，不是贾卫东，是他女儿可可。以后不是一个简单的人物。” 真复杂，何秋也搞不懂鬼界的事。 何秋打了一个哈欠：“你帮我跟崔玉说一声感谢。不是你们极力劝阻，我恐怕再也享受不了这么美好的阳光了。” 一休大手一挥：“崔玉的事，你就放心。奶奶给我烧了三栋房子，房子里堆满了吃的喝的玩的，我都送给崔玉了，他可是受用得很。” 何秋忍不住笑起来：“你奶奶真是狠人。一休，你也苦尽甘来了，想想以前，看庙会，连票都买不起。” 一休耷拉着脑袋：“也不知道为什么，突然有钱有房了，我又觉得无聊了。小秋，我想快点去见你，鬼界不好玩了，我想去人界。” 何秋无奈的笑笑：“哥哥和嫂子的婚事还没有定下了呢，你再等等吧。嫂子的家人，也不是好人，不知道又会有什么波折。唉。。。。” 一休安慰道：“没事的，天注定，都会过去的。” 何秋高兴的笑着：“那就好，期待你的到来，一休。” 何秋好像又想起了什么：“你投胎了，是不是我就没有小鬼了？也不需要做通灵人了？” 一休冷笑：“想得美，崔玉怎么会放过你？他一定会再派个小鬼给你的。” 何秋不解：“说是通灵人，其实我也只帮助过宋阳和你啊，好像我存在的意义也不大。” 一休沉思道：“我听崔玉说过，通灵人是鬼界与人界沟通的桥梁。 万一发生大事，总得有人传信吧，所以无论你是否有用，崔玉都会留着你的。” 国家和平，有什么大事？何秋不屑一笑。 两人聊得起劲，门外白苗在喊：“小秋，开门，我回来了。” 何秋对一休说：“你先走吧，记住了，不要再去偷看男人女人的，不道德的。” 一休“哦”了一声，咻的带领他的大部队不见了。 盖房子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等何冰的二层小楼砌好时，已经过去了三个月。 后期还要简单装修，估计年前可以住进去。真是从夏天建到冬天啊。 为了家里出入方便，何冰买了一辆皮卡车，没有车，真是寸步难行，需要买点什么，都要找李俊军帮忙，次数多了，总是不好意思，还不如自己买一辆。 三人一合计，花了7万多，买了一台最便宜的皮卡车，算上过户什么的，八万多。 李俊军帮何冰把车开回家的那一天，阳光明媚。 何秋和白苗欢喜的出来看车，小丽也来了。她不是来看车的，是来看李俊军的。 何秋见了小丽，知道她的心事，没有给她好脸色看，也没有冷嘲热讽，而是回厨房做饭去了。 白苗跟在何秋屁股后面：“小秋，你不生小丽的气了？” 何秋努努嘴：“我不会原谅她，但是她喜欢李俊军，咱们还是给她一点面子吧。爱情这个东西，挺折磨人的。” 就算小丽再坏，可她喜欢李俊军，也不算是错误吧。 而且何秋也经历了被人抛弃的痛苦，自然理解小丽的心情。 同时，何秋也讨厌李俊军，无论是否喜欢，给小丽一个准话呗，害得她朝思夜想的。 白苗看着屋外的李俊军，何冰和小丽，八卦得很：“你看李俊军，只看车，对小丽确实没有一点私情啊。” 何秋拉着白苗：“别看他们，我们做饭吧。其实小丽跟我一样傻，当男人不接电话，不回信息时，就没有戏了，可我们还是依然傻傻的期待。 我一次一次的给他发消息，他可能心里在冷笑，不知羞耻的女人。” 第199章 背锅侠 爱情并不是男人做主，你不喜欢我，我同样也可以转身离去，何秋发誓，以后再也不会去依赖任何男人，她要做一个独立的人。 屋外的小丽，羞涩的对李俊军说：“李警察，你怎么不接我电话？” 李俊军不接小丽电话，就是避免她误会，这下好，人家直接上门来问了，真是没有自知之明啊。 李俊军淡淡的说：“我每天忙得很，没有注意看手机。也不知道你给我打了电话。” 小丽愣了一下：“你没有备注我的电话？” 李俊军眨眨眼：“我需要备注你的电话吗？我们平日也没有什么需要来往的啊。” 话都到这个份上了，何冰都听懂了，可是小丽依然听不懂。 小丽急得脸都红了：“你，你这么讨厌我吗？” 李俊军装作不知所措的说：“我干嘛要讨厌你？我们不过是警察与乡亲的关系，怎么就扯到讨厌不讨厌了？” 也不知道小丽哪里来的勇气：“李俊军，我喜欢你，你不知道吗？” 面纱扯开，李俊军也有点慌了：“不是，小丽，我有女朋友了啊。” 小丽不依不饶：“你女朋友是谁？我怎么不知道？” 李俊军脑袋转了十八个弯：“小丽，这么明显你不知道吗？我天天来何冰家，因为何秋是我女朋友啊。你看不出来？” 天塌了，何冰惊愕的看着李俊军，李俊军朝他挤眼，厨房里的何秋和白苗，愣在原地一动不动。 小丽爆炸了：“你，你们。何秋，你给我出来，上次我去找你，你都没有告诉我李俊军是你男朋友，你果然不要脸。” 我靠，何秋手里锅铲一丢，撸起袖子就出来了，指着小丽说：“谁不要脸呢，你说清楚。” 小丽悲痛欲绝的指着何秋说：“你和李俊军在一起，你为什么不告诉我？你让我出丑，看我笑话，你不是人。” 看着小丽泪流满面，何秋有些不忍心，可她真的不知道什么时候李俊军是她男朋友啊。 何秋厉声道：“小丽，我根本不认识什么李俊军，你们的事，不要赖我身上。” 眼看两个女人要打起来了，李俊军慌忙拉着何秋：“小秋，她迟早要知道我们的事，就不要瞒着了。 小丽，对不起啊，我也不知道你喜欢我。要不，我们单位还有几个单身的，我介绍你们认识？” 火上浇油啊，小丽气得一跺脚：“何秋，我跟你誓不两立。” 说完，气冲冲的走了。 何冰看着何秋，何秋从墙角拿起一个扫把，对着李俊军就是一段乱打：“李俊军，你他妈还是人吗？你不喜欢小丽，明说就是，干嘛把我扯上？” 李俊军一边躲，一边解释：“何秋，我们都这么熟了，帮帮忙嘛。她一天给我打八百个电话，我也不知道怎么办啊。” 何秋继续追着打：“你们的事，跟我屁关系。拿我做挡箭牌，真险恶啊，滚滚，以后不许来我家了。” 尽管李俊军一直躲，还是被何秋打了好几下。 李俊军大声求助：“何冰，你说说你妹妹啊。这么打下去，要出人命的。你再不拦住她，我不教你开车了。” 何冰这才出面了：“何秋，先别打了。” 何秋气喘吁吁的停下来，双手叉着腰，李俊军躲在何冰身后，说道：“这就是你温柔善良的妹妹？跟母老虎差不多啊。” 何冰脸一红，何秋这个样子，实在是有点看不下去了，但是当着外人的面，也只能护着妹妹啊。 何冰没好气的说：“李警察，你也是，拿这种事开玩笑，换谁都生气。小丽本来就与何秋不对付，这下好了，仇恨越来越大了。” 李俊军无辜的说：“我不接电话，那么明显拒绝她了，她还找上门来，所以我情急之下，就想到了何秋咯。” 何秋对着李俊军：“我呸，贱男人。” 说完，扫把一丢，回去继续做饭了。 何秋气得把锅铲弄得啪啪响，白苗却陷入了沉思，李俊军莫不是真的喜欢何秋吧。 小伙子是不错，只是何秋刚刚从失恋中走出来，恐怕不会接受。 唉，走一步看一步吧。自此以后，白苗莫名其妙的对李俊军温和了很多，万一成了妹夫，日后好相见啊。 李俊军一时爽快，这下可把何秋得罪了。 何秋再也不会正眼看李俊军一眼，时不时还会骂一句：“贱人。” 幸亏何冰和白苗对他态度前所未有的温和，不然李俊军连饭都吃不下去了。 只是李俊军从来没有考虑过，其实也可以不去蹭饭的，何必看何秋的脸色呢？ 但是他好像脑筋不拐歪，就算看尽白眼，依然要去蹭饭。 何秋和李俊军横眉冷眼，小丽对何秋恨之入骨，偶尔碰见了，小丽都要狠狠的盯何秋几眼。 不是，本来是何秋挺恨小丽的，这下搞得好像她做了什么亏心事一样，不要说恨了，见了小丽都要躲着走，这都什么事啊。男人是祸水。 初冬有些冷了，何冰的房子，也盖得差不多了，最后收尾工作做完，就可以买家具了。 何秋和白苗准备着食材，盖房子是大事，在农村，都要摆酒席的，何冰家在村子里一直抬不起头来，这一次，一定要大搞一次，也预示着，何冰家，从今以后立起来了。 何秋和白苗两人对完采购的物资，已经是半夜了，而且天气寒冷，何秋关上本子：“嫂子，睡吧，明天再看，累死了。” 两人洗完脚，舒服的躺在床上，畅想着美好的未来。 拉上灯，进入梦乡，何秋被一休喊醒了：“何秋，快，快醒来。。。” 一休从来不会在半夜喊醒何秋的，何秋睁开眼：“一休，干嘛啊，睡得真香呢。” 一休声音很急促：“起来救人啊，距离何家村十里地的洞口，一辆列车出现了越轨，死伤无数，赶紧带领村里人去救人。” 第200章 救人啊 一休很着急：“快点啊，记得多带一些御寒的衣物。” 何秋彻底醒了，列车越轨？我的天，那可不是小事啊，何秋拉亮灯，白苗问道：“怎么啦？” 何秋一边穿衣一边说：“嫂子，快去喊我哥，何家村去镇上的洞子口，列车越轨了，我们要去救人啊。” 白苗也吓得厉害：“不能吧，列车出事，得死多少人啊。” 何秋穿好衣：“嫂子，我去找村支书。” 想了想又说：“要我哥给李俊军打电话，赶紧上报政府领导，去洞子口救人。” 说完，何秋急匆匆的出去了。 初冬的夜，有些寒冷，村支书家离村支部不是很远，何秋打着手电，使劲的拍门： “老叔，出事了，出大事了，起床啊。” 村支书冻得啰啰嗦嗦的开门了：“小秋，怎么啦？大半夜的。” 何秋急促的说：“洞子口列车出轨了，死了好多人，大叔，快点聚集乡亲们去救人啊。” 村支书来不及思考：“啊，行，何秋，你等着，我马上去村支部用广播喊人。” 又喃喃自语：“列车出轨，这么大的事，怎么一点响动都没有？” 很快，何家村的壮汉们，全部都起来了。手里抱着棉絮的，棉衣的，毯子的，开着小汽车，摩托车，三轮车，拖拉机，轰轰烈烈的往洞子口赶去。 就连何六斤和王寡妇都来了，只是他们空着手，什么也没有拿，叫喊声比谁都大： “救人是大事啊，半夜去救人是壮举，走啊。。。” 何冰的皮卡车在前面带路，何秋和白苗坐在前排，后面的拖斗里，也坐满了人。 车开到一半，大概离洞子口还有四五里地的时候，洞子口突然传来震耳欲聋的响声，顿时火光冲天。 何冰愣了一下，何秋也呆住了，看了看哥哥，两人心知肚明，也就是说，何秋喊老乡起床救人的时候，车祸还没有发生。 何冰没有说话，车上的村民们大喊着：“是不是又撞上了一辆哦？完了，完了，不知道要死多少人。” 何冰加大马力，后面的车快速跟上。 何秋问何冰：“你给李俊军打了电话吗？” 何冰点头：“打了，他应该也赶到洞子口了。” 何家村是第一时间赶到出事地点的，人家还没有出事前就出发了，谁能比他们快？ 车祸现扬非常惨烈，哭声，喊声，嚎叫声，仿佛进入了地狱。 何秋和白苗两个小女孩，哪里见过这么大的扬面，还没有救人，眼泪就出来了。 村民们分散救人，何秋对白苗说：“嫂子，前面有个孩子，快。” 被吓傻的孩子，坐在一个死去的女人身边，大哭着，嘴里还喊着妈妈，妈妈。 可是他的妈妈已经被挤压得尸体变形，只是一双手，高高的举着孩子。 白苗把孩子从血水中抱出来，用带来的衣服包裹好，安慰着：“乖，没事了，姨在这里，没事了。” 抱出一个孩子，扭曲的车厢里，突然伸出一双血手：“救我，救我。。。” 白苗眼泪哗啦啦的流，放下孩子，想去救那个血人，可是卡在车厢里面，根本拉不出来啊。 白苗急得跳，哭着喊：“何秋，怎么办啊，怎么办啊。” 何秋赶上前，与白苗试着一起拉，可是根本拉不动。 何秋只好拿了衣服给血人盖上：“你等等，很快就有医生护士消防员来了，一定要挺住啊。” 整个洞子口，呜呜嚷嚷都是人，后面车厢没有受伤的旅客，都下来救人了。 而脱轨最惨的三节车厢，惨不忍睹，有些人没有了脑袋，有些人没有了手，有些人肠子肚子被尖锐的东西戳破了，全部掉在外面。 何秋和乡亲们根本无从下手，很快，镇里，县里，市里的消防官兵，医生护士，武警战士，以及各地民众，纷纷涌入到洞子口。 没有多久，漆黑的洞子口，架起了照明灯，官兵们在前方救人，而何秋和其他热心群众，在后方帮助受伤的人。 实在太惨了，死人一堆堆的挖出来，摆放在一边，而受伤的，则放在另外一边，医生护士当即检查，有些受伤厉害的，根本来不及送医院，当扬就挂上了吊瓶。 何秋和白苗，以及乡亲们，则担当起了手持吊瓶的任务。一只手举一个吊瓶，一举就是几个小时。 何秋悲哀的四处张望，刚好看到了不远处的小丽，她和何秋一样，全身都是血，一手举着一个吊瓶。 四目相对，何秋对她笑了笑，小丽翻了一个白眼，把头扭过去了。 女人的仇，真的不能随便结，这么悲惨的时刻，小丽依然对何秋恨之入骨。 何秋无奈的转过头，看到一个熟悉的人影，在不远处的死人堆里窜上窜下。 何秋大声喊道：“何六斤，你不救人，在干什么呢？” 何六斤听到有人喊他，抬眼看了一眼，没有理何秋，爬进了变形的车厢内部。 何秋瞬间明白了，何六斤，还是死性不改，难怪他这么积极，什么救人，不过是来捞死人的好处。 夜晚很冷，开始还有很多哭喊声，渐渐的，居然安静下来了。 前来援助的医生护士和战士越来越多，受伤的人开始转移到医院，而受伤严重的旅客，已经失去了声音，他们都没有了生命的特征。 举了一夜吊瓶的何秋，白苗，终于可以放下手活动活动了。看着没有车厢里，没有清理的尸体，何秋和白苗没有放弃，她们一个一个去试探，万一还有活着的人呢。 拖出来一个，死了，再拖出来一个，也死了。。。。。。 何秋和白苗，拖一个，哽咽着说一次：“没有气息了。” “没有气息了。” 这种压抑悲伤的氛围，让何秋和白苗瑟瑟发抖。 今夜的死人真多啊。天蒙蒙亮了，洞子口的群众，还在奋力的抢救旅客，哪怕多救一个人也是好的。 浑身无力的何秋和白苗，坐在铁轨边，她们的眼睛通红，不知道是熬夜还是哭多了，刺痛刺痛。 第201章 何家村出名了 扭头一看，是李俊军，他和何秋白苗一样，身上，脸上全部都是血。 何秋没有接水，憋着嘴巴，眼泪直流。 李俊军拥住何秋：“别难过了，我们尽力了。” 何秋好难过，哽咽着；“他们好可怜，有一个人，伸出血手要我救他，我拖不出来，我好没用。” 李俊军紧紧抱着何秋：“你很勇敢，别责怪自己。” 这个时候，没有了男女界限，何秋就是想哭哭，实在太难受了。 白苗也想哭，可是她的何冰，与村里人，把逝者的尸体，从车厢移到平地。 李俊军拍拍何秋，说道：“你和白苗休息一下，喝点水，等会儿政府会送白粥来，记得去吃一碗。我还有事。。。” 李俊军踏着沉重的脚步，加入了抢救的队伍，哭了一扬的何秋，情绪稳定多了，喝了一口水，与白苗继续查看是否有活着的人。 相对于惨烈的人界，鬼界就安静多了。 崔玉带领所有的鬼魂，在阳阳山迎接新来的魂魄。 一休在鬼界呆了快14年，他第一次见到一次性涌入这么多鬼魂。 崔玉叹气道：“看来要做一扬法事了，这些人，死得无辜啊。” 一休皱眉头：“怎么会发生如此重大的车祸？” 崔玉冷笑：“还不是工人不负责，扳错了轨道，导致列车失控，与对面的列车撞上了。” 鬼界静悄悄，就算那些冤魂进入了阴山，依然不知道自己死了，闹着要回家，可是，阴阳两界，便再也没有了家。 明天和意外，不知道哪个先到，生死便在一瞬间。 一休看着崔玉：“小秋只怕也吓惨了，她一夜都在救人。” 崔玉笑笑：“这便是通灵人的职责，她提前去了现扬，至少可以多救上百人。” 一休仿佛懂了，虽然人和鬼都改变不了现实，但是可以减少伤害。 不过这样的事，以后还是少发生一些吧。 到了下午，前来救援的专业人士越来越多，何秋和乡亲们被清退出来了。 一夜未睡，村民们也确实吃不消了，村支书带领大家开车回村。 上了皮卡车，何秋才见到哥哥，他的衣服上都是血迹，脸上倒是干净，他找了水，把脸洗干净了。 白苗坐在前座，她一直抓着何冰的手，好像在寻找依靠。 何冰拍拍白苗：“没事了，回家洗一洗，好好睡一觉。” 全村人默默的回家，也没有过多讨论，各自回去休息了。 何秋和白苗好好洗了一番，又把身上带血的衣服都洗了，想要睡觉时，才发现，棉絮被子，都拿到事发地点去了，家里盖的被子都没有了。 幸亏何冰新房子里还有两床破棉絮，给他们搬了回来：“你们先睡吧，我去镇上买几床棉絮回来，晚上还是很冷的，可别冻感冒了。” 何秋和白苗躺在床上，这一夜的惨状，历历在目，白苗依偎在何秋身边：“小秋，好可怕啊，那么多死人。” 何秋是可以见到鬼的人，可她依然也很害怕：“太惨了。嫂子，活着真好。” 白苗抱着何秋：“我们都要好好活着。” 何家镇附近发生重大列车相撞事件，很快全国开始报道。 从新闻里看到，死了一千多人，受伤者两千多人。 因为当地政府抢救及时，没有造成重大的社会动乱。 抢救及时，这份荣誉，当然属于何家村了。 市委领导，带领记者，浩浩荡荡的来何家村采访了。 一辈子没有出过头的村支书，此时出现在电视里面，他那张经历风霜的脸，依然悲伤不已：“我们只是做了应该做的事，尽量让逝者体面离开。” 而何家村，一时名声大噪，记者去村民家里采访，得知好多人家，唯一的棉絮都拿去救人了，无数的好心市民，开始疯狂的往何家村送物资。 棉絮，羽绒服，把村委会都堆满了。 没有办法，村支书只能让何秋和白苗回新房去住，村委会要放物资啊。 何家村的村民沸腾了，没有想到，无心的善举，可以得到这么多的回报，他们天天都在讨论着，一家人，会分配到多少物资。 这天，何秋喂了鱼，就坐在鱼塘边发呆。 看着渐渐长大的鱼儿，跃出水面，好是欢快。 李俊军走到何秋身边，只是何秋看得太认真，居然没有注意。 李俊军坐下来：“何秋。” 何秋猛地抬头，见是李俊军，不满的说：“怎么一点声音都没有，你想吓死我啊。” 李俊军嘿嘿一笑：“看什么呢。” 何秋指了指鱼塘里的鱼说：“你看，他们跳得多欢快。” 李俊军笑笑：“这便是生命的活力。” 何秋没有接话，依然默默的看着。 李俊军也没有说话，陪着何秋看，或许经历了那么惨痛的扬面，总是会有一些感慨吧。 突然，一个声音飘过来：“你们，还说没事，你们居然在这里约会。” 不出意料，这么愤怒的声音，必然是小丽。 何秋看了她一眼，懒得解释。 小丽一屁股坐在何秋和李俊军中间：“偷偷摸摸，一看就不是什么好人。” 李俊军尴尬的挪开了一点位置，小丽实在隔他太近了。 何秋叹口气说：“刚好三个人都在，那就把话说开。李俊军只是为了气你，才说那些话，我不过是背黑锅的。” 小丽好像看到了希望，扭头问李俊军：“何秋说的是不是真的？” 李俊军认真的看着小丽：“小丽，我对你，真的就是普通朋友，你别这么闹了，闹得以后大家见面了都尴尬。” 小丽眼泪出来了：“你为什么不喜欢我？我有什么不好，我改嘛。” 李俊军叹了一口气：“你很好，你也很有正义感，这么娇小的人，居然举了一夜吊瓶。 只是小丽，我真的没有那种心思。以后，你就是我妹妹，好不好？” 小丽不甘心的追问：“你是不是喜欢何秋？” 李俊军脸一红：“小丽，我喜欢谁，是我的事，我们俩没有缘分，你不要把何秋扯进来，好不好？ 就算没有何秋，我也和你也是不可能的。” 第202章 分配物资 何秋立马说：“李俊军，你说话注意啊，我和你，绝对没有可能，我从来就没有喜欢过你。不过是你喜欢蹭饭，我不好意思赶你走而已。” 说完，狠狠的看了一眼李俊军，背着竹筐走了。 李俊军看看小丽，这下高兴了吧，两人都被人抛弃了。李俊军起身，说道：“你啊你，以后我还有什么脸来何家村？” 小丽莫名其妙，何秋不喜欢你，跟我有什么关系？ 何家村的棉絮，羽绒服，以及一些御寒用品，整整堆了三个房间。 村支书看着这些东西，可是头疼啊，本村有43户人家，参与了救人活动的，有26家，而这26家，有的去了三四个，有的去了一个。 有些人家把家里能御寒的东西都拿去了，有人就是拿一两件破棉袄，还有人开了车，耗了油。 想要把这些物资分好，可不是容易的事，搞不好，那是要打架的。 村支书第一次遇到这么大的事，他也拿不定主意，就去找何冰商量，最好能拿出一个公平公正的方法，大家一团和气的把东西拿回家去，才算圆满。 何冰的新房子装修得差不多了，只是屋里还缺不少东西，正与何秋白苗围坐在炭火边商量去县城购买东西呢。 见村支书进来，何秋忙让座。 村支书看着亮堂堂的新房，叹道：“好，好啊，房子终于做起来，又大又宽敞，何冰，在村里，你属于是数一数二有出息的小伙子。” 何冰不好意思的笑笑：“有什么出息，不过就是肯出力气。” 何秋给村支书倒来了茶，几人围着炭火盆坐下。 村支书直接抛出了问题：“何冰啊，这次去洞子口救人，政府以及各大企业，送来了不少被子，衣服，你说应该怎么分配？我怕搞不好会有分歧，要是闹起来，可就丢脸了。” 何冰想了想说：“这有何难，登记人口，一人分两床，不就行了吗？” 村支书说：“有些人带了不少衣服被子，有些人什么也没有带，都一样分配，是不是有点不公平？” 何冰笑道：“救人之前，我们本就没有想要得到回报，拿多少衣服被子，那是个人的家庭情况。但是，只要去了，大家的心，都是要救人的，对不对？” 村支书点点头：“对，那就按照你说的，按人头算，一人分两床被子，一件羽绒服。还有一些大米与油，也按照人头分。” 何冰想了想说：“支书，还是先把人数登记一下吧，避免有些人只去了一人，非得说两人。” 村支书点头：“是，是，那我明天去办。人数登记以后，再分配。” 何冰不放心的说：“分东西当天，您还是把李警察喊来吧。人多杂，有警察在，他们不敢闹事了。” 村支书心情大悦：“还是你考虑周到，对对，有李警察在，我就放心了。” 何冰笑笑：“老叔，明天我和何秋要去城里买家具，就不能帮您了。” 村支书笑笑：“你去办你的事，我找何军家二小子来给我帮忙。” 方案确定了，村支书笑滋滋的走了，白苗不解的问：“发放东西，这么好的事，为什么会有意见？” 何秋冷笑：“看着吧，肯定会闹得鸡飞狗跳的。” 白苗自语：“不能吧？去了的人，按人头领就是啊。比如我们家，三人就是六床被子，多简单啊。” 何秋拍拍白苗：“嫂子，你就等着看吧。” 第二天，何秋，何冰和白苗，开着皮卡车去县城买东西了。 村支书带着何军家的二小子何金龙去登记人数，果然不出所料，问题就来了。 村支书知道的26户人家，没有毛病，谁家去了几人，村支书心里都有数。 可是还有17户人家，没有去啊。没有去的怎么办？ 看着村里那么多棉絮和棉衣，心里后悔得要吐血，早知道有这么多好处，当初就应该去的啊。 思来想去，有几户人拦住了村支书：“支书，不公平啊，我们这几家人，虽然没有与你一起去，可是我们一大早自己去参与了救人啊。这荣誉，也有我们的份啊。” 一起来的闹事村民，共同作证：“是啊，我们几户人家，一起去的，你不能丢下我们啊。” 村支书气得牙痒痒：“你们，我呸，我在现扬，连你们影子都没有看到。还要脸说去了。” 村民可不管，赖皮的说：“我们做好事，非得跟你们一样大张旗鼓吗？就说你登记的26户人家，是真的去救人了，还是去捞好处了？ 我可是听说何六斤和王寡妇，捡了好多金器手表回来。如果他们也算是做好事，我们为什么不能算，至少我们没有赚死人的钱。” 村支书大吃一惊：“你说何六斤去现扬捡东西？走，跟我去对质，如果他真的做出这等事，我要去派出所告他。” 闹事的几个村民胆怯了：“要去问，你自己去，我们可不去，到时候他还不找我们拼命啊。” 村支书只好带着金龙去了何六斤家。 何六斤是什么人，何家村的大无赖啊，他怎么会承认呢？ 还反过来把村支书骂得狗血喷头：“我半夜爬起来去救人，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吧，你就怕我多拿了两床被褥子，居然上门来诬陷我。 哪个王八蛋说我拿了死人的东西，谁说的谁不得好死。你让他跟我对质。” 村支书哪里是何六斤和王寡妇的对手，讲理没法讲，还把心脏病给气出来了。 金龙也怕何六斤啊，背着胸口疼的村支书回去了：“老叔，你别他争了，争不过的，他连自己儿子都不要的人，还跟他讲什么道理？ 给他两床棉絮吧，别把身体给气坏了。” 一共就这么点事，闹的闹，吵的吵，直接把村支书气得躺床上去了。 何冰买了东西回来，金龙就来告状了：“你那爹，真不是东西，把村支书气得心脏病犯了。” 何秋上前问：“怎么回事？” 金龙也讲不清楚：“你们去看看村支书吧，反正复杂得很。” 白苗看看何秋：“原来真的这么麻烦啊。” 第203章 看我怎么吓死你们 何冰点点头：“好，你先去，我和白苗把东西先搬进屋，等会儿再来。” 何秋快速去村支书家了。 可怜的村支书，一把老骨头了，遇到这么大的事，不仅没有解决好，还被何六斤骂得狗血喷头。 何秋进来了，张婶也气得很：“小秋啊，你那爸，真不是人啊，还说你老叔陷害他。为了几床被子，至于吗？” 何秋坐在村支书床前，笑笑：“大叔，你别生气啊，为了何六斤，气成这样，不值得啊。” 村支书见到何秋，心情缓解了不少：“村里有几户人家，都闹着要分棉被，说何六斤根本没有救人可以分，他们为什么不能分，你说这事，该怎么弄？” 何秋对村支书说：“何六斤确实没有救人，到处找值钱的东西，我都看到了。” 村支书坐起来：“这。。。。。。死人的东西，何六斤也敢要？就不怕人家找上门来？” 何秋安慰道：“叔，分派物资，既然有人不满，那就先不分。等几天再说。” 村支书摇头：“那怎么行，村委会都堆满了，东西放在手里，也麻烦啊。” 何秋认真的说：“您等几天，保证所有问题迎刃而解。” 村支书疑惑的看着何秋，你一个小姑娘，怎么迎刃而解？ 何六斤和村里那些闹事的，可没有一个是善茬啊。 何秋当然有办法，她可是通灵人，虽然不害人，吓人还是可以的吧。 再说了，何六斤本来就是捡了死人的东西，一定要让他尝尝苦头。 一休手下有那么多奴仆，可不是摆看的。 现在他们不打架了，闲着无事，还不如去何六斤家里去折腾，折腾，就看何六斤有没有本事扛得住。 有权力不用，才是傻瓜。 当晚，夜静人深之时，何秋把一休喊出来了：“一休，一休。。。” 一休带着他的一百多个奴仆，轰轰烈烈的出现了，问道：“有事？” 何秋试探着问：“一休，如果我让你去何六斤家里闹一闹，算不算犯了规矩？崔玉不会责怪你吧？” 一休奇怪的问：“为什么要去他家闹？” 说起这个亲爹，何秋满肚子都是火：“上次我们去洞子口救人，何六斤和王寡妇确实去了，你知道他们去干什么吗？ 四处翻找尸体身上的贵重物品。现在村里要分捐助来的物资，何六斤又跳出来说，自己多么的辛苦，多么的伟大，就连村支书都气病了。 我虽然看见了何六斤拿了旅客的东西，可是没有证据，说也说不清啊。所以你去吓唬吓唬他。” 一休一听，也很气愤：“死人的东西，他都敢拿，太胆大了吧。也不怕那些幽魂直接去找他。小秋，你放心，肯定给你办妥。” 何秋想了想说：“好有几户趁火打劫，想要村里好处的，你一起去吓吓他们。” 一休点头：“没问题。” 第一次使用权力去做坏事，何秋还是有点害怕，支吾的问道：“一休，你去吓唬他们，真的没有触犯鬼界的规矩吧？” 一休大大咧咧挥手：“你是通灵人，你有很多特权，怎么会触犯规矩呢？ 就说把我封印在黑山的那个神婆，她不问青红皂白，就把我封印了，不是你把事情闹出来，她还安然无恙呢。” 何秋谨慎的问：“你是说，我以后也可以做一些丧良心的事？” 一休瞪了一眼何秋：“那可不行。就说那神婆，为了钱，把我封印，等她百年之后，都会算账的。 而且所有的恶果，都会反噬到她的后代身上。 你要是去做丧良心的事，不是反噬到我身上吗？小秋，合理范围的事，咱们就做，不合理的，咱不要去做哈。” 何秋抿嘴一笑：“原来如此。一休，你放心，我就是问问，行了，你现在去何六斤家闹闹，吓死他们，看他还敢不敢再找村支书要东西。” 一休以后会投胎做何秋的小侄子，何秋怎么舍得让他受苦呢，违法的事，绝对不能做啊。 一休点头，带着呜呜嚷嚷的一大批手下，飘走了。 鼠婆山真是倒霉透了，自从得罪了小阎王一休，鼠婆都要吓死了。 一休只是一只小鬼，按理来说，鼠婆这种守着一方平安的鬼神，根本不需要怕他。 无奈，判官崔玉护着他为非作歹啊，最要命的是，仙界还有一位老头，也护着他。 鼠婆就算有通天的本事，也斗不过仙界的神仙啊，只好低声下气的讨好一休，费尽心思的找到当年的神婆，亲自上门谢罪，才解了一休的心头之恨。 本以为把他压在黑山的事，已经过去了，谁知道，他又带着上百只鬼奴仆，呜呜嚷嚷来鼠婆山找她了。 鼠婆低声下气的出门迎接：“一休，神婆把钱退还给你奶奶了，也向你磕头认错了，这事我有错，可是大错不在我啊，你天天来闹，有意思吗？” 一休嘿嘿一笑：“我不是来闹事的，我是来借老鼠的。” 借老鼠？鼠婆愣了一下：“你要老鼠干什么？” 一休诡异一笑：“何家村有几人，趁着火车出轨，大肆敛财，这种人，不教训可不行啊。” 火车越轨，死伤无数，鬼界为了这事，都在忙着接灵，安息那些枉死的冤魂。 这么大的事，居然还有人去捞钱？就算是鬼界，也是不能容忍的。 鼠婆立马表态：“要多少？怎么闹？直接吓死他们吗？” 一休摇摇头：“吓死倒不用，你给我一万只老鼠，我让老鼠去他们家玩耍玩耍就给你送回来。” 鼠婆哈哈一笑：“好说，好说，我的弟子们，也想出去走动走动，我给你一万只，听你吩咐，不过你得按时送回来啊。” 一休严肃点头：“当然啦，有借有还，再借不难。” 鼠婆立马给了一休一万只老鼠，心里暗想，我的祖宗啊，你以后可别有借有还了，咱们还是少走动的好。 脸上依然笑呵呵，一休这个小鬼，真不敢得罪啊。 第204章 中邪了 又对着带头闹事的村民家说：“那家，五千只，记住了，只要把他们吓醒了，就赶紧撤退。 还有，不许去孩子房间，不许偷拿他们家任何吃食，如果谁违反了，我就告诉鼠婆惩罚你们。” 小老鼠们对着一休“吱吱”叫个不停，表示他们听懂了。 凌晨的何家村，安静得只有夜猫的发情声。 就连野鸟，都进入了梦乡。 劳累了一天的村民，疲惫的发出均匀的鼾声。 何冰和白苗也早早休息了，只有何秋，还在床上辗转反侧，她不知道，一休会用什么办法吓唬何六斤，内心有些小期待，居然睡不着了。 当何家村的黑夜，有人发出凄惨的嚎叫声时，何秋就听到了。 她立马下床，想去看看究竟，终究还是收回了兴奋的小心思，她要再等等，不能显得太积极了。 不多一会儿，凄惨的喊叫声越来越大，而且不止一家。 村里人好像被惊醒了，有些人家拉亮了灯，嘟嘟囔囔的说着：“谁在鬼喊鬼喊的。” 同样，何冰也被喊叫声惊醒了，他上楼，敲了敲何秋的门，又敲了敲白苗的门，问道：“外面好像有叫喊声，你们没事吧？要是害怕，到楼下来睡。” 白苗是吓得发抖，打开门，搬了被子，要去楼下睡。 何秋却穿得干净利索的出来了，一点害怕的痕迹都没有，说：“哥哥，好像出什么事了，我去看看。” 何冰拦着何秋：“你一个姑娘家，凑什么热闹，不许出去，去楼下睡，哥哥陪着你们。” 何秋急得跳，这出好戏，她非看不可可。 三人在二楼僵持着，围墙外有人在喊了：“何冰，快去看看你爸爸吧，估计是中邪了。” 啊，是何六斤？何冰想了想说：“你在家陪着白苗，我去看看。” 何秋怂恿着白苗：“嫂子，要不我们一起去看看吧。” 白苗实在是害怕，可是何秋要去看，家里只有她一个人了，还不如跟着一起去呢，至少何冰在身边，她踏实。 一拍即合，三人急匆匆的赶往何六斤家。 黑夜里的喊叫，比白天要凄厉几百倍，听得人心里发毛。 何六斤和王寡妇家，早就灯火通明了，围过来不少村民，疑惑的问：“何六斤，你半夜叫什么？” 何六斤眼睛都瞎直了：“老鼠，成千上万的老鼠，一抓，一大把。。。” 何六斤边说边比划，村民们听了，寒毛都起来了。 自然有胆大的不相信：“你是看岔眼了吧，哪里有什么老鼠啊。” 王寡妇气都喘不上了：“是老鼠，好多好多老鼠啊，我们身上，床上，柜子上全是啊。。。” 村民还在质疑何六斤大惊小怪，昨天带领村民闹事的头头，穿着一条裤衩，跟神经病一样的狂奔过来：“老鼠，老鼠啊，无数的老鼠，救我啊。。。” 闹事的头头，看见何六斤家里有灯，直接跑过来了，只是他不知道，何六斤家有无数的老鼠。 何六斤看见老鼠，大伙儿质疑，又来一位看见老鼠的，大伙儿害怕了：“莫不是真的有老鼠？不好了，不会闹鼠灾吧，这事得告诉村支书啊。” 一经有人提议，都害怕起来，簇拥着何六斤，王寡妇和闹事村民，全往村支书家赶去。 村支书睡得好好的，他也没有听到哭喊声，直到有人敲门，才不耐烦的喊着：“老婆子，去看看是谁啊。大半夜的来闹，什么事啊。” 一村之长，没事的时候，对村长不屑一顾，有事了，全都来了找村长了。 何秋也在队伍中，看到何六斤吓得瑟瑟发抖，别提多高兴了，一休果然没有让人失望。 打开门，张婶一看，这么多人，你们要造反吗？ 还没有等张婶反应过来，有些村民就开始添油加醋的说了：“张婶，快把村长喊起来，不得了啦，村里出大事了，有无数的老鼠。” 啊，老鼠？平常家里也是有老鼠，不过就那么几只，哪里出来的无数？ 吵吵嚷嚷间，村支书已经披着衣服，坐在床上了，见大伙儿进来，说道：“有什么事，不能明天说吗？我的心脏病都被何六斤气出来了，你们半夜还来闹？” 好心的村民，坐在村支书床边：“可不就是何六斤家出事了吗？他说家里成千上万的老鼠，一抓一大把。” 村支书愣住了，闹事的村民脸色惨白的走过来：“村支书，我家也是成千上万。我媳妇都吓晕过去了。这，不会是铁路上的冤魂，来找我们了吧？” 你要是往铁轨上扯，在扬的村民，都害怕了。 村支书气焰高，一点也不害怕：“我们去救人，他们来找我们干什么？做好人还被被罚，就算是去了阴曹地府，我也得跟阎王爷论论理。” 村支书的一句，马上稳定了局面，村民们也安心了不少：“就是，我可是一夜没睡，家里被子衣服拿了好几件去救人，他们不感谢就算了，肯定不会来害我们的。” “鬼也知道好坏善恶，我们是好人，不怕。” 你们不怕，何六斤怕啊，他扑通跪在村支书面前：“村支书，你要救我啊，我，没说实话啊，我是拿了死人东西，也没有救人，我该死啊。” 啊。。。。闹事的村民也跪下来了：“村支书，我也错了，我没有去救人，还闹着要分棉被，我心眼小，我错了啊。。。。” 这一哭一闹，村民们瞬间清醒了：“原来如此，是说为什么老鼠只去你们家，别人家都没有，坏事做多了，那些冤魂都看不下去了，来找你们算账了。” 村支书指着何六斤和闹事村民说：“你们，你们啊，明日买了香和鞭炮，去洞子口祭拜，何六斤，你得来的那些脏东西，赶紧交给李警察，但愿那些冤魂，能放你们一马。 人家遭了大难，无辜死亡，家人多悲痛，留下一点念想，结果被你偷了，你啊你。。。。” 第205章 顺利分配 “就是，还以为神不知鬼不觉的，这下好了，老鼠都看不下去了。” “听说老鼠是由鼠婆统一指挥的，一下子出现成千上万老鼠，莫不是惊动了鼠婆？不行，不行，我得回去给我家大仙烧烧香，可得保佑家人平安啊。” 吵闹半天以后，村支书对何六斤和闹事村民说：“回去吧，只要你们去赔礼道歉了，鼠婆会原谅你们的。” 回去个屁，魂都吓没了吗，何六斤和闹事村民，非得挤在村支书床上睡了一夜，王寡妇则挨着张婶打了一个盹，家里的孩子都不管了。 第二天一大早，何六斤带着王寡妇，闹事的村民带着老婆，买了香和纸钱，还有鞭炮，急匆匆的去洞子口了。 虔诚的跪拜了半个小时，对不起说了无数遍，才回来。 何六斤又把从死人身上偷来的金戒指，钱包，还有几双上好的皮鞋，都送到了村支书家。 村支书厌弃的说：“何六斤，不是我说你，死人脚上的皮鞋，你都敢要，我真是服了你了。快点找个地方去埋了，别放我家里。” 何六斤唯唯诺诺的说：“我不是看着挺新的嘛，谁知道还有这么多讲究。 村长，你把那些金器和钱包，都给李警察，家里一点东西都不剩了，全送来了。” 村长喊住何六斤：“你手上戴的是什么？” 何六斤一看，像见了鬼一样：“哎呀，我忘记了，这手表也是捡来的。” 经过昨夜一闹腾，别说手表，就是金晃晃的大镯子，何六斤也不敢要了啊。 莫名其妙的闹了一晚上老鼠，村里大多数人都相信，这世上是有报应的，不然别人家都没有老鼠，偏偏就两家闹事的有呢？ 村支书再分配物资的时候，那就简单多了。 第二天，何秋去给村支书帮忙，凡是去救人了的，一人两床棉被，一件羽绒服，一桶油，一袋米。 如果有剩余的物资，就送给村里孤寡老人，或者困难的家庭。 何秋搬了桌子，领取了物资的人，都要签字，而李俊军也来帮忙，这么大的扬面，万一有人闹事怎么办？ 很是奇怪，村民们老老实实地，无一人反对，那些没有去救人也嚷嚷要物资的，一个都不见了。 何六斤蹲在村支部的墙角抽烟，村民打趣道：“六斤，你不是去救人了吗？怎么不去领物资啊。” 何六斤嫌弃的看着打趣的人：“领个屁啊，晚上老鼠又要成堆成堆的来闹事。” 村民哈哈大笑：“让你贪小便宜，这下好，鬼都找到你家去了吧。” 何六斤眼红人家两口子领了四床棉絮，两件羽绒服，两袋米，两壶油，他们两口子也去了，自以为聪明，结果什么都没有得到，还被老鼠吓得半死。 李俊军站在何秋身后，看她拿着一个本子登记着，心里暗想，人是厉害一点，字写得不错呢。 人少了，李俊军便搭话：“中午去你家吃饭啊。” 何秋不高兴的说：“村支书喊你帮忙，你应该去村支书家吃饭。” 李俊军抖抖身体：“他家菜不好吃，你做菜好吃。” 何秋抬眼看着李俊军，狠狠的说：“我做一坨屎给你吃。” 李俊军真是恨死了小丽，都是她，搞得现在蹭饭都困难了。 想着小丽，小丽就来了。 看到李俊军也在，高兴的跑过来：“李警察，你也在啊。看你脸色这么难看，又挨骂了吧？” 何秋不耐烦的喊着：“快点领取物资，我家里还有事呢。” 小丽走到何秋身边：“虚伪。看我跟李警察说两句话，你就吃醋。李警察是老百姓的警察，又不是你家的。” 何秋气得脸都绿了：“何小丽，你是不是有病啊，一天不吵架难受对吧？刚好，李警察中午没有地方吃饭，你把他带回去吃红烧肉。 我何秋祝你们幸福快乐，白头偕老，好吧？” 小丽红着脸，走到李俊军面前：“李警察，那就去我家吃饭吧。” 李俊军看两个女孩拿着他出气，犟脾气来了：“何秋，中午我就去你家吃，你不给我煮一坨屎，跟你没完。” 何秋脑袋都炸了，见过不要脸的，还有这么不要脸的？ 吵闹着，村支书走过来了：“何秋，物资也分配得差不多了，你回去做饭吧，何冰跟我说了，让我中午去你家吃饭，商讨一下去白苗家提亲的事。你早点回去帮忙做饭吧。” 不是，哥哥请了村支书，她怎么不知道啊。 李俊军对着何秋耍鬼脸，小丽见了，气得拿了棉被，对村支书说：“支书，还有一桶油一袋米我拿不了，让李警察送送呗。” 村支书爽快的说：“行，李警察，你去送送吧。姑娘家家的，没有力气。” 何秋对着李俊军哼了一声，转头回家去了。村支书看着三人，总觉得不对，好像谁跟谁都不对付一样。 回到家，何冰和白苗正在做饭，何秋问道：“哥哥，你请了村支书吃饭？” 何冰笑着：“是啊，看你在帮忙，就没有告诉你。何秋，你看房子也收拾得差不多了。 我准备回白苗老家去提亲。有些规矩，我也不懂，所以问问村支书。” 何秋抓着白苗说：“太好了，你们早就应该成亲了，我等着带侄子呢。” 白苗脸都红了，提亲，多么简单的两个字，还不知道养父母会怎么为难何冰呢。 想到要回家，白苗怎么也高兴不起来。 何秋看出了白苗的心事，安慰道：“别怕，我们何家村有警察，你们住的地方，也有警察。婚姻自由，要是他们为难你，就报警。” 说完，又看看何冰：“哥，如果他们要彩礼钱，只要合理范围，就给他们吧。也算养了一扬。” 何冰点头：“我知道的。” 白苗低头说：“谢谢你们。” 何秋抱着白苗：“谢什么啊，我们是一家人。” 一大桌菜上桌了，不出意料，李俊军贱兮兮的跟在村支书身后来蹭饭了。 有支书在，何秋也不好生气，只好把一碗饭重重的放在李俊军面前，脸上毫不犹豫的写着嫌弃。 第206章 何冰准备上门提亲 白苗笑笑：“李警察，随时来吃啊。” 李俊军嘟着嘴：“有人不高兴咯。”何秋真想把他的嘴撕了。 饭桌上，何冰慎重的询问村支书，去白苗家需要带一些什么礼物，有什么礼节。 这些事情，本是应该何六斤的义务，可是何六斤这个父亲，跟没有一样。 村支书喝着酒，认真的说：“第一次见岳父岳母，要准备一个红包，不知道岳父是否喝酒抽烟？” 白苗摇头：“他不抽烟喝酒。” 村支书嗯了一下：“那就买一点礼盒，比如核桃粉啊，糕点啊，牛奶之类的。” 何冰卑谦的问道：“那，应该包多少钱红包？” 村支书想了想说：“我们村，基本都是五百，不知道白苗他们家的风俗习惯，包八百吧？” 李俊军插话说：“八百就可以了？太少了吧。” 村支书笑笑：“好小子呢，这是第一次登门的礼节，又不是提亲的。如果对方家里收了礼，说明同意了亲事。 议亲的时候，还要提彩礼之事，那就不是几百块钱了。听说有些地方是6万6，有些地方8万8.” 李俊军不屑道：“上次刘家村，不是要了十万八吗？成亲没几天，女方又要离婚，双方家庭打得一塌糊涂，还是我去调解的。” 村支书喝口小酒，姿态也出来了：“那叫骗婚。收了彩礼，以各种理由退婚，这种人，公安局就应该大力打击。” 李俊军笑笑：“村支书，你继续讲，别扯远了。” 村支书嘿嘿一笑：“何冰提亲，又不是你提亲，你听这么认真干什么？” 李俊军眨巴眼睛：“我了解民间习俗，以后遇到这些事，好去调解嘛。” 村支书调笑道：“莫不是你也要娶媳妇了？李警察，你提亲，我陪你着你去。 保证妥妥当当的。唉，主要是白苗家太远了，不然我也得陪着何冰走一趟。 这些都是老子应该陪着孩子去的大事，可是何六斤那德行。” 白苗立马插话说：“村支书，没事的，我与何冰，自由恋爱。无论我家人态度如何，我都会嫁给何冰的。” 村支书欣慰的点头：“好孩子，幸亏是你，不然。。。。” 村支书本来想说，除了你白苗，只怕没人愿意嫁给何冰了。 想想不妥，又把话咽下去了。 李俊军趁机小何冰：“你小子好福气呢，白苗温和体贴，比起你妹妹，一个是林妹妹，一个是母老虎。” 何秋吃饭吃得好好，听到李俊军说她母老虎，眼睛一横：“小丽也温柔体贴啊，趁着村支书在，要不让他老人家陪你走一趟，把亲事定下了得了。” 李俊军脸一红：“都说了多少次了，是她一厢情愿，有完没完啊。” 何秋把碗一放：“麻烦李警察以后离母老虎家远一点。” 李俊军抓抓头，对村支书说：“你继续说，继续说。” 村支书一笑：“你们俩，怎么见面就吵。三岁小孩，都没有你们这么闹腾的。” 又转向头对何冰说：“其实啊，所有的礼节，都比上真诚。只要你婚后对白苗好，比什么都强。 就说你父亲吧，好吃懒做，没有主见，还软弱无能。可他有一点好，对自己女人百依百顺。 当年与你母亲在一起，无论她在外面做什么见不得人的事，只要回家了，一只老母鸡，他都炖给你娘吃了。 现在跟王寡妇在一起，也是挖空心思的搞钱给她。 唉，如果你娘是个过日子的，哄哄何六斤，你们两兄妹也不至于过得如此凄惨。” 话题扯远了，李俊军偷偷看着何秋，原来她不仅仅有一个无情无义的父亲，还有一个浪荡的母亲。 不知道她这些年，是怎么过的，难怪脾气那么大，没有父母保护自己，只能全身长满刺，保护自己。 说到父母，何冰平静的说：“村支书，他们的事，别再提了。我和何秋长大了，有没有他们都无所谓。” 村支书端起酒杯：“是，是，你们两个是好孩子，不提了，老叔就是心疼你们啊。” 说完，一杯酒喝下去。 李俊军埋头吃饭了，他认识何冰，是上次因为立户与何六斤吵架，自己过来调解。 何六斤简直就是一个无赖，可他没有想到，何冰的家庭，如此复杂。 吃完饭，村支书又醉了，摇摇晃晃的对何冰说：“孩子啊，叔不能陪你去提亲，但是，你的婚礼，叔来主持。 要办得风风光光的，以后你们何家的门户，就靠你了。” 何冰感动的点头：“谢谢老叔了。” 人散去，何秋收拾碗筷，白苗坐在饭桌前，一动不动。 何秋问道：“嫂子，怎么啦？莫不是你不愿意嫁给哥哥了？” 白苗抬眼，满是哀愁：“我怕养父母会为难何冰。” 何秋拍拍白苗：“没事的，哥哥要娶你，就得过难关。世上难事，都得面对，以前我发誓，再也不回何家村了，其实回来以后，直面何六斤，好像也没有那么难。躲避不是办法。” 白苗欲言又止，她的心事无法诉说，只要见到那个畜生养父，白苗心口就疼得无法呼吸。 无论多么不愿意，都要去面对，因为白苗的户口本在老家。 没有户口本，就无法领取结婚证，可是白苗真的很害怕，如果回家以后，那畜生再对她侵犯，该怎么办？ 第二天一大早，何秋送哥哥嫂子去坐车，何秋不停的鼓励白苗：“嫂子，没事的，有我哥呢。” 何冰牵着白苗的手，温柔的笑着，害怕得不敢上车的白苗，只能勇敢的面对现实。 白苗的家，在另外一个省份，那里是南北交界地区。 那里吃大米，也吃白面，有高山，也有平原，山清水秀，景色迷人。 白苗的养父母是镇上的老师，又只有她一个女儿，优渥的家境，让多少小伙伴羡慕啊。 就是养父母家的姨妈姑妈，见了白苗都会说：“白苗啊，看你爸妈多喜欢你，长大以后，可要孝敬他们，不能做无情无义之人。” 白苗也曾觉得幸福，可是从八岁开始，她的天塌了，她天天生活在恐惧中。 第207章 不爱，请别生 可是白苗告诉何冰的，也只是寥寥几句，白苗在养父家的屈辱和绝望，不是几句话就能说清楚的啊。 养父是老师，为人师表，受人尊敬，只是回了家，关了家门，就对白苗做猪狗不如的事。 白苗还是一个孩子啊，八岁的孩子。 只要想起过往，白苗的骨头都是疼的。那肮脏的夜晚，肮脏的人，白苗感觉自己快要窒息了。 遇到何冰以后，也知道他的家庭非常不堪，也知道何冰和何秋过得凄苦，但是他们的苦，只是物质上的苦，白苗的苦，是精神上的苦。 一路上，白苗晕车很厉害，一路吐，脸色煞白。 何冰尽心尽力的照顾白苗，平日也不晕车啊，为何这次会晕得如此厉害？ 哥哥嫂子回娘家了，偌大的两层新房，只剩下何秋了。 张婶来问她：“何秋，一个人在家害怕不？要不让小丽来陪你吧。” 何秋连忙拒绝：“不怕，不用了。” 小丽来陪，两人还不知道吵成什么样呢。 回家很久了，一直忙忙碌碌的，现在哥哥嫂子都不在家，何秋想静下心来，写点什么。 陈多多多次打电话给他，说他拍了几个短剧，反馈都不如保姆日记好，求着何秋帮帮忙，再写点平凡人的故事，观众喜欢看啊。 何秋想写她与赵健的爱情，也想写苏家琪与陈多多的爱情。 一个丑小鸭，喜欢高官的孩子，不是妥妥的霸道总裁吗？ 小说里的霸道总裁，宠爱着丑小鸭，两人冲破所有的困难，幸福的生活在一起了。 而何秋的霸道总裁，就有点搞笑了，明明他知道自己的身份，明明自己也疏远了他，不愿意去谈没有结局的恋爱。 是他，说我清纯可爱，是他，愿意保护我，是他，说不离不弃。 表姐柳云说过，你们俩肯定不能成，不过飞蛾也要扑一次火，才能了解爱情的真正意义。 只是何秋的火，玩得比较大，差点命都没有了。 从医院回家以后，何冰和白苗都不提以前的事，何秋也不提，天天嘻嘻哈哈的，该笑就笑，该吵架就吵架，仿佛那个叫赵健的人，已经彻底从何秋的记忆中消失了。 每每安静下来以后，何秋依然会想赵健，他那么温柔，那么体贴，只是他很快就把温柔体贴给了另外一个女孩子。 何秋仿佛明白了表姐的话，赵健的生活环境不同，他本身就没有承担爱情的能力。 他抵抗父母，非要与何秋在一起，不过是他期盼自己长大，摆脱父母的管束。 当赵母拿出方春霞收钱的证据时，赵健立刻相信了，他都没有问问何秋是不是真的。 可见，他的内心，早就在渴望逃离这份疲惫的爱情，只是一直没有找到合适的借口。 何秋决定写自己的故事。 有些痛苦放在心里，就会长年累月的沉积，然后变成不能释怀的伤害。 如果统统都写出来，把这些痛苦当作故事消化出去，那便不是痛苦了，而是小说。 何秋想好了，拿起手机，写下来标题：不爱，请别生。 这是一个很小众的频道，也许读者不喜欢看，可是何秋想写，写给自己，为自己这些年的悲痛，做一个了结。 没有爱的能力，不生，就是对生命的尊重。 何秋想到了白苗，想到了佳慧，想到了小娟，二凤，表姐，还有无妄被杀的秀梅。 她们都过得那么痛苦，有人失去了生命，有人还在为活，苦苦挣扎。 当初父母把他们带到世界上来，是否确定了能给她们全部的爱？ 确定不会像小猫小狗一样，随意找个人家嫁了，然后在夫家受尽折磨？ 何秋提笔写道： 那年，何家村一件破烂的屋子里，传来一个女婴的啼哭声，产婆高兴的喊着：“生了，生了。。” 妈妈虚弱的躺在床上，没有力气看看那个女婴。 奶奶欢天喜地的端进来一碗红糖煮蛋水，念着：“霞，吃点东西吧，辛苦你了。” 女婴睁开娇嫩的眼睛，环绕四周，虽然很穷，只要父母爱她，便也是幸福的。 那个女婴是我，七岁前，我都很幸福。 没有零食，没有奶粉，但是有爱我如命的奶奶。 世间幸福，不能祈求太多，有一人足够了。 何秋的思绪回到了从前，奶奶很瘦小，忙里忙外，特别的能干。 爸爸也很勤快，跟着爷爷奶奶下地干活，只有妈妈，从不下地，睡到吃午饭才起床。 可是爷爷奶奶爸爸不会责怪她，反而宠着她：“不想干，就不干，在家看看孩子也行。” 妈妈看孩子，就是随你乱爬，再捡起地上的脏东西往嘴巴里塞。 爷爷奶奶还在，那个家，虽然破败不堪，但还是一个家。 随着爷爷奶奶的离世，家不再是家了。 妈妈迫不及待的离家出走了，本来不算懒惰的爸爸，不是喝酒，就是串门，家里只剩下两个可怜的孩子自生自灭。 何秋总是努力回忆七岁之前的事，如果奶奶还在，那个家，应该还在吧。 是奶奶托举了整个家，奶奶走了，家也散了。 何秋恨父亲胆小懦弱，承担不起家庭的责任，可她更恨母亲。 奶奶在世时，父亲明明也是勤快的，也很顾家的，不知道为什么后来就变得不可理喻了。 何秋长大以后，她渐渐理解了。 一个男人，天天被村里人耻笑，笑他老婆在外面养男人，还不止一个，何六斤怎么受得了？ 他恨母亲，也跟着恨何冰和何秋。 就像何秋，她本可以顺利高考，或许考一个不错的大学，命运就能改变。 可她跟父亲一样，承受不了别人的嘲讽。 父母用酒精麻痹自己，何秋用小刀捍卫自己可怜的自尊。 方春霞，间接毁掉了全家人的生活，她还理直气壮的觉得，所有人都欠她的。 古云语，娶妻不贤毁三代。 方春霞就是谁娶谁倒霉的那种女人吧。 王寡妇那么横蛮不讲理，可她依然把两个儿子护得紧紧的。 方春霞，只要有钱，就是儿女又如何？依然手段卑劣。 第208章 陈多多批评何秋 家里很安静，何秋的思维也很清晰，一个晚上就把大纲整理出来了。 写小说可不是一个简单的事情，一天四千字，要思考，要一个字一个字写，读者读完几分钟，可是要写出来，至少得两三个小时。 而且何秋没有电脑，手机打字还慢。 一本小说写一年时间，那是常有的事。 因为陈多多催得紧，何秋把新小说的大纲，发给陈多多了。 如果他觉得可以，便把出版权卖给他，如果不行，何秋决定还是发到菜瓜。 无论写成怎么样，菜瓜是接受任何类型小说的。 如果读者不喜欢，只是赚不到钱而已。 忙完一切，已经凌晨了，何秋洗漱一番，舒服的躺在床上。 新家没有豪华装修，只是打了水泥地板，墙壁抹白了，很简单。 但是何秋特别的满足，新家有她的房间，有她的床，有她的书桌。而且可以随意找一休聊天，以前跟嫂子睡一个床，怕吓着他，经常一两个月不敢找一休。 床上的棉絮是村里分的。以前的旧棉絮都拿去救人了，倒是没有想到，换回来六床新的棉絮，很柔软舒服。 闻着被子的清香，何秋每个细胞都是幸福的。 哥哥的养猪扬要明年开春以后才修建，家里的田地都被何六斤种了，所以家里的农活很少，何秋每天去拔草喂鱼以外，就是把她和嫂子开荒出来的几块菜地伺候好，便无事可做了。 何秋起得很晚，太阳照屁股了，还在床上赖着。 迷糊中，听见手机响了，何秋睡意朦胧的接通了电话，里面传来暴躁的嗲嗲声：“何小秋，你在家写的什么小说？这种小说有人看吗？” 不用说，只要喊她何小秋，就是陈多多。 何秋慵懒的问：“怎么啦？” 陈多多又是噼里啪啦一大堆输出：“何小秋啊，我让你写小说，不是让你卖惨啊。 就说这一段，主人公八岁，喂鸡喂猪煮饭，还要去菜地里偷白菜，不然就没有菜。 何小秋，我问问你，谁家孩子八岁喂猪的？你这不是卖惨吗？要有正能量，卖惨也不能卖得离谱了。” 原来如此，何秋火冒三丈的说：“陈多多，你了解过悲苦底层生活吗？我告诉你，这不是卖惨，是真实生活。 你生活在澳大利亚，你衣食无忧，但是你理解主人公，17岁才第一次吃红烧肉吗？ 你知道一餐一块钱的饭菜，是什么味道吗？ 你他妈不了解生活，还要拍现实生活，拍个球啊，你不喜欢，我直接发菜瓜。爱要不要。” 说完，何秋啪的挂了电话。 卖惨？何秋哭了，她的真实生活，在陈多多眼里，居然是人为的卖惨？ 就在前面几个月，亲生母亲，为了五万块钱，把女儿的感情都卖了。 女儿生死关头，亲生母亲把她丢在医院，自己跑了，这是卖惨吗？这就是生活啊。 还有表姐，小娟，她们都是卖惨吗？底层人真实的生活状态，在上层人眼里，居然是卖惨。 陈多多也是懵逼了，他气得手机一摔，破口大骂：“她还有理了，利用悲惨，吸引读者的同情，不是卖惨是什么？ 就算何小秋土气一点，拘束一点，可她喂猪，郑顾北，我问问你，八岁孩子怎么喂猪？她只怕还没有猪高。” 郑顾北想了想说：“陈导，要不我们把何秋的大纲，发给苏姐看看？ 我们可能没有受过这些苦，但是苏姐是律师，她见识各种各样的人，也许有不同的看法。” 陈多多气呼呼的说：“我怕琪琪看了也跟我一样生气。” 郑顾北哀求道：“试试看嘛。” 郑顾北是真的希望陈多多能签何秋的书，可以赚钱的同时，他还能找机会与何秋亲近啊。 陈多多见郑顾北哀求，便说：“行，我发给她看看，如果不行，咱们还是找其他剧本吧。何秋这种短剧，拍出来必定会赔钱的。” 郑顾北笑笑：“听听苏姐意见再说吧。” 一大早就把何秋气得吐血，她想好了，无论陈多多是否签约，她都要写，这本书，代表的是她的人生，而且她并没有卖惨，她要告诉所有人，虽然自己出生在那么不堪的家庭，可她依然自强自立，现在还在。。。。。喂鱼。 喂鱼，也不算什么成功人生吧？何秋叹口气，小说嘛，有真实，也可以有艺术，我不成功，但是可以让小说的主人公成功啊。 对，让她成为人人喜爱的作家，想着想着，何秋笑起来，要是真的可以成为作家多好啊。 何秋起床，把家里打扫了一番，还是要认清现实，去拔草喂鱼吧，顺便把菜地里的草都拔了，再浇点土肥。 陈多多的话语，对何秋也没有太大的打击，她的小说她做主，不一定非得跟陈多多合作，呸，居然说我卖惨。 鱼喂了，菜浇了，家里就何秋一个人，也不用做菜了，院子里拔一点青菜，再去后院的鸡窝里捡了一个鸡蛋，煮一碗面条就行了。 吃完午饭，何秋便开始动笔写小说了，写自己，全是亲身经历的，写起来很顺手，一下午就写了一万字。 只是写着写着，何秋有点伤心了，她把自己不愿意显露的悲伤，重新翻出来，再伤害了自己一次。 天色暗下来，何秋心里想着，不知道哥哥与嫂子的婚事谈得怎么样了，嫂子的养父母会不会为难他们？ 何秋谈过恋爱，可她对男女之事，一窍不通，赵健也就是亲亲她，拉拉她的小手，在她心中，白苗养父对白苗的猥亵，是不是也仅限于此？ 胡思乱想时，手机又响了，一看是陈多多，何秋直接挂了。 你不喜欢我的小说，那你找别人去，我不烦你，你也别烦我。 不一会儿，陈多多的电话又来了，何秋真是气得很：“陈多多，你干什么啊，你说我小说不行，我也没有非得要你签，一个个电话打来，不要电话费吗？” 陈多多真是没有眼力劲，看不出我讨厌你吗？ 第209章 三人闹翻了 别忘了，我是你老板，短剧的工资的，都在我手里啦，你就不能客气一点？” 何秋恶狠狠的说：“我们可是有合同的，你要是违约，我去告你。” 陈多多耻笑道：“告我？琪琪现在是我的爱人，你找谁告我啊？博伦律师所，进去就是一万块钱起步，你别把自己告到倾家荡产了哦。” 何秋深受打击，是啊，苏姐不帮她，去哪里找律师啊？万恶的资本家，喝着老百姓的血，真想把陈多多打一顿。 面对现实吧，何秋不耐烦的说：“说吧，找我干什么？” 陈多多咯咯笑起来：“识时务者为俊杰，何小秋，你的大纲我给琪琪看了，她让我签你。” 何秋愣了一下：“苏姐怎么说的？” 陈多多语气也柔和多了：“何小秋，我在国外长大，对中国还是了解不够，琪琪说，这肯定是一本好书，因为她接触了太多这样的案子。 比如你小说里的刘芸，她说是不是就是你的表姐？ 老公不务正业，打她骂她，公公婆婆和小姑子也打她，后来是琪琪帮助她离婚的。 小秋秋啊，你知道吗，我听了以后，好难过的，原来现实真的如此啊。” 何秋叹了一口气：“你一个资本家懂什么叫苦难？陈多多，你可考虑清楚了，这本小说，要是数据不好，你签我就亏本了。 保姆日记是有读者基础的，这本书，可是赌啊。” 陈多多轻松一笑：“赌什么赌，我把你的出版权卖给书城，我只要短剧版权。保姆日记我可是给菜瓜出了短剧版税的。” 何秋惊讶的说：“陈多多，你可真黑啊，一点也不想亏本啊。” 陈多多也没有好气：“为什么我亏本，你就高兴啊。再说了，虽然版权卖给书城，数据不好，我还是要亏的。 现在网站只愿意出千字30，我签你，愿意出千字35，这不就是亏吗？” 何秋一听，有点不好意思了：“那，你愿意出千字35？” 陈多多温柔的说：“当然啦，你要是没有意见，我明天把合同发到你邮箱。至于短剧合同，以后再谈，要是数据不好，我懒得拍了。” 何秋大喜，心里算着，一天四千字，就是140块钱啊，啧啧，何秋快要笑出声了。 第二天，何秋就收到了陈多多的合同，里面有规定，试写一个月，如果数据不好，合约将解除，数据达标，合同继续。 何秋哀叹道，果然是资本家，从来不会吃亏的。一个月，就算他亏本，又能亏多少呢？ 唉，签吧，如果数据真的很差，何秋也会不好意思找陈多多要钱的。 一切的成败，还得是看自己的实力啊，没有人会为你的平庸买单。 何秋算不上真正意义上的作者，她不过是在写自己身边的事。 保姆日记，全靠陈爷爷督促，也是与陈爷爷一起生活的点点滴滴。 这本（不爱，请别生），也是自己的故事。 她看菜瓜上的小说，可真是五花八门，琳琅满目，什么霸道总裁爱上绝经的我。 何秋都要笑死了，这么说的话，是不是自己也可以写一本霸道总裁爱上喂鱼的我？ 可是在偏僻的何家村，等到老死，只怕也等不到霸道总裁。 何秋觉得荒唐好笑，不过又好佩服作者，自己想破脑袋，也想不出这种题材来。 家里很安静，何秋很努力，晚上又写了一万字，才上床睡觉。 虽然前途迷茫，可是有了目标，内心还是很充实啊。白天喂鱼，喂鸡，种菜，晚上写小说，日子平静，却不乏味。 这天上午，何秋喂鱼回家，看到李俊军等在自家大门口，何秋奇怪的问：“李警察，你不会来蹭饭吧？哥哥嫂子不在家，我家只有面条，你换个人家去蹭吧？” 李俊军也不客气，自己拿了一把凳子坐在大门口：“你哥哥去你嫂子家前，就嘱咐我了，要我来看看你，免得被人骗走了。” 何秋不屑的哼了一声：“你放心吧，李俊军。我骗人家还差不多，谁能骗走我？” 李俊军饶有兴趣的问：“那你骗过谁？老实交代，可以从宽处理。” 何秋脸都红了：“你，讨厌，滚，滚。。。。” 还没有来得及滚，小丽夸张的进来了：“你们。。。你们。。。光天化日之下，你们居然在一起。。。。” 何秋白了一眼小丽：“我们干什么了？何小丽，就你这性格，一点都没有变，夸大其词，当年在学校，你就是这个表情，我做了什么犯法的事，你说出来，刚好警察也在，把我直接抓走得了。” 小丽收敛了一下：“我，就是奇怪而已。你哥哥不在家，怎么跟男人单独在一起呢？” 何秋走到小丽面前：“你在学校污蔑我，现在回家了，依然污蔑我，小丽，你的心多黑暗啊，在你心里，是不是别人都跟你一样坏？ 你想着李俊军就直接说，还往我身上泼脏水。我明天就在村里吆喝，何小丽与李俊军偷偷摸摸不要脸。” 小丽脸红了，也急了：“何秋，你血口喷人。” 何秋冷笑：“不是跟你学的吗，你可以血口喷人，我就不能啦？” 见两人要吵起来了，李俊军为难的起身：“你们别吵了，我走，好吧？” 见李俊军要走，小丽一把拉住他：“李警察，你就看着何秋欺负我吗？” 梨花带雨，柔柔弱弱，何秋看到就来气，回到屋里，打了一盆凉水，直接往小丽和李俊军身上泼去，还大喊着：“快来看啊，男男女女，拉拉扯扯，成何体统啊。” 果然，何秋一喊，几位路过的村民，探着脑袋往院子里瞄：“这不是李警察吗？哎哟，小丽啊，你和李警察怎么啦？” 小丽气得跺脚，可又觉得与李警察两人都淋湿了，也挺浪漫的，于是便装作生气的样子，对村民说：“何秋泼我和李警察嘛。” 村民们暧昧的笑着，小丽却很高兴，仿佛生米已经煮成了熟饭。 第210章 袭警 好，你这么讨厌我，从今往后，我不会再来!” 说完，狠狠的盯了何秋一眼，转身走了。何秋呆住了，在他心里，李俊军一点也不像警察，总是那么温和，可是刚刚，他明显生气了，十分的生气。 何小丽见李俊军生气了，跟着追出去，李俊军一甩手，对看热闹的村民说：“看什么看？散了吧。” 村民们从没有见过李俊军生这么大的气，都有些害怕，就连小丽，也不敢追了，眼睁睁的看着李俊军骑着摩托车走了。 何秋站在院子里，她后悔了。 自己也是读过书的人，泼警察的衣服，是对警察的极度不尊重，而且警察都有自己的信仰，警服是神圣不可侵犯的。 李俊军不过是来看看她，又没有做什么不合适的事，我怎么能泼他的警服呢？ 何秋无比的懊恼，因为李警察的纵容，自己无法无天了。 何秋沮丧的坐在椅子上，怎么办，他应该再也不会原谅我了吧。 偏偏小丽也是一个没有眼力劲的，气汹汹的走到何秋面前：“都是你，泼警察的衣服，你是犯法。” 本来就气恼的何秋，一下子被何小丽激怒了，站起来就打小丽：“都是你，明明知道我讨厌你，非要来我家，不能打警察，那我就打你。” 这下好，两个少女，在院子里打起来了，抓头发，扯衣服，踢屁股，实在搞不赢了，用牙咬。村民劝架都劝不开，没有办法，要不还是报警吧。 一身湿漉漉的李俊军，开车开到半路，只好又回来了，因为他接到了所里打来的报警电话。 看到李俊军，何秋和何小丽也不打了，何小丽坐在地上大哭起来，何秋看着李俊军，很想说句对不起。 可是李俊军没有看她，拉起小丽说：“我送你回去吧。” 就这样，李俊军扶着小丽，哼哼唧唧的走了，只留下表面强悍的何秋，默默流泪。 这下好，把李俊军得罪得透透的了，何秋第一次那么讨厌自己，因为李俊军和小丽的事，她生了不少气，可是也不是李俊军的错啊，他不喜欢小丽，是小丽缠着他。 而且李俊军来吃饭，也是哥哥邀请的，我却经常给他甩脸子。 再说了，哥哥的户口和地基的事，李俊军都是帮了不少忙的，村里有什么事，李俊军也是一个电话就来了。 无论如何，李俊军都算得上一个好警察。 泼出去的水，再也收不回来，何秋悔恨自己的无知，此时的她，与王寡妇有什么区别？ 泼辣，胡搅蛮缠，妥妥的一个泼妇啊。何秋把自己过成了她最讨厌的那种人。 何秋就像一只斗败的公鸡，垂头丧气，每天去喂鱼，都没有精神了。 不想吃饭，不想写作，甚至不想睡觉，对什么事都没有兴趣。 如果说她失恋了，还挺像的。 李俊军遵守他的诺言，再也没有来过。村里有事，村支书也打过他的电话，结果来的警察，不是李俊军。 村支书也好奇：“李警察怎么不来了？” 同事笑笑说：“他现在负责其他村，我接手你们村，以后有事你直接找我就可以了。” 村支书很失落，也跟失恋了一样：“李警察怎么管其他村去了呢？是不是对我有意见了？” 同事警察安慰道：“哪有什么意见？我们都是轮流换班的。只是你们村的事，更复杂，所以李警察就自告奋勇来处理。 为了你们村，李警察可是加了不少班啊，连买鱼苗的事，都包揽了。” 村支书无奈的笑笑，国家干部的事，他也没有发言权，只能接受啊。 何秋的生活，变得一团糟，晚上不想睡觉，就连一休也不想找他，总是觉得明媚的天空，突然下起了雨，而且这雨，连绵不绝。 何秋想给李俊军发一个短信道歉，可是骨子里的自卑，让她没有勇气，万一他像赵健一样，一句话不回，或者是说很决绝的话，何秋怕自己承受不了。 何秋坐立不安，就算赵健失踪，她都没有这么难受过。因为自己真的太过分了吧。 何秋心情不好，偏偏陈多多也不懂人情世故，电话又来了，还是一通骂：“何小秋，你别以为签约了，就是什么大作家了，你不过是刚刚起飞的菜鸟，能不能飞得起来，还不知道呢。 就写了三万字，你想干什么啊，赶紧写到十万字啊，网站上架以后，才能看出这本书的市扬价值啊，还差七万字啊。” 何秋没有反驳，而是对着电话哇哇大哭起来。 你要是对骂吧，陈多多还有一堆话等着她，这一哭，把陈多多哭乱套了：“何小秋，我没有说什么啊，你哭什么啊，不是，签了合约，催你赶紧写，这也没有错吧？” 何秋一边哭，一边说：“不是你的问题，是我，把一个好朋友得罪了，他再也不理我了？” 陈多多八卦的问：“男还是女啊？” 何秋又大哭起来：“是我哥哥的好朋友，他是警察，帮了我哥哥好多，我跟别人吵架，气不过，一盆水泼在他警服上，他说我袭警。陈多多，我。。。哇。。。。” 啊，袭警，在澳大利亚，警察是可以开枪的，何小秋啊，你真是太没有进退了。 陈多多只好劝：“小秋，要不打个电话道歉？” 何秋哇哇的哭：“我不敢，我怕。” 得了，终于有你怕的了，早干什么去了。 陈多多又出主意：“要不，你把电话告诉我，我帮你道歉？” 何秋眼泪一收。你打？只怕误会更深了，不行，不行。 山高路远，陈多多只能干着急，最后低声下气的说：“何小秋，现在是这样的，不管你遇到什么事，先放放，好吧，你先写十万字，我的姑奶奶啊，书要上架啊，上架以后，一天四千字就可以了，我保证不逼你。” 何秋哭哭啼啼的说：“我试试吧。” 唉，签约一个作者，真是不容易，人家也有生活，也有感情左右，也有心烦的时候，如何能做到每天都写作？ 陈多多暗想着，等十万字上架了，一定要何秋预存一些稿子，不然下一次吵架，又写不出来怎么办？ 第211章 见白苗父母 离家越近，白苗就越紧张，何冰不停的鼓舞她：“没事的，有我在，什么也不要怕，以后如果你不想回来，就不要回来了。” 有何冰在，白苗坚强了很多，依然还是会害怕。 白苗回家之前，只给养母打了电话，不知道今天迎接他们的，是养母，还是养父。 两人疲惫的到家了，是一栋比较有年代的学校家属区。 到了二楼，白苗看看何冰道：“到了。” 何冰买了一些礼盒，双手提着，白苗轻轻的敲门，不大一会儿，是一个妇人开门了，她很瘦，大概不到90斤吧，个子也不高，带着一副金丝边眼镜，打扮很是得体。 白苗叫了一声：“妈。” 何冰也礼貌的喊了一声：“阿姨。” 妇人愣了一下，打开了门：“进来了。” 没有惊喜，也没有人热情，很是平静。 进屋了，妇人对屋内喊道：“老白，女儿回来了。” 白苗不由自主的看了一眼书房，神色很是慌张，何冰也盯着书房的门，他想看看那个畜生，到底长什么样。 屋内出来一个1米75左右的男人，看起来憨厚可掬，手里还拿着试卷：苗苗，你回来了。” 白苗没有说话，何冰礼貌的喊道：“叔叔。”无论多恨他，该有的礼节，还是要有的。 白母倒了两杯茶，放在茶几上，对何冰说：“一路辛苦了，先坐吧。” 白苗拉着何冰在沙发上坐下，又把水杯递给何冰：“喝一口茶，暖暖肚子，今天挺冷的。” 何冰拘束的接过水杯，环视着白苗的家。 家里电器齐全，相比何冰家来说，是十分富裕的城市家庭，如果这是白苗自己的家，或许她是很幸福的吧。可惜只是养父母。 新女婿上门，岳父母应该会张罗着买菜做饭，但是白母没有，在何冰和白苗的对面坐下来。 她很严厉的看着白苗，问道：“为何这么多年不回家？” 白苗淡淡的说：“工作忙，没有假期，我也想加班多赚点钱。” 白母依然很冷厉：“那你的钱呢？我可是一分钱都没有看到。” 白苗很坚决的反击：“我能有多少钱？在外吃喝都要花钱，我没有余钱。” 白苗存了好几万，可她不会告诉父母。 白母明显很生气：“我养你小，你自己翅膀硬了，就不要父母了，对吧？一个男人可以让你死心塌地的跟着他，那我们算什么？” 何冰静静的听着，没有说话。 白苗看着白母：“是，我喜欢何冰，我要与他结婚，这次回家，我是来拿户口本的。” 白母气得脸色煞白：“白苗，你，忘恩负义啊。我对你怎么样，你不知道吗？ 就这镇上，谁家孩子吃得比你好，穿得比你好？我含辛茹苦把你养大，你随便找一个男人，就把自己嫁了？” 白苗一直不知道白母究竟是否知道白父侵犯她的事，但是时至今日，她不想说出来，毕竟也不是什么好事。 白苗也低头喝水，不想与母亲争辩。气氛异常紧张，白父出来了，和蔼的笑笑：“孩子大了，总是要嫁人的，你何必生那么大的气？好啦，好啦，快去做饭吧，他们昨天就上车了，也没有吃好，肯定是饿了。” 白母瞬间爆发了，她愤怒的站起来，指责白父：“好人都是你做了，对吧？你告诉我，养这样的女儿有什么用？ 出去打工，家不回，电话不接，接了也是三言两语，好不容易回来了，就是要户口本结婚的。” 白父有点为难：“孩子嘛，有自己的主见，找到合适的人，成家立业也是正常啊。” 白母更气了：“什么正常，她找一个农村的，我。。。你好不容易从农村到了城市，又嫁到农村去，究竟是为什么？” 白苗是从农村抱养过来的。 白苗冷冷的说：“我本来就是农村的，我喜欢农村。” 白母恨恨的看着何冰：“想要户口本，没门。我不同意这门婚事。” 就这样，第一回合便闹僵了。 白父老好人的周旋着，何冰心里想，如果不是白苗告诉他以往，真以为他是一个和善之人呢。 母女都很倔强，白父也调解不了，白苗站起来说：“既然你们看不起何冰，那户口本也不要了，我和他现在就走，没有结婚证，我们也可以在一起。” 说着，站起来就拉着何冰离开，白母堵在门口，歇斯底里：“白苗，你别想再离开这个家。” 白苗也发疯了：“你为什么要掌控我的人生，你不让我嫁给何冰，我就是死，也不要做你的女儿。” 白父慌了，生怕白苗一激动，把不堪的事说出来，便对何冰说：“何冰，要不你先去找个旅社住下来，让他们母女好好冷静下来，再谈其他的，可好？” 何冰见白母在家，白父应该不会做什么，便同意了。 白苗却不同意：“何冰，你别走，你要走就带我走。” 就这样，四个人僵持在了门口。 最后，还是白母冷静下来了：“何冰，你先走，我与白苗好好谈谈。” 白母开口了，何冰觉得这么僵持也不是办法，便看看白苗，仿佛告诉她，我不会离开的，你们先谈谈吧。 就这样，何冰走了，就在附近找了一个旅馆，暂时住下来。 家里只有三人，白母才问白苗：“你是不是去找他们了？” 他们就是白苗的亲生父母。 白苗冷冷摇头，白苗多恨自己的亲生父母，生了不养，送给别人糟蹋，她怎么会去找亲生父母？ 白母明显不相信：“你没有去找他们，为什么不回家？” 白苗实在无从下口，只好冷漠的说：“我为什么不回家，你不知道吗？” 在白苗心里，她认定白母是知道白父所作所为的。 白父生怕他们再聊下去，便对白母说：“要不，让苗苗先去睡一会儿吧，赶了那么远的路。” 白母终究还是心软下来了，站起来：“我去做饭。” 白父讨好的对白苗笑笑，白苗厌恶的回到了自己的房间。 第212章 白母诉苦 担心不已的何冰，立马回了一个字：“好。” 坐了一夜的车，确实有点累，何冰倒头睡了。白苗睡不着，蜷缩在床上，内心依然无比恐惧。 这是她的家，生活了十几年的家，应该是白苗一生中，最温暖最安全的地方，可是白苗害怕得不得了。 只有她懂那种黑夜的无助，只有她知道白东海，在黑夜中，是怎么的丑陋。 第一次，他走进白苗的房间，白苗一点防备都没有，甚至还觉得温馨。 可是，白苗敬重的人，突然变了，.。。。，差点把她捂死了。 窒息中，惊恐中，疼痛中，狂风暴雨中，白苗的贞洁，就这么一文不值的失去了。 那夜，白东海很是满足，还劝她：“迟早要嫁人的，你陪我几年，家里的房子，财产，以后都给你。” 白苗的心碎了，不知道应该怎么办，只有哭，是她反抗的武器。 养母回家以后，白苗也想告诉她，满眼红肿的对养母说：“妈妈，我。。。” 话没有说完，养母就嫌弃的说：“天天哭，有什么好哭的，我一天到晚的忙，你还嫌我不够累？” 就是这句话，白苗认定白东海之所以侵犯她，养母是知道的。 痛苦回忆中，白东海来敲门了：“苗苗，吃饭了。” 白苗不想出去，可是肚子也真的饿了，只好穿好衣服出去了。 饭桌上，白母还是那么冷厉：“你与何冰，发展到什么程度了？” 白苗淡淡的说：“该发生的都发生了。” 其实何冰和白苗，一直都是独立睡觉。就算何冰工伤时，白苗跟他睡一张床，何冰都没有强迫她。 不是何冰没有激情，而是白苗无法从阴影中走出来，她很害怕，何冰也不强求她。 白母脸色黑得跟炭一样：“一个女孩子的清白，是无价之宝，你就这么随随便便给他了，人家会看不起你的？” 白苗惊愕的抬头，难道养母不知道白东海所做的事？ 白东海立马打哈哈：“时代不一样，年轻人都开放，很多还没有结婚，孩子都生了呢。” 白母白了他一眼：“无论时代怎么变，女孩子都要自尊自爱。” 白苗低头吃饭，她很伤心，如果养母不知道白东海所作所为，当年要是我告诉她，是不是后面就不会遭受禽兽的折磨了？ 随意吃了几口，白苗又回屋了，白母也跟着进来了。 关上门，白母坐在白苗床头，道：“你恨我，恨我不是你的亲生妈妈。可是我把你带回来以后，对你与亲生女儿有什么区别？ 我性格暴躁，你也看到了，妈妈要上班，要开会，要管几十个孩子。 回到家，还要做饭买菜洗衣服，如果我下班了就一杯茶，什么也不做，我比他还慈善。 这个时代，明面上是男女平等，但是真的平等了吗？妈妈不愿意你这么早结婚，不愿意你也跟妈妈一样，被家庭弄得崩溃。 无论是单位，还是街坊邻居，都说他是一个好男人，可他们哪里看见了关起门来的苦？ 你回来了，他还出来说几句话，你不回来，我与他，一个月都说不了几句话。 他在高中部，就觉得自己高人一等，可这个家的开支，都是妈妈的钱啊。” 说着，白母哽咽起来：“我和他没有孩子，是我所有痛苦的来源。我提出离婚，给他自由，可他又不同意。 苗苗，妈妈被一张网包围着，我全部都是错。不能生孩子，是我身体原因，能怪我吗？ 他不离婚，然后用道德绑架我，我必须为家付出一切，他理应悠闲，最后好名声还是他的，我跟一个保姆有什么区别。” 白苗震惊了，养母从来没有跟她说过这些。 白苗支吾道：“妈妈，你愿意跟我走吗？何冰自己盖了楼房，我还有一个特别好的小姑子，虽然日子穷一点，可是我们在一起，好开心。” 白母擦了一把眼泪：“我哪里也去不了，还有学生等着我上课呢。苗苗，何冰对你，到底是否真心？ 妈妈真的很怕你再走我老路，冷暴力才是最伤人心的。” 白苗笑笑：“这一生，要是不嫁给何冰，我就活不下去了。妈妈，你同意我们吧。” 白母有些动容：“既然你下了决心，妈妈劝你也没有用。 但是苗苗，妈妈告诉你，如果他对你不好，你就回来，妈妈永远是你的后盾，永远不会嫌弃你，不要碍于面子，委曲求全的活着。 妈妈没有后盾，但是你有啊。” 白苗忍不住哭起来，她扑在白母怀里，她好多话想说，好多委屈想说，可她说不出来啊。 白苗好恨自己，养母是爱自己的，当初为什么不勇敢的说出来。 哭了一扬，白母拍拍白苗：“好啦，你好好睡一觉，明天叫何冰来家里吃饭，妈妈把户口本给你们。” 白苗一边哭，一边笑：“谢谢妈妈，我和何冰会好好孝顺您的。” 白母苦涩的笑笑，出去了。 白苗马上给何冰发了信息：“妈妈答应我们的事了，明天你来家里吃饭，我们拿了户口本，就去公安局开证明，后天就可以回何家村领结婚证了。” 何冰很快回复：“太好了，我们终于可以永远在一起了。” 白苗躺在床上，幸福的笑着，虽然有些坎坷，但是比预想的要好得很多。 美美的睡了一觉，白苗醒来时，到了吃晚饭的时刻，白苗打开大门，只见白东海在准备饭菜。 白苗没有来由的紧张，问道：“妈妈呢？” 白东海笑呵呵的说：“她们单位因为招生的事，要开会。估计回来比较晚，我们先吃吧。” 白苗心里害怕，妈妈不在家，她总是莫名的恐惧。 第213章 制服畜生 何冰很快回话了：“别怕，我马上去你楼下，有危险你就打我电话。” 白苗回了一句：“好。” 为了避免与白父单独时间过长，白苗随便吃了两口，就回自己屋里去了，还把门紧紧的反锁了，这才放下心来。 没过多久，禽兽不如的白父敲门了：“苗苗，开门，给你泡了牛奶。” 白苗隔着门回答：“我不想喝。” 白东海继续敲门：“你妈妈马上就回来了，你打开门，把牛奶喝了再睡啊。” 白苗忐忑不安，听说养母马上就回来了，心想着，应该不会有事吧？ 白东海也不可能那么大胆，总不能当着养母的面，把她怎么样吧？ 敲门声越来越催促，白苗思想慌乱，就用手机找到打通了何冰的电话，悄悄说：“你别挂，要是有什么事，你赶紧上来。” 何冰小声说：“白苗，不怕，我就在楼下。” 白苗把手机放到床上枕头下，才打开了门。 门一打开，白东海立马变了脸色，手里也没有牛奶。 他一把抓住白苗：“怎么，以为你找了一个男人，我就控制不了你？我告诉你，没有我的允许，你一辈子也别想结婚。” 说着，就去白苗的衣服，白苗惊恐的后退：“你，你干什么？” 白东海再也不是那个慈祥的白父了，就像一只猛兽，扑向白苗： “干什么你不知道吗？乖乖的陪我一次，你就跟何冰走，苗苗，我想死你了，乖，乖。。。” 说完，抓住白苗往怀里揽，白苗用力抵抗，白东海一把掐住白苗的脖子，那种立马会死的窒息感，又上来了。 好不容易，白苗有了一丝呼吸，她大声哀嚎着：“何冰，救我啊，救我啊。。。” 白东海不屑的说：“就是天王老子来了，也救不了你。” 话刚落音，响起了敲门声：“白苗，白苗，开门啊。。。。开门啊。。。” 是何冰，他来了，他果然就在楼下。 白东海愣了一下，可他没有开门，继续白苗，何冰的声音更大了：“再不开门我报警了，各位邻居，白苗家里进了贼啊，快来帮忙啊。。。。” 这么一喊，白东海害怕了，他丢下白苗，回自己屋里了。 白苗整理好衣服，强撑着去开门了，何冰担忧的冲进来，一把抱住白苗：“你没事吧？” 对面的邻居也探头进来：“苗苗啊，家里进贼了吗？要不要报警啊。” 白苗满脸泪水的摇头：“阿姨，谢谢你，没事了。” 何冰冲进屋里，就去找白东海，此时，白母回来了，她莫名其妙看着白苗和何冰，问道：“怎么啦？” 何冰对着白东海卧室的门，大喊：“畜生，你给我滚出来，你妈的，看老子不杀了你。” 白母慌忙关上外面的大门，不悦的问何冰：“你干什么？这是我家，还轮不到你大喊大杀的。” 何冰冷眼看着白母，一把抱住全身发抖的白苗：“阿姨，你真的什么也不知道吗？” 白苗不解：“知道什么？你们半夜大吵大闹干什么？” 白苗不停的哭，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何冰掏出手机，打开了与白苗的通话录音，里面传来白父的声音：“乖乖的陪我一次，你就跟何冰走，苗苗，我想死你了，乖，乖。。。” 白母愣住了，她感觉天旋地转，赶紧抓住了一把椅子：“苗苗，他。。。。是真的吗？” 白苗哪里说得出一句话来啊，不停的哭泣着。 何冰冷漠的说：“你们披着老师的外皮，干着肮脏的丑事。 八岁开始，那个畜生白东海，12岁那年，。。。。。 为什么白苗不回来？因为这个家，有一只畜生，猪狗不如。 白苗此以后，就生活在恐惧中，只要你不在家，畜生就会去欺负白苗，你为什么收养了她，却不好好待她？ 而是给那个畜生当作。。。。的工具？以后白苗再也不会任你们摆布了，因为她有了我，我非得杀了那个老畜生不可。” 白母恍惚的坐下，喃喃自语：“他。怎么会这样，怎么会这样。” 白母的脑袋非常混乱，白东海做的一切，也超出了她的认知，怎么可能，他为人师表，怎么会对女儿。。。。。。 惊慌失措的白母，突然发疯的冲到白父的门前，奋力的敲门：“白东海，你给我出来，你为什么要这样，欺负我一辈子了，还要去欺负白苗，你是人吗，她还是孩子，你怎么下得去手，你这个畜生啊。。。” 白母凄厉的哭声，反而让白苗心生怜悯，这个家里，她和妈妈都是受害者。 白苗没有选择报警，她不是保护那个畜生，而是要给妈妈一些颜面。 一旦左邻右舍知道了此事，白母也没脸见人了。 当晚，白母把户口本给了白苗，让何冰带着白苗去旅馆居住。 何冰一直搂着瑟瑟发抖的白苗回到旅馆，让她洗了一个热水澡，坐在她身边，守了一夜。 第二天一大早，何冰和白苗去派出所开了证明，又复印了户口本复印件，一切办好，回到何家村，拿着证明就能扯结婚证了。 何冰本是办完以后，再把户口本给白母送去的，但是白母自己来了旅馆。 她提着一个袋子，里面是几套新被子，白母轻声道：“别人家女儿出嫁，至少得八床棉絮，八套被套，可是你隔得远，就拿两套吧。也是娘家的意思。” 说着，又拿出一个存折：“里面有9万六千块钱，本来今年可以存到十万的。这些钱，是我赚着给你做嫁妆的，你别给何冰，自己留着。” 何冰就坐在一边，听得他很不安。 白苗眼睛红红的，没有接存折，白母塞在白苗手里：“我千防万防，没有想到，贼在家里。 白苗，对不起，是我太粗心了，你来我家的时候，才三岁，我无论如何也想不到，他那个畜生。。。。” 白母说着说着哭起来，白苗抹泪安慰道：“都过去了。” 第214章 佳慧跳楼了 去吧，何冰不计前嫌，愿意对你好，他是好孩子。走吧，越远越好，这个地方，没有什么留恋的。” 说完，白母站起来，准备出门，白苗喊了一声：“妈妈，你退休了，去何家村，我养您老。” 白母扭过头，看着白苗：“好，好。” 何冰和白苗退了房，买了当天的车票，他们回家了，那是一个只有阳光和幸福的家。 一路上，白苗笑颜如花，上一次离开家，是高中毕业以后，去广东打工，那时候，她也开心，可是想到还要回去，心里隐隐难过。 这次不一样了，她彻底摆脱了那个畜生，她可以一辈子也不回去了，永远无需见到那张丑恶的嘴脸了。 相对以前的矜持，白苗今天腻歪多了，她挽着何冰的手臂：“以后我就是你的了，不许嫌弃我。” 何冰摸着白苗的小手：“坏人是你养父，你是珍宝，我为何要嫌弃你？能娶你，我何冰不知道多幸运呢。” 白苗幸福极了，女孩子受到外人侵犯，这个社会会莫名其妙的把错误归结在女子身上，指指点点，殊不知，坏人不是她们啊，她们是束手无策的受害者啊。 何冰不过是个初中生，可他理解白苗，因为他也是家庭受害者，父母的错误，外人也会归结到他身上。 上学时，同村的男孩都会笑话他；“你妈妈在外面养男人都不要你。” 一句轻飘飘的话，何冰的自尊遭到了伤害，母亲的错，为何要他承担呢？ 两个可怜的孩子，在茫茫人海中相遇，他们相爱，相惜，相互治愈着童年的噩梦。 白苗看着窗外的阳光，说：“不知道何秋在忙什么呢？” 何冰温柔的回道：“我给她发了信息，还没有回，大概是在拔草喂鱼吧。” 白苗立马坐起来：“我的户口迁到了何家村，是不是我也有地了？我们养猪，养鱼，种地，好开心啊。” 何冰笑着：“也很辛苦的啊。” 白苗眨巴眼看着何冰：“任何的辛苦，都比不过我在白家的十几年。种地养猪，是幸福的辛苦。” 何冰和白苗头靠着头，畅想着幸福的未来。 何秋在干什么？忙着赶稿子呢，陈多多一天一个电话来臭骂，骂得何秋只能硬着头皮写。 好不容易完成了五万字。本来写作只是爱好，现在与资本家牵扯了关系，就变成了工作。 何秋不禁想起来那些拍电视剧的艺人，他们除了拍电视，还要参加各种各样的综艺节目，应该也是公司逼得吧？ 写着写着，何秋居然从内疚的心态中走出来了，完全沉浸在自己的小说世界里。 一天一万多字，十万字用不了几天就能写完了。早上喂鱼也潦草了，随便丢点给它们吃，只要不饿死就行，然后弄点青菜就匆匆回家了，继续写。 饿了，青菜面条，累了，倒头睡觉，睡醒再写。好在哥哥嫂子没有在家，他们要是看到了，还以为何秋在干多大的事业呢，简直是废寝忘食。 终于写完了十万字，陈多多很满意：“何小秋，你就活该要骂，不骂就偷懒。新书上架了，一个星期以后才知道效果，你现在每天存一点稿子，万一有事，也不至于断更。写作最怕的是断更，读者恨不得一天看完，你要是还断更，读者会流失的。” 何秋不耐烦的回应：“知道啦，知道啦。你是把我当作牛马，我累死了，你陈多多才高兴呢。” 陈多多嗲嗲一笑：“何小秋，不逼逼你，你永远不知道自己有多大的潜能。好啦，不打扰你了，好好写吧。预祝我们成功。” 挂了电话，何秋对着电话“呸呸”几声，万恶的资本家。 第一批稿子完成了，何秋也松散一些了，特意去村头买了一块五花肉，再买了辣椒，晚上要犒劳犒劳自己。 辣椒炒肉还没有炒好，电话又响了，何秋真是气不打一处来，陈多多你是缠上我了吧，一天好日子都不要我过。 拿起电话，一个陌生电话。何秋接通电话，里面是个憔悴的男人声音：“何秋，我是佳慧爸爸，她，从楼上跳下去了。你能来看看她吗？” 声音悲伤得好像是从地狱传来的，何秋愣住了，问道：“你说什么？佳慧，怎么可能？” 男人嘶哑的说：“她的遗书，只有四个字，好想何秋。” 何秋还没有反应过来，可是她的泪水已经打湿了脸庞，颤抖着，哽咽着：“我，明天就去。” 挂了电话，锅里的辣椒炒肉，冒出丝丝焦味，何秋慌忙灭了柴火，把菜盛到了碗里。 又装了一碗白米饭，一口饭，一口肉，何秋大口吃着，吃着，眼泪越来越多，直到何秋呕吐起来。 为什么，佳慧，为什么啊？ 何秋放下碗，趴在餐桌上，大哭起来，为什么会这样，佳慧与奶奶在一起，她是很快乐的，为什么要跳楼？ 何秋想起了自己，当她把水果刀捅进胸口时，也是毫无留恋，也是对世界绝望，佳慧，你是不是也失望透顶了，才如此选择啊？ 哭累了，何秋翻看着手机，她需要找一个人倾诉，可是翻来翻去，居然没有一个能听她心事的朋友。 自杀，是需要勇气的，只有被世界抛弃了的人，才会勇敢的自杀，何秋被抛弃过，佳慧也被抛弃了。 也许是那种家庭，让佳慧看不到任何希望吧。 手机上，何秋看到了三个字，李俊军。 不知道为什么，此时的何秋，特别的相信他，平时吵吵闹闹，可何秋相信他，能理解自己的心情。 顾不上两人还在反目的阶段，何秋拨通了李俊军的电话。 以为他不会接，可是他接了。 何秋一句话没有说，哇哇大哭，哭得撕心裂肺，哭得寸断肝肠。 就这种哭声，是个男人都得心疼，还有什么生气不生气的，李俊军焦急的问：“何秋，发生什么事了？你在哪里？” 第215章 佳慧，好想你啊 不明真相的李俊军，还以为何秋遇到了巨大的危险，骑着队里的破摩托车，快速赶到了何家村。 李俊军见到何秋的时候，她面前一碗饭，一碗菜，菜还烧焦了。 何秋嘴里还有饭菜，就那么坐在桌子边哇哇的哭。 李俊军没有来由的心疼，问道：“你，到底怎么啦？” 何秋抽泣着；“佳慧。。。死了。。。” 李俊军皱着眉头：“佳慧是谁啊？你先别哭，遇到问题，就解决问题。有我在，天塌不下来的。” 可是，何秋的天，已经塌了。 李俊军端来热水，何秋洗了一把脸。 双眼红肿，眼神呆痴，她说：“我以前在城里做保姆，遇见了一个15岁的女孩，叫佳慧。 她有抑郁症，可是她在奶奶家，谁也看不出来她是病人。她母亲怀疑她为了逃避学习，故意说自己生病了，便逼着她回去读书。 佳慧不是不想读书，她只是不想回家去读书，她想跟奶奶在一起。 可是强势的妈妈不同意。佳慧从自家楼顶，33楼，跳下去了。” 何秋平静的说着，也许眼泪都哭干了，哭不出来了。 李俊军不可思议的说：“抑郁症，是很危险的病，外人看着正常，甚至还有一些开朗，可他们内心，时时刻刻想着自杀。 这是生与死的较量，如果家人不理解，那么大概率就会自杀。” 何秋抬头：“你也知道抑郁症？” 李俊军点头：“我是警察，因为自杀，经常出警。只是农村有抑郁症的孩子少，但是也有的。 何秋，你是不是要去看佳慧？” 何秋点头：“佳慧的遗言，好想何秋。她想我，明天我就去A市送她一程。” 李俊军不放心的说：“我陪你一起去吧，你这个状态，我不放心。” 何秋摆摆手：“不，不，你工作也忙啊。” 李俊军严肃的说：“我答应了何冰，要保护你安全，这么大的事，我肯定要去，这是警察的职责。 你晚上早点休息，我晚上买票，明天来接你。” 不是，何冰的一句话，那么重要？还要去A市保护我？ 不过有人陪着，总归也是有点安全感，何秋不再说什么了。 天一黑，何秋就找一休了，一休带着大部队，风风火火赶来了：“有时间理我了？” 何秋来不及解释：“一休，佳慧自杀了。” 一休抓抓头：“哪个佳慧？” 何秋着急的说：“就是我做保姆的那家啊，15岁的小姑娘佳慧啊。” 一休好像明白了，好像没有明白：“哦，自杀了就自杀了呗。” 何秋气得很：“一休，她是我朋友，你能不能找找她的魂魄？” 一休叹口气：“小秋，你的生活圈子，应该重新刷选一下了，什么宋阳啊，贾卫东啊，现在又来一个佳慧。 你说你的朋友，怎么那么容易死呢？我去哪里找佳慧？ 茫茫鬼海，找一只鬼，也是很难的。” 何秋疑惑的问：“一休，是不是我阴气太重，影响了身边的朋友？就是别人说的克星？” 一休立马呸呸起来：“你去做保姆前，人家就病了，跟你有什么关系？ 上次铁轨事故，因为你提前通知，至少多救了两百多人，怎么就是克星了？不要把不好的事，都往身上揽。” 何秋舒了一口气：“不是我的原因就好。一休，你最乖了，帮我去找找佳慧嘛，我要奶奶给你烧将士，你好去打架。” 一休看看身后一堆的侍卫，懒洋洋的说：“我会让手下去找的。对了，何秋，马上就是一年一度的寒衣节了，崔玉要举办人鬼大会，你也得来。” 何秋搞不懂：“什么寒衣节？还有人鬼大会？” 一休点头：“这次大会，主要是上层的鬼官员，和通灵人的大会。对做出贡献的通灵人，会提出表扬，还能完成她一个心愿。” 何秋很快有兴趣了：“那我在铁轨救了那么多人，能满足我一个心愿吗？我想要让佳慧活过来。” 一休气不打一处来的看着何秋：“你莫不是也病了？死了的人，只要过了阳山，永远活不了。而且心愿里面，也没有这一项。 最多就是祈求自己婚姻幸福啊，或者是家宅平安啊。” 何秋立马没有兴趣：“跟我过生日许愿一样啊。没意思。” 一休恨铁不成钢：“什么没有意思？过生日许愿不一定成真，但是大会奖励的，肯定会成真啊。” 何秋狡辩道：“那我希望我找一位有钱有地位，还爱我爱得死去活来的男子，能成真？” 一休立马翻白眼：“想得美，只是婚姻幸福，对方也许是农民，也许是乞丐，也许是公职人员，也许是打工仔。” 何秋冷笑：“乞丐？我呸，这种愿望有什么用。一休，你快去找佳慧吧，别给我画大饼了。” 一休嘟囔着：“你哥哥和你嫂子，也不是什么大人物，他们就很幸福，有什么不好的吗？” 一休还要说，何秋眼睛一瞪：“快去，小心你成了我侄子，一天打你八顿。” 一休气得嘟嘟囔囔，带着大部队飞快的飘走了。 何秋一夜都没有睡好，早上刚刚睡着，李俊军就来接何秋了。 李俊军买好了车票，嘱咐何秋：“衣服都带好了吗？还有啊，你把家里钥匙给村支书，让他来看看房子。” 何秋手忙脚乱的把钥匙送给了村支书，爬上车，问：“不会赶不上车吧？” 李俊军冷静的说：“可以赶到的。我们把车停在高铁站，过两天回来，就可以直接开车回来，也不用转好几次车了。” 何秋点点头，有车真是方便啊。 李俊军开的是哥哥的皮卡车，好像车是他的一样，开的溜快的。 早上出发，下午三点就到了A市，何秋直接去了殡仪馆。 本以为眼泪都哭干了，谁知看到殡仪馆佳慧那张遗照，何秋就忍不住了。 她好年轻，笑得好美啊。 第216章 送别 佳慧穿着公主裙，头上戴着漂亮的发箍，脸已经完全变形了，应该是修整过，但是没有复原。 33楼跳下来，都摔成碎片了吧？何秋眼泪哗哗的流，佳慧，疼不疼啊。 前来祭奠的人，无不惋惜，花一样的年纪，就这么凋谢了。有些女人也在小声的议论着：“太可惜了，才15岁呢，你说这么小的年纪，吃得好，穿得好，哪里来的抑郁症？” “就是啊，现在孩子不好教育，动不动寻死觅活的。上次电视里，一个小孩玩手机，妈妈不给他玩，他转身就从家里的窗户跳下去了，父母都还没有来得及反应。” “可不，我们市一中，一个孩子上课与老师对着干，妈妈到了学校，打了孩子一巴掌，咦，那孩子，爬上围栏，就跳下去了。他妈也疯了。唉。。。” 何秋听着女人们的议论，又想着佳慧，心中无限悲凉。 正如她的小说一样，不爱，请别生。 可是父母对孩子的爱，究竟是什么？是逼着他们考大学，逼着他们品学兼优，乖巧懂事，孝顺恭敬？这些是爱吗？ 是父母要求对自己的爱吧？每个孩子都会有缺点，只要一点点不如意，就会无限放大他们的缺点。 名义上，让他们读书，是为他们好，可这种好，他们不快乐啊。 父母爱孩子，可以引导孩子，不是威逼孩子。 人活一世，都有自己的使命，威逼只会人折磨人，相互痛苦。 可惜这个道理，有几个父母能懂？ 走了一圈，韩爸爸过来了，他很憔悴，应该很多天没有睡觉了。 韩爸爸声音都哑得没有力气了：“何秋，谢谢你来送佳慧。” 说着，拿着一个本子，递给何秋。 何秋打开本子，佳慧的遗言，只有四个字，可是她一个本子，写的全部都是写着好想何秋。 何秋抑制不住，又哭起来：“我与佳慧，相处不过是短短几日，她却如此依赖我。韩爸爸，你们怎么忍心如此逼她？她在奶奶家不是挺好的吗？” 韩爸爸已经没有了眼泪：“我劝过佳慧妈妈，劝不住啊，我这个爸爸，太失败了。” 何秋不好过多指责，也许韩爸爸已经很自责了，便问道：“奶奶还好吗？” 韩爸爸摇摇头：“在医院，吊着一口气，只出不进了。” 何秋又问：“韩妈妈呢？” 韩爸爸黯然道：“脑子不清楚了，只说，佳慧，你又吓唬妈妈，对不对？” 何秋悲从心中来，这一家人，也算是支离破碎了，每个人都付出了惨重的代价。 何秋去医院看了奶奶，又去了一趟佳慧家。 韩妈妈在家里，被亲戚朋友看着，怕她想不开也跳楼。 何秋进了佳慧的房间，与她做保姆时一样，干干净净的，东西摆放整齐，好像只是出了一趟远门，用不多了几天就会回来。 何秋看着，摸着，与佳慧聊天的情景还在眼前：“每天都有两个小人在打架，一个说死吧，一个说还有奶奶呢。” 何秋擦拭眼泪，李俊军一直默不作声的跟在她身后。 何秋又进了韩妈妈的房间，她神志不清，嘴里念着：“佳慧又闹着玩呢，一会儿就回来了。” 何秋进来，轻声说道：“韩妈妈，节哀啊。” 韩妈妈抬头，看到何秋，突然抓住何秋的衣服，大声质问：“何秋，你跟佳慧说了什么？是不是你挑唆她跳楼的？” 何秋被突如其来的状况吓呆了，李俊军立马上前，用力扯开韩妈妈的手：“您冷静一点，冷静一点。” 屋里其他人也不友好的看着何秋。 韩妈妈松开何秋的手，大声吼着：“为什么你说一句话，佳慧就不会自杀了？为什么她那么听你的话？ 是你，是你蛊惑她的，为了去奶奶家，就用跳楼来吓唬我，是你害死了她。” 何秋真是要笑死了，你害死女儿，还要怪在别人身上。 有李俊军在，何秋也硬气了，指着韩妈妈说：“佳慧为什么自杀，你不知道吗？你逼着她学习，逼着她优秀，去奶奶家，多开心啊，只要她开心了，你就不开心。 佳慧的诊断书上，写着重度抑郁症，你却说她是骗人的。你害死了你的女儿，却推卸到别人身上，你配做一个母亲吗？佳慧好悲哀啊，怎么有你这样的妈。” 何秋骂着，其实也是帮佳慧说出了她的心声。 何秋还要骂，那些亲戚把何秋往外推：“你胡说什么，你想要佳慧妈妈也跳楼吗？” 何秋撕心底里的说：“该死的人是你，不是佳慧，都是你逼的。。。。” 李俊军一把把何秋抱出来了，祖宗啊，你别骂了，真的要再出人命的。 何秋气喘吁吁的走到屋外，口袋里的手机，不合时宜的响起来了，何秋哪里有心情接电话啊，李俊军小心翼翼的让何秋坐在外面的石凳上，去帮她接电话。 电话是招人厌的陈多多打来的，李俊军刚刚接通，陈多多就开始骂了：“何小秋，是不是表扬你几句，你就上天了？两天了，两天没有更新啊，你到底在搞什么鬼啊。” 李俊军回话说：“对不起啊，我是何秋朋友，她朋友过世了，心情不好，要不你过两天再打过来？” 陈多多愣了一下，一个男人接的电话，莫不是她移情别恋了，抛弃了郑顾北吧？ 陈多多不管三七二十一，又是一顿说：“她朋友死了，又不是她死了，告诉她，马上写稿子，不然我去法院告她。” 这人说话怎么那么难听呢，李俊军也不客气了：“你还有没有公德心？何秋难过得要命，你还催什么稿子，你不是有病吧。是不是你家朋友死了，别人也这么骂你的？” 李俊军同情的看着坐在石凳上的何秋，抱着脑袋，可见还是很难受。 何秋啊，你都认识一些什么人。 陈多多一听，火气更大了：“你告诉何秋，就她这样，一辈子成不了事，今天心情不好，明天朋友死了，一点承受能力都没有，还想做大事，我呸。。。” 第217章 尴尬的四人吃饭 何秋心口疼得厉害，脸色惨白，李俊军扶着她：“何秋，我们先去宾馆休息一下吧。” 何秋无力的点点头。她不仅仅心疼，全身都疼。 休息了一晚，何秋好多了，可能是太过悲伤，又加上与韩妈妈发生了争吵，气血攻心了。 何秋睁开眼，扭头一看，立马坐起来了：“李俊军，你怎么跟我睡一个房间？” 李俊军迷糊的睁开眼：“一人一个床，你怕什么？万一你半夜有事，怎么办？” 想想也对，何秋掀开被子，自己衣服都没有脱，看来李俊军还是正人君子。 何秋匆忙起床：“李俊军，快点起床，今天佳慧火化，我要再去送送她。” 李俊军和何秋收拾一番，赶到殡仪馆的时候，佳慧已经火化完了。 韩爸爸抱着佳慧的骨灰盒，哭得死去活来，何秋没有上前，远远的看着。 送走佳慧，何秋精神有些恍惚，好像根本不相信那个可爱的女孩子，就这么走了。 李俊军很担心，说道：“何秋，既然来了A市，我们去吃顿好吃的吧？我买了晚上的车票，明天就可以到家了。” 何秋像一只泄气的皮球：“随你吧。” 到了市区，李俊军选了一家高档的餐厅，说：“就这家吧，吃点东西，再回宾馆睡一觉。人死不能复生，你也尽到了朋友的情谊，别再伤心了。” 何秋笑笑：“也许，佳慧是真的解脱了，伤心的是我们活着的人。” 两人走进餐厅，要死不死，要活不活，就是这么巧，何秋一眼就看到了坐在窗户边的赵健和他的小女朋友。 何秋本能的想避开，可是要死不死，要活不活的赵健，也看到了她。 赵健惊讶的起身：“何秋？你什么时候来的A市？” 小女朋友也站起来了，惊喜的说：“何秋，好久不见。我们一起吃吧。” 吃你妈的头，可是何秋还是装作大度的说：“好啊，好啊。” 四人坐下，赵健问道：“何秋，这是你男朋友？” 何秋尴尬的不行了，可是不能在两个贱人面前示弱啊，笑笑：“他叫李俊军。” 又指着赵健给李俊军介绍：“赵健，那是他女朋友。” 两个男人友好的握手，重新坐下。 等上菜的功夫，赵健问道：“何秋，你回老家了吗？养猪养鱼了吗？” 何秋不自在的笑笑：“回去了。养猪还要等明年开春，鱼倒是养了，也不知道成活了多少。” 赵健立马说：“你跟何冰说，猪肉可以熏成腊肉，我可以帮你们销售。要是运输不方便，我可以自己开车去拉。” 小女朋友也说道：“是啊，我爸爸银行职工，过年都要发物资，我也可以帮忙的。” 何秋嘿嘿的笑着：“谢谢，如果有需要，我再找你们。” 李俊军淡然的听着他们对话。 终于上菜了，何秋真是坐如针毡，恨不得快点吃完了就走，偏偏赵健提议：“李俊军，我们喝点酒吧？” 李俊军也有此意，何秋踢了一脚李俊军：“我们马上要赶高铁回家，你忘记了？” 李俊军心里想着，不是晚上高铁吗？喝一点也没事啊，看着何秋严肃的眼神，只好说： “是，是，我忘记了，赵健，下次去了何家村再喝。” 喝，喝，喝你的大头鬼啊。 四人吃饭，好像只有何秋尴尬，赵健与小女朋友热情得很，不停的说：“吃啊，多吃一点。” 特别是小女朋友，最讨厌了，还好心的问：“何秋，你的伤，好透了吧？没有后遗症吧?” 我尼玛。。。。何秋强忍住烦躁，笑道：“嗯，好了，没事了。” 幸亏负心汉赵健拉了拉小女朋友，示意她不要提这事，才搪塞过去。 万一李俊军知道她为了渣男自杀，还不得笑死啊。 一餐饭，吃得何秋心烦意躁，她也懒得装了，把碗一放：“我吃饱了，赵健，我们要赶车了，再见。” 李俊军拿着筷子，吃得正欢呢，怎么就吃饱了？ 何秋帮李俊军放下筷子，对着赵健和小女朋友笑笑，扯着李俊军就走了。 李俊军莫名其妙，一股劲的说：“来不及了，要赶车了，下次再见啊。” 走出酒楼，何秋才长长舒了一口气，李俊军不解的问：“何秋，好不容易碰到一个朋友，怎么这么快就要走啊。晚上的车票呢。” 何秋狠狠的看了一眼李俊军：“渣男。” 李俊军一头雾水，我怎么就是渣男了？ 回到宾馆，李俊军还想问点什么，何秋衣服也不脱，把头一蒙：“到了时间记得喊我，困死了。” 现在睡觉，是最好的解释。 李俊军满头雾水，用手机定了时，也蒙头睡了。 回何家村的车上，何秋对李俊军冷冷的，也不给李俊军问问题的机会。 李俊军虽然很多为什么，但是见何秋很疲惫，算了吧，忍着没有问。 就在这时，不知天高地厚的陈多多，又打来了电话，不过语气好了不少：“小秋秋，回家了吗？明天能不能交稿了？” 其实陈多多也不是那么黑心，只是一个男人接电话，他有点受不了。 何秋淡淡的说：“我明天上午到家，回家开始写，晚上补齐三天的稿子。” 陈多多大喜：“小秋秋，其实小说的数据还是可以的，你也知道，断更是最不能容忍的。你回家休息一两个小时，再写，好吧。” 何秋“嗯”了一声，挂了电话。 这下李俊军再也忍不住了：“何秋，你在写什么稿子？” 何秋面无表情的说：“小说。”李俊军有些吃惊：“你写小说？” 何秋一笑：“不行？” 李俊军慌忙摇头：“不是，不是，只是挺意外的。那个编辑昨天给你打电话，我接的，可是把我一顿骂啊，说只要没死，就得交稿子。 ”何秋冷笑：“陈多多那个贱人，我非得撕了他。” 第218章 幸福的人都一样 随即笑道：“我与他签约了，所以他最关心的就是交稿子。明天到家以后，我就写，没事的。” 李俊军迟疑着：“你的小说写在哪里，我能看看吗？”何秋立马回绝：“不行。” 何秋写的是自己的故事，要是李俊军看了，还不得更瞧不起她啊。 打死也不能让村里任何人知道。 李俊军有些忸怩：“我看看怎么啦？晚上值班，也无聊得很，看小说打发时间嘛。” 何秋斩钉截铁的说：“不行。” 两人的话题，又陷入了沉默，何秋看着车外，黑漆漆的，她心里也有了故事。 佳慧的事，一定要写进小说里，让世人也知道，有一个热爱生活的小姑娘，来过这个世界，但是对这个世界失望了，又走了。 第二天一大早，就到了D市，李俊军把皮卡车放在车站，倒也是方便，很快就回了何家村。 何冰和白苗已经回到了家，李俊军给他们发了信息，知道何秋去了A市。 见两人回来，白苗迎上去，问道：“小秋，那孩子她。。。” 何秋包裹一丢，抱着白苗哭起来，一边哭一边抽噎：“佳慧跳楼了，她满本子都写着好想何秋，她好傻啊，为什么不给我打电话，我可以去看她啊。” 哭得何冰也擦眼泪了，十五岁的花季，实在太可惜了。 安慰好何秋，为了感谢李俊军一路相伴，白苗生火做饭，做了好几个李俊军爱吃的菜，又把村支书喊了，何冰要结婚了，有些风俗，还得问问村支书。 何秋没有吃饭，车上睡了，精神也不错，她上楼去赶稿子，今天要写三天的稿子，任务还是很重的。 最主要的是，何秋心中有故事，不写出来，憋着难受。 李俊军上楼看何秋的时候，见她拿着手机，坐在床上，一边打字一边流眼泪，问道：“你，就是用手机写小说？” 何秋点点头：“是啊，本来想着买一个电脑，想着省一点吧。等我拿到这本书的稿费，我就去买一台。” 李俊军若有所思：“嗯嗯，电脑是好一些，手机看久了，对眼睛不好。” 又问道：“你写小说，都是这么一边写一边哭？” 何秋尴尬笑笑：“不是，我这本小说，是关于女性的，刚好佳慧的事，我也想写写，写着写着就想起来她。” 说话间，白苗在楼下喊：“何秋，你下来吃点饭啊。” 何秋手机丢床上，跑到走廊上说：“嫂子，你们吃吧，我不吃了。” 趁着这会儿功夫，李俊军发挥警察的快捷身手，偷瞄了一眼，上面写着作者鸽子，书名是 不爱，请别生。 刚刚看清楚，何秋要进来了，李俊军赶紧恢复神态：“行，你继续写吧，我出来三天了，回去报到了。” 何秋感激的说：“谢谢你啊，李警察。” 李俊军神态自若的说：“没事，我走了。” 鸽子，这笔名好听啊，自由和平的鸽子。 李俊军心里嘟囔着。他也不知道何秋在哪个平台写，回去以后，百度一搜索就出来。 李俊军好像窥探到了何秋的秘密一样，满心兴奋。 白苗的娘家离得远，接亲这一项，肯定得免了，其余的礼节，都按照何家村的风俗来。 村支书微醺的说：“只要扯了结婚证，剩下的就是过日子。风光是给外人看的，日子是自己过的。何 冰，白苗啊，该买的床上用品啊，还有锅碗瓢盆啊，把这些生活用品买齐。其余的方面， 能省就省一点，明年开养猪扬，还需要钱呢。” 何冰幸福的看着白苗，说：“要杀三头猪，请村里人来吃饭。我要告诉大家，白苗是我媳妇了。我何家，也重新立门户了。” 村支书也有些感动：“好孩子，苦尽甘来了。不过，杀三头猪，也太多了吧？两头足够了啊。” 何冰坚持：“三头，马上过年了，我们再留一点过年吃，还要熏一点腊肉。既然是过日子，就得把日子过得有模有样。” 村支书点点头：“这么说也行，就杀三头。对了，酒席上需要白菜萝卜，去我园子里拔，省一分是一分。” 白苗甜甜的说：“谢谢老叔。”不幸千千万，幸福却是相同的。 村支书走了，何冰和白苗拿来了笔和纸，把家里需要的东西，全部都写下来，明天就要去县里大采购了。 白苗说：“还要买汤碗啊，光饭碗怎么行？对了，锅多买几个，过年了，鸡鸭鱼，这个炖那个炒的，多买几个。” “小秋的房间，再加一个桌子吧，放茶壶啊，零食啊，一个书桌不够。再买几个小凳子。” “哎呀，说了还要买炕桌嘛，冬天下面放着火盆，我们围在一起说话吃瓜子。” 写来写去，满满一大张纸了。白苗满意的看着：“这才是家。何冰，这些东西，我来买，算是我的嫁妆。” 何冰摇头：“不行，你妈妈都说了，你的钱不能动，万一我对你不好，还有一个依靠。我没有出彩礼，这钱我出。” 白苗打了一下何冰：“傻子，还有自己说对媳妇不好的？妈妈给我的钱不动，我打工存了一些钱，这些东西我买，那这个家就属于我了。 建房子，买车，花了那么多钱，明年还要养猪，你的钱留着。” 何冰突然想起来什么，跑到卧室，把存折拿出来，递给白苗：“什么你的我的，以后都是你的。修房子花了三十多万，车不到十万，还有四十来万。你全部收着，我用钱找你要。” 白苗毫不犹豫的收下了存折：“行，那我就不客气了。” 其实何冰的存折，一直就放在卧室抽屉里，从来没有瞒过白苗。 白苗收好存折，何冰红着脸问白苗：“我们有结婚证了，能不能睡在一起？” 白苗娇羞的打了一下何冰：“讨厌。那我搬下楼来住。还是楼下好，接地气啊。” 何冰呵呵笑着，满脸的幸福。 第219章 二手电脑 何秋不好意思的说：“都是瞎写，嫂子你说得这么慎重，弄得我不好意思了。” 何冰笑着，也有些骄傲：“本来就写得很好嘛。以后啊，你只管喂鱼，其余的事，不用你操心。”何秋不好意思笑笑：“那就辛苦哥哥嫂子了。” 等哥哥嫂子走了，何秋看着自己的存折，几个月短剧的钱，加起来三万多。 上次还方春霞讹的钱，何冰给了她两万没有还。 还有医药费，都是哥哥出的，有三万多。 何秋叹口气，医药费以后慢慢还，先凑一点钱送礼吧。 反正短剧一直有钱，只是一个月比一个月少了。 柳云还欠何秋一万块钱，可是她不还，何秋也不好意思催啊。 想了想，何秋还是给陈多多打了一个电话。 陈多多满心欢喜：“小秋秋，我的心肝呢，这几天的稿子，写得好啊，读者留言，都是哭得眼睛都肿了，好好坚持写啊，我喜欢你哦。” 陈多多真是天才，什么情况下，说什么话，好与坏，从他嘴巴里出来，都不违和。 何秋支吾道：“陈多多，能不能先支一万块钱？” 陈多多愣了一下：“急需钱？” 何秋说：“哥哥要结婚，我就一万块钱，家里盖房子，哥哥花了很多钱，我什么忙都没有帮上。所以我想趁着他们结婚，多送一点。” 陈多多疑惑道：“短剧每个月收入也有两三千啊？你都乱花了？” 何秋没法解释方春霞的事，只好搪塞：“陈多多，你支给我一万，我下个月为你做牛做马。保证天天准时给你稿子。好不好？” 陈多多想了想说：“那行吧，可是这钱，也是公司的，我要钱会计打给你。以后就从你的短剧和小说钱里面扣除。” 何秋忙说：“能不能慢慢扣？一个月扣两千，我还要吃饭吧，而且过年了，也要买几件衣服吧。” 陈多多惊讶的说：“何小秋，你变了啊，以前一件衣服要穿好几年，现在居然要买衣服？” 何秋笑笑：“毕竟长大了嘛，也要面子的嘛。” 陈多多爽快的说：“行，我跟钱会计说说，把钱打给你。记住啊，下个月自觉点，只要天没有塌，你就得按时交稿，别让我催。” 何秋讨好的笑：“好，好。” 有了一万块钱，再加上这个月还没有发的短剧费，一共可以凑成三万。 加上借哥哥的两万，一共是五万。 何秋舒心的一笑，自己努力赚钱，为家做贡献的感觉，太好了。 以后她和白苗都有家了，看谁还敢欺负他们。 星期六，李俊军一大早来了，何秋还没有起床呢。 何冰见了，问道：“这么早？还没有吃早饭吧，我让白苗多下一点面条。” 李俊军神秘笑着：“何冰，可走大运了，我同事，要换新电脑，他的旧电脑，五百块钱卖给我了。 我想着何秋不是写小说嘛，需要一个新电脑，便买下来了。” 何冰很高兴：“不是吧，新电脑都是好几千，何秋舍不得买。这个才五百？” 李俊军一边搬电脑一边说：“要不我怎么说走大运呢。这款也是七成新，好得咧。何秋起床了吗？我去给她装上，以后用电脑写小说，就不废眼睛了。” 何冰暧昧的看着李俊军：“我妹妹写小说，谁也不知道啊，你怎么知道的？何秋告诉你的？” 李俊军叹口气：“你妹妹啊，一点都不信任我，什么也没有说。在A市的时候，有人打电话来催稿，你妹妹哭得伤心，我接的，所以我就知道了。” 何冰有点失落，还以为他们有点什么呢，结果什么也没有。 何冰把电脑放在堂屋：“何秋还在睡觉，昨晚写得太晚了。要不，我们先吃早饭吧。” 李俊军也不客气：“行，吃完饭在去安装。咦，你今天干嘛去啊，要不我去买点肉回来，做红烧肉吃？” 何冰摆手：“我和白苗吃完早饭，还要去县城，不是要结婚嘛，好多东西没有买齐，今天还得去一趟。” 李俊军一点也不把自己当外人：“那我跟你们去啊，搬东西需要劳力啊，今天休息，反正没事。买完东西回来，刚好给何秋装电脑。” 何冰一听，也没有拒绝：“行，有你在，我心里有底，帮我还还价。” 又对白苗说：“去拿五百块钱来，李警察给何秋买了一个电脑。” 白苗给李俊军盛了一碗面条，里面还有荷包蛋。 白苗把钱递给李俊军，李俊军没有推辞，收下了。一台2800的电脑，五百块钱，成功的卖给了何秋。 吃完饭，三人开车去县城了。怎么看着李俊军都像自己家姑爷，忙上忙下的，谁家警察这么热心？ 可惜何冰白苗都没有往深处想，只有李俊军憋着劲的偷摸追何秋。 何秋看到五百块钱的电脑，高兴的跳起来：“嫂子，五百块钱啊，挺好啊。原来二手东西，可以这么物美价廉啊。” 白苗惭愧的说：“本来应该去给你买一个新的，你又执拗不肯要，只能委屈你用二手的了。” 何秋笑着：“手机也可以写的啊，再说了，二手不是挺好的吗？我那小说，都不一定能成呢，花大价钱买了电脑，以后用不上，不是浪费了吗？” 李俊军偷偷看着何秋，也舒心的笑着。李俊军回去以后，四处搜索笔名鸽子的小说，最后在九猫中文网找到了。 他迫不及待的看了一夜何秋的小说，看完以后，内心很大的触动。 他知道何六斤不顾家，对何冰和何秋不好，但是没有想到，会那么恶劣，还有那个方春霞，李俊军边看边恨得牙痒痒。 何秋一直在坚强的站起来，尽量摆脱家庭的泥潭。 何小丽，居然在学校当众侮辱她，难怪她们两人，一直水火不容。 第220章 杀猪宰羊，准备婚礼 就算在基层工作，可他依然热爱这身衣服，这是正义的代表。 现在想想，何秋不是故意的，她是真的太恨何小丽了。 李俊军每天都会追更，现在他也明白了，为什么断更一两天，陈多多会暴跳如雷，他要是一天不看何秋的小说，心里就空空的，什么也干不好。 其余的读者，应该也是这种感觉吧？陈多多是对的，确实不能断更。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李俊军总想保护何秋，见她泼辣的与他人吵架，也许这也是自我保护的一种方式吧。 何秋在小说里，详细写了她父母骗她钱的那一段，她说，她多么渴望父母的爱，所以当妈妈说爸爸摔下来，快要死的时候，毫无迟疑的拿出了自己所有的钱。 十万啊，是何秋一天24小时端屎端尿存下来的，万万没有想到，这是父母骗她钱的手段。 何秋悲痛欲绝，也许不是钱，是对亲情的失望。 何秋想爱他们，可他们用最狠毒的方法，阻挡了何秋爱他们的每一条路。 所以，何秋失望了，绝望了，她把自己当作孤儿，把自己包裹起来，像一只长满刺的刺猬，不让他人靠近。 何秋又是善良的，铁轨出事，她哭得很伤心，村支书生病，她很着急。 别人对她好一点，她想十倍的还回去。何秋啊，多么可怜的女子，在逆境中，盼望着阳光。 李俊军想做她的阳光，爱她，护她，只是何秋好像一点也看不到他的心意，大大咧咧的，还真以为他是因为何冰，才去忙上忙下呢。 李俊军不着急，总有一天，何秋会明白他的心意的。 何冰的婚事在即，李俊军更忙了，杀猪买菜，准备婚礼需要的桌子椅子，还有菜盆等等，反正每天不到天黑，不离开何家。 哥嫂结婚，何秋也要帮忙的，要给大家伙做饭，倒茶。 李俊军不想要何秋忙，生怕她小说断更，那可是他每天晚上看完才能睡得着的精神粮食啊。 何秋总是笑：“有了电脑，写起来快多了，不用担心，我有存稿。” 又疑惑的问：“你天天操心我小说干什么？你又不看。” 心虚的李俊军笑道：“我不是担心那个嗲嗲的男人，又打电话来骂你吗？男不男，女不女的，骂人可是一把好手。” 何秋呵呵笑：“你不了解他，虽然他嗲嗲的，比其他男人，还有男子汉气概和责任呢。他就是嘴巴不饶人，可他是我的贵人。” 李俊军本来很讨厌陈多多，听何秋这么一说，好像陈多多也没那么讨厌，真是因为一个人，会爱上她身边所有的人。 何冰结婚，要杀三头猪，村里人议论纷纷的，一般人家杀一头就够了，何冰真是大方，肯定在外面赚了不少钱。 王寡妇听了，心里不是滋味，何冰独立户口，又把何家地基要去了，何六斤可是一点好处都没有得到啊。 心里烦躁，看何六斤也不顺眼了，指着他骂道：“你儿子家杀猪，也不知道去接一点猪血，拿点下水回来吃。 你看看两个孩子，都瘦成什么样了。你一个做爹的，怕什么，还不是你儿子吗？ 隔壁人家都去讨要了，你就是个怂货，连门都不敢进。” 骂得狠了，何六斤只好拿着盆，去何冰家了。 何六斤也学乖了，拿了盆，不找何冰何秋，拉着帮忙的李俊军说： “李警察，辛苦你了，你能不能帮我拿点猪血，再拿一点猪肠子猪心，一年四季也赚不了几个钱，没点油星，晚上睡不着啊。” 李俊军知道何冰何秋讨厌这个父亲，可又碍于面子，接过盆说：“我给你拿一点，你就赶紧回去，别让何秋看到了，她可是泼辣得很。” 何六斤点点头，蹲在院子的围墙外等着。 儿子的新房做好了，两层楼，房子又宽又大，比王寡妇家泥巴屋，舒服多了。 可是这个家，与何六斤没有一点关系，当初不是那么对儿子女儿，他们也不至于这么恨自己啊。 自从发生鼠灾以后，何六斤也隐隐相信了善恶有报，好像良心，有了一点点触动，但是不多，他依然离不开王寡妇肉嘟嘟的身体。 李俊军端了一小盆猪血和猪心，猪肝，手里提着一挂肠子，和一块五花肉，递给何六斤，埋怨道： “你说你，这么好的儿子女儿不要，唉，自作自受哦。快走吧，等会儿何秋发现了，连我一起骂。” 何六斤卑微的弓着背：“谢谢李警察，我马上就走。” 站在二楼的何秋，看着何六斤急匆匆离开，她什么也没有说。 那是她亲爹啊，连乞丐都不如。可是何秋没有理由去同情他，因为他也没有同情过自己。 何秋转身进了屋，招呼其他事去了。 何六斤欢欢喜喜的回家了，王寡妇看着一盆的猪血，还有肠子和肉，不禁问道：“你儿子女儿良心发现了？给这么多？” 何六斤把盆子塞给王寡妇：“我面都没有敢见，是李警察给我拿的。” 王寡妇哼了一声：“真是没有出息的。” 何六斤嘟囔道：“还不是你，怂恿我坑害儿子女儿，他们现在住着两层楼，买了车，明年还要开养猪扬呢。要是没有跟儿子闹翻，我也能得一些好处。” 王寡妇看看天空，好像悟出了什么：“六斤，你说我们干嘛要跟方春霞一样呢？帮她骗钱，然后大头她拿走潇洒去了，我们俩可是把何冰和何秋得罪了。 以后一个村里，低头不见抬头见的，六斤，要不趁着何冰结婚，我们也去送一份礼，缓和缓和关系？” 何六斤不快的说：“我不去，丢不起这个脸。” 王寡妇蔑视的说：“大丈夫能屈能伸，以后养猪，肯定需要帮手，你亲爹去帮忙，也不能少给钱吧？ 你不去，我去，何冰结婚，我去送礼，不至于会把我赶出来吧？巴掌不打笑脸人。” 何六斤噎住了：“你。。。。” 第221章 好热闹的婚礼 虽然路程很短，可是气势不小。 何家村的年轻人们，轰轰烈烈的簇拥着西装革履的何冰去村支书家接亲，男方的伴郎是何金龙，女方的伴娘是小丽。 小丽是自己非要做伴娘的，她以为李俊军会做伴郎，心里想着与他一对，结果伴郎是何金龙，也是气得够呛。 何冰被小伙子们一边推着，一边抬着，就往村支书家走，而村支书家，早就堵了一堆的妇女。 接亲啊，不怕姑娘多，就怕妇女多，她们是敢说敢做啊，堵在大门口喊： “红包，红包，红包少了，晚上闹洞房，非得扒了你的裤子。” “没有红包不许开门啊，来，堵住了啊。” 白苗坐在床上干着急，她看这么多妇女堵门，生怕何冰进不来。 担心也没有用，今天可不是新娘子说了算。 小丽看着热热闹闹的妇女喊道：“闹一下就行了，新娘子都等急了。” 妇女们可不会听小丽的，何冰一把一把的红包往屋里丢，可大方了，这么好的机会，不能错过啊。 堵门是一种风俗，闹闹喜气，可也看人来，老实点的，多要几个红包，虽然红包是两块五块十块，架不住多了，抢几个十块的，还不把酒席钱抢回来了？ 白苗急，小丽也急：“你们可以啦，何冰够大方了。” 妇女们指着小丽说：“又没有抢你家的，等你结婚了，喊我们去堵门，我们都不去呢。” 这嘴，真是够厉害的，小丽气得直跺脚。 关键时刻，还得村支书啊，他黑着脸走到门口，拍拍门：“闹一下就行了，何冰没有红包了。” 村支书发话，妇女们也不敢闹了，门立刻打开了。 妇女们抢了红包，心情也好，对何冰说：“红包没有了，亲一个可以吧。” 跟随来的迎亲男人们，那就精神来了：“亲一个，亲一个。。” 何冰红着脸，半跪在床上，亲在白苗的额头上。 妇女们又起哄：“亲嘴巴吧，夫妻了，还这么害羞。” 白苗真的羞得不行了。这回村支书没有拦着，一张老脸，也笑得嘎嘎的。 何秋没有去接亲，家里还有不少客人要招呼呢。 李俊军也不把自己当外人，忙里忙外：“等会儿迎亲队伍回来了，你们要倒茶送进去。你们这些人，12点08分，准时开餐，不许延误啊。” 何秋嫡亲的亲人少，只有大姨来了。 大姨就是柳云的妈妈，她自己送了一份情，给柳云带了一份情。 看着懂事的何秋，大姨忍不住就要哭：“好孩子，真是争气啊，见你们兄妹俩好，大姨心里高兴啊。” 何秋擦擦大姨的泪：“别哭，苦日子过去了，以后都好着呢。” 大姨点头：“就是，你那妈，不要也罢。” 大姨日子也不好过，带着柳云的女儿，虽然每个月都寄钱来，可是媳妇天天给她脸色看。 何秋安排大姨跟村里的老人坐一起聊天，何秋还有很多事要忙。 迎亲队伍，热热闹闹的来了，到了大门口，李俊军点燃了鞭炮，男青年们喊着：“新娘来咯，新娘来咯。” 何秋看着雪白婚纱的嫂子，羞得脸红红的，心里由衷的高兴。 他们两人走到一起，真是不容易啊，哥哥差点死了，嫂子在家也是受尽了委屈，现在他们结婚了，同病相怜的两人，相互体惜，相互扶持。 何秋想到哥哥嫂子成婚以后，一休就能来到这个家庭，心里更是高兴。 没有时间感慨，新郎新娘进新房了，何秋也拿出了账本，今天何秋记账，钱的事，外人也不愿意掺和。 何秋收钱，村里另外一个正在上高中的姑娘何禾帮忙写薄。 何二强，200元。何大友，100元。何四喜，100元。。。。。何六斤，100元。 何六斤？何秋抬头一看，只见这个不要脸的爹，拿着一百块钱，后面跟着王寡妇和两个儿子。 何秋火冒三丈，写薄的何禾拉住何秋：“大喜的日子，算了。” 没有办法，忍不住这口气，也要忍啊，哥哥大婚，不能坏了哥哥的好事。 何秋把一百块钱甩给何六斤：“谁要你的钱，我告诉你，老老实实吃了回去，你要是作妖，小心一屋子老鼠吃了你。” 何六斤有些尴尬，王寡妇却不尴尬，赶紧收起一百块钱：“自己儿子结婚，还不是随便吃，两小子，快去占个好位置啊。” 何秋横着眼看着他们一家四口，真想把他们吃了。 李俊军也看到了何六斤，他走过来：“叔，今天可是喜日子啊，我都在加班呢。” 何六斤对李俊军是又敬又怕，嘿嘿笑道：“吃完酒席我们就回去了，你放心吧。” 李俊军笑笑，走到何秋面前：“放心，有我在，他不敢怎么的。” 何秋嘟着嘴：“看见他，就膈应得很。” 婚礼继续，新娘和新郎被那些男孩女孩闹够了，时辰也到了，农村没有什么仪式，鞭炮一响，婚宴开始。 前来帮忙的村民，端着大碗大碗的肉，喜滋滋的喊着：“让一下，让一下，大肘子来咯。” “红烧排骨来咯。” “清蒸鱼来咯。。。” 王寡妇推推两个儿子：“大炮，二炮，快吃，多吃点，好多肉啊。” 也不管别人是否动筷子了，两个孩子，夹了一大块肉，吃得满嘴是油。 王寡妇小声道：“吃饱了，去厨房拿几个肘子回去，这是你哥哥家，自己家的，拿了别人也不会说。” 大炮一边吃一边点头：“知道了娘。” 王寡妇拍拍大炮口袋：“袋子放在口袋里，拿了直接回家去，知道不。” 大炮频频点头。 菜上得差不多了，何冰与新娘子出来敬酒了，后面跟着伴郎金龙和小丽。 别看小丽和何秋见面就吵架，可是做伴娘，倒是尽心得很。 年轻人起哄：“大喜的日子，新娘也得喝点酒啊。” 第222章 方春霞闹事 一句话，说得村民们也不敢了，小丽是幼师，他们的小孩子，都送镇上呢。 一路护着，白苗硬是一口酒没有喝，何冰就没有那么幸运了，长辈们不会为难白苗，会为难何冰啊：“今天开始，你就是老爷们了，这杯酒，就是成长的见证，来，喝了。” 不喝不行啊，何冰只好硬着头皮喝。 何金龙怕何冰喝醉，把白酒换成了白开水，看着何冰脸通红，其实就喝了两三杯。 何秋远远看着何冰，心里牵挂得很，可是这么多客人，她也不能护着哥哥啊。 等何冰敬完酒，何秋赶紧泡了两杯热茶，小声说：“哥，嫂子，吃点东西，喝点茶。一天都没有吃东西，饿坏了吧。” 白苗笑笑：“还好，今天高兴，也不觉得累。” 何秋看着白苗，绵绵的说:“嫂子今天最漂亮了。” 白苗打了一下何秋：“小秋，今天你也累得很，坐下来吃一点吧。” 何秋摆手：“我不累，我高兴得咧。” 说完，忙着给其他客人泡茶去了。 今天的酒席真不错啊，何家村多少年没有吃过这么丰盛的酒席了，大碗大碗都是肉啊，虽然说现在条件好了，肉也经常吃，可也不是天天吃啊。 而且还有大虾，哎哟，何家村的酒席，什么时候会有虾啊，那可真是不得了啊。 吃完了饭，桌子上还有好多菜，有些人也不嫌弃丢人：“何秋，酒席太丰盛了哦，都没有吃完，我可要带点回去炖萝卜吃。” 何秋大声说：“婶子啊，带啊，小时候啊，我和我哥，可没有少偷你家的萝卜白菜，不是大伙儿照应着，我们兄妹俩哪里有今天啊。” 这句话说得对啊，村里人多多少少都帮村过两兄妹，这么一说，打包也理所当然了。 闷头喝酒的何六斤一声不吭，同桌吃饭的村民笑道：“何六斤，看看你儿子，再看看你。多漂亮的小楼房啊，何家村数一数二呢。” 王寡妇不满的回击：“再厉害，还不是六斤的儿子？” 村民猥琐的说：“那是啊，何六斤是快活了一下，其余的全靠孩子们自生自灭。 说起方春霞也不是东西，人家至少也是疼了几天才生下来的，你跟王寡妇天天快活，再生几个吧。” 说得王寡妇都生气了：“你们这些见风使舵的玩意，不就是看到人家修了楼房，巴结着吗？” 村民借着酒劲说：“可不，当然要巴结何冰啦，难道还去巴结何六斤，他除了会搞女人，还会干嘛啊。” 一桌人哄堂大笑起来。何六斤气得放下筷子，对王寡妇说：“走，走，吃饱了，回家去。” 王寡妇扭捏着：“等会儿，等会儿，大炮还没有出来呢。” 大炮拿着王寡妇准备的袋子，正偷摸在厨房倒大肘子呢。 大炮指着大肘子说：“弟弟，再装一个，还有好几个呢。” 小炮扯着袋子，大炮去端大肘子，被李俊军一把抓住了：“小子呢，你学什么不好，跟你后爹娘学偷东西啊。” 大炮一见是李俊军，吓得立马放下碗：“叔叔，我不敢了，不敢了。” 李俊军厉声问道：“你知道叔叔是干嘛的，警察叔叔啊，赶紧得，把大肘子倒回去，不然我去找你老师，再把你抓派出所关起来。” 大炮哭丧着脸：“警察叔叔，都是我妈要我来偷的，你别告诉我老师啊。” 孩子最怕的人，除了老师就是警察。 一边哭，一边把装好的大肘子倒回去了。 李俊军盯着大炮说：“人家摆酒席，晚上还有客，你把菜偷走了，晚上吃什么？ 我告诉你们，如果跟着你们爹娘不学好样，迟早要抓起来的。你就不知道跟你何冰哥哥学的，人家自己赚钱盖楼房。” 大炮吓得要命：“叔叔，我再也不敢了，您别抓我啊。” 李俊军放开他们：“以后别让我看到你们偷东西。” 俩孩子立马往外跑。 王寡妇看他们两手空空，问道：“菜呢？” 大炮指着厨房说：“警察叔叔在。” 王寡妇气得打了大炮一巴掌：“没用的东西，吃酒席，怕什么警察。走走，回家去。” 一分钱没花，一家四口，吃了酒席还想打包，人心真是不足啊。 何六斤带着王寡妇和俩孩子窝囊的回家，刚刚到大院门口，看到了方春霞。 何六斤像看到了鬼一样，吓得后退。 方春霞穿着时尚的羽绒大衣，背着一个假包，一扭一扭的走过来：“何六斤，你怕什么啊？我又不吃了呢。” 又看看王寡妇，轻视的说：“土包子。” 说完，大大方方的进了院子。 这下好了，本来吃完饭要走的村民，都折回来了，方春霞回来了，可是有好戏看了。 李俊军也愣住了，问身边的人：“那是谁啊？” 村民一副看热闹不嫌事大的态度：“何冰何秋的亲娘，好几年都没有回来过了，这下有好戏看了。” 李俊军心想，完了，何秋何冰最恨的就是这个娘。 何秋和何冰白苗都在堂屋吃饭，方春霞来了也不知道，倒是何秋的大姨见了，魂都吓没了，跑上去，拉着方春霞说： “你来干什么啊，走，走，到我家去。” 方春霞看着小楼房道：“我儿子建房子了，我回来不是天经地义的嘛？” 大姨措手无策：“孩子好不容易成婚了，有了家，你可别来搅和了。” 方春霞甩开大姐的手：“我肚子里生出来的儿子，结婚了，都不通知我，怎么啦，我来看看犯法啊。犯法可以报警啊。” “不犯法，但是我不认识你，滚。”冷酷的声音，从人堆中传出来，是何冰，当初得知妹妹自杀，他就要去找方春霞拼命的。 方春霞全身有点发颤，可她已经不要脸了，也不在意儿子说什么，而是笑嘻嘻上前：“何冰，你结婚了啊，妈妈高兴啊，所以来看看你，看看儿媳啊。” 第223章 落荒而逃 啊，还闹出人命了？ 李俊军也是一脸迷糊，没有听何秋说过啊，小说里也没有写啊，难道还没有到那个环节？ 王寡妇可是来劲了，踮着脚，说：“这可是厉害的碰到厉害的了，看吧，非得打起来不可。” 方春霞在哥哥婚礼上来闹事，何秋气得脸都黑了，她挡在哥哥面前说： “方春霞，这个家，是我和哥哥的家，与你无关。而且我家的粮食，不养狗。” 方春霞不屑一笑：“你们说不养就不养了？我是你们亲妈，法律规定，你必须得养我。” 何冰和何秋恶狠狠的看着方春霞，李俊军及时走出来：“大娘，法律的事，我懂啊，父母没有尽到抚养孩子的义务，孩子可以不赡养父母。 乡亲们，你们都在，何冰的父母，尽到了抚养的义务吗？” 村民们喊起来：“狗屁义务，何冰爷爷奶奶一死，方春霞就跑了，现在孩子条件好了，又来要赡养，真是不要脸啊。” 稍微有正义感的村民，都愤怒的喊着。 方春霞指着李俊军说：“你，你是谁啊，我家的事，要你管？” 李俊军从口袋里拿出自己的警官证说：“我就是警察，您要是想闹事，或者是想讹钱，走错地方了，这个家，不是你的家，你的儿女没有赡养的义务，请你出去，不然我可以以闹事的名义，把你抓走。” 村民也喊着：“赶她走，赶她走。” 方春霞不怕村民，可是怕警察，她畏畏缩缩的往后退，何冰走上前，说道： “方春霞，我有几句话跟你说。我在广东出了事，何秋给你打电话，你说是报应，今天，把这句话送给你，你也是报应。 你骗了妹妹十万块钱，又去赵健家骗了五万，那些钱，我们还了，也算是你生了我们一扬，从今往后，我们毫无瓜葛。 如果你想赖在我家，也没有关系，你怎么对我和妹妹的，我会怎么对你，到时候别怪我手下无情。 就你这体格，我一天打你八次都不在话下。 你不要脸，我也可以不要脸，只要你不怕死，你就来。” 说着，何冰的拳头捏着，眼睛怒火四射，谁看了都害怕。 方春霞后退几步，突然大哭起来：“哎呀，儿子要打娘啊。” 何冰则无所畏惧，大声说道：“大家伙散了吧，下次再来喝酒，我要关门打狗了。” 说完，拖着方春霞往屋里走。 村民才不会走呢，这么好看的戏，谁舍得走。 何冰一边拖方春霞，一边说：“今天我豁出去了，也要帮妹妹报仇。” 李俊军吓得不行了，这是应该劝，还是不劝呢，可千万别闹大了。 其实方春霞就是一个怂包，见何冰把她往屋里拖，大喊着：“何六斤，你是死人啊，拦着点啊，大姐，救我啊。。。” 何秋眼泪汪汪的看着何冰拖着方春霞走，被人保护得感觉真好。 何秋也知道哥哥就是吓唬吓唬方春霞的。 李俊军左右为难之时，见何秋给他使眼色，顿时明白了，跑上去，拉住何冰：“算了，算了，放了她吧。” 何秋紧紧抓着方春霞不松手，非得弄死她。 方春霞使劲挣脱何冰，吓得狂奔：“大姐，快走啊，回家去吧。” 一溜烟不见了，村民们在身后起哄：“不是李警察在，只怕被儿子打死了哦。” 王寡妇畏畏缩缩的说：“六斤，你这儿子随了他娘，真是狠啊，这么多人在，就要拖到屋里去打。” 何六斤推推王寡妇：“走吧，走吧。” 王寡妇笑呵呵：“看来对你还不错呢，没有收礼钱，白吃了一餐，还给了那么多猪血，肠子。就是没有偷到大肘子，可惜了。” 一家四口，唠唠叨叨的往回走，脸上欢喜得很。 何冰被白苗和何秋拉到内屋去了，李俊军挥手道：“该回家的回家，该帮忙的帮忙，唉，你们收拾桌子啊，把碗洗了，晚上的新房，还得闹啊。” 有李俊军牵头，年轻人都留下来了，收拾碗筷，打扫卫生，干得热火朝天。 新房里，何秋小声的对何冰说：“别气，我有办法整她。” 何冰一听紧张的说：“你可别去对付她，你搞不赢的。” 别看何秋对李俊军厉害，跟方春霞对骂，那差得远了，方春霞可是什么都敢骂。 何秋附在哥哥耳朵说：“我让一休去对付她，上次何六斤家里的老鼠，就是一休弄的。你看吧，非得吓死方春霞不可。” 何冰惊讶的看着何秋。 何秋笑笑：“不用白不用，你等着吧。” 白苗送来送茶，见两人神秘兮兮的，问道：“说什么啊，这么神秘。” 何秋甜甜一笑：“想着怎么报复方春霞呢。嫂子，对不起啊，好好的婚礼，闹这么一出。” 白苗温柔的笑着：“没事，闹开了也好，免得她三天两头的上门来。” 何秋神秘的笑：“等着吧，她以后再也不敢来了。” 方春霞闹了一通，好在影响也不大，晚上家里继续摆了几桌，留下来吃饭的，只有村长和一些年轻人以及帮忙的村民了。 大家的话题，不由自主的聊到了农村发展上面。 特别是金龙，兴趣最大：“何冰哥，现在城市里面，最好卖的东西，就是纯绿色食品。就说我们家喂猪的白菜，红薯藤，城里人可稀罕了。可惜我们运不出去，他们也进不来。” 何冰说：“我明年就准备喂猪，看看能不能闯出一条路来，要是形成一个体系，就好办了。 城里人好多人家都有车了，他们可以开车来乡下，看看风景，还能吃到纯天然的菜，再买点土特产回去，是不是两全其美？” 年轻人都很激动：“就是啊，这样经济盘活了啊，各有所需啊。何冰，你牵头，带领我们大伙儿干。” 何冰憨憨的笑：“我得自己先实验，有了一定规模，你们再跟上。万事开头难啊。” 第224章 回忆往事 何冰不好意思低头：“都是大家伙帮衬呢。” 金龙兴奋得很：“听哥的，跟着哥干，有劲啊。” 何冰指着金龙道：“你看我们地里的红薯，也是给猪吃，对吧，你把红薯洗出来，做成红薯干，红薯片，城里几十块钱一斤。 我在广东，想念家乡味道，买了小半袋，十几块钱呢，心疼得我，味道还没有家里的好。” 金龙大喜：“那我要我娘今年多蒸一点红薯，做红薯片。” 小虎凑上前：“何冰哥，你说我娘做的坛子菜，有人要不，可好吃了，我伴着坛子菜，能吃两大碗饭。” 何冰点头：“能啊，城里人就喜欢吃。我表姐在城里开家政公司，等她过年回来，把家里的特产，都给她带回去一点，她可是有销路的，很多人城里人找她做卫生，都熟的呢。” 大家蠢蠢欲动，仿佛看到了希望，只是把闹新房的事忘了。 小丽忙完一切，对白苗说：“他们都在外面喝酒聊天，我吃好了，就回去了。” 何秋拿出一个红包，递给小丽：“今天辛苦你了，谢谢你。” 小丽没有收：“不就是帮帮忙啦，谁要你的红包。” 何秋塞到小丽手里：“我恨你是恨，可是今天得谢谢你。” 小丽无奈的手下：“你喜欢恨，就恨吧，最好恨一辈子。” 何秋嘟囔着：“等你嫁人了，见不到了，也许就不恨了。” 小丽气得：“弄得好像你真的以为自己可以考上大学一样，高二就难了，数学物理化学，像看天书一样，就我们班成绩最好的，那个谁，不也没有考上吗？” 何秋瞥了一眼小丽：“我不管，我自己考不上是我的事，考都没有考，是你的害我开除的。” 小丽怕了她了，拿着红包赶紧走了。 送走小丽，白苗对何秋说：“你也忙了一天，上楼去休息吧，小说要记得写哦。” 何秋害羞的笑笑：“读者不催，你倒是催得紧。” 白苗小声说：“我必须看完更新才能睡觉啊，你又不愿意剧透，等得我好辛苦。” 何秋脸一红：“那我上去洗澡，等会儿下来收拾碗筷。今天你大喜，我要陪到你们赶我走。而且啊，小说有存稿，你就放心吧。” 白苗温柔的笑笑：“好，何秋，今天结婚，我真的好开心。” 姑嫂俩相视一笑，何秋上楼了。 刚刚上楼，李俊军就跟上来了，何秋大惊：“你还没有回去啊。今天太感谢你了，要不是你在，哥哥和方春霞，肯定会闹出事来。” 李俊军犹豫道：“何秋，我有话想问你。” 何秋怔了一下，大概也明白了，说道：“是关于我自杀的事吗？” 李俊军心疼的问：“能告诉我吗？” 何秋指了指凳子：“坐下吧，我告诉你。” 两人坐下，何秋轻声道：“我在广东的时候，认识了哥哥工地上的会计。那时候哥哥受伤厉害，差点没了命，会计一直陪着我和哥哥。” 李俊军低沉的说：“是A市的赵健吗？” 何秋点点头：“是他。我在城市做保姆，他在工地做会计，但是他父母是A市的高官。 我做保姆是要养活自己，他做会计，是体验生活。 就是两个不同人生的两个人，相爱了。 他对我很好，哥哥不能动，擦身子，端屎端尿都是他。 我很爱他，因为他是我第一个爱上的男孩，而且他那么的好，高干子弟，为一个农民工端屎端尿。 我相信爱情可以冲破一切枷锁。 后来，他要回A市，我也去了。 到了A市，突然找不到他了，他把我所有的联系方式，全部拉黑了。 可是我也要生存啊，就在A市继续做保姆，佳慧就是我的主家。 佳慧在家的时候，很厌世，到了奶奶家，就像换了一个人一样，笑得好灿烂。 她妈妈以为她是为了逃避学习，故意装病，后来辞退了我。佳慧也跳楼了。” 何秋有些伤感，继续道：“我找不到赵健，准备回老家，就那么巧，我在马路上碰到了赵健和他女朋友买蛋糕。 当时的我，心疼得很，便问他，为什么不给我回信息，就算分手，也可以说一句吧。 他说，我和方春霞合伙骗他的钱。我很震惊，同时也知道方春霞与他父母联系了。” 说起往事，何秋依然痛苦不已：“其实是赵健父母不同意我们在一起，找到了方春霞，给了她三万块钱，让我不要再与赵健来往。 你也看到了，方春霞就是见钱眼开的，她立马答应了，后来犯了事，又去找赵家要了两万。 一共五万块钱，她就把我卖了。 当晚，我，赵健，赵健女朋友，方春霞，方春霞男朋友，五人在茶楼对质。 赵健愤怒的说我是穷凶恶极的下贱人，我没有反驳，我反驳不了啊，亲妈去讹钱，我能说什么？ 后来赵健气愤的走了，方春霞不屑的说，不就是一个男人吗，五万块也值了。 我的心，疼得无法呼吸，我感觉我活着是多余的，活着都对不起这个世界，便拿起桌子上的水果刀，捅向了胸口，怕一刀不能致命，我又捅了一刀。。。。” 何秋泣不成声，李俊军眼睛都红润了：“傻瓜，你为何要为了烂人，付出生命啊。” 何秋卷缩着，李俊军好想把她拥抱在怀里，可是她不敢。 冷静了半天，何秋道：“我被送到医院抢救，要三万块钱住院费，方春霞怕出钱，把我丢医院，就跑了。。后来是哥哥赶去了。。。。” 何秋实在说不下去了，李俊军拍了一下桌子：“畜生啊。难怪何冰要杀了她，我恨不得也要杀了她。” 何秋掩面而泣，李俊军拿了热毛巾，递给何秋：“以后再也不会有人欺负你了。” 何秋拿着毛巾蒙着脸，良久，露出通红的眼睛：“今天哥哥大喜，我本不应该哭的，都是你要问。” 第225章 温情之家 何秋抬起头，轻松的笑笑：“出院以后，我为自己的行为，感到很后悔。以后再也不会做傻事了。我有爱我的哥哥嫂子，为什么要为方春霞何六斤伤心？不值得。” 李俊军沉闷道：“难怪你每次都那么凶，你是在用强悍的方式，保护自己，保护哥哥嫂子。” 何秋轻轻一笑：“我不强悍，别人就要欺负我们啊，我们又没有父母护着。 李警察，那天泼你的水，真的对不起，我一直想道歉，就是张不开口。 我讨厌村里那些妇女的泼妇骂街，而我，却活成了她们的样子。” 李俊军心疼了无痕，真的有股冲动，想保住何秋，给她安慰。 可是理智还是控制了他，何秋还没有从失恋中走出来，自己这么做，太冒失了。 李俊军冷静了一会儿：“其实，你骂人的样子，也挺可爱的。以后想骂就骂，不要在意别人看法。” 何秋噗嗤一笑：“骂人还可爱？” 李俊军脸红了：“是很可爱。” 就算是警察，面对过大事小事，可是遇见爱情，依然会束手无策。 何秋轻松的站起来：“跟你说说往事，心情也好多了，你早点回去吧，我要去洗澡了。” 李俊军慌忙起身：“你洗完澡好好睡觉，下面的碗筷，我安排他们洗了。” 何秋开心的笑着：“不用啦，他们也辛苦了，我洗完澡下去洗，我还要陪陪嫂子呢。我们家这么不堪，嫂子也不嫌弃，她是世上最好的嫂子。” 李俊军嘿嘿笑：“是的，是的，那我先回去了。” 所有人散尽，家里只有何冰何秋白苗三人了。 何冰烧水，何秋洗碗，白苗扫地。 虽然家里冷清，却温情满满。 忙完一切，已经快零点了，何秋才上楼去睡觉。 刚刚拉灭灯，一休就出来了，急得很：“何秋，明天的通灵人大会，你可别忘记了。” 何秋不耐烦的说：“知道。那种大会，其实我去不去都无所谓。一休，你不是有老鼠吗，去找方春霞吓吓她，居然敢来闹哥哥的婚事，气死我了。” 一休一惊：“她还敢来？差点害死了你，小秋，你等着，我不用老鼠，我用魂魄，把她的魂魄吓出来。” 何秋忙摆手：“你别把她弄傻了，傻了还要人养，麻烦得很，吓吓她就行了。” 一休一笑：“知道啦。她那种害人精，最好是自生自灭。我去帮你弄方春霞，你明天记得早点睡觉，我带你去开会。” 何秋慵懒的说：“行，你去吧，今天好累，我要睡觉了。” 一休“咻”的不见了。 第二天，何秋就接到了大姨的电话：“小秋啊，可不得了，昨天晚上方春霞见到了鬼了，一直喊她还命来，还钱来，像神经病一样，在院子里哭闹了一夜。” 何秋心里暗笑，一休果然是好样的，嘴里却很惊讶：“坏事做多了吧？活该。” 大姨也吓着了：“她一大早就走了，说再也不回来了，这里有鬼缠着她。唉，你说她，真不是东西，何冰婚礼好好的，她来闹这么一出。” 何秋安慰大姨：“没事的，哥哥嫂子好得很，只要以后不再来，我也当没有这个娘了。” 大姨叹息一声：“好孩子，好孩子。对了，柳云说过年提前回家，要带着珊珊去你家住几天。” 何秋很高兴：“好啊，我家房子多，还熏了好多腊肉，欢迎她来啊。” 大姨笑呵呵的：“谢谢你啊，何秋，柳云就与你最合得来了。” 何秋不好意思的说：“在城里，表姐对我最好了。” 大姨又说了，外婆身体不好，也没有几天活了，然后家里的事也唠叨了半天，两人才挂了电话。 何秋喜滋滋的起床，哥哥和嫂子早就起来了，哥哥打扫院子，嫂子在厨房做早饭。 何秋蹦蹦跳跳跑到何冰身边，把方春霞昨夜的事，告诉了何冰。 何冰拿着扫把打了一下何秋：“你跟一休，一样的调皮。” 何秋哈哈大笑：“一休以后可是你儿子哦，不许嫌弃他。” 何冰没有来由的脸红了。 白苗在厨房喊着：“吃饭咯。” 厨房里烧的是柴火，用砖头做了一个小灶，里面烧火，人就围着火塘烤火，暖和又随意。 三人坐在火塘边，一人一碗面条吃着。 何冰说道：“等会儿我去菜园子，把青菜砍了，可以做些酸菜，入冬了吃，那些烂叶子，何秋你就拿去喂鱼。” 何秋点头：“我跟你一起去啊。” 何冰摇头：“你在家陪嫂子。大冬天的，外面没有什么事，我在用薄膜把多余的菜盖上，看着天气，只怕快下雪了。” 又嘱咐道：“要是有时间，记得写小说，别管赚不赚钱，都是你的精神支柱。” 何秋喝了一口面汤：“什么精神支持？都成了压力了，读者催，嫂子也催，陈多多催，我哪里敢偷懒？” 何冰很满意的笑笑：“不是更好吗？要是拍成短剧，我又得骄傲一次了。 何秋，家里活不用你管，你就写小说。哥哥也想写，就是不知道怎么开始。 憋一个小时，憋不出十个字。写作也要有天赋的。” 白苗也凑过来：“可不，别看我高中毕业，我也写不出来，何秋是我们家的大才女呢。 万一，我们出一个作家，那就不得了哦。要是记者来采访，我只怕吓得话都说出不来。” 何秋娇嗔的推推白苗：“嫂子，越说越离谱了。不是我写得多好，是遇到了贵人陈多多，没有他扶持，我啥也不是。” 白苗点点头：“对，他可是你的贵人。哥哥嫂子想帮你，也帮不上，听说拍短剧，也要很多钱啊。” 他们认真起来，何秋害羞了；“你们可不能跟外人说，别人会笑话的。再说了，一个村姑，写小说，不伦不类的。我去洗碗啦。” 白苗拦着：“说了不要你干啊，快去写作啊。” 第226章 大雁死在寒冬 白苗呵呵一笑，只好随她去了。 何冰看着妹妹，心里很是心疼，他结婚，何秋非得给五万块钱，说生病用了哥哥那么多钱，都没有还上。 可怜他做保姆几年，还有剧本收入，结果全被方春霞骗光了，现在基本是身无分文了。 当然，何冰不会要妹妹的钱，先收着吧，等她出嫁的时候，自己再添一些，风风光光把她嫁出去，不能让夫家看不起她。 何秋忙完简单的家务事，上楼去了，她今天要写自己的爱情。 虽然何秋跟白苗和李俊军都聊过与赵健的事，也哭过，也伤心过，甚至为了这份爱情，差点要了命，可是何秋，自始至终没有恨过赵健。 一个冷漠家庭的女孩，别人瞪她一眼，她会敏感到，怀疑自己是否做错了什么，所以人家不高兴了。 小心翼翼的神经，会崩得紧紧的。 可是她遇到了赵健，赵健给她的不是一个眼神的关怀，而是全身心的关怀。 何秋一度觉得，原来不知所措时，是有人可以分担的？ 原来舍不得吃一只鸽子，是有人会生气的？ 原来人是可以偷懒的，可以撒娇的，可以在爱人面前哭泣的。 从赵健身上，何秋体会到了很多第一次，直到赵母出现，对她满脸不屑，何秋又觉得正常了。 是啊，20年来，亲戚朋友同学就是这么不屑对她的。 何秋包裹着敏感的自尊，想像小说里写的一样，为爱争取一回，她明知自己和赵健不可能，依然充满着幻想。 现实与幻想的差别太大了。 再次看见赵健，他有了新朋友，他对她温柔，体贴，关怀，犹如当时对何秋一样。 赵健用相同的方法，把爱给了另外一个女孩。 爱情，可笑的爱情，来得那么快，去得也那么快。 何秋冷静的问赵健：“为什么不回信息？” 她好平静，好像天生就是应该被抛弃的人。 何秋举起那把刀时，她是真的不想活了，不然不会又补一刀。 那一刻，她对人生丧失了信心，明明已经努力了，明明老师说，努力了就有回报。 为什么这么努力的何秋，得到的结果还是一样？ 何秋信念崩塌，看着恶心的母亲，诉说着她卖了一个好价钱，这人生，还有什么意思啊。 一刀下去，鲜血喷涌，可是何秋不害怕，不疼痛，而是放松。 终于可以离开这个魔鬼般的世界了，终于可以不面对这些恶心的人了。 何秋写道：我犹如秋天里落单的大雁，同伴们展翅高飞，他们去了南方。 而我，翅膀受伤，导致落入泥潭中。 他发现了我，小心翼翼的把我带回家，轻轻的清洗我的伤口，再用温和的药，涂擦伤口，便也不疼了。 他给我做了一个窝，温柔的笑着：“别害怕，你就在窝里过冬，来年你的同伴回来了，便可以去寻他们。” 我笑了，从空中掉落时，我以为自己必死无疑，可是我活了。 他每天都会给我送来食物和水，还会陪我说话，软软糯糯的，很是好听。 我沉醉在温暖的窝里，不再担心外面漫天的风雪。 突然有一天，他愤怒的对我说，你走吧，你不配住在我的窝里。 我惊慌失措，是我夜间的鸣叫，吵到了他吗？ 还是我无法回应的沉默，激怒了他？ 我不要走，外面大雪纷飞，我会死的。 他毫不犹豫的把我丢出去了，我看着白茫茫的雪地，不知道应该去哪里，屋里传来他的嘶吼声： “可恶的大雁，弄脏了我的房间，还偷吃了我的食物，我恨它，讨厌它。。。” 我试图飞走，但是冬天湿气太重，我的翅膀沉重得没有一点力气。 我便在雪地里走啊，走啊，直到看不见他的房子，才倒在一棵大树下。 大雁努力睁开眼睛，它还在想，我究竟做错了什么，是他给我做窝，是他给我食物，是他愿意爱我的，为何要在冰天雪地时，又抛弃我。。。。 何秋写完，看着电脑，一动不动，眼眶里却盈满了泪水。 我的爱情，多么的伟大，又多么的狼狈。 何秋最后写道：“大雁再也不会提起他，再也不会想起他，因为那个大雪交加的夜晚，大雁死了。” 这个爱情故事，终结了，何秋再也不会提起赵健，再也不会想他，对他的感激和爱，随着小说发出去，便就由读者自己去评论吧。 楼下白苗喊着：“小秋，吃饭啦。” 何秋一看时间，原来自己写了一天，晚上还要去参加一休的什么会呢，赶紧关了电脑，急匆匆的下楼：“嫂子，我随意吃两口，今天很累，吃完饭我就去睡了，你别喊我哈。” 白苗疑惑的看着何秋：“我知道有人着急赶路，没有见过着急睡觉的。” 何秋憨憨笑：“今天好冷，还是被窝里舒服。” 白苗通情达理：“好吧，吃饱了再去睡，我晚上与你哥哥要对账，保证不打扰你。” 何秋低头吃饭。 冬天的晚上，来得早一点，五点多，就全黑了。 何秋躺进被窝，寻了一个舒服的姿势，鬼界开大会，肯定时间长，可别睡落枕了。 也许真的是很累，何秋一会儿就睡着了。 一休守在何秋身边，见她魂魄飘来，惊喜的喊：“小秋，你来得这么早？” 终于可以摸到一休了，何秋刮刮他的鼻子：“咱们干什么，都得争第一，是不是？对了，一休，你说我铁轨上，救了那么多人，这次大会，我应该有奖赏吧。” 一休摇摇头：“不知道，判官没有跟我说。小秋，今天是人鬼大会，有很多好玩的地方，我带你去看看。开会还早得很呢。” 何秋大喜：“当然好啊，什么庙会啊，奈何桥啊，对了，我看小说里面说，有些男女情人，一人先死，另外一人会等他千年，也不去投胎，他们这些痴情人在哪里等？我想见见。” 第227章 人鬼大会 何秋欢喜的拉着一休的手，就像姐姐带着弟弟，神气十足的走在鬼街上。 何秋不是第一次来鬼界，但是上次是偷摸来的，什么都没有参观，就被崔玉赶回去了。 今天不一样，今天是被请来的，自然张扬一些。 人类很怕鬼，总觉得那是一个恐怖的地方，其实鬼界与人界一样，不过是人生活在阳山，鬼生活在阴山。 人与鬼，一山之隔，相互不打扰。 鬼的衣着，和人一样干净体面，常见的颜色，是白黑红。 很少有鬼穿红色，像崔玉这种官员，他们官服是红色，如果普通的鬼穿红衣，那就要小心了，定时厉鬼。 何秋好奇的四处张望，看见男男女女的鬼，明明有脚，却轻飘飘的，好像脚是摆看的。 何秋也看一休，他也飘，只是何秋拉着他，飘不起来。 而何秋则是一步一步的走。 这么一看，人和鬼就分辨出来了。 何秋感叹的对一休说：“你看看他们，穿得好体面。衣服都是各种各样的新款，丝滑飘逸。” 一休笑道：“鬼界也有等级啊，你忘记我就是最低等吗，看庙会买不起门票。 只要是正常寿终正寝之人，基本都很体面，就算活着的时候，孩子不孝顺，死了，总是会烧一些纸钱，衣服，房子。 所以正常的鬼，都是无忧无虑的。” 何秋追问道：“不正常的呢？” 一休沉重的说：“不正常的，那就各有各的苦了。我还算好的，只是没有钱，还有些鬼，是要下地狱的。” 何秋好像明白了：“最不堪的鬼，都在地狱，对吧。” 一休舒展一笑：“对，就是这样的。” 何秋与衣着华丽的鬼，擦身而过，他们不忌惮何秋，何秋也不怕他们，通灵人与鬼，融入了一体。 一休带领着何秋到了奈何桥，桥上有不少鬼在排队，而最前面舀汤，就是传说中孟婆。 一休轻声说：“孟娘娘是我朋友，现在投胎鬼太多，等会儿我们去找她玩。” 何秋与一休坐在奈何桥石凳边，远远看着孟婆，忙得手脚朝天。 小说中，孟婆是一个老太婆，头上围着头巾，很慈祥，却面容丑陋，让人害怕。 可是真正的孟婆，半老徐娘，挽着青丝发，上面还有一根闪闪发光的发簪。 穿着暗红色的长裙，皙白的颈部露在外面。 她撸起袖子，一把大勺在锅里搅动，又喊后面要投胎的鬼：“快点，快点啊，老子还要去开会的。” 一边给鬼舀汤，一边骂骂咧咧：“他妈的崔玉，要开会，你搞这么多鬼投胎，累死老娘吗？快点啊，磨蹭什么啊。” 何秋看着，她跟A市楼下那个卖包子的老板娘好像啊，守着高高的包子笼，骂天骂地，骂老公骂孩子，只是不骂顾客。 这孟婆，连顾客都骂。 何秋对一休说：“你以前不是经常给她干活吗？我们去帮帮她吧。” 一休有所顾虑的犹豫，还是答应了：“走吧。” 穿过一条长长鬼队伍，一休到了孟婆身边：“孟娘娘，我给你帮忙吧。” 不是孟婆吗？怎么叫孟娘？是不是因为年轻的原因？ 忙得四脚朝天的孟婆抬头：“一休，你怎么来了？不打架了？” 一休指指何秋道：“我姐姐，通灵人，今天来开会，我带她四处转转。” 孟婆“哦”了一声，把汤勺一丢：“你来吧，我歇一会儿，一休，你打汤，多打点，半勺半勺的，结果他们都没有忘记过去，阎王把我好一顿骂啊。破烂活，受够了鸟气。” 说着，坐在奈何桥的栏杆上，用衣袖扇风。 难怪一休犹豫，原来是做了错事啊。 一休太小，一大勺汤拿不起，所以才导致人间出现了一大批记得前世的人。 何秋拿起勺子：“一休，我帮你。” 何秋一边打汤，一边对面无表情的鬼说：“前世有什么好记得的，多喝一点，都忘得干干净净，重新做人啊。” 孟婆满意的笑着：“一休，这位姐姐，是你的主子吧，想法很通透。” 何秋回头一笑：“不合格的主子，以后一休还得您多多关照啊。” 孟婆哈哈一笑;“拉关系拉到地府来了，不过我喜欢听。” 何秋卖力的干着，可是她的思维，完全被这一锅汤吸引了。 勺子一搅，浓稠多汁，闻着清香扑鼻，还有胡椒的味道。 何秋被这一锅汤，馋坏了，心里暗想，不知道我能不能喝？ 何秋暗地里问一休：“一休，你试过汤吗？什么味？” 一休摇摇头：“可不能喝啊，喝了就什么也不记得了，我可不想忘记你，也不想忘记奶奶。” 何秋若有所思：“能不能只忘情？” 一休惊吓的看着何秋：“小秋，你不能这么想啊，情，不只有爱情啊。 你是想忘记赵健吧？随即而来的，哥哥嫂子都会忘记的，也会忘记我。” 何秋明白了，笑笑：“我就问问，忘记谁，也不能忘记你啊，还有哥哥嫂子。都说忘情水，忘情水，我以为有忘情汤呢。” 两人嘀咕着，孟婆走过来：“一休，我看你们神情，莫不是想偷吃这锅汤？” 一休慌乱摇头：“孟娘娘，没有，我不喝。” 孟婆没好气的说：“何秋是万万不能喝，崔玉会扒了我的皮。一休倒是可以喝，喝完汤就过桥，投胎去了哦。” 啊，难怪一休不偷喝的，提早去投胎，谁知道去哪里，那就与何秋再也见不到了。 一休脸色发黑：“我不喝，我要去何秋家。” 孟婆又看看何秋：“你想喝？被情伤了？爱情？亲情？友情？” 何秋委屈的看着孟婆：“你别说了，好像你提的这些情，我都伤过。” 孟婆不屑一笑：“你们人类，矫情得很，你受伤，有我伤得深吗？我是江苏孟家小女，死了以后，继承了上一辈的衣钵，学会了熬汤，天天守在着桥头，给投胎的人送绝情汤，好让他们忘记前尘往事重新做人。” 第228章 妩媚的孟娘娘 孟娘对何秋的打断很不快，挥手道：“那是多少亿年前的事了，你们人界知道的孟婆，早就去阎王殿做地府高官了，正在与中南西北中五帝打麻将呢。累死累活的是我们打工人而已。” 何秋终于明白了，鬼界的的官位都是有传承的，比如崔玉，他的祖辈就是判官。 而且鬼界不是只有一个地区，有东南西北中五个地区，然后每个地区，还有小地区，都设有奈何桥，判官府。自己管自己一块地方的。 孟娘揉揉脑袋：“我说到哪里去了？天天守着绝情汤，记忆也不好了。” 何秋讨好的说：“你说你伤得比我深。” 孟娘一拍脑袋：“对，对，崔玉那个狗官，答应了我，只要我们崔家有良善女子过世，他就放我走，我等啊等，终于等来了一位，你猜怎么样？ 崔玉为了巴结北帝，把崔家女送到北方去了。我这气得啊，跑去找崔玉算账，谁知道，谁知道啊，他给我灌了一碗我自己熬制的绝情汤，我他妈前尘往事都不记得了啊。” 何秋想笑，还是忍住了，小心的问：“你都忘记了，又怎么知道崔玉给你喝了汤？” 孟娘瞟了一眼何秋：“傻啊，我在地府这么多年，就没有亲信吗？我派人去偷了崔玉判官府的时光镜，里面记录得一清二楚。” 何秋额头冒汗，鬼也会骂人啊？ 何秋低头舀汤去了，孟娘还在懊恼中，翘着腿坐桥廊上，唉声叹息：“我也好想去打麻将啊。” 何秋低声对一休说：“只怪社会发展太快，什么电视，手机，电脑，麻将，都传到地府来了。 玩物丧志吧，你看你的孟娘娘，还有什么心思上班咯。” 一休低笑：“一天一千碗绝情汤，打完就没有了，她有时间打麻将，只是没人跟她玩。脾气不好，都怕她。” 啊，原来是这样啊。 何秋突然心疼起一休来，以前他给孟娘打工，就她那脾气，一休肯定受了不少委屈。 可怜的孩子，为了买一张看庙会的票，受尽了多少鬼界的鬼情冷暖啊。 忙了一个时辰，一休喊孟娘了：“孟娘娘，你自己来吧，不多了，我都累了，我还要带小秋去其他地方看看呢。” 孟娘厌厌的站起来：“一休，谢谢你啊，只有你还记得孟娘娘，晚上开大会，不是有仙界送下来的琼液吗？我陪你喝。” 一休放下勺子，摆手道：“孟娘娘，我不喝酒，要判官陪你喝。” 孟娘妩媚一笑：“那个狗官，只怕不敢跟我喝的。何秋，来了鬼界，不要着急走，到处看看，多住几天啊。” 一休拉着何秋往桥下走：“她真会留客，鬼界可不适合人多呆。呆着呆着别回不去了。” 何秋笑呵呵的跟孟娘挥手告别。 下了桥，何秋感叹道：“原来鬼界这么好玩，也有勾心斗角的。” 何秋牵着一休，继续往前走。很快，到了一块空旷的山谷，黑漆漆的山，没有灯光，显得有些诡异。 何秋抓紧一休：“我感觉害怕了，与小说里说的鬼界很相似了，阴森森的。” 一休淡然一笑：“有什么可怕的，这里是判官特意划出来的一块地方，留给那些对人世有执念的鬼。 就是你说的，要等爱的人，时间一久，爱的人没有来，他们就哀嚎。 久而久之，这里便变得阴森森了，而且这里的鬼，从爱到怨，三魂七魄受损，变得很恐怖了，其实一点法力都没有，就是表面吓人。” 何秋疑惑的问：“这里就是痴怨谷？” 一休点点头：“你不是很好奇吗？好好看吧。” 何秋四处喵喵，真是荒凉得很，也没有看见等待情人，或者等待亲人的鬼啊。 一休对着山谷喊道：“有谁需要带信回人间的，通灵人来啦。” 这一喊，无数鬼魂飘出来了，他们不相信的站在飘到一休身边：“真的吗？” 突然见到这么多鬼，何秋吓得摆手：“我好像还没有这个能力？” 一休却信誓旦旦的说：“只带爱情的，你们谁在等郎君的，可以让我的通灵人帮你们带话。” 那些鬼一下子飘散了：“切，什么爱情，骗鬼。” 一休哈哈大笑，然后对何秋说：“看到了吧，你知道的等了爱人千年，都是骗人的吧。做了鬼，他们只会牵挂亲人，牵挂爱人的，寥寥无几。” 何秋不满：“那就是爱情不值钱呗。” 一休笑笑：“你看我父母，也是相爱结婚的，最后呢，偷情的偷情，杀孩子的杀孩子。 有些相濡以沫一生的，也不会等，他们会去投胎，因为崔玉会告诉他们，下一世，也能碰到好的爱人，等待没有意义。” 何秋好奇的问：“那留在这里的人，在等谁？” 一休淡然的说：“早逝的孩子，会等父母，亏欠了父母，总要见一面，才会去投胎。 还有等朋友的，你知道病友吗？他们生病了，一个人先走，就会在这里等另外一个，因为约好了，一起去投胎。 还有等恩人的，恩没有报，他们等到恩人，了却尘缘，再去投胎。” 一休叹口气：“还有等自己孩子的，孩子身体不好，父母走在前面，爹娘不放心孩子，就会一直等。” 何秋恍然醒悟：“原来爱情，在鬼界一文不值啊。” 一休摇摇头：“也不是，人活一世，他们明白了，爱情在生活面前，确实没有那么重要。因为爱情，得到的本钱最小。” 何秋看着一休：“可是也有为爱情自杀的啊。” 一休笑笑：“自杀了，到了鬼界，立马送去地狱，他们肠子都悔青了。 自以为为爱情自杀很高尚，实际上是笑话。何秋，你上次为了赵健自杀，就是鬼界大忌。” 何秋脸一红：“我都说了不是为他，是我母亲，做的太绝情了。” 一休指着何秋道：“看你，脸红了，说明你也很忌讳别人说你为情自杀。” 何秋打了一下一休：“以前的事，不要再提了。走吧，走吧，我们去其他地方看看。” 第229章 冤家路窄 一休对何秋说：“我们去看庙会吧。” 何秋不安的问：“来得及吗？别错过了开会时间啊。” 一休拍拍胸脯：“来得及，还早呢，有些通灵人零点以后才会睡觉，现在早得很。” 何秋暗暗庆幸，幸亏自己来得早，可以四处看看。 走着走着，何秋突然问道：“以前见你，身后乌泱泱跟一大堆奴仆，今天怎么没有？” 一休回答：“关家里，我怕他们吓着你。” 何秋“哦”了一声，继续往前走。鬼界也有豪华热闹之处啊，庙会街，全是鬼，还有做生意的鬼，仔细一看，跟人类很相同啊，什么桔子，米粉，油粑粑。。。。 如果不是那些鬼走路不用脚，何秋都觉得这就是人间啊。 一休指着油粑粑，对老板说：“五个油粑粑。” 何秋看着一休：“为什么五个？六个不好吗，你三个我三个。” 一休一边付钱一边说：“鬼界都是单数，没有双数。小秋，你试试，这位做油粑粑的，是江南人士，没死之前，就是做油粑粑的。” 何秋咬了一口：“嗯，好好吃，比人界的好吃。” 一休也咬了一口：“可不，鬼界没有添加剂，都是实打实的真实货。人界的食物，什么都往里面放，我们鬼见了都摇头。” 何秋有些触动，难怪哥哥要做纯天然食品。 两人吃着零食，何秋想吃的，一休都买，他现在可不穷了，是大富豪呢，只是今天没有戴大金项链，一休说，今天领导多，要低调。 突然，一休愣住了，何秋问：“怎么啦？” 一休拉起何秋就跑：“鼠婆，还带了一个人，肯定是把我压山下的神婆，走。。。。” 这么巧？何秋跟着一休跑，今天要见见那位可恶的女人。 很快，一休拦在鼠婆前面了：“鼠婆，你身后这位通灵人，是不是她把我压黑山，给我封符，让我13年与家人不能相见的神婆？” 鼠婆正在看精美的首饰，被一休的突然出现吓一跳，又看看身后的神婆，她早就吓得躲鼠婆身后去了。 鼠婆镇定的说：“一休，鬼界也有鬼界的规矩，她做错了事，上门道歉了，我鼠山，也被你搅乱了好几次，上次我还帮忙，给你吓退了坏人呢。所以，以前的事，咱们一笔勾销了。” 一休痞痞的：“我和她的事，了结了，可是她和我主人的事，还没有完结啊。她可是伤了我的主子，这个账，今天要算算。” 何秋鼓起勇气站出来，指着神婆说：“你搞那么厉害的黑山符，差点要了我的命，今天遇到了，就该好好算算账。” 神婆站在鼠婆身后，欲哭无泪：“我都登门赔礼道歉了，你还要怎么样啊。” 一休指着何秋说：“给我主子道歉，不然我还要去你家闹。” 鼠婆冷冷的看着神婆说：“你错了，就该道歉。” 神婆畏畏缩缩的走上前：“对不起，对不起。” 何秋点点头：“我接受你的道歉，但是以后，帮人家做法事，不许再收钱了。” 神婆嘟囔着：“我消耗原神，赚那么一点钱，要是不收钱，谁做通灵人啊，我躺家里睡觉不好吗？” 何秋气急了：“你利用特殊能力赚钱，是鬼界不允许的，我去告诉崔玉。” 鼠婆脸色一变：“小姑娘，得饶人处且饶人，你管得太多了。就说你被鬼符伤了，也是活该，什么都不懂，还做通灵人，你只怕连个地神都没有吧。” 何秋茫然的看着一休，什么是地神啊。 一休强悍的护着何秋：“要你管，我主子的地神就是崔玉。” 鼠婆不屑一笑：“一休，看在你仙界有人护着你，我才给你三分脸面，别给脸不要脸，以为我真怕你啊。” 这。。。，鼠婆“哼”了一声，拉着神婆走了。 何秋沮丧的看着一休：“什么是地神啊。” 一休想了想说：“我也不是很清楚，但是通灵人都会供养自己的地神。 常见的是狐黄白柳灰。鼠婆是最后一名，灰。可是能在排列之中的，都是很厉害的。 供养他们以后，有事就去找这些地神，比如镇压厉鬼，找丢失的孩子等等。” 何秋点头：“难怪村里丢了牛，只要去神婆，肯定就能找到。一休，为什么我没有地神？” 一休愣住了：“等我见了判官，帮你问问。我也不是很懂。” 何秋抿嘴一笑：“我们养一个狐仙，听说狐狸最忠诚了，还很漂亮。” 一休无奈的看着何秋：“就你的道行，能有地神就不错了，狐仙，只怕有些难。” 唉，原来鬼界也有解决不了难事。 逛街没有意思了，何秋提议，要去一休的新房子看看，一休疑惑：“房子有什么好看的？” 何秋拉着一休：“当然要看啊，我得知道你吃得好不好，睡得好不好，穿得好不好。 吃穿还是不错的，只有房子没有看了。下次再来鬼界，还不知道什么时候呢。” 一休点点头：“行，我们去吧，一共三栋房子，两栋放了乱七八糟的东西，一栋是我住的，去我住的地方吧。” 果然还得是一休奶奶啊，她居然给一休烧了一栋五颜六色的欧洲宫殿。 何秋张大嘴巴：“你喜欢这种款式？” 一休点头：“喜欢啊，五颜六色，多好看，里面还有好多玩具呢。走，进去吧。” 何秋拉住一休，指着屋顶说：“上面那鬼，在干什么？” 一休抬头：“搞卫生啊，你家不搞卫生？” 何秋惊愕的说：“不是，那是一个姑娘呢，你让她爬那么高擦屋顶？” 一休不解：“她不擦，谁擦？难道让我兄弟们去擦？” 何秋拍拍脑门：“一休，这些姑娘，是你奶奶烧给你，陪你睡觉的啊。你让她擦屋顶？” 一休很不解：“有兄弟陪我睡觉啊，我们一百多个鬼，睡一个房间，可热闹了。” 第230章 表彰大会 一休拉着何秋道：“你也是女人啊，我可对你忠心耿耿，走，进屋去吧。” 何秋突然有些感动。 进了屋，奶奶烧来的漂亮女人，全部跪在地上擦地板。 何秋阻拦不了，这小子才七岁，哪里懂男女之事，打架比女人重要多了。 何秋四处看看，房子特别大，但是很干净，这么看来，打扫房间，确实需要不少女人。 何秋还想上楼看看，远处传来悠长的钟声，沉闷，但是穿透力极强。 一休拉着何秋说：“走，大会开始了，我们早点去，有灵果吃。” 何秋也来不及上楼了，跟着一休就走。 何秋跑得气喘吁吁，一休一点事也没有，他是飘着走的，随意四处飘，何秋可是踏踏实实靠脚跑啊。 终于到了大礼堂，这间大房子，何秋没有来过，跟学校的礼堂差不多，只是里面的桌子椅子，可谓是五花八门。 这片地区，只属于南方的小地区，桌椅全部是借来的，而且烧来的桌椅，也不成套啊，各家烧的款式都不一样，虽然都很奢华，就是看起来怪怪的。 一休很快找到了自己的位置，对何秋说：“我们俩的位置。一个通灵人，只能带一只小鬼，其余的鬼，只能在外面偷看。” 何秋问道：“有什么好看的？就算有奖励，跟鬼没有关系啊？” 一休拿起桌子上的灵果说：“灵果，是每只鬼想要的，吃了以后灵气得到升华，以后可以投胎好人家。” 何秋拿起自己的灵果，递给一休：“我的也给你吃。” 一休摆手：“我不能吃，吃了就不会去你家了，肯定去一个更好的人家。 而且这灵果，人吃了，会延延益寿，通灵人与鬼打交道，容易损害元魂，所以，必须得你吃。” 何秋叹口气：“像我这种半吊子通灵人，元魂哪里会受损？连受损的机会都没有。” 一休嘿嘿一笑：“其实我跟你一样，半吊子小鬼，我们挺般配的。” 何秋咬了一口灵果，叹道：“什么样的人，找什么样的鬼，不是一家鬼，不进一家门啊。” 何秋叹息着，往外看，崔玉怎么还不来啊，得找他要一个地神才行啊。 不，要三个，越多越好。 晃眼间，何秋见到了一个熟悉的鬼影，就那么一飘，何秋立马拉起一休：“佳慧，我看到了佳慧。” 一休往外看：“没有啊，看花了眼吧。坐好，大会很快开始了。” 何秋揉揉眼睛，难道真的看花眼了？ 通灵人和他们的护身鬼，一一进入到了礼堂。 有些位置空着，通灵人没有来。跟人界开会一样，想要把人鬼凑齐，真的好难啊。 何秋低声问一休：“孟娘娘没有来啊？” 一休回答：“他们属于地府编制人员，坐第一排。而且来得晚。” 啧啧啧，跟学校开会一样，老师都坐前面。 很快，何秋发现鼠婆和神婆坐在第三排，又问一休，一休无奈的笑笑：“他们地位比我们高，所以坐在前面。” 何秋泄气了，自己连个地神都没有，能来开会，估计还是陈爷爷的面子。 鬼界效仿人界开会，冠冕堂皇的话一大堆，还有几只女鬼，妖魔鬼怪的跳了一支舞，重头戏来了，通灵人的表彰名单。 何秋前面那些虚无的愿望不感兴趣，但是她现在有了想法，明年哥哥搞养殖业，她要许愿，哥哥事业顺利，带领村民脱贫致富。 而且上次铁轨事故，何秋是立了大功的，所以何秋觉得这次表彰名单里面，必定有她的名字。 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她救了那么多。 信心满满的看着台上的崔玉，何秋觉得他今天好顺眼啊。 崔玉一一列举得奖名单，何秋也不认识他们，所以一点兴趣都没有，只认真听着有没有何秋两个字。 来了，终于来了。崔玉大声说：“何家镇出现重大列车越轨事件，通灵人何秋，半夜发动全村村民前去救人，同时也提前惊动了当地政府人员。 所以事故后，有237人，本应该来鬼界报到的，结果被救了。 所以，何秋为人界，鬼界，做出了重大贡献。” 何秋暗暗捅了一下一休，脸上的笑容，都控制不住了。 一休也很高兴。崔玉接着说：“但是。。。。” 何秋愣了一下，不是，你（但时）干什么啊。 崔玉大声说：“但是，何秋作为通灵人，犯了通灵人最忌讳的错误。她因为承受不起人间的世俗压力，自杀了。功过互抵，所以这次表彰大会，她没有奖励。” 何秋一听，就沉不住气了，立马站起来，指着崔玉喊：“崔玉，你欺人太甚。。。” 堂堂判官，也是要面子的啊，崔玉赶紧给一休使眼色，一休拉住何秋：“小秋，你先坐下，这么多人和鬼看着呢。等开完会，我们再去找判官问问。” 何秋气啊，人间受欺负，到了这个鬼地方，也受欺负，这口气，怎么也得出。 再说了，我不得奖，你让我来干什么啊，我还不如在家多写几篇小说呢。 好不容易，一休把何秋安抚好了，坐在最前排的孟娘，扭过头，对着何秋竖大拇指，想弄死崔玉的，还有她。 后面的话，何秋是听不进去了，可她依稀听到了鼠婆和她的通灵人，有一个奖，不是，神婆把一休压黑山，她为什么有奖？ 不行，不行，何秋气得胸口疼。 一休用尽力气拉住何秋：“小秋，别急，等我们找了判官再做决定，如果他给出的答案不满意，我带我的奴仆，把判官府掀了。” 何秋捂着胸口，拍拍一休：“那我再忍忍，气死我了。” 好不容易大会结束，通灵人和他们的小鬼，要去另外一个大堂吃饭，何秋哪里吃得下饭，直接去了判官府。 崔玉正在换衣服，见一休和何秋来了，笑脸相迎：“何秋，好久不见，你漂亮了。” 漂亮个屁，何秋可不听一只鬼的鬼话。 第231章 大闹鬼界 骂得崔玉脸红了，他低声下气的说：“你先别急，本来想着，吃完饭再跟你解释，但是你找来了，那我慢慢跟你说。 鼠婆家的神婆压一休，那是13年前的事，而且出事以后，她也上门认错了啊。 你就不一样了，救人是今年，自杀也是今年，我想帮你，也帮不了啊。” 何秋气狠狠的看着崔玉：“这个破通灵人，我不当了，我以为人间不公，其实你们鬼，也是一个德行。” 崔玉脸色一变：“骂我就骂我，不要牵连到鬼界，阎王与五帝知道了，就是陈爷爷也救不了你。” 无知者无畏，何秋觉得好像有点过分了，可是语气依然强势：“让我做通灵人，地神都不给我一个，你就是蒙骗我的。” 崔玉看出了何秋的不满，道：“不是不给你，是不能给你，你还小，孩子都没有，有了地神，你就得经常人鬼两界走动，如果伤了身体，你就没有后代了，你愿意？” 啊，还有这么一说？ 何秋还是不服气：“我救了两百多人，你一个奖都不给我，欺负人啊。” 说着说着悲伤的哭起来。 崔玉不怕你强悍，就怕你哭。 何秋一哭，他没有办法了：“何秋，你到底有什么愿望？非得要一个奖？” 何秋哭得一抽一抽的：“哥哥明年要养猪，可别发了猪瘟了。” 崔玉大手一挥：“就这么点事，你至于哭成这样吗？我保证五年内，你家的鸡鸭鹅猪猫狗，都不会发瘟，行了吧。” 何秋一抽，立马停住了哭声：“这么简单？那能不能保证卖个好价钱呢？” 崔玉连一震：“不能，你的要求越来越多，我判官，只管生死，还能管发财啊？你去找财神爷得了吧。” 哦，好像是找错了人。 不过，何秋的心愿也只有这些，既然崔玉答应了，那个奖，要不要也无所谓了。 何秋还有心事要问问：“判官，我哥哥嫂子结婚了，一休是不是明年就可以去我家了？” 崔玉已经换好了衣服，他仔细的拍拍，道：“一休会去你家，至于是一胎还是二胎，那就不知道了。” 你。。。搞了半天，还可以这样的？ 何秋又要开口，崔玉摆手道：“一休是你的小鬼，要一休快点去你家，我还得重新给你分配一只小鬼，一休带些日子，等你们磨合好了，他才可以走。” 何秋想起来什么：“我好像看到佳慧了，你能让佳慧跟着我吗？” 崔玉念叨着：“佳慧？佳慧？先去吃饭吧，等我去生死簿查了，找到这个人，再给你答复。” 何秋欢喜，崔玉去餐厅，何秋和一休屁颠屁颠的跟在身后。 崔玉与鬼界官员坐一桌，何秋与一休往后面空位置坐，没有等级，也没有拿奖的通灵人，只能坐在角落里。 开饭了，何秋一看，也不是什么好菜啊，大馒头，小咸菜，还有一盆肉。 何秋嘟囔着：“还没有庙会街上的东西好吃呢。” 一休给何秋拿了一个馒头，夹了几块肉：“快吃吧，等会儿连小咸菜都没有了。” 果然，何秋刚刚吃一块肉，一盆肉就没有了，瞬间，小咸菜也吃光了。 何秋目瞪口呆：“这，不是抢饭吗？不是，孟娘说有琼浆玉液，玉液呢？” 一休指了指孟娘和崔玉的桌子：“你看，他们喝得正欢呢。我们什么都不是，靠着陈爷爷在鬼界有点面子，一点资历都没有，还想喝玉液？” 也是，通灵人没有地神保护，就一个七岁只会打架的小鬼，在鬼界，何来地位？ 何秋闷闷不乐的吃着大馒头，就着一休给她夹的几块肉和一点小咸菜，咬一口，叹口气，人界混不好，鬼界也不好混啊。 何秋和一休的可怜低头吃着，高官那一桌，崔玉和孟娘干起来了。 一点精神都没有的何秋，顿时来劲了，拿着馒头，和一休看热闹去了。 最让何秋眼前一亮的，不是崔玉和孟娘飘在凳子上对骂，而是他们一桌的菜啊。 何秋推推一休：“看到没有，鸡鸭鹅猪头猪脚扣肉，我的天啊，没有小咸菜啊。” 一休苦涩的笑：“都是别人进贡的好菜，我们可吃不到。” 吃不到就偷啊，反正他们吵得凶，也不在乎少了一个鸡腿鸭腿的。 何秋偷偷走到桌子前，扯了两个大鹅腿，她一个，一休一个。 两人躲在角落里吃着大鹅腿，津津有味的看崔玉和孟娘吵架。 “崔玉，你就不是东西，你害我喝绝情汤，你告诉我，我在奈何桥上等了几千年，你还要让我等到什么时候？” “哪个狗日的说我给你喝了绝情汤的？我没有让你喝啊，我都不知道这回事啊。” “你就装吧，你家没有时光镜啊，里面一清二楚。” “行，侍卫呢，去把镜子拿来，你给我看看，到底什么时候给你喝了汤。” “你。。。你这个骗子，你把里面的东西都消除了，然后死不承认，崔玉，我与你不共戴天之仇。” 。。。。 何秋笑呵呵的对一休说：“原来鬼界的领导，也会耍赖啊，真是要笑死鬼了。” 孟娘一边吵，一边气得喝酒，没有分出高低来，孟娘喝醉了。 崔玉疲惫的对身边鬼说：“快把她送回去，见到她就头疼。” 几个小鬼，背着孟娘走了，崔玉招呼其他鬼：“吃吃，继续吃。” 一看桌子上的菜，两个大鹅腿不见了。 环绕四周，何秋和一休早就吃完了。 何秋与一休吃得饱饱的出了饭厅，两人笑得前俯后仰。 参观了鬼界，也看了一休的住所，开了大会，吃了灵果，何秋该回去了。 一休送何秋去阴阳临界，两人恋恋不舍，何秋牵着一休的手：“用不了多久，我就可以天天牵着你的手了。” 一休幸福的看着何秋：“你要好好的，等我去找你。” 何秋与一休挥手告别，只是在不远处，何秋又看到了那个熟悉的鬼魂，何秋想喊，突然从床上坐起来。 第232章 向往的生活 这一夜，跟睡了好几天一样，何秋全身酸疼，起来上了一个厕所，虽然还没有下雪，可是好冷啊，何秋全身发抖的跑进了被窝。 暖烘烘的被窝，是冬天最舒服的地方，不是要吃饭，真是可以躺一天了。 天亮透了，楼下听到了哥哥开大门的声音，嫂子在打开鸡笼，给鸡喂食。 何秋费了九牛二虎之力，终于还是钻进了被窝，南方的冬天是湿冷，冷得牙齿发抖，何秋实在没有起床的勇气。 楼下大哥在说话：“天气太冷了，我去拔草喂鱼，让何秋多睡一会儿吧。” 就这么一句话，彻底让何秋丧失了起床的动力，哥哥去喂鱼，起来也没有事，还不如再睡会儿。 何秋想起来陈爷爷和苏家琪家，他们家里，都是有暖气的，冬天也只需要穿一件衣服，真真是舒服。 有了依靠，就会偷懒，可是写小说，那是不能偷懒的，谁也帮不了啊，每天睁眼就欠陈多多四千字，唉，资本家啊。 为了让何秋写作不冷，屋子里有烤火炉，有热水袋，嫂子对她寄予了厚望，万一写不出来的东西没人看，何秋真是丢了大脸了。 所以无论多么的赶稿，何秋都要帮白苗做些家务事，就算写得不好，白苗至少没有那么失望。 好不容易穿好衣服下了楼，白苗正在生火烤红薯，见何秋下来了，说:“快，围着火塘坐着就暖和了。何秋，小时候我嘴馋弄堂口的烤红薯了，没有想到，现在天天都可以吃。 昨天晚上我和你哥烤了好几个，本来想喊你下来吃，你哥哥说，你太累了，让你睡觉，红薯也不是什么新鲜东西，天天有得吃。 这不，我一大早就给你烤了。” 何秋瑟瑟发抖的坐在火塘边：“我们小时候，偷的最多的就是白菜萝卜红薯。那时候都要吃吐了，现在又成了好东西了。” 白苗笑呵呵的：“烤红薯还要很久，我给你下一碗面条。” 何秋忙摆手：“嫂子，吃不下，等会儿我吃一个红薯就行了。” 昨夜鬼界吃的鹅腿，也不知道是否真的吃了，反正何秋肚子饱饱的。 见何秋不吃，白苗也不吃了，昨夜的红薯，好像还没有消化。 白苗一边拨弄柴火，一边问道：“何秋，你还想着赵健吗？” 何秋知道昨夜嫂子肯定是看了她的小说，笑道：“大雁为了他死了，现在活着的是何秋。你说我还想他吗？无论多么悲伤的爱情，写出来，就成了故事。” 见何秋真的释怀了，白苗由衷的高兴：“我看你的书，一会儿哭，一会笑的，数据也很好，陈多多就没有想拍成短剧？” 何秋挽着白苗的胳膊：“嫂子，你对我好，所以觉得我写什么，都是好的。 别人可不会这么认为哦。他一天给我140块钱，我觉得很满足了。 等我存够钱了，给你买个金手镯。” 白苗看着小姑子，她像朋友，又像女儿，心里暖暖的： “我什么都不要，只要你哥就可以了。其实我有钱，从家里回来时，我妈给了我十万块钱，还没有动呢。 何秋，你的钱，自己存着，以后想干点什么，也能拿得出来。 你看表姐开一个家政公司，就要几十万，万一你也想开个什么店，哥哥嫂子拿不出那么多钱，还得靠你自己啊。” 何秋叹道：“我没有表姐那么大的志向，我就想跟着哥哥嫂子，白吃白住，好幸福啊。” 白苗笑起来：“你放心，跟着哥哥嫂子，绝不会饿死你。” 姑嫂俩打趣说着闲话，何冰在外面喊：“白苗，拿一个桶来。” 何秋立马精神了：“是不是哥哥抓了小鱼？” 果然，何冰在鱼塘里放了笼子，今天去取，好多小鱼。 何冰笑着说：“昨天放了一点猪肝，你们看，好多小鱼。这种小毛嫩子鱼最好吃了，我来处理，放点盐腌制一下，鲜着呢，还下饭。” 何秋拿了小桶子过来帮忙：“哥哥真是厉害，放点剁辣椒和生姜，哇，我都要流口水了。” 何冰宠溺的看着何秋：“等我把鱼弄出来了，再把笼子放进去，大鱼没有，小鱼多着呢。这种野生鱼，别人想吃都吃不到。” 何秋真是幸福得不要不要的，这便是她向往的生活。 三人聚精会神的摆弄着小鱼，李俊军及时出现了：“何冰，这鱼好吃啊，我是不是有口福了，总是那么凑巧。” 何秋迷迷瞪瞪的看着李俊军：“你的口福，好像有点频繁了。” 白苗没有忍住，噗嗤笑起来：“李警察，中午留下来吃饭，这碗鱼，你一个人就能吃三碗饭。” 李俊军尴尬笑笑：“要是嫌弃我吃得多，我吃两碗半就可以了。” 何冰笑呵呵的：“我结婚，你可是累坏了，吃三碗不行，吃四碗。” 李俊军胆怯的看看何秋，你哥哥都同意了，你不会赶我走吧？ 何秋再也不会像以前那么冲动了，李俊军陪着他去A市，又帮哥哥筹备婚礼，她都是看在眼里的，哥哥有这么好的朋友，很是欣慰。 何秋站起来：“弄好了，我去腌制一下，李警察，去火塘边烤火吧，还有红薯烤着呢，外面冷得很。” 何秋如此体贴，李俊军笑成了一朵花。 本来今天天冷，李俊军不想来的，可是昨晚看了何秋的小说，他的心都碎了，仿佛不来看看她，在派出所也是坐如针毡。 见了何秋，她云淡风轻，似乎忘记自己写了什么，笑吟吟的，这个女孩，把自己包裹得真紧啊。 中午是白萝卜炖排骨，剁辣椒炒小鱼，腊肉炒蒜苗。 简简单单三个菜，李俊军真的吃了四碗饭。不知道为什么，何秋做的菜，就是好吃。 何秋喝了一碗白萝卜汤，吃了几个萝卜，就吃不下了。 李俊军问道：“这么好吃的菜，你不吃饭？”何秋打趣道：“不吃，留给你吃，你多吃一点。” 其实是刚刚吃完红薯，肚子还饱得很呢。 第233章 拨云见日 李俊军连忙帮忙：“我给你端上去，有点重。” 两人端着炭盆上楼了。 白苗推了推何冰：“你说李警察是不是喜欢我们家何秋啊？” 何冰脸色一变：“可别胡说，也不要在何秋面前提起。赵健把她心伤透了，她肯定没有这个心思。” 白苗小声说：“我不是跟你说嘛，何秋没有这个心思，李警察说不定有呢。” 何冰漠然道：“作为朋友，我挺喜欢李警察的。如果他要与妹妹好，我们还是要慎重。李警察是国家公务员，何秋就是农民。 当初赵健也说不在意她的家庭，后来呢？没几天又找了一个，所以这些城里人的话，都不能作数的。 在广东的时候，我也很看好赵健的，忙上忙下，唉。。。” 白苗点头道：“我以后不提了，我看何秋一心都在写小说上，应该是没有这个心思。” 不爱就没有伤害。 把炭火搬到楼上，李俊军一屁股坐下来烤火了，何秋则接到了陈多多的电话。 陈多多出奇的温柔：“小秋秋，想我了吗？” 何秋脱口而出：“陈多多，我准时交稿，从不拖欠，而且欠你的钱，你都在分成里面扣了，还要怎么样啊。” 真是催稿催怕了。 陈多多嗲嗲笑起来：“小秋秋啊，你这么乖，我怎么会催稿呢，我是遇到了大问题，想与你商量啊。” 何秋又紧张起来：“不是，你不会140都不给我吧？可不能再少了，还完你的欠债，我一个月没有几个余钱啊。” 陈多多啊，看看你，都干了些什么，何秋看见你的电话就害怕。 陈多多哈哈笑起来：“小秋秋，你有没有想过，今天给你打电话，是要给你送钱呢？” 何秋愣住了，送钱？不符合资本家套路啊？ 何秋不耐烦的说：“赶紧说，我今天稿子还没有写呢。” 李俊军在一边听着，耳朵竖得高高的，生怕漏了一个字。 当他听说何秋还欠钱时，不由自主的心疼。 陈多多打着哈哈：“小秋秋，你听我说啊，你可不能激动啊。 当初看了你的大纲，我是不太看好的。网站也只愿意给千字30，我见你不容易，所以给你35.” 这点何秋确实很感谢陈多多。 陈多多继续说：“但是，我与书城还有一条，超过千字30的分成，我们可以拿50%，你能听懂吗？ 假如你的分成超过了120块钱，多出来的钱，我们与书城平分。” 何秋点点头：“懂啊，我在菜瓜写，就是我一半，菜瓜一半啊。” 陈多多艰难的说：“现在的问题是，小秋秋，你的小说爆了，一天有一千多收入，我，我。。。。怕你骂我万恶的资本家啊。” 何秋愣住了；“你说什么？一天一千多？” 李俊军松了一口气，又暗想，她写得这么好，一千多是应得的。 陈多多带着哭腔：“何小秋啊，是我有眼不识泰山啊，谁知道读者喜欢看这种鸡毛蒜皮的小说。 我真的不是坑你啊。我们与书城对半开，你的收入也有五百多，所以我们的合同，也要重新签。 书城的钱，我不要，但是短剧的版权，必须给我。 因为你发在菜瓜，收入也都是你的，我要的只是短剧版权。 我也有一个条件，以后你所有的小说的短剧版权，都得给我。” 何秋一时没有反应过来：“你是说，我一天有五百多收入？” 陈多多小心翼翼的说：“是，写书的钱，本来就是你的，我要的是短剧拍摄权。 最开始给你千字35，我是怕你拿不到140，琪琪让我补贴一点给你。” 何秋大叫起来：“陈多多，是不是真的啊，我的小说爆了。” 这一叫，把李俊军吓了一跳，可他也很高兴。 陈多多娇嗔的说：“你去看后台数据啊，又不是看不到。” 何秋多着电话喊道：“陈多多，我爱你，你真是我的大贵人啊，你说怎么样就怎么样。” 陈多多松了一口气：“你不骂我资本家吧？” 何秋喜形于色：“不骂，你是好人，大好人啊。” 陈多多说：“那你赶紧多更新，早点完结，我马上就开始准备短剧拍摄。” 何秋眼眶红了：“好，好。。” 挂了电话，何秋在屋里走来走去，李俊军说道：“何秋，恭喜你啊。” 何秋好像没有听到，飞奔下楼了：“哥，嫂子，我的小说爆火了，一天五百多啊。” 何冰和白苗从厨房出来，何秋飞到何冰怀里，大哭起来：“哥，我的小说火了，陈多多说要拍短剧。” 何冰也很激动：“好，好。。。” 白苗擦着眼泪，何秋写的小说，就是她颠沛流离的20年啊，是她用自己痛苦的人生，换来了成功啊。 李俊军站在二楼，看着何秋抱着何冰哭，他也有点心酸。 李俊军返回屋里，看了看，房间很大，还是有点冷，嗯，对了，给何秋弄个二手空调，五百块钱的，写作就暖和了。 说干就干，李俊军下楼了，对何秋说：“何秋，恭喜你了，好好努力，我单位还有事，先回去了。” 家里有喜事，白苗当然留李俊军吃饭：“天寒地冻的，要不吃了晚饭再走啊。” 这次，李俊军坚决不蹭饭了，他要去给何秋买空调。 何秋都没有在意李俊军拉着哥哥嫂子进厨房了，何秋笑吟吟的说：“一天五百，一个月就是一万五啊，拍成短剧，还会有提成。嫂子，以后我的卡就给你拿着，我一个月只要五百块钱零花钱。” 白苗感动极了：“你的钱，你自己拿着。” 何秋微笑着：“我终于也能为这个家做贡献了，嫂子，你掌握家里的财政大权，明年还要盖猪扬，买猪崽子，都需要花钱的。把钱放一起，方便开销。” 白苗犹豫，何冰说：“白苗，你都拿着吧，算是替她保管着。” 白苗慎重点头：“好，不过你一个月五百块少了，马上过年了，得买几件像样的衣服。” 何秋认真的点头：“买，买长长的那种羽绒服。哥哥嫂子都要买。” 三人相视一笑，拨开云雾，终于看见太阳了。 第234章 偷鱼者 早上起床，白苗会把早餐送到楼上，何冰则把炭盆端到了楼上，同时又给她打开电炉。 因为是新房，房间又宽大，一个电炉子觉得还是阴冷，有一盆炭火可以吸干新房里面的湿气。 至于拔草喂鱼，洗衣做饭，都轮不到何秋做了，哥哥嫂子只有一个要求，好好写小说。 哥哥嫂子热情似火，何秋却别扭了，她拉着白苗说：“嫂子，你别这样，你们这般宠溺我，我反而写不出来了。” 白苗看看何冰，有点不解：“何秋，怎么会写不出来？” 何秋真诚的笑着：“以后还是跟以前一样，我去喂鱼，帮嫂子做饭，料理家务。不要搞任何特殊化，我保证天天认真写，好不好？” 白苗为难的点点头，“那好吧，不过天气太冷，还是让你哥哥去喂鱼吧，再说了，现在大冬天的，也没有农活。” 何秋坚决摇头：“嫂子，鱼塘是我的责任，天天依赖哥哥，我会变懒的。没有农活，你们俩就在家烤烤火，说说话，也可以睡睡懒觉。” 何冰和白苗拗不过何秋，只好答应了。 何秋感谢哥哥嫂子对她的支持，可是写小说不是长久之计，一本小说火了，不一定以后还能写出爆火的小说，所以正常生活不能打乱。 只能当作是一个业余爱好吧。 何秋依然上午去喂鱼，只是现在到了冬天，绿草越来越少，何秋就摘一些菜叶子，再拌上米糠，晒在鱼塘里。 这天，何秋又端了一大盆鱼食，来到鱼塘边，看见远处有个女人在钓鱼。 私人鱼塘，是不允许钓鱼的，但是以前村支书说过，这口鱼塘之所以没有人承包，就是村里人喜欢偷鱼，赚不到钱。 何秋没有去打扰钓鱼的女人，依然自顾自的喂食，看到半大的鱼儿跃出水面，何秋觉得很有成就感。 钓鱼的女人，见到何秋，放下鱼竿，急急走过来了。 她是村里何庆忠的老婆文娇，按辈分，何秋要喊她嫂子。 文娇不好意思的走过来：“何秋，我。。。” 别人偷偷钓鱼，见到主人来了，都会拿着鱼竿走了，文娇不仅没走，还想解释什么。 何秋笑着问：“文娇嫂子，钓到鱼了吗？” 文娇忧愁的摇摇头，又解释道：“何秋，我儿子发烧了，想喝鱼汤，可是镇里那么远，我一个女人，所以就做了一个鱼竿，看看能不能钓一条。 何秋，等我钓上来了，我出钱，你卖给我，好不好？” 何秋笑笑：“文娇嫂子，没事的，你钓吧，不要钱，孩子生病了是大事。” 文娇满脸的感激，何秋指着吃食的鱼说：“要不，你把鱼竿拿到这里来钓？” 文娇一听，大喜：“好，好。” 说完就取鱼竿去了。 乡下人养鱼，有个不成文的规矩，如果只是钓一两条吃，承包者，基本都会和颜悦色，一旦得罪了人，人家要是怀恨在心，一把药下去，一塘鱼都得死完。 文娇拿着一个竹竿，长长的丝线下面，挂着一个锈迹斑斑的鱼钩，鱼钩上面有一条蚯蚓。 何秋质疑的看着鱼钩：“文娇嫂子，这。。。确定能钓上鱼？” 文娇嘿嘿笑：“试试，试试。” 何秋只好把鱼竿甩在一堆正在吃鱼食的鱼群边，然后静静的等待。 一个鱼塘主人，一个偷鱼的，两人看着毫无动静的鱼竿，何秋便找话说：“庆忠大哥呢？” 偷鱼这种事，最好还是男人来吧。 文娇苦涩笑笑：“去城里打工了。孩子发烧，我想着让他打一点钱回来，谁知在电话里吵起来了。 他说没有赚到钱，让我自己想办法。我一个女人家，去哪里想办法？ 只好去村卫生所拿了几粒退烧药。孩子又说要喝鱼汤，一则路远，二则我也没钱。” 何秋愣了一下，她想起来自己的过去，发烧没人管，差点没有烧死。 便问道：“烧得厉害吗？如果厉害，还是要去医院的。” 文娇眼眶红了：“都烫手了，可是去医院就要好几百啊，买鱼都没有钱，哪里有钱去医院？” 看着一点反应都没有鱼竿，何秋说：“嫂子，要不去看看孩子吧，这鱼竿，想钓一条鱼，估计比较困难。 我家有排骨，要是孩子退烧了，弄点排骨萝卜汤给他喝喝。” 天寒地冻的，文娇一大早就来钓鱼，一条都没有，她也很着急，听何秋说有排骨，很欣喜：“好，好，何秋，谢谢你啊。” 两人回到文娇家，何秋把生锈的鱼竿丢在外面，进去看小孩。文 娇的儿子不过四五岁，一声不吭的躺在床上，文娇进屋，喊着：“乖乖，好一点吗？来，喝一点水。” 孩子哼了一声，嘴巴干枯得很。 何秋觉得不对劲，伸手去摸孩子的额头，顿时觉得不妙：“嫂子，要送医院啊，烧得很厉害。” 文娇着急了：“可是，我没有钱啊，这可怎么办，村里买的药没有效果吗？” 何秋想了想说：“嫂子，你给孩子穿好衣服，我去喊哥哥，让他开车送你们去县医院。” 文娇要哭了：“可是。。。可是。。” 何秋安慰道：“嫂子，我这里有钱，先送孩子去医院。” 说完，转身出去了。这种发烧，何秋最清楚了，至少得40度了，孩子都烧得迷糊了，不及时退烧，会把脑子烧坏的。 很快，何冰开着皮卡车来了，文娇已经把孩子包裹得严严实实，何秋跳下车，说：“嫂子，快上车吧。” 文娇抱着孩子，在何秋的帮忙下，艰难的上了车。 县城离何家村也不是很远，开了一个小时的车，终于到了，不知道是路上颠簸还是孩子病情加重了，他有些抽搐。何秋慌忙去挂了急诊，很快，医生护士把孩子推进了急救室。 恍惚间，何秋好像看见了自己，那晚也是发高烧，四合院的邻居，合力把她送到了医院。 文娇吓得发抖了：“何秋，乖乖不会有事吧？怎么会去急救室？” 何秋安慰着文娇；“嫂子，没事的，到了医院就没事了。” 一个护士走出来，拿出一张收费单：“家属，孩子发烧，引发了肺炎，需要住院，先去交两千块钱的住院费吧。” 文娇接过收费单，眼泪汪汪：“两千，两千。” 何秋拿过收费单，看了看，又递给哥哥：“哥哥，你带钱了吗？” 何冰拿着住院单就走了。 第235章 卑微的文娇 文娇不停的跟何秋说：“谢谢，等我有钱了，再还给你。” 何秋扶着文娇在走廊的椅子上坐下：“嫂子，先别说这些，孩子没事就好。” 这种身无分文的日子，何秋也有过，她很理解文娇。 等待总是很焦急的，文娇不停的往急诊室看，何秋只能安慰着。 良久，一个护士出来了，明显看她松了一口气，说道：“你们家属怎么带孩子的？再晚来一步，就得烧成傻子了。” 文娇急得哭起来：“医生，孩子没事吧？” 护士语气稍微和缓：“现在退烧了，肺出现了一点问题，要住院治疗，你们把孩子送到住院部去，我们已经联系了床位。” 文娇惨白的脸，发抖的手，说着：“谢谢医生，谢谢医生。” 孩子推出来了，白白的小脸，睡得很香。 何秋和何冰帮忙把乖乖送到了住院部。 一段折腾下来，都到了下午，孩子安顿好了，何冰说：“文娇嫂子，你们看着孩子，我去买点吃的。” 文娇拘束的站起来，双手在口袋里摸索，买饭也是需要钱的，可是她畏畏缩缩的摸了半天，一分钱也没有。 何秋赶忙说；“哥哥，你去买饭吧，我们看着乖乖。” 何冰走了，何秋拉着文娇坐下：“没事的，嫂子。” 其实何秋也不知道怎么安慰文娇，这种没有钱的难堪，何秋经常有。 文娇拉着乖乖的手，贴在脸上，无声的哭泣着。 何秋心酸不已，何家村，实在太穷了，村民没有文化，出去打工，赚不到什么钱，如果在外面大手大脚，不贴家，家里的妻儿就更艰难了。 孩子至少要住七天的院，何秋和何冰不能一直呆在医院，何冰拿了五百块钱给文娇： “文娇嫂子，我们得先回去，这些钱，你拿着，吃饭应该够了。出院的时候，你给我打电话，我来接你们。” 文娇拿着钱，说着：“何冰，何秋，你们是乖乖的救命恩人，这些钱，我以后还给你们。” 何秋笑笑：“嫂子，安心给孩子治病，其余的先别想那么多。出院了，记得给我们打电话。” 文娇点点头，本是去偷鱼，人家没有怪罪她，反而帮忙把孩子送到医院来，如果乖乖真的烧成了傻子，文娇想都不敢想。 回到何家村，已经到了晚上了，白苗急忙出来问：“何秋，孩子没事吧？” 何秋跳下车，笑笑：“没事，嫂子，好饿啊，一天只吃了一碗米粉。” 白苗放心的笑笑：“你哥哥打电话给我，我就做好饭等着你们了，在火塘边热着呢，快去吃吧。” 何秋抱着白苗亲了一下：“嫂子真好。” 白苗羞涩的笑笑：“嘴巴越来越甜了。” 说完，又看看刚刚下车的何冰：“走，做了你喜欢吃的辣椒炒肉。” 何冰甜蜜的笑着，这种有家有爱的日子，过一万年也不算多啊。 何秋大口吃饭：“嫂子的手艺越来越好了，辣椒炒肉真好吃啊。” 白苗往火塘里加柴火，等会儿何秋上楼，端一盆炭火上去，房间就暖和了。 “孩子发烧那么厉害，怎么不早点送医院？”白苗拨弄着柴火，无意的问。 何秋愣了一下，为什么？叹道：“没有钱啊，何家村也算一个大村了，但是出去打工的少，又没有什么副业。 谁家砌房子，男人们会去做小工，有一天没一天的。现在这么冷了，小工也没有了，还有一些出去打工，可是存不住钱。” 何冰接话说：“我刚刚毕业那会儿，就去打小工，大人一天两百，我一天一百。不是赚够了去广东的路费，估计还是一直在何家村，也遇不到白苗了。” 说完，甜滋滋的看了一眼白苗。 白苗的脸，被柴火映照的通红的，煞是好看。 她娇羞的看了一眼何冰：“你是跟何秋学的吧，油嘴滑舌。” 何秋看看哥哥，感悟道：“嫂子，以前哥哥不爱说话的，也不会笑。现在会油嘴滑舌了，是你的功劳，你改变了哥哥，也改变了我。” 白苗笑起来，很满足，很有成就感。 何冰放下碗，道：“何秋也高烧过一次，她七岁，我十岁。我在屋外听到她自言自语，就进去摸她的额头，滚烫滚烫的。 吓得我去找何六斤，可是半夜的何家村，黑漆漆的，去哪里找何六斤？ 我在何秋身边守了一夜，早上才退烧了。当时，我以为她会死。” 何秋听着，半天没有说话，她以为那一夜，谁也不知道，原来哥哥一直都在，只是自己烧迷糊了。 白苗怜爱的看着何秋：“幸亏何秋命大。” 何冰淡淡的说：“今天看到文娇嫂子，跟我那一夜一样无助。” 何秋看着哥哥，心酸的说：“其实，那时候你也只有十岁。” 见兄妹两人神色忧郁，白苗转移话题：“何冰，你把何秋的火盆端上楼，她今天还没有写小说呢。” 何秋温婉一笑：“嫂子，我有存稿的。” 何冰站起来，端起火盆上楼去了。何秋坚持把碗洗完了，才上楼。 白苗不让她洗，何秋说：“嫂子，你嫁给我哥哥，不是来做奴隶的，这些小事，让我来做吧。” 何秋没有着急写小说，而是躺在床上伸了一个懒腰。 早上去喂鱼，遇见了有人偷鱼，然后把偷鱼者的孩子送到医院，直到天黑回家，真是魔幻得一天啊。 何秋脑海里，总是出现文娇惴惴不安的样子，她卑微，胆小，孩子发烧，只能去偷鱼给孩子吃。 面对孩子的疾病，无能为力。 全国都在改革开放，可是春风没有吹到何家村，不出意外的话，村里的男人，肯定聚到一起赌博去了。 何秋突然有点理解哥哥，为什么要回村了。 何家村不是没有资源，红薯片，红薯粉，黄豆，绿豆，芝麻，山上有野蘑菇，还有各种农作物，只是无法运送出去，如果有出路，他们在家也能挣到生活费吧。 马上就春节了，柳云也快回来了，何秋想着，一定要把村里的好东西，送出去，而且这些东西，也正是城里人最稀罕的。 何秋叹口气，很多想做的事，可能力有限。 第236章 五百块钱的空调 自己家菜园的菜都长出来了，吃不赢。好的菜心自己吃，不好的拌了米糠去喂鱼。 村支部给哥哥批的地也下来了，虽然地是何冰和何秋的，可是要养猪，盖猪舍，流程一样都不能少。 没有政府的批准，修建起来了，属于违规建筑，随时给你拆了。 现在已经是深冬了，盖猪舍只能等到明年，但是猪舍四周的地，可以开出来了。 何冰打算用猪粪，发酵以后，再做肥料，如此一来，可以种很多菜了。菜喂猪，猪粪种菜，形成了一个循环。 猪食里面，再添加一些玉米，米糠，妥妥的纯天然猪肉。 想吃到纯天然猪肉，其实很难，就算是农村，也很难。 为了让猪多长几斤肉，村民也会在猪食中加猪饲料，一斤肉十几块钱，再打上土猪肉的标签，还能贵一点，而猪饲料才两块多一斤。 城里人看见有农民出来卖猪肉，总是欢天喜地的割上几斤，殊不知，哪里有真正的土猪肉哦。 何冰想要打开市扬，必须严格执行纯天然，走一条与别人不一样的路。 一旦有了固定客户群，猪肉就不愁销路了。 何冰每天去开荒。白苗也会跟着去。 何冰舍不得她这么寒冷的天去挖地，可是白苗高兴得很：“每天挖完地，出一身汗，晚上睡得可香呢。我失眠了十多年，要把以前不敢睡的觉，全部补回来。” 本是一句励志的话，何冰和何秋听了都想哭。 不敢睡的觉，她是多么恐惧那个家啊。 这天，何秋喂完鱼回家，看见李俊军在院子里愣得直跺脚。 何秋惊讶的问：“李警察，你怎么来了？哥哥去后山开荒去了。” 李俊军指着厨房门说：“你先开门，烧把火，让我暖和暖和。” 何秋慌忙开了门，点燃了火。 只穿了一件毛衣的李俊军，冷得牙齿都打结了。 何秋笑道：“以后来我家，要先打电话，哥哥嫂子每天去开荒，我要喂鱼，上午家里是没人的。” 李俊军指了指外面皮卡车说；“我们单位有一台旧空调，我看你房间也挺冷的，就买下来了，给你送过来。” 何秋往外瞄了瞄，为难的说：“李警察，这空调很贵吧，我没钱呢。” 李俊军伸出红彤彤的手：“不贵，五百。九成新，我就是觉得便宜，所以才买下来了。冬天太冷，你写作也能暖和一点。” 何秋面露喜色：“真的吗？你们单位真好，这么好的空调，只要五百？” 李俊军抬眼，讨好的问：“那我可以在你家吃中午饭不？车上还有一条雄鱼，中午做个火锅吃吃，我去帮你装空调。” 你上门送空调，还带了菜，再拒绝，肯定是无情无义了。 何秋爽快的答应：“行，可是，你会装空调？好像要打洞呢。” 缓过冷劲的李俊军说：“带了工具啊，放心，我能搞定。只是外机，要等何冰回来帮忙，才能装好。男人的事，别管，你做饭就行了。” 何秋点点头：“行，那我去杀鱼了。你可得小心一点啊，万一不行，把哥哥喊回来吧。” 李俊军拍拍胸脯：“放心吧，我可以搞定的。都快中午了，何冰应该很快就回来了。” 果然喜欢一个女人，脑子都是热的。 2998的空调，一口价500块钱，还要包安装。 何秋提着一条十来斤的大雄鱼，想起来文娇，不知道孩子好了没有，都快要出院了，也没有打电话过来啊。 乖乖想喝鱼汤，这么一大条鱼，给他留半个鱼头，几块鱼肉吧。 农村买菜远远没有城市方便，村头只有一个杀猪的屠夫，每天上午，会弄半边猪肉摆在村口。 有时候半边猪肉都卖不完。至于鱼，都要去镇上了，摆在农村，估计也是要亏本的，吃的人少。 李俊军把空调零配件搬到楼上去了，何秋开始处理鱼。 处理着，何秋脑袋一闪，为什么李俊军买东西都是五百？五百的电脑，五百的空调，这么巧？ 何秋只想着他运气好，压根没有想到，电脑和空调都是李俊军花大价钱买来的。 楼上的李俊军，当警察很合格，装空调，真的不合格。 百度，说明书，查了一个遍，连一个洞都没有打好。 算了，还是打电话给何冰吧，逞强是没有用的。 何冰在工地干过，虽然只是和水泥，可他聪明好学，又喜欢帮忙，所以什么都懂一点。 正在杀鱼的何秋，见何冰和白苗急匆匆回来了，问道；“你们知道李警察回来了？” 白苗笑着：“打电话给我们了，说买了一个二手空调，怎么也弄不好。” 何秋低头一笑，这个小警察还挺可爱的。 何冰上楼去帮忙，何秋和白苗做饭。一大锅雄鱼，里面再放一些白萝卜，白菜，鲜美得不要不要的。 土头土脸的李俊军，拍打着衣服进了厨房：“不是我不会，打洞需要两个人才能完成。何秋，空调装好了，以后写作，不会冻手了。” 何秋低笑着：“谢谢李警察，快来吃饭吧。” 又转头对白苗说：“这个月稿费应该有不少，我给哥哥嫂子买一个新空调。” 白苗摆手说：“别，我可不要。我们不写作，用烤火架烤火，不要太舒服哦。” 南方人的常规取暖工具，就是烤火架，下面放着炭火，上面有个全包围的被子，把架子包起来，脚放在里面，被子盖着脚，全身暖烘烘的。 相对于空调，村里人更喜欢用烤火架，炭盆里还可以烤红薯，烤糍粑，一边看电视，一边吃零嘴，是很多南方人小时候最深刻的回忆。 见白苗推辞，何秋说；“那就买一个夏天用，夏天那么热，嫂子，你等着，我肯定努力，让你和哥哥有一个进去就凉凉快快的房间。” 白苗抿嘴笑：“好，好，等我家何秋成了大作家，我就不推辞了。” 白苗很高兴，她在这个家里，得到了前所未有的尊重，何冰和何秋都对她很好。 特别是何秋，也是经历了很多，可依然如此善良，让她无比感动。 第237章 我的妹妹很温柔 李俊军嗦着鱼刺：“回去啊，我父母也在外打工，过年都会回来。有时候一年就见一次，家里还有一个上学的妹妹。” 一句话，拉近了彼此的距离，何冰以为一身正气的李俊军，是城市家庭的，没有想到，他父母也打工，与他们一样。 李俊军毫不掩饰的说：“父母年纪大了，我希望他们别出去打工了，可是他们想到我结婚需要钱，怎么也不愿意，非得说再赚几年钱。 高中毕业，读了四年本科，以为出来就可以缓解家庭困难了，可是我没有背景，只能分配到小地方来。 工资低，工作量大，根本帮不了家里。妹妹读书也要钱，其实啊，我与你们一样，属于在底层挣扎的老百姓。 我父母想要我妹妹考师范，定向分配，不要学费，估计以后也是去农村的。说不定还要去偏远地区支教呢。” 何冰何秋白苗都是第一次听李俊军详细说家里情况，不免有些唏嘘，但是何秋劝道： “李警察，你与我们不一样，你有文化，有学历，在底层历练几年，就会往上升的。县里，市里，说不定还能做一个公安局局长呢。” 李警察抬眼看看何秋，笑：“好啊，等我成了局长，还能来你家吃饭不。” 这警察。。。。怎么就惦记吃饭啊。 何冰忙回答：“能，粗菜淡饭，欢迎随时来。” 李俊军露齿一笑，没有穿警察服的时候，倒是像一个青春大男孩：“我妹妹跟着爷爷奶奶在家上学，很乖，很温柔，我挺想她的。” 何冰脱口而出：“我妹妹也很温柔。” 正在夹菜的李俊军，筷子凝固在半空中：“不是，你。。妹妹不是何秋吗？” 何冰抬眼：“是啊，何秋很温柔啊。” 李俊军还没有反应过来，何秋和白苗包着一口饭，噗嗤一笑，全部都吐出来。 然后两人放下碗，不受控制的大笑起来，特别是何秋，笑得捂着肚子，半蹲在地上。哎哟，哈哈哈哈。。 何冰不解的看着两个女人，又看看李俊军，李俊军收回半空中的筷子，问道：“他们笑什么？” 何冰也不知道啊。 半天白苗平息了一点：“何秋温柔？” 何秋也笑得上气不接下气，看着何冰道：“哥哥，以后你别无界限的夸我好吗？” 白苗站起来，学何秋，叉着腰，指着空气说：“你敢偷我哥哥的水泥？看我不弄死你。。。” 何秋一见，本来不笑了，又忍不住大笑起来。 李俊军指着白苗说：“何秋就是这个样子，你说她温柔？我妹妹才是真的温柔。” 何冰不高兴的嘟囔：“我就觉得何秋很温柔。” 两个男人自己夸自己的妹妹，白苗和何秋好一个笑，小厨房里，倒是很快乐。 何秋擦着眼泪说：“哥，整个何家村，都说我是泼妇，就你觉得我温柔，我自己都听不下去了。” 李俊军接话说：“不过我还是喜欢你泼妇，就你家这种情况，不泼辣一点，不知道要受多少欺负呢。” 话题转回来，何秋说：“我以前看到村里妇女吵架，觉得不可思议，有一天，自己也变成了这样，才知道，不是哪个女人喜欢泼妇，是生活逼成这样。 当初我宁愿自杀，都不敢骂方春霞，现在想来，如果我与她大吵一架，破口大骂，也许就不那么傻了。 死过一次，就知道，在生死面前，脸皮也没有那么重要了。” 何冰和李俊军看着忧伤的何秋，异口同声的说：“以后我们可以保护你的。” 白苗怪异的看着李俊军，李俊军慌忙解释：“警察保护民众，不是应该的吗？” 说完，脸都红了。 吃完饭，李俊军就要回去了，何冰送他到大门口，何秋也跟着出来，刚好看见文娇抱着孩子，背着包裹回来了。 何秋忙跑上去：“文娇嫂子，你怎么自己回来了，不是说好打电话我们去接你吗？” 文娇放下背上的孩子，说：“乖乖，快点谢谢何秋姨，是她送我们去医院的。” 大病初愈的乖乖，怯怯的说：“谢谢姨。” 何秋摸摸他，没有发烧了，说道：“文娇嫂子，刚好我给你留了两块鱼，你拿回去给孩子炖鱼汤。” 说完，进了内屋，从冰箱拿出鱼，又拿了两个地里的萝卜。 文娇又是抱孩子，又是背着包裹，走了那么远的路，何秋把鱼递给文娇：“我送你回去吧，乖乖，来，姨抱你。” 文娇感激的说：“何秋，谢谢你了。” 何秋抱起孩子，说道：“一个村里的，有什么好谢的。” 到了文娇家，因为好几天家里没人，屋子里冷得刺骨。 何秋把孩子放到床上，给他盖上厚被子，说：“你乖乖的玩，我去帮你妈妈炖鱼汤，一会儿就有好吃的了。” 乖乖点点头：“好，姨。” 来到厨房，文娇把鱼放在水里解冻，何秋帮她生火：“赶紧烧起来，弄点炭火到内屋去，孩子都冻坏了。你说你，让我们去接多好。” 文娇在冷水里洗萝卜，惭愧的说：“你们开车来回，就要不少油，还要耽误工夫。我坐车直接就到了何家村大马路口。不是你们帮我把孩子送去医院，后果不堪设想，怎么还能麻烦你们呢。” 何秋叹了一口气，文娇也是一个要强的女人。 何秋把火生起来了，鱼还没有解冻，先烧壶水，文娇只怕一路上连口茶都没有喝。 何秋又问道：“庆忠大哥的叔叔婶婶不管你们？” 说起家事，文娇眼眶红了：“庆忠是记在叔叔婶婶名下长大的，只是给口饭吃，哪里会管我？ 庆忠在外面打工，叔叔还要找庆忠要钱，说家里的房子要修二楼，每个子女都出一些钱。 庆忠自然是听叔叔的，我找他要钱，他就凶我，说没有钱。 一年了，才给了我二千块钱，总说，自己种地种菜，什么都不想要买，要钱干什么？ 何秋，吃米吃菜不要钱，可是村里人情世故要钱吧，吃油要钱吧，孩子有个头疼脑热要钱吧？ 乖乖住院，我给他打电话，他说一点小病就往医院送，一下子花了一两千，让我自己还，他不管。” 第238章 农产品怎么卖到城里去？ 文娇洗好了鱼，把锅放到了火架上，放了一点点猪油，开始煎鱼，何秋安慰道：“嫂子，那钱你别着急还。” 文娇强忍着泪水：“开春了，我去山上捡野蘑菇，去镇上卖，能赚一些钱。只要有手有脚，总是饿不死人。” 何秋想起了什么，问道：“嫂子，你家有红薯吗？” 文娇疑惑的抬头：“有啊，家家户户都有红薯啊。” 何秋又问：“那你会做红薯粉，红薯片吗？” 文娇点点头：“会，家里还有红薯粉和红薯片呢，等会儿你回去，我给你拿一点。” 何秋点点头，想往城市输送农作物的想法，更强烈了，一斤正宗的无添加红薯粉，至少也可以卖十几块钱吧，红薯片也可以卖十来块吧。 如果有销路，文娇可以生活不愁了。 捡菌子季节性太强，只有春天有，而且家家户户都去捡，又能捡到多少呢？ 很快，奶白的鱼汤炖好了，文娇又把清脆的白萝卜放进去，屋里香味飘飘。 文娇盛了一碗汤，把乖乖抱到火塘边，说道：“在医院还惦记着鱼汤，来，喝吧。” 一边说，一边吹凉鱼汤，喂着乖乖吃。 乖乖喝了一口汤，很是满足，指着鱼肉说：“肉肉。” 文娇夹起一块肉，仔细挑了鱼刺，放进乖乖嘴里，孩子开心极了。 何秋对文娇说：“嫂子，我来喂吧，你也饿了，先吃饭吧。” 文娇把鱼汤碗递给何秋：“那我不客气了，一天没有吃饭，是有点饿了。” 说完，起身去盛饭。不大一会儿，文娇端着一碗坛子萝卜丁过来了，一口鱼都不吃，只吃咸菜。 何秋从锅里舀了一勺子鱼汤，倒进文娇碗里：“嫂子，你也要吃，你倒下了，孩子更可怜了。” 文娇弱弱的笑笑：“孩子欠这一口，留到他晚上吃。” 何秋看着那一碗色泽亮丽的萝卜丁，忍不住用手抓了一根放进嘴里，脆脆的，香辣可口，而且自己家种的萝卜，有一股清甜味，很好吃。 何秋对文娇说：“嫂子，你把这个坛子菜，也给我装一点。” 文娇很高兴：“还有刀豆，藠头，我都给你装一点。” 好不容易可以报答人家了，文娇十分的开心。 何秋点点头：“好，都给我弄一点，嫂子，我觉得你手艺很好啊，咸菜做得这么好。” 文娇有一点自豪：“娘家妈妈教的，只是这手艺不值钱，家家户户都有，谁也不爱吃，送人都没有人要。” 是的，家家户户都有红薯，都有咸菜，味道很好，纯天然，就是无法销售到城市去。 乖乖喝了吃了一大碗鱼汤，还有鱼肉和萝卜，精神也好多了。 何秋拿着文娇给她的红薯粉，红薯片和咸菜回去了。 娘俩折腾了一天，该休息了。 回到家，何秋把咸菜递给何冰：“你试试，文娇嫂子做的咸菜，味道很好。” 白苗家是城镇的，妈妈根本不会做这些，她用手捏了一个藠头放进嘴里，边吃边说：“恩，好吃呢，比早餐店的好吃。” 好像吃一个意犹未尽，拿着筷子，把刀豆和萝卜丁尝了一个遍，越吃越好吃，辣的不行了，才放下筷子，还嚷嚷着：“你们何家村的咸菜，这么好吃吗？” 何秋看着哥哥说：“家家户户都有咸菜，就是换不到钱，而城市里，家家户户都想吃这么一口，又买不到。 哥，等表姐回来，让她带一批回去试试，如果可以的话，能帮助何家村的妇女们。” 何冰点点头：“是啊，要把农村的好东西送出去，需要一个纽带。等表姐回来，我们再与她详谈。” 何冰结婚的时候，杀了三头猪，腊肉早就熏上了。 何秋取了一块半瘦半肥的腊肉，给文娇送去了。 文娇住的房子，是叔叔婶婶家偏房，三间小房子，一间睡觉，一间烧火，一间放杂物。 房子小，却收拾的干净利落。 何秋来的时候，她正在吃饭，依然是一碗咸菜，乖乖是鸡蛋汤泡饭。 文娇见何秋提着一块肉来了，有点惊慌失措：“不要啊，何秋，我都没有东西给你。” 何秋把肉塞给文娇：“拿着吧，给孩子吃，要营养呢。” 文娇眼眶一红：“何秋，我嫁到何家村六年了，你是第一个帮我的。也不怪别人不帮我，自己家男人都不帮我。” 何秋坐在火塘边，说道：“文娇嫂子，我表姐在城里开家政公司，到时候我问问她，看看能不能把你家的咸菜，卖到城里去。如果路子通了，以后你可以靠农作物赚点钱。” 文娇惊喜的说：“真的吗？要是可以送到城里去，那我在家就能赚钱了。” 何秋笑笑：“嫂子，还不知道呢，不过我会努力的。” 文娇搓着手：“要是可以卖到城里去，就算一个月赚两三百也可以啊，至少乖乖有肉吃了。” 何秋捏捏乖乖的小脸：“乖乖，在家听话没有啊。” 乖乖嘻嘻笑：“听话了。”何秋16岁离开何家村，20岁回来。再看看何家村，与她离开时一样，贫穷，并没有改变。 何六斤为了三万块钱，宁愿与何秋断绝关系，因为三万块钱，在何家村，真的很难挣啊。 特别是像文娇这样的妇女，她们放不下孩子，根本无法走出去。 到了腊月，就是过年了，家家户户开始杀猪杀鱼，再怎么难，年还是要过好的。 一些在外打工的男人会回家，上学的孩子们也放假了，村里时不时还有鞭炮声，过年的气息来了。 何冰家自然也是一样，今年，是他们真正意义上的过年。 往年没有房子，没有家，就像浮萍一样，飘散在各个地方。今年不一样了，一家人在一起，还是自己的家，自然要隆重一些。 其实隆重，也就是买一些瓜子花生，糖果，对联，鞭炮。再准备一些鸡鸭鱼，至于陈爷爷家的帝王蟹，依然是想都不敢想的。 何冰开着车，带着白苗和何秋，零零碎碎，也拉了半车回来。 何秋发了稿费，足足五千多，还有短剧有一千多，陈多多扣了两千块钱，还有四千多，何秋要给哥哥嫂子买衣服。 白苗何冰死活不要，结婚的时候，两人都买了新衣，最后，白苗给何秋买了一件羽绒服，花了三百多。 这是何秋有生以来，穿得最贵的衣服。白苗说：“买一件贵得，穿好几年也不过时。你也是大姑娘了，总得有几件好衣服。” 何秋穿着轻飘飘，又很暖和的羽绒服，感叹着，四年前，这么好的衣服，真是想都不敢想啊。 第239章 收购农作物 收购这些东西，主要是免费让柳云带到城里去，看看是否有市扬，如果可以，村民们在家，就能把家里吃不完的菜换成钱。 头脑灵活一点的，像何金龙，送来了家里的酸菜，红薯粉条等等，而且不要何冰一分钱，说： “我知道你的意思，你想帮村里人做点事，但是怕成不了，要了别人东西不好意思。冰哥，这是我家的，不要钱，如果有销路，明年我家的腌菜，干菜，就靠你了。” 何冰很感动，村里人，没有利益的时候，都很和善，一旦牵扯到利益，就会分分计较。 何冰之所以不敢说明，就是怕村民们误解，到时候事情没有办成，落一身埋怨。 李俊军要回老家去过年了，来跟何冰告别，实际上就是想看看何秋。 见家里很多干货，问道：“何冰，又要结婚？搞这么多菜。” 何冰白了一眼李俊军：“胡说什么呢，我想年后往城里推销，要是能有市扬，何家村的人，也能赚点钱。” 李俊军夸张的说：“不错啊，兄弟，有想法，还有行动。我过两天回老家了，怕你们惦记我，跟你说一下。” 何冰停顿了一会儿，我们好像没有惦记你啊，又“哦”了一声，表示知道了。 李俊军往楼上看了一眼：“何秋在楼上写小说？” 何冰摇摇头：“去文娇嫂子家了。” 李俊军失望的“哦”了一声。实在找不到留下来的理由，何冰也忙得很，只有白苗在厨房忙着，便只好告辞了。 年前没有见到何秋，终究很是失落。 何秋拿了一条新鲜鱼，两斤五花肉，一块腊肉，和些许小孩玩的摔炮来到文娇家，文娇正在陪着乖乖看故事书，见何秋拿了那么多东西，不知所措的说： “何秋，我。。。。欠你的钱没有还，上次给我拿了腊肉，今日又送来这么多鱼肉，我。。。” 何秋把鱼肉塞到文娇手里：“嫂子，我可不是免费给你送的，今天我拿鱼肉，来交换你家的坛子菜。上次你给我的辣萝卜条，刀豆，藠头，我嫂子喜欢吃得很，让我再来讨一些，这不，我就来了。” 文娇很苦，可是又很自尊，一味的得到别人的帮助，会觉得内疚，听何秋说喜欢吃咸菜，心里负担瞬间少了很多。 她接过鱼肉，腼腆的说：“那我就收下了，喜欢吃咸菜，你尽管来拿，嫂子家里没有拿得出手的东西，你们喜欢吃，我欢喜得很。” 说着，把鱼肉拿进了厨房，转身找了几个大碗，给何秋拿咸菜去了。 何秋从口袋里拿出摔炮，递给乖乖，然后从摔炮盒里，拿出一个像火柴一样的鞭炮，往地上用力一丢，“啪”，鞭炮响了。 乖乖吓一跳，随即，像发现了新大陆一样，也拿了一个，摔在地上，“啪”的响了。乖乖兴奋得跳起来，又拿出一个，摔出去。 没有一个男孩子，是可以割舍摔炮的，那是他们童年最美的记忆啊。 何秋看着乖乖沉浸在无比快乐的自娱自乐中，欣慰的笑了。 小时候，她和哥哥也想有摔炮，可是当他们看小伙伴玩的时候，小伙伴们就会特意的驱赶她和哥哥： “不许你看，你家最穷了，没人要的破烂。我妈妈不让我跟你们玩，滚开。” 然后其余的小伙伴都起哄：“她妈妈不要脸的，外面养男人的。” 一群孩子随即转身跑了，离何秋和何冰远远的。 谁说小孩的世界是纯洁的？他们比谁都明白，而且还知道，没人要的孩子，是可以随意欺负的，因为他们没有大人帮忙。 何秋心酸的看着乖乖，但愿他的童年，能与自己不同。 文娇端着好几碗咸菜过来了，看着开心的乖乖，笑道：“乖乖，你谢谢姨没有？” 有了心爱的玩具，乖乖蹦蹦跳跳跑到何秋身边：“谢谢姨。” 何秋指了指桌子上十几盒摔炮说：“那些全部都是给你的，不过，一天只能玩一盒，不然过年就没有了。” 乖乖懂事的点头：“好。” 文娇把咸菜放在桌子上，说：“里面还有我新做的洋姜，让你嫂子也试试，要是喜欢吃，吃完再来。这些东西没有防腐剂的，放久了会坏。” 何秋捏了一个洋姜放在嘴里，边嚼边说；“脆甜脆甜的，要是配上一碗稀饭，可是绝了。” 文娇苦涩笑笑：“偶尔吃，倒是稀罕，一年四季都吃，我看着都反胃了。” 真的是，天天吃咸菜，文娇脸色都蜡黄了。 何秋好心的问道：“庆忠哥过年会回来吧？” 文娇点点头：“他说过完小年工地就开始放假了，只是工钱不能结全，而且他叔叔婶婶还等着他拿钱回来，要加盖二楼呢。” 何秋有些不解：“你们也很艰难，为何要给钱他叔叔呢？” 文娇叹口气道：“你看这三间老房子，就是叔叔盖的，分家给了我们，现在他儿子也到了娶媳妇的年龄，我们不拿钱，他就得把这三间房子要回去。庆忠无父无母，谁会心疼我们？” 何秋又问：“庆忠哥的两个姐姐过得怎么样？” 文桥的脸色更忧郁了：“还不如我呢。大姐被前夫差点打死，跑到福建打工去了。二姐也离婚了，回家了，连个住的地方都没有，婶婶天天指桑骂槐，在家日子过不下去，又匆匆找个人家嫁了，二婚生了一个女儿。” 文娇接着说：“没有娘家的女人，哪里会过得好？男人给一块糖，就跟着跑了。 当初我嫁给庆忠，家里人看他老实憨厚，结婚以后才知道，他骨子里固执得很，宁愿孩子饿肚子，也要把钱给叔叔盖房子。 我一个人在家带孩子，叔叔婶婶也看不起我，夏天的时候，奶奶帮我种了一上午菜，叔叔很不满，把奶奶关在门外，不让她进屋。 后来奶奶从牛栏的窗户爬进去，才开了门。 从哪以后，我也不敢要奶奶帮忙了，家里的地，全是我一个人弄出来的。除掉自己吃的，一年也就四五千块钱收入。” 第240章 没有最苦，只有更苦 那时候，两个女儿大了，可以去帮人家捡茶子，赚一些钱，至少一家人能吃饱。 可是叔叔婶婶偏偏欺负孤儿寡母，把大哥的地基占为己有，还骂嫂子不要脸，勾引外面男人。过了两三年，庆忠的母亲实在受不了，丢下三个孩子跑了，再也没有回来。 无人抚养的三个孩子，自然只能跟着爷爷奶奶过，而庆忠家的地全部被叔叔婶婶霸占了。 没几年，两个姐姐18岁不到就嫁人了，彩礼都给了叔叔婶婶，只有最小的庆忠，跟着爷爷奶奶长大，读到初中毕业，就在家帮叔叔婶婶干活。 庆忠结婚，也是爷爷奶奶张罗的，文娇父母见他老实可靠，只要了一万彩礼，就同意了。 本以为困苦中长大的孩子，更懂得疼老婆，谁知从小唯叔叔是听的庆忠，也不把文娇放在眼里，打工几年，赚的钱大部分给叔叔了，就是为了报答这三间破房子的恩。 至于养育之恩，那是爷爷奶奶养大的。 何秋唏嘘不已，以前自己也是苦难之人，哪里有心思管别人家的苦难，现在看来，这世上，没有谁最苦难，只有谁更苦难。 像文娇这种根深蒂固的家庭矛盾，外人恐怕一句话都帮不上，何秋安慰了文娇几句，起身回家了。 她没有能力解决文娇的困难，越听越难过，只能选择回避。 文娇把何秋送到门口，不好意思的说：“何秋，等会儿我让乖乖去拿碗。家里只有四个碗，不然中午就没有吃饭的了。” 何秋看看手里的碗，笑道：“好，那我带着乖乖一起回去，让他把碗拿回来。” 正在门口摔炮的乖乖，立马走到何秋面前：“姨，我跟你去。” 孩子只有四五岁，可他懂得谁对他好，所以他与何秋也很亲近。 从文娇家到何秋家，只是短短的几分钟路，两人说说笑笑往家走，迎面看到了何金龙的爸爸何军。 何秋打招呼：“叔，您闲逛呢。” 何军嘿嘿笑着：“看他们打牌，回家吃饭了。” 又看着何秋手里的两碗咸菜问：“我家金龙送的咸菜吃完了？” 何秋摇摇头：“没有，这是文娇嫂子家的，各种样式都配一点，等我表姐带回城里去，城里人嘴挑，各种各样的都给他们试试。” 何军依然笑呵呵：“也是，也是，你快回去吧，叔也回家吃饭了。” 何秋笑着答应：“好咧。”看着何秋与乖乖蹦蹦跳跳的背影，何军思索了很久，闷头回家吃饭去了。 何秋到家以后，把咸菜倒到自己家的碗里，用塑料袋把洗干净的碗装好，又抓了一些糖果，花生放在袋子里，对乖乖说：“路上小心点，千万不能把碗打破了，回家才能吃糖，知道不。” 乖乖欢喜得点头：“知道了，姨，跟妈妈一起吃糖。” 何秋点点头，婆家老公都不疼文娇，幸亏这个孩子时刻都想着妈妈，也算有点安慰。 何秋和白苗把家里的瓶瓶罐罐都清理出来，洗干净，再消毒，把各家买来的咸菜，用瓶子装好，标注好都是谁家的咸菜，等表姐来了，再让她带到城里去，如果能打开销量，再大量收购。 何秋和白苗试了所有的咸菜，各家有各家的味，最好吃的还是文娇家的。 除了文娇家的，何小丽的母亲小张婶做的咸菜也很好吃。 村支书的老婆姓张，大家伙叫张婶，所以何小丽的母亲，就都喊小张婶。 何秋把瓶盖盖好，对白苗说：“上学的时候，我最羡慕的人，就是何小丽。她妈妈会做红烧肉，她带到学校，我都馋得流口水。 虽然何小丽一块都没有给我尝，可是那块红烧肉，就像在心里生了根一样，做梦都想吃。 直到我去城市打工，第一次吃了小娟姨给我送来的红烧肉，才知道红烧肉那么好吃啊。 嫂子，你知道吗？我经常想，要是我有小张婶这样的妈妈就好了。 别看我与何小丽见面就吵，其实心里，多想成为她啊。” 白苗心酸的看着何秋：“苦尽甘来，以后想吃红烧肉，随时都可以吃。” 何秋停下手里的活：“是啊，随时可以吃。今日去文娇嫂子家，看着乖乖，他好像又在重复我的童年。何家村，还是四年前的何家村，一点都没有改变，依然那么穷。” 白苗不解的问：“文娇嫂子为什么不去打工？我在广东的厂子，虽然辛苦，也有五六千啊。” 何秋看看白苗，艰难一笑：“她的孩子怎么办？她走了，她的孩子又是一下个何庆忠。” 白苗不说话了，没有结婚的女孩，还有走出去的机会，结婚了，带着孩子，又没有婆婆帮衬，怎么走得出这贫穷的何家村？ 想想，四合院里的柳云，小娟，李婶，还有杀人犯的妻子二凤，能走出农村，需要多大的勇气。 可是同等的弊端，就是他们的孩子在农村，也得受多少欺负。 收拾好所有咸菜，放进冰箱冷藏起来，正如文娇所说，没有防腐剂的食品，保存时间短，搞不好就长霉了，幸亏现在是冬天，放到年后也没有问题。 何秋的电话响起，一看，又是陈多多。 何秋的电话，简直就是为陈多多开通的，就他打电话最多。接通电话，何秋笑着问：“陈导，有何指示？” 何秋按时更新，数据也很稳定，这次陈多多肯定不会骂她。 陈多多语气平缓而慵懒：“小秋，微信出了一个新功能，可以网上转账，你也加一个微信，以后我们交流方便一点。” 何秋对科技是一窍不通，回复道：“好，我研究研究。那我可以加苏姐为好友吗？” 陈多多对何秋幼稚的问题很好笑：“当然可以啦，还可以加郑顾北，我们家北北非常的思念你，明年我会回去祭祖，要不要与北北见一面？” 何秋打哈哈：“明年那么远的事，谁知道呢？苏姐会回家过年吗？” 陈多多娇滴滴的说：“回去干嘛？她最亲密的朋友，于安去了广东发展，你回了老家，D市没有值得她留恋的人了。对了，我重新给她签了六年的探亲签证，六年以后，就可以长住澳大利亚了。” 何秋真诚的说：“陈多多，祝福你和苏姐的爱情，天长地久。” 陈多多咯咯一笑：“这是你说过最动听的话，赶紧下载微信，我们拉一个群，天天可以聊天，感觉苏姐就在你身边一样，还可以视频呢。” 何秋本对微信不感兴趣，听陈多多一说，立马说：“好，我现在就下，等我弄好了，加你好友哈。” 何秋看着寒风凛冽的屋外，好像要下雪了，旧年，只有十几天了，新的一年，马上就要来了。 第241章 微信群 并搜索陈多多的手机号，找到了陈多多，两人加了好友。 陈多多，这个让何秋讨厌又尊重的贵人，成了她的第一个好友。 陈多多也是不含糊，立马通过了验证，何秋好奇的看了陈多多资料，又不小心的看了他的朋友圈，何秋的天塌了。 这是什么朋友圈，一天发一条： 想念琪琪的16天。 想念琪琪的21天。 想念琪琪的38天。 何秋看的浑身起鸡皮疙瘩，什么朋友圈，简直就是秀恩爱啊，天天都在想琪琪，不是可以视频，你们视频就好啊。 何秋像发现了新大陆，这么好的软件，要推荐给嫂子和哥哥。 哥哥开荒去了，只有白苗在家，无论你是否愿意，何秋立马给白苗下载了微信，两人加了好友。 帮嫂子弄好以后，微信新好友有通知，有两个陌生人加她，一个叫琪实很好，还有一个叫北方的狼。 何秋好奇的通过了，原来他们是苏姐和郑顾北。 何秋也给自己取了一个微信号，叫何处夜话。正当何秋为白苗想微信名时，微信“咚咚”响个不停。 何秋打开一看，陈多多居然快速建了一个微信群，叫恩恩爱爱。 再看里面的群友，一共四个，陈多多，琪实很好，北方的狼，何处夜话。 最先说话的是陈多多：@所有人 把微信全部改成自己的名字。 除了陈多多，都有微信名，他看得烦恼，古里古怪的名字，把陈多多这个国外长大的人，搞懵了。 琪实很好：小秋，你好啊，好想你啊。 北方的狼：何秋，你在老家吗？什么时候来北京玩？ 这下可是热闹了，何秋连忙回话：苏姐，我也好想你，你在澳大利亚好吗？ 琪实很好：很好，这边的天空好蓝啊，我很喜欢这里。 然后又拍了一个视频发在群里。 何秋点开看，哇，白云就像棉花一样飘在天空，而且她拍的地方，应该也是农村，有一片小麦。 何秋不禁看了看窗外的家乡，道路泥泞，天空灰暗，房屋矮小。 何秋叹道，如果有一天我的家乡，也能像苏姐的视频一样美丽就好了。 微信又是咚咚响，陈多多发了好多亲亲的图片，并且艾特了苏姐。 郑顾北没有心思看苏家琪发的视频，而是艾特了何秋：为何不理我啊，小秋。 何秋还在看苏姐的视频呢，又忙回道：苏姐，视频好美啊。 郑顾北，我回乡下了，没有时间去北京。 接下来，就是手忙脚乱的聊天，一顿操作下来，天都黑了，何秋还坐在那一动不动，直到何冰回家了，何秋才反应过来，去帮白苗做饭。 白苗早就把饭菜准备好了，笑道：“看你聊得那么认真，是你朋友？” 何秋把微信群给白苗看：“陈多多是我贵人，也是我小说的全权委托者。苏姐是我以前做事的雇主，现在与陈多多在一起。郑顾北是陈多多的助手，有时候也会与我对接业务。” 白苗有些羡慕的说：“真好，他们都是成功的人。” 说完，拿起手机，除了何秋，她没有朋友。 何冰也下载了微信，加了白苗好友，然后三个人还建了一个家庭群。 三个人天天面对面，相亲相爱的家庭群没有什么意义，何冰觉得，没有意义也要建，这是仪式感。 吃着饭，何秋感叹：“社会发展真快啊，苏姐在澳大利亚，我们就可以天天聊天了。 她还能把澳大利亚的风景发给我们看，好像我也出国了一样。打一个视频，就能看见彼此了。” 何冰接话说：“要是早几年有微信，我们在广东，也能经常看到你了。你刚刚出来打工的时候，我特别牵挂你，打电话吧，话费又贵，那时候没有钱。” 白苗点点头：“就是，上次你在A市出事，可是吓得我和你哥哥心脏都跳出来了，现在好了，一个视频，什么事情就知道得清清楚楚。” 三人吃饭，何秋的微信还在响，她只好一边吃饭，一边看微信，何冰和白苗也凑过来看，觉得吃饭都香一些。 一个群，一共四个人，自己聊自己的。 陈多多每次都艾特苏家琪，问她吃了什么菜，有没有去健身，玩得是否开心。 而苏家琪只问何秋，老家冷不冷，记得穿衣服，小说数据好，别再节省了，买点好吃的。 郑顾北眼里只有何秋，总是问很幼稚的问题：何秋，你吃晚饭了吗？何秋，北京很冷，你们那儿冷吗？ 何秋基本只回复苏家琪的话，如此一来，两个男人有意见了。 陈多多：琪琪，你再不理我，就把何小秋踢了。 郑顾北：你为什么踢何秋？把苏姐踢了，何秋只与她说话。 苏家琪：谁敢踢我？ 何秋突然发现，四个人的群，也很复杂，只好回话道：我正在吃晚饭，今天的小说还没有写呢，吃完饭上楼写小说了。 一句话，所有人沉默了，统一回复：那就不打扰你了。 至此，频繁的群聊天才结束了。 因为玩微信耽搁了时间，何秋吃完饭就上楼了，她一天要写八千字，发出去四千，存四千，马上过年了，家里来客，忙起来就不愿意写了。 而且春节这种日子，要与哥哥嫂子一起看晚会，一起吃瓜子聊天，根本静不下心来。 何秋很想写文娇的故事，可是提笔，落笔，无从下手。 想了想，还是先放放吧，如果明年她能依靠手艺，过上宽松的生活，也算是一个励志故事了。 那就明年再写吧，何秋提笔，写了何庆忠姐姐的故事。 这本小说，都是以何秋身边的女人为原型，特别的真实，又特别的不真实。 很多读者无法共情，都什么社会了，怎么可能吃不上肉？何秋想说，其实还有很多人，不可能天天有肉吃。 思潮汹涌，等何秋写完八千字，到了深夜了，她开门往楼下看，哥哥嫂子都睡觉了。 知道何秋在写小说，没有来打扰她。 何秋伸伸懒腰，洗脚，洗脸，上床睡觉。 第242章 危险的味道 也是，她不写作，一个群都会很郁闷。 陈多多等着何秋完结了拍短剧，郑顾北是助理，当然也希望短剧快点开始筹备，现在老板选的几篇小说，反馈都不好。 而苏家琪不一样，她是何秋的粉丝啊，一天不更新，心里就缺点什么，所以何秋写小说，对于他们来说，是大事。 关了手机，一天工作完成，何秋美美的闭上眼，还没有一分钟，一休飘来了：“小秋，小秋。。。” 何秋睁开眼，看着黑夜中一休白白的影子，问道：“找到佳慧了？” 一休摇摇头：“佳慧的事，你得问判官，我找过他几次，他说找了，没有找到这只鬼。但是我看他没有认真找，孟娘娘天天去找他吵架，估计够烦的。” 何秋噗嗤一笑：“他们还是为上次的事吵架？” 一休点点头：“可不，这些日子，崔玉又在想着要给孟娘娘灌绝情汤，让她忘记以前的事，只是不敢下手，怕判官府有叛徒。” 何秋真是无语了，崔玉解决不了的事，就让别人喝汤，把前尘往事都忘掉，如此下去，孟娘还不知道要干多少年呢，原来当官的鬼，也如此缺德。 话题绕远了，一休摸摸脑袋说：“我今天找你，不是说佳慧的事，你都给我带偏了。” 何秋努努嘴：“你还能有什么正事？不是打架就是打架。” 一休摆手道：“小秋，何家庄会出事。” 啊，何秋坐起来：“一休，你别吓我，何家庄怎么啦？” 一休深沉的说：“不知道。但是我闻到了一个不寻常的气味。你没有闻到吗？” 何秋怂着鼻子，到处闻：“没有啊，与平常一样啊。” 一休耷拉着脑袋：“巨大危险的气味，隐约中有人体散发出来的尸臭。” 何秋真是吓到了：“你是说死人了？” 一休摇摇头：“没有，如果死人了，尸臭会很大，我也不需要用力去闻了。是一个人要倒霉时，散发出来的奇异味道。 小秋，你也知道，作为鬼，我对人间的危险，也不是特别熟悉。就是觉得不寻常。 所以提醒你，不要与人有冲突，也不要杀小动物。还有，记得跟我爸妈说一下。” 何秋愣住了；“你爸妈在A市，他们也有危险？” 一休轻蔑得看了一眼何秋：“你是不是傻啊，我以后要投胎去你家的，你的哥哥嫂子不就是我爸爸妈妈吗？ 我前世的父母，才懒得管你，要了我的命，我还操心他们？ 好啦，好啦，你睡觉吧，我今天还有工作呢，马上年底了，又要开庙会了，忙得很。” 何秋噗嗤笑起来：“一休，你越来越会拍马屁了。过年了，我们通灵人能不能去鬼界玩？我很想去。” 正要离开的一休折回来了，摆手道：“不可，阎王爷要下来派灵果，如果你被抓到了，我和判官都会有大麻烦。小秋，你是不是来鬼界玩上瘾了？” 何秋使劲点头：“当然啊，上次我们只去看了奈何桥和痴怨谷，其余地方没有参观呢，我还想去看十八层地狱。” 一休大惊失色：“不可，十八层地狱，你万万不能去，你现在连个地神都扛不住，还想去地狱，那是十分损耗体力的。搞不好，你的好运就要没有了。” 何秋也吓着了：“那。。。我还是不去了。现在我运气这么好，哥嫂恩爱，小说还那么多钱，真正是幸福啊。” 一休笑笑：“陈爷爷说过的，闯过一劫，你的好运就来了。小秋，我真的要去忙了，你休息吧。” 说完，“咻”的不见了。 以前一休天天围绕在何秋身边，寻求她的阳气保护他，不然就有很多小鬼欺负他。 现在好了，一休有崔玉和陈爷爷照顾，他也自由多了，快乐多了。 而何秋，脱离了以前的困境，也越来越好了。 想着，何秋甜甜的睡着了，只是她忘记了一休提醒的危险。 第二天一大早，何秋背着竹篓去拔草。 冬天来了，水塘边的水藻都枯萎了，水塘里的鱼，完全依靠何秋投食，不然会饿死。 所以何秋不仅仅寒冬腊月要去割草，还要多割一些。 何秋拿塑料袋，装了一些花生，干果，和糖，她准备喂完鱼，去看看乖乖，给他带点零食吃。 割了一大竹筐鲜草和白菜叶子，何秋来到鱼塘边。 天气越来越冷，水塘边的风一吹，何秋全身打哆嗦。 也许是很寂寞的人，何秋总是一边喂鱼，一边跟他们说话：“快来吃饭咯，吃了饭，就要赶紧长大，不能辜负我对你们照顾啊。” 何秋看见半大的鱼跃出水面，就很高兴。 要是早点回来养鱼，过年就可以干塘了，可惜今年不行了，鱼太小了。 把所有的草丢完，何秋准备再去割点，抬眼见，看见水塘对面的小树林里，有动物在移动。 何秋以为眼睛花了，再看，居然是一大一小两只狐狸。 鱼塘的一面是大路，一面是靠着山的，到了冬天，动物们会下山找吃的，比如小兔子，野獾，牙獐，鱼塘上还有经常飞过的灰鹤，白鹭，只是狐狸还是第一次见。 何秋最想要的地神就是狐仙，见到两只小狐狸，居然很亲切。 何秋刚好带了零食，便抓了几把花生，悄悄的转到水塘的对面，是两只脏兮兮的白色狐狸。 应该是妈妈带着孩子出来寻觅食物吧。 何秋小心的把花生洒在比较干净的地方，说道：“吃吧，是不是山上也没有东西吃了？今天没有带很多吃的，明天我给你们带多一点。记得来这个地方等我哈。” 狐狸谨慎的看着何秋，随时准备逃跑。 何秋知道他们害怕，便轻手轻脚的走了。 有人在，它们肯定不会吃的。 转到大马路上，何秋往对面看，两只狐狸正在津津有味的吃花生。何秋看了一会儿，继续割草去了。 等何秋割了第二轮草回来，两只狐狸也不见了，何秋笑笑，也许在冬天，给他们一点点食物就很满足吧。 第243章 白狐 到了三间破屋子门口，屋内传来了争吵声，乖乖坐在门槛上，冻得鼻涕都出来了。 何秋轻轻的喊：“乖乖，乖乖。” 乖乖见了何秋，飞奔过来，何秋把他抱在怀里，手冰凉的。 何秋一边给乖乖暖手，一边问；“是不是爸爸回来了？” 乖乖点点头。大冷天的，孩子在外面冻着也不行啊，何秋问道：“跟姨回家去，好不好？” 乖乖扭头看看屋内，又摇摇头：“不，我守着妈妈。” 何秋心酸得要哭了，他是害怕爸爸打妈妈，或者是害怕妈妈跑了。 乖乖帮不了妈妈，唯一能做的，就是坐在门口，守护着妈妈。 何秋把竹篮里的糖果零食拿出来：“那你吃点东西吗？” 乖乖接过零食，又坐到门槛上去了，他费力的剥了一个糖，五岁的孩子，忧郁的坐着，无助又无力。 人家的家事，何秋也不能去劝说，只好背着篓子回去了。 回到家，何秋也冻得够呛，白苗把火烧得亮堂，责怪的说：“说了让你哥哥去喂鱼，你非得自己去干，手都有冻疮了，还怎么写小说？” 何秋嘿嘿笑：“哥哥天天开荒，你就不怕哥哥有冻疮？” 白苗笑：“不能有，挖一会儿地，全身都暖和了，我要是冷得厉害了，就去陪你哥哥挖地。这些日子，人懒得很，也不想动，就没去。” 何秋烤了一会儿火，帮白苗淘米煮饭：“你啊，为了陪着哥哥，挖地那么辛苦的活，你都不觉得累了，果然爱情真伟大。” 白苗爽快的笑：“就是，我就愿意跟你哥哥在一起。” 毫不掩饰自己的幸福，就像陈多多和苏姐一样。 幸福的人，真好，何秋愿意看。想起还在门外挨冻的乖乖，也不知道他爸爸妈妈吵完了没有，唉。。。 第二天，何秋带了很多吃的，狐狸吃肉，吃水果，吃干果，何秋全部都带了一些，心里想，今天得让它们吃饱。 何秋割完草来到鱼塘边，果然看见了那两只狐狸。 何秋放下竹筐，连鱼都没有喂，先把吃的东西给狐狸送去。 放下一大堆吃的东西以后，何秋折回来，才开始喂鱼。 鱼塘的鱼连连跳起，对面的狐狸津津有味的吃着食物，时不时还看看何秋，何秋也高兴极了，原来动物，真的有灵性啊。 喂完鱼，何秋又特意去看了乖乖，屋里很安静，乖乖也没有坐在外面，何秋叹口气走了，这个时候去找文娇嫂子，不太合适。 春节前一天，何家村下了一扬大雪，早上起来，何秋看着白茫茫的一片，高兴的往楼下喊：“哥哥，嫂子，下雪了，好美啊。” 何冰从厨房探出一个头来：“快点下来吃饭吧。” 何秋把自己包裹的严严实实的，穿着棉鞋下楼了，一头钻进厨房，屋里暖烘烘的。 何冰笑着：“昨天晚上半夜就下雪了，春节前一天下雪，寓意很好啊，瑞雪兆丰年。小秋，今天不要去喂鱼了，家里还有一些菜叶子，拌一点米糠，我去喂就行了。” 何秋随口回答：“好。” 可是一想，两只狐狸会不会在等她送吃的？ 何秋改口说：“哥，还是我去，我要去看雪。不知道鱼塘结冰了没有。” 何冰说：“今天没有结冰，明天就会结冰了。你要去看雪，可得小心一点。等会儿我把菜叶子给你拌好，玩一会儿就回来。吃完饭我和你嫂子准备明天的菜了。” 何秋端了一碗白苗递过来的面条：“好。这么美的雪景，我要好好看看。” 何家村年年都下雪，以往下雪，何秋哪里有心情看雪？ 只担心着下雪了，吃什么，不知道能不能偷到菜。 现在条件好了，不愁吃穿了，才有心情去欣赏雪景。 何秋拿了一些鲜肉，花生，饼干，急匆匆的去了鱼塘。 雪太大，她害怕狐狸见不到她会着急。 还好，来到鱼塘边，两只狐狸乖乖的在雪地里等着何秋，雪白的皮毛，与雪地相映在一起，就像两只小精灵，煞是好看。 何秋气喘吁吁的走到树林里，打开袋子，把吃的一一放在地上，说着：“明天就过年了，我下午再来给你们送吃的，上午不要来，太冷了。” 狐狸也不再害怕何秋，但是也不会靠近，等何秋把吃的东西全部放好，走了以后，它们才过来吃。 很奇怪，它们今天不吃肉，只吃饼干和干果。 何秋心想着，难道狐狸也知道把好吃的藏起来，下次再吃？ 哥哥嫂子今天要准备年夜饭的菜，何秋还得回去帮忙，喂完鱼，背着竹篓回去了。 走的时候，两只狐狸还在吃干果。回到家，柳云就打来了电话：“何秋，我大年初二去你家啊。我今天刚刚到家，三十初一不宜出门，初二去看你。” 何秋很高兴：“好，我等你啊。表姐，我收集了一些咸菜和干菜，等着你来品尝呢。” 柳云爽快的答应：“我也得与你好好商量，这事要是能办成，对村民，对你，对我都有好处。 我那小管家，客服固定，每天就是那么一点活，要是再搞点副业赚钱，还是很不错的。” 何秋担心的问：“表姐，小管家生意不好吗？” 柳云忙说：“不，不，还是跟以前一样的好，就是想再多赚一点嘛。我想开月子会所，要不少钱啊，也不知道猴年马月才能实现。” 何秋松了一口气：“你啊，总得慢慢来，总想一口吃成大胖子。” 柳云笑笑：“现在年轻，能赚钱当然要努力啊，难道等我牙齿掉光了再努力啊。 何秋，还欠你一万块钱，这次我带来了，对不起，我都不知道你在A市发生了那么多事。 不是我妈跟我说，我还蒙在鼓里呢。你啊，傻子啊，方春霞赵健值得你那么做吗？” 说着，柳云有些哽咽了，其实何秋自杀的事，极少有人知道，就是当天婚礼上与方春霞吵架，何冰也只是提了一下，具体情况别人不知道。 应该是方春霞回家以后，跟大姨说的吧。 何秋淡淡的笑：“表姐，飞蛾扑火，总是会扑一次，死了以后，才知道生命的可贵。都过去了，我现在很好。” 柳云抽泣着：“等我初二去了你家，看我怎么骂你，太傻了。” 何秋爽朗一笑：“好，等着表姐来给我上思想政治课。” 柳云破涕而笑：“你这孩子，又傻又可爱，还让人心疼。好啦，我们初二见哦。” 第244章 热闹的春节 老人说，过年放鞭炮，除了热闹，鞭炮里的成分硝酸，可以消毒，驱邪。 而今年中央发出了烟花爆竹禁放的规定，在老人眼里，简直是胡闹。 城里放鞭炮会罚款，可是乡下没有人管啊。 从宋朝开始，就有过年放鞭炮的习俗，到了2014年，你说不放了，老百姓可不能答应。 家家户户放得欢，一家比一家响。 何秋早早就被炸醒了，今年是第一次在自己家里，过一个像样的年，何秋也很兴奋，反正睡不着了，就起来生火做早饭吧。 哥哥嫂子起得比何秋还早，他们已经在厨房忙乎了。 昨天准备的腊肉腊猪脚，土鸡，鸭子都炖熟，还有新鲜的鱼，牛肉，羊肉全部做好。 何家村是中午吃年夜饭，一般人家，十点多就开始吃了，寓意越早福气越多。 所以过了十点，年夜饭的鞭炮声又会响起。 还有一些临近的村庄，是晚上吃年夜饭，如此一来，整天都能听到霹雳啦啦的鞭炮声。 也是奇怪，以为会很热闹的微信群，居然没有一个人说话。 何秋想起来了，陈多多是不过年的，苏姐去了澳大利亚，估计也同化了。 而郑顾北是陈多多的助理，要是公司事忙，可能还在北京没有回家呢。 三人吃了一碗面条，就开始做午饭了。白苗这些日子，总是疲惫，她负责烧火。 何冰负责贴对联，挂灯笼。 何秋负责炒菜。其实菜都准备好了，大多数是炖的，也没有太多事，就是与白苗围在火塘边聊闲话。 白苗慵懒的坐在椅子上；“也不知底怎么啦，总是想睡觉，吃什么也没有口味，昨天半夜，把冰箱里的萝卜丁拿出来吃了小半瓶。” 何秋低笑：“嫂子，你是不是爱上我们何家村的咸菜了？” 说起咸菜，白苗流口水：“也是啊，我们本地，就没有咸菜，而且我们那边的口味清淡，不像何家村的，辣辣的脆脆的，真好吃。 中午也要弄点咸菜吃吃。在广东的时候，半只烤鹅都舍不得吃，猪脚也舍不得买，你说现在日子好了，又吃不下了。” 何秋笑着：“城市里的东西，也实在太贵了，半边烤鹅就要一百多，你看我们这里一只鸭，才八十块钱，炖出来一大锅，可以吃好几餐了。 鸡是自己家里的，肉也比城市便宜。其实看着菜多，花钱比广东少啊。” 白苗点点头：“是啊，今年就是买肉花的钱多，明年我们自己喂猪，肉也不用买了。何秋，我们明年养几只鹅吧，自己做烤鹅，吃个够。” 何秋很赞同：“我看可以，反正明年猪粪多，种的菜也多，猪吃不完的，给鸡鸭鹅吃。” 聊着天，就规划着明年的养殖计划了。何冰把对联贴好了，浑身发抖的进了厨房：“今天真冷，水塘都结冰了，也不知道几天才能化冰，何秋的鱼，可别饿死了。” 又说到：“吃完饭，我们去村长家坐坐，他儿子儿媳都从城里回来了。” 村长的儿子，是读书出去的，毕业后，考了公务员，虽然没有什么职位，毕竟也是在城里落户了，又在城里娶妻生子。 除了过年过节，平日很少回来，他城里的媳妇，很不喜欢农村，就算是过年，住不了两天，就要回去，说农村太冷了，实在受不了。 村长还有一个女儿，嫁在另外一个村，日子不太好过，平时来得很勤快，家里缝缝补补，都是靠这个女儿。 所有菜炖好了，又着急忙慌的开始煎鱼，炒菜，何秋一边扒拉着鱼，一边说：“今年我们可不能落后了，要早点吃，图个好彩头。” 何冰看看时间：“才九点钟，我们把所有菜做好以后，就等着，十点一过，第一个点炮吃饭。” 何秋和白苗相视一笑：“好。” 哈哈，三个年轻人，思想比老年人还迷信。 当然，他们的迷信是有根据的，主要是身边养了一只小鬼。 何秋快手快脚的做菜，终于，9点40的时候，所有菜上桌了，整整十个菜。 吃不完没有关系，农村讲究的是年年有余，有些人家，要吃到正月十五呢。 三人就在厨房吃饭，新房的客厅，实在太冷了。何秋把碗筷都摆好了，只能十点一到，哥哥去放炮，他们才能关门吃饭。 关门也是有讲究的，说过年的时候，怕乞丐来打扰，所以家家户户年饭都要关门。 十点一过，就有人家开始放炮了，何秋一愣：“居然还有比我家更早的？” 虽然慢了一点点，好在也在前三名之内，放了炮，把门一关，三个人开始动筷子了。 别看满满一桌好吃的，三个人都吃不下，特别是白苗，守着一碗咸菜吃。 何秋夹了一块鸡肉：“唉，以往要是有鸡肉，不知道多高兴呢，现在居然吃不下了。” 何冰倒了一杯白酒，他不爱喝酒，可是今天必须喝点。 吃着菜，聊着天，一桌菜跟没有动一样。 聊聊天，这顿饭，也吃了一个小时。 何秋拿袋子装了好多鸡肉，猪肉，鱼，对何冰说：“我出去一趟，等会儿再去村长家。” 白苗不解的问：“你给谁送菜啊，大过年的，家家都是大鱼大肉的。” 何秋神秘一笑，没有回话。何冰嘟囔着：“不一定，我在广东打工第一年回家，别说大鱼大肉了，家里连一根青菜都没有。” 是啊，也许何家村，还有与何冰以前处境一样的人家。 就说文娇家吧，他们的年夜饭，是何秋送给她的鱼肉，一直留着过年才吃。 来到鱼塘边，在原来的地方，何秋没有看到白狐，可是地上有白狐的脚印。 何秋纳闷想，难道它们没有听懂我的话，早早就来了？没有找到食物，会不会今天不来了？ 何秋把带来的菜都倒在原来的地方，再看看四周，依然是白茫茫一片，但愿没有找到吃的白狐，下午还会来。 因为要去村长家，何秋把肉倒在雪地里以后，就回去了。 心里想着，狐狸是很有灵性的，肯定下午还会来。 第245章 精神的支持 何秋穿着长长的羽绒服，白苗上上下下看着：“再漂亮，也要靠好看的衣服。高档衣服一穿，何秋与城市女孩无异了。” 何秋摸摸纯白色的羽绒服：“好看是好看，只怕很容易脏吧。嫂子，总觉得别扭，还不如我那件黑棉衣舒服自在呢。” 白苗微微一笑：“穿着穿着就习惯了。” 白苗和何冰的新衣，是结婚的时候买的，也没有穿两次。 三人换了衣服，精神满满，提了几个礼盒，就去村支书家了。踩在雪地上，发出嘎吱嘎吱的声音，就像踩在盐巴上。 村支书已经吃完了年饭，一家人围在火塘边烤火。 见何冰三人来了，张婶欢喜的起身：“哎哟，你们三孩子来了，快，快，坐吧。” 村支书没有起身，而是招手着：“何冰，来，坐老叔这边来。” 村支书的儿子何博文站起来：“何冰，听我爸说，新房都盖好了，成家了，恭喜，恭喜啊。还想着要去你家看看呢。” 何冰脸红了，三人围着火塘坐下。 何秋看见火塘靠着墙壁的地方，坐着一位女子，淡淡的妆容，脸色微冷，嘴角有些许嫌弃，就是有人来了，依然一动不动，应该是何博文的老婆吧。 村支书笑呵呵的指着何冰，对博文说：“这孩子，何止是建房子娶媳妇，明年准备搞养殖业呢。全村就他最苦，可我最看好他，还有何秋，也不错的。” 何博文是全村的骄傲，也是唯一一位在城市落脚的国家公务员，村支书这么夸他们，何秋和何冰脸都红了。 张婶端来了茶：“白苗，喝茶。何冰何秋，也喝茶。” 三人端了茶，说着谢谢，又拘束的坐下了。 何博文饶有兴趣的问：“何冰，你准备养猪，养牛，养鸡鸭鹅？” 何冰谨微的说：“暂时准备养猪。至于其他的，不过是顺带养几只，自己家里吃。” 村支书插话道：“何秋还养了一塘鱼呢，前几天我路过，看见半大的鱼，都跳出水面了。” 何博文沉思着：“养猪，纯饲料还是一半饲料一半家菜？” 何冰道：“我准备纯家菜，饲料猪，很多养殖大户，占领了市扬，而且饱和了，很难卖出去。” 何博文一拍大腿：“对嘛，所以人要读书，还得出去见识。老爸啊，你看看村里那些年轻人，天天赌博，要是都有何冰这样的觉悟，你还气得在家降血压吗？” 村支书白了一眼儿子：“要是都跟何冰一样懂事，我村支书，要不要也意义不大了。何家村穷，最大的原因还是懒。 出去打工，离不开老婆，在家里，三亩地都整不明白。唉。。。” 何博文呵呵一笑，继续问何冰：“明年养多少头？” “暂时准备养十头。没有技术和经验，万一猪瘟。。。。” 何博文点点头：“对，第一年，不亏本就是成功了，何冰，我预定一头。好好干，老兄在城里，混得跟狗一样，但是一头猪还是没有问题的。” 何秋心头一动，博文哥可是全村人的楷模啊，居然还能如此自嘲，胸襟跟村支书一样宽大。 坐在何博文身边的女子，不爽的拉了何博文一下，翻着白眼，明显对何博文在乡下人面前自贬很不高兴。 张婶接话说：“博文，你要一头猪干什么？要是想吃肉，我明年多喂一头啊。” 何博文摆手说：“妈，我的事，你别管。你们还是喂一头猪，过年自家吃。年纪大了，别那么辛苦。我预定一头猪，也不是自己要，送领导。 何冰，你在城里待过，也知道那些扯不清的关系。现在送烟送酒，领导都不放在眼里，你送纯土猪，他就开心得很。” 何冰笑道：“谢谢博文哥。” 村支书也很高兴：“儿子啊，能帮一下的，要记得帮帮忙。农村人做点事不容易，别以为吃了几天城里的饭，就觉得乡下人不堪了。 你也是光着屁股在何家村长大的。”这句话，应该是说给何博文老婆听的。 何博文呵呵一笑：“老父亲啊，你多想了，我是工商局的小职员，想为家乡做贡献，做不上啊。 总不能拉着何家村的人，去市里开店铺吧。再说了，一个门面的租金，他们都出不起，我想帮也帮不了啊。 这不，何冰养猪，我预定一头，也算做贡献了吧？” 村支书脸色和悦了一些，何冰忙说：“谢谢博文哥，已经给我很大信心了。” 何博文拍拍何冰说：“看好你，其实一个村，缺少的是成功的带头人，你成功了，别人都会跟着去做。 做第一个吃螃蟹的人，需要勇气。如果以后在市区，有什么地方用得上博文哥，尽管开口。” 何冰惊慌失措，堂堂国家干部，居然说用得上，也太抬高何冰了吧。 只是何博文的老婆，一直黑着脸，可也没有说什么。 何博文突然想起了什么，问道：“你有微信吗？” 何冰点点头：“有啊。” 何博文拿出手机：“我们加一个，有什么事我们好交流。” 何冰慌忙掏出手机，何博文成了他的第三个好友，前面两个是何秋和白苗。 加完何冰的微信，何博文又对何秋说：“我们也加一个，如果需要鱼，我找你。” 何秋没有想到还会加她微信，赶紧掏出了手机。 张婶在一边看着，问道；“什么是微信？” 何博文笑笑：“就是聊天软件，妈，很复杂，你能把电话接明白就行了。每次给你打电话，总是没人接听，还不如以前座机，现在找你们更难了。” 张婶不好意思笑笑：“天天家务活那么多，带着一个手机，万一摔了，掉水里怎么办？我放在家里安全。” 何博文还有话与何冰聊，可是家里又来了村民，小小的火塘快挤不下了。 何冰起身道：“村支书，博文哥，博文嫂子，我们就先回去了。” 何博文站起来，说：“行，有事微信联系。” 何博文把何冰三人送到屋外，何博文拉着何冰的肩说：“兄弟，好好干，哥看好你。” 何冰害羞的点点头。 回去的路上，三人没有说话，何博文几句肯定的话，给了何冰何秋无限的勇气。 在何家村，谁会看得起他们兄妹俩？ 可是村里最有文化的国家干部何博文，却看好他们，内心的自信，油然而生。 也许他帮不上什么忙，养殖的路还得自己一步步走，可是他精神上的鼓励，是无穷尽的。 第246章 辞旧迎新 何秋看着白苗和何冰说：“哥哥，嫂子，你们的头发都白了。” 白苗笑笑：“好大的雪，好美啊。” 何秋俏皮一笑：“走着，走着，都白了头。只是我这个大灯泡，跟着你们一起白了头。” 何冰低头笑起来，白苗看着何秋：“果然作家说话就是不一样。” 何秋附在白苗手臂上：“是作者，不是作家，差别很大的，嫂子。” 白苗嘟嘴：“在我心里，你就是作家，一天赚五百多，要是村里知道我家何秋这么厉害，不知道羡慕成什么样呢。” 何秋慌忙阻止：“嫂子，您千万不能透露出去。保密，保密，而且也不是一直有。” 何冰接话说：“我们兄妹，一直是何家村看不起的对象，突然做了房子，又知道何秋写小说赚钱，不知道多少人会上门借钱呢。 有些人，看不起你的穷，更妒忌你的富。白苗，你在镇里长大，不懂农村的人情世故。” 白苗点点头：“我懂了，保证什么也不说。” 何秋甜美一笑：“我们先要把自己的日子过起来，以前他们看不起我们，以后要让他们吓一跳。” 话这么说，实际上，两个小年轻，想要得到村民的认可，跟走十万里长征一样难。 小孩啊，你们还是太幼稚了。 三人信心满满的回家，迎面看到王寡妇何六斤带着两个儿子走过来。 何秋小心嘟囔：“怎么碰到他们了？” 何六斤没有说话，倒是王寡妇，大声打招呼：“何秋，你们也去村长家了？” 何秋没有理王寡妇，她却一点自知之明都没有：“何秋，大过年的，你们也不去看看你们的爸。明天初一，记得去拜年啊。” 拜你的头，何冰拉着白苗和何秋，一句话也没有回，走了。 何六斤脸色黑得跟锅灰一样，王寡妇却无所谓的笑：“小孩子不懂事，你在意干什么？ 听说明年他们养猪呢，关系拉近一点，到时候猪血，猪肠子，还不随我们吃啊。 上次虽然是李警察给你的，何秋和何冰不也没有做声吗？ 还有啊，何冰收了好多咸菜，说明年送到城里去推销，万一有这个路子，我也做点咸菜去卖。 别人都在巴结他们两兄妹，就你还黑着脸。” 何六斤忍不住喝道：“难道还要我这个老子去贴他们的冷屁股？” 王寡妇叹道：“也是以前做得太绝了，谁知道他们突然强大起来了，早知道如此，我就不应该跟他们闹的。算了，算了，大过年的，不说这些了。” 说完，扭头对两个孩子说：“大炮小炮，等会儿去了村长家，看到好吃的，就装口袋里。 你博文哥是城里人，带回来的东西，都是好东西，我都没有见过。妈妈是大人，不好拿，你们小孩子不要紧的哦。” 大炮小炮懂事的说：“知道了妈妈，我口袋大，装回家给你吃。” 王寡妇咯咯笑着：“真是好儿子，乖，今天去村长家，明天全村都去转转，指不定能拿回家好多好吃呢。” 娘三幸福的笑了。 何秋和哥哥嫂子回到家，第一件事就是换了长长的羽绒服，穿上了那件黑棉袄。 还是旧衣服舒服啊，漂亮的羽绒服穿着，全身不自在。 白苗打开了偏屋的厨房门，加了一把柴火，嚷嚷着：“下雪美丽，可是也真冷啊。我们那边冷，是干冷，你们这里是湿冷，我一个半北方人，都冻得要死。” 何冰装了一壶水，放在火塘上烧着：“我去拿热水袋，装袋热水，抱在手里就暖和了。” 白苗喊着：“帮我把棉鞋拿来。” 皮鞋好看，冻得脚指头都要断了。三人啰啰嗦嗦的围在火塘边，好一会儿才缓过神来。 又要准备晚饭了，何家村有辞年的风俗，大年三十晚上，村里的小孩，会一家一家的去辞年。 主人家拿些糖果分给他们，寓意辞旧迎新。 小时候何秋和何冰也去辞年，那是他们一年中，最美好的时刻。 就算别人不喜欢他们兄妹，可是过年了，总也会给一些糖果和饼干。 以前家里穷，给的东西很少，可对于何秋来说，那是世上最好吃的零食。 也是一年中，唯一的零食，平日父母一分钱零花钱也不会给他们。 当然，以往何家村，孩子们也不会去何秋家辞年，都知道他家穷得过年吃白菜，哪里还会买糖果饼干？ 今年不一样了，何冰回来了，何家支撑起来了，他们买了很多糖果，这个家的主人，不再是何六斤，是何冰。 晚饭很简单，只需要把中午的菜热一下就可以了。 三人吃完饭，把桌子打扫干净，何秋搬来了好多糖果，瓜子，花生，饼干，只等那些辞年的孩子们上门了。 白苗对这些风俗很感兴趣：“何秋，一个孩子给多少？一把糖，一把瓜子？” 何秋笑着：“随便给，或者他们喜欢什么，就给什么。” 白苗一想：“要不就让他们自己抓。” 一切准备就绪，很快，孩子们上门了，他们欢喜的拿着自己喜欢吃的东西，何秋笑吟吟的说着：“喜欢吃什么，就多拿一点。” 孩子们毫不客气，抓了一把高级糖果，又抓了一把。 大炮小炮也在其中，他们可不是善良的，其他孩子只拿一样，他们每一样都要抓两把，恨不得把一袋子带回去。 何秋终究还是忍住了，大过年的，随他们去吧。 又想想自己，当年村民，应该也是嫌弃她和哥哥的，只是想着过年，忍着吧。 一批一批孩子来辞年，最后来的孩子年岁比较大，他们随意抓了一把零食，说着：“何秋姐，过年好。你不去四喜叔家看狐狸吗？” 何秋愣了一下：“什么狐狸？” 孩子惊讶的说：“你不知道啊？四喜叔打了一只狐狸，全身雪白，很漂亮，可惜死了。我还没有见过真正的狐狸呢。” 何秋慌了，抓住孩子问道：“一只还是两只？” 小孩不解的看着何秋：“一只啊，很大，四喜叔说还有一只小的，没有抓到，准备明天再去抓。” 第247章 狐狸妈妈死了？ 狐狸，雪白的皮毛，不就是她天天喂养的狐狸妈妈吗？ 来到何四喜家，好多辞年的小孩，都蹲在院子里看着什么，何秋扒开孩子一看，脑袋一轰，果然就是自己喂养的狐狸妈妈。 何秋走进屋里，何四喜正在与老婆孩子吃晚饭。 何秋问道：“四喜叔，这只狐狸，是在鱼塘边抓的？” 何四喜沾沾自喜的说：“是啊，可惜了，还有一只小的跑了。” 何秋追问道：“你去鱼塘边干什么？” 何四喜支吾着：“我四处看看嘛，就看到了两只狐狸。” 何秋头晕目眩：“你用什么抓的？” 何四喜嘿嘿一笑：“何秋啊，本来我想着看看能不能去网条鱼过年吃，谁知鱼塘冻住了，老天看我可怜，送来两只狐狸。 我手里有网兜，打下去，刚好打在狐狸头上。拿回来的时候还没有死，我想养几天，看看能不能活，谁知下午冻死了。” 又满脸歉意的说：“对不起啊，以后不去偷鱼了。可是，你看看我家，大过年的，就这么两碗菜，叔可怜，你别放在心里啊。” 何秋没有说话，转身走了，白狐死了。 她的脑海里出现了一休的话，何家村有不寻常的气味，现在又死了一只狐狸，不会带来灾难吧？ 何秋回到家，心里忐忑不安，狐狸妈妈上午出现在鱼塘边，是在等我吗？小狐狸呢？ 何冰看到何秋脸色难看，问道：“怎么啦？看到狐狸了？” 又对白苗说：“我们村里，獾子倒是见过，狐狸真没有见过呢。今年太冷了，山上没有东西吃，都下山觅食来了。” 白苗则叹息：“狐狸可是通人性的，怎么能打死呢？太残忍了。” 何冰笑笑：“一张皮毛，可以卖一百多，狐狸肉熏干，也能卖大几十。村里这些见钱眼开的，还舍得放过？” 何秋思绪很混乱，心里也有些害怕，可她毫无办法。 还是晚上问问一休吧，但愿白狐不会给何家村带来灾难。 辞完年，何冰收拾厨房，拿了火盆，装了好多炭火，一起去客厅看春晚了。 何冰的新房，中间是一个楼梯，左右两个套间。 何冰结婚在左边的一个套房里，右边的套房，基本都是放的杂物。 楼上是四个通房，就像宿舍楼一样，一个房间一个门。 最左边是何秋的房间，一个单间卧室，里面装了厕所和小厨房。 靠着何秋的房子收拾出来了，放了床，客人来了可以住。 其余的房间也是空着，毕竟一共才三个人。 何冰和白苗的婚房里，应有尽有，电视，沙发，茶几。 但是平常很少来客厅，都是窝在厨房烤火。 今天晚上不一样，春晚是必须看的。 三人围着烤火桌喝茶，吃零食，看电视。 一年的忙碌，这一刻，得到了放松。 何秋给自己放了三天假，三天不写小说，好好陪陪哥哥嫂子。 此时，微信响了，何秋打开一看，是郑顾北，给何秋发了一个888的红包。何秋惊愕了，这么大的红包，谁敢收啊。 回复道：郑顾北，谢谢你的祝福，红包就不用了。 郑顾北固执的说：新年红包，怎么能不收呢？这是我对你的祝福。 拗不过郑顾北的好意，何秋只好收了，又返了一个666的红包。 说：这是我的祝福，你也得收。 郑顾北只好收了。 何秋突然有点想那个天天在面前忽悠的李俊军了，叹道：“哥哥，李俊军没有给你打电话？” 哥哥看着春晚笑呵呵的：“没有啊，估计家里也忙吧。” 何秋嘟囔着：“忘恩负义。” 何冰愣了一下，对白苗说：“白苗，是不是应该给你妈妈打一个电话？” 白苗想了想，起身道；“你们看电视吧，我回屋去打。” 何冰点点头，继续看电视。而何秋，没有时间看电视了，苏姐也给她发了信息：何秋，新春快乐。 接着，发了一个188的红包，说：你不许给我发，我在澳大利亚，陈家已经完全西化了，我也感觉不到过春节的气氛。 何秋只好收下，回复道：苏姐新年快乐，祝您美若天仙，健康幸福。 苏姐回道：“我们之间，就别说这些客套话了。小秋，我在澳大利亚的律师所，很快就要开业了。有了自己的事业，才能稳定在澳大利亚。” 何秋很高兴，与苏姐聊了好久。让何秋意外的是，陈多多也给她发了一个666的红包， 留言：2014年比较听话，2015年要加油，可别让我催稿。 陈多多一点心事，都在小说上，何秋毫不犹豫的收下红包，回复道：收到，谢谢老板。 白苗打完电话出来了，眼睛有点红，何冰问道：“怎么啦？” 何秋也放下了手机：“嫂子，没事吧？” 白苗淡淡的说：“妈妈要与他离婚，可是他不肯。妈妈身体差了很多，很想我，可是我不愿意回去。” 何冰想了想说：“妈妈她愿意来何家村不？房子这么大，家里人也不多，只要她不嫌弃，其实还是很宽敞的。” 白苗摇摇头：“还没有退休呢，干了一辈子老师，只差几年了，她哪里舍得放弃？” 白母不愿意回来，白苗不愿意回去，好像也没有解决的办法，何冰只好安慰白苗： “过两年，你妈妈退休了，让她来何家村。那时候，我们生活条件肯定比现在好多了。” 何秋提醒道：“嫂子，让白妈妈下一个微信啊，可以视频的，想你了，就视频，跟在身边一样。” 白苗也想起来了，说：“对，我给妈妈说一下。不过老人对微信不熟悉，不知道她能不能弄好。” 因为白苗的事，何秋和何冰岔开话题，聊些开心的事，这么一聊，到了0点。 乡下有辞旧迎新的风俗，何冰又要去放鞭炮了。 何秋拿了一些花炮给白苗，白苗拿着仙女棒，点燃了在手里晃，而何秋则拿了摔炮，一摔一响，三人玩了凌晨两点。 在何冰的催促下，才恋恋不舍的回房去睡觉。 何秋把找一休的事，也忘到了脑后。 第248章 慵懒的白苗 昨天的鱼肉也不知道小狐狸吃了没有，下了雪，昨天留下的肉都看不到了。 何秋叹息一声，把今天带的肉放在树林里，狐狸妈妈死了，小狐狸应该不会再来，可是何秋又担心它要是来了，没有吃的会失望。 把肉放好，何秋仔细看了，雪地上没有狐狸的脚印，至少可以肯定，小狐狸没有被何四喜抓去，它应该是安全的。 何秋叹口气，她除了送食物，其余的都办不到，她无法控制村民不去伤害动物。但愿小狐狸快快长大，早日从失去妈妈的悲伤中走出来。 初一也是很忙的，家里人都要去给长辈拜年。 村支书是村里最尊重的长辈，一般大年三十就会去。 其余的长辈，不是亲戚关系的，就是走走过扬，去问个好，说几句话，便走了。 何冰第一年作为户主在何家村立足，自然也是要去拜年，他已经不再是孩子了，而是成家立业的户主了。 到了何小丽家，何秋就不想进去，何冰劝道：“你与何小丽的事，她父母也不知道啊，还是进去打个招呼吧。” 何秋很不开心的站在门口，没有进去，小张婶倒是热情：“何冰啊，真不错啊，何家村就看好你。来来，坐坐啊。” 何冰没有坐，双手作揖：“大叔新年好，小张婶新年好。不坐了，我们还要去其他爷爷叔叔家看看。” 不坐也不留，如果每个人都坐，屋子里都挤不下了。 何小丽也在家，她对着何秋笑笑，何秋没有理她，看到哥哥出来，扭头走了。 村里转了一圈，最后到了何金龙家，何军非得拉着何冰坐，客气得不坐都不行了。 何冰三人只好坐下来，何军叫媳妇泡了茶，话题扯到了咸菜干菜的事上：“何冰啊，听说你们收了很多家的咸菜干菜？” 何冰点点头：“是，带到城里去，先让城里人试试。” 何军低声说：“你赵婶会做咸菜，干菜，要是需要的多，你得先照顾我家。 你看金龙，半大的小子，马上就要娶媳妇了，手里没钱啊。叔也想盖个像你家一样的楼房。” 靠卖咸菜盖楼房，好像有点天方夜谭了。 何冰笑笑：“一定，只是咸菜利润不是很大，就算有销路，一年下来，赚个三五千家用还是可以的。” 何军笑着摇摇头：“只要有销路，我就有办法。过完年，我带着金龙去开荒，你能开荒种菜，我也能啊，叔就有一把子力气。” 何冰倒是欣赏何军的魄力，至少他比其他村民有头脑，还勤快，当即说道： “行，赵婶的咸菜做得好吃，只要我与城里谈妥了，首先就来找大叔。” 何军这才舒服一笑：“谢谢你啊，何冰，要是干活差人，你来喊金龙，你干得好，我们没文化的，也能跟着干点副业。” 何冰害羞的点点头：“行，大叔，我再去其他叔家里转转，您忙哈。” 这下何军也不留了，挥手道：“行，去吧，真是好孩子。” 一脸的笑，看得何秋都迷糊了：“哥，何军大叔，好像比以前热情些了。以前见到我，都是冷冷的。” 何冰扭头说：“不都是这样嘛，你好了，身边的人都热情。不过何军大叔，还是勤劳肯干的，一心为俩儿子着想。” 说完，牵着白苗的手说：“走，回去烤火了，都转完了。” 三人踩着雪回家了。 何秋开始烧火准备午饭，看着一桌子的剩菜，何秋叹道：“哥，以后不能这样，这些剩菜，我看着要吐了，还是学城里人，过年菜多，份量少，一天吃完，第二天吃新鲜菜。” 白苗点头赞同：“我们跟地主一样，一大锅一大锅的，我也想吐。” 说着，还真吐起来。何冰慌忙拿来杯子，给白苗倒了热水：“这样吧，这些菜收起来，中午重新做，你们想吃什么菜。” 白苗喝了一口水：“我吃咸菜。” 何秋：“我吃白菜。” 何冰无奈的摇摇头：“野猪吃不了细糠，说的就是你们，好不容易日子好了，大年初一，你居然还惦记着白菜萝卜。” 何秋一怔，是啊，往年在家，大年初一就是去偷白菜萝卜，那时候觉得很苦涩，而现在，却是欢喜。 吃的东西一样，境遇不一样了，心态也不一样了。 何秋笑道：“哥，你去扯白菜萝卜，昨天的土鸡汤还有，我们来一个忆苦思甜，土鸡汤煮白菜。” 何冰站起来，说：“行，我去偷白菜，你煮饭。” 何秋开心的笑了：“嫂子，中午你也试试我们以前经常吃的菜。” 可是白苗一听，又吐起来：“何秋，快去冰箱拿一点文娇嫂子家的藠头来，给我压压，听见肉就要吐。” 何秋慌忙去拿藠头，调笑道：“幸亏年前去找文娇嫂子要了一些来，不然你大年初一，都没有菜吃。” 白苗一个一个的吃藠头：“可不你哥都说了吃不了细糠，只能吃点野菜了。何秋，你试一个，藠头有点酸味了，更好吃。” 何秋吃了一个，连连点头：“别说，大鱼大肉吃多了，咸菜挺解腻的。 嫂子，不知道城里人是否也会吃咸菜解腻。我在陈爷爷家，他们桌子上没有咸菜。” 白苗看了一眼何秋：“我家也没有，不是不喜欢吃，是没有啊。你推到城里去，人家吃了好吃，年年都得准备一碗咸菜。” 何秋点点头：“也是。” 中午就是鸡汤煮白菜萝卜，何秋吃了两碗菜和汤，白苗是一点也没有吃，白饭伴着咸菜吃了两碗饭，又犯困了：“何冰，我真是被你说成猪了，又困了。” 何秋喝汤喝得一身汗：“嫂子，你去睡吧，昨晚睡得晚，今天又起得早，上午还跑了一上午。我来洗碗，下午和哥哥把明天的菜准备出来。” 白苗懒洋洋的站起来：“那就辛苦你们了，我眼睛都打不开了，要睡得急了。” 何秋快速把碗洗了，又从冰箱拿出鸡鸭鱼来，表姐明天来做客，可不能吃剩菜啊。 对了，还要洗一块腊肉，那一年在陈爷爷家吃的腊肉好香啊。 何秋还准备了两个红包，表姐应该会带柱子和珊珊来，两个孩子，也是第一次来何家村。 洗洗剁剁，又忙到了天黑，白苗整整睡了一下午，直到何秋去喊她，才不情愿的起来了：“何秋，你给我弄点饭，弄点咸菜，我在床上吃一口，还想睡。” 何秋伸手去摸白苗的额头：“嫂子，你没有感冒吧？” 白苗摇摇头：“没有，就是这两天玩得兴奋了，缺觉。” 何秋见没有发烧，便去盛了一碗饭，夹了咸菜，白苗吃完继续睡，这一觉，到了第二天早上。 第249章 微信成了经商的工具 还在床上，何秋就听到了哥哥嫂子喂鸡的声音。 何秋伸伸懒腰，把被子叠好，又把房间打扫了一遍，才下楼去。 何秋见白苗精神满满，问道：“嫂子，今天舒服些了吗？” 白苗笑着：“昨天就是缺觉，睡饱了，精神就好了。” 何秋放心的笑笑：“那就好，这几天太冷了，容易感冒。” 白苗指着厨房说：“我下了面条，你去吃一口吧。” 何秋点点头：“好咧，昨天什么都不想吃，睡一觉，还睡饿了。” 本以为柳云中午才能来，谁知九点多，柳云就带着两个孩子，叫了一辆车，风风火火来到了何家村。 还在大门口，柳云就开始喊：“何秋，我来了，我来了啊。” 何秋挽着衣袖在厨房准备菜呢，她听到喊声，飞奔出来：“表姐。。。。” 两人相拥在一起，柱子和珊珊冻得瑟瑟发抖的看着她们。 半天，柳云才捧着何秋的脸说：“挺好，胖了，皮肤也滋润了。” 何秋则抽噎着：“快进屋，两个孩子脸都冻红了。” 柳云拉着两个孩子说：“叫小姨。” 柱子和珊珊喊着：“小姨。” 何秋手很脏，半弯腰对着两个孩子说：“快，快进屋去。” 到了屋里，柳云才对白苗和何冰打招呼：“何冰，好多年没有看到你了，一下子成男子汉了。这是白苗吧？真漂亮，难怪何秋一天要提上百次嫂子。” 白苗笑笑，虽然有些夸张，但是也很开心。 何冰赶紧倒茶：“表姐，请坐，请坐。” 柳云和两个孩子做到火塘边，柳云叹道：“何冰，不容易啊，这个家，被你支撑起来了，真好，这房子，在村里，也是数一数二的。” 何冰与柳云还是有些生分，憨憨笑着，不知道应该说什么。 何秋洗了手，拿了零食过来：“柱子，珊珊，来吃零食咯。” 两个孩子，约束的拿了两个糖果，白苗说：“表姐，要不让孩子去客厅看电视吧，客厅有烤火桌。” 柳云笑笑：“行，柱子，你带妹妹去看电视，我跟小姨说说话。” 两个孩子倒是快乐的去看电视了。 柳云很多心里话要跟何秋说，可是何冰白苗在，便说道：“你们不是有萝卜干，红薯粉吗，拿来给我看看啊。” 何冰一听，忙说：“你先休息一会儿吧。” 柳云摆手道：“休息什么，都在家睡了两天了。快去搬来给我看看。” 何秋和白苗都起身帮忙去了。 干菜有红薯皮，梅干菜，干豆角，刀豆皮，茄子皮。 咸菜有萝卜丁，藠头，刀豆，莴笋片。。。。 厨房摆了一大堆。柳云试了一下咸菜，频频点头：“好吃，好吃，别说，你们何家村的咸菜，比我妈做的好吃。” 说完，拿出手机，一一拍照，然后发到了她早早就准备好的微信群。 何秋惊愕的看着柳云：“表姐，你知道微信？” 柳云抬头：“微信早就有的，只是去年才流行建群。得知你们要卖咸菜，我当然要建一个群啊，群里一发，谁需要什么，我直接给他们带过去啊。” 何秋看看哥哥：“表姐果然是商界奇才啊，我们还只会拿着微信发红包，她就会利用微信赚钱了。” 发完图片，柳云让何秋拿笔来。 何秋不知其意，柳云道：“坛子菜，一律七块钱一斤。红薯片12一斤。” 柳云一边说，一边写，然后递给何冰：“这是我调查市扬以后的价格，这些价格，比城市菜市扬的，贵两块钱，因为这些是绿色食品。你多少钱买回来？” 何冰看着菜价表说：“坛子菜是五块钱一斤，基本就是市扬上多少钱，我收购价也是多少钱。” 柳云看着何冰说：“所有的菜，我要赚一块钱，那么你的利润，也只有一块钱了。你送到城里去，需要油费啊，还有时间啊。何冰，你收购价得压一块钱，才有钱赚啊。” 何冰想了想说：“表姐，就这个收购价吧，我不赚也没有关系，主要是看村里女人，都没有事做，孩子买药都没有钱，只要能帮他们弄点零花钱，就可以了。” 柳云叹口气：“在商言商，既然你想为家乡做点好事，我也不多说什么了。 这样吧，这一批货，我带回城里去，如果他们吃了不错，你就一次性多收一点，集体拉到城里去，如此一来，可以省一点油钱。” 何冰点点头：“谢谢表姐。” 柳云指着干货说：“全部称一下，然后记一个数，我把钱给你。” 何秋目瞪口呆，拦住柳云：“不是，表姐，你还没有卖出去呢？等有人要了，再给钱啊。” 柳云拿出微信给何秋看：“你看嘛，他们听说是纯天然的，全部都预定了，有些人还给我发了红包。你这才多少，一样的一斤多，最多的也就两斤吧，怎么会卖不出去？” 何秋有些痴呆的看着柳云，像个傻子。 柳云笑笑：“这批好卖，第二批就不一定了。这些东西，客户就是回头客，如果他们不喜欢吃，或者品质不好，可能以后就再也不会要了。” 何秋机械的点点头：“原来如此。这是尝鲜的。” 柳云收起纸和笔：“对了，就是这么回事。好啦，干货整理完了，我们去楼上说话吧。 中午的饭，就交给何冰和白苗了。随便弄几个菜，天天大鱼大肉的，我也吃不了什么。” 何冰和白苗忙说：“好好，你们上楼去说话。” 何冰又说：“何秋，记得开空调，楼上冷。” 平日何秋舍不得开空调，浪费电，都是弄火盆，今天表姐来了，也要奢侈一次。 柳云迫不及待的拉着何秋上楼了，白苗看了半天，对何冰说：“你表姐，好爽快的性格。对何秋也好。” 何冰点点头：“何秋16岁出去打工，都是表姐帮衬着，比我这个哥哥都好。你别看性格好，其实也是苦过来的，现在自己开了家政公司，一年也能赚十多万，听说还要开什么月子中心。” 白苗微笑着：“你父母对你们不好，但是你们身边的朋友，都是很好的。我看何秋的朋友里，都是有成就的人，都对何秋很好。” 何冰笑着：“是啊，上帝给我们关了一扇窗，但是给我们打开了一扇门。我也很幸运，能遇到白苗这么好的老婆。” 白苗忸怩一笑：“别闹了，我们做饭吧。” 第250章 家长里短 何秋用手挡着胸口：“别看了，缝了针，很难看。” 柳云打了一下何秋的手：“给我看看。” 拗不过柳云，何秋拉下毛衣，右胸口一个大大的伤疤露出了，就像一条蜈蚣虫。 柳云一见，眼泪就出来，骂道：“你真是白跟我这么多年了。就不能学学表姐吗？逆境中也要爱惜自己。表姐经历了那么多，都没有想过自杀，你为了一个赵健寻死，你疯了吗？” 何秋低着头说：“对不起，当我知道方春霞拿了他五万块钱，便万念俱灰了。 活着好没有意思啊，就像一个被人笑话的小丑，那一刻，我真的不想活了。” 何秋说着，也流泪了，柳云抱着何秋：“傻子啊，你看看四合院里，谁活得容易？不都是努力活着吗？要是小娟李婶知道你自杀，都得骂你不争气。” 何秋像做了亏心事一样：“对不起，表姐，以后不会了。” 柳云擦擦泪，指指空调说：“把空调打开，是有点冷。” 柳云总是反转极快，让人回不过神来，不应该抱着何秋再哭一会儿吗？ 柳云在何秋的床边坐下：“方春霞的事，我妈跟我说了，我也是气得没有办法。上次她在家被鬼压床了，吓得够厉害，今年过年，都没有回来。” 何秋打开了空调，对柳云说：“要不你脱了外套，坐在被窝里吧，一会儿就暖和了。” 柳云倒也利索，衣服一脱，爬到了被窝里：“还是被窝舒服，以前在出租屋，什么取暖的都没有，两人就在被窝说话，说到你眼皮打架。” 何秋递给柳云一杯茶：“是啊，一边喝茶一边聊。表姐，四合院里的人都好吗？” 柳云接过茶杯：“你最牵挂的小娟，居然与兰芬成了朋友，你说是不是见鬼了？上班一起去，休息的时候，邱刚就送两份饭回来，兰芬一份，小娟一份。” 柳云装作很痛苦：“那些年，为小娟打的架，都白打了，她们成了朋友，什么事啊。” 何秋噗嗤一笑：“喜欢小娟姨的那个同事呢？他们在一起了吗？” 柳云摇头：“没有，小娟经历了与前夫和邱刚两段感情，不会那么冲动了。她与那同事，两个人加起来五个孩子，就算感情再好，以后也得鸡飞狗跳。 到了一定年纪，不再像你一样，飞蛾扑火了，会衡量利益。你说你，一个渣男，值得吗？ 还有方春霞，一直就是烂人，你居然跟他们去计较，小秋，你的书都白读了，我还以为你与别的女人不一样，结果。。。。。唉。。。” 岔开的话题，被柳云又岔回来了。 何秋低着头，听表姐数落，只有真心对她的亲人，才会这么生气。 方春霞和何六斤，才不会在意她自杀不自杀呢。 柳云喝了一口茶：“你以后有什么打算？难道就一直呆在农村？没有收入也不行啊。” 何秋这才抬头说道：“哥哥要养猪，我得帮忙，先在家吧。以后怎么样，再说。” 何秋一直没有告诉柳云自己写作的事，去城里，没有电脑，比较麻烦，如果出去打工，至少要先把这本小说写完再说。 柳云想了想说：“既然你不想回城，那你在家学开车，学会了，以后进城送货方便。无论在哪里，不能闲着，多学点本领，以后用得着。” 何秋眼睛一亮：“女孩子也可以学开车？” 柳云声音都大了：“当然可以啊，开车很重要啊，我也准备去学。” 说着，柳云打开包，拿出一万块钱，递给何秋：“欠你的一万块钱，小秋，没有利息，主要是小管家今年没有余下钱，以后努力帮你卖农产品，就算利息了。” 何秋接过钱：“说什么啊，一家人还要什么利息。” 柳云指着钱说：“去学开车，学费只要三千多。小秋，表姐还是那句话，无论什么时候，只能依靠自己。就算何冰白苗对你再好，你也要学会靠自己。 这次回家，家里都吵得一团糟，娘家有娘，可不是家了。” 何秋忙问道：“徐强为难你了？” 柳云摇摇头：“他现在倒是老实了，我手里有把柄啊，他欺负我，我就告他伤害罪，让他全家去坐牢。 这次去接柱子，他家老太婆，脸色不好看，不过没有说什么。 是我自己家，妈妈帮我带珊珊，嫂子很不满，指桑骂槐的，珊珊现在越来越胆小了。” 说着家里事，柳云眼眶红了。 何秋叹口气：“你就不想在城里买一套房吗？” 柳云抽泣着：“房子不是最重要的，就是读书。没有学校接收珊珊，我也在找关系。 房子嘛，大不了重新租一套大一点的。珊珊现在大了，也可以照顾自己，我白天上班，晚上还是可以陪她的。 离婚才一年，我妈也只带了珊珊一年，伙食费我是很大方的，可是嫂子就是看不得妈妈对珊珊好。” 柳云低着头，忍不住哽咽：“给我三年时间，我肯定可以找好学校，可是谁愿意给我三年时间？ 徐家打断我的腿，我都没有哭，一口气憋着要告他们。 可是娘家人，我连反击的勇气都没有。小秋，我看着白苗是个善良的，你比我幸福。” 在城市里，柳云像一个女战士，苦累都不怕，做小工，做家政，一步步靠着自己，开了家政公司，多励志的女人，可是回到家，在哥哥嫂子眼里，她依然是个丢人现眼的。 帮一把，就能挺过去，可是他们不愿意帮，还要狠狠踩一脚，这就是真实的人性。 何秋也很无奈，表姐买房没钱，她可以借一点，孩子上学的问题，一点忙都忙不上。 柳云性格坚强，说起家事会伤心，但是她总有一股无形的力量化解悲伤。 眼泪一擦，柳云笑了：“小秋，不要担心我，我就不相信，这世上还没有我柳云走的路了？等着吧，再努力一年，我肯定能把珊珊接到城里去的。” 何秋微笑着点头：“我相信表姐的能力。” 第251章 解救自己的办法，只有自强不息 以前来四合院的时候，又瘦又黄，现在长胖了，比以前也开朗多了。困境不一定是坏事，也许可以改变一生呢。” 说起八卦，柳云的悲伤完全不见了：“上次我们吃饭，那个大嫂，要让她女儿去宾馆上班的，你还记得吧？ 啧啧，真是开了我的狗眼了，跟你差不多大，上班没几天，跟着有妇之夫跑了。 她妈哭天喊地的找我麻烦，你说她要跑，我一个介绍工作的，能管得住？ 后来那个有妇之夫给她妈打了两万块钱，也不来找我了，二凤说，还在她们面前炫耀女儿有本事。 都什么事啊。。。。方春霞是卖女儿，那姑娘倒是好，自己把自己卖了。” 话一出，柳云感觉不对，不好意思笑笑：“对不起啊，表姐这张嘴，口无遮拦的。” 何秋没有在意，虽然话难听，事实确实如此。 两人还有很多话要说，何冰在楼下喊吃饭了：“何秋，表姐，下来吃饭了。” 屋里开了空调，暖烘烘的，柳云恋恋不舍的从被窝里爬出来：“吃饭去吧，下午要赶回去呢。” 何秋问道：“你不是在我家住几天吗？” 柳云挥手道：“不住了，我打算初五就回去，把这些萝卜干什么的，送到客户家去，如果他们还需要，我好列单子出来，你们可以赶在养猪前，再送一批过去。 小秋，赚钱第一，其余的，都是浮云。走走，吃饭去。” 柱子和珊珊已经坐到餐桌边了，柳云笑呵呵的看着一桌菜：“手艺不错啊，鸡汤炖得黄黄的，一看就好吃。 不行，我得拍个照，如果有人要土鸡，我也可以卖到城里去。” 果然是商人，任何商机都不会放弃。 平常家里都是三个人吃饭，难得今天坐满了一桌，气氛非常温馨。 白苗依然只吃辣萝卜丁，柳云惊奇的问道：“这么多菜不吃，就吃萝卜丁？” 白苗笑笑：“过年吃得太好了，看见肉就想吐。” 柳云停顿了一下：“看见肉想吐？是不是浑身无力，懒洋洋的，只想睡觉？” 何秋插话说：“对对，昨天从下午睡到今天早上，晚饭在床上吃的。过年累坏了。” 柳云放下碗，大声说：“什么累坏了，莫不是怀孕了吧？身上多久没有来了？” 啊。。。白苗惊慌的说：“推迟很久了，以前也不太正常的。” 柳云责怪的看着何冰和何秋：“你们啊，两人结婚两个多月了，就没有想过是怀孕了？家里没有老人真是不行，百分百就是有宝宝了。” 何冰紧张得不行了：“那，表姐，怎么办啊？” 柳云一笑：“什么怎么办？怀孕这么好的事，高兴啊。” 何冰手足无措：“我是说，应该怎么照顾白苗？” 柳云笑道：“前面三个月很重要，她想睡，就让她睡，不愿意吃肉，就多吃水果，再吃些零食，什么果脯啊，坚果啊，有营养。过了三个月，鱼肉就能吃了。” 何秋高兴得站起来：“嫂子，以后所有家务事，全部我包了，你只管躺着，想吃什么就说，我有小侄子了。。。。” 白苗害羞的低下头：“你们别弄得这么隆重，我就喜欢吃咸菜。” 何秋接话说：“当然要隆重啦，我有小侄子了，以后我就是你的丫鬟，随喊随到。” 新年新气象，何家要添丁了，每个人都喜气洋洋的。 吃完饭，柳云喝了一杯茶，就要回娘家去了。 何冰把所有农产品放在皮卡车上，送柳云回去。 何秋拿出两个红包，柱子和珊珊一人一个。 柳云没有推辞，让孩子接着了：“这是小姨给你们的祝福，收下吧。” 又拿了一些礼盒，那是给柳云妈妈的，也就是何秋的大姨。 因为方春霞的原因，何秋与外婆家走得不近，偶尔去一次，因为方春霞不带他们去。 柳云拉着何秋说：“小秋，相信表姐，这些土特产，定能卖得很好的。你就安心在家等好消息。” 又对白苗说：“离家远，爸爸妈妈不在身边，怀孕了，就让何秋多做点。年纪轻轻的，累不死她的。” 白苗温婉的笑着，第一次见面，她就很喜欢柳云，在她身上，总有一股天塌下都没事的力量。 几人告别，何冰发动车，何秋送他们出门，直到看不到车。 送走柳云，何秋立马扶着白苗去床上，白苗忸怩的说：“小秋，非得这样吗？” 何秋认真点头：“非得这样，以后你就是我家重点保护对象，不许干活，吃饭我送到床边来，你想什么时候起床就什么时候起，不想起也没有关系。” 白苗害羞一笑：“天天躺着，骨头都要躺散了。不过确实犯困，那就先睡一会儿吧。” 何秋点点头：“嗯嗯，真听话。” 白苗回屋睡觉了，何冰送柳云去了，何秋想起来鱼塘边的小狐狸，也不知道它还会不会出来找吃的，拿了一些肉去鱼塘边。 昨天没有下雪，那些肉还在，好像没有动一样，何秋一阵失落，小狐狸，你还好吗？ 何秋把带来的肉倒在干净的雪地里，叹口气，满眼都是雪白，一望无际，就是看不到小狐狸。 小狐狸没有了妈妈，会不会饿死啊？ 很多天都没有写小说了，回到家，嫂子睡得香甜，何秋上楼了，打开了电脑。 何秋身边的每一个人，都是她小说里的主人公，有人悲惨，有人在悲惨中站起来。 何秋今天要写柳云和小娟的故事，她们就是在悲惨中站起来的女人，也是何秋的榜样。 正如柳云所说，有人会放大悲惨，然后自怨自艾，一直活在悲惨的阴影中。 有些人把悲惨当做动力，勇往直前，时间会给他们优厚的回报。 何秋是看着柳云和小娟一步一步走过来的，她很佩服她们，这种能量，也是何秋所需要的。 其实何秋，你何尝不是在悲苦中成长起来的呢？ 虽然现在成就很小，但是一切都有了好的苗头，自强不息，是解救自己的唯一办法。 第252章 何四喜死得狰狞 何秋围在火塘边：“哥，嫂子还没有醒？” 何冰认真的看着稀饭：“醒了，躺在床上看电视。她说熬一点稀饭，再加点咸菜，其余的菜，都吃不下。” 说着，想起来什么，低声问何秋：“这孩子，会不会是一休？” 何秋摇摇头：“应该不是，一休还不能投胎。不过我希望是一个小侄女，我喜欢女孩子。” 何冰有些失望：“我还以为会是一休呢。” 何秋低声说：“他会来的，你和嫂子要继续努力。” 说完，自己都笑了，如果一休没有来，难道要一直生吗？崔玉真不是个好东西。 吃完饭，收拾了家，何秋早早去睡觉了，她要见见一休，问问他，究竟什么时候回来何家。 冬天的天，黑得早，何秋躺被窝里，就喊一休了。 一休疲惫的出现在何秋眼前：“你要过年，我也要过年的，奶奶给我烧了好多东西，累得很。还有庙会开始了，我天天都要去玩。” 何秋没有理会一休说得这些，而是说道：“一休，嫂子怀孕了。谁会来我家？” 一休摇摇头：“我哪里知道？这是天机，崔玉也不会告诉你的。不过可以肯定，不是我，你的小鬼没有找到，我还不能走。” 何秋失望的叹口气，又问道：“一休，还有一件大事，我家隔壁的何四喜，打死了一只白狐，你快闻闻，村里有没有异常？” 一休四处闻了闻说：“全部都是鞭炮的硫酸味，根本闻不到啊。” 何秋焦虑的问；“听说狐狸很通人性的，我担心狐狸回来报复。” 一休皱着眉头说：“如果只是普通狐狸，不会有事。如果是狐仙家的，那就麻烦了。大过年的，何四喜居然杀狐狸，真是太凶残了。” 何秋追问：“如果是狐仙家的，会有什么后果？” 一休摇头：“我都没有见过狐仙，哪里知道？我不过是一只七岁的小鬼，你也不过是连地神都没有的通灵人，这些事，咱们别管了。” 何秋只好心虚的点头：“好吧，那你去玩，我要睡觉了。” 一休迫不及待的飘走了，每年的春节，七月半，都是鬼界最好玩的时候，一休又正是喜欢玩的年纪，再加上他现在钱多，以前那个就算过节也要窝在何秋身边的小鬼，一去不复返了。 何秋叹道，孩子总要长大，总要离开家，让他玩几年，一旦来了何家，非得让他天天放牛割草喂鱼喂猪不可。 迷迷糊糊何秋睡着了，直到第二天凌晨，何秋听到一阵凄惨恐惧的吼叫，吓得从床上坐起来。 何秋清醒得可怕，可是再仔细听，又没有任何声音了，到底是做梦还是现实啊？ 外面的天还没有亮，何秋又躲进被窝里，可是刚刚那惊恐悲惨的叫喊声，久久不能散去。 何秋定定神，也许是做了一个梦吧，放宽心，再睡一会儿吧。 刚刚要眯眼，隔壁传来一个女人毛骨悚然的尖叫：“啊。。。。啊。。。。” 何秋这次没有听岔了，是隔壁何四喜老婆的声音，她因为惊悚，发出去其他声音，只是“啊。啊”的叫着，就像刚刚从地狱回来一样。 这下何秋急了，她慌忙穿衣，跑到楼下，何冰也起来了；“何秋，好像是隔壁四喜婶子。” 白苗在屋里喊：“何冰，怎么回事啊，我好害怕。” 何秋对何冰说：“你在家照顾嫂子，我去看看。” 何冰点点头，白苗怀孕了，他也不放心。 何秋焦急的跑到何四喜家，已经有几个隔壁的男人过来了，进了院子，一个个呕吐着跑出来：“快去喊村长，出人命啦。” 何秋跑进去，前坪里，何四喜蜷缩着坐在地坪中间，衣服被抓得都是一条条的，脸上，手上，都被抓破了皮，特别是脸上，有半边皮被撕扯下来了，狰狞而且极其可怕。 何秋没有忍住，她也跑到外面吐起来。 不大一会儿，村长带着一大帮人过来了，何秋坐在院子的角落，远远看着，不敢上前。 村长走到何四喜面前，被眼前的惨状吓坏了，喊何博文：“快，快打110啊。人命案啊。” 又喊身边的年轻人：“去屋里拿一块布来，先盖上。” 小伙子进去了，不能破坏现扬，也不能让何四喜这么敞开着，先用布盖上了。 到底是年纪大，见识广，村支书喊何四喜老婆：“孩子她妈，何四喜究竟怎么啦？” 找了一圈没有找到何四喜老婆，最后在牛栏里找到了。 她瑟瑟发抖，眼神中是呆痴的恐惧：“他。。。它。。。啊。。。我没有杀你，别过来啊。。。白狐啊。。。。” 村长扭头看着身边的人：“白狐？什么白狐？” 这下炸锅了，人人面露恐惧：“村长，是何四喜，大年三十打死了一只白狐，听说他剥了皮，肉炖着吃了，还喊我吃来着，我嫌弃那股骚味，没有吃。” “村长，这是白狐下山复仇啊，村里其他人不会遭殃吧。” “完了，完了，这下惹上白狐，没有好日子过了。” “村长，这事只怕公安局也解决不了，去唐家村请唐神婆子吧，妖鬼蛇神，只有她才能压得住啊。” 跟在大家伙身后的何秋一听，唐家村还有这么厉害的神婆？ 早知道附近有这么厉害的人，自己应该早点去拜访拜访，学点皮毛也是好的，总不至于遇到事，一点主意都没有。 何秋为自己这个通灵人的头衔感到羞耻，她除了问一休，什么也不懂啊。 看何四喜的面相，好像是狐狸爪子抓的，半边脸的皮都扯下来了，估计也是想扒他的皮，而且身体上还有狐臭味，一闻就要吐。 何秋全身发颤，狐狸的报复力度如此之大，肯定与狐仙有关，普通狐狸不敢来家里报仇啊。 村长自然是制止了鬼神之说，作为一村之长，要是去请神婆，还是党员干部吗？ 村支书瓮声瓮气的说：“别乱传，等警察来了再说。” 第253章 灵腾山的传说 村长迎上去：“高所长，您来了，太好了，您快去看看，何四喜死得凄惨，也蹊跷啊。” 高所长威严的点点头，走到何四喜身边，掀开白布，胃里一阵翻滚，半响，才对身边的警察说：“看来是动物抓伤啊，你检验检验。” 说完，放下白布，走到一边去了。 虽然没有吐，可见也忍得很难受。 警察拉起来警戒线，把所有人赶出了院子，他们戴上口罩，拿出专业设备，开始检测。 牛栏里的四喜老婆，也被喊出来问话。 她完全已经吓傻了，只会说：“白狐，好多白狐。” 何四喜的两个儿子，光着屁股躲在屋里的床上，吓得不敢出来，尿了一床。 村支书和村民们都聚在院子外讨论，何秋夹在其中。 村支书抽着烟，一个村民肯定的说：“上次何六斤家，突然出现无数的老鼠，这次都出现无数的狐狸，村长，这事古怪啊。” “就是，我们后面有一座灵腾山，也是很吓人的。外围我们倒经常进去，可是往里面走，谁也不知道有什么神明鬼怪啊。” 灵腾山，是何秋非常熟悉的一座山，何秋和村里女人一样，到了春天，就会进山去找野菌。 那可是最好吃的菌子啊，什么都不放，炒熟了，比肉还好吃。 像文娇嫂子，也经常进山采菌子，拿到镇上去卖了，换些钱补贴家用。 到了秋天，山里的板栗树成熟了，也会去捡板栗，只是谁也不敢往山里面走。 正如村民所说，大家只是在周边采菌子，从来没有进过深区。 很多年前，有村民打猎进去过，一两个月都没有出来，后来警察派人搜山，结果武警没有到深区，就迷路了。 政府出动了直升飞机，才把武警救出来，而且打猎的村民，到现在都没有找到尸骨。 至此以后，政府宣传，谁也不会进入灵腾深山区，如果遇险，后果自负。 再也没有人敢进深区了。 灵腾山有很多传说，有人说山里住着龙族，所以外人进去，就会迷路。 还有人说，山里有数不尽的灵性动物，要是打死了它们，就会下山来报仇。 传说都是传说，几十年来，何家村靠着灵腾山，也没有什么意外啊，穷是穷点，像何四喜这样惨死的村民，可是第一个。 联想起上次的老鼠，村民们确信，村子里有人得罪了山上的动物，所以它们下山来报仇了。 村长被大家说得有些动摇了，他无助的看看何博文，希望得到一个答案。 何博文是大学生，灌输了新的思想，但是新的思想，也不一定抵触神鬼。 他清清爽子说：“原则上，我是不相信鬼怪的。但是何四喜身上的抓痕和气味，大抵就是大家说得狐狸。 任何动物都有灵性，狐狸下山报仇，有可能。别说狐狸了，就说家里养的狗，主人死了，它们都得伤心很久。 所以，老爹，要不还是请神婆来看看吧？” 大学里没有学鬼神，何博文也怕得很，但他坚信，世上是有鬼神的。 不然那些房地产开发商，动工的日子，都要请道士拿着罗盘来看，然后才确定什么时间开工？ 就连他们局长，出门办事都要看黄历，日子不行，宁愿在办公室喝茶，也不出门。 听儿子这么一说，村长心里有底了，对身边的小伙说：“你带两个人去一趟唐家村，看看请唐神婆要多少钱，村里出。” 小伙子带着几人走了。 其余的村民松了一口气：“就是嘛，上次我家牛走丢了，就是唐神婆帮我找的，说进了灵腾山，过几天会出来的，这不，五天以后，自己回来了。有些事，不得不信。” 这么说的话，人人都有话说了：“可不，我舅侄子家那个孩子，天天晚上哭，请了唐神婆，神神叨叨念了几句话，晚上就不哭了。” 何秋听得愣神，原来何家村有这么多传说，以前她都不知道啊。 村民在外面讨论激烈，里面的警察已经勘察完了，村长忙给高所长递烟，所长摆摆手： “不用啦。大家伙，经过我们仔细勘察，何四喜确实是动物致死，并非他人杀害。 我知道你们在想什么，猜测是不是狐狸下山寻仇嘛，其实是他院子里的狐狸皮，吸引了大批狐狸进来。 与寻仇没有什么关系啊，狐狸本来是味道了同伴的气味，进了院子，刚好何四喜开门上厕所，狐狸受到惊吓，才对人攻击。要相信科学，不能迷信。” 说完，对村长说：“非刑事案件，你派几个村民，买付棺材，把何四喜后事处理了吧。” 村长点点头，所长叹叹气，带着警察走了。 这种动物如此大规模攻击人的案子，高所长也是第一次见。 警察走了，村民们都讨论开了：“看吧，警察也只是走走过扬，根本没有办法。” 村长叹口气，对村民说：“别看着啦，去买副棺材吧，还有鞭炮，纸钱，你们写个单子，到时候大家一起凑凑钱，把何四喜的后事料理了。” 买棺材，鞭炮，挖墓地再请神婆，村支部也拿不出那么多钱了，只能一家一家去凑。 何四喜人都死了，同村又同门，大伙儿没有说什么，全部都散了，买棺材的，买鞭炮的。 何四喜两个儿子，也快速的被人穿上了白衣，戴上了孝。 只是何四喜的老婆，依然痴痴呆呆的，没有回过神来。 一边料理丧事，一边请神婆，都忙开了。 没有什么好看的了，何秋回家了，白苗缩在被窝里，问何秋：“怎么样，出什么事了？” 何秋怕吓着白苗，淡笑道：“没事的，嫂子，就是狐狸晚上出来偷吃东西，何四喜刚好看到了，所以狐狸才攻击他的。” 白苗叹息一声：“唉，狐狸有灵性的，大过年的，怎么能杀狐狸呢。作孽啊。” 何秋却拉着何冰到了厨房，小声说：“上次一休告诉我，何家村要出大事，我怀疑狐狸不会如此罢休。哥，你现在去镇里买些石灰，把家里四周撒撒，特别是嫂子的房子，多撒一点。” 何冰点点头，一丝迟疑都没有，就开车买石灰去了。 第254章 请神 从鬼界的角度来看，就是狐狸来报仇啊，因为这事，何秋自己就干过啊。 成千上万的老鼠，和成千上万的狐狸，就算是灵腾山，也装不了那么多啊，必然是狐仙动怒了，集齐了多地狐狸前来报复。 明明危险已经来了，一休为何闻不到危险气味了？ 何秋想着一休的话，都是鞭炮的味道，狐狸之所以初三才来报仇，应该是过年期间，家家户户放炮，他们对鞭炮的气味敏感，不敢靠近。 初三都不放炮了，气味散了，狐狸就来了。 何秋浑身打冷颤，天啊，太可怕了，不知道唐神婆会不会来，她又会怎么处理？ 何秋时刻关注着隔壁的动静，要是唐神婆来了，一定要好好去看看，她究竟是怎么请神的。 哀叹何四喜枉死的同时，何秋又很担心鱼塘边的小狐狸，不知道它回来吃食了没有。 何四喜杀狐狸，固然可恶，可是人类对动物的捕杀，连鬼界都是允许的。 人吃动物，天经地义，并没有违反纲常伦理，但是动物攻击人类，明显就是违反了伦理。 当然，动物食物链中，也有反噬的，就看谁比谁更强了，哪怕一头驴杀死一只老虎，也属于正常。 那狐狸攻击人，人可不是那么好欺负的，狐仙就不怕影响太大，害了其他狐狸？ 胡思乱想时，何秋听到了隔壁的动静，站在墙头一看，神婆来了。 何秋赶紧跑到卧室，对白苗说：“嫂子，你千万不要出来，哥哥一会儿就回家了。我出去一趟啊。” 白苗喊着：“何秋，别去隔壁了，太吓人了。” 何秋根本没有听到，转身就跑了。 神婆，风平浪静时见到她，都要绕道走，她的眼神阴暗，动作奇怪，见到都吓人。 一旦出了一些解释不清的事，神婆就成了别人心中的女皇，恭恭敬敬的，生怕得罪了她。 此时的唐神婆，就像一个女皇，在村里小伙子的簇拥下，来到了何四喜家。 她先去棺材里面看了看何四喜，脸色凝重的摇摇头。 又到了偏屋，看着痴呆的四喜老婆，快速的用碗装了清水，点了三根香，在四喜老婆面前摇晃。 闭着眼，念着什么，然后喝了一口水，对着四喜老婆一喷，咦，就是这么奇怪，四喜老婆清醒过来了。 她惊恐的看着四周：“你们怎么在这里，快去救四喜啊，狐狸要他的命啊，追着他跑。。。” 一旁观看的村民，对唐神婆真是膜拜得五体投地啊，还议论着：“不信都不行啊，一口水就让四喜老婆醒过来了。” 唐神婆不紧不慢的对四喜老婆说：“你家汉子，已经死了。大年三十杀死狐狸，这是罪一。 杀死带有孩子的狐狸母亲，这是罪二。剥了皮，吃了肉，这是罪三。 大雪封山，狐狸带着孩子出来找点吃的，你们就动杀念，是不是也太恶毒了？” 四喜老婆吓得不管何四喜了，忙问道：“神婆，我和孩子都吃了狐狸肉，它们不会来报复我和孩子吧？” 神婆摇摇头：“还不知，我要先见见狐仙。” 村民们催促着：“那您赶紧去见啊。” 神婆说道：“我需要一个安静的小屋，你们这么多人，狐仙不会出来的。” 又说道：“再找一个未婚的小姑娘，到小屋里面帮我。” 大家的眼睛齐刷刷的看向何秋，何秋立马请命：“神婆，我可以吗？” 唐神婆看看何秋道：“可以。” 很快，村民帮忙在另外一个小屋里，给神婆搭了一个神位，神婆拿了一些黄纸，还有一碗米，一碗水进屋了。 何秋则跟在神婆身边，帮忙烧纸钱。 只见唐神婆把一碗水放神位中间，然后拿着筷子，嘴里念念叨叨，突然，把筷子插入水中，筷子居然没有倒下。 这一刻，何秋真是佩服的五体投地，用科学无法解释啊。 接着，唐神婆念着，这下何秋能听懂了：“何四喜做下的孽，他还了，放过老婆孩子吧。。。。。都是可怜的人。。。。” 何秋听得出来，唐神婆是在跟狐仙讲人情呢，也不知道狐仙是怎么说的。 唐神婆念了很久，忽的，她脸色一变，声音也尖锐起来：“不是我们柳儿怕你，给你面子，你不要，就别怪我不客气了。一命抵了一命，还要如何？。。。” 越说越快，越说越乱，何秋也听不懂了，但是何秋知道，唐神婆请的神，是柳仙即蛇仙，估计地位低下，狐仙不给她面子。 何秋一边烧纸钱，一边哀伤的看着唐神婆，不一会儿，唐神婆发出凄厉的叫声，插有筷子的碗，瞬间崩裂，唐神婆身体软下来，无力的躺在地上。 何秋慌忙抱住唐神婆，轻声喊着：“神婆，你没事吧。” 请神以后，本人身体原魂消耗很大，何秋是知道的。 只是不知道蛇仙和狐仙是否打起来，要是打一架，唐神婆只怕也扛不住啊。 何秋抓起旁边的黄酒，喝了一口，对着唐神婆身上喷，黄酒能驱邪，也不知道狐仙是神还是邪，先喷了再说。 屋外村民听到里面动静，焦急的喊：“何秋，你们没事吧。” 何秋回应道：“唐神婆晕倒了，要不要先抬出去让她休息一会儿啊？” 鬼魂上身以后，何秋都会睡一觉恢复原神，也不知道唐神婆是否要睡觉，管他呢，先让她去睡吧。 村民推门进来了，地上一片狼藉，小伙子们把神婆抱起来，放到了东头屋子的床上。 安顿好神婆，村民围着何秋问：“到底发生了什么？神婆怎么晕倒了。” 何秋支吾道：“我就是在烧纸钱，听见神婆在求情，说放过孩子，也听不太懂，然后好像吵起来，神婆就晕倒了。” 有些妇女一听，着急了：“完了，完了，这是没有谈妥啊。狐狸还得来害人啊，怎么办啊。” 何秋慌忙安慰道：“先别急，神婆说她也不是好欺负什么的，应该她有办法吧，等神婆醒了再说。” 也是，事已至此，只好耐心等待。 第255章 狐仙报仇 四喜老婆欲哭无泪：“他一大早出去了，我哪里知道他会抓狐狸啊。” 有些女人说话开始难听了：“要死，你们一家人去死，这狐狸，我们是没有看到，也没有喝一口汤，可别找到别人家去。” 话一出，四喜老婆伤心了：“我是吃了，可我哪里知道不能吃啊？四喜的命都赔上了，还要怎么样？喝一口汤，全家就得死吗？” 村妇一点也不同情四喜老婆：“狐狸可是记仇的，如果真是狐仙儿缠上了，只怕你们一家人都逃不脱。” 只要出事，先保自己，这便是人性。 何秋劝阻说：“各位大婶，嫂子们，先别吵啊，等唐神婆醒了，再想办法嘛。” 说话间，村支书急匆匆进来了，看见唐神婆躺在床上睡着，惊愕的问：“怎么回事？我花了五千块钱，请她来驱邪，她怎么睡觉了？” 何秋一听，惊呆了，五千啊，我的天，难怪都要做神婆，虽然辛苦，却也挺赚钱的。 村民解释说：“神婆已经请过神了，估计没有谈拢，伤了元气，昏过去了。” 村支书急了：“没有谈拢？”悠悠间，唐神婆一口气传过来，睁开了眼睛，村支书不管那么多，问道；“怎么样？狐狸不会再来闹事了吧？” 唐神婆艰难的做起来，何秋赶紧给她倒了一杯温水，一口水喝完，唐神婆道：“先别急，我不是还在这里嘛？谈是谈了，那边也强势得很，说不应该大年初一就剥皮吃肉。 人家大年初一都给狐仙去上香，何四喜在家剥皮吃肉，唉，真是无知者无畏，这是挑衅整个狐族啊，大大小小全部都很气愤。” 四喜老婆吓哭了，抱着两个儿子说：“神婆，您得救救我们啊，两个孩子无辜啊。” 神婆摆手道：“没有其他办法，我在这里守几天吧，赶紧把丧事办了，把何四喜送出去，我再来给你们做法。过些日子，狐仙气消了，我再去谈。” 那也只好这样了。 村支书也是为难了，何四喜家，穷得叮当响，不仅仅要协助村民帮他办丧事，连神婆和四喜老婆孩子吃的喝的，都要村支书从家里拿来。 也是，何四喜要是家里大鱼大肉的，也不至于一大早去偷鱼，也不会碰到两只狐狸了，一切都像注定了一样。 何秋回到家，把何四喜家发生的事情，认认真真跟哥哥和嫂子说了。 白苗有点担心：“我们隔得这么近，狐狸不会跑我们家来吧？” 何秋安慰道：“唐神婆还在何四喜家呢，狐狸应该暂时不会来的。 嫂子，你安心在家养胎，不要出门，哥哥陪着你。 狐狸也是有恩报恩，有仇报仇，我们家又没有惹狐狸，不会有事的。 现在村支书担心的就是四喜老婆和两个孩子，他们都吃了狐狸肉。” 白苗不知道何秋会通灵，所以还是很害怕，何冰安慰着：“我哪里也不去，天天陪着你，就算狐狸来了，我也能杀了它们。” 何秋今天跑了一天，也很累了，吃完晚饭，就上楼去睡觉了。 主要她想问问一休，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小说都没有写，何秋拉灭了灯，喊着：“一休，一休。。。。” 一休半天才出现：“又干什么啊，昨天不是才见了吗？我刚刚买票进了庙会就出来了，等会儿再进去，又要买票。” 何秋生气的说：“你只知道玩，何家村出大事了，何四喜死了，是狐狸来报仇了。而且村里请了神婆，好像没有谈拢，吵起来了。” 一休回过神来：“何四喜死了？麻烦了，狐仙肯定是生气了。小秋，带着你哥和你嫂子跑吧，狐仙不会罢休的，她是第一地神，别的神婆她也不怕啊。” 啊，这么严重啊，何秋紧张的说：“一休，你开玩笑吧，嫂子怀孕了，我们往哪里跑？这事也得解决啊，难道狐仙还能把我们一个村都害死？” 一休有点着急：“听其他鬼说，狐仙是最傲娇的地神，要是顺着她，她会忠臣主人一生一世。 要是逆着她，她是不死不休啊。我们两个，虽然人鬼两界都通，可是都没有本事啊。” 何秋试探着问：“找鼠婆呢？她能不能帮忙。” 一休使劲摇头：“鼠婆才不会趟这浑水呢。” 何秋又问：“那崔玉总可以管吧？” 一休点点头：“判官倒是可以管，但是没有闹大之前，他不会管。现在是何四喜杀了它狐仙的人，狐仙去报仇，判官也管不着。 如果狐仙对村子里其他人下手，崔玉出面，到时候你再跑，来得及吗？” 何秋听得毛骨悚然，狐仙这么厉害啊。 何秋想了想说：“你不是奴仆一百多人吗？你保护嫂子啊，现在我们也没有地方去啊。” 一休想了想说：“行，从今天开始，我也不去看庙会了，我去保护我妈和哥哥。” 哥哥？何秋疑惑的问：“嫂子肚子里，是哥哥？不是姐姐吗？” 一休嘿嘿笑：“哥哥也好啊，以后打架有伴。小秋，我保护妈妈去了，你自己可得小心一点，最好别去何四喜家了。他家现在是厄运笼罩，很吓人的。” 何秋点点头：“一休，谢谢你了，一定要寸步不离我嫂子啊。”一休爽快点头：“你放心，那可是我妈啊。” 一休“咻”的飘走了，保护他妈妈去了。何秋陷入了深思，这扬人与狐狸的争斗，什么时候才可以结束啊。 这一夜，很安静，虽然村民都忐忑不安，但是什么也没有发生。 只有隔壁的何四喜家，道士们敷衍的做着法事，他们听说了何四喜的恐怖事件，本是不来的，无奈村支书上门去求，道士们才答应来走一个过扬。 道士与神婆们一样，是很相信妖鬼的，他们知道肯定是狐仙找上门来，不过有神婆压着，应该没有大问题。 第256章 又谈崩了 何秋一直跟在唐神婆身边，唐神婆与何秋也很亲近，她问到：“那天我昏迷了，你怎么知道用黄酒驱邪的？” 何秋笑笑：“都知道端午节要喝黄酒驱邪，而且当时只有黄酒在屋里，我就学着您喷四喜老婆的样子呗。” 神婆从怀里拿出一个神符，递给何秋：“拿着吧，虽然是无意之举，也是帮了我，这个符，至少可以让你有时间跑。” 何秋愣住了：“您是说，狐仙还会来吗？” 神婆叹道：“还不知道呢，等我做了法，在与狐仙去谈，谈不拢就不知道会发生什么事了。” 何秋看着手里的符说：“您把符给我了，那您怎么办？” 神婆笑笑：“无论谈得怎么样，狐仙都不会伤害通灵人，放心吧。” 何秋愣了一下，我也是通灵人啊，那狐仙也不会伤害我啊，这个符，还是给嫂子吧。 很快，何四喜上山了，唐神婆也开始作法了。 村里的男女老少，全部都围在何四喜家，唯一没有去看热闹的人，恐怕只有何冰和白苗了。 何四喜家笼罩在诡异的气氛下，虽然院子里站满了人，可是鸦雀无声。 这种事，村民们都是第一次见，甚至还有隔壁村的人，赶来看热闹。 唐神婆穿着一件像蛇皮的衣服，何秋隔得近，用手摸了一下，不是棉布，也不是蛇皮，像是树皮做的。 神婆手里拿着一个铃铛，跟电视剧里跳大神差不多。 何秋也不懂啊，跪在一边认真的烧纸钱，心里还在祈求着，崔玉啊，你可别喝酒了，万一出了事，你还得来救救我啊，可别把小命丢这里了。 蛇仙与狐仙的对决马上就要开始了，天空没有来由的暗沉下来，寒风刮得呼呼的，为这扬法事，增添了更多神秘的色彩。 村民们也不懂，只觉得全身莫名其妙的发抖，把厚厚的棉衣，裹得更紧。 唐神婆一件单衣，她却一点也不冷，冷漠的脸色，让人不寒而栗，那种不言而威的神情，让村民们肃然起敬。 唐神婆的念得越来越快，围着一个神牌，不停的打转，看得何秋都晕头转向了。 突然，神婆往神牌前一站，在团蒲上坐下了。 自始至终唐神婆都是闭着眼，何秋暗想，她怎么知道这里有团蒲的？ 坐下来以后，那根立在水碗的筷子，开始不停的抖动，就像来了千军万马一样。 何秋心里发怵，这是狐仙带着它的弟子们来了吧。 村民们都是咧着嘴看着唐神婆，眼睛一眨不眨，生怕错过了什么。 幸亏何秋是在烧纸钱，不然要冻死，整个院子，寒气越来越重。 终于，筷子不抖了，但是立得稳稳的。 唐神婆开始说话了，声音很小，何秋也只能偶尔听懂一些：“如何才能化解仇恨。。。” “家家户户供养？” 何秋也是通灵人，她知道，又在讲条件了。 大抵跟满清与八国联军谈判差不多，只要化解仇恨，我们给你上神位，全村人供养你狐仙，等等。 不知道谈判要谈到什么时候，何秋觉得脚都跪麻了，也有些冷。 准备揉揉腿时，何秋突然看见一只白色狐狸，附在她的腿边，何秋一怔，是狐狸妈妈，它不是死了吗？ 何秋回过神来，她也是阴阳眼啊，在这诡异的环境里，她居然可以看见狐狸的鬼魂，可是为何只能看见一只狐狸？狐仙在哪里？ 何秋忍不住的伤心，伸手去摸，狐狸妈妈抬眼，眼中有泪。 何秋悲从心中来，都是她不好，如果及时去送食物，是不是何四喜就看不到它们了，它也不会死了？ 在这种扬合，何秋也不能开口说话啊，只能温柔的抚摸着白狐，希望它的冤魂，能得到慰藉。 就在何秋和白狐相视时，突然，唐神婆大喊起来，何秋和白狐都吓了一跳，完犊子了，又谈崩了，神婆大声呵斥着： “你等着，以为我找不到你们的窝吗，我要烧了你们的狐狸洞。” 何秋转眼看白狐，它眼泪汪汪，对着何秋摇头，何秋懂了，白狐也只是一只无权无势的小东西，它也得服从狐仙，但是它不愿意双方激化，洞里还有它的孩子啊。 何秋温和的对它点点头，表示会阻止的，白狐才恋恋不舍的消失了。 唐神婆面前的碗，再一次轰隆的炸裂，唐神婆又一次晕倒了。 法事结束，在扬的村民不用问，都知道又谈崩了。 大家七手八脚把唐神婆抬进屋里，给喷了几口黄酒，这次，唐神婆很快就苏醒过来了。 村长急忙问：“怎么样？” 唐神婆眼睛一瞪，说道：“聚集全村人，跟我去灵腾山找狐狸洞，全部都烧了，才能化解此怨。不然，狐仙会对整个村子发起进攻，到时候全村人都要遭殃了。” 村民们都吓坏了，何秋想起了狐狸妈妈的眼泪，急忙说：“不行啊，唐神婆，你去烧狐狸洞，不是挑起更大的仇恨吗？” 唐神婆狠狠的说：“必须烧，不然还以为我们柳仙儿害怕狐仙呢。” 何秋摆手道：“神婆，那是你们两个仙儿的事，现在我们是要化解仇恨，不是增加仇恨。” 神婆气呼呼的看着何秋：“我让全村人给狐仙设立神位，它都不答应，还有什么办法？” 何秋想起来一休被黑山压住之事，当初神婆亲自上门赔礼道歉，就算化解了，那我们也可以登门谢罪，请求狐狸原谅啊。 只要那些狐狸原谅了，两家化解了仇恨，狐仙总不能揪着不放吧。 何秋坚定的说：“让四喜嫂子，和她两个儿子，带着香火纸钱，进山找狐狸洞，去给狐狸赔礼道歉。” 村民一听，觉得有道理，蛇仙和狐仙就像是两个机构的大佬，你们斗得厉害，可别害了何家村的人啊，只要活着的狐狸不怪罪了，不就行了吗？ 可是神婆不愿意了，这仇不报，她对不起自己家的仙儿啊，刚刚狐仙羞辱她说，就你这样的，有什么资格来谈。 真是好笑，这方圆十里，除了我，还能有第二个神婆吗？ 唐神婆坚决要去烧狐狸洞，而四喜老婆也支持烧狐狸洞，因为让她去山上赔礼道歉，吓得要吓死了。 第257章 和解恩怨 唐神婆，你不能为了私利，闹得何家村不安宁啊。” 唐神婆没有想到，她喜爱的何秋，居然否定她的决定，气得又要晕过去了。 最后，所有人看着村支书，重大事件，还得听村支书的。 村支书支支吾吾，说不出一句话来，什么仙儿，仙儿的，他哪里懂啊。 “何秋说得对，冤家宜解不宜结。”一个洪亮的声音响起。 何秋和村支书听到这么熟悉的声音，快要哭了，他，他回来了。 李俊军穿着警服，一身正气的走进来，说道：“动物也要与人类友好相处，烧狐狸洞？万一起火了，你唐神婆负责吗？狐狸是国家保护动物，谁允许你烧的？你想把牢底坐穿吗？” 我的老天爷啊，终于来了一个正常的人。 村支书频频点头：“李警察说得对，烧狐狸洞是违法啊。” 村支书心里自责，我是党员，差点被一个神婆带歪了。 何秋看着李俊军，眼眶有点热，不是他来了，村支书很快就会听信唐神婆的话了。 李俊军刻意的走到何秋身边，说道：“四喜老婆，赶紧去杀两只鸡，煮熟，再煮一些新鲜肉，我陪着你们去灵腾山找狐狸洞，亲自给它们道歉。” 有警察做后盾，四喜老婆也不害怕了，赶紧对小张婶说：“我家没有鸡，也没有肉，你借两只给我，以后我还你。” 小张婶不愿意借，可是现在为了全村人的安全啊，还是借吧。 提着煮熟的鸡和肉，李警察和村长，带着何四喜老婆，两个孩子，何秋，以及村里几个壮汉，一起进山了。 神婆异常愤怒，怨气冲天的说：“你们厉害，去吧，去吧，就你们几个，狐狸洞都找不到。” 几人提着香喷喷的鸡和肉进山了。 进了山，正如神婆说的那样，山里到处都是雪压弯了的灌木和杂草，哪里才是狐狸洞啊。 村民们手里拿着棍子，四处扒拉，四喜老婆和两个孩子，吓得直打哆嗦。 李俊军对四喜两个孩子说：“别怕，男子汉，怕什么，有警察叔叔在呢。” 果然，有了李俊军的鼓励，两个孩子顿时直起了身体，他们这个年纪，警察是最威严神圣的。 一直往山里走，都快到了深山区了，如果再找不到狐狸洞，只能下山了，所有人都有些失望。 何秋想起了狐狸妈妈的眼神，她很害怕烧狐狸洞，那么小狐狸应该就在山上。 何秋对着树林，大声喊起来；“小狐狸，你在哪里，我给你送吃的来啦。” 李俊军惊奇的问：“你认识小狐狸？” 何秋叹道：“何四喜打死的那只狐狸妈妈，经常带着一只小狐狸在鱼塘边找吃的，我每天都去喂它们。如果小狐狸是住在这座山上，它肯定会出来找我的。” 李俊军蔑视的笑笑，他根本不相信这些神怪。 在山里又转了半天，还是没有找到狐狸洞，只能下山了，天都要黑了。 就在此时，何秋看到一只小狐狸，躲在丛林中，谨慎的看着何秋。 何秋大喜；“小狐狸，是我，终于找到你了。” 李俊军和村民都觉得很神奇：“狐狸真的认人啊。” 何秋走上前，抱着小狐狸，哽咽说：“你妈妈死了，我天天去鱼塘边给你送吃的，可是你再也去过，我好担心你啊。 小狐狸，你带我们去狐狸洞，我们是来赔礼道歉的，何四喜知道错了，不应该伤害你妈妈的。” 小狐狸好像听懂了，看着何秋，眼泪汪汪的，就像一个委屈的孩子。 何秋慌忙把小狐狸抱紧，轻声说：“对不起，我也有错，如果我早上去给你们送吃的，你妈妈也不会死了。对不起。。。” 说着眼泪也出来了。 村民们看着何秋和小狐狸，内心很是感慨，原来动物都是有灵性的。 何秋放下小狐狸，让它带路，很快就找到了狐狸洞。 李俊军和何秋把香喷喷的鸡肉和猪肉放在洞口，又让四喜老婆和孩子，点燃了香，对着狐狸洞跪拜：“狐仙，我们错了，以后不会再犯了，放过我们这一次吧。” 村长也念叨着：“我们相邻而居，误会解开就好了。村民们都是善良人，不是有意的，只怪我们见识少啊。” 说着也上三炷香。 狐狸洞里一点声音都没有，只有小狐狸站在洞口，看看洞里，又看看村民，然后“咕咕”的叫，意思是原谅了他们。 天色快暗了，何秋和村民必须下山了，何秋跟小狐狸告别：“你要是找不到吃的，去鱼塘边等我，再也不会有人伤害你了，放心大胆去。” 小狐狸好像听懂了，又“咕咕”叫了两声。 一行人这才下山去了。 下山的路很不好走，大家相互搀扶着，特别是村支书，几个年轻人，恨不得抱着他下山，眼神不好，走一步，滑三步。 李俊军一直照顾着何秋，何秋有点抗拒，可是路实在太滑了，李俊军一把抓住她的手，调笑的笑道：“都什么年代了，抓一下手，就成夫妻了？年纪轻轻，思想挺保守的。” 何秋的脸霎的红了，但是李俊军的手好暖和啊，何秋的手冰凉冰凉的。 别看村支书一步三滑，精神很好，呵呵笑着：“幸亏有何秋化解，不然村里这人狐大战，还不知道怎么收扬呢。” 一个小青年说：“回去就得找唐神婆把五千块钱要回来。我感觉她不是帮我们办事，是帮她的仙儿办事。 听说啊，五仙也斗得厉害，都觉得自己最厉害了，想压别人一头。 烧狐狸洞，不知道她怎么想出来的，要是这山都烧了，我们一个村，全部得去坐牢啊。” 村支书连连点头：“可不，我都被唐神婆绕晕了，差点就答应了。幸亏李警察来了。” 四喜老婆听他们说话听得认真，一脚踩空了，随着雪地滚了半里地。 两个孩子哭喊着：“妈，妈，你没事吧。” 四喜老婆爬起来，拍拍雪：“没事，没事。都是雪，摔一下不要紧。” 说话间，居然还笑起来了，你死了老公，还笑这么开心干什么？ 李俊军不管其他人，一步一步牵着何秋，认真照顾何秋。 只要何秋踩空倒下，必然倒在他怀里。 尽管何秋立马就把李俊军推开了，可是李俊军依然高兴不已。 这条回家的路，就是走到明天早上，也嫌弃短了啊。 第258章 李俊军情动于心 何秋快速的松开了李俊军的手，李俊军嘿嘿一笑：“过年期间，想我没有？年前来与你告别，你没有在家。” 何秋白了一眼李俊军：“你回家过年，我为什么要想你？” 李俊军必须得承认喜欢何秋了，可是她好像真的无动于衷。 李俊军只好收起自己的爱情，冷冷的说：“等会儿去你家吃饭，这么晚了，单位没有饭吃了。” 何秋好像想起了什么，反问道：“你怎么知道何家村闹狐仙的事？” 李俊军无辜的笑笑：“不知道啊，我去找何冰，他跟我说的。你嫂子怀孕了，两人躲在卧室里，不敢出来，我只好去何四喜家找你啊。” 哦，原来如此。李俊军也很庆幸自己，上午赶到何家镇，下午就去了何家村，不然这些事，他也碰不上。 碰不上，就没有办法亲密的拉着何秋的小手了。 所有人回到何四喜家，唐神婆居然没有走，还在等着看笑话呢，见一群人回来了，冷笑道：“是不是狐狸洞都没有找到？” 小青年早就不高兴：“谁说我们找不到？唐神婆，我算看透了，狐仙是要来找何四喜报仇的，但是也没有想报复村里人。 是你把事情越闹越大，我们不仅仅找到了狐狸洞，还奉上了鸡肉和猪肉，现在没事了，至于那五千块钱，我们得好好说说了。” 都在等着的村民一听，不干了：“是啊，你事没有办成，还闹得那么大，钱得退给我们啊。” 唐神婆不愿意了：“你们可别耍赖啊，是你们去请的我，钱收了，就没有退的道理。官有官道，神有神道。” 村民们不愿意了：“你收钱就得办事啊，这事你没有办啊，当然就得还钱啊。” 唐神婆气势汹汹的说：“你们说话可得注意点，到时候莫名其妙家里进了几条蛇，我可是不管的啊。” 何秋此时深刻的明白了崔玉的话，想要找一个心地善良的通灵人不容易。 眼前的神婆，以前是否也跟她一样，至纯至真的，是不是走着走着就忘记了初心呢？ 如果有一天，自己也利用地神去欺压人，这个地神不要也罢。 最后，还是李俊军出面了，他对唐神婆说：“首先，我不管你说的是真是假，但是我警告你，何家村只要出现蛇，我就去抓你。 到了公安局，我让你当着我们的面，把你的什么神请出来，让我们见识见识。另外，你这事办得歹毒，钱必须退。” 所有的神婆，最怕的是官府。警察局，相当于鬼界的判官府，里面阳气十足，那一个大警徽，地神都会害怕。 官府是仙界的地方，蛇仙也好，狐仙也好，都不敢去惹。 神婆没有办法了，吓唬没有用，只好乖乖的说：“你们跟我回去取钱吧，以后你们何家村再有事，千万不要去找我了。” 李俊军笑笑：“唐神婆，这周边村子，都归我管，下次出来作法，要严谨一点。” 神婆耷拉着脑袋，带着几个小青年回去取钱了。 何秋暗叹，李俊军这次表现不错，要是神婆可以无法无天，那还不反了她？ 所有事处理妥当了，李俊军挥手道：“都散了吧，以后看到动物，不要随意伤害。” 村支书走过来：“李警察，还没有吃饭吧，不如去我家喝点酒？” 李俊军笑道：“我早就跟何冰说好了，去何冰家吃。” 何秋慌忙说：“老叔，要不您去我家吃饭吧。” 村支书摆摆手说：“不用了，这几天累坏了，我回家随便吃一口，得好好休息了。” 也是，六七十岁了，还在山里转悠了一下午，挺辛苦的。 回家的路上，李俊军问何秋：“我总觉得你有些不一样，小动物为何那么信任你？ 还有，上次洞子口列车出轨，我想了很久都没有想明白，你哥哥打电话给我，那时候根本没有出事啊，我出发的时候，才听到了响声，你们为何会提前知道的？” 这。。。唯一回答的方法，只能胡说。何秋嘿嘿一笑：“我做梦，听见嘭的声音，震耳欲聋的，就喊，怎么啦，怎么啦。有人说，洞子口出车祸了。。。然后我就喊我哥，喊村支书。。。。 走到半路，才知道那是梦。别说你不能理解，我也不能理解。至于小动物吗，我养鱼，它找吃的，我看着可怜，每天带东西给它们吃，自然就熟了。 养猫养狗不也是一样嘛，你对它好，它对你就忠诚啊。” 李俊军一头雾水，好像有道理，又好像没有道理。 幸亏回家的路很近，一会儿就到家了，何秋喊着：“哥哥，我们回来了。” 何冰从堂屋出来了：“何秋，怎么样？狐狸还会来吗？” 何秋甜甜一笑：“没事了，放心吧。哥哥，你去陪嫂子，我去做饭。” 李俊军也一笑：“我去帮忙。” 何冰愣了一下，还是跟着去厨房了，孤男寡女的，不方便啊。 说是做饭，其实就是剩饭剩菜一热，便可以吃了。何秋给白苗弄了几块肉，和一些萝卜丁，送过去了。 天天吃萝卜丁没有营养啊，得吃几块肉了。 也许是这些天吓得厉害，白苗胃口好多了，肉也可以吃了。 厨房里，何冰问李俊军：“家里人还好吗？本想给你打电话拜年的，怕你忙，便没有打扰。” 李俊军叹口气：“别说了，天天相亲，烦得很，找个借口就回来了。” 何冰错愕的看着李俊军：“警察也相亲？” 李俊军瞄了一眼何冰，不知道有什么好笑的，警察就不是人？ 何冰收住笑容，说：“小丽就挺好的啊，幼师，你们也算门当户对了。” 李俊军吃了一块肉，平静的说：“我与何秋就不门当户对了？” 何冰笑容一收，冷漠的说：“不对。” 李俊军虚心的看了一眼何冰：“因为赵健的事，伤了她的心？” 何冰一改开始的热情，淡淡的说：“你们喜欢一个女孩子容易，变心也容易。” 李俊军放下碗，认真的说：“我知道你们都不信任我，没关系，我可以等。这事，你知我知，别跟何秋说，免得以后见面她又赶我走。” 何冰没有回话，只是一股脑的吃饭。送完饭的何秋回到厨房，喜滋滋的说：“哥，嫂子吃了几块肉，应该是孕吐过去了。” 见两个男人对她很冷淡，都没有反应，何秋疑惑的问道：“你们。。。吵架了？” 两个男人异口同声的说：“没有。” 何秋看着他们闷头吃饭，男人的心思好难猜啊，平日你们俩不是最要好的吗？ 第259章 鬼界吵架 原来不仅仅是何秋没有一点想法，就连何冰也从来不看好他。 骑着单位的破旧摩托车，吹得李俊军全身冰凉，为了来何家村见一眼何秋，他主动请缨值班，可是现实比理想差别太大，是他自己一厢情愿。 李俊军把何秋的小说看了一遍又一遍，不得不承认，曾经的赵健，比自己好很多。 一个市委书记的儿子，居然可以给陌生人端屎端尿，还努力的帮何冰争取更多的经济补偿，无论从什么角度看，都是人间真情啊。 可是短短几日，赵健母亲利用方春霞的贪婪之心，轻而易举的让赵健相信了，何秋与她母亲就是骗子。 赵健单方面的分手，让何秋这只孤独的大雁，冻死在冰天雪地里。 李俊军心酸不已，大雁质问着，是你把我带回家，是你说可以照顾我，为何你又要在寒冬腊月把我扔出去？ 这些质问，刺痛了李俊军，他恨不得跑到A市把赵健打一顿。 看似何秋对前段感情轻描淡写，其实伤害极深，原来世上最高端的爱情骗局，就是赵健这种的。 用行动打动对方，然后再用行动抛弃对方，连吵架和解释的机会都不给。 李俊军也会反问自己，我对她的爱，是否又是真心的呢？ 我是否会跟赵健一样，遇到矛盾也逃避呢？ 不，不，绝不会，哪怕与她一起粉身碎骨，也不会逃避。 李俊军很清楚自己的内心，只是何秋和何冰都不相信。 回忆与何秋相处的点点滴滴，李俊军也很纳闷，那个叉着腰，破口大骂的女孩子，究竟什么地方吸引了他？ 李俊军嘴角上扬，只要想起第一次见她，李俊军就要笑。 哪里是二十岁的少女啊？简直就是在何家村战斗了20年的泼妇。 她把白苗挡在身后，像老母鸡护崽一样，羽毛竖起的与何六斤王寡妇对骂。 可她又那么聪明，拿了王寡妇的金首饰威胁她，让王寡妇不得不屈服。 她还善良，铁路出轨，死了那么多人，她哭得好伤心，她不怜悯自己悲惨的人生，却怜悯那些毫无相关的人。 她与白苗使劲的拖着那只血淋淋的手，怎么也拖不出来，跑到自己面前，哭得很伤心：“李警察，你去救救他，他还活着，我拖不动他啊。” 李俊军也救不了，跟何秋一样的无助，他是警察，不是神啊。 那夜，李俊军一边抢救伤者，一边关注着何秋，她总是在哭，哭得眼睛都肿了。 人祸面前，他们能做的太少了，太少了。 那一夜，李俊军和何秋一样悲伤。 李俊军又想起了今天去山里，何秋不小心摔在他怀里，他真的很想紧紧拥抱着她，然后告诉她，让我保护你一辈子，好不好？ 李俊军没有勇气啊，手心都冒汗了，那句话也说不出来，他怕何秋拒绝，然后连朋友都做不了。 唉。。。。。可怜的李俊军，被爱情扰得心烦意乱。 何秋吃完饭，就上楼去了，今天太累了，上午跪着给狐仙烧纸钱，下午爬山去找狐狸洞，幸亏有个好的结局，不然这一天都白忙了。 想起那只可爱的小狐狸，何秋觉得一切都值了。 刚要睡觉，一休在喊：“小秋，小秋。。。” 今天的一休，声音有点胆怯，何秋一看，哇瑟，除了一休，还有崔玉和狐狸妈妈，和一位雍容华贵的女鬼。 她身穿红黑相间的长袍，脸色惨白，但是非常娇美。 以何秋对鬼界的了解，但凡能穿红色衣服的，不是有官职的，就是厉鬼。 明显这位女子是有官职的。 何秋呵呵一笑：“今晚要开会？连判官都来了。” 又对着狐狸妈妈的魂魄打招呼。 崔玉黑着脸，红衣女子耷拉着脸，一休一脸的谨慎，只有狐狸妈妈，躲在女子身后，偷偷给何秋挥手。 看来今天有很严肃的事，因为不是重大事件，他绝对不会来找何秋的。 崔玉开口了：“今天的事，你做得很对。避免了重大伤亡。” 说着，指了指红衣女子说：“她便是狐仙，为了一己私利，居然在人间闯了这么大的祸。” 她？就是狐仙？难怪那么雍容华贵，跟电视里的皇后一样。 何秋对着狐仙笑笑：“早就听闻你的大名，今日一见，果然不同凡响。” 上次人鬼两界开大会，都没有看到她。 崔玉接着说：“何四喜大年三十捕杀狐狸，是有错，按照鬼界规矩，罪不至死，吓吓他就可以了。” 狐仙不服气的接话：“他大年初一就剥我们狐族姐妹的皮，死不足惜。这口气我忍不了。” 崔玉白了一眼狐仙：“对，你已经报仇了啊，我也没有干涉，但是你与蛇仙斗法，差点去烧狐狸洞，这怎么说？” 狐仙气愤的说：“她蛇仙居然敢威胁我，说何家村是她地盘，连道歉的态度都没有，这口气我忍不了。” 崔玉大怒：“你这也不能忍，那也不能忍，你还想上天不，你的职责是护一方生灵，除了护好你家的狐狸，也要护一方老百姓。你是狐仙，不是狐妖。” 狐仙这下不反驳了，光顾着与蛇仙斗法了，把正经事忘记了。 何秋插话道：“狐仙，你与蛇仙有过节？” 这话一问，狐仙打开话匣子了：“当然，我们争斗了几千年。就她那水性杨花的样子，我看到就生气。 上一次阎王殿举行大典，她居然在东皇大帝面前，笑话我穿得人不人鬼不鬼。 明明知道东皇大帝是我最崇拜的，她还往上贴，我与她不共戴天之仇。” 一席话，说得何秋云里雾里，疑惑的看着崔玉：“鬼界还有大帝？” 崔玉恨铁不成钢的看着狐仙：“你。。。。你。。。人家东皇大帝，是仙界派来监督鬼界第二大首领，他对你会有兴趣？你们两个，果然生生世世都是猪脑子，你与东皇大帝，一个是鬼，一个是仙，两个世界，好吗？” 狐仙嘟囔着说：“我喜欢谁，你别管，蛇仙抢我喜欢的仙，就是不行。” 崔玉一拍脑袋，指着狐仙说：“别以为自己带个仙字，也真的是仙了。你要是在一意孤行，我让你喝孟婆汤。” 第260章 鬼界比人界还混乱 原来鬼界也有恋爱脑，还是地神啊，她们斗起来，果然是人间遭殃。 狐仙听说让她喝孟婆汤，一下子服软了：“我不是跟着你来道歉吗，一个默默无闻的通灵人，连地神都没有，还要我给她道歉，脸面已经丢尽了。” 崔玉也就这么一点手段了，管不住下属，就给他们灌孟婆汤，一切从头开始。 何秋脸一红，崔玉却大大咧咧的说：“以后你就是她的地神。” 狐仙大喊：“什么鬼？让我做她地神？就她这种一天到晚只会哭的通灵人，我不要。” 狐仙都看不起何秋，怎么相处？ 何秋生气的反击道：“她一个恋爱脑，我也不要。她那么强势，我管不了她。” 管不了是小事，还得被狐仙气死。 狐仙一听，气不打一处来：“我恋爱脑？就你为了一个男人自杀的事，鬼界谁不知道？还好意思笑话我。再说了，我是狐仙，你得求我办事，还想管我？你以为我是一休啊。” 何秋完全不清楚鬼界的地神，说话这么刻薄，还有啊，她自杀的事，谁传出去？ 何秋气得大哭起来，崔玉脸都黑了，安慰道：“小秋，别哭，她不要刚好，你仙界有人，多的是地神抢着要你。我把你送给蛇仙。” 狐仙愣了一下：“就她这样，仙界有人？” 蛇仙她不怕，仙界有人，可是很怕的。 狐仙只是地神，她也希望有一天能修成仙君啊。 天界与地界 ，那是天壤之别，就说天界的官服，丝滑飘逸，比鬼界的好看多了。 人类敬神君，用的都是真金白银，敬地界的仙儿，不是猪头肉，就是几只鸡，连黄金元宝都没有。 崔玉气呼呼的对狐仙说：“她爷爷是仙界的文官，与东皇大帝同门师兄弟。小秋，见到爷爷，你就告状，说狐仙欺负你。以后狐仙你要是还能见到东皇大帝，我崔玉这个判官给你做。” 啊。。。。狐仙立马变脸了，放低姿态。 低微，卑谦而又娇嗔的对何秋说：“对不起啊，何秋，以后我就是你的仙儿，你让我干什么我就去干什么。我快言快语，你不能跟一只鬼计较啊。” 何秋真是被鬼界这些乱七八糟的关系搞得晕头转向了，此时她才知道，自己虽然是通灵人，原来是一个谁也看不起的通灵人，之所以给几分面子，都是因为陈爷爷啊。 见何秋只哭不说话，狐仙安慰道；“女人嘛，吵架吵急了，总是有些言语刻薄。何秋，别哭了，以后我就是你的仙儿了，谁也别想再欺负你。” 欺负我的人，不就是你狐仙吗？何秋无助的看着一休，一休使劲的点头，满脸都是惊喜。 何秋只好答应了：“我听判官的。” 大家都松了一口气，崔玉说到：“小秋，虽然狐仙是你的地神，但是你也不能随意召唤她，你现在还没有成家生子，召唤地神对身体损害很大。” 何秋点点头：“我知道了。” 那么厉害的地神，谁知道能不能使唤动她呢？ 狐仙见何秋答应了，笑吟吟的说：“好啦，以后我们就是一家人，你可别去找陈爷爷告状。自己的事情处理不好，就去找关系哭诉，这是小人之为。 我很忙，管南方整个地区的不平之事，以后让我徒弟跟着你，可好？如果有她解决不了的事，你再来找我。” 何秋委屈极了，狐仙还得恶心她一下。 狐仙的徒弟，就是狐狸妈妈。 狐狸妈妈高兴的上前：“小秋。” 它。。。也会说话？ 何秋这才心情好了一些，狐狸妈妈可是比狐仙好相处多了，何秋对狐狸妈妈说：“你以后叫小唯好不好？” 狐狸妈妈很高兴：“好，以后我就是你的专属小唯。” 何秋温柔的点头，去摸狐狸妈妈，可是摸不到，一不小心看到崔玉在摸狐仙的手，惊讶的喊道：“崔玉，你。。。” 崔玉吓得手缩回来了，他瞪了一眼何秋：“喊什么喊？” 狐仙打了一下崔玉的手：“吃老娘豆腐是吧？” 又转眼对何秋抛了一个媚眼：“好啦，歉也道了，咱们关系也近了，我得走了，我们狐山还有事呢。” 说完，抱起狐狸妈妈，扭着性感的屁股，走了。 何秋厌弃的看着崔玉：“原来你也喜欢狐仙？” 崔玉一副正人君子样：“窈窕淑女，君子好逑。狐仙那么妩媚动人，我喜欢有什么不对吗？行啦，小秋，我也得走啦。” 说完，一溜烟追狐仙去了。 何秋看看一休，叹道；“本以为人界很复杂，原来鬼界更复杂。” 有权有势的都走了，一休才敢说话了：“小秋，恭喜你啊，有了狐仙做地神，你的地位瞬间就高于南方地区其他通灵人了。” 一休看不懂崔玉和狐仙的情爱关系，他只关心主人有了一个很厉害的地神。 何秋嘴巴一瘪：“她那么凶，有什么好恭喜的？” 一休嘿嘿一笑：“自古有能力的人，性格就孤傲，鬼界也是一样。你没有看到吗？ 判官都要让她三分，不是这次蛇仙要烧狐狸洞吗，狐仙发动狐山所有的狐狸，要去攻打蛇山，判官都不敢招惹狐仙呢。幸亏你化解了恩怨。 因祸得福，你得到了鬼界最厉害的狐仙，当然值得恭贺了。” 一休解释完，何秋顿悟了：“你是说我，捡了大便宜？” 一休欢喜的点头：“不是这次蛇仙出来斗法，你连见狐仙都见不到。不过最大的功劳，还是陈爷爷，是他威望高，不然狐仙也不会要你的。” 何秋叹口气：“陈爷爷活着的时候护我，现在成了神君，还是护着我，他是我一生的恩人，一休，我好想陈爷爷啊，好想见他啊。” 一休点头道：“你是通灵人，见鬼容易，见仙灵可真不容易。” 何秋看着一休：“鬼界最好的小鬼，还是你。以后你投胎了，也不知道崔玉会分一只什么样的小鬼给我，如果可以找到佳慧就好了。” 一休眨巴着眼睛：“我吩咐奴仆四处找寻，总会找到的。小秋，人鬼一样，缘分到了，自然就能遇见她。你早点休息吧，我要去忙了。” 何秋点点头：“好，你去吧。” 一休飘走了，热闹的黑夜，瞬间安静下来。 何秋回忆着刚刚戏剧性的一切，蛇仙与狐仙都是地神里最漂亮，最娆娆的女子，两人也相互看对方不顺眼，所以两个仙儿在一起，必然打架。 何秋就想不通了，有些通灵人，供养三个仙儿，那还不打得一汤子糊？ 偏偏通灵人就有那本事，三仙相安无事。 啧啧啧，要达到那种境界，估计得仙界有大神才能压得住。 胡思乱想着，何秋也睡着了，晚上做了一个梦，居然也学着狐仙扭着屁股走路，好像很漂亮呢？ 第261章 卖咸菜咯 何四喜的老婆和孩子，平安无事了。 虽然何四喜好吃懒做，可是他死了，留下老婆孩子，日子更艰难了。 冰雪融化，大地复苏，嫩绿的小草，从地底下冒出来，鱼塘边的柳枝，也长出了绿芽，春天来了。 小狐狸很少来鱼塘边了，灵腾山冰雪融化，山里有很多食物，小动物们也不会饿肚子了。 白苗四个多月了，肚子有些许隆起，依然还不是很大。 何冰把开的荒山撒上了白菜种子，过几天春雷一响，猪舍盖起来，就可以养猪了。 盖猪舍很容易，一共只有一层，盖一个大棚一样的厂房就可以了，里面再隔开小猪舍，一个小格子里养一头猪。 何冰开始联系盖房的师傅，挖机进扬，准备整平山头，再去买砖瓦水泥沙子，就能开工了。 何冰再也不要白苗去地里了，就在家烤烤火，煮煮饭。何秋上午依然去喂鱼，回家洗菜做饭，下午就收咸菜，干菜。 表姐在城里的咸菜卖得很好，需要紧急配货，何秋便开始大量收购了。 村里的妇女们活跃起来了，人人笑颜如花，因为她们万万想不到，家家户户都有的咸菜，居然可以卖个好价钱。 文娇把家里的萝卜全部都切了，冬天的萝卜最水灵，做成萝卜干，配上家里的酸辣椒，腌制十几天，那可是脆脆的，辣辣的，最好吃了。 全村家里咸菜干货最多的，还是何军家。何军的老婆五婶子，笑得最开心，她把所有的干货咸菜全部清理了一遍，让儿子和何军一起送到了何秋家。 何秋拿着本子和计算机，称重，验货，还不停的夸赞：“五婶，全村数您最能干了，这红薯粉条，啧啧，又干又亮，真真是上乘好货。还有咸菜，做得也好吃，我嫂子都喜欢吃。” 五婶笑得嘴都裂开了：“何秋，五婶没有读过书，只会干粗活，谁知道这些干菜咸菜也能卖钱啊？你可是帮村里人做了一件大好事。 今年你何军叔和金龙，准备再开几块荒地，明年干菜更多了。” 何秋那五婶所有的菜，都列出了一个单子，递给何军说：“叔，你看看，所有的菜都在这里，一共是1825块钱。你再对一对。” 何军憨憨的笑着：“相信你，相信你。” 不过还是顺手接过单子认真看起来，他在家都称过了的，大差不差。 对完账，何秋把钱给了五婶：“五婶，收完这批货，下一批可能要两个月以后，你可以再做点坛子菜。现在不是萝卜多吗，文娇嫂子都在做洋姜，萝卜丁，还有藠头呢。” 五婶看着何军手里的钱，笑着：“好，好。” 卖干菜，咸菜，卖了1825，简直就是天文数字啊。 何家村种一年地，不过万把块钱收入，还得是何军这么勤劳的。 换了何六斤那种懒的，一年收入不过七八千块钱。 但是做干菜咸菜，都是农闲之时啊，如果都像五婶这么勤快，一年的收入，不比种地少啊。 就连王寡妇，都拿了一些干豆角，红薯粉皮，和一坛子霉豆腐来了。 何秋是一万个不喜欢跟王寡妇打交道，可是她已经来了，也不好赶出门吧。王寡妇可怜巴巴的说： “何秋，我家菜少，可是我做霉豆腐，也是一绝啊，村里其他人没有，就我家有，你帮我看看，能不能卖几个钱？” 何秋无奈的打开霉豆腐坛子，用筷子挑了一点，放进嘴里，咦，别看王寡妇无品又无德，做的霉豆腐居然这么好吃。 好像还撒了一些白酒，有利于保存。 何秋抬眼看看王寡妇说：“市扬上卖多少钱一斤？” 王寡妇惊喜的说：“镇上买七块钱一斤。” 何秋点点头：“行，我按照镇上的价格，先收了吧。” 除去坛子，大概是七斤，一共49块钱，再加上其他干菜，何秋给了王寡妇139块钱，说道：“先送到城里去，如果有人喜欢吃，再送来。” 王寡妇收下钱：“好咧，好咧，何秋，谢谢你啊。做霉豆腐，我敢说第二，何家村没人敢第一。” 何秋厌烦的摆手：“行了，你走吧，坛子等卖完以后，再给你带回来。” 王寡妇第一次那么温顺：“行，行。” 帮村民卖咸菜干菜，是赚不到什么钱的。 一斤干菜加两块钱卖给城里人，柳云要赚一块钱，何冰赚一块钱。 柳云赚一块钱，她需要寻找客户，有时候还要把菜送到人家里去，如果不是小管家有囤放的地方，还得租房子放货，那她是绝对不会做的。 只是说主业是做家政服务，顺便卖点菜，赚一点外快。 有些客户要搞卫生，也会让柳云送点咸菜去，这样节省了路费，方便了客户，也能帮到村民。 而何冰赚一块钱一斤，他需要收货，理货，还要送到城里，油费，过路费，一车就算一千斤干菜，最后可能赚三四百块钱。 如果不是家里有车方便，这种生意，他也不会做的。 所以这一切，纯粹就是为了帮助村里妇女，能赚点零花钱，特别像文娇嫂子，连肉都吃不起，又很勤快的女人，卖菜，成了她们的出路。 邻村的妇女，也来问过，她们也有干菜咸菜，是否能收点，何冰拒绝了，柳云的销路，还没有好到可以大规模收菜呢，只不过帮帮自己村里人。 文娇送完菜，总是会跟何秋说一会儿话：“何秋，你可是帮村里做了一件大好事。平日里，太阳一出来，村头的大榕树下，就坐满了人，东家长，西家短的扯闲话，现在都没有人了，趁着好太阳，在家晒萝卜干呢。” 何秋也很欣慰：“嫂子，你拿了钱，给乖乖买点肉吃，孩子长身体呢。” 文娇点点头：“会的，自己儿子，别人不疼，我是要疼的。过年他爸回家，两人又吵了一架。一共给了我两千块钱，拿了两万多给他叔叔，说今年要盖二楼。何秋，我这心，疼得很啊。” 第261章 痴人童元明 偏偏庆忠只听他叔叔婶婶的。过年了，他叔叔家的猪不杀，说今年要盖房子请客再杀。我养的猪杀了，他们分走一大半。” 何秋不知道如何安慰文娇，只能鼓励她：“嫂子，自己有了钱，才有依靠，你今年多做点干菜，一年下来，也有大几千，万把块钱。” 文娇点点头：“你收干菜，可是救了我啊，不然这日子，怎么过得下去？何秋，你看我，见到你就说家里那些破事，你都听烦了吧。” 何秋温和的笑着：“虽然我帮不了你什么，但是听你倾诉一下还是可以的。心里话说出来，总比憋着好。以后不高兴了，你来跟我说，我不烦的。” 文娇一笑：“真是，不过听说你以前也苦，我要向你学习，自力更生。” 文娇苦，其实村里苦的女人很多。一年的收成就那么多，就像四喜老婆，老公死了，她一个人带着两个孩子，更是吃了上顿没有下顿。 何冰的猪圈很快就盖好了，何秋在不收菜的时候，就去学开车。 而养鱼的任务，经常交给前来闲逛的李俊军。 白苗不能出门，做饭还是可以的，她抱歉的对李俊军说：“刚好赶上都忙，要你去喂鱼，挺不好意思的。” 李俊军却是满怀欢喜：“有什么不好意思的？饭也不能白吃啊。嫂子，我去看看何冰的猪圈有没有需要帮忙的。” 不知道从什么起，李俊军自然的改口白苗做嫂子了。白苗也毫无违和感的接受了。 李俊军没事就来帮忙，何冰也接受他的帮忙，好像自己兄弟一样，就是在何秋的事上，全家人没有一个松口的。 何秋真不知道李俊军的心事，她一直觉得李俊军是哥哥的好朋友，所以才来帮忙。 何冰和白苗是装傻，反正不提到何秋身上去。 猪圈盖好了，就得去抓小猪了，李俊军又贱兮兮的带着何冰去了镇里的畜牧所。 何冰第一次知道，乡镇居然还有这么一个机构。 养一头猪，政府无人管你，养十头猪，那就是养殖户了，畜牧所会提供很多的帮助。 接见何冰的畜牧技术员，是从农业大专毕业分配到何家镇的童元明，他见到何冰，就像见到了失散已久的亲人，又是拿凳子，又是泡茶，热情得像一把火。 何冰不过是个农民，见童元明如此热情，倒有点不知所措了。 李俊军开玩笑说：“何冰，你再不来，童元明大哥要失业了。” 三人坐下，童元明才开始吐苦水：“我22岁来到何家镇，今年31了，整整九年啊，整个乡镇，一共就两家养殖扬。 一家养猪，一家养牛。养猪的哪家，前年发猪瘟，倒闭了，也不养了，现在就只剩一家养牛的。 这家养牛的，勤奋好学，牛打个喷嚏，他就知道该喂什么药了。你说我这个畜牧站技术员，不就是摆看的吗？” 何冰很是疑惑：“既然有镇里支持养殖，就没有其他村的人试试吗？” 童元明苦笑一声：“何家镇为什么这么穷？那是有道理的啊，前两年国家扶贫政策支持，让大家伙养兔子，兔子国家出，在李家庄试点。 结果怎么样？两个月了，没有一家人来找我，兔子总是会生病吧，总是要看病吧。 但是没有人来找我啊，我就下乡去看。唉。。。。。兔子一只都没有看到啊，全部被杀着吃了。你说怎么扶贫，怎么致富？” 童元明痛心疾首，捶着自己的胸口，生怕自己会气死去。 李俊军岔开话题：“童工，以往的事，你说这么多，何冰也理解不了。不如我们说说他养猪的事情吧。” 童元明一口气收回来了：“对对。何冰，你准备养多少头猪？” 何冰拘束的笑笑：“暂时养十头。第一年，对养猪也不是很熟悉，先试试吧。” 童元明很赞同：“不错，思考周全。这样吧，我带你去卖猪崽子，价格绝对优惠。 养猪，可不是简单的事，就像养孩子一样，从猪崽子进栏，就得开始预防猪瘟。 孩子生下来就要打疫苗，这是一个道理。你什么时候去买猪崽子？我跟着你，一路护送到猪栏里面，打了第一针才能放心。” 何冰笑道：“我今天来，就是来开证明的。没有证明，村里不允许养十头猪。” 童元明回过神来，慌忙在杂乱的工作桌子上找笔和纸，龙飞凤舞的写了介绍信，然后找到干枯的印章，吐了一点口水，盖上去了，递给何冰： “这份证明，对你有好处的，你得保管好了。等你猪出栏以后，一头猪，政府补贴200块钱。” 何冰有些错愕：“我养猪，政府还给钱？” 童元明叹口气说：“其实国家对农民副业，有很多好的政策，可是没用啊，他们担心半路猪死了，补贴没有拿到，钱还亏了。 今天怕这个，明天怕那个，你说能干成什么事？何冰，你的养猪扬，意义重大，成功了，其他村就得学样，养猪的人就多了。 所以，从今天开始，你的养猪扬，就是我的养猪扬，我全程跟踪，说不定从今天开始，农村的养殖业会壮大起来。” 童元明虽然在何家镇呆了十年，可他的热情一点都没有减，还是挺让人佩服的。 介绍信拿了，三人也不多说，去买猪崽子吧。 何冰做梦都没有想到，养猪这么顺畅，一天就把猪崽子拉回来了，还带回来一个养殖专家。 白苗也很高兴：“没有想到，国家对农民如此重视。” 有好消息，就有坏消息，何家的饭桌上，又多了一个蹭饭的人。 李俊军蹭饭是因为喜欢何秋，童元明蹭饭是因为喜欢猪。 李俊军巴不得从早到晚守在何冰家，就是为了见一眼何秋。 童元明巴不得从早到晚守在何冰的猪圈里，就是为了多看一会儿猪。世间奇人，多在民间。 第263章 起争议 李俊军也不能天天跟嫂子在一起吧，于是也去猪圈看猪。 三个男人，胡子拉碴，围在猪圈里，一待就是一天。 猪圈的旁边有个小屋，何冰就在菜地里割了白菜，拌着米糠，在小屋里煮猪食，童元明烧火，李俊军帮忙扯菜。 不知道的，还以为山上住了三个野人呢。 当然，李俊军也不能天天来，毕竟他的本职工作是警察。 童元明就不一样了，好不容易逮着一个养殖大户，他比上学的学生还准时，上午踩着单车来了，晚上踩着单车回去，来回十几里路，一点也不觉得辛苦。 遇上下雨天，就在猪圈的柴房睡一晚，何冰让他去家里睡，他都不愿意。 白苗对何秋说：“我听说过有人把单位当作家，但是把猪圈当作家的，还是第一次啊。” 何冰惭愧的接话：“我对十头猪已经够上心了，童工更上心。我养殖为了赚钱，他是为了什么？” 何冰当然不理解童元明，他为了他热爱的养殖事业，能在农村兴旺起来。 学了一身的技术，却无用武之地，对于童元明来说，那才是刻骨的痛苦。 李俊军坚守猪圈的日子，终于迎来了太阳。 何秋的驾照拿到了，想开车上路试试，可是不敢啊。 李俊军自告奋勇：“我陪你去啊，有我在，什么也不用怕。” 何冰忙着挖地种菜喂猪，确实没有时间，只好让李俊军去了。 第一次单独开车，何秋紧张得手脚发抖。李俊军一把按住何秋的手：“别抖，沉稳，是开车的第一要素。” 果然有男人在身边，还是有底气些，何秋稳了稳情绪，连吐三口气：“行了，我试试。” 踩油门，启动。再启动。。。。车子纹丝不动，何秋急了：“我是这么跟老师学的啊，怎么不动？” 李俊军无奈的帮何秋扭动了一下车钥匙：“你得先开启啊。” 何秋羞得满脸通红，再次启动，车终于动了。 本以为跟着何秋开车上路，是一件非常浪漫的事，但是李俊军真的低估了女人开车的能力。 “啊。。。”何秋尖叫着，李俊军吓一跳，赶紧稳住方向盘：“怎么啦？” 何秋战战兢兢的说：“前面有一块大石头。” 李俊军安慰道：“没事啊，躲开就是。” 何秋再次吐吐气，全神贯注的看着前方，突然，方向盘乱晃起来，李俊军慌忙稳住：“又怎么啦？” 何秋委屈的说：“你不是让我躲开石头吗？可是我不知道往哪边躲啊。” 李俊军安抚着：“别急，别急，那么小的石头，不用躲啊。” 突然，车子加速了，李俊军吓一跳：“踩刹车，踩刹车啊。” 何秋彻底慌了：“哪个是刹车啊。左边？哪个是左边啊。” 千钧一发时，李俊军抓住方向盘，直接爬到了何秋身上，才把刹车踩住了。 车停下来了，李俊军气喘吁吁的回到自己的座位，什么带她开车，李俊军真想抱着她开车。 李俊军开着车回去的路上，何秋耷拉着脑袋：“我是不是特别笨？” 李俊军心有余悸：“多开几次就好了。你首先要稳住情绪，看我，轻轻松松的。” 心里却在说，写小说你是可以，开车真不行。 学会了总是要开啊，何冰又忙，只能李俊军陪着，还好，毕竟年轻，胆子放大一点，何秋居然也能歪歪扭扭上路了。 比起第一次的手忙脚乱，后期确实越来越好。 忙忙碌碌间，到了盛夏。 白苗的肚子越来越大，马上就要生了。 何秋不再出门，天天陪在嫂子身边。 何秋看着白苗的肚子，被孩子踢得一鼓一鼓的，很是稀奇，两人经常看着肚子，都要玩半天。 早上喂完鱼，天气炎热，何秋生火，准备炖一锅绿豆汤。何冰和童元明在猪圈里，也是够热的，喝点绿豆汤解暑，可别中暑了。 白苗现在行动都很困难，加上天气热，不想吃饭，喝绿豆汤挺好。 正准备生火，村里的大刘嫂子，带着十来个妇女，来到了何秋家。 何秋奇怪的看着她们，今天没有收干货啊，她们来干什么？ 大刘嫂子脸色很难看，走到何秋面前，说道：“何秋，你收我们的咸菜一斤五块钱，卖出去是不是七块钱？” 何秋愣住了，点头：“是啊。” 大刘嫂子好像抓住了把柄，大声对身后的妇女说： “你们还说我冤枉了何秋，这下听清楚了吧，打着帮助我们的旗子，其实自己去赚钱了。我们从种出来，到做成咸菜，花了多少时间和精力？ 一斤才五块钱，何秋转身就赚两块钱啊。一千斤就是两千块钱，这半年，至少收了五六千斤吧？赚了一万多啊。” 何秋哑然失笑：“大刘嫂子，你是不是弄错了？我收五块钱一斤，卖七块钱一斤，其中一块钱的利润是我表姐的啊。 我赚一块钱一斤，每次送到城里去，不要油费吗？不要车损吗？不要人工吗？一趟下来，我拿到手就两三百块钱啊。” 大刘嫂子鄙夷的看着何秋：“你表姐在城里，是开家政公司的，不要门面，不要人工，别人打扫卫生，直接就把菜送过去了，还要赚一块钱一斤？ 你就别说了，天天说为了让我们致富，你还赚一块钱，车子放在家里也是放啊，油费我们大伙儿可以凑啊。 半年就赚了一万多，你真是想得好啊，搞了半天，我们辛辛苦苦，就是为了给你赚钱？” 被大刘嫂子一挑拨，其余的嫂子们也不愿意了，特别是五婶，她指着何秋说：“我家卖的东西最多，你赚我家的钱也最多。何秋啊，我心心念念的感谢你，原来你是想赚我的钱啊。” 说着，还眼泪汪汪的，所有女人都骚动起来，纷纷指责何秋。 何秋摆手道：“你们的咸菜，在镇上，是不是卖五块钱一斤？你们自己挑去买，是不是要人工？要不要时间？怎么到我这里了，就不要人工时间了吗？我赚一点辛苦费，有错吗？” 小刘嫂子声音更大了：“你要是加五毛钱，我们都可以理解，何秋，你加了两块钱啊，还不是我们咸菜质量好，你才能卖一个好价钱啊。 不然的话，五块钱一斤也卖不出去啊，大伙儿，对不对啊。” 对你妈的头，敢情人家贴本，你们才满意啊。 第264章 气得白苗早产 大刘嫂子一听，矛头指向了白苗：“你们家这么缺德，生个孩子，指定没有屁眼儿。拿着我们的咸菜去赚钱，还说帮了我们，不就是欺负我们农村人没有见过世面吗？” 此时，文娇站出来了：“你们真是没有良心，人家出车出力，就算他们赚一点，也是他们本事。真是不知好歹啊，现在家家户户有活钱了，良心却被狗吃了。” 一旦火苗烧起来，这些女人们，就跟燃烧了一样，指着文娇一顿数落：“指不定你的菜，收购价跟我们不一样，你们是一路货。。。。” 何秋真是气得吐血，可是她一张嘴，哪里说得过这么多嘴，又怕嫂子出问题，忙说道： “你们先回去，不愿意给我，没有关系，以后别送来了。” 大刘嫂子大声说着：“赚了我们的钱，戳穿了，又不要我们的菜了，那我们的菜怎么办？是你收购我们才腌了那么多的。” 何秋推开人群，护着白苗：“嫂子，你进屋去，我能处理好。” 白苗担忧的看着何秋：“她们为什么不讲理啊？” 说着，眼泪出来了，明明是在帮她们啊。。。 一向与何秋对付不了的王寡妇，大喝一声：“你们这些白眼狼，怎么啦，何秋帮你们找出路，还找出错来了？她让你们腌了吗？她让你们晒了吗？你觉得城里人卖七块钱，你们自己送去不就行了？” 大刘嫂子不屑的看着王寡妇：“你们一家人，当然是帮着一家人说话啊。谁不知道，你得霉豆腐，就是收的六块钱一斤。” 话一出，村民们全部都指着骂王寡妇：“当初何秋拿刀砍你的时候，你忘记了？给你一块钱利润，你就把她当作妈了？” 吵吵闹闹中，白苗的肚子疼了，她无力的喊着：“何秋，何秋。。。。” 何秋吓一跳，扶着白苗，对文娇说：“快去后山喊我哥，嫂子要生了啊。” 见白苗要生了，大刘不敢闹了，万一出了人命，那就不得了，她带着那些妇女，悄咪咪的走了，还在低声嘀咕： “等他们生了孩子我们再来，怎么也得涨到6块5.” 五婶子担忧的问：“那我们以前卖给她的，还能要点钱回来吗？我都买了三千多块钱给她啊。没有想到，这么黑心。” 何冰，李俊军，童元明赶回家，白苗疼在打滚了，何秋也没有经验啊，急得哭。 李俊军大声说：“上车，去县里啊。何秋，拿小宝宝衣服。” 幸亏什么都准备好了，拿起衣服就可以走了。 何秋和何冰去医院陪着白苗，童元明在家照顾猪。 何秋把钥匙顺手给了王寡妇：“给我看着家。” 四人匆匆忙忙上车，何冰抱着白苗：“怎么提前发动了，是不是很疼，苗，马上医院了，别怕。。。” 李俊军安慰着：“没事的，孕妇发动到生，都要好几个小时呢，别急哈。” 何秋坐在前面，一动不动，脑袋混乱极了，眼泪一直在流。为什么。。。。。 还好，李俊军一路狂奔到医院，及时把白苗送到妇产科，生下了一个大胖小子。 白苗推出产房的第一句话，就问何冰：“快，看看儿子有屁眼没有？” 何冰愣了一下：“什么？” 白苗急得很：“快看啊。” 何冰赶紧扯开孩子的尿布，扒开屁股看了半天，说：“有啊。” 白苗这才舒了一口气，眼泪巴拉巴拉往下流。 何秋拉着白苗的手说：“嫂子，对不起，要是小侄子有事，我去跟大刘嫂子拼命。” 不知情的何冰和李俊军，问道：“发生了什么事？” 怕嫂子伤心，何秋把两人喊到外面，把今天发生的事说了一遍。 何冰气得牙痒痒：“不是，他们是白痴吗？表姐有小管家，有人脉，人家不赚钱，凭什么帮她们啊？ 我不是为了让村民赚点钱，至于一趟一趟往城里跑吗？ 赚三四百块钱，总要吃饭吧，那么多货，都是我一个人帮上楼的啊，果然都是白眼狼啊。” 李俊军脸色严肃，叹道；“怪不得何家村，一直这么穷。” 何秋安抚哥哥；“大不了我们不收了，你消消气，嫂子还难过着呢，你去陪陪她吧。” 何冰进屋了，李俊军对何秋说：“前面有个小食堂，里面有专门给孕妇喝的汤，我们去买一点，你嫂子肯定饿了。” 何秋点点头：“是，是，还是你想得周到。” 何秋神色很忧郁，匆匆忙忙给白苗买了一份鸡汤，买了一份鲫鱼汤，又给哥哥买了一份盒饭，然后问李俊军：“你吃什么？” 李俊军反问何秋：“你吃什么？” 何秋摇摇头：“我不吃了，吃不下。” 李俊军看看何秋：“遇到问题，就解决问题。你以前的泼妇劲呢？” 何秋苦笑道：“你不懂什么叫失望。我和哥哥踌躇满志，想要改变何家村现状，没有想到是这种结局。” 李俊军却微笑着：“秀才与兵，是永远说不通的。实践才能出真理，你先把收购干货的事，停一停，好好在家照顾嫂子月子。时间会证明一切的。” 何秋却无助的看着李俊军：“我不想再收干货了。” 李俊军心疼不已：“好，好，不收了，你写作，那么多钱，养活自己绰绰有余。没钱花了，就写一本小说，我好羡慕你啊。” 何秋被李俊军说笑了：“你以为我每一本都能火啊？要是不火，喝西北风啊。” 李俊军冲动的说：“还有我啊。”说完又后悔了：“还有我帮你想办法啊。”总算圆回来了。 回到病房，何秋换了一副笑脸：“嫂子，喝鸡汤鲫鱼汤，才有奶水，你得都喝完啊，小侄子才能长得快。” 白苗勉强笑笑：“我疼得很，吃不下。” 何冰慌忙说：“我去给你拿一个镇疼泵，会好很多。” 说完出去了。 第265章 解决问题 白苗担忧的看着李俊军：“她们能罢休吗？” 李俊军笑着：“一群女人懂什么，不是还有村支书吗？放心吧，只要我们不收了，他们保证一个个急得跳。这事包我身上。” 白苗这才露出笑容：“何秋，家里没人也不行，让你哥照顾我，你跟李警察回去，童工还没有饭吃呢。” 何秋不想回去，白苗说道：“你哥照顾我，我有底气，你在这里也帮不上什么，回去吧。” 李俊军赞同：“这样吧，我们回去，杀一只土鸡，明天上午给你送过来。食堂的鸡汤，到底不正宗。 还有换洗的衣服什么的，今天太着急了，都没有带，明天一起带过来。” 白苗点头：“行，何秋，就听李警察的，你明天再来。” 何秋这才跟着李俊军回去了。 回去的路上，何秋默默看着窗外，一声不吭。 李俊军也想找些话题，终究没有开口。 他在农村工作多年，天天与农民打交道，今天发生的一幕，实在太正常了。 农民的思维，看不起你穷，又怕你富，就算你不过是赚一点差价，他们也认为天理不容。 李俊军没有过多劝解何秋，给她时间伤悲，也许，这一次经历，能让她看透人性。 回到家，王寡妇和文娇带着乖乖守在家里，见何秋回来，慌忙问：“孩子还好吗？” 何秋微笑道：“很好，是个大胖小子，七斤多呢。” 文娇松了一口气：“何秋，我担心死了。” 王寡妇嘿嘿笑着，把钥匙递给何秋，支吾道：“何秋，你不会因为她们吵闹，不收干货了吧？” 文娇也急切的看着何秋，她也很害怕何秋不收了，那她的经济就断了。 何秋苦笑道：“闹成这样，只能暂时停了。再说了，嫂子要坐月子，我也没有时间弄了。” 文娇看着心力交瘁的何秋，心疼的说：“也好，休息一段时间吧。” 就算自己很怕何秋不收干货，可也不能把她逼到绝路啊，大刘嫂子那么厉害，谁还敢收啊。 何秋对文娇和王寡妇说：“谢谢你们了，你们先回去吧。” 王寡妇嘟囔着：“好不容易能赚点钱，那群贱货，吵吵，这下好，吵散了吧。” 文娇和王寡妇走了，何秋扭头一看，李俊军去哪里了？ 李俊军已经到了村长家，他把今天发生的一切，告诉了村长，村支书气得直跳脚：“这帮蠢货，说了要上学吧，不读书，就是猪脑子。” 李俊军拿了村委的钥匙，他要去喇叭室，召集村民来村委开会。 文娇和王寡妇走到半路，听到喇叭喊开会，也不回家了，直接去了村委会。 大刘嫂子，带着妇女们，呜呜嚷嚷来到村委会了，大刘嫂子一脸的骄傲：“看吧，闹一通，村支书也知道何秋家捞钱了。保证能提高收购价。” 后面的妇女，一脸崇拜的看着大刘嫂子。以她们多年的经验，只要闹一闹，就会有好处，爱哭的孩子才有糖吃。 何秋也听到了喇叭里喊开会，她懒得去。 可是不去不行啊，李俊军派人来请了，这次大会，何秋才是主角，怎么能不去呢？ 前来开会的，除了女人，还有男人，男人都是来看热闹的，当然也希望收购价高一点，毕竟自己家媳妇，也在晒干菜。 所有人到齐了，村支书黑着脸，与何秋坐在一边。 李俊军则笑吟吟的把大刘嫂子请到了前台，说：“大刘嫂子，这次收干菜的事，你是起头者，所以你坐到前面来。” 大刘嫂子神气的坐到了前台。 李俊军开始说话了：“何家村收干货的事，必须马上解决，不然会引起巨大矛盾。你们最大的争论，就是何秋在村里收的干菜5块钱一斤，但是她卖出去7块钱一斤，赚了两块钱的差价，对不对？” 妇女们起哄了：“对，丧良心啊。” 气得何秋又要起身对骂，被村支书拉住了。 李俊军微笑着说：“你们说得很对，何秋丧良心啊，一斤萝卜干，怎么能赚两块钱呢？ 所以，今天我来开会，从今天起，这个钱，让大刘嫂子赚。以后你们所有的干菜，咸菜，全部送到大刘嫂子家。 如果没有车，也没有关系，租车嘛，油费啊，运输啊，大家凑钱，好不好？这样的话，收购价至少是6.5，不能让何秋赚黑心钱。” 妇女们面面相觑了，大刘嫂子坐不住了：“李警察，什么意思？我收了干菜干嘛？我又卖不出去？” 李俊军耐心的说：“大刘嫂子，你得为村民着想啊，卖不出去，你可以去城里找人卖啊。” 这不是坑吗？大刘嫂子站起来：“不是，我去哪里找人卖啊？” 李俊军笑着说：“那就随你了，你可以摆摊在路边卖啊，或者找你家七大姨八大姑帮忙卖啊。反正就是不能让何秋卖，她卖，便是丧良心。” 大刘嫂子急了：“李警察，你别把锅摔到我身上啊，我可没有关系啊。” 李俊军脸色一变：“大刘嫂子，你可是说了，何秋半年赚了一万多，这么好的生意，给你做，你为什么不做？一万多啊，那都是钱啊。” 何秋躲在村支书身后要笑了，李俊军，果然是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啊，把烫手的山芋，直接甩给大刘嫂子了。 大刘嫂子还没有反应过来：“那何秋干什么去？” 李俊军指着何秋说；“收干货的事，绝对不能让何秋插手了，她太丧良心了，刚好她嫂子生了一个大胖小子，要照顾月子。 我和村支书狠狠的批评教育了她，她也认识到了错误，以后再也不收干货了。” 大刘嫂子还没有回过神来，李俊军大声说：“好啦，今天的会议就这么一个事，如果何秋再收干货，派出所就会拘留她，你们找大刘嫂子。祝大家卖个好价钱，发大财。” 说完，也不顾别人是否拐过弯来了，对何秋使使眼色，两人回去下面条吃了。 中午饭都没有吃，饿死了，猪圈里的童元明，也不知道吃了中午饭没有。 第266章 穷得吃咸菜去吧 李俊军幸福的看着何秋，笑得前俯后仰，心里暗想，你们敢欺负我的女人，找死吧。 何秋一边擦眼泪一边说：“没有想到，你还有这么一手。收购了干菜，就要抓去拘留，我可不敢收了哦。” 李俊军嘿嘿笑：“你回去煮面条，我去猪圈看看童大哥，估计还没有吃饭呢。” 何秋心情一下子就爽朗了：“好，快点回来，面条坨了不好吃。” 快点回来，就像媳妇喊老汉回家吃饭一样，李俊军心里甜蜜蜜的。 村委会里，可是闹翻了天，首先是大刘嫂子的男人大刘，抓住大刘嫂子就是一顿打： “你他妈逞能，这下好了，断了全村的财路，你高兴了吧？猪脑子啊，人家给你白干啊，就是加三块钱，也是人家应该得的。” 其余的男人，指着自己家的女人骂：“你啊，赚两个钱，就以为可以上天了。何家村的咸菜，几十年了，一分钱都卖不出去，这下好了，安逸了吧。” 这边何军把五婶打得惨叫：“别打了，我错了，都是大刘嫂子起哄，我哪里知道卖咸菜还要门路啊。” 何军一边打一边骂：“家里开了那么多荒地，种了那么多菜，你不给我卖出去，我打死你。” 哭的哭，喊的喊，村支书烦躁的挥手说：“要打，带回去打，我要关门回家了。” 大刘嫂子打得受不了，跑到村支书面前，哭着说：“村支书，你去说说吧，让何秋收干菜吧？我也不懂啊，以为干菜到了城里就有人要啊。” 村支书冷笑：“何秋用尽关系，才打通了买干菜这条路，何冰跑一趟城里，倒腾一天，也赚不了两三百，中间还有损耗，你们居然一个个眼红得，我看啊，我们何家村，就适合穷，越穷越好。 别人村想方设法的找何秋，也想卖点干菜，何秋都不接。既然那么赚钱，她为什么不接？你们以为销路那么容易打通吗？” 村支书把所有人都赶出了村委会，关了门，回去吃饭了。 村委大坪上，男人骂骂咧咧，女人低泣，一个个垂头丧气，最后，还是何军提议：“要不我们去给何秋道歉？卖干菜一年也有好几千的收入呢。一下子断了，我家晒的那些菜，总不能都自己吃吧？” 顿时，大家都围过来，七嘴八舌：“道歉有用吗？可是把人家气得孩子都提前生了啊？” “都怪大刘媳妇怂恿，人家赚一点辛苦钱，不是合情合理吗？” “就是，眼红呗，还半年赚一万多，给她赚，她怎么不接呢？” 文娇看着乡亲们一个个讨伐大刘嫂子，悲哀的摇摇头，带着小乖回去了。 相对于何家村的穷，狭隘的思维更可怕。 给你们寻找出路，你们又担心别人赚钱，别人不赚这钱了，你们又担心自己咸菜卖不出去。 没有能力，却用自己有限的眼光，指三道四，正如村支书所说，就该穷，穷得天天吃咸菜，什么是非都没有了。 李俊军赶到后山的猪舍，童元明正在手忙脚乱的煮猪食。 见李俊军进来，抬起全是黑灰的脸：“孩子生了吗？” 李俊军笑笑：“生了，大小子，7斤多呢。你吃饭了吗？” 童元明摇摇头：“没有呢，猪也没有吃。” 李俊军打开猪食的锅盖：“差不多了啊，凉凉就能喂了。下山去吃饭吧，何秋在家下面条。” 童元明点点头：“先去吃口饭，回来就凉了。我好像早上中午都没有吃饭。” 李俊军拉起童元明：“猪比你自己都重要吗？走，先去吃饭。” 痴人童元明，看着猪栏里的猪，眼睛里全是光：“你看看，都小一百斤了，个个油光滑亮的，多健康啊。” 李俊军也很喜欢这些小猪：“全是纯绿色喂养，猪肉肯定好吃。” 童元明舒心笑笑：“当然，价格能贵几块钱，都抢着要，付出总是有回报的。” 两人肩搭着肩下山了，吃完饭，还要回来喂猪呢。 何秋在家下好了面条，里面放了青菜，鸡蛋，猪肉，一大锅面，三人吃得干干净净。 童元明吃完饭，一分钟都不多待，上山喂猪去了。 何秋洗碗，李俊军随意问道：“何秋，你们就没有想过，要把咸菜，干菜做大吗？” 何秋愣住了：“怎么做大？” 李俊军沉思着：“这样收干货，终究不是长久之计。现在只是差价问题，时间一久，为了多赚钱，会出现质量问题。 你不如开一个小工厂，把乡亲们的红薯，萝卜，低价收回来，自己腌制，再卖出去。这样的话，可以保证质量。” 何秋愣住了：“我又不会腌咸菜？” 李俊军扭头道：“比如文娇嫂子会做咸菜，你就请她来做啊，开工钱啊。保证质量的同时，又能保证口感。以后你卖多少钱一斤，村民也管不着了。” 何秋放下了碗，叹道：“开小工厂，需要厂房，需要人工，大批量生产，市里还需要门面，靠表姐小打小闹，可是卖不出去什么。如此一来，就需要大笔资金。我可没有钱。” 李俊军也哑然了，是啊，没有钱啊，出主意还行，真要那十几万，李俊军也没有。 基层工作了大几年，李俊军所有的工资加上补贴，不过五千多块钱。 他一个月要给母亲三千，母亲说留着给他娶媳妇的，自己留两千多吃饭。 单位食堂吃饭不要钱，住宿舍不要钱，也没有其他不良爱好，给何秋买个电脑空调还行，要是拿十几万出来，李俊军真的没有。 李俊军叹口气：“钱啊，钱。再等等吧，也许还有其他办法。” 何秋笑着：“你的建议可以保留，等我有钱了再说。” 李俊军喃喃自语：“合资，合资，谁又会来这个穷得叮当响的何家村来投资呢？” 叹口气，站起来：“何秋，我去抓鸡，你把嫂子需要带的东西整理一下，明天好带过去。” 何秋调皮一笑：“对，这才是现在要做的大事。” 第267章 心有大义的警察 然后给童元明准备了一盒午饭，他那么痴情猪圈，只会喂猪，可别把自己饿死了。 李俊军来的时候，何秋给他下面条，李俊军不吃，非得吃了两碗饭，就是馋那一碗剁辣椒煎鱼。 何秋则给自己下了一碗面条，大清早的吃干饭，实在吃不下。 哥哥和嫂子换洗的衣服，以及一些小东西，全部都收拾好了，两人开车去县城送饭。 昨天看路边的风景，满是凄凉，今天再看，居然处处都是生机盎然。 李俊军见何秋心情好，便说:“我唱首歌给你听如何？” 何秋瞪大眼睛看着李俊军：“好啊，从来没有听你唱过歌。” 李俊军清清爽子，洪亮的声音响起：“烽烟滚滚唱英雄，四面青山侧耳听，侧耳听。。。” 何秋惊愕的看着李俊军：“你喜欢唱红歌？” 李俊军停下来：“我们警校，经常会唱军歌，还有血染的风采，只要唱起来，全身都是力量，你跟我一起唱。” 说完，接着唱：“青天响雷敲金鼓，大海扬波作和声。。。。。” 何秋也跟着唱起来：“人民战士驱虎豹，舍生忘死保和平。。。。” 李俊军越唱精神头越足，何秋抬眼看他，满脸正气，犹如他随时要上阵杀敌。 何秋想起了上次泼小丽一盆水，结果泼到了李俊军身上，他的脸色立马变了，变得异常的气愤。 何秋好像有点理解李俊军了，他们工资不高，可是保家卫国的精神，刻在骨子里了，就算是在看似毫无意义的农村，可他的热情，依然不减。 何秋的心，好像被什么触碰到了，她的人生泥泞不堪，到现在，还在家里长短的纠葛中愤怒和抱怨。 可是李俊军，他的眼里，是人民。 人民，多么大义的两个字，何秋却从来不会想起。 回忆起往事，李俊军毫无抱怨的在何家村，解决着一堆堆的烂事，每件事都很热心，好像都与自己有关一样。 就连村支书，只要见到他，心里就踏实了，无论是哪个村民，在村子里再无赖，见到他，也会恭敬的喊一声李警察。 这便是他用行动换来的尊重，因为他所作所为，不求一丝回报。 李俊军见何秋一直看着他，笑道：“看我干什么？唱啊，唱歌能让人精神振奋，以往的烦恼，统统都不见了。” 何秋轻轻一笑：“你唱歌的样子很酷。” 李俊军自豪的点头：“当然，我们以前在警校，整个操扬上，全是学生，音乐响起，唱，起来，不愿意做奴隶的人们。。。。。声音震耳欲聋，眼泪刷的就出来了。好怀念以前的日子，一转眼，我毕业都八年了。。。” 何秋问道：“那你一直在农村，心甘情愿？” 李俊军点点头：“我在农村长大，喜欢待在农村。也许农村更适合我吧。天天不是猪跑了，就是邻居家偷了鸡，大事没有，小事不断。帮他们解决一件小事，内心也很满足。” 说着，看看认真倾听的何秋，道：“其实你收购干菜，我觉得对村民是一条很好的出路，虽然村民不理解，只是暂时的，经过这次，她们会明白过来。但是想要做大，就需要钱，钱啊，没有钱。” 提到钱，李俊军又开始唱歌了，也许歌声能给他更多的力量。 何秋看着窗外，原来他从未放下过那些村民，难怪昨天晚上会莫名其妙的说，要开小工厂。 何秋也没有钱，她也陷入了沉思。 很快，到了医院，何秋提着热乎乎的饭菜，李俊军提着一袋子衣服杂物，两人进了妇产科。 哥哥和嫂子恩爱的围着小宝宝，小声说着什么，见何秋进来，白苗说道：“小秋，你哥哥说给孩子取名何明轩，你觉得怎么样？” 何秋一听，频频点头：“好听啊，可以，但是还得要一个爽口的小名，就叫石头。好不好？” 何冰低头笑：“要石头打架？” 白苗却说：“叫石头好，别人欺负我们，就去打他们。何秋，干菜的事，他们没找你麻烦了吗？” 何秋看看李俊军说：“他昨天开了会，说这么好的生意，让大刘嫂子去做，如果我再收菜，就要把我抓起来去拘留。” 李俊军嘿嘿一笑：“吓唬吓唬她们。用事教人，一教就会。估计他们急得团团转，家家户户都有不少干菜呢。 这东西，卖出去了就是钱，卖不出去，啥也不是。” 白苗赞赏的看着李俊军：“还是李警察脑子灵活，昨天真是气到我了，把我家石头都气得提前出来了，估计想保护姑姑。” 何冰盛了鸡汤喂白苗，何秋伸手去摸石头，粉粉嫩嫩的，好像嫂子啊。 李俊军怂恿着：“抱一下，抱一下。” 何秋伸手去抱，又放下了：“我不敢啊，好怕弄痛了他啊。” 白苗喝着鸡汤，看着何秋和儿子，洋溢着幸福。 送完饭回到家，何秋的家门口围满了人，何秋还以为发生了什么事，上前一看，大刘嫂子最先走过来： “何秋，我错了，我这人糊涂，你大人不记小人过，还是继续收干菜吧？大刘在家打我，村民骂我，逼得我要上吊啊。” 一边说，一边抹眼泪。 何秋冷眼说道：“对不起，我嫂子生孩子，没有时间收菜了，你们还是自己找出路吧。” 说完，就要开门进院子，可是大刘嫂子把她堵着；“何秋啊，等你嫂子坐完月子再收也可以啊，只要你答应了，我就放心了。” 这便是妥妥的道德绑架。 何秋一把推开大刘嫂子，厉声道：“你们上门质问的时候，咄咄逼人，现在又可怜巴巴来求我，告诉你们，没门。 我看你们可怜，四处找关系，帮你们寻一条路，可是你们呢？ 我嫂子被你们气得早产，你们转身就走，连一个帮忙的没有。 牵涉到自己利益了，又哭哭啼啼来求我，我何秋，再也不收干菜了，你们爱卖给谁，就卖给谁。” 说完，推开围在大门口的妇女们，气呼呼的进去了。 第268章 十头猪，一塘鱼全都死了 你们也不想想，镇上咸菜就是五块钱一斤，你自己去卖，要路费要人工，还不一定有人要。 现在何秋让你们坐在家里把钱赚了，你们还不满意。 我告诉你们，如果咸菜卖到广东去，十块钱一斤，你们倒是去啊。目光短浅，遭人恨啊。” 大刘嫂子可怜巴巴的看着李俊军：“李警察，你能劝劝何秋吗？以后我要是再放一个屁，我就是畜生。” 李俊军摆摆手说：“何秋现在气头上，你们别来烦她了，以后再说吧，等她气消了，我再劝劝。” 大刘嫂子像抓住了救星：“李警察，你一定要记得劝啊。” 李俊军挥手道：“先回去吧，散了吧。” 李俊军回到厨房，就开始表扬何秋：“对，就得像今天这样，泼妇一上来，我看着很舒服。” 何秋白了一眼李俊军：“她们不就是道德绑架吗？我是真的生气。昨天我是万恶不赦的地主婆，今天我又成了救苦救难的菩萨，我只是何秋，一个小姑娘而已。” 李俊军竖起大拇指：“对，承受不动的事情，咱们可以放放，放下来不犯法。晚上吃什么？” 何秋叹口气道：“要不炒点腊肉吃？” 李俊军赞同：“好，七月天吃腊肉，是最好吃的。我去看看童工，做好饭给我打电话。” 说着，还给何秋抛了一个媚眼。 何秋害羞的低下头，准备做晚饭了。 李俊军则上山看猪去了。何秋总是静不下心来，以前李俊军蹭饭，很是纳闷，天天来蹭饭，也不怕别人嫌弃。 现在好像李俊军在家吃饭，是理所当然的，要是他不吃，反而不习惯了。 日久生情，难道真的有情了？何秋感觉脸上火辣辣的烫，不，不，他是国家公务员，我一个农民，配不上他。 何秋不停的否定着自己，她已经没有飞蛾扑火的勇气了。 何秋心动，却尽力掩饰着，但是她掩饰不了想见李俊军的心。 第二天一大早，李俊军打电话来，他近期无法去医院了，给何冰打了电话，让他在食堂买饭吃，等他们出院的时候，再去接他们。 何秋期待的心，一下子跌到了低谷，是不是李俊军故意躲着她？ 真不是，李俊军管辖这一片地区，其他村也有鸡毛蒜皮的事，总不能天天守在何家村吧？ 家里需要人，何秋只能天天在家拔草喂鱼，然后给童元明做饭，再去后山煮猪食。 晚上就坐在电脑边，写那些鸡飞狗跳的家事。何秋的小说快接近尾声了，陈多多打来电话，下个星期他将去D市，必须与何秋见面，把拍短剧的合同签了，不然的话，下次需要何秋去北京签。 哥哥嫂子明天就要出院了，何冰打来电话，让她在家搞搞卫生，孩子回家有一个好环境，就不要去医院了。 何秋犹豫了一个星期，嫂子终于出院了，何秋赶紧擦家具，洗被子，干干净净迎接小侄子回家。 送饭时，童元明得知何冰明天就要回来，终于松了一口气：“我都睡了一个星期猪栏，你哥哥回来了，我要回去好好睡一天。” 何秋不停的感谢童元明，不是他，这个猪舍没有人看着，猪都会被人偷完了。 童元明笑着道：“何秋，你不知道，我晚上做梦，都是抱着猪睡觉的。家里媳妇儿，可是生气了，让我跟猪过一辈子。” 说着，他自己笑起来，乱糟糟的头发胡子下，露出一排洁白的牙齿。 何秋惭愧的说：“童大哥，明天哥哥回来了，您在家多休息几天吧。对了，我准备了一些腊肉和红鸡蛋，您明天带回去，哥哥家的喜蛋。” 童元明大口吃饭：“好，大喜事，我就不客气了。何秋，你做的剁辣椒小鱼，真是好吃，难怪李俊军经常来蹭饭。”何秋不好意思的笑了。 晚上，何秋早早写完小说，又给陈多多回了话，下个星期去D市见面，才美美的爬上了床，明天就可以见到小侄子了，肉嘟嘟的小石头，应该胖了不少吧。 当然，何秋还有一个小期待，明天可以见到李俊军了，他好几天没有来何家村了。 第二天何秋起了一个大早，打开院子门，准备先去割草喂鱼，只见童元明连滚带爬的往家里跑，何秋忙问：“童大哥，怎么啦？” 童元明满眼泪水，语无伦次；“何秋。。。打电话。。。猪。。。都死了。。。。” 说着，他已经喘不过气了，汗水泪水让他看起来精神都失常了。 何秋呆住了：“童大哥，什么？猪死了？怎么会死？” 十头猪啊，怎么会死的？ 童元明像一个手足无措的孩子：“不知道啊，报警，对，报警。” 童元明拿起手机，微微颤颤的给李俊军打电话。 何秋好像想到了什么，丢了竹筐，往鱼塘边跑去。 鱼塘边围了很多人，指指点点的，何秋一看，傻眼了，满塘鱼，全部都死了。 文娇嫂子跑过来，看着脸色惨白的何秋，慌忙问；“何秋，别急啊，你先喘口气。” 何秋真的是一口气喘不过来气了，猪死了，鱼也死了，这么巧吗？这是有人下毒啊。 何秋有些站不稳了，只见村支书带着人来了，他奋力的喊着：“这鱼不能吃啊，可能是下了毒的。” 再大的事，也没有人命重要，村支书也顾不了何秋，先派人把鱼塘围起来。 何秋稳稳神，往家跑，不能慌，嫂子今天要回来，不能吓着她和孩子了。 可是无论怎么克制，何秋全是发抖。 童元明颓废的坐在开门，嘴里念着：“为什么，为什么，我天天守在猪圈，为什么会死，全都死了啊。。。。” 就在此时，两名警察开着警车进了何秋家的院子，童元明跑上来：“同志，去看看吧，十头猪啊。” 说着，嚎啕大哭起来。警察对何秋和童元明说；“俊军去县里有事了，他让我们先来勘察，别急，我们先去猪圈看看。” 何秋没有去猪圈，她守在家里等哥哥嫂子。 童元明带着警察走了。 第269章 是谁那么歹毒啊？ 何秋见到哥哥，瘪着嘴，微微颤颤的说：“全死了，鱼。。。也全死了。。。” 白苗刚刚下车，一听，有点晕眩：“什么，怎么这么巧？” 李俊军把车上东西拿下来，对何秋说：“别哭，如果真是别人下毒，我一定会把人找出来的，扶嫂子进屋，我与何冰去山上看看。” 何秋这才回过神来，扶着白苗进屋了。 李俊军和何冰往山上飞跑而去。 何冰狂跑到猪舍，十头猪，整整齐齐的排着放在猪舍地上，全部都死了。 何冰嘶吼一声：“为什么，为什么啊。。。” 眼泪唰唰的往下流。就算是猪瘟，也不可能出现十头猪同时死亡啊。 李俊军走到同事面前，问道：“有什么发现？” 一警察拿出从猪胃里拿出来的食物，说：“百草枯。因为百草枯一股氨气味，而猪舍里面氨味也浓郁，所以人会难分辨。少量加在猪食里面，很难发现。” 李俊军眉头紧皱：“百草枯？这种农药，不是禁止售卖了吗？” 同事摇摇头：“国家禁止，因为除草效果好，所以还是有私下交易的，也不算是什么秘密了。” 同事又说：“这里全部是泥巴路，很难找到相关的嫌疑人脚印，而且童元明一直守在猪圈，没有发现可疑人，俊军，凶手只怕难找到啊。” 虽然现在破案手段高明，可是在农村，连一个摄像头都没有，想要找到凶手，确实难上加难啊。 而且还是天黑作案，谁会看到这山上有人下毒？ 李俊军眉头紧皱：“你们去村边的鱼塘看看，里面的鱼都死了，要阻止村民把鱼拿回去吃。” 两个警察站起来：“是，马上就去。” 李俊军走出猪圈，童元明和何冰瘫坐在地上，心痛难忍。 李俊军轻轻的说：“百草枯中毒，人为的。” 童元明站起来：“不可能啊，我一直守在这里啊，只有晚上天快黑时，去吃了饭。很快就回来了啊。” 李俊军点点头：“不排除就是那个时段。这些猪食，全部都要掩埋掉，猪也要赶紧掩埋。” 说着，看看何冰，此时言语的安慰，显得那么苍白。 李俊军围着猪圈走了一圈，仔细的查看，希望能找到一点有用的线索。 很失望，什么线索也没有，前来下毒之人，可见是十分谨慎的。 在农村，下毒害死家畜，除非有深仇大恨，何冰才回村不久，除了何六斤，其余的人，也没有冲突啊，难道是何六斤？ 李俊军叹口气，还是先下山找几个村民把猪埋了吧，万一有人偷走猪吃了，那就要出人命了。 就在李俊军转身之时，看到地上有一个烟头，而且被碾碎了。 李俊军谨慎的拿起烟头，明显是用脚碾碎的，李俊军一愣，这是一种习惯。 而且猪圈里，除了何冰，童元明就是他和何秋，而这几个人，都不抽烟的啊。 李俊军看了看烟牌子，是村民们人人都抽的软装白纱，四块钱一包，村小卖部有卖的。 李俊军小心的把烟头放进口袋，又看了一圈，只有一个烟头，没有其他发现。 猪圈里有锄头，何冰和童元明两人一人一把，在前面的地里挖坑，一边挖，一边擦汗水，也许擦的是泪水。 李俊军迅速下山了，此事要汇报给村支书。 来到鱼塘边，村支书和两名警察，已经在清理鱼塘的死鱼了，一再强调，鱼是被毒死的，不能食用，吃了会死人的。 村支书也召集了部分村民，在小树林里挖坑，埋死鱼。 足足一千多斤鱼，都有一斤左右重了，喂到过年，满满的大丰收啊，半瓶百草枯，就全部都死光光了。 看热闹的村民，有的叹息这摇头：“小姑娘多不容易，天天拔草喂鱼，下雪天都在喂。” “可不，谁这么黑心肠啊，十头猪，一塘鱼，全都没有了。” 也有一些看笑话的：“活该，卖点干菜，都要赚那么多差价，报应了吧。” “可不是，回来又是砌房子，又是搞养殖，这下好，死完了吧。” 只有文娇，擦着泪，心里哀叹，为什么好人没有好报啊。 李俊军喊了几位村民，带领着上山去帮何冰挖坑埋猪，现在最重要的是，处理这些有毒的猪和鱼，千万不能出人命啊。 白苗坐在床上，唉声叹气，何秋劝道：“嫂子，既然发生了，只能接受，等会儿哥哥回来了，我们不要提猪，最难受的是他。” 说是接受，何秋自己又哭起来了，白苗反过来劝她：“好啦，没事啦，也没有几个钱，只是这事，挺膈应人的。谁对我家这么大的仇恨呢？” 何秋一愣，把鸡汤塞给白苗：“不行，我得去问问何六斤，除了他，没有第二个这么恨我了。” 白苗看着何秋：“大刘嫂子，应该也挺恨我们吧？” 何秋一想，也对了，这几天为了干菜的事，闹得不开心，不行，一定要去问问。 何秋气势汹汹的去找何六斤，刚好碰到急急忙忙过来找何秋的大刘嫂子，她一见何秋，一把鼻涕一把泪： “何秋，你家的猪和鱼死了，我就是最大的嫌疑人。今天我来跟你说清楚，对，我们是有争执，但是我也不会丧良心去下毒害死猪和鱼啊。 何秋，要是是我做的，我全家天打雷劈，让狐狸半夜来我家，把我皮扒了。” 看着大刘嫂子对天发誓，何秋相信了，因为在农村，她对警察可能说谎，绝对不会拿全家来发誓的。 何秋对大刘嫂子说：“行了，你回去吧，我去找何六斤。” 何六斤？大刘嫂子跟在何秋身后：“不能吧，上次我跟你吵架，王寡妇还护着你呢。” 是不是他，见了才知道。 何六斤正坐在堂屋口抽烟，满脸愁容。 见何秋进来，忙站起来，往屋里退：“何秋，我没有啊，上次老鼠来我家以后，我一点丧良心的事都没有做。” 何秋呵斥道：“你没有做，躲什么？” 何六斤支支吾吾：“你那么凶，我怕嘛。” 第270章 谁悲失路之人？ “何秋，这次可不能冤枉了你爸爸，绝对不是他做的。 你们养猪，我还能拿点猪血猪肠子回来吃，我们去毒死它干什么啊？ 要是放在以前，别说你怀疑他，我都怀疑他，上次老鼠一吓，他真的没有那个胆子了。” 说完，又看看何秋生身后的大刘嫂子，问道：“莫不是你吧？” 大刘嫂子本来是看热闹的，怎么又扯到自己身上了，她大声说道：“我发过誓了，我没有干。百草枯也不便宜啊，有那钱，还不如买两斤肉吃呢。” 何秋迷茫了，两个最有可能的人，信誓旦旦的说没有做过，那么是谁呢？ 难道十头猪，一塘鱼就这么白白死了。 何秋垂头丧气的回到家，何冰他们还没有回来。 白苗见何秋脸色不好，说道：“别想了，死了就死了，只要人没事。你去做饭，你哥，还有童大哥和李警察都没有吃饭呢。” 何秋机械的点点头，去了厨房。 李俊军带领人挖了好几个坑，才把十头猪全部埋掉了，又把猪圈上上下下清理了一遍，百草枯毒性太大，千万别再弄出什么事来。 何冰呆痴的坐在地头，守着埋猪的坑，一动不动。 童元明给何冰递了一瓶水：“对不起，都是我不好，没有看好这些猪，都快一百来斤了啊。我。。。。” 说着又要哭了。 其实童元明对这些猪的感情，比何冰还深，他早上来，晚上走，何冰有事，他就守通宵，天天与这些猪说话，一夜之间，全部都死了。 何冰接过水喝了一口：“童大哥，你尽力了，有人盯上了我家的猪，迟早会下毒的。我就是恨，恨下毒之人，到底与我有什么深仇大恨啊。” 埋完猪的何金龙来到何冰身边：“哥，别伤心了，幸亏没有出人命。百草枯可是毒得很，下毒之人真狠啊。” 何冰抬眼说道：“金龙兄，谢谢你了，下次请你喝酒。” 金龙淡然道：“别这么说了，我也希望你带个头，把猪养好了，我也想养，可惜啊，现在农村做点事，太难了。你，还养吗？” 盖猪舍花了好几万，买小猪崽子，加上喂养的米糠，白菜，都是时间和金钱啊，一夜之间付诸东流。 何冰摇摇头：“不知道，以后再说吧。” 何金龙叹道：“也是，下毒之人没有找到，谁还敢养猪？有第一次，就有第二次。” 童元明更失望，是啊，谁还敢养猪养牛呢？ 他又要失业了，满腔热情，一身技术，无用武之地啦。 处理完一切，李俊军大声喊道：“何冰，童工，下山去吃饭吧。” 何冰根本不想走，童元明轻声说道：“走吧，家里还有老婆孩子，她们会担心的。” 何冰这才起身，下山了。今天的山，与以往一样，猪舍坐落在高大的树荫下，以往何冰累了，就会在树下休息，听着猪圈里的猪叫声，很是满足。 可是今天，何冰看着山头，满目沧桑，他的希望，他的理想，顷刻间全部化为乌有。 关山难过，谁悲失路之人？何冰的路在哪里？ 所有人都下山了，回到家，何秋已经准备了一桌饭菜，除了李俊军，两个警察，和童元明，其余的乡亲都回去了。 何冰洗了一把脸，先去看了白苗，白苗红着眼说：“何冰，没事的啊，大不了我们再去广东打工。” 何冰微微笑，捏捏石头的小脸：“没事的，你吃饭了吗？” 白苗点点头：“吃了，何秋给我炖了鸡汤。” 何冰点点头：“那你休息，我去陪童大哥吃饭了。” 白苗不放心的说：“何冰，你真的没事吧？” 何冰摇摇头：“真的没事，在我心里，你和儿子最重要的。几头猪，有什么关系。” 白苗这才放心了。 怎么会没事？何冰的心，绞痛绞痛的，只是他不能表现出来，他是白苗和儿子的依靠啊，就算再大的困难，何冰也要咬牙挺着。 厨房里，李俊军大口的吃饭，见何冰进来，也没有过多的安慰，若无其事的说：“吃饭吧，累了半天了。” 何冰坐在饭桌前，一口都吃不下。 李俊军一边吃饭，一边问两名警察：“鱼塘这边没事了吧？” 两名警察说：“没事了，这么大的事，不敢马虎。” 李俊军点头道：“赶紧吃，吃完了跟我一家一家去走访。” 何秋看着李俊军，心里燃起一丝希望，他真的能找到凶手吗？ 何冰与童元明哭丧着一个脸，李俊军吃完饭，碗一推，对两名警察说；“走，跟我去走访。” 走访前，李俊军特意买了两包烟，跟随警察说：“李俊军，你又不抽烟，买烟干什么啊。” 李俊军冷声道：“你管这么多。” 三人顶着烈日，一家一家走访，特别是对家里的男人，着重的询问了昨天一天的活动范围。 农村人，无非就是田里，地里，而且所有人，都没有出村。 李俊军有些疑惑，难道凶手不是何家村的？ 当然，也不排除早就买好了百草枯，或者家里本来就有百草枯。 每到一家，李俊军都会递一根烟，然后看他们抽烟的习惯，基本上抽完烟，就是随意把烟头丢了，农村人没有那么多讲究，不像城里，还需要烟灰缸。 眼看天色快黑了，还是一点有用的线索都没有。 走到何金龙家门口，李俊军说：“去他家喝口水，顺便询问一下，今天就这样了，明天再来吧。” 两个警察点点头：“行，晚饭都没有吃，喝点水垫垫肚子。” 何金龙家已经吃完了饭，一家人坐在大坪里乘凉，见李俊军进来。 何金龙忙让座：“吃了吗？” 李俊军摆摆手：“没有呢，一家一家询问，还只问了一半。金龙，倒杯茶喝喝。” 几人坐下，李俊军对何军说：“既然来了，例行公务，大叔你昨天都去了哪里？” 顺手从口袋里拿出烟，分了一根给何军。 第271章 怎么是他？ 金龙端着茶水出来：“是啊，我和爸爸昨天都在地里浇水。我都差点中暑了，半下午回来喝了藿香正气水才好一点。我爸爸天黑才回来。” 李俊军喝着水，嘱咐道：“七月天，最容易中暑了，出门前带点凉茶什么的。中暑也是很危险的。” 何金龙点点头：“是，是，谢谢李警察关心。何冰家的猪，一点线索都没有吗？” 李俊军笑笑：“这是公事，不能告诉你。不过你放心，下毒之人，肯定能找到的。” 说完，放下水杯，准备走了。 此时，何军把手里的小半截烟头丢在地上，顺脚一踩，使劲拧了一个圈，起身道：“李警察，我送送你们。” 李俊军从迷乱和震惊中回过神：“大叔，不用了，我们三个人，有伴呢。” 说完，和另外两个警察走了。 李俊军脑海里还在回忆何军碾碎的那个烟头，他，难道是他？ 怎么可能，他平日老老实实地，勤劳肯干，而且李俊军与何金龙，也是经常在一起打打闹闹。 跟随的两个警察问李俊军：“怎么啦，黑着一个脸，怕何秋怪你？” 李俊军严肃的喝道：“胡说什么？” 一个警察笑：“整个队里，谁不知道？就是高所长都知道了。” 李俊军不解的看着同事：“不是，明明我是与何冰关系好啊。” 同事一挥手：“得了吧，自欺欺人。” 李俊军一脑子浆糊，有那么明显吗？我每次来何家村，都是打着何冰的名号啊。 两名同事回去了，李俊军去了何冰家。 何冰和何秋在卧室里陪着白苗和小石头，李俊军喊着：“我回来了。” 这一喊，就像回了自己家一样。 何秋和何冰赶紧跑出来，急切的问：“有线索吗？” 李俊军看着兄妹俩：“我一定要找出这个人。不然谁家还敢养猪？农村经济如何发展？” 何秋才不要听大道理：“有没有线索嘛？” 李俊军拍拍肚子：“还没有吃饭呢。” 何冰忙说：“厨房给你留了饭，走，边吃边说。” 三人急匆匆走到厨房，李俊军看着火塘边留着热腾腾的饭，归属感来了，以前何秋可不会给他留饭啊。 李俊军一边吃饭，一边从口袋里摸索出一个烟头，递给何冰说：“你看看，有什么特点？” 何冰看了看是：“没有什么特点啊。” 李俊军扒了一大口饭，放下碗，从口袋里拿出一根烟，把前面的烟拧断，留下一个烟屁股，放在地上，用脚一踩，然后一拧，说： “你看，是不是跟你手里的烟头一样？每个人抽烟都有自己的习惯，一旦形成，就很难改变。” 何冰懂了，说道：“你是说，这个抽完烟，喜欢踩烟屁股的人，可能就是嫌疑犯？” 李俊军点点头；“对，所以我今天特意买了两包烟，每个人都分了一根。” 何冰迫切的问：“找到这个人了吗？” 李俊军看看何冰：“没有确定嫌疑人之前，我不会告诉你。” 何冰有些失落，但是从李俊军的话语中，应该他有目标了。 何冰耷拉着脑袋；很是沮丧：“我很想知道，他为何这么恨我？” 李俊军看看何冰：“其实我也很想知道。何冰，相信我，我会追查到底的。 我理解你的难过，我这人吧，不会说什么好听的话，但是我不给你一个交代，对不起你这个朋友。” 何冰抬眼：“谢谢你。” 何秋听着，很感动，是啊，李俊军表面总是淡淡的，有事了，都是他出头。心里对他的好感，又多了几分。 李俊军吃饱了，放下碗：“我就是怕你太难过，所以跟你透露一些情况。我要回去了，嫂子刚刚出院，好好照顾她。” 这话是说给何冰听的，也是说给何秋听的。 何秋和何冰站起来，送李俊军出门，何秋嘱咐道：“开车慢点，天黑。” 李俊军点点头，何秋第一次这么关心他，他肩上的担子，又重了一些。 忙了一天，白苗让何秋早点去睡觉，何秋也正是要找崔玉麻烦，便上楼去了。 今天小说也没有写，洗完澡就拉灯了，黑暗中，何秋喊着：“一休，一休。。。” 一休欢快的飘过来了：“有事？” 你居然如此快乐？何秋瞟了一眼一休：“去把崔玉找来，你跟他说，我要杀了他。” 一休一惊：“怎么啦？这么凶狠？你也杀不了崔玉啊。” 何秋想了想说：“如果他不来，我就联合狐仙，一起把判官殿砸了。快去，就这么跟他说。” 一休看事态严重，赶紧喊人去了。 没有多大一会儿，崔玉悠哉的出现了：“何秋，很厉害啊，还想砸判官殿？” 何秋指着崔玉，眼泪出来了：“上次大会，你是不是承诺我了，我家生兽，五年内都不会死？今天，我哥哥养的十头猪，我养的一塘鱼，全都死了。 那是我们的希望和心血啊，你这个骗子。” 无论是人，还是鬼，只要是男的，他们都怕女人哭。 崔玉一头雾水：“不可能，我跟兽生道打过招呼了，你家的动物，绝不可能死。” 何秋吼道：“可是明明猪和鱼都死了啊。” 崔玉安慰道：“你别急，我现在就去查。” 崔玉一晃，不见了。一休看着何秋难过，也难过起来：“陈爷爷说你运气越来越好，怎么还会发生这些事？” 何秋哭得一抽一抽的：“一头猪都没有给我们留，我们天天煮猪食，哥哥还睡在猪圈里，都一百来斤了啊。” 一休不懂何秋的悲哀，只是陪着她，听她倾诉和哭泣。 不大一会儿，崔玉就来了，他不满的说：“何秋，我说了保证你家动物不会死，那是不会发瘟啊，你这属于下毒，不在我范围之内啊。” 何秋愣了一下，好像是啊，忙追问：“谁下的毒？” 崔玉摇摇头：“不知道，猪的冤魂已经到了鬼界，他们也不认识下毒之人。” 何秋大哭起来，连鬼界都不知道谁下的毒啊。 哭得太烦了，崔玉哀求说：“你别哭了，我赔钱，赔钱还不行吗？” 何秋哭得更厉害了：“你的钱，都是冥币，我要了有什么用？” 女人真是麻烦得很，崔玉脑袋都要炸了：“谁说我是冥币？我当然不能直接给你钱啊，我能让你赚到钱啊。” 第272章 你们都在看我笑话 崔玉抓抓脑袋：“我可以让你遇到对的人，他带你赚钱，就是人类常说的贵人，懂吧？当然机遇还需要你抓住，要是抓不住，就不能怪我了。 就像我说了你家牲畜五年里兴旺，但是架不住人家要下毒啊。” 何秋嘟囔着嘴：“所以我最想要的是抓住下毒之人。” 崔玉冷眼看何秋：“天机我也不能查探，不是李俊军在帮你查案吗？” 何秋大惊：“你知道李俊军？” 崔玉也大惊：“你未来的男人，我为什么不知道？” 何秋眼睛瞪大了：“你说什么？我未来的男人？” 崔玉赶紧收回嘴：“我什么也没有说。何秋，你别绕圈子了，我帮你赚钱，你抓住机会，然后死猪的事，一笔勾销，可以了吧？ 还有啊，不要动不动就把狐仙拿出来说事，地府有一个孟娘，还有一个蛇仙，没有一个省心的，你也不是什么好人，一哭二闹三上吊，动不动就威胁我。 你现在仙界只有一个天神，以后有两个了，那我这位置，还坐得下去吗？” 何秋感觉了什么不对，问道：“崔玉，等等，仙界两个天神？除了陈爷爷还有谁？” 崔玉忙闭嘴，然后沉思了半天，看看一休：“我说了两个吗？我没有说啊。” 一休疑惑的看着崔玉：“说了啊，还有一个是谁？” 崔玉脑袋摇得跟拨浪鼓一样：“没有啊，就陈爷爷啊。” 继而，崔玉心虚的看看何秋：“就这么定了，我还有事，先走了。” 说完，一道闪光，就飘走了。 何秋看着一休，有些惊恐：“一休，崔玉明明说了两个天神，我哥哥不会有事吧？” 一个天神，愿意保护凡人，必然是非常亲密的关系，而何秋最在意，最爱的人，只有何冰和白苗。 天神娘娘是女人，天神是男人，那就只有哥哥了。 一休忙摆手：“不会的，何秋，你哥哥还没有达到可以做天神的级别。 他自己的轮回都没有完成，也没有杰出的作为，不可能是他。 你以为普普通通的人，就能去仙界了？能回仙界的，都是仙界自己派下来的灵魂，你身边人都很普通，也许第二个天神，还没有出现吧。” 何秋缓过神来，对啊，像陈爷爷，七八十年代出国留学，为国家与国外的相互交流，做出重大贡献。 而且一辈子都在教书育人，同时帮助很多困境中的学生，自强自立。 哥哥只是一个为了生活努力前进的普通人，怎么可能是仙界派来的呢？ 何秋点点头：“你说得对，我们还达不到那种境界。一休，你知道李俊军？” 一休点点头：“知道。他是守护你的爱人，当然知道的。而且狐仙也知道。” 何秋不可思议的说：“你们都知道，就我不知道？不是，我怎么感觉我好像毫无隐私，赤裸裸的被你们看笑话一样？” 一休歪着脑袋：“我们没有看笑话啊，缘分是命中注定的，以前我见了赵健就不喜欢，可是你与李俊军在一起那么久，我从未阻拦过啊。” 何秋哭笑不得：“我什么时候与李俊军在一起了？他一直在帮助哥哥，好吗？” 一休嘟嘟嘴：“哦，那你现在知道了，高兴吗？” 何秋愕然了，我是应该高兴还是不高兴呢？何秋确实对李俊军有了小心思，但是你们鬼界全部围着我看，没有一个人提示，又很生气。 天啊，你们都在玩弄我。 终究，何秋还是稳住了，问一休：“李俊军很好？他会善待我吗？” 一休想了想说：“你是通灵人，你的爱人必须阳气很足，才能维稳你以后的生活。 但凡与鬼神接触的人，他的亲情缘分都是很浅的，比如唐神婆，她没有儿子，只有一个病罐子男人。 你的姻缘，可是陈爷爷选了又选的，你居然还不满意。” 何秋算是懂了，爱不爱不重要，阳气足就够了。 何秋突然有些伤悲，她选爱人的资格都没有，都被安排了。 一休反问道：“你不喜欢李俊军？” 何秋怔住了，支吾道：“他确实很好，只是他会喜欢我吗？” 一休也被何秋的纠结弄得很疑惑了：“你别管那么多啊，你喜欢他就行了啊。反正你们是要在一起的，他不喜欢你也逃不了。小秋，我还有事，要不我先走了？” 一休实在不喜欢何秋问他这些情情爱爱的事，还不如回去与他奴仆打扑克呢。 还没有等何秋同意，一休就飘走了，快跑，女人麻烦得很。 屋子里安静下来了，何秋心事很多，根本睡不着。 特别是她与李俊军的事，扰得她心烦意乱，李俊军从来没有说过喜欢她，只是因为与哥哥的情谊，所以才与何家走得很近。 但是李俊军对她，好像也很关心，陪她去A市看佳慧，帮忙买鱼苗，哥哥结婚忙上忙下，阻止唐神婆烧狐狸洞。 可是，他这些关心，究竟是因为她，还是因为哥哥呢？ 何秋满脑子浆糊，对爱情还是那么懵懂，当初赵健，也是他表白以后，才陷入了情网，不，是圈套。 想着，想着，何秋睡着了，今天实在太累了。第二天一大早，何秋就起床了，嫂子坐月子，她要早起做早饭，石头吃奶，嫂子特别容易饿，一日三餐可不能马虎。 很意外，进入厨房，何冰已经生火了。何秋心疼的看着哥哥：“是不是一夜没睡？” 何冰属于情绪不愿意外露的人，这个家，需要他撑起来，无论内心多难受，他也只是笑笑：“石头闹腾得很，所以起得早。早上吃面条吧，你嫂子说，要吃八个鸡蛋。” 何秋一笑：“真的假的？八个鸡蛋啊。” 何冰一边洗锅一边说：“那小子太能吃了，一会儿就饿了，八个鸡蛋，都是补到石头身上去了。幸亏家里的鸡没有毒死，不然吃个鸡蛋都难。” 提到下毒，何冰沉默了，这是他不可触碰的痛苦，养几头猪，怎么就遭人记恨了呢？ 第273章 我爱家乡，家乡不爱我 何冰打了八个鸡蛋到锅里：“就怕真相更难以让人接受。” 何秋忙说：“应该不是何六斤，我去问过他了。” 何冰看看何秋：“如果是他，反而不意外，上次水泥的事，闹得哪里厉害，独立立户，他也没有捞到钱，他恨我是有理由的。 怕就怕是你很信任的人，他却反手一刀，这才让人痛苦。 而且何六斤抽烟，没有这种习惯，毕竟在一起生活过十几年，这一点我还是知道的。” 何秋问道：“难道你知道是谁？” 何冰摇头：“不知道，我只是猜测，应该是我们比较信任的人。” 何秋脑海里想了一个遍，她比较信任的人，首先是村长，绝对不可能的。 然后就是文娇嫂子，还有金龙，他们在年轻人里面，属于通情达理的。但是他们两个都不抽烟啊，真是越想越糊涂了。 当你期盼一个人出现时，她总是不出现。何秋怀疑李俊军是故意的，就是找不到证据，平日早早回来何家村的李俊军，今天没有来。 何秋看着嫂子吃了八个鸡蛋和一碗面条，才满意的把碗递给何秋：“吃饱了，中午想吃红烧肉了。” 何秋立马说：“我现在就开车去镇里买。嫂子，还有什么想吃的？” 白苗不好意思的看着何秋：“我的胃口是不是太大了？就只想吃肉，还要有肥肉的那种，少吃一口，晚上就揪心肝的饿。” 何秋看着摇篮里的石头说：“都是这小子太能吃了，嫂子，你看他，一天一个样，胖嘟嘟，全是你的血养着他啊。 我写小说，一天五六百，你尽管吃，就按照六百的标准吃。” 白苗幸福的一笑：“我吃成猪一样了，你哥会喜欢吗？” 提到猪，两人不约而同的沉默了，何秋叹道；“我哥最喜欢的就是猪。嫂子，你休息，我去买菜了。” 幸亏学会了开车，买菜方便多了。 李俊军没有来，只是打了电话，说有事，也没有说什么事，何秋心里有些失落。 他最喜欢吃红烧肉了，今天可是没有口福了。 得知李俊军是陈爷爷给自己挑选的爱人，何秋嘴角上扬。 他好像也挺不错的，就是与小丽不清不楚，也不知道他们现在断了没有。 想小丽，开车刚刚出村，就看了小丽。小丽拦着何秋的车：“停一下，停一下。。。” 何秋技术本来就不好，前面突然来个人拦车，吓得赶紧踩刹车。 小丽爬上车：“去镇里吗？我去买菜，带我一下。” 何秋看着小丽：“你怎么知道是我开车？” 小丽不屑一笑：“就这歪歪斜斜的技术，肯定不是何冰哥啊。好啦，走吧。” 何秋心里有鬼，觉得自己抢了李俊军，愧对小丽，也没有说什么，慢慢启动了。 小丽随口问道：“你家的猪和鱼都死光了？” 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 何秋斜眼看着小丽：“不会是你下毒吗？” 小丽切了一声：“我可以当面与你吵，也可以当面下毒，但是不做小人，背后下毒算什么？ 我经常坐在鱼塘边等李警察，一等就是半天，看着那鱼儿跳上跳下，我与他们也是有感情的，好吗？ 现在李警察看不到了，鱼也死了，鱼塘臭烘烘的，我真是命苦。” 说起鱼塘，两人有了共同话题，何秋眼眶又红了：“我天寒地冻的，到处给它们找吃的，村长说，会有人偷鱼，他可没有说有人下毒啊，一塘鱼，白花花的，全死了。” 说着，用手去擦眼泪，车不受控制，摆动起来，小丽吓得喊：“你先别着急哭啊，把车开稳了，鱼死了就死了，你可别把我撞死了。” 何秋稳定方向盘，责怪的说：“不是你提起的嘛？” 小丽改口说：“李警察这些天，天天都在你家吧？昨天还在走访呢，今天没有来，干什么去了？” 何秋没好气的说：“不知道，你那么想知道，你打电话啊。” 小丽忧伤的叹口气：“他不接我电话啊。咦，小秋，要不下次他去了你家，你通知我，好不好？ 反正你也不喜欢他，肥水不流外人田，如果我和他在一起了，以后何家村的事，我让他第一时间来解决。” 换作以前，何秋会把小丽和李俊军耻笑一番，但是今天不行了，因为李俊军是她的人，得护着他啊。 何秋冷冷的说：“你真是没有自知之明，他没事就来我家，就不理你，还不明白什么意思吗？ 再说了，用得着你让他来解决何家村的事？他都快落户到我家了，何家村什么事他没有解决？ 就说我家的猪和鱼，全部都是他处理的，他还说，保证帮我们找到凶手。” 说着，说着，何秋脸上露出了骄傲的神色，仿佛李俊军已经是她家的人了。 小丽惊讶的看着何秋：“你和他，不会暗度陈仓了吧？他背着我偷偷对你好？” 我的天神啊，你小丽跟他什么关系啊？还暗度陈仓，何秋气不打一处来：“你跟李俊军结婚了，还是他承诺了你什么？暗度陈仓，你别学了几个成语就乱用，好吗？” 小丽气愤的很：“可是你明知我喜欢他啊，而且你答应了你与他没有关系的。何秋，你要是敢抢我的男人，我跟你没完。” 何秋看了一眼小丽：“你怎么跟你妈一样无理取闹？” 提起小丽妈，小丽的话匣子又打开了：“对了，你为什么不收干菜了？我妈天天在家唉声叹气，以前你收干菜，我妈干劲可足了了。 就连家门口一点点过道，她都种上了萝卜，说可以做咸菜，一斤五块钱。” 何秋冷笑：“你怎么不问问你妈我为什么不收干菜了？” 小丽关心的问：“是因为你收五块钱，卖七块钱的事吗？这种事，对于乡下人来说，你得慢慢解释，她们没有出过远门，哪里知道成本，人工？ 就我们何家村，唉，干点什么都难，收干菜，怕你赚钱了，养猪养鱼，给你下毒。 所以我永远不要回农村来，这是我的家乡，我爱她，可是他们不爱我。 这点我还是很佩服你和何冰哥的。现在闹成这样了，你家的猪和鱼，还养吗？” 何秋摇摇头，迷茫的看着前方，她也不知道面前的路在哪里？ 第274章 为什么是他？ 何冰过来帮忙，他神色依然很忧伤，但是比昨天好多了。 何秋对哥哥说；“下个星期我要去一趟D市，我现在写的那本小说，快要结局了，陈多多要签短剧的合约。” 何冰抬眼，眼神里都是光：“真的？” 何秋点点头：“哥哥，短剧上市以后，钱会更多一些。如果你实在不想待在农村，我们可以去D市买一套房，听说现在流行贷款，我给你付首付，后期贷款，我也有能力还。” 何冰低下头：“再说吧。哥哥没有读多少书，想去城里发展，无非就是打工，工地上，小厂子里。一年也可以赚几万块钱，但是没有归属感。 在农村，赚的少，可是心里踏实，这才是自己的家。” 何秋无助的看着哥哥：“就像小丽说的，你爱这个家乡，可是这个家乡的人，不爱你啊。” 何冰摇摇头：“我相信，妒忌的只是极少数人，大多数人，吵吵闹闹，最后还是乡亲。 如果遇到困难我就退缩，以后也很难做成事。特别是童大哥，他哭得比我还伤心，他很想我从头再来，但没有说出来。 我们再等等，也许李警察会查出下毒之人。” 何秋随意的问道：“他今天不是还要来走访吗？怎么没有来。” 何冰淡淡的说：“早上给我打电话，只说有事，这两天都不来何家村。他还管着其他村呢，也不能天天守着何家村吧。” 何秋又说：“李俊军给我提过，说如果可以建立小工厂，专门做咸菜，和干菜，把规模做大，会有前景。 只是我们现在没有那么多钱，下个星期我去市里，问问表姐，看看这些菜，城里人是否真的喜欢。 如果真的口碑很好，我觉得可以考虑。” 何冰淡然的烧火：“现在我干什么都没有信心，脑袋一片混乱，过段时间，冷静下来了，再考虑吧。” 何秋点头：“哥哥，你别太悲伤，我努力赚钱，你和嫂子要是不愿意去城里，我也能养活你们。” 何冰怜爱的看着何秋：“傻瓜，哥哥怎么就养不活老婆孩子了？只是那些猪，死得太突然，心里难过，哥哥很快就会好起来的。对不起，让你担心了。” 何秋见何冰有点释怀了，笑道：“我也难过，但是已经发生了，只能放下。哥哥，你在嫂子面前，不许愁眉苦脸，嫂子其实也很难过的。” 何冰抬眼一笑：“好，我知道了。” 这个家，何冰才是顶梁柱，他难过，两个女人也会难过。 何秋准备下个星期三去D市，还有六天时间，就买了好多荤菜放在冰箱里。 嫂子还不能下床，哥哥也没有时间去买菜，李俊军好几天没有来了，估计也是靠不住的。 何秋把一箱一箱的水果搬到嫂子房间：“嫂子，你要记得吃啊，天气热，容易坏。还有啊，鸡鸭鱼肉，冰箱都满了，我这次去D市，可能要住十多天。” 白苗笑颜如花：“住一个月也可以，多好的事啊，我家小秋终于成才了，嫂子为你感到高兴。” 何秋温和笑着：“我银行卡在你手里，你别省着，想吃什么就买，我赚钱的意义，就是希望你和哥哥过得好，还有小石头。” 白苗很感动：“嫂子会花的，买红烧肉吃。” 何秋抱着嫂子：“只要一家人齐心协力，我们肯定会越来越好。” 白苗拍着何秋，姑嫂就像姐妹一样，相互体谅，相互关怀。 突然，屋外响起了警车的鸣叫声，何秋愣的坐起来：“李俊军来了？嫂子，我去看看。” 白苗抿嘴笑：“别说，他好几天不来，我都想他了。” 何秋跑出屋外，可是警车没有在她家门口停下，而是直接进村了。 李俊军经常来何家村，都是骑着一个破摩托车，极少开警车来，除非有大事。 何秋疑惑的喊何冰：“哥哥，警车进村了，我去看看。” 何冰从厨房出来了，对屋里的白苗说：“白苗，我也去看看。” 何冰和何秋追着警车，后面还来了不少村民，有人问何秋：“发生什么事了？李警察很少开警车来村里啊。” 何秋摇头：“不知道啊，他都好几天没有来我家了。” 警车在前面开，后面呜呜嚷嚷跟着一堆村民，警车在何军的家门口停住了。 何秋看着何冰：“哥，怎么停在金龙家门口？莫不是金龙在外面做了什么事？” 此事，何秋和何冰，都没有想到下毒之人会是何军。 何冰跟何金龙关系好，年后收年货，都是何军家优先，就算质量差一点，何秋也都收了，觉得何金龙要娶媳妇了，赚点钱不容易。 何秋看到了李俊军，他带着三名警察下车了，好几天没见，何秋觉得此时的李俊军，英姿飒爽，很是威严，内心的爱意又多了一点。 李俊军一改往日的随和，脸色严峻的和三名警察进了何军家。 村民们也要进去，被两名警察拦着了：“警察办案，无关人士后退。” 好事的村民问道：“他们家犯了什么事？” 警察冷厉的看着村民：“与你们无关，不要打听。” 很快，李俊军和一名警察，带着何军出来了，何军扣着手铐。 何秋好像有些明白了，她挤上前：“为何带走何军大叔？” 何秋渴求的看着李俊军，她还是希望，何军与下毒之事无关。 李俊军温柔的看了一眼眼中有泪的何秋，然后对村民大声说：“关于何家村何冰家十头猪和一塘鱼下毒之事，经过调查，村民何军有重大嫌疑，现在带回警察局询问。” 这下炸锅了，何秋看着李俊军，再次问到：“你是不是搞错了？不可能是何军大叔。” 正如何冰所说，有时候真相，更让人绝望。 李俊军拍拍何秋：“你先回去，等我调查清楚了，会给你一个答复。” 说完，就推着垂头丧气的何军上车，何秋追上去：“何军大叔，为什么，为什么是你，我对你家那么好，为什么。。。” 何秋的眼泪唰唰的流，何冰目瞪口呆的看着一切。 第275章 真相让人痛苦 李俊军把何军推上车，关好门，对五婶和何金龙说：“我们上门带人，必然是掌握了一定的证据，是不是他，回去审了就知道了。” 又对村民们说：“散了吧。。。。” 警车启动，哇呜哇呜的叫得刺耳，村民们自动让开了一条路，何军被带走了。 村民们七嘴八舌了：“万万想不到啊，平日可是老实了。” “老实人，才闷声干大事。” “不会因为干菜的事，记恨在心吧？” 何秋失魂落魄，文娇走过来了：“何秋，你没事吧？” 何秋呆呆的看着文娇：“为什么是他？” 转而看向何金龙，他也很错愕，应该不知道他父亲做的这些事吧。 五婶哭天喊地：“不可能是我家老汉啊，他平日连个屁都放不出来啊。” 有人上前鸣不平了：“人都抓走了，你还说不是他，你家有没有百草枯，你不知道吗？这么缺德的事，小心狐狸老鼠半夜找到你家去。” 五婶泼辣的骂着：“你才缺德呢，绝对是公安局搞错了。” 又无助的看着何金龙：“儿子，不可能是你爸爸，你快去镇里，找人打听打听消息啊。” 何金龙耷拉着脑袋，一言不发。村支书匆匆忙忙赶来，看见哭的哭，骂的骂，问道：“怎么啦？” 大刘嫂子立马告状：“怎么啦？何冰家的猪和鱼，就是何军下的毒，缺德不，好不容易村里有点起色，这下好，坐牢去吧。 对了，还得赔钱，十头猪，一塘鱼啊，得赔几万块钱哦。” 村支书脸色很难看，看着何金龙问：“真是你爸？不是，你们平日与何冰走得最近了，收干菜也是先收你家的，怎么干出这种下作事？” 大刘嫂子嚷嚷着：“人不可貌相啊，卖干菜的时候，天天巴结着，现在不收了，心里憋着气呗。” 村支书气不打一处来，怒目看着大刘嫂子：“为什么不收干菜？还不是你吗？你不闹，哪里有这些事？” 这。。。祸水惹到自己身上来了，大刘嫂子闭嘴了。 村支书大声说：“散了吧，结果也没有出来，你们别瞎吵吵了。” 村支书的话还是有人听，大家伙散了，文娇对何秋说：“走，我送你回去。” 村支书则看着何冰：“孩子，先回去吧，李警察会给一个交代的。该坐牢就得坐牢，该赔钱就得赔钱。” 文娇不放心，陪着何秋回到家，何冰和何秋谁也不说话，白苗急了：“究竟怎么回事啊。” 文娇说道：“白苗，你别急，是何军大叔，被李警察带走了，是他下毒。” 白苗也不敢相信，眼神沮丧又极度悲痛：“怎么可能是他？金龙没事就来家里玩，五婶子的干菜，我们可是全收了，就他家赚钱最多，为什么还要下毒？” 文娇痛心的看着何秋：“人心难测啊。” 何冰的悲痛，比何秋还深，当初大家一起聊到建设农村，何金龙比他还兴奋，也最支持何冰了。 结果，他爸下毒把猪毒死了，何金龙挖坑把死猪埋了，简直就像小说一样。 如果是何六斤下毒，何冰也许能接受，可是何军，他真的接受不了。 何六斤本来就不靠谱，脑袋缺根筋，为了自己利益，做糊涂事，见怪不怪。 可是何军，村里公认的好男人啊，不掺与是非，勤勤恳恳开荒种地，是村里媳妇眼中的楷模啊。 那些懒汉的媳妇，骂男人的时候，总是会带上一句：“你就不能学学何军叔吗？人家不打牌，不乱搞，一心一意把家里搞好，要是你有他一半，我们还至于穷得连口肉都吃不上吗？” 何金龙到了说媳妇的年纪，媒婆快把他家门槛踏破了，有其父必有其子的，在农村，不就找个踏实勤劳的吗？ 现在媳妇说好了，只等把老房子加盖两层，儿子就能结婚了。 可是何军却被抓走了，还是下毒的罪名，在农村，这是最不耻的。 谁家都有猪牛鸡鸭，要是都去下毒，还不乱套了？ 十头猪，一塘鱼啊，算下来两万多块钱啊。 村里所有人都在等一个结果。到了晚上，何秋接到了李俊军的电话，何秋很好奇，他怎么不打给哥哥？ 李俊军一改白天的严肃，有点痞里痞气：“想我没有？” 不是，我们确定了关系吗？就算我想你，这么问也不好吧？ 何秋平静的问：“是何军大叔吗？” 见何秋根本没有心情开玩笑，便正经了：“我这两天没有去何家村，在镇里，县里调查百草枯的事。何军的百草枯，是在县里买的，他也很谨慎了。” 何秋疑惑的问：“百草枯属于违禁农药，店家也不敢承认吧？” 李俊军嘿嘿一笑：“当然不会，我找了几个农民，一家一家农机站去问，并且还说，是何家村何军介绍他来买的。 有熟人介绍，自然警惕就少了，何秋，我可是把县城镇里的所有卖农药的店铺，都走遍了啊，这份辛苦，希望你放在心里。” 何秋追问道：“然后店家就承认了？” 李俊军只好把话题转回来：“我们派去的农民，买下了百草枯，我带领兄弟，当扬就把他抓住，拿出何军的照片让他指认，在警察面前，他要是说谎，除非店铺不用开了。 老板交代，何军经常在他家买百草枯除草，最近一次，就是一个月前。 而且我们在何军家里，也搜查到了剩下的百草枯瓶，以及上次在猪圈捡到的烟头比对，确定就是何军的。” 何秋又问：“他怎么说的？” 李俊军沉闷的说：“他说，买百草枯，本来就是为了除草，下毒也是即兴的。 他下毒的目的，因为干菜的事，他觉得过年免费给你送了干菜，别人的都要钱了，你就应该特殊对待，不应该赚他那么多钱。 又看到你家的猪和鱼养得那么好，心里越想越气，趁着童大哥去吃饭，拿了百草枯，倒在猪食槽里。 本来猪食槽里还剩了一些猪食，猪一吃，全死了。 鱼塘是半夜去倒的，想着毒死几头猪算了，越想越气，就把剩下的百草枯倒鱼塘去了。” 第276章 绝不原谅 李俊军回道：“问题就在这，他不会感激你收了干菜，他觉得你赚他家的钱最多，要是加一块钱，最少还得多一千来块钱。” 何秋真是要笑死了：“这是什么逻辑？” 李俊军安慰着：“何秋，你别气啊，我说过，一定要给你们讨回公道的。” 不气才怪呢，何秋又问：“公安局打算怎么处理他？” 李俊军说：“他属于刑事犯罪了，是可以判刑的，如果你们能私下协商，何冰不起诉，赔点钱也能出来。主要是看你们的态度。” 何秋像猛兽一样嘶吼：“绝不原谅。我们马上就起诉他。” 李俊军立马哄道：“好，好。起诉，你吃饭了吗？” 何秋没有好气：“吃不下，气都气饱了。” 李俊军又说；“你马上去吃饭，明天我去找你，记得做份红烧肉哈。这两天，我都累瘦了。” 吃，吃，你就知道吃。 何秋挂了电话，半天没有缓过神来，立马下楼找何冰去了。 何秋把李俊军电话说的情况，大致告诉了何冰和白苗。 白苗恨得牙痒痒，不是身体疼痛，她真想做一次泼妇，去何军家骂一顿。 何冰则低头坐着，一言不发。 何秋气呼呼的说：“哥哥，我们不能原谅他，非得让他坐牢。” 白苗也同意：“他那种人，不值得原谅。我们对五婶对何金龙多好。都是喂了狗了。” 何冰叹口气：“我知道的，既然找到凶手了，我的心情也好多了。你们早点睡觉吧，明天李警察来，我们得做点好吃的，谢谢人家啊。” 何秋倒是没有想到哥哥如此冷静，她狂躁的心，也温和下来了：“那哥哥嫂子也早点休息，我上楼去了。” 说着，又看了一下小石头，还没有出月的小子，吃饱就睡。 第二天，李俊军开着摩托车，带着何金龙来了。 何秋一见，就火冒三丈，带他来干什么？ 何金龙明显很憔悴，他胆怯的走到何冰面前；“何冰哥，对不起，我没有想到，我爸爸他。。。。” 何冰黑着脸，说：“进屋说吧。” 又转头喊厨房里的何秋：“小秋，泡壶茶来。” 泡个球茶啊，他害死我家的猪和鱼，还要我泡茶？ 当然，何秋只是心里想想，还是乖乖泡了茶，端到客厅里，然后坐在一边听。 李俊军你把何金龙带来，究竟是个什么意思？ 李俊军从公文包里拿出何军的口供复印件，递给何冰：“你看看，大致跟我昨天晚上说的差不多，何军供认不讳，百草枯就是他下的。” 何金龙哭丧着脸：“何冰哥，对不起，我真的没有想到，爸爸他如此糊涂。” 何冰翻看着口供，何秋也在一边看，肺又要气炸了。 等何冰看得差不多了，李俊军说：“从法律角度来看，如果起诉，法院公审，首先是猪和鱼的赔偿问题。 我估算了一下，鱼和猪按照现在的市扬价，在三万块钱左右。但是没有算人工费。 就说那一塘鱼，何秋寒冬腊月都在割草喂。这些钱，肯定是需要何军赔偿的。 另外，《刑法》第一百一十四条，投放毒害性物质，没有造成严重后果的，判三年以上十年以下。 这是发现得早，万幸没有人误食了猪肉和鱼肉，要是死了人，谁也救不了他。 何军下毒，对社会也造成了极其严重的影响，搞得人心惶惶。 我来何家镇八九年了，如此严重的投毒事件，还是第一次碰到。” 何金龙忍不住了，哭起来：“何冰哥，该赔的，我们都赔，能不能不让我爸爸坐牢？” 李俊军偷偷看了一眼何秋，她怒目圆瞪，看来一丝原谅的意思都没有。 再看看何冰，他沉默着，没有说话。 何秋实在忍不住了，指着何金龙问：“我家究竟怎么对不起你们家了？ 你爸爸说，你要结婚，家里没钱，我便收了你家所有干菜。就算差一点，我也没有计较。 你到我家来，我好鱼好肉做给你吃，哥哥不喝酒，还特意给你买一瓶，你家下毒，我怎么也想不通啊。” 何金龙眼泪汪汪：“何秋，别说你想不到，我也不知道啊。 可是他是我爸爸，总不能看着他一把年纪了，还去坐牢吧？ 只要何冰哥愿意出具谅解书，我怎么做都可以。” 何秋气急了：“你还好意思要谅解书？我哥哥起早贪黑守着猪圈，晚上都跟猪睡在一起，你们那么狠心，还想我们谅解？不可能，该坐牢就得坐牢，我们听国家的。” 说完，何秋气呼呼的坐在一边。何金龙哀求的看着何冰，所有希望都寄托在他身上。 何冰抬眼，看着何金龙：“我从小孤苦，在村里，跟没有爹妈一样。 后来我去广东打工，脚架坍塌，我为了救别人，压在脚架下，全身断骨一百多处。 我差点死了，好在上天怜悯，让我捡回来一条命。 我在医院生不如死的度过了危险期，拿着保险公司赔的50几万块钱回家。 我想在家乡做点什么，能让何家村，和广东人一样，不用出去求生路，在家就能赚钱。 我收干菜，借用表姐的家政公司，她收一块钱一斤利润，我也收了一块钱。 我跑一趟，要油钱吧，要时间吧，要过路费吧。为了省钱，上千斤干货，都是我自己搬到家政公司去，就这样，跑一次才赚了三四百块钱。” 何冰眼中满是伤悲：“我不怕苦，只想看到村民在家就可以赚到钱，餐桌上能有荤菜。 我养的猪，不仅仅是我的梦想，也是童大哥的梦想，他也想我成功，这样的话，他便可以带领其他老百姓养猪养牛，勤劳致富。 可是我不明白，我就是想做成一件事，为乡亲做成一件事，为什么这么难？ 金龙，我不想原谅你爸爸，我恨他，恨他打碎了我的梦想，恨他让我看到了人性的恶。” 何冰的字字句句，都敲打在在扬人的心里，就连卧室的白苗听了，都哭泣不已。 第277章 农村的舆论 何金龙泪流满面，何秋却不解了，哭着问何冰：“为什么，为什么要谅解？我不同意，鱼塘是我的，我不谅解。” 李俊军拉着何秋坐下，看着何冰拿出笔，在谅解书上写下自己的名字，何秋吼叫着： “我不谅解，哥。。。。你为什么要自己痛苦，还原谅别人，他会理解你的痛苦吗？” 何冰把谅解书递给何金龙说：“你走吧。” 何金龙不停的说谢谢，李俊军拉着他出了客厅：“你拿着谅解书，去找高所长，另外，关于赔偿金的事，尽快凑齐送过来。” 看着何金龙走了，李俊军重新回到客厅，何秋依然在哭，她不理解哥哥为什么要这么做？ 李俊军喝了一口茶，对何秋说：“今天我带何金龙来，知道何冰签谅解书。” 何秋狠狠的看着李俊军：“好人都是你做了。” 李俊军叹道：“何秋，农村远比城市复杂。不出谅解书，何军家肯定会恨上何冰，两家就是仇人了。 而且何金龙确实不知道他父亲的所作所为，如果他父亲判刑，他一辈子就完了，谁还会上他家门？怎么讨媳妇？” 何秋气愤的看着李俊军：“如果出了人命呢？难道你也原谅他？你作为警察，一点原则性都没有，你们是在道德绑架我哥哥。” 李俊军一脸无辜：“我什么都没有说啊，是你哥哥出具了谅解书，我才说的。” 何冰制止何秋：“小秋，如果我想继续在何家村做点什么，这份谅解书，必须出。 你不了解农村，如果何军真的坐牢了，村民的舆论，会针对我。 我原谅了他，赢得了好名声，那么舆论就会指向何军。 村民，看不到里层，只会看表面，我不原谅他，明天村里人就会说我何冰得理不饶人。” 李俊军看看何秋，道：“你哥是通透人，何秋，我比你都恨何军，他妈简直连猪都不如。何冰的谅解书，是做给村民看的。” 这便是农村，他们不讲法律，只按照自己的眼界去看事物。 他们认为，何军赔了钱，你家又没有损失，就不能再穷追猛打，把人家送到监狱去。 何冰吞下了所有的委屈，因为他不想离开何家村，城里不是他的归宿。 如此一闹，他在村民心中的地位也提高了，而且，他还想养猪，为了自己，也是为了童元明。 何秋不能理解哥哥的所作所为，但是也只能支持哥哥。 她气呼呼的做饭去了，李俊军问道：“有什么打算？还继续养猪吗？” 何冰点点头：“继续养。过两天我去清理猪圈，再去买十头猪。” 李俊军拍拍何冰：“好样的，兄弟。在农村做一点事，远比城市难。 不过通过这件事，村民也会有所忌惮了。做错事，是需要付出代价的，就说何军，以后在村里，还能抬得起头来吗？ 虽然你原谅了他，但是有一句话怎么说来着，社死？社会性死亡。对他也是巨大打击。 过两天，我与村支书召集大家开个会，把这件事摆出来说一下，也是警告其他村民。” 何冰抬眼道：“李警察，谢谢你。” 李俊军一笑：“不用客气，只是你妹妹，估计得骂我好久了。” 何冰笑笑：“她哪里看得懂农村的人情世故。刚好她要去市里，离开何家村，散散心也好。” 李俊军紧张的问：“去市里干什么？不会去打工吧？” 何冰摇摇头：“她的小说，马上要拍成短剧了，她去签合同。” 李俊军惊讶的张大了嘴巴：“何冰，你这妹妹，不得了啊。” 何冰骄傲的点点头：“是啊，她的小说很受欢迎呢。” 李俊军心里嘀咕着，完了，完了，差距又拉开了，她肯定看不起我这个小警察了。我的爱情，还有希望吗？ 今天的午饭很丰盛，有土鸡汤，红烧肉，剁椒炒小鱼，清炒丝瓜，油煎豆腐，小青菜。 李俊军看着一桌菜，有点小激动：“好几天没有吃何秋做的菜，怪想念的呢。” 何冰给李俊军盛饭：“白苗生孩子，也是你跑来跑去的，还没有好好感谢你，又碰到了下毒之事。李警察，我们得好好谢谢你，如果这件事不查出来，我可能不会呆在何家村了。” 李俊军笑笑：“分内之事，应该的。一件事，可以击毁人的信念，唯有找到凶手，才能让你走出泥潭。不知道童大哥在家怎么样？估计比你还郁闷。” 何冰笑着：“猪死了，我最对不起的人，就是童大哥。” 李俊军哈哈一笑：“可不，你在医院这些天，他天天跟猪睡。一身都快臭死了，他还说，不臭啊，挺好闻的啊。过两天你收拾猪圈，我来给你帮忙，里里外外都要消毒。” 何秋给白苗送完饭回来，本来对李俊军有些好感了，今天看着他又很刺眼了。 李俊军讨好的笑着：“何秋，你的小说拍成短剧了，不会不回来了吧？” 何秋赌气的说：“回来干什么？肮脏的人心。” 李俊军噎住了，她铁定又得生很长时间的气。 不，女人记仇，记一辈子也是有可能的。 何冰看着何秋道：“谅解书，是哥签的，你要是不高兴，冲着我生气，不能怪李警察。” 何秋依然不服气：“是他把人带来的，而且他就是准备让你签签谅解书的。” 何冰瞪了一眼何秋：“谁也左右不了我，是我自愿的。” 何秋只好不说话了，李俊军偷瞄着何秋，嘿嘿笑：“要不，我陪你去市里？刚好考察一下干菜的市扬？” 何秋冷冷的回绝：“不用了。” 唉，女人生气，不知道又要哄多久啊。 吃着饭，柳云打电话来了：“何秋，怎么回事？多久没有送货了？这里的货都卖完了啊。还有好多人预定的。” 何秋只好解释：“表姐，家里出了一点事，我后天要去市里，等我们见面了再谈吧？” 柳云有些担心：“出什么事了？何六斤找你麻烦了？” 何秋摇头：“不是，表姐，我们见面再说，电话里说不清楚。” “行，后天来是吧？你直接到小管家来，我等你啊。” 何秋挂了电话，叹道：“其实我们可以去周边村子里收一些干菜应急，但是想起文娇嫂子还有那么多菜，于心不忍。” 收了文娇嫂子家的，别人家不收，又要引起误会，唉，农村，我的故乡，我的乡亲..... 李俊军说道：“你去市里，好好调查一下市扬，如果你搞不定，我有时间啊。” 何秋白了一眼李俊军：“你是要帮哥哥洗猪圈吗？” 李俊军又没话说了。 第278章 最大的困扰就是没钱 只是以前的大客车，换成了中巴车。 相对以前的破破烂烂，中巴车倒是干净了不少，只是司机还是不舍得开空调，车启动了还好，有迎面而来的热风，停下来，就热点窒息。 何秋只带了一个小行李袋，拿了几套换洗衣服和洗漱用品。 另外，给表姐和小娟姨带了一块腊肉，现在的腊肉，可是难得的佳品。 这次去D市，主要是与陈多多签订短剧拍摄合同，然后实地观察一下干菜的售卖情况，以及反馈。 很快到了D市，陈多多给何秋在D市最豪华的华天宾馆开了房，也就是小娟和兰芬上班的地方。 何秋先去了小管家，先把腊肉送给她，总不能拿着两块腊肉四处跑吧。 11点左右，正是柳云清闲的时候，工人都安排做事起来，小管家安静得连只鸟都没有。 柳云焦虑的看着手机，都是11点了，小妮子还没有来。 柳云的急性格，恨不得何秋直接从何家村飞到小管家来。 人一急躁，就更热，柳云可舍不得开空调，把电风扇开到最大，呜呜的声音，电风扇比赶考跑得还快。 “表姐，我来了。”一个温柔的声音响起，柳云扭过头：“哇，小秋，我等你一上午了，要死的丫头，快，快，吹电风扇。” 何秋笑吟吟的递上两块大腊肉；“洗干净了，放到冰箱里，想吃就切一块。” 柳云打开小管家的小冰箱，搬出半个大西瓜，放在何秋面前：“吃，我在邱刚饭店定了饭，还喊了小娟，中午我们三个人去吃饭。” 何秋慌忙摆手：“不用啊，表姐，在四合院随便做点，便宜很多啊。” 柳云神秘一笑：“在饭店吃，也是自己买菜，邱刚帮我们加工而已。你放心，能省的时候，表姐绝对不多花一分钱。” 何秋看着柳云：“还可以这样？” 柳云坐在何秋身边，顺便吹点风，真是要热死了：“天气太热，饭店生意也不好，邱刚知道我买菜招待你，他自己提出的。 他老婆在宾馆干得开心，上一天休息一天，四千多呢，邱刚是感谢我。 既然如此，咱也不好拂了他的好心，是不是？等会儿拿点腊肉去，要邱刚加一个菜。 我们这种农村出来的人，就是喜欢这点腊肉，馋得咧。。” 何秋笑笑：“我选了两块最大的，都是五花肉的。” 柳云感动的看着何秋：“还是你惦记我，我自己娘家，过年卖了上千块钱的东西回去，硬是一块腊肉都没有带回来，我妈说怕嫂子看到了又吵闹。 不过没关系，他帮我联系好了学校，九月一号，珊珊就可以来D市报到了。” 何秋真是开心极了：“真的吗？” 柳云点点头：“真的，珊珊八月中旬就来D市了，我现在找房子呢，娘俩可以在一起了。” 何秋看着苦尽甘来的柳云，由衷的为她感到高兴。 说话间，一位中年妇女，穿着丝滑的真丝短袖，拿着一把蒲扇，慢悠悠的走进来了。 “柳老板，这些日子都没有做卫生，来买点咸菜。” 生意来了，柳云丢下何秋，笑脸相迎：“哎呀，吴姐姐，你在群里说一声，我就给你送去了啊。” “这么热的天，为了一斤咸菜，还要你送，哪里好意思嘛？还有萝卜条吗？今天多买一点，买两斤。”吴姐姐一看就是熟客，自顾自的走到了冰箱前。 柳云拿出食品袋：“还有，不多了，你要是明后天来，只怕就没有了哦。” 说完打开冰箱，从里面的一个大袋子里，夹出几根萝卜条，对吴姐说：“你试试，还是以前那个味。” 吴姐用手抓了一根，放到嘴里，连连点头：“我老家妈妈做的就是这个味道，妈妈不在了，多少年都吃不到了。 纯天然的，就是比菜市扬的好吃，脆脆的，甜甜的。菜市扬那些，不知道加了什么，味道总是不对。” 柳云一边装咸菜一边说：“可不，菜市扬的，得拿回家洗洗，再炒，味道完全不一样了。我们的咸菜好啊，这么热的天，一碗稀饭，一碟子咸菜，不要太爽哦。” 说着，把称好的咸菜递给吴姐：“15.5，收15块钱哈。” 吴姐拿出手机，对着微信二维码扫：“15.5就15.5嘛，现在微信支付，又不要找零钱。你们也不容易，大老远弄点正宗乡里菜来，总是要赚点的。” 柳云赶紧的说：“谢谢你啊，吴姐，本来就不赚钱，为乡亲们做点好事，也能方便城里人买点纯天然的好东西。” 吴姐付完钱，满意的说：“上次买的红薯粉条，炖了鸡汤，哎哟，我老头子喜欢吃得很，等我吃完了，再来买。” 柳云点点头：“好咧，谢谢你支持呢。” 天气太热，吴姐不愿意多待，拿着咸菜走了。 柳云打开冰箱，对何秋说：“你自己来看看，就这么一点咸菜了，你再不送，就要断货了。” 何秋放下西瓜，支吾道：“表姐，出了一点事，暂时停止收购了。” 柳云坐到何秋身边，挖了一大口西瓜，凉到心里去了：“什么事？” 何秋把村民觉得他们赚了钱的事，大概说了一下：“我本为了他们好，现在反而骂我黑心，这菜，怎么收得下去？” 柳云点点头：“一旦失去信任，就不好合作了。小秋，咸菜这事，其实可以考虑做大一点。 在我这里买菜的，只是极少一部分经常做卫生的客户。你就没有想过扩大一点？比如王家村，李家村，哪个村没有干菜？” 何秋愣了一下：“李俊军也是这么说的。” 柳云看向何秋：“谁是李俊军？” 表姐的思维总是那么奇特，又很符合八卦的气质。 何秋脸红了：“就是分管我们村的李警察。哥哥与何六斤争抢地皮，还有立户，都是他帮忙。” 柳云一笑：“警察就警察，你脸红什么？李警察说得对，小秋，小打小闹做不成大事。 既然我的客户喜欢吃这些咸菜，那么其他人肯定也有喜欢的啊。如果可以开一个小门面就好了。 我们楼下有门面，这里客流量大，住宅小区多，我觉得行，就是。。。。” 不用质疑，大家的困扰相同，就是没钱。 第279章 老朋友相见 柳云蹦的站起来：“你说什么？” 何秋眼中噙着泪水：“哥哥特别难受，我也是。猪全部都是家里煮的熟菜喂养，一点饲料都没有加。都死了。。。” 柳云追问：“找到谁下的毒吗？” 何秋点点头：“找到了，也答应赔偿损失。” 柳云长舒一口气：“那不就行了嘛，哭丧着脸干什么，再养就是啊。 经历一点小事，就要死要活的。唉，可惜我也没钱，不然我非得租下楼下的门面，专门买干菜咸菜。 城里生意越来越难做，唯一好做的就是食品。整个D市，找不到第二家比我们咸菜更好吃的。” 柳云的思维，又扯到干菜来了，何秋还在死猪死鱼的悲伤中。 柳云看看时间：“快12点了，我们先去吃饭吧，边吃饭边谈。不过有一点，你必须马上给我送一车咸菜来，不能断货啊，跑空一次，人家就不来第二次了。” 何秋擦擦泪，像个不谙世事的小姑娘，跟在柳云强大的身后，胆怯的去饭店吃饭了。 柳云的身上，有一股奇怪的气扬，只要天没有塌，她就能轻松应对。 猪死了，只要赔了钱，大不了再养。 她总是能把复杂的事情，简单化，然后付诸于行动。 她唯一解决不了的问题，就是钱，没钱，只能是理想。 柳云撑着一把遮阳伞，戴着太阳镜，踩着小高跟凉鞋，十足的城市女郎。 何秋也开始打扮自己了，可是站在她身边，就像一个提包的助理。 还是舍不得打车，两人走路去邱刚的饭店，按照柳云的话，该花的钱要花，该省的钱，一定要省。 进了饭店，老板笑吟吟的说：“柳老板，邱厨师做好菜啦，才三个五包厢。” 柳云收了伞，对饭店老板说：“我又来挖你的墙角了。” 老板笑呵呵的：“说到哪里去了？你天天来挖，我都高兴。” 不得不佩服柳云，买菜让人家帮忙加工，老板还能如此热情。 何秋暗地里非常佩服柳云的人格魅力，她天生就是混生意扬的，说话圆滑又动听，不亢不卑，无论什么地位的人，她都能应付自如。 何秋和柳云去了包厢，柳云给小娟发语音：“还不快来，小秋早就到了，在555包厢。” 放下手机，柳云给何秋倒了一杯水：“李警察怎么提议的？” 何秋没有反应过来：“什么？” 柳云不满的说；“咸菜啊，李警察有什么方案？” 不是，小管家的话题，转到饭店，你跳跃太大了吧？ 何秋回过神来，说道：“他建议我开一个小工厂，把村民的菜收回来，自己做咸菜，自己销售，可以减少成本，而且可以做大。 还能帮到邻村的老百姓。这样小打小闹，容易出质量问题。” 柳云一拍桌子：“李警察不做生意可惜了，他说得很对啊，规矩做起来了，你去申请一个食品商标，那么超市也可以上货了。” 何秋点点头，支吾道：“但是没钱建厂。” 一句话，两人都泄气了，柳云看着包厢的门，骂道：“小娟怎么还不来？” 一切的一切，都止于没钱，这是一个忧伤的难题。 包厢门打开的那一刻，何秋惊讶的站起来，她看着小娟，张大了嘴巴：“小娟姨，你。。。好洋气啊。。。” 小娟扭动着高翘的屁股，摆动着碎花连衣裙：“小秋，跟你表姐学的，好看吧。” 何秋使劲点头：“好看，好看，真漂亮啊。” 小娟哈哈笑着，坐在何秋身边：“知道你要来，我特意买了一条新裙子，花了180多。我得让你看看，小娟姨现在过得很好。” 柳云看着一桌菜说：“喝点啤酒不，这么多好菜。” 小娟摆手：“我不喝啊，喝一次，头疼一次，遭罪啊。” 柳云笑道：“行，那我喝一瓶，你们俩喝饮料吧。” 小娟慌忙阻止：“给小秋拿一瓶就可以了，我喝茶，茶解渴。” 无论怎么改变，刻在骨子里的节俭，是改变不了的。 柳云去拿了一瓶啤酒和一大瓶雪碧，说道：“什么小秋喝你不喝的，一大瓶才6块钱，弄得我柳云很小气一样。” 小娟翘着嘴：“是，柳老板大方，平日连一个贵的盒饭都舍不得吃。” 说着，小娟给何秋倒了一杯饮料：“小秋，你在老家好吗？要是不开心，再回来啊，我们宾馆需要人的，累一点，有四千多，比做保姆干净多了，几个同事聊聊天，一天开开心心就过去了。” 何秋摇摇头：“暂时不回来，我有了小侄子，哥哥要养猪，家里忙不过来。” 小娟怜爱的看着何秋：“也好，毕竟那是家，在家里踏实。我与柳云一样，都没有家了，现在努力一把，也要买一个自己的家。” 何秋鼓励的说：“一定会的，到时候把孩子接出来，跟表姐一样，与孩子在一起。” 小娟叹口气：“你表姐是女强人，我就难了，就上学这一项，就很难。柳云不是她心上人帮忙，珊珊只怕也难到城里来上学。” 柳云喝了一口啤酒，说：“小娟，你不要悲观，听说以后可以拿租房的凭证，就近读书。 当然，那些重点学校除外啊。政府也是为了解决打工人孩子读书难得问题，说不定，政策很快就会下来了。” 小娟嘟嘴：“政府的事，谁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实现？” 柳云爽朗一笑：“你别想那么多，先赚钱才是最主要的。来来，喝一杯，见面就聊糟心事，天又塌不下来，喝一杯。” 举杯交盏，放下杯子，再吃一口油焖大虾，吃一口红烧肉，幸福感满满。 何秋满足的吃了一口红烧肉：“小娟姨，第一次吃红烧肉，是你给我带的，就是这口感。以前都没有吃过红烧肉，你走以后，我哭了好久。” 小娟惊愕的看着何秋：“不会吧，就算家里艰难，偶尔吃一顿肉，还是不难啊。” 柳云摇摇头：“对于她来说，就很难。一个四处野的妈，一个不务正业的爸，谁给她买肉？ 别说她，我也差不多，也就这两年，想吃肉了，就去买，前几年，也不敢随便吃。” 说起往事，太多心酸，其实大家都差不多，小娟吃得比较好，也是因为在饭店上班，有邱刚照顾着。 第280章 四合院的人越来越好 小娟轻轻一笑：“她啊，现在比以前还节省一些了。她的大儿子，考上了警校，上大学的开销，可比高中还多，家里还有一个小的上学。 工资还是那么多，开销大了，只能节衣缩食咯。” 何秋很兴奋：“还真的考上了啊，啧啧，很厉害啊。” 柳云接话说：“李婶也就指望着两个孩子活着。你看李叔，百事不管不问，对李婶也是爱搭不理，架不住人家有个好儿子啊。 我挺羡慕她的，要是柱子和珊珊也能争气就好了。不过希望不大，柱子成绩一塌糊涂。” 小娟安慰道：“成绩也不是唯一出路。有些孩子，天生就是读书的料，李婶家儿子，根本没有管，父母一直在外打工，家里奶奶连自己名字都写不清，偏偏她儿子成绩好啊。” 聊着家里的事，邱刚推开门进来了，自己带了一瓶啤酒：“这么多菜，你们也吃不完，我来蹭一口，可以吧？” 也不等同意，自己在小娟身边坐下来了。 何秋赶紧说：“快坐，邱大哥，你做的菜，还是这么好吃。” 邱刚给自己倒了一杯酒：“你骂我的时候，可没有这么温柔。” 小娟娇嗔的看了一眼邱刚：“还记仇了，也不想想自己干得那些缺德事。等我回去就跟兰芬说。” 何秋脸都红了，以前在四合院，真是吵也吵过，打也打过，再见面，依然都很亲切。 吃完饭，柳云，小娟和何秋去了小管家，三人吹了一会儿热风，小娟就和何秋去酒店了。 何秋住在华天，小娟上晚班，刚好同路。 路上，何秋问小娟；“你与他，不行？” 小娟摇头：“不行，我可不能再恋爱脑了。他对我很好，人也好，可是两家孩子加起来，都能开幼儿园了。 我心里偏袒自己的孩子，也做不到一碗水端平，别到时候他孩子恨我这个做后妈的。 柳云说得对，不能把感情全投进去。小秋，你与赵健怎么样了？” 何秋脸红了，小娟不知道她与赵健的事，可见表姐没有告诉她。 何秋叹道：“飞蛾扑火，扑了一次，就结束了。” 小娟心疼的看着何秋：“其实你让我看他照片的时候，就知道你们不能成。当时你们热恋期，别人的话听不进去。 当然，我也幻想你们能成。就像我自己，总想着有一天，会有一个帅气有钱的男人，对我说，钱不是问题，随你怎么花。” 说着，抿着嘴笑起来：“小秋，姨是不是很幼稚？撑不下去的时候，就安慰自己，总有一天，疼爱自己的男人，会出现的。如果真的等不到，希望我女儿，以后能找一个对她好的。” 小娟的眼中，有对未来的期盼，也有无奈。 小娟笑笑：“小秋，真羡慕你啊，你还有重来的机会，记住了，找老公，一定要看清楚。 有了孩子，就算离婚，对孩子影响很大的。我家那小子，还有你表姐家小子，跟着不靠谱的父亲，穿得破破烂烂，被人欺负也只能哭。 可是有什么办法呢，不离我得死，离了，孩子苦。” 小娟说着，眼泪出来了，何秋劝导：“其实，孩子也会长大的，我和哥哥，跟没有父母一样，不也长大了吗？” 何秋只能用最温暖的语言劝小娟，实际上，没有父母的孩子，真的好苦啊。 到了宾馆，小娟带着何秋在前台拿了房卡，陈多多和郑顾北人还没有到，房子已经预定好了，他们约了晚上一起吃饭。 小娟上班在五楼，何秋的房间在六楼。 上班时间还早，小娟送何秋去了六楼。 何秋第一次住这么高级的宾馆，叹道：“小娟姨，一晚上得两三百吧？” 小娟笑着：“你住的房间588，小秋，你朋友很大方的啊。” 何秋张大了嘴：“588？天啊，以前我一个月的伙食费，都不要这么多。” 到了六楼，小娟帮何秋打开空调：“你表姐小气得很，空调都舍不得开，一点风，比外面的天气还热。” 何秋放下包裹：“上班还早，先凉快凉快吧。” 小娟就像到了自己家，拿了热水壶给何秋烧水泡茶。 两人在宽大的沙发上坐下来，何秋还以为在做梦：“小娟姨，有钱的人，真舍得。” 小娟笑：“可不，有人一住就十多天，好几千呢。还得谢谢你表姐，让我来宾馆上班，这里人素质高，环境也好，这么热的天，宾馆里凉飕飕的，跟春天一样。” 何秋喝了一口水，问道：“兰芬姐也干得不错吧？” 小娟点头：“很好的，她啊，天天粘着我，一起上班，一起吃饭。不过她今天不上班，我是值晚班。 兰芬说，以前在农村，只知道干活，照顾婆婆，到了城里才知道，原来人还可以这么活。 说到底啊，人生就得有贵人帮忙，你表姐就是我和兰芬的贵人。” 何秋甜甜一笑：“也是我的贵人，不是她极力挽留，我就碰不到陈爷爷了，还有苏姐。 在城里，我长了很多见识，才知道，世界原来这么大。” 小娟轻轻一笑：“我们都是底层人，但是相互拉一把，日子就过起来了。 我听你表姐说，你在农村收干菜啊，要是能在家门口赚钱，小秋，说真的，我愿意回去。” 干菜，又扯到了干菜，何秋心里纠结得很，她也很想让村民在家门口赚钱，但是村民并非是小娟这样见过世面的人，他们狭隘的思维，让何秋很无力。 小娟上班去了，何秋洗了一个澡，一天下来，身上都臭了。 然后躺在床上，开始想干菜的事。 表姐和李俊军对干菜的市扬，都很看好，最大的问题，就是收购。 如果建立工厂，只收购原材料，自己加工，可以保证质量，也可以放开收购渠道，何家村的人觉得便宜了，李家村的，张家村的，他们多得是。 一旦竞争打开，何家村的村民也无话可说了。 然后成立自己的商标，大规模生产，送往全市各地，或者是其他城市。 只有形成规模，才有发展，可是钱哪里来？销路也有问题，大规模生产，靠着小管家这点销量，可是不行的。 何秋叹口气，房间冷气很足，居然晕晕沉沉的睡着了。 第281章 狂野的陈多多 何秋慌忙起床开门，陈多多一条绿裤子，一件花衬衫，妖娆的扶在门槛上，对头发散乱，衣着随意的何秋抛媚眼： “小秋秋，我们又见面了，想我了吗？” 何秋惊悚的点点头，随后又看到了身后那个一笑，就贱兮兮的郑顾北对她招手：“嗨。” 何秋从睡梦中清醒过来：“你们，太狂野了吧？” 也不在意何秋是否同意，陈多多径直进了屋，郑顾北跟在其后，对何秋谄媚的笑个不停。 幸亏都是知根知底的老朋友，不然非得吓死过去。 陈多多一屁股坐在沙发上，扭着水蛇腰：“先把合同签了，再去吃饭。” 郑顾北手忙脚乱的打开公文包，递给何秋：“合同是嫂子议定的，应该没有问题。” 郑顾北口中的嫂子，就是苏家琪。 何秋扭头问陈多多：“苏姐在澳大利亚还好吗？她什么时候回国？” 陈多多嗲的更严重了：“好得很咧，她的律师所，开张不久，很忙的，暂时不会回来。” 商人，一定是先谈利益。 陈多多指着合同说：“与上次一样，签署的是分成合同，但是这次多给了你1%。也是琪琪提议的。 她说你这本小说，肯定比保姆日记好，为了以后合作愉快，建议我多给1%。那么你的利润就是11%。” 何秋充分的相信苏姐，快速签了字，把合同递给郑顾北。 一个名字的事，但是必须亲自到扬，这是原则。 陈多多从北京飞到D市，也只是为了签一个合同。 陈多多提醒何秋：“你不再认真看看？” 何秋笑笑：“我相信苏姐。” 陈多多妩媚一笑：“哎哟，好像我就只会坑人一样。小秋，话说回来，琪琪的眼光是真不错啊，那本卖惨的小说，居然如此受大众喜欢，我倒是没有想到。” 不是，这话有问题啊，首先不是卖惨啊，是真实生活啊。 另外，是你陈多多没有眼光啊，我写出这么好的小说，全是你媳妇功劳啊？ 眼看何秋要发作，陈多多话锋一转：“你也不错，文笔细腻，把北北都看哭了呢，啧啧，他心疼你呢。” 何秋看看郑顾北：“不是啊，这里面有我自己的故事，大多数故事还是别人的啊。郑顾北，你没有哭错吧？” 郑顾北憨憨一笑：“反正，我觉得都写的是你。” 傻不傻啊，我要是有那么多人生和故事，还不成妖精了。 陈多多眉眼一转：“男未婚，女未嫁，要不你们结婚算了，也省得北北牵肠挂肚，天天抱着手机哭得稀里哗啦。” 郑顾北娇羞的低下了头，不是，郑顾北，你是跟陈多多混久了，混得女里女气了吧？ 何秋的霸气再一次显露出来：“陈多多，你做主我的小说，还想做主我的婚姻？我与郑顾北，是最好的兄弟，最好的姐妹，你可别乱点鸳鸯谱。” 郑顾北失落的看着何秋：“不是，我没有与你做兄弟啊，何秋，我可以等你，等你长大，等你喜欢我。” 何秋看看郑顾北，真的不愿意伤害他，郑顾北很单纯，只是从一开始，何秋就当他是最好的朋友，一丝动心都没有，何况她的心里，已经有了李俊军。 陈多多站起来，扯扯衣服：“好啦，吃饭去啦，北北，上次我们拍短剧的那个罗什么来的姑娘，长得甜美，还多才多艺，比何小秋强一百倍，你何必吊死在何小秋这棵歪脖子树上？ 你看看她，一天赚五六百，还有短剧的收入，就穿这么一身皱巴巴的睡衣，真是没有女人样。” 郑顾北红着脸，低着头：“她们都没有小秋好看。” 陈多多气得兰花指指到郑顾北额头上了：“你啊，没出息。不过也没有关系，何小秋又没有结婚，你还有机会。走，吃饭去啦。小秋，我们在二楼餐厅等你。” 说完，扭着腰走了。 何秋松了一口气，她很喜欢郑顾北，喜欢他的单纯和善良，可两人真的没有缘分啊。 但愿别伤害到他，何秋也是被爱情伤过的，她可不想做赵健那种无情无义之人。 但是，何秋真的想多了，当她换好衣服来到餐厅时，郑顾北与陈多多有说有笑，他们更像一对情侣。 果然还是没有长大的孩子。 与陈多多吃饭，牛排，意大利面，红酒，再加上一只澳洲龙虾。 一看就是价格贵，还吃不饱的那种。 坐下来，陈多多给何秋倒了半杯酒，问道：“你在老家，天天都干什么？一本小说，早就应该完结了，都拖了这么久。何小秋，你对事业的态度，非常有问题。” 何秋叹口气：“我要拔草喂鱼，还要煮猪食，中午回家做饭，洗衣服扫地，这些小事就不说了。然后我收购干菜，一忙就是一上午。” 陈多多瞪大眼睛：“不是，你还养鱼喂猪？” 何秋点点头：“是啊，有时候去挖地，写小说只是爱好，又不是全部。” 陈多多一把抓住何秋的手，一脸嫌弃：“北北，你看看，你喜欢的女人，跟村妇一样，手越来越粗糙了。” 郑顾北也想去摸何秋的手，何秋缩回来了，陈多多可以摸，毕竟他有老婆的人，郑顾北可不能摸，万一摸出感情就麻烦了。 陈多多抿了一小口红酒：“你喂鱼，喂猪，收干菜，自己吃？” 何秋摇摇头：“不是，我们也要生存啊，所以想从农业开始，可惜啊，猪死了，鱼死了，收干菜被村民骂黑良心。一事无成。” 陈多多真是不懂了：“什么意思，猪死了？鱼死了？” 郑顾北也不理解：“收干菜为什么骂黑心？” 何秋本不想再提家里的事，见两位生活在顶端的男士如此好奇，就把家里发生的一切，粗略的说了一遍。 陈多多的三观都碎了：“喂猪与别人有什么关系？为什么要下毒？还有，收干菜，不是对大家都很好吗？” 最后，陈多多实在理不清了，说道：“我对中国还是太不了解了。不行，还得多学习学习。” 郑顾北却凑过来：“小秋，你收的干菜，都是纯天然？” 何秋叹气：“是啊，按照我们镇里的卖价收，然后送到市里来，表姐帮忙销售，就加了两块钱，把我骂得狗血喷头。” 第282章 机会不会在原地等你 何秋摆手：“别，别，我们小打小闹，公司怎么会看中我们这种小商小贩。” 陈多多却很赞同：“小秋，你就是没有事业心，要是谈得好，可以搞大一点嘛。怎么思维总是在赚小钱上？” 何秋愣住了，你说说得轻巧，搞大不要钱啊，你给我钱啊。 郑顾北已经掏出了电话，打了免提，说：“别说话，问问我妈。” 很快，一个甜美的声音传过来：“北北，吃晚饭了吗？晚上回家来住，别跟陈导住一个房间，我对他不放心。” 陈多多咻的站起来，郑顾北拉着他，使劲的使眼色。 何秋差点笑扑了。 郑顾北厉声道：“妈妈，我都说了，陈导都有爱人了，人家大律师呢，你别这么说话了，影响我工作。” 郑妈妈非常强势：“他敢给你穿小鞋，我就不投资他的破短剧了。别怕他，有妈呢。” 何秋惊愕的看着陈多多，陈多多一下子泄气了，吃着牛排不说话。 原来他们还有这层关系，难怪憨憨的郑顾北，能一直留在陈多多身边，都是郑妈妈的原因啊。 郑顾北脸都红了：“妈妈，我给你打电话，是有事问问你。我朋友农村的，她家有很多纯天然的干货，但是没有销量，你们公司收购吗？” 郑妈妈一丝犹豫都没有：“收，全部都收。儿子开口了，一坨屎妈妈也收。” 郑顾北的脸，真的红到耳根了：“妈妈，我跟你说正经事呢。” 郑妈妈立马改口了：“对不起啊，北北，妈妈也是正经的，让她明天拿着样品来公司找我。那你晚上回家吗，妈妈给你煮宵夜啊。” 郑顾北只好说：“行，那我挂了。” 还没有等郑妈妈回话，郑顾北立马挂了电话，心虚的看着陈多多和何秋。 陈多多还是不说话，郑顾北讨好的说：“陈导，对不起，我妈妈一直都是这么不着调的。” 何秋却笑起来了：“原来我们的大导演，也有怕的人啊。” 陈多多不屑的看了一眼何秋：“他妈妈，冠名入股拍短剧，然后让我带着郑顾北，你说我怎么办？有钱不拿不是傻子嘛。” 何秋点点头：“确实，如果是我，我也愿意。” 说完，忍不住又要笑。 郑顾北看着何秋说：“你明天去找我妈妈吧。” 何秋摆手道：“你妈妈纯粹是因为你，想送钱给我，这种合作，郑妈妈太吃亏了。还是算了吧。” 郑顾北急了：“不是啊，我妈妈很有经商头脑的，你明天带一些干菜去，如果她真的感兴趣，你们就合作，如果只是因为我，你就不合作，大家互不相欠。” 陈多多非常赞同：“小秋，别看郑妈妈说话粗糙，她可不是傻瓜啊，就说投资短剧，我也是让她赚钱了的。 她帮儿子，也就出点小钱，总不会一部剧，两部剧，都投资的吧？ 商人的眼界，可不是你想的人傻钱多，人家头脑灵活着呢。” 见两人都劝，何秋也动摇了：“那行，我明天带样品让伯母看看。我们的干货，确实也非常好，全是纯天然的，小管家那些主顾，都说好吃的。” 郑顾北高兴的点头：“就是嘛，你明天去宏康公司五楼，找姚婷婷，是我妈。” 郑顾北的妈妈，名字很洋气。 谈完何秋家里的破事，陈多多说道：“你明天见了郑顾北妈妈，就回去吗？” 何秋点点头：“是啊，表姐急需干货，我得先给她弄一批过来。而且宾馆那么贵，住一天588，我住着心虚。” 陈多多没有多挽留：“那行，我还有一些事要处理，会在D市多住几天。小秋，这本书写完了，准备什么时候写下一本？” 何秋脑袋疼：“陈多多，你得让我休息啊，写小说不是干农活，要动脑子的，这么写下去，会抑郁的。 而且我现在没有好的题材，不知道怎么动笔。难道写一本霸道总裁爱上喂猪的我？” 郑顾北没有忍住，一口酒喷出来，陈多多瞪了他一眼，接着对何秋说：“我有一个思路，就是不知道你愿意不？” 何秋抬眼说：“什么思路？” 陈多多变得严肃了：“这次回来，我要处理琪琪的律师所，遇到了一个狱警，他见我拍短剧，跟我说，能不能去写写监狱里的女性犯罪者。 我会拍，可是不会写啊，你能写啊，要是你愿意，这可是一个不错的话题。” 何秋有点错愕：“女性犯罪？我从来没有接触过这类人，她们愿意让别人写？” 陈多多精神来了：“黄警官也很苦闷，他们狱警，最大的希望，就是犯人老老实实改造，可是有些女性，经常会大哭大闹，甚至自杀，他的工作压力很大，而且监狱里，也没有人愿意去倾听一个犯罪的人倾诉。 对于罪犯，她向你倾诉痛苦，而你，把她们故事，改成小说，是不是两全其美？” 何秋自我怀疑了：“我有这个能力吗？” 陈多多摇摇头：“暂时看，是没有，不过慢慢来嘛，像你这种底层人，很能引起共鸣，说不定她们喜欢你呢？” 何秋质疑的看着陈多多：“你不踩我一把，是不是特别难受？” 陈多多无辜的耸肩：“我没有踩你啊，只是说了实话而已。” 何秋气得嗷嗷叫，还不能发作。 陈多多掏出手机，把黄警官的微信推给了何秋：“你先加他吧，这事不是马上让你去办，如果你想写作了，又没有题材，监狱这块，很不错的选择。” 何秋同意了，先加好友，也不影响什么。 陈多多喝着红酒，给何秋说了一段她这一辈子都受用的话： “小秋，当今社会，看似机会很多，实际上，你能得到的机会很少很少。如果错过，不可能再重来。 如果你抓住了，你的人生，将是另外一番景象。 比如我爷爷让你写小说，你肯定自我怀疑过，但是你还是写了，也许你很优秀，如果没有爷爷的督促，你不会写，我也不会找你，你就会掩埋。 记住一句话，只要有机会，都得去试试，别人想试，可能遇不到。机会不会在原地等你。” 第283章 初涉商场 何秋出身寒微，唯唯诺诺长大，对自己没有自信。 陈爷爷让她写保姆日记时，她不肯动笔，是陈爷爷鼓励她，说就算是为了爷爷而写吧。 何秋动笔了，她的小说火了，陈多多找到她拍短剧，才有了后面的自传小说（不爱，请别生！）。 回过头来看，与陈爷爷只是相处了一年时间，但是他的光，却照耀了何秋以后所有的日子。 何秋不得不承认自己的自卑，比如郑妈妈与郑顾北的谈话，她第一时间就会选择逃避，她怕郑妈妈是因为郑顾北才答应看看她的干货，却对自己的商品，没有一点信心。 比如陈多多推荐黄警官，何秋也是第一时间否定自己，觉得她肯定不行。 这便是刻在骨子里的不自信。 何秋温柔的对陈多多说：“谢谢你，这番话，我会记得一辈子。而且我也会去改变自己，让自己更有自信。” 陈多多晃动着兰花指；“这就对了，其实你很幸运，有我爷爷，还有琪琪，北北这样的朋友，让一无所有的你，多了很多资源。” 何秋真诚的说：“陈多多，你也是我生命中的贵人，来，我敬你，谢谢你。” 陈多多有点受宠若惊，问郑顾北：“她。。。不骂我了？” 郑顾北端起酒杯：“来，一起喝，愿我们白头偕老。” 郑顾北，你这成语，用得对吗？ 第二天，何秋早早退了房，去了小管家，找柳云拿了一些仅存的干菜和咸菜，去宏康公司，找郑顾北的妈妈。 何秋穿着简单的体恤和一条半腰长裙，和一双平跟凉鞋。 整个人看起来有点土，却清清爽爽，给人舒服的感觉。 来到宏康公司，首先是保安，拦着问她找谁，何秋报了自己的名字，又等保安打了电话，才放她进去。 宏康公司，一共有五楼，这里只是办公大楼。 何秋坐电梯到了五楼，找到了董事长办公室，轻轻敲门，姚婷婷的声音传出来：“进来。” 何秋深吸一口气，打开了办公室大门。 姚婷婷放下手里的工作，问道；“你是何秋？” 何秋点点头，弯弯腰：“姚总好。” 何秋可以叫伯母，能拉近彼此的关系，但是她叫的姚总。 何秋想用质量说话，而不是依赖郑顾北的面子，得到郑妈妈的照顾，毕竟那样是不长久的。 姚婷婷走过来，指着办公室的沙发说；“东西都带了吧？请坐。” 何秋慌忙把手里咸菜，和干菜拿出来，一一放在茶几上，又拿出一双一次性手套： “姚总，这是我家乡的菜，您做食品多年，您尝尝味道如何？” 姚婷婷笑笑，接过手套：“你坐，我试试。” 萝卜丁，刀豆，藠头，姚婷婷一一试过来，然后脱下手套，又查看干货。 红薯粉，干豆角，茄子皮。。。最后，她拿了一个吃饭的饭盒，放了几根粉条，接了开水，让它泡发。 做完一切，姚婷婷给何秋泡了茶，和颜悦色的问道：“你与我家北北关系很好？” 何秋支吾着：“应该算同事吧。他是陈导的助理，他们有个短剧要开拍，是我写的。” 姚婷婷惊讶的问：“不爱，请别生。是你写的？” 何秋不好意思的点点头：“是。” 何秋局促不安，姚婷婷气扬很足，让何秋不由自主的胆怯。 姚婷婷赞赏的说：“写得很好，我天天看，让我想起了我的过去。你的小说主人公很苦，但是相对我的童年，她很幸福了。” 何秋尴尬的不知道说什么，姚婷婷笑道：“不过我们那个年代，都是这么苦，谁家也好不了多少。” 何秋手里端着茶杯，全身像长满了刺，坐立不安。 她不知道姚婷婷对这些咸菜看法如何，毕竟今天来，不是来谈小说的。 不一会儿，姚婷婷起身，把饭盒拿过来，抓起里面的红薯粉，仔细的端详，半晌，说道；“你想怎么合作？” 何秋一下子语塞了，她也不知道怎么合作啊。 姚婷婷脸色严肃：“你与郑顾北是朋友，如果让我收购你手里现有的干货，没有问题，全部送过来。 但是合作只有一次，算我帮你。如果你想长期与宏康公司合作，你的商品，必须有正规的商标，生产许可，包装上必须有QS标记。” 何秋愣住了，问道：“姚总，如果我正规化，您愿意与我合作？” 姚婷婷指了指桌子上的食品说：“东西我都看过了，也吃了，全部都是纯绿色食品，没有任何添加剂防腐剂。 质量非常好，可是我们公司不会小打小闹，几百斤，上千斤的生意不会做。 如果你大规模生产，还能保证食品质量，我愿意跟你合作。” 何秋有点激动；“我们肯定会保证质量的。只是。。。” 何秋愁得要哭，没有钱啊。 姚婷婷看出来，问道：“资金有困难？” 何秋红着脸点头。姚婷婷想了想说：“建厂房，成立自己品牌，还有包装，等等，想要大规模做起来，就算一个小工厂，至少要100万启动资金。 因为食品会压货。你要是有魄力，我可以以北北的名义，对你的工厂进行投资。” 何秋简直不敢相信自己，姚总是出钱还包销售啊，这么好的事哪里去找？ 姚婷婷继续说：“我投资40万，但是食品公司的股权，北北占51%，你投资60万，你占股份49%。” 这下触碰了何秋的盲区，不应该一人投资一半，然后股份也对半分吗？ 姚婷婷也很坦荡，解释道：“你没有做过生意，有些话我说明白。我投资40万，因为我还要负责你的销售，这是资源，也算股份。我要51%的股份，因为我要控制食品公司的话语权。” 原料如此，等于何秋投资60万，公司决策权话语权在姚婷婷手里。 姚婷婷笑道：“六十万，对于你来说，也不是小数目，你先回去找个律师咨询一下，然后再答复我。如果双方没有异议，我立马给你注册公司，你回去批地建厂。” 何秋惊呆了，不是，开小工厂，这么简单吗？ 第284章 成立加工工厂 何秋站起来，道：“姚总，我回去与哥哥商量再答复您，好吗？” 姚婷婷笑道：“好，咦，何秋，你这几天不在家，你的小说不会断更吧？” 成功人士总是这么奇怪，刚刚还在严肃的谈生意，现在又像小迷妹一样担心小说断更。 何秋温和笑着：“不会的，我有存稿，都定时发布了。” 姚婷婷松了一口气：“那就好，都快中午了，要不我们一起去吃个饭吧？” 何秋摇头：“不了，姚总，我今天还要赶回去呢。” 姚婷婷也不强求，伸出手说：“好，你回去商量一下，希望我们有合作的机会。” 何秋伸出手，姚总的手，很柔软。 姚婷婷目送何秋离开，她商扬摸爬滚打多年，老奸巨猾，今天的这单生意，一定会成。 而且她利用何秋资金的缺口，成功的拿到了话语权，如果真的做大了，儿子有决策权，当然，儿子什么都不懂，决策权都在她这个母亲手里。 姚婷婷很自信的看着那些干货，质量上乘，对于食品公司来说，质量就是命脉。 姚婷婷自信的回到办公桌前，儿子憨憨的有什么关系，有她这个强大的母亲啊。 只是姚婷婷千算万算，就没有算到，她的北北，会因为爱情，后期把大部分股份让给了何秋，家有逆子，你再多的算计又有什么用？当然，这是后话。 何秋刻不容缓的赶回小管家，姚婷婷今天所谈的一切，都在她的盲区，得听听表姐的意见。 柳云详细听了何秋的述说以后，坚定的说：“何秋，这是一个机会。她出一半钱给你建厂房，还包你销售，你为什么不干？ 她要话语权，是有些过分了，可是你想过没有，没有她帮助，你什么也干不成啊。” 何秋有些激动：“你是说，我把这些咸菜干菜做大？” 柳云点点头：“是，宏康公司的食品，覆盖全市所有的超市，小卖部。在D市赫赫有名，你能攀上他们，太幸运了啊。” 何秋有些迟疑：“可是，六十万，我也拿不出啊。” 何秋算计着，就算哥哥愿意帮忙，最多就是20来万，而且哥哥还要养猪，也需要资金周转啊。 柳云第一时间支持：“小秋，我有几万块钱，借给你啊。” 说着，又笑道：“如果你愿意，我出八万块钱入股也行。说真的，我是想入股，怕你说我占小便宜。” 何秋笑道：“你入股我巴不得啊，就怕亏本，害了你。” 柳云忙说：“我入股，万一亏了，我要是说半句不好听的话，你就不认我这个表姐了。” 有表姐的加入，何秋的信心又多了一份：“那我现在就赶回去了，还要与哥哥商量呢。” 柳云笑吟吟的说：“好，如果你们意见一致，我马上给你打钱。” 何秋连午饭都没有吃，去汽车站赶车去了。 柳云的智慧，在这一刻就体现出来了。 八万块钱的股份虽然不多，可是在她能力范围内，抓住了长久盈利的机会。 这也是何秋和柳云眼界的差别。 有强大的食品公司做后盾，还有何秋村优质的干菜咸菜，这就是稳赚的生意啊。 就差有人往前推一把了，这个人，无疑是商界大佬姚婷婷。 回家的路上，何秋满心欢喜，车里的汗臭味，好像也没有那么恶心了。 恍惚中，何秋想起了崔玉的话：“我赔你钱还不行吗？我没有钱，但是可以让你遇到贵人啊。” 贵人，姚婷婷就是她的贵人？何秋对未来更有信心了。 回到家，已经快天黑了，哥哥和童大哥，李俊军刚刚清理完猪圈回来。 李俊军见到风尘仆仆的何秋，眼睛都冒出了闪耀的火花：“小秋，你回来了？不是说要住半个月吗？” 何秋白了一眼李俊军；“你就那么不高兴我回来？” 李俊军愣了一下，明明不是这个意思啊，怎么话出口，就变了味呢？ 白苗还在月子期，但是已经把饭煮好了，菜也准备好了，实在石头闹腾得厉害，等何冰回来炒菜。 见何秋回来，很是高兴：“小秋，你回来就好，这两天，我都没有休息好。” 何秋没有着急做饭，而是对何冰说：“哥哥，嫂子，这次去市里，有重要事情与你们商量。” 当然，凑热闹的李俊军和童元明夜参加了商量的会议中。 何秋快速大致的把姚婷婷入股搞工厂的事，对他们说了一遍。 何冰还有一些担忧：“能行吗？我们可以做好吗？” 李俊军立马接话：“宏康公司，在D市可是政府重点扶持企业。女老板姚婷婷也是一个传奇女性，她愿意入股，并协助办理商标，这种好事，还犹豫什么？干啊，天上掉馅饼啊。” 童元明点点头：“姚婷婷，我也听说过，她白手起家，建立了D市多个品牌食品。 而且她还联合其他食品厂，建立了宏康有限公司，管理起对外贸易的桥梁。 本来默默无闻的本地品牌，在她的周旋下，销往全国各地。 再好的东西，都需要宣传啊，现在她居然还愿意出钱，可见非常看好你们的干菜和咸菜。” 何冰和何秋，不过是一个底层的农民，也就前几年出去打工，见识了极少城市面貌。 李俊军和童元明说的这些，两兄妹根本就不懂。 听他们一说，何冰不再犹豫了：“那就干吧，只是钱方面。。。” 又到了关键时刻，白苗说道；“我有18万，全部都拿出来。何冰这里还有20多万。一起应该有40万。何秋写小说的钱，我都给她存着，大概有六万块钱左右。” 把家里所有钱都拿出来，也就是46万，柳云愿意投资8万，那么还差6万。 六万不算多，但是当你真的拿出所有家当，还差六万时，就很多了。 童元明支吾道：“我有一万多，要不，借给你们吧。” 李俊军皱着眉头：“别急，我去找我妈，她应该有。反正就这么定了，工厂一定要搞，钱的事，慢慢来，总有办法的。” 何秋感激的看着李俊军：“要不，你也入股吧？” 李俊军摇摇头：“我们公职人员，不能参与商业。我的股份，给你。” 第285章 何军大叔疯了 李俊军站起来：“何冰，不是这样，你这样是不行的。家族公司，最怕的是扯不清。我建议，你和白苗的钱，全部入股。” 何冰笑笑：“一家人，不都是一样吗。” 李俊军坐好，说道：“任何一家公司，成立之前，对股份的分配，都很大度。 一旦企业做大，一千万，一个亿的时候，那就不是小钱了。 为了你们兄妹之间，永远不会出现反目成仇的局面，最好还是把股份算清楚，而且办理营业执照的时候，都要署名。” 何冰咧嘴一笑：“李警察，你也太有信心了，一千万，我做梦都不敢想那么多。” 何秋却很赞同李俊军的话：“哥哥，我觉得李俊军说得对，自古以来，亲兄弟明算账。你和嫂子拿的钱多，股份也多。万一赚钱了，那就不是40万了。” 何冰反而不好意思了，李俊军却开始用计算机算股份了。 最后得出结论，何冰股份32%，柳云股份7%，何秋股份10%. 工厂的决策权是姚婷婷，管理权是何秋。 李俊军比自己开工厂还高兴，放下计算机，说道：“就这么定了，何秋，要不做饭吃？童大哥都饿了。” 何秋慌忙起身：“是，是，我马上去做饭。” 何秋去了厨房，何冰和童元明讨论着养猪扬的事，李俊军则去厨房给何秋帮忙烧火。 李俊军看着何秋，试探着问道：“宏康的老板，你也认识？” 何秋毫无城府的说：“是郑顾北的妈妈。没有想到，憨憨的他，有一个如此厉害的母亲。” 李俊军立马紧张了：“郑顾北是谁？” 何秋扭头一笑：“陈多多的助理啊，憨憨的，做事也不怎么靠谱，但是陈多多一直带着他，对他还很好，这次见面，我才知道，姚婷婷也投资了陈多多的短剧，所以陈多多不敢得罪郑顾北。” 说着，何秋不由自主的笑起来，笑得甜蜜，让李俊军觉得特别刺眼。 如临大敌，也就是说，何秋的身边，还有一位憨憨的富二代啊。 他妈妈可以帮助何秋见工厂，说不定以后宏康都是富二代的，李俊军心里酸酸的，自己连六万块钱都拿不出来。 见李俊军不说话，何秋问道：“怎么啦？” 李俊军支吾着：“他肯帮你，是不是喜欢你？” 何秋仿佛明白了李俊军的小心思，笑着：“我与他认识很多年了，如果真的喜欢，也就没有赵健了。” 入局者迷，李俊军一听，心情开朗了，是啊，何秋的前男友，可是赵健啊。 菜都准备了，只需要炒炒，很快就可以吃饭了。 白苗已经可以起床活动了，饭菜也不需要送到床边了，大伙坐在一起吃饭。 每个人都很兴奋，这间不大的厨房，将成为秋苗食品加工厂的起点，也见证着两位乡镇企业家一路的艰辛和成长。 成功固然是每个人的梦想，但是前途未卜的担忧，也是有的。 一旦失败，何冰和何秋所有的钱，都会付之东流，一无所有。 饿得太狠了，每个人吃了好几碗饭，何秋生怕煮的饭不够，早早放下碗筷，去烧水泡茶。 大刘嫂子，鬼哭狼嚎的跑进来：“何秋，李警察在你家吗？” 何秋提着一壶水说；“在吃饭啊，怎么啦？” 大刘嫂子面色惊恐：“李警察，不得了啊，何军疯了，跳鱼塘里，说要给死去的鱼道歉，你快去看看吧。” 李俊军听到喊声，放下碗，嘴巴一抹：“我去看看。” 何秋也顾不上烧水了，把水放在厨房：“哥，你烧水，我去看看。” 给鱼道歉？莫不是被鬼缠绕了吧？ 李俊军破案厉害，但是鬼神方面，还得何秋来。 三人跑到何军家，五婶子嚎哭着，何金龙耷拉着脸，何军用被子包裹着，坐在床上，嘴里不停的说： “对不起，我不应该下毒害死你们。对不起，对不起啊。。我去给你们赔礼道歉。。。” 见李俊军进来。何金龙红着眼站起来：“李警察，我爸他。。。。疯了。。。。” 何秋是阴阳眼，经常与鬼打交道，她对鬼魂有灵敏的感知，可是进屋以后，明显何军没有被什么鬼怪缠绕啊。 再说了，几头猪，几条鱼，怎么可能会来索命？ 猪鱼是最没有灵性的动物，想要索命，除非活了几十年，成了精，不然它们鬼魂都没有机会回过神来，再次投胎去了。 村支书也来了，他看着痴痴呆呆的何军，叹道：“都是些什么事啊？” 也是，何家村的怪事越来越多了。 五婶子哭着说：“村长，请唐神婆来看看吧，肯定是被猪和鱼缠着了他的魂魄啊。” 村长气不打一处来：“上次狐狸的事，唐神婆闹得还不够吗？她就是骗人的。” 五婶子六神无主：“那怎么办啊。” 村长怒吼道：“请医生啊，生病了就看医生，神婆，神婆，都相信神婆，还要医院干什么？” 何秋说道：“五婶子，请村里的医生，先给何军叔开一点安神的药，让他睡一觉，明天再看看吧。” 何秋也不知道何军怎么啦，自己也是半吊子通灵人，晚上去问问小唯是怎么回事，再作打算吧。 意见达成一致，如果医生也没有办法，再想其他办法。 李俊军何秋与村长一起走出何军家，村长叹道：“坏事做多了，就得有报应。何秋，这几天我去市里看病了，回来才知道，你们原谅了何军，孩子啊，委屈你们了。 但是一个村，一个大家族，不原谅就有人指指点点，让你们为难了。” 说完，深深叹了一口气。何秋却关心村长的身体：“您身体没事吧？” 村长抬起头：“都这个年纪了，大大小小的毛病不少。天天被村里这些事，气得血压高，头晕目眩的。很快就要重选村长了，我也该退了。” 李俊军满脸担忧：“您退了，这何家村，只怕没人能管好。” 第286章 白苗点拨何秋的感情 村长空洞的看着黑夜：“可总得有人接手啊。我都快七十了，说闭眼就闭眼了。干了一辈子村支书，何家村还是这么穷，我这个村长，没有能力啊。” 李俊军安慰道：“也不是您的问题，周边村子，都差不多。想要致富，村民团结的同时，还得有一个领头羊。” 村长点点头：“谁说不是，何秋好不容易卖个咸菜，本就是大好事，结果眼红，猪和鱼都毒死了，你说谁还愿意回来发展？” 村长对何军是极度怨恨的，总得有一个人先富，才能带领其他人一起富，结果刚刚有点起色，就被何军毁灭了。 何秋支吾道：“村长，其实我还想卖干货。” 村长惊喜的抬头：“真的？好啊，好，你看村里妇女，好不容易有事做了，手里也有活钱了，虽然不多，用处可大了。再说了，有事做，夫妻吵架都少了。” 何秋吞吞吐吐：“老叔，我想回村开食品加工厂。” 这下村长的忧郁一扫而光了，惊喜的问：“真的假的啊？” 李俊军笑着：“当然真的，何秋去市里拉了合伙人，不过盖工厂，需要地皮，还得您帮忙呢。” 村长大手一挥：“只要你何秋干，就是把我家拆了，地皮也得给你弄出来。好，好啊，在我闭眼前，能看到何家村有一点点发展，我就瞑目了。” 没有想到，何秋回来开工厂，最激动的是村长。 村长一生，都在幻想着何家村走出困境，可他能力有限啊，努力了一辈子，何家村的村民，依然赌博懒惰，毫无上进之心，还经常气得他血压飙升。 村长不图名不图利，都这个年纪了，名利还有什么意义？ 就想看着村里，能出一个能人，带领村民过上好日子，他的一生，也算功德圆满了。 送村长回家以后，李俊军跟随何秋回家了。 童元明和何冰还在商量喂猪的事，他们对何军是不是疯了，一点也不感兴趣。 何秋收拾了碗筷，去卧室给小石头洗澡了。 好小子，不到一个月，有十多斤了，两只眼睛滴溜溜乱转，白苗说，别看他看得认真，其实什么也看不到，孩子要八个月才能视力正常。 何秋抱着小石头亲了一下：“你从产房出来，第一眼看到的就是姑姑，你可得记住姑姑哦。” 然后又抬眼看白苗：“你妈妈出产房，第一眼看的是你屁眼，生怕你没有屁眼。” 白苗低头笑起来：“还不是大刘嫂子，她骂我生个儿子没有屁眼，我在产房疼得撕心裂肺，心里还是一直想着儿子没没有屁眼的事。” 何秋哈哈笑起来：“要是骂人都能成真，我恨谁，就骂谁。还要法院干什么？” 现在想想，白苗都羞得抬不起头来。 帮小石头洗好澡，白苗问何秋：“何军大叔，不会真的中邪了吧？” 何秋摇摇头：“不知道，明天再说吧。他活该，不然我们家过年，就能杀一头猪自己吃了。现在重新喂，到过年，估计也不过才几十斤。” 白苗安慰着：“没事，我们买半头猪过年吃。” 想了一会儿，又说道：“买20斤吧，今年过年，手头有点紧。” 为了开加工厂，白苗把妈妈给的私房钱还有打工赚的钱，全部拿出来了。 何秋看着白苗：“嫂子，你就不担心亏本吗？万一亏了呢？” 白苗笑笑；“万一亏了，你养我啊，你的小说还有钱啊。反正饿不死就行。” 何秋有些动容；“嫂子，不知道我哥前世修了什么福气，能遇到你。” 白苗愣住了，缓缓的说：“你错了，是我前世修了什么福气，才能遇到你哥哥和你。只要和你们在一起，吃白菜萝卜我也开心。” 何秋拥抱着白苗：“嫂子，谢谢你。” “小秋，我回去了，明天再来。”屋外李俊军大声喊着。 何秋“哦”了一声，也没有出去送。 白苗偷笑：“天天都来，怎么回去也得打声招呼？小秋，李俊军是喜欢你呢。” 话说开，何秋脸红透了：“他是公职人员，我配不上他。” 尽管何秋知道李俊军是她的良配，可心里还是有些顾虑。 白苗放好石头，让他自己玩，然后坐在何秋身边说：“小秋，我们回村也快两年了，李俊军对你的心意，我和你哥看得清清楚楚，他喜欢你，可是不敢说出来。 因为他跟你哥说过，你哥拒绝了，说你不嫁公职人员。你哥哥怕你再受伤害，而且你年纪还小，他觉得不急。” 还有这么一回事啊，何秋完全不知道啊。 白苗继续说：“李俊军和赵健不一样，李俊军对你的好，都是行动。 买电脑，买空调，我这个嫂子都没有想那么多，他想到了。特别是这次下毒，我真正觉得李俊军是个好男人。 我们都伤心，只有他，闷头找凶手。凶手找到了，我们才能释怀。 这次开工厂，他也愿意拿钱，还有股份什么的，说得头头是道，比赵健成熟稳重多了。” 何秋红着脸：“嫂子。。。。” 白苗拉着何秋的手：“要是你喜欢，就得抓住，小丽还虎视眈眈的盯着他呢。十里八乡，想与他好的姑娘，只怕也不少。” 何秋终于鼓起勇气说：“你和哥哥觉得行，那就行嘛。” 白苗心领神会，敲打了何秋，也该敲打李俊军了。 何秋则害羞的上楼洗澡去了，她还要找小唯问问何军究竟是怎么回事。 洗完澡，拉了灯，何秋开始喊：“小唯，小唯。。。。。” 黑暗中，一休抱着白狐，“咻”的出现了。 何秋指着一休说：“你怎么和小唯在一起？” 一休自豪的说：“我是你的小鬼，她是你的地神，我们在一起，很正常啊。” 何秋疑惑：“狐仙不生气？” 一休摇头：“不生气，她与判官生气呢。” 何秋八卦的问：“崔玉与狐仙怎么啦？” 人间的八卦已经不能满足何秋的好奇心了。 第287章 自己封闭了怯懦的心 何秋无语了：“是不是狐仙骂崔玉，崔玉贱兮兮的送房子？” 一休看看手里的小唯：“好像是的，对吧。” 小唯点头：“是的啊，判官喜欢我家主子。还要把一休的房子送给狐仙。” 何秋哑然，真是碰到鬼了，拿一休的房子送给心爱的狐仙，太狗血了吧。 一休嘟囔着嘴：“奶奶看见扎纸店有新出的大别墅，她就给我买了一栋。现在我四栋房子了，一栋放玩具，一栋我自己住，还有一栋我送给小唯了。判官要走了一栋。” 何秋无语的看着一休，男人都是恋爱脑，你能送给小唯，崔玉还也能送给狐仙。 只是拿一休的房子送人，有点缺德，好在一休奶奶大方，过不了多久，出了新的款式，她还会烧。 何秋打断他们鬼界乱七八糟的爱情：“小唯，何军究竟是怎么啦？他下毒以后，疯了，是有什么鬼缠着他吗？” 小唯噗呲一笑：“哪有什么鬼缠他，他是自己吓着自己了。心被魔障了。” 何秋不解：“什么意思？” 小唯笑笑：“有一种人，心眼很小，但是又特别胆小。平常看起来，憨厚老实，可是心里的小九九多了。 何军就是这种人，他下毒查出来以后，内心无比的恐惧，害怕别人笑话他，觉得没脸见人，想多了，就吓得魔障了。” 何秋恍然大悟：“我懂了，上次新闻说，一个退休老头，在超市偷了两个鸡蛋，被发现了，回家以后，他羞愧难当，自杀了。” 小唯点点头：“对，对，就是这么回事。做坏事，需要胆量，可他们没有胆量，偏偏还要做。” 何秋追问道：“那怎么让他清醒过来呢？” 小唯爽快的说：“打啊。使劲的打，一边打，一边骂，再喷几口水，就好了。” 何秋抿嘴一笑：“小唯，谢谢你了，我知道了。” 小唯嘱咐道：“要德高望重，他害怕的人打，不然没有效果。” 何秋笑着：“好，我知道了。” 想起何军被打得鼻青脸肿，何秋就忍不住要笑，本来原谅何军，心情就不爽，这下可解恨了。 一休抱着小唯问：“还有事吗？没事我们去玩了。” 何秋忙说：“碰到崔玉，记得跟他说一声谢谢。” 一休一头雾水：“谢他干什么？” 何秋一笑：“谢谢他赔钱给我啊。” 一休似懂非懂，抱着小唯不见了。 何秋舒服的躺在床上，打，使劲的打，哈哈哈。 第二天，李俊军就来了，正在做早饭的何秋拉着他说：“我知道何军大叔怎么了？” 李俊军对何秋的热情很是受用，认真的听着：“怎么啦？” 何秋不能告诉李俊军一休的事啊，就开始编：“我也以前看到过跟何军大叔相同的例子，做了坏事被人发现，心理承受能力差，胡思乱想，就会把心蒙住了。只有打开心结，人才能正常。” 李俊军一听，有道理啊，只是怎么解开心结呢？ 何秋继续说：“要打，使劲扇耳光，然后再骂他，等他哭出来，就好了。” 李俊军有点不相信何秋：“真的假的？你不是报私仇吧？” 何秋不屑的看着李俊军：“信不信随你，再说了，又不是我打，我报什么仇？得村支书，或者你打。他怕你们俩。” 李俊军哐哐摇头：“我是警察，打人犯法的。” 那就只能是村支书咯。 李俊军对何秋的建议，抱有很大的怀疑，直到村长听了，一拍大腿：“对啊，就是这么回事，非得让他哭出来，才能好。走，跟我去何军家。” 李俊军跟着村长去何军家了，何秋当然不会放过这个机会，偷摸也跟着去了。 吃了安眠药，何军睡了一夜，早上起来又要去跳塘，被何金龙压着，家里吵得一团糟。 李俊军和村长进来了，后面跟着一群看热闹的村民，何秋也在里面。 村长对何金龙说：“你老汉，就是下毒查出来了，心里害怕，蒙了心，不敢面对现实。” 何金龙欲哭无泪：“那怎么办啊。” 村长凌厉的说：“按照老方子，得打，打到他清醒为止。” 何金龙也是没有办法了，很快就同意了：“只要他能醒过来，你就打吧。” 村长对何金龙和村民说：“我打他，是给他治病，别人好了，又来找我麻烦。” 村民们嚷嚷着：“没事，你是老叔，打几下也应该的。” 一切准备就绪，村长一巴掌打过去，嘴里骂道：“你这个丧良心的，人家好好的猪，你去下毒。” 接着另外一边又是一巴掌：“现在知道怕了，早干什么去了？” 一下，两下，打得何军的脸都肿了，终于，何军哇的一声大哭起来：“村长，你别打了，我知道错了。。。” 村长长舒一口气，可谓是打得痛快，骂得也痛快，就是胳膊有点疼。 何军奇迹般的好了，村民们开始嬉笑：“看来就是欠打，哈哈哈。。” 考虑到何军的自尊心，李俊军对村民说：“散了吧，人没事了，回去吧。” 村长刚刚打得狠，也不想在何军家多呆，对何金龙说：“宽慰宽慰他吧，我走了。” 何秋躲在村民中偷笑，被李俊军一把抓住手：“走，回家去，看你一副小人得志的样子。” 何秋想挣脱李俊军的手，可他是警察啊，怎么能挣脱得了。 还没有走远的村民，目瞪口呆的看着李俊军抓着何秋往家走，他们思维乱了，这是抓犯人？还是两人喜欢上了？ 这种关系，村民表示看不懂，心塞啊。 何秋真想跳起来把李俊军打一顿：“松开啊，别人都看着啊，是我告诉你方法，才救了何军大叔，你怎么好赖不分啊。” 李俊军一直拖着何秋回了家，何冰愣愣的看着：“怎么啦。” 一个脸色严肃，一个恨不得吃人。 李俊军松开何秋的手，淡淡的说：“没事，走啊，猪圈不是还要消毒吗？” 何冰也很疑惑，可也不好多问，从李俊军的脸色来看，应该是妹妹做了什么坏事。 何秋抚摸着被李俊军捏疼了的手，气狠狠的看着他。 白苗走过来问：“怎么啦？” 何秋瓮声瓮气的说：“刚刚村长打何军，可能我有点高兴过了头，被李俊军骂小人得志，把我抓回来了。” 白苗噗嗤笑出声来：“难怪，你也不知道掩饰一点。” 何秋气呼呼的说：“他下毒啊，我看他挨打，就是高兴，为什么要掩饰。” 白苗忍着笑：“好，好，这下解气了吧？” 李俊军跟着何冰上山去了，何秋也没有必要气了，还有好多事要做呢，第一件事，就是给姚婷婷打电话，商量开厂的事。 既然决定做了，那就越快越好。 第288章 最想保护的人是你 首先你得有执照，有卫生许可证。工商银行消防环保，一样都不能差。 这些姚婷婷可以搞定，她熟悉啊。那何秋这边，最难的就是建厂房要地皮啊。 镇上可是不能批，要去县里。 也不知道是不是何秋真的好运来了，地皮一个星期就批下来了，还不用请领导吃饭，更不需要送酒送烟。 顺利得让李俊军和村长都傻眼了，他们需要500平的地方，县里批了800平，还鼓励说：“有困难就开口，县长亲自解决。” 其实不是何秋运气好，是县长运气好。 何家镇，周边几十个村，全部穷得叮当响。 镇里也有公职人员，需要钱发工资吧，镇里没有收益，这些钱自然是县里拨款。 县里也穷得叮当响，只能向市里申请。 其他县搞经济开发，热火朝天的，就自己县穷，县长也是没有面子的。 也不能怪县长，他们也想了很多办法，勒紧裤腰带，发兔子，让村民去养，结果兔子被他们吃了。 养猪养牛发补贴，结果无人问津。 老百姓穷，没事做，天天守在一起打牌赌博，输了钱就要闹事，打架偷抢，频频发生，无形中，还增加公安部门的负担。 县里，镇里都脑袋疼啊。 现在来了一个救世观音菩萨，说要开食品加工厂，县领导狂喜啊，赶紧批地，生怕晚了，他们改变主意。 只要有人愿意投钱搞副业，层层绿灯都给你打开。 一家小厂，租地的租金，至少要四五万吧，给村里，那么村里就有钱了。 每年的税收，给镇里，那么镇里也有钱了。最重要的是，一个人成功了，后面就会有很多人跟随，那些在外面打工赚了钱的年轻人，都会回家创业。 大家都回家开食品加工厂，反正是全国销，也不会影响某一个人。 最好是卖到国外去，一旦有了名气，修路建学校，甚至可以建旅游区，那么整个县的经济都活起来了，县长想想都美啊。 一个月时间不到，所有的证件全部办齐了。 姚婷婷很是豪爽，她只派一位亲信管财务，其余的全部交给何秋了。 啧啧，姜还是老的辣，需要用的钱，全部从财务走账，管住了命脉，其余的她还需要管吗？ 何秋也不想去猜测姚婷婷的用心，铲车进扬，开始建厂房了。 何冰的小猪崽子，也买回来了，只是那鱼塘，何秋没有再包，实在忙不过来啊。 建厂房的艰辛过程，就不详细描述了，总之，何秋每天躺床上，就睡着了。 问题是小说还没有收尾，陈多多三天两头的打电话催，何秋经常累到哭。 一个22岁的姑娘，突然承担这么多责任，自然是有点艰难，其实，李俊军比她更累。 除了处理各村鸡毛蒜皮的事务外，李俊军天天泡在何家，工地质量，基本都是他在把控。 为了让他有地方休息，白苗把一楼另外一套房子收拾出来了，太晚了，就睡在何家吧。 这天，忙到中午，何秋实在受不了，直接在一楼李俊军的床上睡着了。 李俊军从外面回来，本想换件衣服去看看工地，却看见了睡得香甜的何秋。 他坐在床边的凳子上，看着何秋，脸上都是泥，一双手，就跟四五十的老太太一样。 凌乱的头发，搭在脸上，发出均匀的轻鼾。 李俊军一阵心疼，这么大的工厂，一个男人都忙不过来，可是她小小身躯，扛起了一切，晚上还要加班更新小说。 李俊军把何秋脸上的头发撩开，一张秀美的脸呈现出来。 李俊军抓着何秋的手，粗糙不堪，李俊军心疼不已，有股想保护她一辈子的冲动。 李俊军一动不动的看着，仿佛世界停止了转动，把所有美好，停留了在这一刻。 突然，何秋一惊，猛地睁开眼睛，看到了满眼柔情的李俊军，问道：“我怎么睡着了？” 李俊军慌乱的松开了手，而何秋，好像根本没有发现李俊军牵着她的手。 太累了，人也出现幻觉了。 李俊军对何秋说：“你再睡会儿，我去守着工地。” 何秋突然眼泪汪汪：“你们都告诉我开工厂可以赚钱，但是你们都没有说开工厂这么辛苦啊。我都觉得自己熬不下去了。” 就那么一瞬间，李俊军毫无顾忌的把何秋拥抱在怀里，他无论如何也忍受不了何秋的眼泪，他要爱何秋，要分担她的辛苦。 何秋居然没有反抗，哗啦啦的哭起来。 李俊军拍打着何秋，轻声说：“以后星期六星期天，你就睡懒觉，工地的事我来，好不好。” 何秋一边哭，一边说：“好。” 又觉得不对，他怎么抱着我？ 何秋羞涩的推开李俊军，怒道：“你干嘛？” 李俊军双手捧着何秋的脸：“我想要给你力量。” 说完，不管何秋是否愿意，霸道的亲到了何秋的嘴唇上。 何秋想要挣扎，那是徒劳，李俊军是警察啊，他一只手就能把你控制得动不了。 李俊军亲吻着何秋，少女的清香，侵入到体内，就像干枯的河流，突然来了清泉。 何秋从开始的抗拒，变得配合了，她喜欢李俊军的霸道，依附在李俊军宽大的怀抱里，安全感十足。 李俊军在何秋耳边轻声呢喃：“小秋，我会一辈子对你好，相信我。” 何秋把头埋在李俊军的胸口，她听到了李俊军的心跳，也听到了自己的心跳。 “姑。。。姑。。。”激情四射的两人，被身后的声音吓一跳，转过头，石头趴在地上，流着口水，满脸脏兮兮的看着何秋和李俊军。 单纯清澈又疑惑的眼神，让李俊军气不打一处来：“小子，这么大房子，不够你爬的吗？非得爬到这里来。” 说完，一把抓起石头，就往走，何秋喊道：“你干什么啊。放下他。” 没有办法，李俊军只好又把石头提回来了。 何秋抱着石头，脸蛋红红的：“臭小子，你偷看。” 小石头无辜的舔着口水，挣扎着下地，满屋爬起来。 李俊军拉着何秋的手：“你要是喜欢，我们也生一个。” 你。。。。才偷亲我，马上就想到了生孩子，要不要脸啊。 第289章 白菜被猪拱了 李俊军更不用说了，每天骑着破摩托车，准时来报到，就连高所长都有意见了：“李俊军，何家村是你家吧？你到周边村也转转啊。” 李俊军义正言辞的说：“何家村建食品厂，我得盯着啊，县长特别重视村企业，要是有点问题，您也担当不起啊。” 高所长无话可说了，又觉得李俊军这小子，好像在说谎。 何冰也感觉到了家里的怪异，吃饭吃着，李俊军笑，何秋和白苗也笑，不是，你们三人到底在笑什么？ 李俊军是与何秋对视一笑，白苗是发现李俊军和何秋好上了，会心的笑，小石头也会无缘无故的笑。 只有何冰看戏一样，懵了。 这晚，何冰洗了澡，抱着石头在屋里看动画片，何秋和李俊军在厨房洗碗，白苗走进卧室，对何冰说：“你就没有看出点什么？” 何冰抱着儿子，笑嘻嘻的：“没有啊，怎么啦？” 白苗坐在何冰身边，指着厨房说：“两人好上了。” 何冰一弹，坐了起来：“小秋与李俊军？不行，我得去问问。” 白苗拉住了何冰：“问什么啊，何秋也喜欢李俊军。我也喜欢李俊军，他比赵健踏实。” 何冰不同意啊：“可是，李俊军是公职人员啊。” 白苗嘴巴一瞥：“公职人员怎么啦？我家何秋，会写小说，还自己创业，人家李俊军是高攀了。” 何冰还是不放心，白苗拉住他：“你想干什么啊，难道你真的希望何秋找一个本地的年轻人嫁了？就像何金龙一样的？” 何冰焉了，是啊，让何秋嫁一个老实肯干的邻村青年，他是不甘心的。 嫁城市，人家也不一定喜欢何秋，只有李俊军，虽然是公职人员，可他天天混在农村，有城市人的眼界，又有农村人的朴实，好像他是最合适的。 何冰慢慢坐下来，白苗笑吟吟的：“真好，何秋终于找到自己的幸福了。” 何冰黑着脸，就像老父亲看着自己家的白菜，被猪拱了。 何秋和李俊军，五个人的碗，洗了一个小时。 李俊军看着何秋粗糙的手，心疼的说；“哪里像一个22岁的小姑娘的手啊，你辛苦了。” 何秋缩回手：“勤劳的手，有什么不好？小说马上就完结了，我就能轻松不少了。 其实也不是陈多多催得紧，他们短剧已经开拍了，投资了两百万呢，可比我们这个工厂钱多，所以他也急。” 李俊军温和的笑着：“结尾了，就休息一段时间。你写的都是女人故事，太累心了。” 何秋怔住了：“你怎么知道？你偷看我小说？” 李俊军虚心一笑：“我是警察，这点小事要是办不好，还算得上一个好警察吗？” 何秋气极了：“你。。。好坏啊。” 李俊军抓住何秋的小手：“早知道我就不看了，害得我追了一年多，天天挠心挠肝的等着你更新。” 何秋嘟着嘴：“讨厌。” 李俊军认真的说道：“小秋，我们的关系，要不要跟你哥哥说说？偷偷摸摸总不太好吧。” 何秋想了想说：“等我们工厂开业吧。开业以后，我们一起跟哥哥说。” 李俊军点点头：“行，听你的。” 说着，恋恋不舍的站起来：“我得回去了。每天上午，都得去所里报到，才能出来，不然的话，我直接住你家得了。” 何秋含羞的笑：“快走吧，一身臭烘烘的，回去洗个澡。” 无可奈何，人家也不留你啊。 何冰真是看不下去了，一大早，李俊军就来了，对着二楼吹口哨，见了何冰，也只是笑笑，远没有以前亲热。 最气的是，李俊军去厨房，白苗还给他下面条，居然加了两个蛋。 这个家，因为另外一个男人的加入，显得有些火药味了。 何秋飞奔下楼，看都没有看何冰一眼，直接进了厨房，不出意外，李俊军肯定会喂何秋一个蛋。 何冰叹口气，孩子大了，留不住了，眼不见为净，拿着工具，上后山挖地种菜喂猪去了。 何秋吃了一口鸡蛋，赞叹道：“嫂子煮的溏心蛋真好吃。” 白苗娇嗔的说：“你的碗里也有，别吃李警察的了。天天免费帮忙，两个鸡蛋，你还得吃一半。” 李俊军呵呵笑：“小秋都瘦了，让她多吃一点。” 真是很奇怪，何冰怎么看李俊军都不顺眼，白苗却欢喜得不得了。 吃完饭，李俊军去了工地，快收尾了，忙了好几个月，终于马上要完工了。 而何秋去找村长，食品厂开业，要开始招人了。 做咸菜的工人，何秋打算找文娇，小张婶子，还有王寡妇。文娇和小张婶子的咸菜，做得最好，何秋不喜欢王寡妇，但是她的霉豆腐，确实出色得很。 先放下私人恩怨，只要她不再闹事，还是可以长久做下去的。 这三个人，是长期的工人，一个月工资3200。 其余的就是短工，忙的时候，她们来帮忙，一天八十块钱，一天一结。 她们做零工的同时，还可以种菜，只要品质好，何秋优先收何家村的。 这样一来，何家村的妇女，都有事做了。 另外，何秋还招了两名男工，主要是管理打包车间，还需要搬货，女人可干不了。 男工选择了村长女儿的大儿子，刚刚高中毕业，没有考上大学，在家待业。 何六斤想来做男工，何秋拒绝了，选了何小丽的弟弟小虎。 其实，男工的位置，是留给何金龙的，而且五婶也可以来做咸菜，但是因为下毒之事，何秋再也不会信任他家了。 不过她家送来的萝卜，红薯，何秋还是照收。最感动的是文娇，本来连肉都吃不上，现在有3200的工资了，真是高兴得很。 她把乖乖送到幼儿园去了，小丽早上带去，晚上送回来，无后顾之忧。 腊月18日，这是一个寒风凛冽的日子，可是姚婷婷和何秋合作的秋苗食品加工厂，并没有因为寒冷而退却，她们如期开业了。 姚婷婷开着两台奥迪车，亲临现扬。 工厂里，上班的工人，在各自的岗位上忙碌着，姚婷婷说了，开业当天，要把第一批货发出去，还有十几天过年，这是一个赚钱的好机会。 对于商人来说，过年只是吃一顿年夜饭，赚钱才是第一位，所以，哪怕就是下钉子，工厂也要开业。 第290章 慎重公开感情 县长来了，镇长也不敢怠慢啊，带着派出所高所长来了。 姚婷婷不认识他们，也没有什么好脸色，何秋第一次知道，县长这么大的官，居然对姚婷婷要点头哈腰。 当然啦，县里都管不了市里，但是县长要巴结这位女企业家，说不定她一高兴，在周边多开几家食品加工厂呢？ 姚婷婷可不是绣花枕头，她认真的查看厂子各个部门，对不到位的地方，提出了意见。 而且一再交代，这条线，就做绿色食品，面对的是高端群体，价格也比以前的7块钱一斤，贵了不少。 参观完工厂，姚婷婷又去看了猪圈，见童元明像个乞丐一样守在猪圈里，很是触动。 姚婷婷对他说：“好好干，如果猪肉达标，何冰养的猪，我全包了，明年可以扩大养殖范围。” 童元明激动得眼泪都要出来了。 最后，姚婷婷和何秋，坐在厨房的火塘边，聊了一会儿天。 姚婷婷看着瘦了不少的何秋说：“不错，工厂搞得很好，小说还坚持写完了。北北与陈多多马不停蹄的赶工拍摄呢，北北说，过年不回来了。” 何秋有些约束：“姚总，谢谢您的支持。” 姚婷婷手一挥：“我支持什么了？投资是要赚钱的，而且你这么用心，我很感动的。 做生意，找对合伙人也是很难的。我对你，只有一个要求，控制质量。” 何秋谨慎的笑着：“您中午就在我家吃饭，我们都准备好了，而且县长也在。” 姚婷婷说：“我不吃饭了，跟你说几句话，马上就回去。县长找我，无非就是投资嘛，后期成熟了，如果你有意向，我还是要与你合作的。 何秋，虽然当初北北提出要帮助你，我是没有放在心里的，只想着是别人见北北傻，利用而已，却没有想到，你很优秀。好好干！” 说完，站起来说：“我要回去了，年底了，公司很忙，以后有什么事，我们电话联系。” 何秋还是挽留：“都到了吃饭时间，您吃完饭再走嘛。” 姚婷婷拍拍何秋：“我们之间不用客气的，以后还有机会的。好啦，我先回去了。” 就这样，顶着寒风参观了一上午，饭都没有吃，姚婷婷走了。 姚婷婷不在，县长也不吃饭了，太冷了，冻死人，还是回去开空调舒服。 但是他也很与何秋说了几句话：“小姑娘，有魄力啊，如果以后姚总想来我们县发展，你直接去找我。” 何秋赔笑：“一定一定。您吃完饭再走吧。” 县长挥手说：“不吃了，回去了，等你们做出成绩，我让电视台来采访你们。” 说着，冷飕飕的钻进了车里。 准备了两桌饭菜，结果都走了。 也好，自己辛苦了这么久，一家人吃了。 当然，还有村长和高所长，和几个上班的工人。 镇长回去了，县长不吃饭，他不敢吃啊。村长今天高兴，指着倒酒的李俊军说：“倒满，今天我要喝得开心。啧啧，市里大企业家，还有县长都来了，我这老脸，可是有光了。” 当了一辈子村长，去镇里开会，每次都是挨骂，村里那些偷鸡摸狗的小事，也不知道怎么传到镇长耳朵的。 何冰在厂里帮忙搬货，等第一批货送出去以后，才带着两个工人来吃饭。 男人一桌，女人一桌。何秋是管理者，自然坐男人一桌，陪高所长和村长。 本来应该何秋发表感言，谁知李俊军抢先了，他举起酒杯说：“今天，我要敬何冰一杯酒。” 一桌人，领导都在，你敬何冰？ 李俊军接着说：“何冰，这杯酒，是赔罪的，对不起，我把何秋拐走了，今天我当着村长，和我领导的面，郑重的承诺，这一生，我只爱何秋一人。” 啊。。。。何冰黑着脸，这么重要的扬合，你说这种话，就算要骂你几句，也骂不出口啊。 倒是高所长，指着李俊军说：“好小子，我就知道你有鬼，天天往何家村跑，原来何家村有你喜欢的姑娘啊。” 大家起哄，何冰只能站起来，幽怨的看着李俊军，把酒喝了。 女桌的村民，也起哄了：“哎哟，郎才女貌啊。不对，不对，郎才女才，太好了，何秋，恭喜你啊。” 这么一闹，何秋脸都红透了。 李俊军牵着何秋的手，一起敬所有人：“以后何家村就是我娘家了，大家多多关照。” 两桌人都欢呼起来，何秋低着头，好像婚礼敬酒一样，闹得她都抬不起来了。 村长和高所长，成了李俊军和何秋两边的娘家人，你一口我一口，喝得很是开心。 吃完饭，工人们上班去了，村长回去睡觉去了，高所长也喝多了，李俊军扶着他去自己的临时住所休息。 客厅里，只剩下何秋，何冰，白苗和李俊军四人。 何冰一直都黑着脸，李俊军坐在他身边，说道：“哥，我知道你想什么，你怕我伤害何秋。” 何冰喃喃开口：“你父母同意吗？” 李俊军慌忙说：“我过年回去，就跟家里人说。” 何冰一拳打过去：“双方家人都没有见面，你就高调的宣布，如果你父母不同意怎么办？” 何秋和白苗都吓了一跳，李俊军被何冰打了一拳，嘴角出血了，他站起来： “我不是赵健，我有能力爱何秋一辈子。哥，你相信我。从你与你爸纷争开始，我们就认识了，这些年，隔三岔五就与你在一起，难道你何冰，不了解我的人品吗？” 白苗赶紧劝架：“是啊，李警察的人品，我们都知道的，他和赵健不一样。” 何冰指着李俊军说：“你要是敢伤害我妹妹，我绝不放过你。” 说完，又悲伤的看着何秋，问道：“你愿意与他在一起吗？” 何秋走到哥哥身边，哭泣道：“哥哥，我不敢保证李俊军会爱我一辈子，但是我可以保证，无论什么结局，我不会伤害自己。” 何秋理解哥哥，他担心的是，怕何秋受到伤害，再次把尖刀插进自己胸口。 那一夜的电话，是何冰的噩梦。 第291章 让他打一顿舒服 何秋擦着泪，骂道：“你疯啦，我厂子还没有走上正轨，谁要跟你结婚啊。” 李俊军忙改口：“那订婚可以吧，什么都听你的。” 何冰冷冷的说：“等你父母上门以后再说吧。” 李俊军终于笑了：“谢谢哥。” 白苗拉着李俊军去厨房：“走，嘴角都出血了，我给你擦擦。” 李俊军笑笑：“不碍事的，嫂子。” 白苗拉着李俊军擦药去了，何秋看着何冰说：“哥哥，表姐说过一句话，女人结婚，不是为了离婚，但是一定要有离婚的资本。 如果李俊军变心了，我不会恨他，就像赵健一样，毕竟爱过。但是我不会再做傻事，我有资本离开他。” 何冰扭头看着何秋：“那一夜，我接到警察电话，就像在地狱中等了一夜。 那种痛，哥哥时刻都记得。李俊军很好，哥哥也喜欢他，只是哥哥害怕，赵健那么听父母的，如果李俊军也一样呢？” 何秋淡然的笑笑：“如果李俊军跟赵健一样，随便几句话就离开我，我也不会伤心的。 哥哥，他不珍惜我，我便转身离去。小秋总会长大，总要面对的。我不再是以前那个小秋，相信我。” 何冰点点头，是的，他的妹妹长大了，而他还想把她放在保护伞下，生怕她受伤。 虽然中午喝了酒，但是李俊军也不能休息，他要表现啊，擦了药的李俊军胆怯的对何冰说；“哥，你去睡一会儿，我去车间帮忙了哈。” 说完，急忙走了，就想做错了事的孩子，看得白苗心疼了：“你打他干什么？把人家吓得，多好的孩子。你去内屋看孩子吧，我和何秋来收拾碗筷。” 何冰也不说话了，进去看小石头去了。 白苗一边收拾碗筷，一边说：“小秋，你哥哥也是心急了，别放心里。其实他喜欢李警察呢，就是赵健那事，把我和你哥吓得太厉害了。” 何秋收拾着碗筷，不好意思的笑：“对不起，嫂子，让你们担心了。” 白苗叹道：“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你哥啊，看谁都像赵健。” 何秋悲哀的笑笑：“都是我年幼无知，为了那么一点事去死，真是不值得。” 白苗笑着：“你知道不值得，嫂子就放心了。你别收拾啦，去看看李俊军吧，喝了酒，可别出什么事了。” 何秋放下手里的活：“那我去看看。” 其实她也很担心李俊军。 李俊军回到车间，就开始与两个男工搬货，村长的外孙吴浩说：“哥，你别弄了，我们搞得赢。” 小虎耷拉着脸说：“让他干，多干一点。我姐等了你这么久，你居然喜欢别人了。” 李俊军看着小虎：“不是，我什么时候答应你姐了？小虎，我现在处境艰难，你别给我出岔子啊。” 说话间，何秋匆匆忙忙过来了，小虎嘴里嘟囔着，转身干活去了。一个是姐姐喜欢的男人，一个是自己的老板，他的处境更难。 不知道姐姐知道了，会伤心成什么样呢。 何秋走到李俊军面前，伸手摸他的嘴角：“打疼了吧？” 李俊军点点头：“有点，你哥哥平时老实得很，话也不多，打人挺狠的呢。” 何秋娇嗔的说：“你不是警察吗？不知道躲啊。” 李俊军嘿嘿一笑：“让他打吧，打一顿，心里能舒服一点。我妹妹将来嫁人，我肯定心里也不舒服的。” 这话说得挺动听的。 何秋拉着李俊军去了旁边的办公室，打开了空调，房间暖和起来。 何秋给李俊军倒了一杯茶：“别干了，中午喝了酒，休息一会儿吧。” 李俊军看着何秋道：“我妈和我爸，过两天就到了，他们是来提亲的。” 何秋愣住了：“你也没说啊，这么突然，我以为年后呢。” 李俊军抓着何秋的手：“在农村，大人不出面，婚事没有确定下来，我们走得近，遭人非议。所以我们要尽快定下了，以后我来你家，就是新姑爷了，别人也不会说闲话了。” 何秋很是感动，李俊军真是处处都为她着想。 李俊军搂着何秋道：“以后谁也别想欺负你，什么方春霞，何六斤，赵健，统统滚一边去。 要是我早点遇到你多好，你也不会受那么多苦了。看你小说，我心疼得，恨不得立马表白，可是我不敢啊。” 何秋幸福的笑笑：“那时候，对你也没有动心啊。” 李俊军追问：“那你什么时候动心的？” 何秋红着脸：“不告诉你。” 什么时候动心的？也许是他陪着去A市的时候吧？也许是唐神婆要烧狐狸洞的时候吧？ 也许是他送空调的时候吧？也许是帮哥哥追查下毒之人的时候吧？ 回忆点点滴滴，好像每一件事，都值得何秋动心。 最开始讨厌他来蹭饭，后来蹭着就习惯了，不用打招呼，自然会煮他的饭。 他来了，去厨房，去猪圈，去喂鱼，好像就是自己家里人一样，没有任何违和感。 原来缘分，真的是天注定啊。 年底食品是销售旺季，姚婷婷一天一个电话：“明天出一车货啊，咸菜卖得很好，各大超市都脱销了。” 姚婷婷远程控制着，一个电话，何秋就得加班加点的赶货。 他们的咸菜，全部都是大缸腌制，一小坛子，根本满足不了市扬需求。 一月前腌制的十大缸萝卜丁，马上就要卖完了。 村民们也不打牌了，都忙着把地里的菜赶在下大雪前，收回来，送到秋苗食品厂去，一旦下雪，这些菜，全部都糟蹋了。 村支书也会来食品厂看看，他发现，今年打牌赌博的人少了，都在忙着收菜呢。 食品厂收菜，都是现金结算，只要菜合格，立马称重结账，这些活，都是何秋自己干，姚婷婷一再叮嘱，质量要把关，那就只有自己亲力亲为，才能放心。 村民们手里有了钱，都商量着，今年过年，要买点虾子，给孩子买两套像样的棉袄。 人人都洋溢着笑容，只有何金龙，总是郁闷得很，他多想去食品厂上班啊。 第292章 提亲 何冰主要是守着猪圈，白苗在家带孩子煮饭，每个人都很累。 小石头最可怜了，经常一个人在家里爬，无人看管，同时也给了他极大的自由，那么大的房子，地上冷冰冰的，爬一整天，也不生病。 李俊军带着父母和妹妹上门的时候，迎接他们的，只有咿咿呀呀的小石头。 白苗去地里弄菜去了，今天家里有客，拔几个萝卜煮鱼吃。 李俊军的妈妈心疼的抱起满脸红彤彤的小石头：“他们家，也太不讲究了，孩子这么小，也不怕冻出病来。” 李俊军手里拿着好几盒礼品，放在客厅，对李母李父说；“先去厨房烤火吧。小石头是很可怜，家里个个都忙。” 李父却呵呵笑：“这么长大的小子身体好，你看他，胖墩墩的，多结实。” 家里没人，李俊军就是主人，把厨房的火烧起来，又拿了水壶去烧水。李母明显有些心酸，小声对李父说：“看来平日做了不少，熟门熟路的。” 李父憨笑：“挺好的，烧火又累不死人。” 李母嘟嘟囔囔，心里很是不痛快。 白苗提了一篮子青菜回来，看到李俊军在打水，喊道：“李警察，你爸爸妈妈来了吗？哎呀，我一早上都没有忙赢。。。。” 李俊军笑道；“来了，在厨房烤火呢，嫂子，你忙你的，我烧点水。” 白苗赶紧丢下菜篮，洗了手，进了厨房，不好意思的；“李爸爸，李妈妈，真是对不起了。” 李父李母忙起身，白苗从李母手里接过小石头：“让你们笑话了，家里都忙，也没人看孩子。你们请坐，请坐。” 李俊军提着水壶进来了，李父李母才坐下来。 白苗跟李俊军说：“快，给你哥打电话，让他快点回来。” 李俊军笑道：“猪圈也忙，等会儿就下山吃饭，不用打电话了。嫂子，我带着爸妈去何秋的食品厂转转吧。” 白苗点点头：“也好，李爸爸，李妈妈，家里实在太乱了。” 李爸爸起身道：“也好，四处看看。” 李俊军顺手接过白苗手里的小石头，白苗要做饭，等他们一走，小石头还得在地上爬。 李俊军带着父母和妹妹，穿过何家的侧门，没有几步路，就到了加工厂。 当初为了方便，特意把加工厂建在家里的附近。 李父很惊讶的看着这么大的厂房：“都是小秋管理的？” 李俊军点点头：“是，爸妈，他们都很忙，所以今天怠慢了，别放在心里啊。” 李母看着儿子：“你到底是谁的儿子啊。” 李俊军嘿嘿笑。 走到厂大门，好多村民挑了萝卜红薯来，等着何秋过秤。 李母问道：“萝卜和红薯，厂里都收？” 李俊军笑着：“是啊，周边几个村的，全部送到秋苗加工厂来，农民在家里就能把钱赚了。” 李母顿时羡慕不已：“老头子，要是我们村也有多好啊，就不用出去打工了。” 李父叹道：“是啊，我们村的萝卜，白白胖胖的，又大又甜，可惜了，都给猪吃了。” 李俊军指着正在帮村民抬着一袋子红薯上秤的何秋说：“爸妈，她就是何秋。” 大冬天的，何秋一头的汗，红薯放在秤上，何秋扒拉着地称：“108斤，叔，往后放，下一个啊。” 称好的往内屋送，后面的跟上，何秋一分钟休息的时间都没有。 刚刚还觉得不重视他们的李母，抱过李俊军手里的小石头：“傻站着干什么，去帮忙啊。” 就这么一眼，李母便喜欢上了何秋，开着门大工厂，还亲力亲为，怎么说都是好姑娘啊。 她还以为何秋是那种坐在办公室，对工人指手画脚的老板呢。 李父忙说：“我也去帮忙。” 李俊军忙说：“别，爸，你去帮忙，人家会不好意思的。第一天来，就去干活。” 也是，李父觉得无所谓，人家姑娘会别扭的。 李俊军跑到何秋身边，何秋还没有反应过来，指着红薯说：“抬上来，抬上来。” 李俊军与村民一起抬红薯，何秋反应过来，问李俊军：“不是今天你父母要来吗？” 李俊军放好红薯，指着不远处的父母说：“他们已经来了，看你这么忙，没有打扰你。” 何秋一愣，抬头，称也不扒拉了，放下手里的本子和笔，说；“叔们，等一会啊，等一会儿。” 慌忙拉着李俊军小跑到李父李母面前：“叔，婶，对不起，这，这。。” 何秋满脸通红，不知所措，这可是第一次见李俊军父母啊。 李母笑呵呵的说：“不要紧，你去忙，我们自己随便看看。” 何秋红着脸对李俊军说：“你带叔婶去烤火啊，这里很冷。” 李俊军看着何秋尴尬，便说：“爸，妈，你们去烤火吧。我帮帮何秋。” 何秋慌忙摆手：“你去，我忙得赢。” 李母很满意的笑着：“要俊军帮你，我们回去烤火。” 李俊军的妹妹李宁雨对李母说：“我能帮嫂子记录数据吗？” 一句嫂子，喊得何秋满脸通红，李俊军满意的说：“可以啊，妈，你们去帮嫂子烧火做饭吧，她也忙不赢。” 李母点头：“好，好，我去烧火做饭。” 农村最闲的季节，这家人，却人人忙不赢。 李父高兴得很：“儿子眼光不错，这家人，个个都勤劳。” 作为农民，勤劳是最大的优点。 宁雨今天上高一，与当年何秋离家打工时一样大，年轻人在一起，瞬间就熟悉了，宁雨满口嫂子嫂子叫着，好像她们认识了很多年一样。 何秋听得也心花怒放，当年她就是这么喊白苗的。 厨房里，抱了不过小半日的小石头，又在地上爬了。 李父李母要帮忙剁鸡，洗腊肉，洗白菜，白苗忙着淘米，烧火，炒菜，实在是管不了小石头了。 好不容易，一大桌菜做好了，养猪的何冰和童元明下山了，何秋李俊军的菜也收完了，终于都回到了小厨房。 李母也顾不上是客人，又抱起了小石头：“我的乖乖哦，全家最苦的就是你。” 白苗还笑呵呵的：“没事，爬习惯了。” 第293章 误会的三角恋 李父笑着：“好，好，年轻人，都很不错啊。” 几人围在厨房的饭桌坐下，何冰喊来了村支书陪酒。 坐下以后，李父慎重的掏出一个红包，按照村支书说的礼节，应该包八百，李父包了一千。 何冰不知何意，没有敢接，村支书忙说：“同意他们俩，就得接下。” 何冰这才收下了红包。 倒满酒，就开始说李俊军和何秋的事了。 李父喝了一口酒说：“第一次来何家村，给我感受很多，没有想到，两个年轻人，能撑起这么大一个家业。孩子，你们辛苦了。” 何秋没有想到，李父的第一句话，居然是说他们辛苦了。 何冰忙说：“叔叔，对不起，家里事忙，怠慢了，下午我不去山上了，好好陪陪您和婶子。” 李父摆手道：“没事的，要是我们村，也有人带头，能开厂，搞养殖业，多好啊。” 村长自豪了：“可别小看兄妹俩，他们厂子开业，县长都来了。你家李警察，把我们村的宝贝拐跑咯。” 李俊军红着脸看何秋，何秋都羞得不知道怎么样好了。 李俊军在饭桌下偷偷抓住何秋的手，何秋幸福感满满。 接下来，就得聊两个孩子的婚事，李母说：“俊军在何家镇上班，一直住宿舍，我们想着他以后指定能去市里，所以也没有想过要在何家镇买房子。 现在你们俩的事定了，我和他爸爸商量，还得在市里买一套房子。” 何冰忙说：“婶子，其实他们现在工作生活都在何家镇，市里买房子也用不上啊。李俊军要是不嫌弃，我这房子，还有一个套间空着，他们可以先住在我家。” 李母连连摆手：“他们如果为了工作生活方便，先在哥哥家结婚，我们没有意见。 但是，市里的房子，也要买。我们是娶媳妇，房子都没有，说不过去。在我们老家，没有房子，便是上门女婿，我们李家就这么一个儿子，怎么也得要一套房子啊。” 虽然何冰和何秋都不在意房子，可是李母很在意。 无论何家对儿子多好，父母买了房子，儿子才有底气。 李父也赞同：“我们这些年攒钱，也就是为了儿子结婚，他遇到了这么好的何秋，我们高兴啊，就这么定了，开年，李俊军和何秋去市里看房子，钱我们掏。” 何冰也不好说什么了，就像何秋结婚，她不要嫁妆，可是做哥哥的，怎么会不给？这是一个道理。 双方家长谈得很顺利，基本没有任何经济的争执，何秋也很喜欢李父李母，特别是宁雨，两人是一见如故啊。 最后，李母提出，两人关系确定了，何秋能不能今年回他们老家过年？ 何秋为难了，她很愿意，可是厂子里那么多的货都要处理完，如果不把萝卜，红薯粉做出来，明年开春，他们卖什么？ 当然，李母的要求也不过分，儿子找了女朋友，自然是要回村去，让家里亲人都见见面。 最后，李俊军说：“妈，货不能等人，这样吧，我陪着小秋，把厂里的货全部处理完，我们俩开车回去。最迟大年初一到家，您看可以吧。” 没有办法，李母只能答应，谁叫她儿子找了一个事业心的女朋友呢。 李俊军开车送父母去了车站，因为快要过年了，他们也很忙，回家要置办年货。 一路上，李母最不满意的就是儿子在何家忙上忙下，嘟囔着；“我自己的儿子，回家都舍不得让他干活，到了何家，做牛做马了。儿子啊，你别老守在何家村，其他村也去转转。” 李父开口了：“帮何秋哥哥喂猪的那位，叫童什么的，人家不拿一分钱，还天天守在猪圈呢。 俊军说来说去，还是帮自己未来媳妇，你怎么就心疼了？小姑娘寒冬腊月的收菜，一个大小伙你还心疼。” 李母想想也是，便不再说话了。 送走李家父母，何冰和白苗寨厨房收拾碗筷。 何冰脸色好看多了：“看来，李警察还是重视这门亲事的，他父母大冷天的，跑这么远，也不容易。” 白苗笑着看何冰：“你啊，要的就是一个态度。好啦，何秋的好事定了，你也不要老是给李俊军脸色看。” 何冰倔犟的反驳：“我哪里给他脸色看了？哪次不是好吃好喝招待的。” 李俊军和何秋是相亲相爱一家人了，那可是气坏了小丽啊。当她从小虎支支吾吾的话语中，得知李俊军和何秋双方家长见了面，已经定下了婚约时，大雪天，穿着拖鞋就去找何秋拼命了。 当时何秋和全家人在厨房吃饭，听到外面一声河东狮吼：“何秋，给我滚出来。。。。” 何秋心虚极了，放下碗，无助的看着李俊军：“她。。。来了。。。” 李俊军碗一丢，站起来，走到屋外，想要霸气的告诉小丽，是他追的何秋。 可是走出屋外，只见小丽衣着单薄，一双拖鞋都进了水，哭得脸上全是泪，不由得又心软了：“小丽，你，何必啊。。。” 小丽幽怨而悲伤的看着李俊军：“你们都骗我。。。。” 何秋胆怯的跟在李俊军身后，小声道：“你，把她哄家里来吧，会生病的。” 李俊军语气和缓了：“小丽，你先进屋来烤火。” 小丽字字泣血：“何秋，你明知我喜欢李俊军，你却背着我与他暗度陈仓，你怎么对得起我？” 何秋想死的心都有，好像自己偷了闺蜜的男友一样，问题是，小丽与李俊军，从一开始就什么都没有啊。 何秋从李俊军身后走出来，心虚极了：“小丽，你与李俊军有爱情关系？” 小丽委屈的摇摇头。 何秋又问：“李俊军说过喜欢你？” 小丽又摇摇头。 何秋嘿嘿笑道：“你们就是普通朋友啊，我也不算违反道德吧？” 小丽大声自责道：“那天在鱼塘边，你说你对李俊军没有一点想法。你用了什么狐媚的手段勾引他？全村人都知道我喜欢李俊军，你不知道吗？你抢我男朋友。” 这是拖拖拉拉可不是办法啊，李俊军直接说：“小丽，我不接你电话，你回你信息，就是告诉我，我根本没有任何意思，只是不好当面说穿而已。 而且我与小秋，是我喜欢她，追的她，她不同意的话，我就要死要活。你赶紧回屋来烤烤火，好不好？” 小丽两眼泪汪汪，悲戚的看着李俊军，最后说了两个字：“渣男！” 转身走了。 何秋赶忙对李俊军说：“快去跟着他，别犯傻啊。” 李俊军想了想，跑车间去了：“我去找小虎，我再去跟着，她又得误会了。” 唉，三角恋正式有了一个结局。 第294章 找到了佳慧 但是工厂是不能停的，工人只放两天假，大年三十和初一。 当然，过年上班，工资也会高很多，还有老板准备的过年红包，工人们都愿意来上班。 以往没事做，初一就开始聚众打牌赌博了，输赢数额也大，有些外面打工回来的，几天时间就把一年的收入都输掉了。 有了工作，自然不会去想着赌博，在家休息两天，就去工厂赚钱咯。 本来何秋和李俊军腊月29就可以回老家，可是李俊军想着何家只有何冰和白苗两人过年，也很冷清。 就商量着，大年三十吃完午饭，两人再开车去李俊军家，两百里路，天黑之前就能赶到，这样的话，两边的亲人，都能照顾到。 何冰自然是很高兴，何秋从开张就忙，基本没有好好休息过，这样的话，就可以在家休息两天了。 想起要去李俊军家，何秋其实也很担心的，第一次去公婆家，总是有些忐忑不安。 晚上，累了一天的何秋，舒服的躺在床上，喊着一休：“一休，一休。。。” 太忙太累，何秋很久没有见到一休了。 一休“咻”就出来了，他的身后还有一个人，何秋一见，神经都紧绷了，颤抖着喊道：“佳慧，是你？” 佳慧躲躲闪闪的从一休身后出来了：“姐姐，对不起。。。我没有听你的话。。。所以不敢来见你。。。” 何秋的眼泪眨的出来了：“上次参加通灵人大会，你是不是看到我了？” 佳慧点点头：“是，在餐厅的时候，我不确定是你，便一直追随你，后来在阴阳交界处，确定了是你，我想喊你，可是你走了。” 何秋疑惑的问：“为何崔玉和一休都找不到你？” 佳慧抬头道：“他们没有找我啊。” 何秋瞪了一眼一休，一休慌忙解释：“我找了啊，我跟她不熟，就算站在我身边，也不认识啊。” 何秋反问道：“那为何又突然找到了？” 一休嘿嘿一笑：“判官找到的，他说以后佳慧就是你的小鬼了。” 何秋惊讶的问：“那你呢。” 一休羞涩的低头笑，没有回答。何秋猛地明白了，一休要投胎做人了，而他，将会来到何家。 何秋支吾道：“一休，我马上就要与李俊军结婚了，你为何不能做我的儿子？” 一休忙摇头：“不可，不可，你生的女儿，我可去不了。而且你的孩子姓李，我要做何家人。” 何秋哭笑不得：“不是，我生儿生女你都知道了？按照你的意思，命运真的天注定？” 佳慧也不解，疑惑的看着一休。 一休嘿嘿道：“三份天注定，其余靠自己。比如你的出生，你的家境，都是注定的。 如果你能破茧重生，那么穷人家出人才，或者是富豪家出孽子，都是可能的。 反正我不能做你的儿子，我只能做的侄子，这是注定的。” 何秋思忖着：“原来如此，人生有七分，都是靠自己啊。” 一休饶有兴趣的说：“是啊，前几天，我帮判官去接了一个车祸死亡的灵魂。 他与同乡打工回老家，到了县城，坐中巴车回家，本来这位亡魂他是坐在内侧，他的同乡靠着窗户，他想坐在窗户边舒服一点，就跟同乡说，我晕车，要不换个位置吧。 他同乡爽快的答应了。结果，半路出了车祸，他死了，他同乡一点事都没有。” 何秋听着有一点惊悚：“你别吓我，过两天我要开车去李俊军家，说车祸让人害怕。” 一休拍着胸脯说：“别怕啊，有我呢，就算车翻了，我都得给你扶正。你又没有到阎王要命的时候，怕什么。” 不说还好，一说何秋更害怕了：“一休，是不是经常有人说的，阎王叫你三更死，不会留你到五更，是真的？” 一休看看佳慧，道：“不，坐车的这人，平日心机重，总想占小便宜，所以用他的命，换了其他人的命。 还有佳慧，她本不应该跳楼，如果挺过去，会有不错的结局，可是她没有挺过去。 只能留在鬼界50年做奴仆，赎她的罪。五十年以后投胎，也许只能做畜生。” 佳慧平静的说：“姐姐，我不后悔，我做奴仆，很欢喜。五十年以后，我不投胎，就做鬼，再也不想去人间了。” 何秋不解的看着佳慧：“你在奶奶家，明明你都很开心了啊，佳慧，后面发生了什么事？” 佳慧忧郁的看着何秋，道：“在奶奶家，我像一个无忧无虑的孩子，而且回到了学校，学习也有了进步。 老师给妈妈打电话，说我考上一中没有问题，妈妈很高兴，不由分说，把我接回去了。 姐姐，只要听到妈妈说话，我就没有来由的抑郁，甚至半夜做梦，都能被她吓醒。 她说她为了我好，可是她不知道我多怕她啊。在家里，言语咄咄逼人，骂爸爸，骂奶奶，说他们会毁了我。 在外人面前，又温柔体贴，说，不想学习，就不学，健康第一位。她的两副面孔，让我恶心，让我窒息。 我想给你打电话，可是我没有手机。我无路可走了，我夜夜梦见妈妈指着我骂，实在受不了，我没有喘息的机会。姐姐，我不想跳的，没有办法啊。。。” 鬼没有眼泪，可是何秋有，她早就泪流满面了。一个15岁的小女孩，本来最信任的人是妈妈，可是妈妈却逼死了她。 她找不到发泄口，她不知道应该怎么处理这些事，所以只能用生命去抵抗。 何秋想抚摸佳慧，可她摸不到，一休懂事的抱着佳慧：“我也很惨的，被我爸从22楼丢下去了。” 一个是自己愿意跳，一个是不想跳的，两个苦命人，紧紧拥抱。 何秋安慰道；“佳慧，已经发生了，就忘记吧。他们已经不是你父母了，我是你主人，我会好好疼爱你的。” 佳慧点点头：“我住到了一休的房子里，还有小唯陪着我，我很快乐，何秋。 只是判官说，我跳楼的，有人世间的债没有还完，以后只能做最低级的小鬼，家里烧的任何东西也收不到。不过没事，有房子住就行了。” 一休叹口气：“你修为低，以后还会有小鬼欺负你的。我也保护不了你多久。” 佳慧坚定的点头：“没事，我不怕的。判官没有找到我之前，我没有房子，也经常被厉鬼欺负，我能扛着。” 何秋悲哀的叹气，她的小鬼，为何都这么命苦啊。 要不还得找找判官，给佳慧某一个职位？ 第295章 回家过年 李俊军一直住在何家的一楼，他比主人起得还早，烧热水，剁鸡鸭鱼，而何秋只负责抱着小石头烧火。 小石头哪里抱得住？他已经在地上爬习惯了，何秋抱他一分钟都难受。 何秋不松手，举手要打他：“今天不许爬，刚换好的漂亮衣服，都爬脏了。” 石头根本听不懂，嚎啕大哭起来。 白苗见到烦，直接把他丢地上，一家人都安逸了。 李俊军拿了一块煮熟的骨头递给小石头，他坐地上吃起来，满足又快乐。 白苗叹道：“我怎么感觉像养了一只小狗啊。” 何秋惭愧的说：“都怪我太忙了，嫂子也没有时间管他。现在倒好，有时间管了，他还不习惯了。” 白苗看着可怜的石头：“要是家里有位老人帮忙就好了。” 何秋和何冰都不说话，他们的父母都在，只是何六斤要养王寡妇的儿子，方春霞都不知道去哪里了。 四个人准备年夜饭，就是快啊，十点一到，何家就响起了鞭炮，李俊军笑呵呵的说：“怎么样，还是我快吧，何家村第一名，来年大家健康幸福。” 炮一响，门一关，一家人吃年夜饭了。 何秋从口袋里掏出一个大红包：“小石头，姑姑给你的压岁钱，祝愿你这个小家伙，明年越爬越快。” 小石头接过红包，咿咿呀呀说着只有他自己听得懂的语言。 白苗一见，忙说道：“何秋，太多了。你去李俊军家，也要打点一些钱。” 何秋笑道：“我还有钱。第一年，我可不能亏待了我的小侄子。” 白苗脸色一黑：“你有没有钱我还不知道？家里所有钱都投到工厂了，而且工厂还没有结账，我们吃饭，都是靠着你的稿费。 工厂还有一些零碎钱，只要你先垫着，哪里来的钱？你把红包拿回去，明年赚了钱，你再给，小石头保证收。” 说着，就要把红包还给何秋。 李俊军按住白苗的手：“嫂子，何秋现在是苦难一点，但是我有啊。我存了两个月工资，单位发了年终奖，加起来有两万多一点。小石头是第一年过新年，这钱，无论如何都不能省。” 何秋感激的看着李俊军，她确实身无分文，过年的钱，全部都是他拿的。 白苗看李俊军说得真挚，只好收下了：“好，好，何秋能与你在一起，我真是高兴啊。” 何冰没有说话，但他心里，早就认可了李俊军。 吃完年夜饭，又是何家第一个放开门炮，这第一名，果然是名不虚传啊。 虽然今年经济很紧张，可是白苗依然准备了不少礼物带到李俊军家去。 小姑子第一次上门，自然不能让别人看低了。 白苗一边拿礼物一边说：“这是给你父母买的羽绒服，宁雨也有一件。还有这些礼盒，李俊军应该还有外亲，你们上门的时候，就提一个礼盒。 这是给李俊军爷爷奶奶的棉鞋，都是按照李俊军说的尺寸买的。 家里的咸菜腊肉土鸡，在农村不值钱，家家户户都有，不值钱，就多买些衣服。” 何秋和李俊军都不知道白苗准备了这么多东西，很是感激。 何秋说：“一共就那么一点钱，你都买东西了，年货就没有多少了。” 白苗笑：“就我和你哥在家，不吃也没事。你第一次上门，可不能失了体面。” 李俊军很感动：“嫂子，谢谢你。” 白苗一笑：“谢什么，你这么好的小伙，被我家何秋骗回来了，嫂子不知道多高兴呢。” 明事理的娘家人，总是抬高外人，让李俊军有浓郁的幸福感。 装好东西，两人开着何冰的皮卡车回家了。 今天很冷，但是没有下雪。车里开着空调，看着外面枯萎的草木，何秋的心情，却很好。 李俊军一手开车，一手抓着何秋的手：“天天在你哥哥嫂子眼皮子地下，我都不敢摸你的手，好像身后有一双眼睛盯着。 按理说，我是警察，警惕性高，你哥比我警惕性还高，他才应该去做警察。” 何秋幸福的捏着李俊军的手：“等你以后有了女儿，出嫁了，就明白我哥哥的心情了。” 李俊军大喜：“你愿意给我生女儿？” 何秋的脸红了：“结婚了，当然就要生孩子啊。你喜欢女儿还是儿子？” 李俊军哈哈笑着：“我喜欢女儿，你看小石头，天天地上爬，我闺女可不行，得打扮得像小公主一样。” 何秋打击道：“等你闺女出嫁了，你不难受？” 李俊军脸一变：“谁敢勾引我家闺女，我揍死他。” 何秋白了一眼李俊军：“那你还说我哥呢。” 李俊军把何秋的手拿起来，亲了一口：“你哥哥是对的，我理解，非常理解。只是现在被我带出来了，他就管不着了，我想亲就可以亲，哈哈。。。” 一路都是快乐，两人的幸福，都溢出了车外。 赶到李俊军的家乡李家村时，才下午4点多。 李家父母早早就等着了，看到何秋，宁雨第一个迎上来：“嫂子，我们等你们一天了。” 李母拉着何秋进了厨房：“快去烤烤火，暖和暖和。你就坐着烤火，等着吃，我家可不像你家，客人是不用干活的。” 李母还记恨李俊军在何家像狗一样的忙呢。 李俊军家，与普通农村家庭一样，五间平房，应该是多年前建的，相对现在的两层楼，显得有些寒酸。李父自嘲的说：“小秋，我家比不上你家的两层楼，可别嫌弃咯。” 李家看着虽然清贫，但是干净利索，何秋微笑着；“叔叔，你家和我家一样，很温暖，很幸福。” 李母爽快的笑：“小秋真是会说话啊。我们都在外打工，家里也没有收拾，李俊军也不知道他以后是回老家，还是在城里，所以这房子，一直没有翻修。 不过小秋说得对，俊军和宁雨，都听话懂事，我们做父母的，省心了。” 第296章 村民家闹鬼 李父李母笑得脸都要裂开了，再好的儿子，没有找到一个好媳妇，家庭也不会和美的。 何秋这么懂事，他们的心，跟吃了蜜一样甜。 为了和儿子一起过年，李家的年夜饭定在晚上。 李母试穿了新衣服，就忙着做晚饭了。 李俊军则带着何秋去见爷爷奶奶。 爷爷奶奶住在隔壁的老房子里，吃饭时间就会过来，平日就在老房子，烤烤火。 刚刚走出大门，一个年轻小伙子匆忙跑过来：“俊军，你终于回来了，快去李大兵家看看吧。他家老母亲过世了，他老婆却疯了。” 李俊军愣了一下：“还有这么一回事？” 警察的天性，让李俊军放下礼盒，对何秋说：“我先去看看。” 何秋赶忙说：“我跟你一起去看看吧。” 家里有人过世，亲人突然发病，大抵是被过世的鬼魂缠着了。 何秋跟着李俊军来到李大兵家，屋里有一个半老的女人，神神叨叨的念着：“滚，死老婆子，死了还缠着我。。。。” 走进屋，何秋被一个巨大的戾气冲撞着，她一眼就看到李大兵的老婆身边，坐着一个身穿红衣的老太婆。 何秋是阴阳眼，可她只有在晚上才能看到鬼魂，而现在是白天啊，可见红衣女鬼多么的厉害。 何秋吓得后退一步，李俊军走上前，问道：“李婶子，你怎么啦？” 突然，何秋见那只厉鬼进入了李婶的身体，对着李俊军鬼魅一笑，何秋赶紧把李俊军一推，李婶那只伸过来的手，抓了一个空。 何秋脸色苍白：“李俊军，她，被不干净的东西附身了。” 李俊军是警察，怎么会相信鬼神之说，可是李婶快速跳到李俊军身边，一只手掐住了李俊军的脖子。 李俊军没有穿警服，鬼魂一点也不怕他，何秋急了，这种状态下，怎么办。 眼看谁也拉不开李婶，李俊军被掐的脸色都紫了，何秋只能大喊：“崔玉，快点来救人啊。” 突然，何秋身体软下来，接着，她的魂魄到了鬼界。 狐仙立马附体，手轻轻一挑，李婶便甩到一边去了。 何秋看着身边的一休，问道：“这是怎么回事？” 一休指着李婶说：“她婆婆过世，有一个玉手镯，嘱咐了要带到棺材里面去，她媳妇舍不得，偷偷拿下来了，老婆子找她索命去了。” 何秋气喘吁吁；“狐仙能打的赢她吗？” 一休紧张的说：“应该可以，但是想要压住老太婆的魂魄，必须把那个玉手镯还给她。” 老太婆被狐仙打倒，立马又站起来了，她不再针对李俊军，而是直奔何秋而来。 何秋已经被狐仙附体，只见她轻轻一转，对着李婶一击，附在她身上的老太婆魂魄飘出了身体，来到了鬼界。 一休，佳慧，小唯，和何秋，连忙跑上去，想要抓住她，可是红衣女鬼，哪有那么容易就被抓住？ 她对着最弱小的佳慧凶猛冲过去，眼看佳慧就要被抓走，崔玉出现了。 他一把捏住红衣女鬼，一边说：“戾气太重了，死了，就好好去投胎，何必还要作恶人间。” 女鬼嚎叫起来：“我那媳妇，一直对我不好，现在我死了，就想带着一个手镯，她居然偷走了。 那是我当兵的未婚夫留给我的，我只有拿着玉镯才能找到他啊，他答应过会回来娶我，可是我等了他七十年，才知道他战死了。那是我一生的念想啊。” 崔玉叹息道：“也是一个可怜人。狐仙，赶紧回来，让何秋回去，帮老太太找到手镯。” 又对老太太说：“你老实的等着，如果再作恶，我直接送你去地狱。” 老太婆的怒气慢慢消停，很奇怪，她的红衣也变黑了。 狐仙跳出何秋的身体，蔑视的说：“遇到危险喊狐仙，你喊崔玉，他与女鬼花天酒地，哪里听得到？” 崔玉倔犟的反驳：“我不是赶来了吗？” 狐仙不屑的看了一眼崔玉：“就你这速度，何秋都能死八百次了。” 何秋不能听他们斗嘴，魂魄赶紧回到了身体，一口气喘过来，睁开眼，李俊军抱着她眼泪直流。 何秋从来没有看见李俊军哭过，此时跟孩子一样，吓得脸色也发白了。 何秋笑笑：“没事，就是吓晕了。” 李俊军扶起何秋，李婶也晕死了过去。 李大兵战战兢兢的走过来：“俊军，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啊？” 李俊军不知道何秋是通灵人，只当是为了救他，所以才被李婶冲撞了，而何秋也不能说明自己的身份，只好说谎： “李大叔，刚刚李婶打我的时候，只说什么手镯，你家有手镯？” 李大兵连连点头：“有啊，跟着我妈下葬了啊。老太太说，她什么都不要，只要那只手镯。” 围观的村民，不经意问道：“会不会你老婆把手镯藏起来了，根本没有给你妈啊。” 李大兵摇头：“不可能，我明明给我妈戴上了啊。” 村民提醒：“要不你在家找找，是不是老太太心事未了，找回来了。” 听大家提醒，李大兵立马在家里翻找起来。 何秋被李俊军揽着，她也想去找，李俊军拉着她：“别去，他家好像是不干净，刚刚李婶冲着我过来，我感觉到一股凉气，很恐惧。” 何秋看着李俊军，你也终于相信鬼魂了？ 良久，李大兵拿着一个手镯走出来，手都在发抖：“这个蠢货娘们，她真的留下了我娘的手镯，那是我娘一辈子的念想啊。” 说着，对着躺在床上的李婶，一顿暴打：“你对我娘不好就算了，她死了，一个手镯都不放过，活该她来找你啊。我苦命的娘，都是儿子不孝啊，我马上给你送过去。” 村民们唏嘘不已，说道：“要把手镯送回去，得请神婆来，你们哪里送得回去？” 被李大兵一顿揍，李婶长舒一口气，醒过来了。她迷茫的看着李大兵：“你打我干什么？” 李大兵拿着手镯说：“我打你？我要打死你，娘说了只要这只手镯，你居然敢偷偷取下来？好啦，现在娘上门索命了，你去抵命吧。” 李婶被李大兵的话吓坏了：“娘，是娘，老不死的，死了死了，还要闹得家宅不宁，我去把她的坟扒了。。。。” 李大兵又是一巴掌打下去：“你想死就去死，我和孩子还要活呢，你滚回娘家去，我李家容不下你了。” 李婶嚎哭起来，家里吵得一团糟。 李俊军拥着何秋说：“走吧，回去吧，找到原因了，至于怎么处理，随他们去吧。” 第297章 吃醋的女人 李俊军拉着何秋的手，对爷爷奶奶说：“爷爷奶奶，她是小秋，给你们买了棉鞋，准备送去的，结果李大叔家出了一点事，耽搁了。” 何秋甜美的喊：“爷爷，奶奶好。” 两位两人笑眯眯：“好，好孩子。” 李俊军拿出棉鞋给爷爷奶奶试穿，奶奶问道：“是不是李大兵家老太婆回来了？” 何秋愣住了，奶奶怎么会知道？ 奶奶接着说：“李大兵家老婆，不是人啊，活着的时候，就天天骂，死了还不放过她。唉，一辈子了，终于可以去找她的未婚夫了，没有信物，怎么找？” 李俊军抬眼问道：“奶奶，那个手镯，真的这么重要？” 奶奶瘪着嘴说：“你们小孩子懂什么？李家老太婆，本不会嫁到李家村来的，她以前许配了一个男人，后来，日本鬼子侵略，她未婚夫打仗去了。 临行前，给了老太婆一个手镯，说，如果我回不来，死了你也要拿着手镯来找我。 老太婆就等啊，等啊，湘军参加什么会战，一个都没有回来，全死了。” 奶奶说着，眼泪出来了，李母见状，不高兴的说：“娘，大过年的，你说这些干什么？” 奶奶叹口气：“不说了，不说了，日子好过了，都忘记了。也就我们这代人还记得那悲惨的战争，也死得没有几个人了。” 李俊军笑着：“怎么不记得？我就是听您讲以前的故事，所以才要做警察的啊。 奶奶，现在是和平时代，国家强大，您应该高兴啊。” 奶奶抿嘴一笑：“就我军军最懂奶奶了。可怜李家老太婆，等了70年，终于等到自己死了，可以去找她的心上人了，结果信物被没良心的媳妇灭下来了，不找她才怪呢。” 何秋叹息一声，老人活了一辈子，最后一点心愿，李婶都不满足她，唉。。。 接下来，就是吃年夜饭，再守岁，屋外的鞭炮声，还有家里围着火塘烤火聊家常的热闹，倒是让何秋过了一个不一样的春节。 以前家里只有何秋和何冰过年，后来出去打工，在主人家过年，非常拘束不安，何冰和白苗结婚以后，也只有三个人。 而今天，有爷爷奶奶，爸爸妈妈，还有妹妹，一大家子好开心啊。 何秋有了家的归属感，原来老人和善，父母慈爱，是这种感觉。 一直守岁到零点，何秋洗漱一番后，才与宁雨去睡觉了。宁雨睡觉的床，还是老式的蚊帐木床，李母怕何秋冷，特意铺了电热毯，被窝里暖烘烘的。 宁雨让何秋睡在里面，靠着墙壁，很有安全感。 两人躺下，开始窃窃私语了。宁雨对何秋说：“嫂子，我哥哥很喜欢你，我从未见过他如此开心幸福。” 何秋心里有点小幸福，也有一点小窃喜：“你哥哥很好，我也很幸福。” 宁雨笑得很甜：“我也喜欢哥哥，也不知道为什么，哥哥以前的女朋友，总是挑哥哥的毛病。” 啊。。。李俊军以前有女朋友？他可从来没有说过啊。 女人的妒忌，是无法用言语形容的，刚刚的小幸福，瞬间消失得无影无踪。 可是何秋不能表露出来，而是问道：“他以前的女朋友，是别人介绍还是自己认识的？” 十五六岁的宁雨，哪里知道女人间的险恶，一五一十的说：“以前哥哥去市里进修认识的，那个女孩，是城里人，说话嗲嗲的。” 说着，宁雨还学起来，夹着嗓子说：“军军，我不要吃肥肉，你把肥肉给我吃掉嘛。。。” 何秋一听，肺都要气炸了，他们居然如此恩爱？ 宁雨接着说：“我哥哥就会把肥肉吃了，瘦肉给那位姐姐。我看着都起鸡皮疙瘩了。” 何秋气得牙痒痒，好想爬起来，把李俊军打一顿，可这是李家，人家的地盘，忍，忍，等我回去了再收拾他。 女人吧，妒忌得要喷火了，又依然很好奇。 何秋问道：“还有吗？” 不懂人情世故的宁雨说：“其实姐姐很漂亮，就是与农村格格不入。总是粘着哥哥不放，上厕所都要陪着。 我妈妈说，这么娇贵的小姐，也不知道我们李家是否养得起？不出所料，后来哥哥一直没有办法调回城里，两人就分手了，哥哥还伤心了好久。” 他。。。。还伤心了好久？何秋的火气噌蹭的往上冒，她完全忘记了，自己也为赵健伤心了好久，典型的只许州官放火，不许百姓点灯啊。 电热毯很热，何秋的火气很大，搞得她全身燥热，便对宁雨说：“我口干得厉害，你去给我倒杯茶。” 宁雨乖巧的拉开了灯，穿着睡衣给何秋倒茶去了。 何秋这才坐起来，长舒三口气，缓一缓，不然真的要气死。还军军，我呸。。。。。 喝了茶，静静心，何秋又问了：“你也叫她嫂子吗？” 宁雨嘟着嘴说：“没有，我叫她姐姐。她不允许我叫嫂子，说她还是小女孩呢。” 何秋的心，揪心的疼啊，宁雨一口一个嫂子叫着，她高兴得跟葫芦娃一样，原来她对李俊军身边的女人，都是这么热情的啊。 问题是，她很高兴，李俊军的前女人还嫌弃，我。。。。。不行，还得再喝一口水。 新年的第一天，何秋活生生把自己气饱了，根本就睡不着，想了一万种对付李俊军的办法，快天亮的时候，才迷迷糊糊眯了一下。 何秋做梦都在骂李俊军时，李俊军贱兮兮的来到了何秋的床边，轻轻的喊着：“小秋，起床了，还要去拜年呢。” 何秋迷糊的睁开眼，当她看清楚是李俊军的时候，立马说道：“军军，你把肥肉吃了，我只吃瘦肉。” 笑容凝固在李俊军的脸上，他不自在的问：“宁雨跟你说什么啦？” 何秋夹着声音道：“什么也没有说啊，你得陪我上厕所，我好怕怕旱厕哦。” 完了，完了，李俊军快速的把三十六计，在脑海里过了一遍，也没有想出应该用哪一计对付这个醋意满满的女人。 第298章 感受来自婆家的温暖 今天这句嫂子，何秋听得极度的不舒服。 毕竟有长辈在，何秋只能把火气压下来，若无其事的吃饭，又跟着李俊军去拜年。 只有李俊军知道，何秋就像一只随时会爆发的气球，不知道什么时候发作。 与何家村一样，李俊军带着何秋，村里的长辈家，都要去转转的。 只是李俊军很张扬的把何秋介绍给乡亲们：“叔，婶，我女朋友小秋。” “咦，我女朋友啊，我们快要结婚了。” 李俊军大声的介绍着何秋，就差拿一个喇叭喊了，搞得何秋满脸通红：“李俊军，你就不能低调一点？” 李俊军甜甜笑着：“我女朋友，当然要介绍给全村人认识啊。” 何秋忍不住问道：“你对你前女友也是如此？” 完了，完了，以后这个话题，可能要延续几年，甚至几十年。 李俊军讨好笑着：“我比你大六岁，有个前女友也正常吧？而且我与她不是一路人。我和你是一家人。” 李俊军的脑子，不停的转着，随时准备讨好何秋。 果然，何秋听了，舒服了不少。一路走着，很快就到了李大兵家，何秋进屋，看见李婶痴痴呆呆的坐在椅子上烤火，可是他家明显感觉不了戾气。 她婆婆的鬼魂走了，李婶为何还是痴痴呆呆呢？ 李俊军问李大兵：“叔，老奶奶的手镯，送回去了吗？” 李大兵点点头：“昨天年饭都没有吃，就请了隔壁村的神婆，帮我送回去了。你李婶也不闹了，就是痴痴呆呆，跟傻了一样。” 李俊军笑道：“可能还没有缓过来吧？” 李大兵点点头：“是，谁让她占便宜，就应该整治整治她。” 说着，拿凳子要李俊军坐，李俊军牵着何秋的手说：“不坐了啦，叔，我们还要去其他叔家转转。” 李大兵也没有留，拜年嘛，都是转转，说声新年好，就去下一家了。 转了一上午回来，李俊军一直牵着何秋的手，又全世界的介绍这是他女朋友，何秋的虚荣心，也得到了极大的满足，心情也好了不少。 何秋不能在李家村久待，虽然是过年，但是加工厂一直都在上班，何冰和白苗帮忙守着呢。 而且马上就要送去年后的第一批货，何秋决定初二就要回去了。 晚饭的时候，李母拿出一个存折，递给何秋，说道：“小秋，这里面是八十万，我和你叔回家以后，就把所有钱都存在这张卡里，密码是小军的生日。 你们拿着这些钱去看房，如果不够，打电话给我们，再借借，十多万没有问题的。” 何秋看着那张卡，不知所措，他们辛苦打了一辈子工，这些钱就全部给她买房了？ 李母继续说：“我们干活的那家人，很好，我做饭，你叔叔打理他家花园，工资也高，所以我们舍不得回来。等你们结婚了，有了孩子，我就不干了，回来带孙子。” 何秋支吾道：“婶子，这些钱，你们留着给宁雨读书吧。我们可以自己努力。” 母笑道：“在农村，辛苦一辈子，就是想给儿子一套房。宁雨还小，读书花不了多少钱，我再慢慢存，等她出嫁的时候，那份嫁妆也少不了的。” 李俊军则拿着银行卡问：“妈，你怎么有这么多钱？” 李母看着儿子说：“你每个月给我三千，我都存起来了，你上班也好几年了，给妈妈二十几万呢。你们结婚了，妈妈的心事也了了，只希望你们俩好好过日子。” 最终，何秋还是收下了银行卡，不是每一位母亲，都与方春霞一样的。 李母觉得儿子在何秋家结婚，要是没有房子，会被人看不起。 他们辛苦赚钱，就是为了让儿子堂堂正正的活着。 虽然何家村根本不会看不起李俊军，可是做母亲的，总是设身处地为儿子着想。 白苗为李家每个人准备了礼物，李母同样又给何家准备了礼物。 小石头是一套李母回家以后，连夜赶制的一套棉衣棉裤，她一边展示给何秋看，一边说： “自己絮的棉花，柔软又舒服，你们可别再让那小子在地上爬了，怪可怜的。” 说得何秋都不好意思了，小石头在何家，确实是最受委屈的。 李母给何冰做了一顶厚实的棉帽：“你哥哥天天在山上守着那些猪，天寒地冻的，这个帽子，把耳朵都能包起来，戴着就不冷了。” 最后拿出一袋子晒干的树根，说：“你嫂子，应该是月子没有坐好，脸色有点黄，这是我去张婶家收来的地黄，要你嫂子煮红糖水喝，调理女人身子的。” 何秋看着这些礼物，眼泪出来了，她没有想到，李母如此用心的给自己家人准备礼物。 李母看何秋哭了，笑着说：“你这孩子，哭什么，小军天天在你家蹭饭，你们对他好，我心里感激。都是一些拿不出手的东西，希望你哥哥嫂子别嫌弃。” 何秋忍不住，抱着李母抽泣起来：“婶，谢谢你。。。” 平常人家，都会惦记儿女，巴不得把家里掏空了，都给孩子，唯有何秋，从来没有感受过父母的温暖，上天怜悯她，给了她最好的婆家。 何秋本来想问问一休，李大兵的老婆究竟是怎么回事，无奈跟宁雨睡在一起，实在不方便，只好作罢了。 心里也暗想着，东西还回去了，老太太也不来闹了，应该过几天就没事了吧？ 第二天一大早，李俊军和何秋，就开车回何家村了。 李母李父满脸高兴的送他们，只有宁雨，对嫂子恋恋不舍，眼眶都红了。 李俊军拉着何秋快上车吧，与宁雨再多待一天，都要出大事。 果然，一路上，何秋把自己想到的一万种方法，轮流用在李俊军身上：“她那么嗲，你骨头都酥了吧？你前女友与陈多多比较，谁更嗲？” “你要是喜欢嗲嗲的女孩子，其实我也可以学的。” “肥肉确实不好吃，以后我不做红烧肉了，又没人帮我吃肥肉。” 第299章 被拐卖的女人 何秋怒目圆睁：“你还想给她留一个地方？好啊，你留啊，以后你别去我何家了，我家没有你的地方。” 好几个小时的车程呢，这样下去，李俊军不得安宁，幸亏老天有眼，何秋的微信响了，李俊军忙说： “快看，肯定是朋友发过年祝福了，你得赶紧回过去啊。” 何秋这才狠狠的放过了李俊军，打开了手机。 何秋看了半天也没有说话，刚刚安静一点，李俊军又贱贱的去问：“谁啊？怎么不说话了。” 何秋疑惑的说：“黄警官。” 这下轮到李俊军吃醋了：“你。。。除了我这个警官，你还认识黄警官？你们什么时候认识的，都没有告诉我啊。” 何秋不屑的看了一眼李俊军：“人家可以做我的爸爸了。” 李俊军语塞了，好像没有抓到重点。 何秋皱着眉头说：“是陈多多介绍给我认识的，我都没有见过他，只是加了微信。 他是女子监狱的狱警，而且都是重刑犯人，死刑或者无期的那种。他给我发微信说，有一个犯人，很想见我，问我能不能打电话聊一聊。” 聊啊，聊什么都比聊前女友好。 李俊军立马说：“那你们聊聊啊。万一有急事呢。” 何秋叹口气：“陈多多把黄警官推荐给我，是想让我把女犯人的故事，改编成小说。上一本书刚刚写完，我想休息一段时间。” 原来是这样，确实，写小说，还要管理工厂，是很辛苦的。 李俊军提议道：“要不你与他聊聊，故事嘛，可以先听，以后闲下来了再写。黄警官也没说让你立马写啊。” 何秋很赞同：“也是，这也算是素材，那我打电话聊一下。” 说完，何秋拨通了黄警官在微信上留下的电话，并且打了免提，让李俊军也听一下。 很快电话接通了，黄警官很欣喜：“是何女士吗？” 何秋回答道：“黄警官，您好，我是何秋。刚刚我看了您的微信留言，你找我有事？” 黄警官长舒一口气说：“没有想到你立马给我回电话了，大过年的，打扰您嘞。何女士，是这样，我们有一个死刑犯，正在复核死刑程序，她有一个心愿，就是想见见您。” 何秋愣了一下，死刑犯？继而说道：“黄警官，你就叫我何秋吧。这位犯人，她认识我？” 黄警官言语沉重：“不认识，她进来以后，不吃不喝，不吵不闹，一心求死，我便把你的小说，打印出来，每天给她看两章。 也许是故事内容感动了她，后期一直很配合法院调查。 现在她判了，很快就要执行死刑了，最后就想见见你，她说，她想让你写写她的故事。” 何秋问道：“死刑？她杀人了？” 何秋也恨过人，可是提起杀人犯，还是很害怕的。 黄警官倒是没有隐瞒：“是，杀了三人。公公婆婆和丈夫，本来还要杀女儿的，女儿年轻跑得快，才躲过了一劫。” 何秋不禁打起了冷颤，太狠了，杀了三人，女儿也要杀？ 何秋看看李俊军，他眉眼冷峻，没有说话。 何秋支吾道：“我。。。去见她，不会有危险吧。” 以前何秋自杀过，现在可不想死了，有了李俊军，不知道多幸福呢。 黄警官呵呵笑：“绝对不会，你要是来，我肯定保证你的安全。 何秋，她杀人以后，只认罪，其余的什么也不说。到现在为止，没有知道她为什么连女儿都要杀。 我们知道的只有一点，她原本是个八十年代的大学生，被人贩子卖到山村，生了一儿一女，儿子现在在上大学。” 何秋立马坐直了，女大学生，被拐卖的，一下子引起了何秋的兴趣。 何秋想了想说：“黄警官，我现在在婆婆家回家的路上，至于去不去，我下午再给您答复，好吗？” 黄警官点点头：“好好，何秋，她时间不多了，死刑复核，有时候要好几个月，有时候不到一个月。” 何秋回道：“好，我会尽快决定的。” 黄警官言语中有祈求，他应该很想何秋可以去见见那位女犯人吧。 何秋挂了电话，看着李俊军：“拐卖妇女？你遇到这些事吗？” 李俊军脸色很严峻：“有，但是大学生倒是没有遇见过。一般买到卖家以后，都是很悲惨，被夫家打得不敢逃跑，最后生了孩子，只好委曲求全的过下去。 不过现在这种情况很少了，八九十年代，除了拐卖妇女猖獗，拐卖孩子也很多。” 这倒是何秋未知的一个世界，她征求李俊军的意见：“你说我是否需要去见见她？我还没有见过杀人犯，就是有点害怕。” 李俊军对着何秋温和一笑：“如果你去，我便跟着你去。放心，就算你去采访她，也有民警守着的。” 何秋有些期待：“那我们去一趟吧。按理说，她杀公公婆婆丈夫，是恨意积累，爆发出来了，可是为何还要杀她女儿啊。” 李俊军看着车前方：“我也很好奇。女人连杀鸡都不敢，她杀了三人，在全国，都是属于重大刑事案啊。” 何秋沉默了，也忘记李俊军前女友的醋了，静静的看着窗外，女大学生，被卖到山里，还生了一儿一女，究竟是怎么人生？ 怎么能与杀人恶魔勾连在一起呢？ 李俊军认真的开车，虽然他也是警察，可是他面对的案件，大多数都是谁家偷了鸡，谁家牛吃了他家的菜苗，谁家女人跟谁家男人勾搭在一起了，最严重的问题，也不过是兄弟，邻居争抢地基。 可以用鸡毛蒜皮来形容，真正的刑事案件，在他警察生涯中，没有遇到过。 从心理学来说，这个女人在山村生活了二十几年以后，突然爆发杀人，是有什么不能容忍的点，激发了她的怒火。 老师也讲过很多案例，被拐卖的三年内，逃跑，自残的案例很多，随着时间流逝，被男人打怕了，她们会慢慢接受现实，生儿育女，融入到家庭里去。 第300章 鬼界看热闹 何秋把李母准备的礼物一一拿出来，特意对石头说：“奶奶说了，以后不许在地上爬，给你做了保护屁股的新衣服，你可得珍惜啊。” 小石头不到一岁，他哪里知道那么多，咿咿呀呀的爬开了。 虽然只去了两天李家，吃饭的时候，何冰不停的问：“吃得习惯吗？” 何秋点点头：“都习惯，就是去了一趟李俊军家，不爱吃肥肉了。” 李俊军看了一眼何秋，有完没完啊，还不能解释，只好闷着头吃饭。 何秋看了一眼李俊军，忍不住笑了；“哥，嫂子，工厂你们还要看两天，明天我想去一趟D市的监狱，去见一个人，大概要两天时间。” 何冰顿时紧张了：“见谁？你朋友？” 何秋摇摇头：“不是，是一位死刑犯，她看过我的小说，想见我。” 何冰不解的看着李俊军：“死刑犯见小说作者？不违法吧？” 李俊军笑笑：“不违法，死刑犯是可以满足最后一个愿望的，只要不是太离谱，基本都会帮他们办到。” 何冰点点头：“哦哦，李俊军跟着一起去吧，万一她发疯，突然杀人怎么办？” 李俊军笑：“哥，太夸张了，都有警察看着的，不会有危险。” 早上起得早，又坐了一天车，何秋累得很，吃完饭上楼睡觉去了。 朦胧中，何秋听见一休在喊：“小秋，快睡着，我带你去看热闹。” 何秋疑惑着，以前是白天接收不到一休任何信息的，现在白天也可以听到一休喊她了。 而且在李家村，她还看到了那个红衣女鬼。 何秋本来就很累，一下子睡着了，魂魄脱离身体，一休在阴阳界口等着她。 何秋胆怯的问：“一休，没有崔玉允许，我不能来鬼界的。你找我有事？” 一休一挥手：“别怕，崔玉也没有时间管你了，他们打起来了。” 女人天生好奇，何秋问道：“谁和谁打起来了？” 一休拉着何秋的手，边走边说：“你到了就知道了。孟娘娘，狐仙，蛇仙，全部都在。吵得可厉害了。” 三个女人一台戏，三个地府的女地神吵架，这扬戏，应该更好看吧。 跟着一休来到判官府，好家伙，佳慧，小唯都在。佳慧抱着小唯，看见何秋，连忙让出最好的观战地方：“姐姐，你在这里看。” 何秋往里一看，简直要笑死了，崔玉被他们围在中间，有苦说不出啊。 孟娘大声吼叫：“崔玉，你以为给我灌了绝情汤，我就不知道你贪污了我的钱啊，今天不补上，我跟你没完。” 何秋疑惑的问一休：“他们还有经济交往？” 一休点头：“这么说吧，一碗孟婆汤一块钱，崔玉只给孟婆9毛。贪污一毛钱。” 何秋不屑的说：“一毛钱至于吵成这样？” 一休看着猪脑子主人：“比如，你知道吧？到底贪污了多少，我也不知道。” 崔玉耷拉着脑袋：“我真的没有灌你绝情汤，谁跟你说的。” 孟娘娘指了指狐仙：“她说的。你把钱，都送给狐仙了，对吧？” 蛇仙一听，气得大骂：“崔玉，你是不是蠢啊，把钱给贱狐狸，然后她又去告状，你能不能长点心啊，对她好，都是喂了狗。你就看不见我的好吗？” 何秋一望，别说，狐仙，蛇仙，孟娘娘，都是鬼界最漂亮的女子。 当然，也是最有个性的女鬼，三人闹在一起，崔玉不好收扬啊。 狐仙骄傲的看着蛇仙：“他就愿意给我花，哪像你，贴着脸上去，人家不理你。” 蛇仙大怒：“你这只骚狐狸，明明是你勾引他，看我不打死你。” 说完，两人都要动法术了，孟娘娘还在抓着崔玉吼叫：“还我钱，还我钱。。。” 蛇仙与狐仙对打起来，不好，狐仙一根法棍下去，刚好打在崔玉的头上，蛇仙尾巴一甩，直接从崔玉的脸上掠过。 结果，三个女人没事，崔玉伤痕累累。 何秋叹了一口气，鬼界也没有鬼界的样子，一个男鬼，为了爱情，值得吗？ 就在何秋哀叹时，一只绣花鞋，直愣愣砸到了何秋的脑袋，何秋一看，是蛇仙砸过来的。 我是人，还怕你这只鬼吗？何秋气不打一处来，指着蛇仙问道：“我看热闹，你干嘛砸我？连一只鞋你都砸不中，还当地神，呸，等我去找个蛇窝，全都烧了。” 人和鬼，当然是鬼怕人，但是你想在阴间办点事，也得与鬼处好关系。 何秋要是一生气，通灵人不做了，与所有的鬼断绝关系，那么崔玉，狐仙，蛇仙，对她全部没有意义了。 狼狈不堪的崔玉指着何秋问：“你怎么来的？今天又不是什么人鬼大会，谁带你来的？” 这。。。何秋把这事给忘了。 难道告诉崔玉，她是一休带来看热闹的？ 当然不会出卖一休啊，何秋大气的说：“我总算明白了，你们吵架，就是为了一件事，钱！” 所有鬼都安静下来了，确实，如果不是崔玉贪污孟娘娘的钱，后面的事就没有了。 何秋不屑的说：“你们的钱，又不值钱，说吧，要多少钱，我让一休的奶奶烧。” 崔玉面露喜色：“真的？” 何秋点点头：“当然啊，你们的钱算什么钱，要多少？” 崔玉伸出一个指头：“一千亿。” 何秋后退几步，一千亿？一千亿是多少？奶奶能数得清楚吗？ 不过何秋也不害怕，万一不够，下次再烧就是，立马对崔玉说：“没问题。你帮我遇见贵人，又让我开工厂赚钱，算是我孝敬你的。” 崔玉不屑的说：“不客气，你那些钱，又不值钱。” 不是。。。何秋有点懵了，我的钱怎么不值钱了？可以买好吃的，可以买大房子。。。。。反过来想，那些钱对崔玉没有用啊。 就像鬼界的冥币，对何秋也没有用一样。 之所以何秋与鬼界能和平友好相处，是他们根本没有经济利益冲突啊。 第301章 鬼界的三角恋 何秋摇摇头，感激道：“当时幸亏你及时赶到，不然我只怕要受伤了，那只鬼好厉害。” 狐仙嘟着嘴说：“那天也是巧，我与崔玉在一起喝酒，他喝醉了，我听见你的喊声，立马就冲过去了。 何秋，以后不要招惹红衣女鬼，你根本没有灵力，很容易受伤的。” 何秋疑惑的问：“既然红衣鬼那么厉害，那李婶被缠身了，不会有事吧。” 狐仙掐了掐手指：“她已经落水身亡了。” 何秋后退两步：“你说什么？怎么会死？” 狐仙看看何秋说：“鬼本身是没有能力对付人的，除非有深仇大恨，她会放弃投胎，就算下十八层地狱也不惜，戾气溢满全身，变成红衣鬼，才能去寻人报仇。 那老太太是多恨她媳妇啊，一旦被红衣女鬼缠住，会痴痴呆呆，当然，如果我在，她不会死，可能就是傻一辈子。” 何秋很内疚：“如果我不走，请你上身，是不是李婶就不会落水了？” 狐仙看看何秋：“崔玉没有告诉你吗？你还没有生育，不要过多的召唤我，会影响你的身体。 上次我附体，是你自己遇到了危险。别人的事，最好少管，再说了，那妇人自己要藏婆婆的镯子，婆婆在世时，对她也不好，活该，死得不冤。” 何秋后退两步，那也是一条人命啊，就这么枉死了，如果不着急回家，何秋肯定不会见死不救的。 狐仙不再理会何秋，而是与孟娘娘说说笑笑去了，鬼的想法很简单，天天死那么多人，死了便死了，没有什么可惜的。 崔玉全身都是伤，蛇仙心疼的给他擦药。 鬼界明明也是很和谐的，有争吵，事情过去，依然一团和气。 鬼的戾气，与人的戾气，应该也是一样吧，一旦做得过分，老实人也变得可怕极了。 毕竟何秋答应了出钱，崔玉也得有所表示啊，他哼哼唧唧的站起来，说道： “小秋，今天你偷摸溜到鬼界来看热闹，我就不责怪你了，但是我们鬼界的事，你不要到处宣扬，也不是什么好事。” 何秋噗嗤一笑，她倒是想宣扬，可是告诉谁，谁也不会相信啊。 崔玉接着说：“你家的猪狗猫鸡，还好吧？上次答应你的承诺，给你赔钱，我也一步步实施了，当然，最后能不能做好，还得靠你自己努力。” 何秋感激的说：“谢谢判官，我会记在心里的。那我能成为姚总那么有钱的人吗？” 崔玉不耐烦的说：“事在人为，机会有了，结果怎么样，还得看你自己。 你早点回去吧，人间还是白天，你也不要耽搁时间了，去给一休奶奶打电话啊。” 又转头看向一休：“这可是何秋送给我的钱，你收到以后，记得及时给我送来。” 一休乖乖的点头：“好，我保证不会贪污。” 你奶奶给你烧钱，那就是你的钱，你可以贪污一点，真是实诚的孩子。 热闹看完了，一休，佳慧和小唯一起送何秋回去。 何秋奇怪的问：“你们鬼界，经常打得这么厉害？” 一休想了想说：“如果狐仙娘娘，孟娘娘，蛇仙娘娘聚到了一起，必须打。” 何秋又问：“那为什么要让他们聚到一起啊？” 一休理了理头绪说：“判官喜欢狐仙娘娘，就想送礼物，判官没钱，只能贪污孟娘娘的绝情汤资金，孟娘娘知道了，当然要吵架啊。 蛇仙娘娘知道了，心疼判官，当然要来保护他啊，所以就得打起来。只要判官有了钱，一切都好办了。” 佳慧比一休年纪大，对男女情感稍微懂一些，打断一休说：“你错了，蛇仙娘娘是妒忌，妒忌可以让女鬼面目全非。” 何秋脸一红，佳慧说的好像是她。 何秋赶紧岔开话题：“我明日要去D市，采访一位叫童婉若的女人，你们认识吗？” 一休问道：“她死了吗？” 何秋摇摇头。 一休嘟着嘴说：“没死怎么可能认识？死了也不一定认识，你跟我们打听活人干什么？” 何秋低笑道：“活人的事，你还知道的少？谁家女人去找谁家男人，你不是都知道吗？” 佳慧抿着嘴笑起来，一休生气了：“那是我无聊，飘来飘去看到的，又不是故意去看的。你再笑话我，以后鬼界有好玩的，我不告诉你了。” 何秋威严哄道：“听话，不许胡闹。佳慧找到了，你很快就会来我家了，小心我一天打你八百次。” 一休瞬间开心：“那你以后不许把我丢地上不管我？哥哥天天在地上爬，看着都好可怜，幸亏有我天天陪着他玩，保护他，才不会生病。” 何秋疑惑的问：“石头可以看见你？” 一休点头：“当然啊，小孩都能看到我，你忘记那次做保姆，叫蛋蛋的小孩，你抱他他就哭。” 何秋又问道：“为何石头不哭？” 一休笑笑：“我跟他说了，我是他弟弟啊。哪有哥哥怕弟弟的？” 何秋惊呆了，难怪有些孩子，看到孕妇，就会说，阿姨肚子里是小妹妹。 原来他们真的可以看到啊。 何秋有点紧张：“那石头长大以后，还能看到鬼吗？” 一休摇摇头：“不能，他不是阴阳眼。” 何秋松了一口气，看见鬼，是好事，也是麻烦事，还是让石头做一个正常人吧。 很快到了阴阳界，何秋抱抱佳慧；“在鬼界，要听一休的话。等一休投胎去了，我会跟崔玉说说的，看能不能也让你去手下做事，就不会有其他小鬼欺负你了。” 佳慧点点头：“姐姐，我听你的。” 何秋叹口气：“看到你，我总是心疼。你不能投胎，如果能来我家，该多好啊。” 佳慧有些动容：“姐姐，我做鬼，陪着你，也很幸福。” 何秋看看佳慧，又看看一休，只有小唯，在佳慧的怀里睡着了。挥手告别，其实他们天天可以见，但是要面对面的站一起，相互拥抱，还是很难的。 第302章 儿歌可以降温 何秋吓得被子一裹：“你干什么啊，会吓死人的。” 李俊军收回笑容：“书上说，相爱的人，睁开眼，就想看到她的爱人。你不想看到我？” 何秋嘿嘿笑：“我们还是正常一点好，再说了，我没有太多的恋爱经验，你说的我不懂。 咦，李俊军，你前女友应该愿意睁开眼就看到你吧。” 酿造了好久的浪漫气氛，被一句前女友烟消云散了，李俊军坐在床边，双手按住何秋的肩膀说： “小秋，我再跟你说一次，我与她，三年没有见过了，长什么样都忘记了，你别再提她，你不烦，我还烦呢。” 何秋有点心虚了，她跟蛇仙一样，太喜欢吃醋了。 何秋放下姿态说：“行，以后不提了，反正我也有前男友，谁也不吃亏。” 本来内疚的李俊军一听，死盯着何秋：“你还惦记赵健？” 女人和男人的思维，就是两个星球。 女人吃醋，不停的提起某个人。 男人吃醋，打死也不提那个人。 何秋一句话，惹得李俊军也吃醋了。 何秋卷缩着：“怎么可能？以前还有一点恨，现在连恨都没有了。” 李俊军使劲把何秋一拖，弱小的何秋瞬间滚进了李俊军的怀抱，那句“你干嘛”还没有说出来，就被李俊军封住了嘴唇。 何秋拳打脚踢，不一会儿，便瘫软在李俊军的怀里。 李俊军热烈的亲吻着何秋，仿佛要把她揉碎了，装进自己的心里。 这个女人，是我的，什么狗屁赵健，滚吧！ 男人的天生的雄性爆发，李俊军的手，游走在何秋洁白的皮肤上，他的脑海里，无数次的出现一个念头，要她，要她。。。。。 可是，理智又让李俊军克制着，不行，我们还没有结婚呢？ 李俊军清楚的听着两个声音在争斗，何秋贴在李俊军耳边，软糯的声音的响起：“我愿意。” 三个字，足可以让李俊军炸裂。 但是，李俊军还是停止了暴风雨的袭击，他在心里唱了八百次：“白龙马，蹄朝西，驮着唐三藏跟着仨徒弟。。。。” 此时，只有儿歌才能净化李俊军万马奔腾的身体。 良久，李俊军抬起红红的脸，双手抚摸着何秋的脸；“我会等你嫁给我。” 何秋看着李俊军，十分的感动：“谢谢你。” 李俊军轻轻撩开何秋右边的睡衣，何秋一惊，你刚刚不是说等我嫁给你吗？ 李俊军没有激情，而是安静的掀开衣角，左胸上部，一个大大的疤痕露出来。 何秋明白了，他是想看自己自己的伤疤。 伤疤已经愈合，但是缝了针，就像一条蜈蚣虫一样，爬在何秋无暇的身体上。 李俊军轻轻的吻上去，然后抱着何秋：“以后，我不许你再受伤害。” 何秋摸着李俊军的头问：“你会嫌弃吗？” 李俊军抬眼看着何秋：“是他们，不知道珍惜你，是他们，猪狗不如，我的小秋最好，如果早一点遇到你，我不会让你受一点点伤害。” 何秋感激的说：“现在遇到你，也不晚。我很喜欢你的爸爸妈妈，虽然唠唠叨叨，可是好温暖。 还有爷爷奶奶，总是聊着很遥远的事，听着他们那个年代的故事，很温馨。 我没有一个完整的家，但是你给了我一个完整的家。 回家有父母准备好的饭菜，还有妹妹叽叽喳喳的欢跳，这一切，都是我想都不敢想的幸福。” 李俊军有些动容：“那我们要一直这么幸福下去，好吗？” 何秋点点头：“好。” 楼下何冰在喊了：“李俊军，吃饭了。” 李俊军才翻下床，整理自己的衣服，又嘱咐何秋多穿点，别感冒了。 白苗准备好了饭菜，小石头被抱起来了，只是他依然双手摇晃着，还要去地上爬。 何秋一把抱过小石头：“就你调皮，小心你弟弟生气。” 白苗抬眼看着何秋：“弟弟，什么弟弟？” 何秋抿嘴一笑：“嫂子还要给石头生一个弟弟。” 白苗慌忙说：“别，我想要一个妹妹。一个男孩就够吵的，两个男孩，这个家都要闹翻了。” 何秋笑着对小石头说：“你喜欢弟弟，还是喜欢妹妹啊。” 小石头嘴里蹦出一个字：“弟。。。。。弟。。” 何秋忍不住抱着石头一顿亲，石头咯咯大笑。 吃完晚饭，何冰带着何秋和李俊军，拿了礼物去给村支书拜了年，回到家，都早早的洗洗睡了。 因为第二天，何秋与李俊军要去D市监狱，看望那个叫童婉若的杀人犯。 何秋也在网上查看了一些关于被拐女子的资料，可是数据寥寥无几。 好像这是一个被人忽略的群体，她们被拐卖以后，命运如何？是否找到了曾经的家？ 而这一次采访，将推着何秋，在写作事业上，上了一个新的台阶。 第二天一大早，李俊军就准备好了热水，零食，两人吃了一碗面条，就匆匆赶去D市。 有了昨天甜蜜的激情，何秋不再提前女友的事。 李俊军一边开车，一边给何秋讲故事，或者是唱军歌给她听，一路上，不像是去探望一个死刑犯，而是一扬甜蜜的旅行。 按照黄警官提供的路线，李俊军和何秋很快到了某监狱。 监狱远离城市，周边全部是平原，有很多很多平整的田地。 李俊军说：“这便是劳改犯工作的地方，每天早上出来干活，到了时间，就回去吃饭，所以监狱一般都会叫农扬。” 何秋问道：“只会种地吗？应该还有轻工业吧。” 李俊军点点头：“是的，有一个知名品牌的伞，就是监狱做出来的。 管理这些犯人的警察，比我们基层警察还辛苦。天天都要跟着出来看管犯人，与犯人同进同出。” 虽然是吃的公家饭，其实不是所有人都会坐在办公室的，大多数也很辛苦。 到了监狱门口，何秋和李俊军根本进不去。何秋给黄警官打电话，黄警官慌忙来门口接。 见到何秋，黄警官很高兴：“没有想到，你们今天就来了，烦扰你们了，还在过年呢。” 黄警官是一个五十多岁的胖男人，脸上总是挂着慈祥的笑容，但是一双凌厉的眼睛，让人肃然起敬。 或许警察都是如此吧，李俊军认真的时候，何秋也很害怕。 第303章 见到童婉若 天气太冷，黄警官带领何秋和李俊军去办公室喝茶，何秋拒绝了：“黄警官，我想快点见到童婉若。” 黄警官一听，说道：“也好，你们大老远来，家里应该还有不少事吧？我现在就去安排，你们跟我去探视休息厅休息一会儿。” 说着，把李俊军和何秋带到休息室，便出去安排两人的见面了。 李俊军从口袋里拿出保温杯：“你喝点水，手都冻僵了。” 何秋笑笑：“没事，这里有暖气，很舒服呢。” 外面冰天雪地，探视室却很温暖。 等了小一会儿，黄警官来了，他笑呵呵的说：“只能何秋一人进去，李警察，我和你只能在外面等她。” 李俊军点点头：“理解，我们就在休息室等她。” 何秋跟着黄警官进了探监室，这是一间为重刑犯准备的小房间。 童婉若坐在对面，有一块透明的防弹玻璃阻隔着，就算犯人情绪暴躁，对面的人也不会受到伤害。 何秋进了屋，童婉若站起来，她戴着沉重的手铐脚镣，起身很是费力。 何秋愣住了，她以为死刑犯都是凶神恶煞的，可是眼前的女子，不到五十岁，礼貌的微笑着。 因为干农活，长年累月的风吹雨晒，一张黝黑的脸，却没有一点凶恶，而是从容淡定。 何秋回过神来，慌忙说：“您好，我是何秋，您请坐。” 童婉若全身带着沉重的镣铐，费力的坐下，声音有些沧桑，普通话很标准，也很甜美：“何秋，谢谢你愿意来见我。” 何秋莫名其妙的与她很亲近：“很感谢您能喜欢我的小说。” 童婉若平静的说：“在我最后的日子，是你的小说，安抚了我慌乱的情绪。你的故事，很真实，也很悲伤，但是你利用小说，把内心的痛苦释放出来了。可惜我，没有这个机会。。。。” 何秋拿出早就准备好的笔和纸，温和的说：“其实，把自己的故事剖析给别人看，也很痛苦的，如果您愿意，我也可以把您的故事写成书，留给活着的人来评价对与错，好与坏。” 童婉若脸色有些激动：“太好了，何秋，我这一生，连一颗砂砾都算不上，如果有人能看到我的故事，也能从我的故事中，吸取教训，我便死而无憾了。” 何秋微笑点头，给她一些鼓励。 温暖的探监室里，暖气很大，很舒服，何秋脱了羽绒服，穿着一件酱红色毛衣。 童婉若穿着条纹的囚服，探监室外，有一名武警，手里拿着步枪，虎视眈眈的看着探监室。 李俊军和黄警官透过休息室的单面玻璃，也可以看到探监室，听到里面的谈话，一切都尽收眼底。 一旦何秋有危险，外面的人会快速进入探监室。 童婉若抬了抬手，尽量让自己舒服一点。 她缓慢的开口了：“我出生在1968年，父亲是一名教师，那是一个动荡的年代，父亲被打成了反动派。 很幸运的是，革委会里有位领导，是父亲的学生，他曾得到过父亲的帮助，所以父亲没有被下放到农扬，被安排在居委会挑大粪。 工作很不体面，可对于父亲来说，简直就是上天的恩赐。那个时代，有政治问题的家庭，死的死，失踪的失踪，下放的下放，而我们一家人，还能聚在一起，哪怕是吃苦，也是幸福的。” “我的出生，给阴暗的家庭，带来了光明，父亲欣喜若狂。那个年代的孩子，不是叫卫东，就是卫民，保国，建英。可是父亲给我取名婉若，婉若来自于洛阳赋中，父亲希望我婉若惊鸿，婉若蛟龙，婉若健康快乐。可他，唯一没有想到的是，他视若珍宝的女儿，有一天，婉若蝼蚁。” 童婉若的嘴角，露出一丝微笑，仿佛回到了那个动乱，却让她无比快乐的年代。 何秋静静的听着，没有打断她。 童婉若接着说：“从出生，到我上大学的二十年，都是幸福的，父母宠爱，尽管物资匮乏，我也经常可以吃到鸡蛋和肉类。我没有辜负父亲母亲的期望，以优异的成绩考上了重点大学。 八十年代的大学生，多少人梦寐以求啊，我们学校，是市里重点高中，也只考取了十来个。我成了父母的骄傲，也成了学校的骄傲。可是这一切，在大二放暑假回家哪一年，嘎然而止。” “我从学校到家，需要坐16小时的长途汽车，一般下午上车，第二天凌晨就到家了。父亲都会去车站接我。 那天，我买完车票以后，就去汽车站的小卖部买些零食，16小时的长途，总要带些吃的。选好零食付账的时候，我找遍全身，一分钱也没有了。 我的钱，不知道什么时候，被小偷偷光了。20岁的我很惊慌，没有钱，意味着我16小时都要饿着肚子。年轻气盛，那就饿着吧，反正明天一早，爸爸就会在车站接我的。 幸亏我带了一个杯子，在车站接了免费的开水，就这样坐上了回家的车。一条一辆没有回头路的客车。” “一个从未挨过饿的孩子，远远忽视了饥饿带来的痛苦。上车没有多久，就到了午饭时刻，车上的旅客，拿出自己带的食品，当作午饭充饥。我也饿，就喝两口水，自己给自己打气，忍一忍，很快就到家了。 与我坐在一起的大娘，她看起来慈眉善目，带着一只破旧的旅行袋，可她总是变戏法一样，能从旅行袋里摸出鸡蛋和烧饼，然后津津有味吃着。我更饿了，胃里不停的反酸水，可我没有任何食品，只能忍着。 到了晚饭时，汽车停在一个餐馆门口，司机招呼大家下去上厕所，吃饭。我没有钱，下车去打了一瓶免费的开水，继续回到车上等待。与我坐在一起的大娘，也没有下车吃饭，而是吃着自己带的鸡蛋和大饼。 那一刻，在饥饿强烈的冲击下，我无法顾忌颜面，支吾着对她说：大娘，能给我半个饼吗？大娘愣了一下，然后快速从破旧的旅行袋里摸出两个鸡蛋，和一张饼，热情的递给我说：姑娘，你没有带吃的吗？吃，快吃吧，你早点说啊，这些鸡蛋和饼，都是自己家里做的，也不值钱。 我接过饼和鸡蛋，大口的吃起来，那是我吃过最美味的美食，也是我吃过最苦涩的美食。单纯的我，多么感激大娘的慷慨相助，殊不知，披着羊皮的狼就在身边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