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产当天，渣夫在陪小三过生日》 第1章 离婚 姜素拿着宫外孕报告单，面色泛白的给她法律上的丈夫打电话。 电话响了数秒才被接通，周斯野的态度一如既往地平淡无波：“什么事？” 握着报表单的手收紧，姜素喉咙发酸无措道：“你能来趟医院吗？ ” 周斯野还没说话，电话里远远传来女人带着惊喜的声音响起：“斯野，这是你送我的生日礼物……” 不再多询问一句，周斯野选择匆匆结束话题：“我这边有事，你联系卢秘书。” 电话挂断之前，姜素听到他声音温柔：“喜欢吗？ “周斯……” 没等自己开口，耳边就传来一阵忙音。握着报告单的手再次攥紧，她指节用力到泛白。 姜素辩出女人是谁，周斯野的白月光，翁宜。 “你家属来没有？” 医生看着独自回来的姜素问。 姜素面上血色没恢复：“我自己签。” 阅历丰富的医生并不意外。 躺在冰凉的手术台上，她双眼发愣地盯着天花板，冰凉的器具推进体内。一滴泪从眼尾滑落，淹入发丝。 心下自嘲，也是，自己这个冲喜的怎么比得上他真正的心头好。 她跟周斯野的婚姻其实就是一场封建迷信。 五年前，周斯野意外出车祸，医生都宣判人不行了，周家人不愿他年纪轻就这么一个人离开，死前都想让他人生完整。 只因为她八字匹配，她当选了这个冲喜对象，如果不是这个原因，以她的身份也嫁不进周家。 不过玄学的事发生了，结婚不过一个月，周斯野不仅没死，人反而开始转好。 医学解决不了的事，玄学解决了，也因为这份救命之恩，她坐稳了周太太的位置。 谁让她有‘福’呢。 其实在翁宜没回国之前，周斯野对她还不错，虽然没感情，但也算的上相敬如宾的。 但这局面在翁宜回国之前，一切都变了。 湖面好似被扔进一块石头，在他们平静的生活里激起阵阵涟漪。 从手术台上下来，姜素面白如雪的离开医院。 “太太。” 看着突然出现的卢秘书，姜素愣了下，漆黑的眸子微微一亮，目光下意识落在他身后的黑车上。 卢秘书：“周总那边走不开。” 一句话成功让她眸子黯淡下来，无力地扯了下嘴角，自己这是在自多情什么呢。 坐车回去的路上，姜素收到一条消息。 是翁宜的自拍照，这已经不是第一次收到。明明该删除的联系方式，她却犯贱的选择保存。 比起对方得意的笑，自己更关注她脖间项链； 【好看吗？斯野送我的。】 姜素认出那条钻石项链，那还是一月前，自己陪周斯野去拍卖会竞拍下来的。 她原以为这会是他们五周年纪念日的礼物，没想到，是她自以为是了。 景苑别墅。 一进屋，陈婶就迎了上来：“太太，食材都备好了。” 姜素闻言顿了下，“撤了吧，不用了。” 今天就是自己跟周斯野结婚五周年纪念日，她原本是打算做顿丰盛的晚饭跟他一起庆祝一下。 纪念日跟心上人的生日相比，很显然后者对周斯野更重要。 陈婶见姜素面色不好，正要询问一句，就见人已经上楼了。 离开前，姜素说：“不用准备我的晚饭。” 皓月当空，周斯野回家了。 陈妈上前接过递来的外套。 没见一贯要回来迎接自己的人，周斯野问道：“她呢？” 陈妈回：“太太上楼休息了。” 主卧。 姜素侧躺在床上，她睡的本来就不沉，车子熄火的声音已经惊醒了她，还以为人今晚不会回家。 房门开了，身侧床垫忽然一沉，一股熟悉的气味迎面而来，灼热的呼吸也随之落在她脖间。 同床共枕这么多年，她哪里不明白他什么意思。 姜素按住他的手，拒绝之意明显。 周斯野诧异，要知道她平时都很积极的。 “怎么了？” 姜素平静道：“我生理期来了。” “今天不是排卵期吗？” 闻言，姜素眸中再次浮现讥讽，以前还能自欺欺人把他的‘关心’当做是对自己的在意。 但现在，她也该清醒了。 其实她清楚，周斯野之所以记得日期，不过是周家想让他们有个孩子，而他也不想浪费这个好日子。 所以，每个月这个时候，他都会像发情的黄牛，干的是勤勤恳恳。 然而他却不知道，就在几个小时之前，他失去了一次可以做爸爸的机会。 姜素暗暗摸了下自己的肚子，想到这个与自己没缘分的孩子，心脏好似被一双无形的手攥住，疼得有些喘不上气。 从得知自己怀孕，再确诊宫外孕，不过短短半个小时的时间，可这时间对她来说，却是从天堂坠落地狱。 在她绝望痛苦的时候，自己的丈夫却抛下自己，跟旧情人你侬我侬。 姜素喉咙胀痛，鼻子又一次发酸。 周斯野瞧着她素白的脸，询问道：“你去医院做什么，哪里不舒服？” 这迟来的问候，并没让她感到暖心，只觉心口是无尽的冷意。 睨着一眼让她沉沦的男人，十年了，暗恋五年，结婚五年，她人生差不多一半的时间都在为他驻足。 “我们离婚吧。” 她不想再等他回头。 周斯野神情不变，抬手摸她额头“发烧了？” 姜素拉掉他的手，下定决心：“我不想再成为你爱情路上的绊脚石，离了婚，你可以跟翁宜光明正大，不用再遮遮掩掩。” 闻言，周斯野眉心微不可见地蹙了蹙：“你在跟她争风吃醋？” 争风吃醋？她有这个资格吗？ 就像翁宜说的，不被爱的人才是小三，她这个‘三’哪有资格。 “我跟翁宜什么事都没有，只是朋友。” 朋友？可以上床的朋友？ 姜素压住心中酸涩，兀自道：“明天我会找律师拟好协议，离婚是我提的，但错是你犯的，该得到的补偿我会要。” 她也不是圣母，做不出净身出户的事。 爱情得不到，钱总不能也丢了吧。 她能想到，离婚后，物质生活肯定比不上在周家的日子，自己没必要跟钱过不去。 周斯野那一贯没什么表情的脸上，终于有了波澜，似不喜她的无理取闹：“好端端的你发什么脾气？就因为我没陪你去医院？我不是让卢岩去接你了。” “你以前可不是这么小心眼的人。” 闻言，姜素心脏一抽，眼底更是划过嘲弄，瞧他这语气，好似让他秘书来接自己是天大的恩赐。 “你知道今天是什么日子吗？” 周斯野眸中闪过疑惑，姜素哪里看不见，嘲意更甚了。 “你生日？” 姜素难得语气带着几分尖锐：“周总心里这是想着谁？” 第2章 只因为不配 周斯野习惯了，也喜欢她的乖巧听话，突如其来的叛逆让他不喜欢。 姜素觉得自己是自找不痛快，明知故问的事，非得自取其辱。 人在虚弱的时候就容易委屈，以往的隐忍，这会有些蚌埠住了，姜素直直看着他：“今天是我们结婚五周年纪念日。” 闻声，周斯野愣了，他还真忘了。 他这表情还有什么好说的。 不记得也正常，毕竟当年自己是跟大公鸡拜的堂。 周斯野语气平缓几分：“以后给你补。” 他这回答，更是让她凉了心。 事到如今也不想与他争吵，姜素主动选择结束话题：“明天去把手续办了吧。” 见她再提离婚的事，周斯野心里也生起不悦来，沉声：“差不多够了，这样的话我不想再听第三遍。” 换做平时，他要有不满意，肯定会顺他的意，但这次，姜素并没退缩：“我没跟你开玩笑。” 话落一瞬，室内空气好似被抽干一样，窒息在他们之间蔓延。 就在这时，周斯野手机响了，静谧的空间里，她听到翁宜略带哭腔的声音。 “斯野，我浴室摔了一了，好像扭着脚了……” 周斯野直接道：“我马上过来。” 挂了电话，他直接翻身下床。 周斯野也没再看姜素一眼，她今晚的态度让他不满，准备晾晾她。 见他要走，姜素下意识想拽人，让他别去，动了动手指，最终还是忍住了。 楼下传来引擎声，人走了。 姜素蜷起身体，脸一点点淹没在被子下。 …… 次日，早上七点半，姜素的生物闹钟响了。 从床上坐起来，她下意识要去给周斯野准备早晨，身子却陡然一顿，看来她要改改这五年的习惯。 拖出行李箱，她打包了所有值钱家当，那些珠宝首饰，全是周斯野送的。 结婚五年，她虽然没得到爱，但物质方面，周斯野并没亏待自己。 如果翁宜没出现，她或许会继续维持下去。 可当这婚姻无爱又无忠诚，那自己还拿什么支撑，拿什么自我欺骗？ 看着拎着行李箱下楼的姜素，陈婶问：“太太，您要出差？” 姜素顺势承认，没说出要搬家的话，她要说了，保证下一秒，就会传到婆婆那里。 一旦被婆婆知道，她肯定要出面阻止，倒不是说对自己有多喜欢，主要是她的‘福运’太强，婆婆舍不得自己这个福星。 离开景苑别墅，她去了自己的陪嫁房，安置好行李，她就去见了闺蜜戴珊荷。 “你真打算离婚？” 姜素颔首：“你帮我多争取些财产。” 她是没指望能分走周斯野一半家产，不过就算得到五分之一，她也满足了。 她可以不要钱，但她躺在医院的奶奶需要。 理智上，戴珊荷是不赞成，毕竟周斯野不管软件还是硬件，都是最佳结婚对象。 感性上，她却会无条件支持姐妹。 感情里，谁先爱上，谁吃亏。 因为喜欢，明知自己会成为寡妇，甚至会顶着这个名衔一辈子困死在周家，姜素也是义无反顾当了这个冲喜新娘。戴珊荷知道，她是爱惨了周斯野。 如今姜素想离婚，她一样知道原因。 戴珊荷啐了一口：“渣男贱女！” 管他是渣还是贱，姜素不想再当他们play的一环，她选择退闲让位。 跟戴珊荷谈好后，她便回了公司。 她现在在港瑞的公关部上班。 港瑞是周家的企业。 原本婆婆是给她安排周斯野助理的位置，说是让她近身福泽，但周斯野不愿意，所以最后只能退而求其次。 既然都打算离婚，她也没必要再继续在这里工作。 一到公司，她就打好了离职信。 对于她要离职的事，上级表示很诧异。 “怎么突然要辞职？” 姜素并没细说：“个人原因。” “你考虑清楚了？” “是。” 姜素是个有能力的，对她要离职的事是惋惜的，挽留没用，也就没再多说。 离职开始走行程，姜素也在处理手头需要善尾的工作。 中午，公司食堂。 她正吃着饭，就听耳边传来同事的声音。 “周总怎么来食堂吃饭了？身边的年轻女人是谁？” 闻声，姜素下意识看去。一眼就在人群里瞧见周斯野和翁宜。 “我听说了，这是周总新招的助理。” “我怎么瞧着不像？” 翁宜不知道说了什么，周斯野嘴角噙着浅浅的笑。两人的熟络感一看就不像简简单单的上下级关系。 “周总不是结婚了，她会不会是周太太？” 姜素直勾勾看着他们。 当年进公司的第一天，周斯野就耳提面命警告自己不许表露身份，她都乖乖听话。 所以，时至今日，无人知道她就是这个周太太。 “我看像，你看周总什么时候跟女人这么亲密过？” 这时卢秘书打好饭过来，周斯野主动将筷子送到翁宜手中，后者非常自然的享受其照顾，一看就不是第一次。 姜素握着筷子的手猛地收紧，用力到指节泛白。 结婚五年，从来都是她在照顾，自己从未享受过这般待遇。 原来不是他不会，而是自己不配！ “姜素，你怎么了，脸色怎么这么难看？” 闻声，她垂眸遮住眼中情绪，再抬眸，挤出笑。 “没事，我吃饱了，你们慢慢吃。” 话落，她端起餐盘疾步离开食堂。 周斯野的方向正对出口，抬眸就看见姜素那略显凌乱的步伐，眉心微不可见地蹙了蹙。 翁宜也注意到了，顺着目光看去，瞧见姜素的那瞬间，眼底晦暗一闪而过，紧接着又越过一抹得意。 周斯野问卢秘书：“昨天医院是什么情况？” 卢秘书回：“太太感冒了。” 这是姜素给出的答案。 周斯野闻言了然，难怪她昨夜脾气这么不稳定。 “我听说tiii有新来的粉钻，你去挑一条项链送去。” 话落，还没等卢秘书回话，周斯野又道：“先送我这里。” 翁宜眸光闪闪，适时开口：“我昨夜叫你出来，嫂子有没有生气？她要是有什么误会，我可以过去解释。” 周斯野道：“不用。” 翁宜嘴角暗扬。 …… 晚上下班，姜素去超市采购，她今晚打算吃火锅。 结婚后，她就没再吃过这个，因为周斯野不喜欢。 九十几平的独居室里，灯火通明，室内香气朴鼻，姜素一个人坐在餐桌前。 多年不碰，一切还是那么的熟悉，但也有那么一些不习惯。 不过没关系，时间能改变。 第3章 她不像他，有底线 周斯野带着卢秘书选购的项链回家，一到家就发现姜素不在，并得知她出差的消息。 平日里，姜素也有出差的习惯，他也就没当一回事，一个人在餐厅里解决晚饭。 吃完，习惯性等人送帕子，忽然想起姜素不在，只能自己动手。 周斯野问：“她有说什么时候回来吗？” 陈妈：“太太没说。” 以前出差，姜素都会跟自己交代行程，这次竟然不交代，周斯野凝眉不悦。 他们口中的当事人姜素，独自吃完晚饭，清理了家中垃圾，就洗漱躺床上。 新床新地方，并没让姜素有太多不适，一夜无梦。 次日。 姜素上午没去上班，而是去医院看望奶奶。 奶奶得了一种罕见疾病，无法根治，每天都只能用昂贵的药材吊着，俗称富贵命。 见到姜素，易奶奶也是很高兴，随后又关心起来，“怎么瘦了？周家对你不好？” 姜素微笑：“没有，婆婆他们对我挺好。” 易奶奶：“有委屈跟奶奶说，别一个人憋在心里。” 她这个孙女，她了解，有苦只往心里咽。 是他们姜家对不起这个孩子。 当年给周斯野冲喜的事，她是一千个一万个不愿意，但她也知道自己人微言轻，说话没分量。 好在她福大命大，守得云开见月明，没戴上寡妇头衔。 姜素：“奶奶，我不委屈。” 当年嫁给周斯野她一点都不委屈，因为她知道，那是自己唯一能嫁给他的机会。 现在离婚，姜素一样不委屈，一切都是她自愿的。 人还没离开医院，就接到周斯野的电话，她知道他为什么给自己打电话，算算时间，戴珊荷应该是把离婚协议寄了过去。 电话刚通，周斯野就兴师问罪：“你人在哪？！” 姜素答非所问：“协议签了吗？” “你闹够了没有？” 周斯野语气里充满不悦。 姜素：“现在去民政局，正好可以把离婚证办了。” 话落，她清晰感知到电话那端的呼吸变沉，隔着话筒，她都感觉到他的怒火。 姜素啊，你可真是长本事了，竟然能把周斯野气的火冒三丈。 数秒后，电话里的汹涌又一次归为平静，周斯野还是那句话：“你人现在在哪？” 姜素还想跟他成功离婚，也就没几次挑衅他，说了地址。 半个小时后，周斯野的车停在医院门口。 姜素开门上车。 周斯野问：“奶奶最近身体怎么样？” 姜素开口：“翁宜这是在你腿上上锁了？” 题外话是暗嘲他不知道自己上去看？ 周斯野沉沉的看她一眼，张嘴就是审问。 “你昨晚住在哪？为什么不回家？” 他已经知道她没有出差的事。 他还真是只许州官放火，不许百姓点灯，他是忘了自己多喜欢夜不归宿。 姜素：“我不是你，做人有道德，离婚证没下来之前，不会给你带绿帽。” 听她在哪吃味内涵的话，周斯野开口：“你只要听话，周太太的位置，没人能撼动。” 他这话是打算家里红旗不倒，外面彩旗飘飘？ 可她不想继续做那屹立不倒的旗子。 “晚上回家住。” 没等姜素出声拒绝，周斯野兀自又道：“妈让我们回家吃饭。” 闻言，她闭嘴了。离婚证下来之前，她不想闹到婆婆哪里，徒增麻烦。 城北，周宅。 周家是北城的老钱家族，从民国一直延续至此。其势力不容小觑。 周斯野是大房的孩子，嫡出还有二房三房，旁支就更多。 周家如今话事人依旧是周斯野的爷爷，周世雄。 他们现在回的是长房的宅子。 周斯野的父亲五年前，跟他一起车祸去世，长房如今就只剩他这一个男性，其余的全都是女的。 正因为如此，她这个将他从阎王殿里拽上来的人，才会这么得婆婆的‘重视’。 重视到一进屋，就得到一碗送子汤。 温杳琴：“这是我托人从港城那边弄来的秘方，说是喝了准生儿子。” “你趁热喝。” 佣人递过来的一瞬间，那刺鼻的气味就恨不得毁掉她的呼吸系统。 她这已经不是第一次吃药。 从他们同房第一天开始，温杳琴就在等孙子出生。 这一等就等了四年半，要不是自己八字旺，说不定第一年没怀上，她就已经被踢出局。 四年半里，等的不止温杳琴一人，姜素同样期盼拥有一个与周斯野血脉相连的孩子。 她总觉得日久见真情，如果有了孩子，他们的羁绊就更多了。 可她失望了，日久见真情并不在他们的感情范畴里。 不喜欢就是不喜欢。 现在，姜素不想再生一个跟他有关系的孩子了； 姜素侧身避开，神情略显抗拒，侧目看向周斯野，似是想让他替自己拒绝。 然而周斯野正在脱大衣，根本就没注意到她的寻求。 收回视线，姜素开口：“妈，我在吃感冒药，不能乱服其它药。” 闻言，温杳琴眉心一皱，“怎么又感冒了？我看你怀不上孩子，就是因为你体质不好。” “你们还是回来住，我让吴妈给你们好好食补，身体养好了才好生孩子，你都二十八了，再等下去，就要高龄产妇了。” 说着，温杳琴视线落在周斯野身上，后者道：“我没问题。” 姜素：“……” 他这会在这里装什么孝子？ 都准备离婚了，她吃饱了撑着还进这狼窝做什么？是嫌自己日子过的还不够苦，继续添把火？ 第4章 没人在意她的想法 姜素是知道温杳琴为了要孙子有多疯狂，她可不想睡觉都被人监视。 “妈，这里离公司远，每天得早起，到时候会影响阿野的睡眠时间。” 儿子如今就是温杳琴的命，姜素很好的利用这点为自己争取。 果不其然，对方迟疑了。 周斯野侧目睨她，眸色微深，她倒是会利用自己当挡箭牌。 姜素自然是感知到他投来的目光，但她选择忽视，就跟他刚刚一样。 回来住的事就此打住，但她的好婆婆却并没就此算了，而是把老宅的吴妈给他们打包送过来。 姜素还想再婉拒，可温杳琴态度坚决，直接拍板定案。 “吴妈，我饿了，什么时候可以吃饭？” 随着话音落下一道倩丽的身影出现，来人是周斯野的妹妹，周绾欣。 见到他们，她乖巧喊人。 “哥，嫂子。” 周斯野颔首：“回来了。” 姜素也微笑回应。 周绾欣今年十六，是周家嫡出最小的女孩，也是周斯野父亲的老来女，在家非常受宠。 温杳琴吩咐佣人开饭。 饭桌上，周绾欣笑容纯：“嫂子，我周五有家长会，你来帮我开么。” 闻声，姜素捏着筷子的手微滞。 周绾欣跟周斯野外貌并不是很像，前者像妈，后者像爸，但他们都遗传到了公公周平康的眼睛。 不同于周斯野的清冷无温度，她那双眼反而总是带着笑，天然的给人一种亲和感。 可姜素却知道，这不过是她伪装出来的假象。 姜素婉拒了：“我周五还要上班，要不你让妈去。” 周绾欣却并没就此作罢，转头看向周斯野，嘟嘴撒娇道：“哥哥，你最疼我了是不是，把嫂子借给我一天，好不好。” 姜素也看向周斯野，希望他回绝，但希望落空了。 周斯野还没开口，温杳琴已经替他做了决定，“欣欣既然想让你去，周五你就别去上班了。” 这话是对姜素说的。 只要是周绾欣的要求，温杳琴都会答应。 周斯野至始至终都没说一句话，好似这样的小事，他完全不想参于。 这么多年了，她在这个家里依旧没有任何的话语权，就连自己的决定都做不了主。 姜素忽然觉得食物变得难咽起来。 这顿午饭，如同嚼蜡。 …… 离开老宅，回公司的路上，姜素没忍住，还是诉述了自己的想法。 “家长会，我不想去。” 周斯野：“休假一天，不会扣你工资。” 他以为自己是怕扣钱吗？ 姜素还是这句话：“周斯野，我不想去。” 因着她的执拗，周斯野终于侧目，不解：“你这又不是第一次。” 正因为不是第一次，她才更不想去。 周斯野提醒：“绾欣很喜欢你，你别让她伤心。” 喜欢？ 也就他们家人这么以为。 伪装是能欺骗的，更何况他们才是一起相处十几年的血脉至亲，她不过是个外来者。 姜素要是说周绾欣对自己有敌意，根本就不会有人相信，只会觉得她在搬弄是非，是个挑拨离间的搅事精。 姜素问：“周斯野，我的意见，是不是在你们看来，一点也不重要？” 她不想去，不去不可以吗？ 对她的逆反，周斯野蹙起了眉头：“绾欣把你当亲人，你给她开个家长、有什么问题？你是她嫂子，这点事都不能做？” 听听，这话说的，好像是她这个做嫂子的不明事理。 姜素扯着嘴角，无力自嘲：“我拒绝就是无理取闹？那你翁宜上赶着做小三算什么？不要脸，犯贱吗” 话落，周斯野脸沉了下来：“这件事跟翁宜有什么关系，你扯上她做什么？” “你知不知你随意编排，能毁了人名声，你也是女人，这点你不清楚？” 姜素：“你们能做，我为什么不能说？” 周斯野：“我只说一遍，我跟她清白的很，我拿她当妹妹。” 姜素嘲弄：“这话你自己信吗？” 妹妹？ 她看是情妹妹吧。 这场口舌之争，最后是无疾而终。 同是回公司的路，因为不想曝光身份，姜素半道就下车了。 看着远去的车影，她只觉讽刺。 正牌的妻子，只能偷偷摸摸做个贼，而万人唾弃的小三却可以光明正大，耀武扬威。 这世道，也是倒反天罡。 翁宜做周斯野助理的事，就像龙卷风，一下传遍公司每个角落。 所有人都知道，翁宜是周斯野的‘妻子’，是他们的老板娘。 姜素封闭双耳，隔绝外界所有杂音，继续做着交接的工作。 她不想理会这些破事，只想快点离婚。 转眼，就到了周五。 姜素不想给周绾欣开家长会，这天，她故意把手机关机，也没去公司。 周斯野都说了能带薪休假，那她也没必要苛待自己，直接去了医院陪奶奶。 但她显然低估了周绾欣的毅力，联系不上，就找上了周斯野。而他也是个好哥哥，直接让卢秘书找来医院抓人。 病房，卢秘书先跟老太太打招呼，随后看向姜素。 “太太，周总让我送您去学校。” 卢秘书出现那一刻，姜素脸上的笑就隐退了。 还真是锲而不舍啊。 自己都躲起来了，还能找过来。 易奶奶不解：“去学校做什么？” 卢秘书解惑：“太太要去给绾欣小姐开家长会。” 闻言，奶奶立马对姜素说：“那你赶紧去办正事。” 她就怕周家人不轻视姜素，现在看来，是她想多了。既然能去开家长会，那就说明，她这个孙女是得周家人认可的。 看着老太太脸上的笑意，她不忍对方担心，最后还是跟卢秘书走了。 周绾欣所在的学校是一所国际贵族学校，里面的孩子，非富即贵。 其实姜素是知道让她过来的真正目的是什么。最初她不知道自己怎么惹到周绾欣这个大小姐，为什么对自己敌意就这么大。 后来，她明白了，看一个人不顺眼没有理由，就跟霸凌者一样，喜欢挑着软柿子捏，而她，就是周绾欣眼中的软柿子。 途径一处池塘时，姜素感觉到身后传来的窸窣声，眸光闪动，在对方靠近时，她猛地一个闪身，避开伸过来的黑手。 她幸运的避开偷袭，但偷袭她的人就没这么走运。 噗通一声。 人直接掉进池塘。 紧接着一声惊呼响起，随后就是义愤填膺的斥责：“你为什么要把人推进湖里？” 乌泱泱涌出四五六个十六七的小孩，有男也有女，周绾欣就在其中。 第5章 不忍了 这颠倒是非的话从他们嘴里出来，姜素一点都不意外， 想让霸凌者讲逻辑，那完全是天方夜谭。 “救命……” 掉湖里的男生不会游泳，这会正在里面挣扎呢。 岸上的矜贵少男少女们，没一个下去营救的，反而还有人颐气指使，“你还不快下去把人救上来，我们可看见你把人推下去，秦宽要是出事，秦家绝对不会放过你！” 姜素看着在水里匍匐挣扎的人，最后还是有了动作。 那人最后一句话对自己还是有震慑力的，这男孩要真出事，下一秒，在他们的证词下，自己就能成为谋害未成年的杀人犯。 他们这群无法无天的人，是真敢这么做。 假如真到这一步，不管是息事宁人，还是明身自保，亦或是赔礼道歉，最后她都是会被舍弃的那一个。 因为周斯野不会要个‘杀人犯’的妻子。 姜素没能力解决他们身后的权势。 她朝周绾欣的方向看去，后者是一脸玩味，享受她被欺负的过程。 姜素将包放在岸边，脱了鞋，下去救人。 她还是低估了这群小孩的玩劣，原本等着被施救的男孩，突然灵活的像条泥鳅，反而将她这个施救者摁进水中。 一时不备，姜素猛地呛了口水。 “咳咳……” 男孩脸上的笑，卑劣的明显。 姜素看着游上岸的男孩，心下自嘲，自己也是个蠢的。怎么会以为男孩真不会游泳。 她担不担责且不说，真要闹出人命，这群孩子也不可能全身而退。 姜素准备游上岸，他们却似没玩够一样，捡起地上的石头就往她身边砸。 溅起的水花迷了她的眼，一时无法上岸。 “绾欣，你家的小保姆竟然能背的起爱马仕的包，这不会是她偷的吧。” 周绾欣漂亮的脸蛋露出厌恶，一脚将姜素放在地上的跑踹进湖里。 她到希望这是姜素偷的，这样就能报警抓她，但她也知道，这都是花她哥的钱买的！ 对这个名义上的嫂子，她是一千个，一万个瞧不起，讨厌死这个跟蚂蟥一样吸他们家血的女人。 要不是她哥出意外，哪会轮得到她这个低贱的女人当自己的嫂子！ “一个假货。” 不知道是在说包，还是在说姜素这个人。 没错，她来参加家长会从来都不是什么嫂子身份，而是他们口中的保姆。 别问为什么保姆有资格开家长会，问，就是周绾欣她乐意。 这也是姜素不愿意来参加的原因，因为她不想成为他们的乐子之一。 遥记第一次给周绾欣开家长会，她的心态跟奶奶是一样的，开心的要死，她以为自己是被接纳了。 谁晓得，等来的不是认可，而是戏弄。刚见到周绾欣，毫无征兆，直接被他们泼了一桶污水。 模样之狼狈。 姜素的心不是石头做的，做不到坚如磐石，被自己小姑子带人这么羞辱，她也是难受的。 额头骤然一疼，她被石头砸中了。 “哈哈，我终于砸中了。” 始作俑者高兴的在岸上拍手叫好。 姜素瞧着岸上这群小孩，心生悲凉，替自己，也替社会。 她一个快三十的人，还要被一群未成年人欺辱。 而这群杂碎们，步入社会，会有更多人成为他们的乐子，谁让他们爹妈有能力兜底。 周斯野糟蹋她的真心，他妹践踏她的自尊，可真是亲兄妹。 憋屈的姜素不想再忍了，周斯野她都不打算要了，自己也就没必要再讨好这个小姑子！ 舍近求远，绕了一圈上岸，姜素直奔刚刚击中自己的女孩，二话不说，一把将人推进湖里，薅住对方的头发，将其摁下去，女孩咕噜咕噜灌了几口水。 “你做什么！？” 一群人惊愕。 谁都没想到姜素竟然这么胆大包天！ 姜素回头睨着周绾欣他们：“好玩吗？” 她的伤口见血了，顺着额角往下流淌，都进了眼，看起来狰狞可怖，这瞬间，像地狱来的罗刹鬼找人索命。 周绾欣也是第一次见到如此凶横的姜素，要知道平日里她可老实的像鹌鹑，是谁都能欺负的软包子。 “姜素，你发什么疯？还不快把人放开！” 姜素睨着她：“玩够了吗？” 周绾欣觉得自己被她泼了面子，威胁道：“你是不是不想在周家待了！？” 竟然敢这么忤逆自己，她非得给她哥上眼药！ 收回手，姜素站起来，“对，不待了。” 她也是一时失控，竟然对小孩出手。 湖里的小姑娘趴在岸边，不停地一边咳嗽，一边喘气，同伴也在这时将人拉上去。 姜素踱步上前，用着只有两人能听到声音，“你不是讨厌我么，有本事就让你哥跟我离婚。” 要说整个周家，最想让她滚蛋的，就属面前的周绾欣。 周斯野很疼他这个妹妹，要是有她在后面添油加火，离婚的事，会不会进展的更顺利？ 姜素很希望她能成功。 周绾欣一把推开，嫌弃她靠自己这么近：“你以为我不能吗？” 姜素后退一步站稳，目光挑衅，“那你一定要成功，不然我会看不起你。” 她了解，周绾欣这人最怕激。 姜素捞起还没沉下的包，心疼的很。 缺德玩意，这么贵的包，她说踹就踹，也不知道进水的包还能不能折旧。 要不是想让奶奶见自己过得好，她今天也不会背这个出门。 损失太大，回头得让周斯野多补偿些。 盯着姜素离去的背影，周绾欣的同学道：“欣欣，你家这保姆是不是太猖狂了，竟然敢这么跟你说话，她是不是不想干？” 特别是今天，太狂妄了。 之前被欺负，可从不见她有这么激烈的反抗。 周绾欣表情也很不好，咬着后牙槽。 等着，她一定要让她哥收拾这个死女人！ 周绾欣看向刚刚被姜素摁进水里的女孩，使计道：“姚佳，你回去跟你妈说，说你被人欺负了。” 姚佳的妈妈可不是什么好脾气的人，等着吧，有她姜素好受的！ 第6章 双标 当踏出学校的那一刻，姜素那挺直的脊梁才松垮。 刚刚有多要强，现在心跳的就有多快。 因为养女的身份，其实从小到大，姜素都习惯了隐忍，性格也偏包子。 但她也不是完全的泥人。 只希望自己刚刚这一出，能刺激的周绾欣助自己成功离婚。 额角忽然传来的阵痛，提醒了自己几分钟前的遭遇，姜素去了最近的医院。 她才刚从医院出来，手机就响了，是姜松华打来的。 姜素不想接，但又不敢不接，那是从小刻在骨子里的畏惧。吐了口浊气，划开接听键，姜松华命令的语气就从里面传来。 “明天带斯野回家吃饭。” 姜素垂下眼睫，抠着手指。她知道，这顿饭并不是家庭团聚，而是姜松华又有新项目想合作。 说好听点是合作，难听点，其实他是又要开始吸血了。 得不到回应的姜松华，不客气道：“听不见我在说话？哑巴了？” 姜素脑袋都垂了，张开了被封住的嘴，“好的，爸爸。” 话音将落，电话那边就终止通话，她攥着电话的手垂了下来。 难怪周斯野不喜欢自己，有这么个喜欢吸血的岳丈家，换她她也厌恶。 姜素想找个安静的地方待会，但现实注定让她平静不了。 是她领导的电话，让她晚上参加饭局。 这种饭局，往往就他们这些公关部的职员，在前面打头阵，给合作方一顿情绪输出。 姜素的性格其实不适合干这个，虽然不合适，但她还是在拼命适应，因为她知道，周斯野不喜欢菟丝花的女人。 为了让他另眼相看，她只能努力得让自己变强。 但是…… 想到才流产的身体，姜素婉拒了：“主管，我今天已经办了事假。” 对方知道她什么意思，直接断了她的后路：“是上面的命令。” 姜素懂了，这个上面，指的是周斯野。 不是他说给自己放假，怎么又中途让她回去加班？ 姜素说：“我已经在走离职程序。” “姜素，你的程序还没走完，” 对方也在提醒她，一天没辞职成功，一天就要听从公司安排。 再找不到可以拒绝的借口，只能老实上岗。 晚上的饭局，姜素提前出场。 即便不愿意来，但她的专业素养也不允许做掉链子的事。 等她到了地方，才发现，主管嘴里所谓的上面，其实指的是翁宜！ 是她安排的自己。 据她了解，他们今晚要合作的对象，是最近比较在意的项目之一。 现在让翁宜这个刚进公司的人经手，周斯野可真是给她做脸。 喜欢和不喜欢，果然是有天然之别， “你做什么？！” 就在她恍神之际，包厢里忽然传来翁宜的呵斥声，回神那一瞬，就看见她将酒瓶砸在合作方的身上。 姜素：“……” 翁宜下手挺狠的，肉眼可见地让对方见了血。 合作方在怒骂，翁宜在抽泣。 包厢瞬间乱了，好似刚刚打人的不是她。 翁宜委屈：“你耍流氓！” 合作方也在叫嚣：“你们什么意思，搁我这里仙人跳呢？” 翁宜：“谁跟你仙人跳，我要报警！” 她再次将气氛烘托的剑拔弩张起来。 姜素不可能让局面继续糟糕下去，立马让人把翁宜弄出去稳住情绪，她则留下来收拾烂摊子。 等她安抚好合作方，成功将合同敲定，姜素为此喝了不少酒。 出了饭店，姜素替对方拉开车门。合作方拍拍她的手，笑意深深道：“以后有机会，再约姜组长吃饭。” 姜素不着痕迹地抽回手，脸上挂着职业笑：“路上小心。” 她前脚刚把人送走，后脚周斯野就出现了。 “斯野……” 翁宜一下扑进他怀中，委屈的不要不要。周斯野扶住肩，让她站稳。 姜素就站在他们几步外，夜风凉凉，将她涌上来的酒意吹得七零八落，一下清醒。 他的怀抱有多硬朗，她在床上体验过无数次。但下床后，他却从未在人前拥抱过自己。 想来是安全的吧，不然翁宜不会抱的那么紧。 一阵风吹过，姜素肚子忽的绞痛起来，身子微颤，几个深呼吸，踏步上前，将合约递过去：“周总，这是刚刚跟亚太签下的合同。” 周斯野睨着她：“港瑞还没落魄到让员工去卖身。” 姜素不知道他为什么这么说，正要解释：“我没有……” “同事被占了便宜，你不知道维护，还纵着对方羞辱，你以前都是这样谈生意？你当公司是什么？窑子？” 姜素脸陡然一白，耻辱突升。 她想到自己第一次跟同事出去谈生意，那一次，她也遇到职场骚扰，当时的反应跟翁宜一样。 有一点不同，那就是她没还手，因为不敢。 当时，周斯野也在，对她的‘大惊小怪’，他是看不上的。 自己还记得他说的话。 “这里不是你玩乐的游乐场，没人惯着你的矫情，做不来就离职回家去。” 听听，多双标啊。 为了让他看得起，姜素就费力精劲自己的业务能力，最后也终于把自己熬成了老油条。 可现在，他却怪自己没护着翁宜？ 可她为什么要护着一个抢自己丈夫的女人啊？ 姜素开口：“汪经理刚刚说了，他没有对翁助理做什么。” 话落，翁宜红着一双眼，苦楚道：“你这话的意思，是我冤枉他吗？谁没事拿自己的清白名声做这事？” 一抬眸，姜素就对上周斯野那冷厉的眼眸，喉咙瞬间好似被桎梏住，难受的说不了话。 说实话，姜素并没瞧见她被欺负的画面。 翁宜说自己被占便宜，汪经理又予以否认，又没证据，她能怎么办？ 翁宜一脸受伤，哽咽道：“姜小姐，我是哪里得罪你了？你要这么污蔑我？” 姜素瞧着她装腔作势的样子，脸上并没什么神情。只是心里在想，原来男人喜欢这样楚楚可怜的小白花。 她是不是笃定自己不敢揭露她的真实身份？ 其实还真是，因为有所求，所以自己不能得罪周斯野，连带着被他护在麾下的人，她一样也得罪不起。 第7章 比不上 自己的沉默，在周斯野看来，就是某种意义上的默认。 这几天她就因为翁宜的事在跟自己无理取闹，看她把翁宜往火堆里推，周斯野对她意见很大。 翁宜哭的很伤心，趴在周斯野怀里都快站不稳了，仿佛受了天大的委屈。 “斯野，我想回家。” 周斯野目光冷沉的睨了姜素一眼，没再说什么，而是扶着人上车先走。 姜素被他看的心下泛堵。 看着远离的豪车，公关部的同事上前，惶然道：“姜素，你说周总会不会因为老板娘把我们都开了？” 老板娘三字，又往她心口扎了下。 就这，他还说翁宜只是他妹妹。 什么妹妹能比她这个妻子还重要？ 姜素语气轻轻：“谁知道呢。” 反正她本就要离职，开不开，对她来说已经无所谓了。 一行人在饭店门口分道扬镳，姜素坐车回景苑别墅。 一进家门，吴妈跟陈婶都过来迎接了。 突然闻到她一身酒气，陈婶立马去泡解酒茶，而吴妈则开始指责她：“怎么喝这么多酒？备孕是不能喝酒的，太太不知道吗？” “你要继续这么折腾自己，夫人什么时候才能抱上孙子？大房什么时候才能有后？” 吴妈这态度，自己一点不意外，谁让人是带着尚方宝剑一起过来的。 姜素头疼，不想多废话，只想赶紧离开：“以后不喝了。” 说着就要上楼。 吴妈却叫住了她：“我厨房里温着补汤，太太喝了再去休息。” 她清楚，自己要不喝，她转肯定头一个电话告诉温杳琴。 一碗补汤下肚，姜素胃胀的不行，她今晚又是酒又是汤，肚子里全是水。 脱离虎口后，她终于能上楼喘气。 卧室。 看着寂凉的房间，脑子里一下涌入翁宜和周斯野拥抱的画面，姜素泛起酸水，只觉胃里一阵翻江倒海，趴着马桶，顿时吐了个干净。 盥洗池，姜素掬水漱口，擦掉下巴上的水渍，双手撑着台面，镜中自己，双眸因生理反应变得通红。 姜素长的很好看，是那种一眼惊人的美貌。轮外貌，其实翁宜并不如她，与平日的清冷不同，此时这水润白皙的模样，多了份我见犹怜。 可又有什么用？ 心爱人的柔弱是武器，厌恶人的示弱，只会让人更烦，很显然，自己在周斯野那里就是这样的存在。 洗了澡，她便躺床上。 她依旧蜷缩着身体，用被子紧紧包裹自己，这个姿势，她最舒服。 半夜回家的周斯野，没理会迎上来的陈婶她们，径直上了楼。 卧室窗帘没关，外面的月色尽数洒进来，他一眼就看清姜素沉睡的模样。 那巴掌大的脸，一半埋在被子里，这是她一贯的睡觉姿势。 薄被下，她的身形清晰可见，空气里弥漫着似有若无的淡香，那是姜素身上的气味。 视线落在那盈盈可握的细腰处，他眸子不由晦暗起来，指尖甚至还有那细腻的触感。 这具身体有多诱惑，周斯野一清二楚，手不自觉落落在被子上。 好不容易睡着的姜素，突然做起噩梦，她梦到自己被野兽追击，那可怖的獠牙，似要将她生吞活剥了。吓得立马逃亡，然而脚下踩空，失控坠落，她瞬间从梦中惊醒。 一睁眼，看见床前的周斯野，噌的一下坐起来，一下抱住了他。 “老公，我做噩梦了。” 梦里那吃人兽太吓人了，让姜素有种身临其境的真实感。 周斯野身体一僵，顿了两秒，悬在半空的手，拍着她发颤的身体。 时间流逝，人渐渐清醒，姜素才发现自己抱得是真人，柔软的身体逐渐僵硬起来。 除了上床时候，其实他们很少会相拥，因为周斯野不喜欢。 姜素退后，与他拉开距离，下意识问道：“你怎么回来了？” 翁宜那么伤心委屈，她还以为周斯野会彻夜安慰对方。 姜素的后退，并没带走她留下的软香。但她的话，也提醒了自己回来的目的。 “你竟然还能毫无愧疚的睡觉。” 姜素：“？” 她为什么不能？ 周斯野：“你知不知道，翁宜以前有过这方面不好的经历，因为你，她现在旧疾发作，状态很不对。” 姜素还没来得及回味这个怀抱有多温暖，就被他抨击的冷了心。 她在他那张熟悉的脸上，看见了陌生的担心。 不知道是不是陡然惊醒的缘故，她觉得自己心脏好像被什么尖锐的东西刺了一下。 “这就是你回来的原因？” 周斯野眉心紧蹙：“我都说了，翁宜只是我妹妹，她对你没有一点威胁，你为什么要一直针对她？” 姜素静静凝视他因动怒而鲜活的神情，原来除了死人脸，他也不是没有其他表情。 又是妹妹。 她现在对妹妹二字深恶痛绝。 “我针对她什么？”姜素平静反问：“项目是你给她的，我的工作也是她安排的，你以前不是说，职场不是游乐场，她觉得委屈，不知道自己解决？” 周斯野：“她叫你过去，那是看重你能力。” 那她真是谢谢翁宜看得起。 周斯野继续说：“公司培养你这么多年，你就在这吃白饭？这么点危机都处理不了？” 听着他振振有词的指责，她只觉鼻子发酸。 他是不是忘了，自己才是他的妻子！ 为了别的女人，指责她这个做妻子，他这个做丈夫的难道就不是白做？ 姜素夜色很好掩饰了她眸中水汽，抑制着喉咙胀疼：“你要是怕在外面被人欺负，那就给她造个金笼子，把人锁里面，这样就没人会碰她。” 话中的嘲讽之意很明显，周斯野一下就怒了：“姜素！” 姜素反问：“我这个提议难道不好吗？” 这不就是他想要的吗？要保护他的宝贝疙瘩。 周斯野沉眸：“我以前怎么没发现你心思这么阴暗。” 姜素无力的扯了扯嘴角，她以前也没发现他这么渣。 “还有事吗？没事我要睡了。” 话落，也没等他回话，重新躺了回去，被子一拉，背对着他。 周斯野还要说什么，手机响了，看了眼来电提示，他一边接电话，一边去衣帽间拿换洗的衣服。 翁宜因为今晚的事，情绪不稳定的都进医院了，他回来这一趟，也有拿换洗衣服的打算。 眼睛闭上，听觉变得更加灵敏，她听周斯野那温柔安抚的语气，不用想都知道是谁打来的。 虽然已经做好了离婚打算，但看见自己丈夫当着面，对另外一个女人嘘寒又问暖，姜素还是忍不住心里酸涩。 她觉得自己这五年的婚姻付出，就是一场笑话。 第8章 依旧不是他的选择 姜松华让她带周斯野回家吃饭的事，她没跟他说。 驱车回到姜家，来开门的是姜嘉玟。 姜嘉玟是姜松华二婚生的女儿，比她小四岁。 原本含笑嫣嫣的人，见到只有姜素一人，脸瞬间垮了：“怎么是你？” “女婿回来了。” 姜松华的声音也从屋里传来。 看到姜素，他们父女都是一个表情。 “女婿呢？” 姜素：“他有工作，来不了。” 闻言，姜松华面露遗憾。 姜嘉玟却撇嘴：“该不是你根本就没跟姐夫说吧。” 话将落，姜松华目光顿时变得审视起来。 瞧着装扮精致的姜嘉玟，姜素明白她主动过来开门的原因。 这是妹妹惦记姐夫。 当年得知自己要去冲喜，她可是嘲笑好久，后来见自己没做成寡妇，她又开始嫉妒，谁让周家门楣太高。 姜嘉玟想撬墙角，取而代之的心也不是一天两天了。 姜松华沉脸：“你别忘了你是从哪里出嫁的！姜家好，你在周家的地位才会高。” 这种冠冕堂皇的道德绑架，她不是第一次听。 姜素照旧乖巧：“爸，我不是那样的人。” 看她低眉顺眼的样，姜松华也收起了审视。 确实，这个养女就不是个胆大的。 宴请的主角不在，这顿饭自然也就没了再吃下去的必要。 姜松华将企划书交给姜素，向领导吩咐下属：“你尽早让女婿答应。” 话毕，挥挥手就让她回去。 姜素站在原地，捏着企划书，他们一家三口已经坐在餐桌前，其乐融融。 而她，就是一局外人。 这幅画面，从姜松华二婚以后就很常见。小时候，因为这样的排挤，她哭过，难受过，也问过。 但得到的却是姜嘉玟母女的欺负和羞辱，以及姜松华的漠视。小小的她，很快就认清了现实，明白自己还不如姜嘉玟养的一条狗。 如果不是奶奶，或许她早就被姜松华轰出家门，去外满流浪。 在他们的欢声笑语下，姜素转身离开了姜家。 姜嘉玟睨了眼其背影，嗤了一声，“装模作样。” “爸，当年跟周家结亲你就该让我去。要是是我嫁给周斯野，我们家肯定比现在还有地位。” 在她看来，就是姜素抢走了自己的周太太位置！ 要不是因为她占了姜家长女的身份，这等好事，哪里轮得上她。 姜松华：“你当年才十九。” 先不说年纪不合适，就算合适，她的八字也不是周家要的。 他怎么都没想到，自己这个养女会有这么好的造化，直接一跃龙门。 姜松华看向女儿，意有所指：“不过你现在年纪挺合适。” 天下男人，就没有不偷腥的。 如果嘉玟要真勾搭上周斯野，那他就是真正意义上的岳父。 姜素她……终究是个外人。 得到认可，姜嘉玟不由梗起脖子，她也觉得自己可以！ 就这让亲生女儿去撬养女丈夫行为，不难发现姜家根子有多烂。 姜家人的想法，姜素一概不知。就算知道，也不意外。 驱车离开姜家的途中，她小腹一阵绞痛袭来，随即只觉下面有液体溢出，湿漉漉的。垂下眼，她裤子被染了颜色。 小腹绞痛还在持续，姜素将车停在路边，掏出手机，第一时间打给了周斯野。 与此同时，周斯野这会正在医院陪着翁宜。 看了眼来电提示，周斯野还没接听，就被翁宜的声音吸引过去。 “斯野哥，我头疼。” 翁宜的声音带着几分羸弱。 闻声，周斯野开口：“我让医生过来看看。” 说着就要出去叫人，翁宜道：“别走！我害怕。” 看她惊弓之鸟的状态，他留了下来，用床头呼机喊来了医生。至于姜素的那通电话，早就在翁宜喊头疼的时候就挂了。 暗睨了眼周斯野收起来的手机，翁宜不着痕迹地勾了勾嘴角。 听着电话传来的忙音，姜素睫毛颤抖，身体也因流血而变得更加的冷。 姜素咬牙硬挺着开车去了医院，期间也联系上戴珊荷。她怕自己如果血崩而亡，没人收尸。 好在她命大，没到血崩的地步。 至于忽然流血的原因，是因为自己在小产期间大量喝酒，又被小姑子害的在冷水泡过，伤了身体，没调养好。 戴珊荷皱着眉：“你流产的事，周斯野知道吗？” 姜素小脸发白，眸色黯然，“他应该是没兴趣知道。” 对他来说，应该是无关紧要吧，毕竟能给他生孩的女人，又不止自己一个，现在不就有一个比她更好的选择。 戴珊荷自然明白她话中意，义愤填膺道：“贱男人！” 在医院陪姜素挂完水，她们才一起离开。 医院大厅。 目光扫到某处，姜素陡然止步。 北城的医院明明那么多，偏偏自己有那个踩狗屎的坏运，在这遇上周斯野和翁宜。 翁宜此时就像那虚弱不已的小白花，拿周斯野当依仗。 难怪不接她电话，原来是要陪佳人。 “怎么了？”见她突然停下，戴珊荷问道。瞧她看着某处不动，也顺势看去。 发现目标人物时，戴珊荷瞬间垮了脸。 妈的，晦气！ 许是她们的视线太过灼目，也引来周斯野的注意。 一回头，就和姜素视线对上。 周斯野眉心微不可见地敛了敛，走上前，一张嘴就是质问。 “你怎么在这？” 翁宜见到她倒是主动上前打招呼，笑言：“姜素姐，你是来看我的吗？” “你怎么知道我在这里？是斯野跟你说的吗？” 后面这话，与其说是在问姜素，不如是说给周斯野听的。 但她知道，周斯野肯定不会说，那姜素的出现，就是跟踪咯。 很显然，周斯野确实就是这个想法。 要是跟踪，他就不爽了。 五年夫妻，要说对周斯野有多了解，那到没有。但明显的情绪，姜素还不至于是个瞎子。 正是发现了，她心里才会更堵。 不管怎么说，自己现在也是他名正言顺的妻子，他是一点也不顾及她的颜面？ “斯野哥，你看，我就说姜素姐是个心肠好的，昨天的事肯定不是故意害我。” 姜素看着翁宜拉着周斯野的胳膊，他不喜在外跟异性有肢体接触，包括她这个妻子在内，她等着周斯野抽手，然而却等来了无动于衷。 原来不是不喜，而只是她不被允许。 第9章 梦一场 翁宜这看似维护的话，在姜素看来，不过是场挑衅。好似她多大度，多体恤一样。 姜素这个当事人还没说什么，戴珊荷倒被她茶里茶气给弄恶心。 她刚想张嘴，就被姜素拉住，“翁助理，我记得白莲并不长在温室。” 翁宜闻言一脸懵懂：“姜姐姐，你这话什么意思？” 姜素：“既然你想养这花，难道不知道要提前了解习性，别最后把它养死。” 很明显，此花非彼花，她在拟人化。 在场其他人都不是傻的，自然听的懂姜素说她白莲花。 翁宜面露委屈，“姜姐姐，你是不是对我有意见？” 姜素将问题丢回去：“我为什么要对你有意见？” 翁宜并没回答这个问题，反而是转头看向周斯野：“斯野哥，姜姐姐好像对我有什么误会。” 周斯野眉心微蹙：“姜素，你能别胡搅蛮缠？” 有意思吗？ 其实姜素很喜欢听他叫自己名字，因为这两字从他嘴里说出来，她都会有种被他含在嘴里的亲昵感。 可现在再听，就只剩威胁。 她自封的亲昵，如今看来，不过是她的自欺欺人。 姜素望向他，接触到警告之色，只觉得一股无力感传来。 她在这暗讽又有什么意思呢，不过是虚张声势，还惹得翁宜看自己笑话。 姜素掩饰心头难受，转了话锋，“我有重要的事跟你商量，晚上早点回家。” 她知道，自己现在是叫不回他的，她也没必要继续丢脸。 丢下这话，她拉着戴珊荷先一步离开。 盯着她离去的背影，翁宜眼底闪过一抹得意。再张嘴，又是一副羸弱小白花。 “斯野哥，姜姐既然找你有事，那你就先回去，我可以自己打车去看姐姐。” 姐姐二字似牵动了周斯野某根神经，眸光闪动，再开口：“我跟你一起去。” 闻言，翁宜暗暗扯了下嘴角。 离开医院，上了戴珊荷的车。 憋了一路，戴珊荷终于破口骂起来，“丫的，真是好一朵白莲婊，催吐药都没她有能耐，要不是我涵养高，我能吐她一脸。” “好险我还没吃午饭，要不然我肯定要她给我餐补！真是屎壳郎带面具，臭不要脸的玩意！我看周斯野也是眼睛被屎住糊，简直是同类相吸，臭味相同……” 戴珊荷小嘴叭叭，像上了膛的机关枪，一顿扫射。 骂到一半，突然收了嘴，转头看向姜素，“那什么，周斯野也不是完全是一坨屎……” 毕竟周斯野还是她姐妹的男人。 他要是一坨屎，那姜素是什么？ 姜素没像以前那样维护，反而是认可她的话，“你点评的没错。” 周斯野是屎，但她不想再当那条狗。 戴珊荷：“……” 她这样坦然接受，自己反而不知道该说什么。 姜素问：“你再给我打印一份离婚协议。” 戴珊荷也没问原因，直接颔首：“好。” 姜素跟她去了律所，拿了新的离婚协议回了家。 知道自己在医院没本事把人叫回来，她给他缓冲的时间，可周斯野却不给她留一点脸面。 她从天明等到天黑，在这期间，明明身体很虚，想要休息，但是她还是硬挺着。 她想，周斯野知道自己有事商量，应该会早点回来，但她的期待注定要失望。 姜素不仅等到了彻夜未归的周斯野，还等到他跟翁宜的温情拥抱照。 照片是翁宜发来的。 翁宜红着眼眶依靠在周斯野怀中，不知道是不是角度的问题，姜素发现周斯野好像也湿了眼。 看着相片里依偎在一起的两人，姜素心口痉挛似的抽搐一下，喉头发紧，呼吸有些窒息。 他就这么爱她？ 那自己这个妻子到底算什么？ 这时，手机又滴滴一声响，有消息进来，还是翁宜。 【小偷！要脸，就赶紧跟斯野离婚！】 小偷二字好似扎进姜素心里，生根发芽。 姜素心里发苦，其实她知道，这五年的婚姻都是自己偷来的。 如果不是意外，她不可能跟遥不可及的周斯野结婚，他们本就不是一个世界的人。 这一切，好似黄粱一梦，现在到了物归原主的时候。 时钟滴答滴答的响，时间一分一秒的流逝，姜素依旧没听到楼下传来熟悉的车鸣，久坐的身体也麻木了。 看了眼茶几上的离婚协议，她没忍住还是打电话过去催促。 电话久久无人接通，就在姜素以为无人接听时，终于通了。 姜素张嘴问：“你还多久……” 回家二字瞬间如鲠在喉，因为她听到女人暧昧的声音。 “斯野，我疼……” 窸窣的声音伴随着周斯野的疼惜：“忍一忍，一会就好……” 轰然一声，耳鸣作响，姜素浑身的血液刹那间凝固，脸煞白一片。 深更半夜，孤男寡女，想到平日里周斯野在床上的生猛，她还有什么不明白。 “忍一忍……” 这三字就像紧箍咒似的，不停在姜素耳边环绕，她眼眶开始胀热，一滴泪垂落，又很快消失在夜色里。 她以为自己已经做好了抽身准备，但她还是低估了自己的心。 第10章 狗都不如 次日。 姜素醒来，双眼肿胀。 身边位置平整无温度，很明显，周斯野又是一夜不归。 她起床用冰敷衍，因为是周天，姜素蜗居在家，没有出门。 中午时分，她接到婆婆的电话，说有事让她回老宅一趟，语气还有些不好。 姜素也没敢多问，直接开车过去。 周绾欣也在家。不止她在，家里还有两个陌生女人，姜素都没见过。 姜素恭敬道：“妈。” 温杳琴张嘴就问：“欣欣的家长会那天，你是不是打人了？” 闻言，姜素侧目看向周绾欣，只见她目光挑衅，俨然一副看热闹的样子。 再瞧那两陌生女人，姜素这时认出了那年轻女孩，她就是那个让自己见血的学生。 姜素没否认：“是。” 这点她不否认。 “我动手是有原因的……” 她解释的话还没说完，就被女孩身旁的女人打断：“我不管你是什么原因，对未成年小孩动手，那就是你不对！” 这女人就是周绾欣嘴里难搞的姚母。 “我女儿才十五岁，她能对你做什么过分的事？你一个成年人，不做表率就算了，还把人推进湖里想要淹死她，知不知道你在杀人！？” 话毕，姚母视线转向温杳琴：“周夫人，我跟老姚就这么一个宝贝女儿，我们都当眼珠子在宠，平时也生怕磕着碰着，你说她乖乖的在学校上课，结果差点被你媳妇害死，这不是在要我跟老姚的命么！” 都说熊孩子之所以能嚣张跋扈，因为背后有个比他们更熊，更张狂的父母在撑腰，这话一点没错。 “是她先动的手。” 说着，姜素撩起头发，露出隐藏在头发里的伤口。 愧疚心虚这类词，在有些人身上完全不存在。 就比如面前的姚母。 她依旧趾高气扬：“不过就是小孩子之间的玩闹，不小心弄伤，你可以跟我说，我可以补偿你，但你把孩子推到水里，那就是你不对！” 强词夺理也不过如此。 “周夫人，佳佳从学校回去就受惊了，挂了一天的水。她是你媳妇，咱们也是合作伙伴，你不能帮亲不帮理。” 明晃晃的要挟，没人听不懂。 温杳琴那贵妇姿态依旧，她小酌一口，放下茶杯，“姜素，给姚夫人倒茶。” 倒茶，道歉。 温杳琴偏袒谁，一目了然； 姜素知道自己在周家没什么地位，可真被遗弃的瞬间，她还是忍不住心里难受。 都说打狗也要看主人，她好像连条狗都不如。 她没动静，温杳琴眉心微不可见地蹙了下，那神情，不悦的明显。 姜素依旧没反应，她不想道这个歉。 姚母嗤声讥嘲：“温夫人，你这个便宜媳妇，脾气还挺大。” 周斯野冲喜结婚的事，圈子里还是有些人知道的。正好，姚母就是其中一员。 姚母上门找场子，温杳琴不是没意见，但姜素的抗拒，就更让她觉得自己面子受损。 他们这地位，最看重的是什么？ 颜面！ 温杳琴沉声：“姜素，我的话你也不听了是吧？！” 周绾欣添油加火：“妈，别这样，嫂子也是要面子的。” 她要面子，自己难道就不要？ 不这样说还好，越说，温杳琴更恼怒。 周绾欣：“嫂子，你就赶紧道个歉，别惹的妈生气伤了身子，我哥最心疼我妈呢，要让他知道你气坏了妈，得怪你了。” 她是知道，姜素喜欢死她哥哥。为了她哥，什么事都会做。 以前，遇到这类事，她会因为周斯野低头，但现在，她不想了。 瞧着姜素的无动于衷，周绾欣眉梢微挑。 哟，稀奇啊。 她真不怕他哥踹了她？ 还是说她在换个方法吸引注意她哥的注意？ 周绾欣觉得肯定是这样。 毕竟她哥的前女友回来了，她这个冒牌货有危机感了。 看着装死的姜素，温杳琴没再管外人的存在：“既然我的话不好使，那就让人把你奶奶叫来。” 这会温杳琴已经不是给姚母做面子，而是在为自己立威。 温杳琴是懂怎么拿捏人心的，她成功握住自己的软肋。 姜素心里忍不住生起几分怨，婆婆明知道她奶奶身体不好。 可有怨也没用，她不能拿奶奶身体开玩笑。 上前，倒茶。 姜素端着茶杯递过去。 姚母没接，“你就没话说？” 姜素握着茶杯的手捏紧，喉咙滚动，几秒后，唇瓣蠕动：“对不起。” 姚母：“这谦你该对我女儿说。” 姜素动作微滞。 姚佳虽掩饰了在外的嚣张，但眼底的嘚瑟还在。她在嘲讽自己的不自量力。 姜素觉得自己活得真可笑。 为了追寻一束光，让自己深陷黑暗还心甘情愿。 真贱啊。 “对不……” 起还未出口，手中茶杯就被人截胡了。 姜素一惊，寻着动作看过去，是周斯野。 他将自己拉倒身后，垂眸睨着他们交握在一起的手，他的手很大，很干燥，也很温暖。 姜素睫毛颤抖。 “这是在做什么？上坟？” 话落一瞬，姚家母女脸色顿时难看起来，神情丰富的跟调色盘一样。被人诅死，谁还能有笑脸。 温杳琴出声提醒：“斯野。” 周斯野道：“家里有祭拜的活动，怎么不通知我这个当家人？” 一句话，即表明态度，又表明身份。 姚母还端着长辈的架势说教。 周斯野不是温杳琴，掌权人的桀骜容不得他人践踏。 同样的，他大致理清了事情缘由。 周斯野：“法律上有个词叫自我防卫。” 很显然，他是站在姜素这边的，对她的反击也是认可的。 有周斯野在，姚母的找茬，自然就没能成功，顺道还带着一肚子气走了。 温杳琴略微不认可：“你跟姚家现在有生意往来，这样激怒他们不好。” 周斯野不以为意：“姚鹏不是傻子。” 姚鹏是姚佳的爸。 这么点小事，完全影响不了声音往来。 “你们是我家人，有我在，不会让外人欺负你们。” 闻言，温杳琴脸上堆满笑。 被自己儿子保护，她当然高兴。 家人二字也撩动了姜素心弦，她很想要个家，视线再次落在他们相握的双手。 温杳琴倒是不忘叮嘱姜素：“斯野工作也很累，没事少给他惹麻烦。” 对她制造出来的问题，温杳琴还是有意见。 姜素就跟聋子似，什么也没说。 瞧她低眉顺眼的样子，温杳琴眉心紧蹙，看不上眼。 就如姜素自己所想那样，要不是她福运强，周太太的位置，真轮不上她。 闹剧结束，又留下来吃了顿饭，姜素他们这才离开。 车上，周斯野倾过身，姜素身体后仰。 “别动。” 肩膀被周斯野扣住。 下一瞬，脖间传来凉意，姜素垂下眸，是条晶莹剔透的粉钻。 周斯野的声音跟着响起：“纪念日补偿。” 这些年，她见识过不少好东西，他送的项链，一看就价格不菲。 “喜欢吗？我特意选的。” 都说人靠衣装马靠鞍，但在她这里，周斯野却觉得是人抬物。 姜素脖子漂亮的像天鹅颈，每回亲密的时候，他都爱不释手。 姜素抚摸上棱角分明的粉钻，心情复杂。 补偿？ 要是没有昨晚的那通电话，她会觉得是周斯野是真愧疚了。但现在……姜素扯了下嘴角，这不过是他出轨的安抚。 “很美。” 话落，一记带着情欲的湿吻落在她肩头…… ** 周斯野驱车把她送回景苑别墅。 刚进屋，正好就看见收拾行李出门的陈婶。 姜素一愣：“陈妈，你这是要休假？” 陈婶看了眼周斯野，后者开口解释：“翁宜身体不舒服，我让她过去照顾几天，等人好了就回来。” 姜素忽觉头顶的太阳很晃眼，脚下虚浮。脖间的项链也跟着变重，重到要压垮她的肩，重到她喘不上气。 这哪里是对她的补偿，不过是巴掌落下之前，给的一颗带着玻璃渣的糖。 第11章 她不是被偏袒的那一个 半响，姜素才找回自己的声音。 “我如果不同意了？” 周斯野：“家里还有王妈在。” 他这意思，就是非要抢她的人？ 姜素说：“你可以让王妈去照顾她。” 周斯野：“王妈是过来给你调养身体的。” 闻声，姜素都无力自嘲，她是不是还要感谢他记挂着自己的身体？ 姜素突然转了话锋：“你昨晚为什么不回来？” 周斯野一滞，随即开口：“工作忙到太晚。” 忙？ 看来出轨男的借口都一样。 姜素心里满是讥讽，想到还因为他维护而产生的涟漪，就对自己满是唾弃。 姜素啊姜素，你真是个没骨气的贱骨头。 随便吧。 反正等离婚了，自己也养不起陈婶，到时候还是会照顾翁宜这个新女主人。 姜素转身上了楼。 洗完澡，姜素坐在梳妆台前护肤。 这时，周斯野也洗漱完，穿着睡衣回屋。 自从他们同房后，他原本清冷的卧室，就开始弥漫清甜味。而作为香气的制造者，周斯野以前是排斥的，但现在…… 他开始习惯了。 视线落在她婀娜身姿上，周斯野眸子微暗，喉结滚动，想起车上那未完成的好事，眼底涌上欲望。 一双炙热有力的胳膊拴住自己的腰，一抬眸，姜素就在镜中看见正在亲吻自己的周斯野。 细碎灼热的吻露在她脖间，姜素无动于衷，“翁宜没有满足你？” 周斯野抬眸，与她镜中对视。 “这个时候，说这扫兴的话做什么。” 话落，掐着她的腰，将人提上梳妆台，吻再次落下。 姜素侧开头，周斯野落了空，他呼吸很沉，很显然是动了情。 好事接连被打断，他神情略显不满。 他们都半个月没做了。他是不重欲，但到底也是男人。 姜素做了更扫兴的事，拿起手边的离婚协议，递过去：“签了吧。” 周斯野睨了眼，眼中情欲褪去，室内温度都开始降低。 “你没完没了了是吧？” 姜素：“你对我也没感情，当初结婚也非你所愿。现在你喜欢的人也回来了，我放你自由。” 她也不想再画地为牢。 周斯野目光凌冽起来，“你在外面找男人了？” 姜素：“周斯野，我不是你。” 周斯野视线逼人：“心没野，那你为什么要离婚？” 姜素：“我不跟人共享男人。” 周斯野：“我跟你说了，翁宜只是我妹妹。” 妹妹二字，已经让她起了恶心的生理反应。 姜素：“那你跟她断绝关系，不要再来往。” 周斯野目光很沉：“你现在心眼小到连个女人都容忍不下去？” 到底是她心眼小，还是他心眼太大？ 姜素又推了推协议书，“我要的不多，不会影响翁宜的利益。” 看看，她多贤惠。 撕拉一声，周斯野撕毁了离婚协议。 “你……” “你们姜家从我这么捞了这么多好处，你说离婚就离婚？” 闻言，姜素语塞。 周斯野道：“想离婚可以，把吃进去的东西，全吐出来。” 姜素：“……” 让姜松华这个貔貅往外吐，简直是痴人说梦。 姜素甩锅：“那你去找姜松华要。” 周斯野嗤笑：“我是以妻子岳家的身份给予出去的，周太太这个位置你要不想坐，我自然是冤有头债有主。” 姜素：“……” 以前怎么没发现他这么重视自己？ 周斯野捏住她下颚：“做人不要太贪心，别既要又要。” 姜素脸发白，眸色黯然。 贪心？ 她爱都没要，就要个忠诚，这过分吗？ 再回神，楼下传来引擎声，周斯野走了。 姜素提起脱到一半的睡衣，裹住发凉的身体，躺床上。 …… 次日。 姜素去了公司。 即便是交接工作，担子也不轻。她手里还有不少未完结的项目，需要她继续善后才能离开。 快中午下班时分，耳边就传来细碎的八卦声。 “老板娘跟老板妹妹来我们部门了。” 闻声，姜素耳朵动了动。 “啊，来我们这做什么？” “撑腰啊。” 就在这时，翁宜的声音响起了。 “我没打扰到你们工作吧？” 话落，瞬间有人附和，说没有。 翁宜微笑道：“我给你们订了午餐，前几天在工作上给你们惹了些麻烦，过来给赔礼的。” 上次跟姜素一起过去的几个公关连连摆手说应该的。 开玩笑，老板娘这么好说话，他们当然要给面。 这时，周绾欣也开口：“翁姐姐可是我哥在意的人，你们可要照顾好她。” 姜素觉得她这话是对自己说的。 有人造势，就有人捧场。局面瞬间变的热络起来。 “姜小姐，这是你的。” 翁宜端着一份私人餐递过来。 姜素却不搭理，关了电脑，起身要走。 “站住！” 周绾欣挡住她去路。 “你什么意思？没看到翁姐姐给你送饭？” 姜素：“我不是乞丐，没穷到吃不起饭。” 她没兴趣陪翁宜在这做戏。 翁宜茶里茶气：“姜小姐，我是那里得罪你了吗？为什么对我意见这么大？我只是一片好心，没别的意思。乞丐这词会不会太过分了？” 周绾欣也在拱火：“就是，什么人啊，翁姐姐只是想感谢大家，被你说的，好像你的其它同事在占便宜一样。” 原本热络的气氛，安静了下来。 一时间，众人也尴尬在哪。看姜素的眼神多少有些不对劲。 就说她在拿什么乔？ 老板娘给的东西，她在这搞什么特立独行。 姜素也不背锅，直言不讳：“我是我，他们是他们，你们不用给我拱火。” 周绾欣：“你这是不识抬举？” 姜素看着这胳膊肘往外拐，为了外人羞辱自己的小姑子，哦，不对，她才是那个外人。 她这个做嫂子的也挺失败，五年了，她谁都争取不到。 “你们在做什么？” 就在这时，周斯野也来了。 翁宜神色黯然，无措的解释着：“斯野，我给大家送吃的，姜小姐好像很不满意。” “我是不是做错了？可我也是一片好心。我出来驾到，也想跟大家搞好关系。” 姜素发现周斯野落在自己身上的目光变得冷冽起来。 “姜素，这不是你搞霸凌的地方。” 第12章 光鲜之下一团乱 被偏袒的人，总是会被无条件袒护。 而她注定成不了这个特例。 周斯野的撑腰，让姜素在部门里成为众矢之的。没办法，谁让她一下子得罪了老板和‘老板娘’两人。 趋利避害也好，明哲保释也罢，反正她成了那个被孤立的人。 工作多，姜素下班迟，她走时，整个办公室都没人了，独自等着电梯。 电梯停了，门开，她正要进去，就瞧见周斯野和翁宜。 他们竟然也没走。 周斯野的手里还拎着一个女式包，是谁的，不用想也知道。 有时候，姜素觉得他的嘴比他下面还硬。 她这个做妻子的都享受不了这种待遇，而他‘妹妹’却可以。 周斯野丝毫不觉得有什么，淡然处之道：“不进？” 翁宜也热情招呼着：“嫂子，快进来。” 说着，还给她让位。但这位让的，就跟他俩才是一对。 姜素迈步而入，并没靠近他们。 下行的电梯里，翁宜主动起话题：“嫂子，中午的事，你别跟斯野哥生气，全是我的错。可千万不能因为我，让你们夫妻闹矛盾，不然我真是要罪该万死。” 姜素直勾勾盯着她。 翁宜被她看的发麻，“这么看着我做什么？我脸上是有脏东西吗？” 姜素：“你家有镜子吗？” 翁宜：“嗯？” 姜素：“出门记得照照镜子，别把脸丢了。” “……”翁宜一秒委屈：“嫂子，你到底为什么这么讨厌我？我到底做错了什么？你告诉我，我改还不行么？我是想认你这个姐姐的。” 姜素：“周家虽然富裕几代，但没有皇帝做派，你不用跟我姐妹相称。” 翁宜眼睛跟按了开关似的，说哭就哭，委屈巴巴：“嫂子，你误会我了，我没有……” “斯野哥……” 周斯野蹙眉：“姜素，我有没有说，让你别瞎编排，毁人清誉？” 姜素扯了扯嘴角，瞧他维护的样子，只觉嘲弄：“敢做不敢当？” 周斯野：“我说了，翁宜只是我妹妹。” 姜素：“可以上床的妹妹。” 周斯野沉脸冷声：“姜素！” 姜素：“昨晚跟你说的，你好好考虑。” 离了婚，他们不就名正言顺，自己拿钱走人，翁宜也不用再背负小三的头衔，不是皆大欢喜的事么。 周斯野表情更冷峻。 电梯到了，姜素率先出去。 周斯野却没让她开车离开，而是让她上他们的车，强制的。 正宫送小三回家，她就说这世界颠了。 车子一路抵达翁宜住处，到了目的地，姜素看向车外，如果她记忆没出错，这里应该是周斯野的房产。 黑夜都掩饰不住她脸上嘲弄，这算什么，金屋藏娇？ 翁宜回家了，周斯野却并没立马开车离开。 车窗降下，他点了根烟。青烟袅袅，泯灭在夜色里。 半响，周斯野的声音在车里响起，“以后不要再针对翁宜，她跟你不同。” 姜素知道他有话要说，但还是因为他的话，心脏被刺痛到。 这是提醒，还是警告？ 她觉得是后者。 爱与不爱，果然有差。 …… 周家每月都有一次聚餐，是老爷子的要求。 几房聚拢，也是热闹。 周斯野最大，她这个做长嫂的自然是要操持一些。 孩子，也成了姜素身上的话题。 周老太太拉着自己的手，和蔼道：“最近有没有新情况？” 老太太算是周家为数不多，对她温和的长辈。 姜素：“奶奶，还没有。” 以后应该也不会再有了。 老太太拍拍她的手：“没事，不急，孩子都是缘分。” “妈，要我说啊，姜素跟斯野就是八字不合，你说这都快五年了，母鸡孵蛋都孵出几窝了，她倒好，硬是一点反应都没有。” 说话的是三房婶婶，梁艳娟。 老太太训斥：“少说这些不着调的话。” 年纪大的人，其实比年轻人迷信的多。 幺儿长孙，是长辈们最喜欢的标准。 当初周斯野跟他爸一死一伤，差点让老太太哭瞎了眼。 在她这里，她比温杳琴更觉得这个孙媳妇是个福星，毕竟冲喜的事，一开始还是她提议的。 自己丈夫得老太太喜欢，梁艳娟也是跟着持宠而娇，继续说：“我说大嫂，现在大房就剩斯野这一根独苗苗，要是没个后，你这脉可就要断了。” 她这就差说断子绝孙了。 温杳琴脸色极为不好，但还端着长嫂的架子：“弟妹你与其操心我们家的事，还不如想着怎么养好自己的儿子，我可听说，家豪又去赌了。阿野像他这么大的时候，都开始替爸出门谈生意。” “周家都是走正路的人，你这个当妈的，怎么让家里的孩子在歪路上越走越远。” “你……” 双方都是往对方肺管子戳。 老太太适时出面：“好了，都是一家人。” 老太太发话，两边都偃旗息鼓。 她们争锋相对的时候，姜素全程当鹌鹑。毕竟这事，也不是一天两天。 但鹌鹑也不是那么好当的，只剩下姜素她们婆媳时，温杳琴对她也是没个好态度。 “家里好吃好喝的供着你，每月也是大笔的补品进肚，你是全吃狗肚子去了？就不能争气点？” “你婶婶有句话也没说错，就是鸡孵蛋，这么多年了，你也该给我孵一窝出来。” 姜素的思绪不由又飘到那流掉的孩子。手不自觉抚摸上肚，她现在都还记得仪器的冰冷。 这个无法出生的孩子，好像在述说，她跟周斯野的婚姻，也是个夭折的命。 “今年要再生不出来，那你就去做试管婴儿。” 温杳琴直接替孙子做了来时路。 姜素也不表态，因为她的态度不重要。 翁宜比自己年轻，等她离婚了，他们应该很快就有后了。 姜素没继续留下听婆婆说教，溜到后院去喘气。 周家老宅是古宅，花园很大。 她刚坐下，就听到身后传来巴掌声，以及训骂声。 “小杂种，谁准你考试考的比我好？！” 姜素只闻其声就知道怎么回事。越过树丛，看见主人翁，她毫不意外。 她上前一把握住又要落下去的巴掌。 第13章 她们一样的 打人的是周家二房的女儿，而挨打的也是周家二房的。 不过一个是婚生子，一个私生子。 周娇莹回头发现来人，冷怒的神情微滞，继而转为冷嗤，抽回被钳的手，“别碰我！” 姜素朝地上周荆草伸手，女孩稚嫩未退的脸上赫然印着一道巴掌印。 周荆草将手搭上去，姜素一把握住，直接将人拉起来， 周娇莹眼神嘲弄：“一个被买回来的冲喜丫头，挂了个长媳头衔，还真把自己当周家人？一个下不了蛋的母鸡，迟早有一天会被轰出周家。” 话落，目光落在周荆草：“小杂种，滚过来！” 垂着头的周荆草身体瑟缩，下意识往姜素身后躲。 姜素挡在前面，完全不在意这些羞辱，再难听的话，也不是没听过。 “我是什么身份，还轮不到你来评估，倒是你……让我知道，无能狂怒的人什么样。” 周娇莹闻言变脸，伸手指着她：“我给你脸了，你再说一遍！” 姜素丝毫不将她的怒火看在眼里，语气淡定地拿捏她：“爷爷喜欢家人合家欢，你要是觉得日子过得太平淡，那我不介意跟他老人家说说。” 周娇莹瞪眼：“你要不要脸，这么大的人，还告状？” 告状不分年龄，有用就行。 父母辈的都不会把矛盾闹到爷爷面前，周娇莹就更不会。 “你以为拿爷爷压我就有用？你们给我等着！” 冷哼一声，狠狠瞪了她们一眼，转身离开了。 “嫂嫂。” 周荆草乖巧的喊人。 姜素温声：“考试又拿第一了？” 周荆草点头嗯了声。 姜素夸奖：“真棒。” 周荆草脸上也露出一抹小孩子的得意。没人不喜欢被夸。 姜素：“不用在意周娇莹的想法，你好好读书，强化自己。” 普通人家庭有普通家庭的龌龊，有钱家庭也有有钱家庭的肮脏。 私生活就是其中一项。 作为私生女的周荆草，进来周家，虽然衣食无忧，看着光鲜靓丽，但其实，也是吞着外人看不见的针。 婚外情里，最无辜的就是孩子，正常人没人愿意以不堪的身份出生。 生在周家这样的家庭，身份固然重要，但能力才是首选。只要自我有价值，才会被重视。 想要改变命运，就先改变自己。 周荆草点头，“我知道。” 姜素开口：“一会就要吃饭了，去厨房拿冰袋敷下脸。” 告状也只是唬着周娇莹，真要告到老爷子那里，也起不到任何作用。 不是说了么，老爷子爱好合家欢。 “大哥。” 刚要离开的周荆草，看见几步外的周斯野，下意识缩了缩脖子。 周斯野不咸不淡地嗯了声，后者像兔子见到狼，赶紧溜了。 收回视线，姜素说：“要开饭了，进去吧。” 周斯野：“多管闲事。” 闻声，姜素刚迈出的脚步顿了下。 周斯野道：“没本事善尾，就别揽瓷器活。” 姜素：“我做不到视而不见？” 她是没能力解决周荆草如今现状，但能帮一次是一次。 活在黑暗里的人，是渴望有光亮照进来，哪怕是一闪而过。 看着迎光而站的周斯野，曾今她也一样。 周斯野睨着她：“我怎么没发现你还有英雄梦？” 姜素听出了他的嘲讽：“那是你不了解我。” 话毕，她先行离开。 聚餐结束，各自驱车离开老宅。 …… 老宅阔别之后，周斯野就出差了。 在这期间，姜素也在完善交接工作，如若不出意外，月底应该就能离职成功。 姜松华一直没等到姜素的回信，也打来电话催促：“你怎么回事？我让你办的事，你还没办好？” 姜素扯了个由头：“斯野最近工作很忙，我找不到时间跟他说这个。” 姜松华：“那今晚跟我一起参加商业晚宴。” 姜素不解他为什么要叫自己，但她也知道，这不是询问，而是通知。 夜幕降临，霓虹闪耀。 姜素按照地址找来。碰面时，她发现姜嘉玟也来了， 姜松华出声警告：“我把你嫁到周家，是让帮衬家里，不是让你来耍性子的，你要是坐不稳周太太这个位置，就让你妹妹来。” 闻声，姜素不可思议地看着他们。 他怎么能说出这样的话？ 知道他不是什么好人，但没想到是个烂人。 姜松华：“姜家跟周家的联姻不能断，你要是拴不住周斯野，让人抢去，那还不如提前转交给你妹妹。” 姜嘉玟挺直了腰板，俨然一副上战场的架势。 姜素：“……” 他们还真是看得起自己，她可没这拉皮条的功力。 姜松华安排：“周斯野在里面，你带玟玟过去露脸。” 原来让她过来的目的在这。 酒会觥筹交错，推杯换盏。 周斯野走哪都是鹤立鸡群的存在。 人群里，他被人拥护着，而他身边还跟着个女人，是翁宜。 两人身着同色系，翁宜挽着他胳膊。灯影下，两人好似登对的情侣。 灯光打在脸上，衬的姜素脸色泛白。 她这个做妻子，结婚五年了，别说给他做女伴，人前，更是一次面都没露过。 她觉得自己不是他老婆，好像只是个代孕工具。 姜嘉玟在一旁嗤声：“没用的东西，要是当初是我嫁给周斯野，哪有这个狐狸精的机会。” 狐狸精？ 姜素扯了扯嘴角，人家可是周斯野的初恋，白月光。 跟她比，自己这个妻子也什么都不是。 周斯野那边刚好没人，姜松华就带着她们过去。 “女婿。” 作为长辈，姜松华脸上的笑多少有些谄媚。 “岳父。” 嘴里喊着尊称，周斯野面上却没有多少尊敬。 姜松华脸上笑容更大。 “听说你工作忙，别太累着自己，我跟小素叮嘱了，让她多照顾你的衣食起居。” 话落，姜松华话锋一转：“对了，小素跟我说，你已经答应了港北的那个工作项目，你看，我们要不找个时间把合同签一下？” 姜素闻言，脸色瞬间一变； 她什么时候说过这样的话？ 一抬眸，就收到周斯野讥讽的眼神，她心里苦涩又难堪。 第14章 她就是小丑 别说周斯野会嘲讽，连她自己都想唾弃。 前脚说着要离婚，后脚又上赶着吸血，多贱啊。 姜素要说与她无关，周斯野也不会相信。毕竟她之前没少做这样的事。 周斯野直接拆穿姜松华的谎言，是一点面子都不给留：“她骗你，我没答应。” 话音落下，姜素跟姜松华一起变了脸。 前者难堪，后者僵住。 姜松华没想到他这次这么不给面。 姜素也捕捉到翁宜的幸灾乐祸，看笑话的神情。垂着的手攥紧，他现在是一点颜面都不给自己留了吗？ 姜松华也是老油条，很快调整好：“这里面可能是有什么误会。” 周斯野毫无情面：“没误会，这项目不会给姜家。” 姜松华下意识道：“为什么？” 周斯野看向姜素，深深道：“那就要问你的好女儿了。” 矛头丢给姜素后，周斯野就带着翁宜去别处应酬。 人一走，姜松华褪去谄媚，顷刻阴沉起来。 “他这话什么意思？” 姜素知道周斯野是在告诉她，想离婚，就连本带利的全部吐出来。 好歹也陪他睡了几年，他对自己可真够残忍。 想离婚的事，姜素肯定不会说。既然已经知道翁宜的存在，那就直接推她身上好了。 “可能是我惹他心头好不高兴了。” 姜松华大骂：“废物！” “你为什么要惹他生气？不知道男人要哄？不过就是个小三，要是能让姜家好，把他心头好一起伺候又有什么问题？” 姜素心里发涩，做父母的，让自己女儿忍受丈夫出轨就算了，竟然还让她给小三当老妈子。 这么不是人的事，也就他能做的出来！ 她很想问，要是姜嘉玟他也这样吗？ 最后还是没问，自取其辱的事，没必要。 姜松华：“我不管你想什么办法，这项目，姜家都要入股。” 姜素：“周斯野已经决定的事，我改变不了。” 姜松华：“你先想想你奶奶再说这话。” “爸，奶奶她是你母亲。” 姜素心寒，替奶奶心寒。 姜松华自私自利：“姜家不养没用的人。” 人性的凉薄，在他身上，真是诠释的淋漓尽致。 她的目的在于搭桥，失去作用后，姜松华也不再搭理她，留在这里也没意思，姜素就准备离开。 出了酒厅，她遇上了在外抽烟的周斯野。 这次他身边人不是翁宜，而是姜嘉玟。 周斯野抽烟，她点火。 “姐夫，我姐姐就是不会做女人，也不知道怎么讨人欢心。但我跟她不同，虽然我没谈过恋爱，但我比姐姐要听话。” 见过毛遂自荐，没见过她这种恨不得扒光自己衣服，求睡的类型。 姜嘉玟缠上他胳膊，媚眼抛的眼皮快要抽筋。 “姐夫，我比姐姐年轻多了。” 都说金钱能提高人的素养，为什么在姜家这里一点不见？ 周斯野发现了她这个偷窥者，四目相对，她在对方眼底看见了鄙夷。 姜嘉玟也发现了异样，回头看过来。她丝毫没有被抓包的窘迫，毕竟她来的目的就是这个。 姜素的出现没让姜嘉玟心虚，翁宜的到来，倒是让她收敛了。毕竟外人在，她还是要脸的。 翁宜道：“你不是姜姐姐的妹妹么，你抱着斯野哥做什么？” 姜嘉玟镇定：“我刚刚摔来一脚，没站稳。” 翁宜用着纯真的表情，说着让对方没脸的话：“原来是这样啊，我还以为你是对你姐夫有意思。” “姜姐姐，误会你妹妹了，真是不好意思。我就说么，像姜姐姐这样的人，你的妹妹怎么可能做出挖墙脚的事。” 翁宜看似带着歉意的在道歉，可自己却从中评出了内涵与鄙视。 姜素这会体会到了连坐是什么滋味。 做错事的明明不是她，丢脸的时候却算上自己。 勾搭不成，姜嘉玟也溜了。 周斯野还需要应酬，他们再次结伴进去。 “姜姐姐，我跟斯野哥还有事要忙，就不跟你聊天了。” 至始至终，周斯野都没跟她说一句话。 姜素一路目送他们的背影。 明明已经做好了离婚打算，看到这一幕，她心还是很难受。 一阵凉风吹过，姜素拢了拢肩头披肩。 这里都是私家车出入，不好打出租车，她便联系了戴珊荷。 等她过来，冷风都快把她吹僵。 一上车，姜素就打了个冷颤。 戴珊荷问了离婚情况，她如实说。 “他这是缺口的镊子，一毛不拔啊。” 这算什么，养肥了杀熟？ 戴珊荷说：“既然要你天价分手费，那你就别离了，使劲花他的钱。” 经历大.大小小的婚姻官司，她比姜素理智太多，跟情爱相比，钱才是最实在的。 “你已经在做亏本买卖，不能让损失变得更大，及时止损。” 姜家什么德行，那是属貔貅的。 现在已经不是什么损失不损失，而是离婚困难。她没想过自己婚姻会走到这一步。 姜素没有立马回家，而是跟戴珊荷去了酒吧。 她们开了卡座喝酒，没喝多久，周斯野也来了，一起的还有翁宜。 就在她们背后位置。 姜素是听声，才注意到他们。 “野子，终于把你叫出来了。” “哟，翁妹妹也来了，来，快坐。” 翁宜打着招呼：“梁哥。” 梁津汉打趣道：“不是很宝贝我们翁妹妹，怎么把人带到这里。” 周斯野出声：“别闹，她面子薄。” 梁津汉勾唇：“瞧瞧，你斯野哥又在紧张你呢。” 翁宜羞赧道：“梁哥，你就别打趣我了。” 梁津汉：“这哪是打趣，我们可都知道，野子对你比他老婆还好，我们组的局，他可从来没带老婆出来跟我们喝酒。” 周斯野：“话多。” 后面他们又说了什么，姜素已经听不到了，她只觉回暖的身体，又开始发凉，酒精都不能让她血液燃烧起来。 原来，在她不知道的情况下，翁宜已经成了周斯野兄弟间的特殊存在。 姜素想离婚来挽救自己岌岌可危的面子，谁曾想，别说面子，她早就里子都没了。 第15章 出气 戴珊荷也注意到，瞧着他们你侬我侬的，酒精催使下，起身就要干架。 姜素却一把按住她：“别去。” 她想挽留那自认的面子。 看着眼底噙着的潮气，戴珊荷暗骂一声。 姜素将杯中酒一饮而尽，“我们走吧。” 她想避开，但有人却不想让她默默离开。 “姜姐姐，你也在啊！” 翁宜惊讶的声音从她身后传来，瞬间吸引了所有人注意。齐刷刷，数双眼睛都露在她身上，周斯野也不例外。 周斯野：“你怎么在这？” 姜素还没开口，梁津汉看热闹似的，“这是跟过来捉奸？” 按理说，她是周斯野的老婆，他的兄弟，不说对她多热情，好歹给予基本尊重。 可是没有。 她能感觉出，他们都看不起自己。可能是觉得她身份配不上周斯野。 周斯野因梁津汉的话蹙了眉头。 翁宜：“梁哥，姜姐不是这样的人，你别这么说。” 梁津汉扯着嘴角，噙着嘲弄：“有什么不可能，她这又不是第一次。” 在他们那里，她确实是个‘惯犯’。 半年前，因为气温陡降，周斯野衣服又单薄，姜素担心他身体，特意过去给他送衣服。 结果，她的关心，落入他们眼中，就成了拙劣的借口。 他们什么身份，还会因为天冷让自己冻着？ 不管她怎么解释，在他们看来，不过是掩盖事实的狡辩。 姜素：“是我先来的。” 闻声，周斯野这才注意到她桌上的酒少了一半。 姜素没换衣，依旧穿着宴会上的礼服，对比平日的素净，现在她多了份妖娆。 不知道是不是喝多了酒的缘故，她眼尾还染上绯气，他发现了，周边有不少男人在暗中窥窃。 周斯野凝眉，沉声：“这里不是你来的地方。” 他是在怪她的出现，打扰了他们的雅兴吗？ 戴珊荷看不过去：“我们正常消费，凭什么不能来？” 翁宜也站了出来：“别误会，斯野哥这是在关心姜姐，夜店毕竟不比其他地方，你们就两人，又喝了这么多酒，很容易出事。” 戴珊荷一眼看穿她的茶气，“你在内涵什么，是觉得姜姜会酒后鬼混？” 翁宜委屈：“我没这个意思，你怎么能误会我。” 戴珊荷：“你少给我在这里装腔作势，周斯野眼瞎，当我看不出你是什么玩意！” 翁宜眼眶都红了。 “我没有……” 说着，她还委屈的抽噎起来，好似受了天大委屈。 怜香惜玉的人出现了，梁津汉维护起来：“你这女人怎么回事？找事？” 戴珊荷：“我就找事怎么了！” 话落一瞬，她更是抄起一杯酒，直接泼过去。被泼个正着的翁宜直接惊叫出声。 她的惊呼，倒是惹来一群男人的维护。 周斯野冷着脸，阴沉沉地睨着戴珊荷，她被这眼神盯的瞬间醒酒。 姜素也是第一次瞧见如此状态的周斯野，有些害怕，不由的挡在戴珊荷前面，“珊珊她不是故意的。” 翁宜拉着周斯野的胳膊，带着哭腔：“斯野哥，我想回家……” 收回视线，周斯野声音瞬间软了下来：“好。” 看着他们远去的背影，姜素喉咙泛堵。 梁津汉嗤嘲一声：“野子最讨厌像你这种死缠烂打的女人。要不是你命好，哪里轮得上你。” 这么一闹，梁津汉他们也换地方去玩。 戴珊荷抱歉：“姜姜，刚刚是我太冲动了。” 姜素挤出一抹安抚的笑，“没事。” 她也是好心替自己出气。 出了酒吧，叫了代驾。 刚回家，姜素又被吴妈堵住了。 吴妈：“太太，你怎么又喝酒了？不是说了，不能喝不能喝，怎么就听不明白。” 姜素不理她的唠叨：“我上楼了。” 甩下这话，就走了。 被忽视的吴妈一脸不高兴。 这少太太真是当面一套，背后一套。她明天就跟夫人打电话。 回了屋，姜素脱了衣服就去浴室洗澡。 她洗漱出来没多久，周斯野也回来了。 房门被推开，他几步上前，一把掐着她脖子，姜素后腰抵在梳妆台上。 “我让你别惹她，别惹她，听不懂？” 姜素抓着他手腕，窒息感随即传来，不知道是不是生理反应，她眼眶跟着红了。 周斯野松开她。 姜素捂着脖子，干咳了几声，一滴泪甩出眼眶，消失在地面。 “既然心疼她，为什么不跟我离婚？” 周斯野：“你胡闹也要有个限度，不依不饶就不识趣了。” 姜素笑了，满眼自嘲。 “周斯野，我要跟离婚。” 周斯野眸色阴沉：“惹我生气，对你没好处。” 姜素倔强道：“那你想怎么对付我？” 周斯野深深地睨了她一眼，转身离开了。 很快，她就知道他的报复。 周斯野对戴珊荷动手了。 律师担上蓄意伤人的罪名，那她的职业生涯也到头了。 戴珊荷：“我没事，你不用担心。” 怎么可能没事，姜素知道她只是在安慰自己。 周斯野要真下狠手，她就完了。 姜素：“我会让你没事的。” 事故本就因她而起，戴珊荷不过是背黑锅的人。 港瑞。 姜素去找了周斯野。 她人出现在总裁办时，还惹来人注意。全因为她惹怒老板和老板娘的传闻。 姜素找到卢秘书：“我有事要见老板。” 整个公司，知晓她身份的，也就只有他了。 卢秘书没拒绝，倒是公事公办：“等我先去问问老板意见。” 姜素点头。 卢秘书的办公位就在门口，他敲开门时，自己所站的角度，正好能看见里面。 从她的角度看去，她看见了他们好像在……接吻。 姜素双手猛地攥紧，瞳仁颤粟，面色难堪。 他们现在已经开始不分场地？ 卢秘书很快就出来了。 “老板让你进去。” 姜素调整呼吸，迈步而入。 翁宜跟她打招呼：“姜姐。” 姜素不理她，直勾勾看着周斯野，“我要怎么做，你才能放过我朋友？” 第16章 心思活动 周斯野还没说什么，翁宜倒是先一步开口：“斯野哥，你对姜姐的朋友做什么了？是不是因为我的缘故？” 周斯野的不否认就是默认。 翁宜端的是心地善良：“哎呀，我已经没事了，你不用为我做这些，这样会让姜姐为难的。” 周斯野道：“既然小宜大度，那你就让戴珊荷过来道歉。” 姜素呼吸一凝，手猛地攥紧。 这个大度不过是要羞辱。 姜素心里满是委屈与苦涩，看来，这世上不止有爱屋及乌，还有厌屋及乌。 “翁小姐，我替珊珊给你道歉，你能原谅她吗？” 翁宜一副担当不起的样子：“斯野哥没让你给我道歉。” 姜素吞下所有屈辱，“你能原谅她吗？” 翁宜回头看向周斯野，后者没反应，全然一副任她做主的架势。 “既然姜姐你都这么说了，我当然不会为难你朋友。”翁宜豁达得很：“斯野哥，看在我的面子上，你就别再难为姜姐的朋友了。” 周斯野也是一副好说话的样子：“好，都听你的。” 姜素心里苦涩。 解决完一切，她片刻都不想再多停留。 周斯野也算是信守承诺，很快就放过戴珊荷。 当事人戴珊荷比她收到的反馈更早，“你都做了什么？” 姜素避轻就重：“以后离翁宜远点。” 免得又被沾上一身腥。 …… 吴妈的状，很奏效，她立马被婆婆召回去。 “你是不是以为你不住我这，我就管不到你？” 姜素双手放在膝盖上，垂头乖巧的听训。 在周家的这几年，她早有了自己的一套生存守则。那就是装死扮乖。 “孩子你还想不想生？” 姜素：“妈，这事急不来。” 温杳琴说：“你要是不想自然受孕，那就提前做试管婴儿。” 她都准备离婚，哪还会跟周斯野有孩子。 姜素应付着：“妈，我会调养好身体。” 温杳琴吩咐道：“把熬好的药端过来。” 一碗黑不溜秋的药端到她面前，难闻的气味，冲击着她天灵盖。 姜素在温杳琴的注视下，强迫自己喝下去。 见状，温杳琴这才满意，“行了，上班去。我让人给阿野煲了个汤，你给他送去。” 姜素点头：“好。” 她拎着保温盒离开。 周绾欣一路目送她离去的背影，眼珠子滴溜一转，“妈，大哥这都结婚五年了，大嫂这肚子还是一点动静都没有，你说三婶的话是不是对的？” “会不会真的是大哥和大嫂八字不合？” 温杳琴：“小孩子家家，胡说什么呢？” 周绾欣：“没问题，那为什么这么久不怀？虽然前两年大哥有伤在休养，但他们在一起也有三年了，你看看，有动静吗？” “八字要是没问题，那就是身体有毛病，大哥做了这么多检查，医生已经说了，他恢复的很好，什么问题都没了。那问题就只可能出在大嫂身上。” 闻言，温杳琴眸光闪动。 周绾欣继续添油加火：“冲喜的事，说实话，我是不相信什么怪力乱神，我更相信医学。就算你相信，但我们也不能让大哥没孩子啊。妈，家里现在就只剩大哥这么一个男丁了。” 最后一句话，倒是让她警醒了。 她不能让他们大房无后。 儿子卖力工作，家里的好处，她可不想便宜了其他几房！ 如果姜素真生不出来，那她就换个人。 不过看在她这些年辛苦的份上，她可以继续呆在周家，就是这媳妇的位置，恐怕就要让贤了。 …… 姜素不知道他们的想法，驶离老宅不过两公里，她就紧急在路边停车。推开车门，迫不及待去路边呕吐，药汁全数吐出。 姜素从储蓄箱里拿水漱口。 “姜素？” 她闻声回头，就见一辆车停了下来。 看着来人，姜素惊愕：“魏学长？” 魏清航从车里下来，含笑道：“还真是你。” “你怎么了？不舒服。” 姜素摇头，微笑：“没事。” 魏清航：“大学毕业后，我就没见过你，你现在在做什么？在哪工作？” 姜素：“港瑞。” 魏清航：“港瑞旗下倒是有个不错的建筑公司。” 姜素：“我没做这行，干的是公关。” 魏清航愣了下：“你转专业了？” 姜素点头。 魏清航对她的转行很似遗憾，她在建筑学方面是个很有天赋的人。 当年他出国深造的时候，还问过她，要不要一起，她却拒绝了。 “为什么？” 她明明很热爱，怎么会放弃？ 姜素避轻就重：“个人原因。” 在没跟周斯野结婚之前，自己是准备在这个行业发光发热。可计划赶不上变化。 在她即将大学毕业之前，遇上了可以嫁给周斯野的机会。 姜素岔开话题：“不说我了，你呢，什么情况？” 魏清航：“我回国开了家建筑所。” 姜素笑说：“恭喜你愿望达成。” 魏清航也不客套，应下这祝贺。有客户打来电话，他接完后，便跟姜素道别。 “有时间，可以来我工作室玩，以前我们还说到时候一起创辉煌，没想你半道下车。你要是想回来，可以来找我。” 临走前，他递了张名片给她。 睨着手中名片，姜素心弦波动。 自从嫁给周斯野，她的专业可以说荒废了，一心只想做一名好妻子。 可现实却告诉她，周斯野不需要。 姜素摩挲着手中名片，等到离职，她是不是可以重新拾回？ 午饭之前，姜素抵达了公司。 她拎着保温盒，去楼上找周斯野。 “有事？” 周斯野态度淡漠。 姜素把保温盒放桌上，“妈让我给你送来，你记得喝。” 周斯野嗯了一下。 就在这时，姜素瞧见翁宜招呼不打，直接推门而入。 “斯野哥，吃午饭了。” 据她了解，周斯野是很讨厌这种行为的，就算是家里的书房，她也没这么随意过。 “呀，姜姐，你也在啊。”翁宜已经走了进来，目光扫到桌上的保温盒，不问自开：“你来给斯野哥送吃的？是汤啊。” 翁宜低头闻了闻，“好香，我今天中午正好想喝汤，斯野哥，可以把这个给我吗？” 周斯野：“想喝就拿去。” 翁宜似突然想起姜素：“哎呀，姜姐，不好意思，把你忘了，这个我喝了，你会不会有意见？” 姜素：“斯野的东西，他想怎么处理，是他的事。” “谢谢。”翁宜：“我们要吃饭了，你要一起吗？” 她那里听不出驱逐之意，自己也没这个兴趣留下看他们秀恩爱。 “不用。” 第17章 目的不纯 姜松华的凉薄不止体现在言语上，而是直接上行动，医院给自己来电话，说卡上没钱了。 她知道，这是在催自己赶紧干活。 有时在想，他的道德，他的底线，是不是都被狗吃了？ 姜素只能先往卡里充一笔钱，可这不过是杯水车薪，想让姜松华满意，只能去求周斯野。 深夜，周斯野归家。 他去浴室洗澡期间，床上的姜素捏着被子一角，垂眸掩饰眼底难堪。 浴室门开了，脚步声响起，身侧床垫陷下去。 周斯野视线从手机上移开：“做什么？” 姜素整个人已经贴过去，“排卵期到了。” 周斯野注意到她身上的睡衣不正常，一套情趣衣。 他扣住她往下伸的手，“不离婚了？” 姜素睫毛微颤，她想离。 一个起身，她岔腿坐他身体。 “不离了。” 他们这婚，翁宜应该非常乐意拆散，自己等她使劲。 周斯野视线在她玲珑有致的身体转了一圈，勾唇嘲弄：“为了姜家，你倒是大义。” 闻声，燥热噌的涌上心头，他这是知道自己的用意。 压下心头不堪，姜素道：“她养大了我。” 这个她显然指的不是姜松华，不过周斯野是这么理解的。 只要她听话，周斯野是乐意花点小钱的。 他不是个会苛待自己的人，放下手机，双手枕在脑后，“还愣着做什么？” 手机还没息屏，她余光扫到翁宜发来的信息。 【斯野哥，这件衣服好看吗？】 下面配了张她穿裙子的照片。看似正常，却满是小心机。该展现的身形完美诠释。 都聊到这一步了，还说是妹妹，真是玷污这个称呼。 他们也不是第一次上床，彼此还是很熟悉对方的身体。 姜素命中其要害，周斯野身体紧绷，呼吸沉重。 屋内春色肆意，窗外皎月羞涩藏入云间，替他们遮羞盖面。 …… 次日醒来，周斯野已经不在了。 昨晚要的猛，姜素现在身体都酸疼，缓了会，才从床上下来。 从柜子拿出药瓶，生吞了避孕药。 洗漱完便去来公司。 运气不好，在地下车库遇上了翁宜。 周斯野不在，她当然不会做戏，看自己的眼神满是敌意。特别是注意到脖子上的吻痕时，瞬间炸毛。 翁宜瞪眼：“姜素，你竟然爬斯野哥的床，不要脸！下贱！” 姜素提醒她：“我跟周斯野才是合法夫妻。” 翁宜怒目：“斯野哥根本就不爱你，他喜欢的是我，你就是个小偷！” 姜素：“那又怎样，我现在是周家公认的周太太。” “你等着，斯野哥马上会跟你离婚！” 翁宜撞了下姜素的肩。 姜素身体踉跄一下，她挺直腰杆离开。 希望她说到做到。 …… 公关部有策划案子需要周斯野签字，原本不该让她去，却推到她身上。 不是看中她，而是因为周斯野对着策划不满意，他们不想上去受这怒火。 被排挤的自己，自然成了最佳选手。 姜素也没挣扎，乘坐电梯上了楼。 她得了允许，才见到周斯野。 进了办公室，见他在打电话，不知道电话那边是谁，但她能明显感觉出周斯野气息不对，他在生气。 她不敢打扰，只能在一旁等候。十分钟后，他才结束通话。 姜素上前，将策划案放在办公桌上，“这是铭源项目的企划书。” 周斯野拿过来翻阅，本就蹙起的眉头，拧得更紧，文件甩在桌上：“我这里不是垃圾场，别什么垃圾都往我这里送。” 被骂，姜素一点不意外，因为他在工作上，一直都是及其严苛。 姜素问：“能说一下问题出在哪吗？” 周斯野昨晚在床上有多火热，现在就有多冷漠：“我是出钱养废物的？要不我手把手教你怎么吃饭？” 姜素：“……” “下次再拿这破玩意上来，我把你们全换了！出去。” 挨了一顿吧，姜素拿着策划书离开。 周斯野的办公室没关严实，怒骂的声音似有似无地传了出来。 翁宜迎过来假意关心，实则内涵：“姜小姐，你没事吧？周总脾气挺好的，一般是不会对下属发脾气，你是怎么惹到他了？对了，我记得你的职位好像不能直接上来汇报工作。” 姜素哪里不懂她什么意思。 她就算不明白，四周投来的打探眼神也明显。翁宜这是在暗指她假借工作为由，实则想攀高枝呢。 姜素：“翁助理有闲心关注我，还不如多提升自己的业务能力，没人次次给你擦屁股。” 话毕，转身离开。 “翁助理，这人是谁啊？竟然敢跟你这么说话。” 有狗腿上前。 翁宜敛起眸中怒意，变成惯有单的谦虚：“公关部的姜素。” “是她啊。” 毕竟有关姜素的消息，他们都有耳闻。 “她竟然敢这么对你，是不想在公司干了？” 翁宜还好心提姜素说话：“她应该没别的意思，也是我能力还有所欠缺，她这话也没说错。” 狗腿：“老板娘，你可真是心善啊。她哪是什么好意，她这分明是对我们老板有意，想要攀龙附凤呢，您可长点心吧。” “不可能吧？” 翁宜并没否认老板娘的称呼。 狗腿：“怎么不可能，她这样的女人，我见过太多。不过你不用担心，我看老板对你情深义重，绝对看不上她那样的女人。” 闻言，翁宜暗暗勾了勾嘴角。 没错，斯野哥肯定看不上她。 …… 企划案被打回来，虽然在意料之内，但对姜素没能完成的项目，杨晴还是不满的。 “是不是因为你又惹老板不满了？所以才不签。” 人趋利，她能理解。但好歹共事了几年，翻脸翻的这么彻底，姜素还是心寒。 姜素答非所问：“我手头项目下个星期就能交接完，麻烦你到时候盖着章。” 她听吩咐做事，不过是有职业操守，但这不代表，他们能肆无忌惮地打压自己。 但凡她道德感不强，完全可以直接走的。 她走，杨晴还不忘利用一把：“这个策划案完成了，你就可以走了。” 第18章 嫉妒 不知道是不是昨晚做的太狠，姜素小腹有些疼。 她不想再出流血的事，所以请了个假，就去检查身体。 医生给她做完检查完，“你这身体都还没完全恢复，房事上尽量别来。” 闻言，姜素有些窘，都两个月了，她以为自己好的差不多了。 拿了药，出了医院，转头去看奶奶。 好在姜松华还没彻底泯灭人性，让奶奶知道，自己差点被亲生儿子抛弃。 姜素将买来的水果放下，“奶奶，最近怎么样？” 易奶奶：“我很好，你有工作要忙，不用一直过来看我，我这里有人照顾。” 姜素在床前坐下，趴在她腿上，像小时候一样，蹭了蹭，眷念道：“但我想你。” 易奶奶摸着她的脑袋，宠溺道：“都快三十的人了，怎么还跟小孩子一样。” 姜素说：“三十了，就不能是你的宝宝吗？” “是，你是我的姜宝宝。” 姜素扬起嘴角，在她温暖的掌心蹭了蹭。 这世上，对她而言，唯一的净土，就是这里。 只有待在奶奶身边，她才能身心通透。 易奶奶一边抚摸着她脑袋，一边说：“你跟小野结婚的年头不短了，该要个孩子了。” 她这身毛病，也不知道还能活多久，要是哪天人不在了，姜素就成了孤儿，自己现在最不放心的就是她。 周家那样的家庭，下一代是必不可少的，生个儿子，她也能母凭子贵在周家扎稳脚跟，有血脉延续，不会成为无根浮萍。 闻言，姜素眸光闪动，她知道奶奶什么想法。 但她的期许注定要失败了，周太太的位置，自己坐不长久。 再抬眸，姜素神色正常，安抚着老人家：“我知道，我们已经在备孕了。” “那就好。” 又在这里待了会，姜素就离开了。 离开医院的路上，她巧遇上魏清航。 “魏学长。” 瞧见她，魏清航也很惊讶：“这么巧。” 姜素瞧着略显狼狈的魏清航，惊愕道：“你这是怎么呢？” 魏清航：“嗨，出了点小意外，跟人打了一架，刚送同事来医院就医。” 姜素：“……” 记忆中，他不是这么冲动的人。 “你不让医生看看？” 他嘴角都破皮了。 魏清航：“我没事，都是擦伤，我手头的工作还等着我处理。” 瞧他这么忙碌，姜素也主动道别。 “那你去忙，就不打扰你了。” 魏清航也是真忙，作势要走，忽然想到什么，脚步一顿。 “那什么，你考不考虑做个兼职？” 姜素闻言一愣。 魏清航：“我同事这不是住院了，现在缺个人手，你要不要过来替补一下？” 姜素迟疑：“我很久没碰了。” 魏清航劝说：“不试试，怎么知道不行。你的能力我还是相信的。” 这无条件信任，让她心生澎湃。好似干枯的树枝，得到灌溉，有了回春反应。 姜素还算理智，主动交代了下自己的情况：“我现在还在走离职程序，时间上不是很充裕。” 魏清航惊讶：“你要离职？离职好啊，那么好的天赋，就不该埋没。” 现在上的这班，完全是在糟蹋她。 “要不到时候你直接来我工作室上班？”激动后，魏清航随即冷静下来：“不过也提前跟你说，我的工作室现在并不是你想象中的壮大，一切都还在起步阶段，你不会嫌弃吧？” 姜素微笑：“你都没嫌我是个半道和尚，我有什么资格瞧不起？” “那就好。”魏清航扬唇，伸手：“提前祝我们合作愉快？” 姜素与之相握。 应下魏清航的邀约后，她工作比平时更忙了，虽然如此，姜素也是干劲十足。 做自己喜爱的工作，心情都会变得愉悦。 …… 周斯野出去谈生意，把她叫上了。一起的，还有卢秘书以及翁宜。 工作上，他明明是个要求极高的人，无能之人，从不会出现在他身边。 可现在…… 只能说，只要足够喜欢，爱能改变一切。 熟悉的局面上，姜素游刃有余地跟周斯野一起周旋。 合作方打趣道：“周总，你们港瑞的员工，不止长得漂，能力也漂亮。” 周斯野嘴角噙着浅笑：“能入杨总的眼，是她的福气。” 合作方：“你就别谦虚了，我们公司要有这样的能人，我都要高兴死。” 姜素微笑：“您再夸下去，周总都要以为我要跳槽了，您可害我丢了工作。” “那正好，可以来我公司。”合作方：“周总，舍得割爱吗？” 周斯野侧目看向姜素，“想去吗？” 场面话，姜素张嘴就来：“我生是港瑞的人，死是港瑞的鬼，这辈子都不会离开。” 周斯野勾唇，眼尾挑下：“杨总，我这墙角，你是挖不走了。” 在姜素的烘托下，气氛更融洽。 一旁的翁宜也想融入，可发现自己根本找不到插入的机会。 再看如鱼得水的姜素，眼底满是对她的嫉妒。 得意什么！ 再厉害又怎样，不过是斯野叫来的陪酒小姐！ 翁宜暗暗拉了拉周斯野的胳膊，小声道：“斯野哥，我肚子不舒服，想去厕所。” 周斯野垂眸：“很严重吗？” 翁宜脸上多了些羞赧，咬唇：“我那个来了，想让姜姐陪我去。” 周斯野了然，“翁宜肚子不舒服，你陪她出趟卫生间。” 姜素微僵，倒也没忤逆他的要求。 翁宜确实表露出一副不舒服的样子，直到卫生间，她才展露真实的表情。 姜素也见怪不怪，“不装了。” 翁宜梗着脖子，趾高气昂道：“你是不是觉得自己很能？我告诉你，斯野哥最不喜欢的就是你这样的女人。无趣又烦人。” 以前，她以为周斯野不喜欢菟丝花的女人，所以，姜素让自己变得上得了厅堂，下得了厨房。 但翁宜出现后，让她明白，喜欢根本就没有标准答案，一切的标准都由他的爱决定。 姜素勾了勾唇，嘲弄曾经不自量力的自己。 也嫉妒，嫉妒翁宜不费吹灰之力，就能得到周斯野的喜爱。 第19章 不被选中的人 “既然这么得周斯野喜欢，怎么还是个无名无分的小三？” 翁宜反驳“不被喜欢的人才是小三！你才是我跟斯野哥之间的第三者！我现在回来了，斯野哥马上就会跟你离婚！你等着！” 她这种脱离世俗的三者论，自己已经不是第一次听说。 对比初次的难过，现在已经接受了。 三个人的感情太拥挤，她注定是那个挤不进去的存在。 姜素：“好啊，那我等着。” 翁宜冷哼一声，甩她一白眼，转身离开。 姜素看着镜中自己，只有本人知道，镇定下的内心底气是多么的不足。 除了周太太这个头衔，她是各方面都输给翁宜。嘴角微扯，无声自嘲。 回了包厢，姜素才发现翁宜并没回来。 周斯野问：“她呢？” 姜素实话实说：“不知道，她自己先走的。” 周斯野满是审判之色，许是场合不合适，他并没马上发作。 饭局结束，等合作方离开，周斯野打了通电话，一直到通话结束，都是无人接听的状态。 挂了电话，周斯野点了根烟。 一开始，姜素不知道他是打给谁的，但随之而来的质问，让她明白他在紧张谁。 “你又对翁宜做什么了？” 姜素被香烟熏疼了眼，喝了不少酒，她嗓子都干涩起来。 “我什么都没做。” 周斯野显然不相信：“她不是你，心思单纯，很多东西都不懂，你不用对她咄咄逼人。” 闻言，姜素只觉好笑。 单纯？ 翁宜她单纯在哪？ 这是不是就是所谓的情人眼里出西施？ “你既然这么重视她，为什么不离婚另娶她？” 姜素是真不懂。 周斯野沉眸：“我说过，别污了她的名声。” 看他维护的样子，姜素现在懂了，原来他的一再否认，只是不想让翁宜背上第三者的污名。 那她这个妻子在他这里，到底算什么？ 摆设吗？ 此时，周斯野的手机响了，是翁宜打来的。他紧张的不行，赶紧接通。 也不知道是他手机质量太差，还是自己听力太好，竟然能听到翁宜的声音。 她在哭。 “斯野哥，我肚子好疼……我感觉自己要死了……” 周斯野安抚：“别自己吓自己，你现在在哪？我去找你。” 挂了电话，他就要走。 姜素脑子一热，“那我呢？” 他走了，自己怎么办？ 周斯野毫不迟疑道：“让卢秘书送你回去。” 姜素心沉了下来，明知道的答案，自己为什么要自取其辱？ 她果然是脑子发热不正常了。 卢秘书拦下出租车，请她上车。 一辆豪车，一辆出租车，就像翁宜跟自己的人生一样。她就是那个被随意抛弃的存在。 寒酸，又落魄。 姜素：“你自己走吧，我现在不回去。” 话毕，她走向了相反方向。 她找了处清吧馆，点了杯酒。 无聊的耍起手机，看见翁宜新发的朋友圈。 一句话，一张照片。 【身体弱的我又进了医院。】 照片是一个背对着镜头，正在挂号的男人。 别人可能不认识，可熟悉的人，一眼就认出，这人是周斯野。 握着手机的手攥紧，喉头酸涩。不愿多看，姜素熄了屏幕，端起面前的酒杯，仰头喝尽。太着急了，呛的咳嗽起来。 生理反应下，眼眶都湿了。 这时，魏清航打电话过来，说是有稿图的问题要跟她讨论。 姜素跟他说了自己现在的所在地。 半小时后，魏清航出现了。 他是个工作狂，一出现，就进入正题。 他们讨论的忘我，交头接耳实属正常。因为过度投入，姜素完全没注意到有只苍蝇飞进来。 而这惹人苍蝇就是梁津汉。 一道烦人的声音随之传来：“半夜跟野男人厮混，你还要不要脸？” 姜素闻声抬眸，就对上梁津汉鄙夷的视线。 “这是认清阿野不喜欢你，开始转移目标？” 梁津汉在魏清航着装上扫了一圈，随即落在那昂贵的名表上，心下了然，这是给自己找退路呢。 姜素无波无澜道：“说完了吗？” 梁津汉嗤声：“我看你是活腻了，竟然敢给阿野带绿帽。” 他这个态度，姜素一点不奇怪。 只许州官放火，不许百姓点灯的准则，他们也是双标的理直气壮。 姜素淡声开口：“我有认识的眼科医生，你要需要，我可以推你。” 梁津汉愣了一下，“你骂我瞎子？” 姜素接话：“看来不需要我再给你推脑科的专家。” 梁津汉闻声，瞬间炸毛：“姜素！” 魏清航上前挡住要冲过来的梁津汉，严防死守：“你做什么？” 梁津汉似笑非笑：“你知道她丈夫是谁么？就在这这里当护花使者。” 魏清航清隽的面庞上尽是冷霜：“不管素素丈夫是谁，跟你又是什么关系，这都不是你该羞辱她的原因。” 梁津汉嗤声：“哟，还真护上了。” 以前，姜素为了讨好周斯野，连带他的朋友，自己也是一样的抬高。 可她不管做什么，梁津汉他们都从不用正眼看自己，好似多说一句话，都是拉低他们档次。 现在她明白了，上赶的买卖，都很廉价。 姜素合上电脑，收拾好东西，拉着魏清航胳膊：“我们走吧。” 不是一个世界的人，就别硬凑在一起。 两人出了清吧，姜素将电脑包递过去：“不早了，你也回去吧。” 见她没想解释，魏清航也没越界打听她私事，只道：“我先送你回去。” 姜素想说不用，但他态度很决绝，自己也就没推拒。 两人一路聊着工作，很快也就到了景苑别墅。 姜素解开安全带，给自己开门的魏清航道谢。她脚没踩实，突然崴了下。 “小心。” 魏清航立马扶住她。 姜素就着他的手站稳，又道了声谢：“谢谢。” 啪的一声响。 前方车灯突然大亮，打在他们身上，光亮刺目。 姜素眯起了眼，本能的抬手去挡，适应几秒后，她才看清始作俑者是谁。 周斯野。 车里不止他一人，副驾驶还坐着他的心头好——翁宜。 第20章 不奢望 翁宜视线落在姜素腰间的手上，惊呼出声：“姜姐姐，你们这是在做什么？” 驾驶位的周斯野，也是一瞬不瞬地凝视着他们。 姜松站直了身体，魏清航也松开了手。 她没理会翁宜的质问，而是对魏清航说：“我到家了，你回去吧。” 魏清航收回视线，意有所指：“有事给我打电话。” 姜素颔首：“路上小心。” 目送人离开后，她转身直接进屋。 翁宜这会已经从车里下来：“姜姐姐，刚刚那个男人是谁？你们是什么关系？怎么在家门口就抱在一起？” 她的每一句问话，都在给自己按上不守妇道的罪名。 见她还是不理自己，翁宜继续说：“你这样随便把男人带回家，对斯野哥影响不好。” 姜素脚步一滞，转过身，视线落在她那红润的脸颊上，就这红光饱满的样，哪有她说的脆弱？ “大晚上，你随便来这里，对周斯野影响就好了？” 翁宜嘴一抿，面露难堪，“姜姐姐，你是不是对我有什么误会？我会过来住，是斯野哥不放心我身体。你要是觉得我碍事，我现在就可以走。” “斯野哥，我就跟你说了，我不来，姜姐姐对我有意见，不会想在这里看见我。” 翁宜俨然一副快要哭的样子，“我还是走吧，免得影响你们夫妻感情。” 说着，作势就要离开。 一直没说话的周斯野，这会终于开了口，“大晚上的，你身体本就不好，别瞎折腾。” 翁宜为难：“可是，姜姐姐她……” 周斯野：“这个家不是她做主。” 闻声，姜素心脏猛地一抽，喉头止不住地泛起酸涩。 翁宜眼底暗藏的挑衅，都比不上周斯野言语来的冰冷刺骨。 自己在他这里，是一点分量都没有吗？ 她的难堪，他也是丝毫不在意吗？ 翁宜依旧是那副为难的神情：“可是……” 周斯野直接吩咐：“吴妈，给她安排间客房。” 吴妈虽然对翁宜身份好奇，但也没在这里多嘴，直接把人领走。 周斯野并没盘问魏清航是谁，甚至连多余的话都没说，径直上了楼。 客厅，顷刻间就只剩下她一人。 姜素扯着嘴角，苦笑着。 她在期盼什么？一个男人连自己的妻子跟异性关系亲密都漠不关心，除了不在乎，她再也找不出其它理由。 醒醒吧，姜素。 周斯野不喜欢你，他现在已经把心头好接回了家，下一步，就会将自己从户口簿上除名。 连喝了两茬，姜素现在脑袋都开始犯晕了。 周斯野不在主卧，她也没在意，洗了澡，躺床上就要睡觉。 酒精往往容易让人快速入睡，迷迷糊糊中，她感觉到身体异样，一睁眼，就迎上一双如狼似虎的绿眸。 身下异动，让她明显周斯野在做什么。 此时不管是酒意，还是睡意，全部清醒。面色一变，姜素猛地抬手推人：“别碰我！” 医生说了，想要身体完全恢复，现在要禁止房事。 周斯野却一把扣住她手腕，摁在头顶，不顾她意愿，强行闯入。 姜素用力挣扎：“放开我，我不做！” 她的反抗得到周斯野更猛的进攻：“孩子不做怎么来？” 他话语的平静，与眸底的欲望成相反状，好似在他眼里，姜素就是个合格的生育工具。 周斯野在床上是粗鲁的，今晚，他又比其他晚上更蛮横，丝毫不在意她的感受。 体会不到一丝愉悦，只有绵绵不断地疼痛。 姜素脸色有些发白：“松开，我好疼……” 男人的怜惜，只会给自己喜欢的女人，其他女人是得不到了。 她姜素就是。 再次一次一次的冲击下，姜素面色更白了，声音都虚了，“周斯野，你放开我，我真的好疼。” 周斯野也从体感中发现了异样，低头一看，床单上印着斑驳的痕迹，都是血！ 再看她雪白的脸，瞳仁陡然一缩，周斯野立马翻身下床，套上衣服，抱着姜素就往外走。 翁宜还没睡，看见这一幕，立马上前：“斯野哥，你们要去哪？” 周斯野绷着一张脸，什么话也没说，径直往外走。 “斯野哥……” 翁宜跟上。 周斯野把人放在副驾驶，推开翁宜：“让开，别挡道！” 车鸣响起，汽车如箭驶出，很快消失在黑夜里。 看着远去的车子，翁宜咬着唇，原地跺了下脚。 贱人！ 故意大半夜把斯野哥折腾出去是吧！ …… 到医院的这段路程，姜素已经疼晕过去。再睁眼，人躺病床上，正在挂消炎水。 周斯野并不在，有医生进来了。 “你丈夫知道你流过产吗？” 姜素开口：“这事能麻烦你不跟他说吗？都已经发生的事，我不想他再自责。” 她不知道，周斯野如果知道自己流产，会不会因此愧疚。 可不管会不会，她都不需要，不需要这廉价的愧疚心。 医生提醒：“那你下次注意下，你这样容易影响以后受孕。” 姜素点头应好。 这时，周斯野正好从外面进来，看见医生，立马询问情况。 “我老婆怎么样？” 医生答应了姜素的请求，“血止住了，消炎药打完就可以出院。还有以后别这么粗鲁，这一个月都不要再有房事，不让对你老婆身体不好。” 看着周斯野一副受教的样子，姜素心里毫无波动。 医生走了，病房里瞬间安静下来。 周斯野眸色晦涩，张嘴问道：“你感觉怎么样？” 姜素并不想跟他交谈，闭眼回避：“你回去吧，我想休息了。” 盯着她羸弱的脸，周斯野神情复杂。他没走，而是坐在一旁沙发上。 姜素知道他没走，可她也不在意，闭上眼就是睡。 等再次睁眼，已经是第二天了。 周斯野还在，显然昨晚是在这里休息的。 许是觉得把自己搞出血了，有了点男人担当，体贴道：“醒了？饿不饿？有没有想吃的，我去给你卖？” 他既然这么想让自己奴隶，姜素也没客气，直接吩咐起来。 周斯野转身就要出门，有人却先一步推开病房门。 是翁宜。 第21章 再次被抛弃 她不是一个人来的，身旁还跟着吴妈。 周斯野讶异：“你怎么来了？” “昨晚看你们这么离开，我担心死了。”翁宜：“姜姐姐，到底怎么回事？大晚上的，还得让斯野哥送你来医院？你是身体有什么毛病吗？” 姜素并没立马回答这个问题，而是转头看向周斯野，口无遮拦：“哦，我们夫妻在床上玩太猛了。” 这话瞬间让病房陷入沉默，她看见翁宜眼底的扭曲。 姜素心里只觉好笑。又要问，说了她又不开心。 周斯野主动错开话题：“你过来做什么？” 他的避让在姜素看来，不过是掩饰心虚的表现。 翁宜也被带偏了，“知道你们这个点没吃早饭，我特意让吴妈做好带来。” “来来来，快趁热吃。”她一边招呼周斯野，一边安排其他人：“吴妈，你快去照顾姜姐姐。” 一个病房，四个人，两个阵营。 翁宜：“斯野哥，这是我要吴妈特意按照你的口味做的。” 姜素本就没什么胃口，这会更是吃不下，寥寥几口，就放下了筷子。 周斯野注意到她这边动静，“不吃了？” 翁宜的视线也紧随其后，姜素：“饱了，我想回去。” 话落，周斯野也放下筷子，起了身。翁宜那夹汤包的手，就那么悬置半空，咬着唇瓣。 周斯野这个老板倒是‘大度’，给她放了假，他则跟翁宜一起去上班。 上车前，翁宜那得意挑衅的眼神，就差夺眶而出。 她应该是得意，都开始登门入室，能不得意。 姜素躺在后院躺椅上，宁静的时光还没享受很久，就接到杨晴的电话，质问她怎么没来上班不？ “我请假了。” 杨晴：“你跟谁请假了？” 姜素：“……” 周斯野这是在坑她呢？ “我跟老板请假。” 杨晴道：“你来公司多久了？什么时候允许越级请假？策划案还等着你处理，赶紧过来！” 甩下这话，便挂了电话。 姜素也想快点离职成功，到底还是去了公司。 一到办公室，企划书就甩她身上，让她赶紧去解决。 看着再次出现在总裁办的姜素，一群人不由分说的开始窃窃私语。 卢秘书不在，她只能找上他的助理。 “我有文件让周总签。” 助理对她态度不算好，“东西给我。” 姜素：“我亲自给他。” 助理：“周总是你说见就能见的吗？你要不给，那就下去等通知。” 阶级等级，无处不在，姜素妥协了。文件交出去了，但她并没立马离开，而是在休息区里候着。 见助理没后文，她也上前催过，得到就两字——等着！ 在这期间，她看见翁宜从周斯野办公室里出来。 之前还对自己态度不好的助理，瞬间谄媚的讨好人，她们视线更是似有若无地往她这边看。 翁宜又进了周斯野的办公室。 助理走过来：“周总今天都很忙，你下去等消息。” 姜素明白，这是翁宜的指使。 “你把文件给我，我自己进去跟周总说。” “你是听不懂人话呢？”助理双眼一瞪，甩脸不耐烦道：“赶紧走，别再这里烦人。” 就在助理赶人时，周斯野正好从办公室里出来。 “周总。” 周斯野目光落在姜素身上，眉心紧蹙：“你怎么在这？” 姜素：“有份策划文件需要你通过。” 周斯野：“公关部是没其他人了？” 这是嫌她碍事？ 翁宜：“周总，会议室那边还等着你开会。” 周斯野：“这里用不着你。” 丢下这话，他跟翁宜一起走了。 助理瞧她一副依依不舍的样子，嗤声开口：“以为自己有几分姿色，就能鲤鱼跃龙门？也不看看自己什么东西，也敢惦记不属于自己的东西！周总是你能肖想的人？” 肖想周斯野？ 她想，她好像明白这人对自己为什么这么有敌意。原来是翁宜在背后乱传话。 扯扯嘴角，姜素也没辩驳，她解释也没用，得有人信才行。 回到公关部，她跟杨晴说明了情况，既然周斯野不想自己去对接，那正好遂了她的意。 杨晴虽然对此有意见，但周斯野都发话了，她也不好再用姜素。 …… 没了事拴着自己，姜素的离职程序终于走到最后一步。 她去人事部办了手续，听到有人在她背后嘀嘀咕咕。 “就是她，就是她想攀高枝，企图勾搭我们周总。” “啧啧，长得妖里妖气，果然不是什么好东西！” “可不么，勾搭有妇之夫，能是什么正经人。你看，心术不正的人，这不就被开除了么！” 最开始，姜素还没以为在说自己，但越听，越发现，主人翁是她。 很快，都有人舞到她面前：“呸，不要脸的玩意，丢我们女同胞的脸！港瑞的企业形象都让你破坏了。” 姜素直勾勾看着对方。 “看什么看？做了不要脸的事，还不让人说？” 姜素：“这消息谁传出来的？” “怎么，现在知道丢脸了？勾引人的时候怎么不知道？” 有一人出头，就跟泄洪一样，其他人也开始群起而攻之。 姜素好似成了过街老鼠，承受来自四面八方的厌弃。 “周总来了。” 后圈有人喊着，圈内的姜素听到了，她精准地捕捉到周斯野的身影。 他被人群围着，翁宜与他并肩而行。 姜素心里忍不住升起委屈。 做错事的明明不是自己，为什么受到不公的却是她？ “周斯野！” 姜素第一次在公司里直呼他名字。 周斯野朝这边看过来，姜素鼻头忍不住发酸。 可他并没当这个救世主，不过一眼，就收回了视线，阔步继续往外走，好似刚刚的那个回头，只是她的幻觉。 周斯野走了，围着姜素的人，更加猛火攻击。 “不要脸，都这个时候了，还在发浪！” “也不看看自己什么身份，你连我们老板娘一根手指都比不上！” 姜素双手攥紧，呼吸瞬间凝固，面色微白，心口也传来密密麻麻的刺痛。 自己在他这里难道就这么拿不出手？ 第22章 都不拿她当回事 从公司落荒而逃的姜素，回了家，就感觉浑身不得劲，脑晕目眩的她，直接倒床睡下。 还是被吴妈推醒，她才知道自己不舒服是因为什么。 吴妈：“你发烧了。” 姜素也感觉身体冷热交替，牙齿打颤。 “先把退烧药吃了。” 吴妈拿了药，喂她嘴里。 “我给先生打电话。” 电话倒是通了，但接电话的人却不是周斯野本人。 “先生，太太发烧了，现在……” 她这边话还没说完，翁宜出声打断：“斯野哥很忙，生病就去找医生，打电话过来有什么用？” 吴妈打电话之前，姜素是可以阻止的，但她没有，是因为心底还存留一丝期许。 可事实总是能让她很快认清现实。 周斯野的私人电话，她这个做妻子的都不能随意触碰，但翁宜却可以。 她闭上眼，盖住眼底涩然。 吴妈也没想到会是这个结果。 没必要因为翁宜他们而苛待自己身体，姜素直接叫了救护车。 吴妈是个拿着鸡毛当令箭的人，但也没对自己置之不理，好歹一直陪着打完针。 输完消炎液回家，外面擦黑。 吴妈给她熬了份营养粥。 她吃饭的时候，周斯野回来了。 酒气混着女人香，如果她鼻子没出问题，这熟悉的香味，应该是翁宜的。 “翁宜说你发烧了？好些没？” 这份关心，并没让姜素感到暖心。 在此之前，她还能自我蒙骗，是翁宜偷接了他电话。现在看来，一切都是被允许的。 明知道自己发烧了，他还能不闻不问。这是要落到翁宜头上，她想，就算发洪水，他游也会游到对方身边。 一只宽大的手，覆在她额头。其他体感没有，只被浓郁的女香熏到了。 姜素胃里难受，一把挥开他的手，都来不及换地，就原地干呕起来。 “……” 周斯野面色顿时难看。 “你什么意思？” 姜素：“我不舒服。” 想着她的身体状况，到底是没多说什么。吩咐佣人打扫卫生，他则上楼洗澡去了。 睨着他远去的背影，是该恶心，满地污秽，她自己都嫌弃不是么。 晚上，周斯野连主卧都没回，而是在次卧睡下了。 姜素满心嘲弄，裹着被子，蜷缩着身体。 次日。 姜素难道见到没有出门的周斯野。 她刚上座，就有佣人把餐食端上来。一并上桌的还有吴妈给她熬的助孕汤。 气味难闻，姜素条件反射的蹙起眉头。 她今天一点都不想喝，刚想要推辞掉，对面的周斯野先开了口。 “这什么东西？” 吴妈立马解释：“助孕汤。” 周斯野：“端下去。” 姜素愣了下，他竟然会为了自己说话？ “可是这是夫人的要求……” 周斯野：“难闻死了，以后我在，这个家里不许再出现这种东西。” 闻言，姜素心下自嘲，她到底在自作多情什么？ 周斯野哪里是替她说话，不过是自己嫌弃味道难闻。 吴妈是温杳琴的人，但也知道这个家里是谁当家做主。 因为他，姜素也倒是也免去一次酷刑。 吃完早饭，周斯野起身要去上班，他展开胳膊，等着姜素给他穿衣服。然而熟悉的流程却没出现，姜素屁股好似钉死在椅子上。 家里佣人都发现了问题，皆是回头看向餐厅。姜素也跟刚发现异样一般，抬眸看去。 “怎么了？”姜素自问自答：“我身体不舒服，请假了，就不跟你一起走了。你路上开车小心，我回房休息了。” 话毕，她头也不回的上了楼。 姜素哪里不知道周斯野是什么意思。 以前，她就像个保姆似的，照顾他的衣食住行，让他是衣来伸手饭来张口。 但现在，她不想再当这个老妈子。 盯着她远去的背影，周斯野陷入沉思。 他发现，最近的姜素跟以前有些不一样了。要论具体不同在哪，那就是没以前听话了。 他没时间深究这些变化，收回视线，转身离开。 没去上班的日子，姜素也没闲着，她在画稿图。 几年不动笔，刚开始确实手生，但肌肉记忆不是那么容易消失的，很快就重新上手。 身体刚恢复，就接到温杳琴的电话，让她回去吃饭，一起的还有周斯野。 老宅，餐厅。 温杳琴悠悠开口：“阿野，听说你身边跟了个年轻女孩？” 周斯野是第一时间看向我。 姜素喝汤的动作一顿。 温杳琴倒是替她解围：“不是姜素说的。” 他这是怀疑自己打小报告？ 在他心中，她就是这样的人？ 温杳琴：“你奶奶最不喜欢私生活混乱的人，别让她看见这些。” 周斯野开口：“我们不是那种关系。” 温杳琴意味不明道：“我知道你为什么把人一直带在身边，但过去的事已经过去了，你们不可能，她嫁进来。” “还有，你跟姜素也抓紧时间要个孩子，别到时候落在二房后面。” 姜素垂眸遮掉眼底晦暗，原来家里人都知道翁宜的存在？ 而温杳琴这些话，也不是替自己这个儿媳妇撑腰，不过是提醒周斯野，也警告自己，让她做好周太太的位置，替自己丈夫维护在外的颜面。 虽然一早清楚自己的地位，但每一次的轻视，还是会忍不住难过。 人非草木。 回去的路上，周斯野：“管好你的嘴，别在外面乱编排翁宜。” 姜素心脏瞬间好似被尖锐的针头刺中：“我什么时候乱说过？” 周斯野：“戴珊荷不就是你说的？” 姜素扯了下嘴角，“她长了眼睛。没瞎。” 他们的关系，还需要她宣扬吗？ 谁看不出来？ 现在整个公司都知道，翁宜是他那个隐婚‘周太太’！ 她看，眼瞎，耳聋的是他才对！ 周斯野：“眼脏，看什么都脏。” “……” 人到无语时，就只剩笑了，她是真笑了。 在他这里，姜素体会到什么叫倒打一耙，颠倒黑白。 他是什么心理，能让自己一身黑毛，强行洗白的？ 厚颜无耻吗？ 姜素问：“周斯野，你为什么不跟我离婚？难道是喜欢上我了？” 第23章 丢人 如若不是喜欢，那他为什么不离婚？ 既然不想翁宜背负第三者的名头，离婚另娶，不是最好的选择吗？ 除非…… 周斯野面无波澜：“是这些年花在你身上的钱，给你花出错觉？” 姜素想通过他表情看出一点破绽，没有，表里如一。 摁下那自以为是的期许，果然，是她想太多。 姜素继续：“那为什么不离？” 周斯野：“我是商人，不错亏本买卖。” “我对你这个妻子目前没有不满的地方，还有，奶奶很喜欢你。” 闻言，姜素心头酸涩的很，她想，最后一点才是他不离婚的原因吧。 因为奶奶的喜好，所以他想做这个孝孙。 姜素抠着手指，喃喃道：“我可以给你跟翁宜打掩护，但你跟我把婚离了。” 她不想再做绿王八。 周斯野扯着嘴角，露出一抹讥嘲：“你是忘了姜家是怎么把你卖过来的？” 姜素眼底闪过难堪。 当年，姜松华看中周家的急需，可谓是狮子大开口，叫出了天价。 她这个冲喜新娘，最后可是周家花高额彩礼买回去的。 姜家贪婪的嘴脸，也是惹得周家人看不起，连带着自己这些年也没少被鄙夷。 周斯野：“我也说了，想离婚，可以，吃多少吐多少。” 姜素面色难堪。 冤有头债有主，都没进她兜里，她往那吐？再说，她也没这家底补上这窟窿。 都说越有钱的越扣，果然没说错。 离婚的事，再次不了了之。 不欢而散后，他们也是数天没见。 港瑞那边的离职程序已经彻底走完，她现在不再是周斯野的员工。 她没有空档期，转头就进了魏清航的工作室。 她刚到，魏清航就给说要给自己准备一场欢迎宴，姜素想算了，但却盛情难却； 魏清航订了饭店，下班整个工作室的人都去了。 跟着一群有干劲的人，做着自己喜欢的事，姜素脸上也多了些笑容。 魏清航举杯：“欢迎你加入我们这个大家庭。” 姜素回敬，微笑：“谢谢。” 推杯换盏的，她也喝了几杯。期间，她手机响了，看了眼来电提示，嘴角的笑不由敛了起来。 姜素起身出去接电话。 电话刚通，姜松华的声音就从里面传来。 “这月末，是周老太太的寿宴，你带你妹妹过去见见世面。” 因为姜家的天价卖女，周家人并没跟他当亲家走，这边大.大小小的宴会，也不会发邀请函。 姜素拒绝，见什么世面，不过是想搞事情。 “我没决定权。” 姜松华一言堂：“我不是询问你，我在通知你。” “你跟我们才是一家，姜家好了，你在周家才有面子，别胳膊肘往外拐，懂不懂？” 姜松无力嘲笑，他这是还当自己是三岁无知小孩吗？ 握着已挂断的手机，她背靠着墙，吐出浊气。 就在这时，魏清航的声音从左面传来：“把外套穿上。” 姜素闻声回头，就见他手里拿着自己的外衣。 魏清航将衣服递过去：“外面冷。” 姜素伸手接过：“谢谢。” 她冷的不是身。 穿上衣服，两人往回走。 “斯野哥，我好想你……” 人还没走出几步，陡然听到熟悉的声音。姜素脚步一滞，转身看过去。就见翁宜环着周斯野的腰，埋在他怀里。 灯光下，两人的身影交织在一起。 姜素瞳仁收缩，呼吸微滞。 魏清航也注意到，下意识回头看向她。 夜风都吹不走姜素体内的燥热，她只觉得丢人。 眼神太灼热，周斯野也发现异样，回眸，便于姜素对上眼。 他下意识问：“你怎么在这？” 姜素动了动嘴角，眼底闪过嘲弄：“我是不是打扰到你了？” 周斯野还没回话，翁宜倒是一副被捉奸的架势，赶紧解释：“姜姐姐，你误会了，不是你想的那样，我们什么事都没有，我就是……我不是故意要抱斯野哥，是有原因的……你听我解释，哎呀，反正你千万别误解斯野哥。” “全是我的问题，跟斯野哥无关。” 姜素瞧她那拙劣又似是而非的辩解，只觉得好笑。 她想演，能不能先从周斯野的怀里离开，好歹做做基本样子？ 她没有，周斯野也不觉有什么问题，好似她这个正牌妻子成了碍眼的。 周斯野：“你来这里做什么？” “饭店除了能吃饭？还能做什么？”姜素视线在他们身上转了一圈，开口：“像你们一样，开房吗？” 周斯野眉心蹙起，神情不悦。 姜素觉得没劲：“我们走吧。” 这话是对魏清航说的。 回包厢的途中，倒是姜素先打破了平静。 “不好奇？” 魏清航也顺势而问：“你当年不出国，是因为他？” 姜素扯着嘴角，想挤出笑来，最终还是没了力气：“是不是很可笑？” 魏清航答非所问：“现在重新开始也不迟。” 周斯野他是认识的，说实话，他们两人的身份……悬殊太大。 他完全没想过姜素的另一半回视他。 姜素颔首：“你说的没错。” 她并没把个人情绪带回去，好似无事发生一样。 饭局结束，魏清航驱车送她回去。 景苑别墅。 姜素下车道谢，转身进屋。 一进屋，就看见已经坐在客厅的周斯野，她置之不理，径直上楼。 周斯野却打断了她的脚步：“你把工作辞了？” 姜素愣了下，他竟然会关注她。 “是。” 周斯野安排着：“早就该辞了，不工作也好，正好回家备孕，争取年前怀上。” 姜素垂眸睨了眼平坦的小腹，“我已经开始新的工作？” 周斯野并没问她去做什么，而是关注工作对象。 “跟刚刚那个男人一起工作？” 姜素：“是。” 周斯野说：“把工作辞了，家里不缺你这三瓜两枣。” 她总是这样。 不管她做什么，他总是喜欢不顾自己意愿，就替她做决定。 姜素说：“我不工作可以，那你能跟翁宜断了联系吗？” 周斯野蹙眉：“这跟她有什么关系？” 姜素：“对啊，我去哪工作，跟你有什么关系？” “我管不了你的人际关系，你也别参与我的社交。” 姜素强势的说完，随后不再看他，转身上了楼。她怕继续留下，会在他压迫性的眼神下退缩。 周斯野睨着她离去的背影，眉心蹙地更紧。 第24章 背锅 转眼就要老太太的寿宴。 姜嘉玟打扮的比名媛还名媛，好像今天过寿的是她。 “看什么？是不是发现我比你好看？” 姜嘉玟扭着腰肢，自信满满。 姜素：“……” 她想不通，姜家这些年在她身上花的培养费，是不是都拿去喂狗了？ 她这气质，真是比暴发户还不如。 “周家不比家里，你不要随便闹事，弄出问题来，我保不了你。” 姜嘉玟剜她一眼，嗤声：“我做事，还轮不到你指手画脚，你还真拿自己当我姐，也不看看你什么身份。” “要不是有我们姜家在，就你这个孤儿，哪有这好命嫁给周斯野，少拿自己当盘菜。” 有句话怎么说来着，好言难劝该死的鬼。 …… 老太太的寿宴很热闹，来的都是北城有头有脸的人。 作为老太太得宠的长媳，周斯野也带她出去见客。 温杳琴的圈内朋友夸奖这姜素，“杳琴啊，你这媳妇长得真好看，男才女貌，跟斯野真登对。” “不像我家那混小子，找的就是个不讨我喜欢的。要不是看在她给我生了两个大胖小子的面子上，我还真不想让她进我家门。” “那俩小混蛋也皮，闹得我啊，皱纹都长出来了。你们看，都老了几岁了。” 说着，还指着自己眼尾比划。 只要不是傻子，都能听出其中内涵，姜素心里发苦。 这算什么，城门失火殃及池鱼？ 肺管子，对方是戳成功了，姜素也知道，她要遭殃了。果不其然，应付一圈结束后，她被温杳琴盯上，成了出气筒。 “没用的东西。” 身份身份比不上，肚子肚子不争气，除了一张脸，简直是一无是处！ 她现在对姜素是越来越不满意。 姜素垂眸，任其发泄。 此时此地，温杳琴也是顾忌场合，并没太过火。 等她走后，姜素终于抬起头，暗暗吐口心底浊气。 大厅里，灯光璀璨，宾客个个光鲜靓丽，周斯野不管在哪，都是鹤立鸡群的存在，他身边站着不少成功人士，以及他们的家属。 瞧着个个像花骨朵的年轻女孩，姜素无力的扯扯嘴角。看来，大家跟她想法一样，都觉得自己配不上周斯野。 明明顶着正妻的身份，此时却缩在角落，像个小丑一样。 今晚的主角不是自己，姜素也没出去显眼，而是一直盯着姜嘉玟。倒不是关心她初来乍到，哪里不适，纯粹是怕她做什么不好的事连累自己。 对她的人品，姜素还是很了解的。当发现姜嘉玟准备给周斯野下药时，她就一个想法，果然如此。 姜嘉玟买通了服务员，在周斯野酒杯里下料。 在事故没发生之前，姜素准备提前把这酒给拦截。她提着裙角，加快脚步追上服务员的步伐。 眼瞅着周斯野要那酒杯，她急忙出声：“老公。” 周斯野动作一顿，闻声回头，眼神询问。 姜素赶紧扯了个由头：“我衣服好像出问题了，你能陪我去休息室，帮我看一下么？” 周斯野目光落在她礼服上，正要答应，翁宜不知道从哪钻出来。 “斯野哥。”翁宜端起周斯野没拿的那杯酒，直饮：“渴死我了。” “哎……” 这突如其来的变故，让姜素变了脸，她没来得及夺杯，翁宜已经把酒喝完了。 姜素：“……” 翁宜眨眼，无辜道：“怎么了？姜姐姐，不会我喝杯酒你也有意见吧？还是说，这酒有什么问题？” 闻言，周斯野眼神也变得审视起来。 姜素摁下心慌，镇定道：“没事。” 就姜嘉玟那脑回路，不用猜，姜素都知道这酒里下了什么东西，不过是想生米煮成熟饭，以此赖上。 她是防着姜嘉玟，却没能防住翁宜。 也不知道姜嘉玟是从哪里弄得药，药效发作的还挺快，反应立马就来了。 翁宜捂着头：“斯野哥，我头好晕。” 说着，人还往他怀里倒。 周斯野搀扶住人。 “没事吧？” 翁宜脸颊绯红，娇声：“你扶我去休息室……” 他们前脚离开，后脚她就找到姜嘉玟。 突然听到敲门声，姜嘉玟还以为得逞了，穿着一身性感睡衣来开门。 但看见来人时，脸上的笑瞬间消失跆尽，不爽道：“你来做什么？！” 是想打扰她好事？ 姜素瞧她这身着装，已经不知道要说什么，沉声：“现在立马跟我走。” 姜嘉玟一把甩开她：“我凭什么跟你走。” 她的事还没成功呢。 姜素是真没时间跟她废话，上手就要再次拽人。 姜嘉玟挣扎：“反正周斯野也不喜欢你，你也没本事把人拴着，我这是在帮你知不知道？” 不知道他们小脑是不是长在屁股上，不然也不会屁股一抬想出屎一样的废料。 真爬上了又如何，她这身份，周斯野睡了也就睡了，怎么可能让姜家高价卖女两次。 就在这时，隔壁休息室的门被打开了。 是抱着翁宜出来的周斯野，姜素一惊，怎么就这么巧？ 周斯野衣服已经凌乱，很明显，是撕扯的结果。 姜嘉玟瞧见周斯野眸光先是一喜，随后又瞧见面色不对的翁宜，她瞬间明白，计划失败了； 撇了眼姜嘉玟的衣服，周斯野眸光阴沉如水，“你们姐妹这是联合起来暗算我？” 目光太过阴鸷，姜嘉玟吓得立马躲起来，心虚地将姜素推了出去，撇清关系：“跟我没关系，不是我做的，都是姜素的安排。” 姜素：“……” 见过蠢的，没见过姜嘉玟这么蠢的。 别人还什么都没说，她到是不打自招。 周斯野冷着脸：“翁宜要出事，姜家我一个也不放过。” 甩下这话，抱着人，几步往外走。 姜嘉玟后怕起来：“怎么办？该怎么办？周斯野不会真找家里麻烦吧？” 半天得不到回应，她推了把姜素，呵声道：“我跟你说话呢，没听见？现在该怎么办？” 姜素面色淡淡，平静道：“你现在知道害怕了？” 自己让她别作妖的时候，她怎么不听？ 姜嘉玟理直气壮道：“我不管，这尾，你必须扫，姜家要是出事了，医院那老太婆，也会跟着我们一起完蛋！” 话落，姜素表情沉了下来。 第25章 里外不是人 医院。 姜素也跟了过去。 奶奶就是她的软肋，她不得不妥协。 等她赶到医院，翁宜都被推进手术室。 看着明亮的手术灯，姜素愕然，姜嘉玟弄的药到底有多烈，怎么还把人送进了手术室抢救？！ 看这状况，她更慌了。 随着时间流逝，周斯野的戾气更重了，姜素的出现，刺激到他紧绷的弦。掐着她脖子，一把将人摁在墙上。 力气大的，姜素后背撞的生疼，扯着他手指，不停拍打，艰难道：“周，斯，野……” “是不是平时我对你们太好了？！”周斯野眸色阴冷：“谁给你的胆子，算计到我头上。” 姜素涨红着一张脸：“我要说这事不是我做的，你信吗？” 周斯野嗤声：“我看着像傻子？” 归根到底，其实还是他不相信自己。 姜素这会不止脖子疼，心脏也跟着抽疼起来。 咔哒一声。 手术室的门开了，翁宜被推了出来。 周斯野立马松开自己，转身迎了上去。 姜素身体顺着墙体下滑，蹲在地上，粗喘跟咳嗽同时发出。等她缓过劲，周斯野早就抛下她，跟翁宜一起离开了。 她坦然接受这一事实，没掐死自己，可能都是他手下留情。 姜素从医生那里得知，翁宜几年前做过换心手术，这种刺激性的药，一不小心是会要她性命的。 难怪会被送去抢救室，难怪周斯野这么紧张。 姜嘉玟这是招惹了大.麻烦！ 姜素并没第一时间离开，而是守在医院，等翁宜最新消息。 翁宜是在次日中午醒来的，知道她无生命危险后，姜素才离开医院。 事发一夜过去，姜松华那边是一点信的没有。 这是真打算把自己推出去当挡箭牌吗？可她的盾毫无抵抗能力。 离开医院，她就去了姜家。 时间还早，姜松华还没去公司。 见到她过来，姜松华跟无事人一样：“这次玟玟太草率了，下次再找个合适的机会，直接让你妹怀上孩子。” 姜素不可置信到无语，他是怎么能堂而皇之的说出这样下作的话？ 还怀上孩子？ 他就不怕周斯野直接将他们姜家给一锅端了？ 姜素不想跟他讨论这些：“姜嘉玟呢？” 姜松华：“去机场了，她准备去法国旅游几天。” 是旅游，还是逃亡？ 姜素开口：“把人叫回来吧，她要是不想回来也可以，除非爸你能承受周斯野的怒火。” 姜松华：“你什么意思？” 姜素平静道：“意思就是不让周斯野消气，姜家就会完蛋。” 闻声，姜松华这才正色。 利益面前，亲人也得退后。都坐上飞机了，姜嘉玟还是被喊了回来。 让姜嘉玟过去道歉，她自然是不乐意的，但她的意见不重要。 去医院的路上，姜嘉玟一路都在咒骂自己，污言秽语，不堪入耳。 姜素无波无澜，好似被骂的不是自己。 一宿没睡，她现在脑袋疼的很，太阳穴更是砰砰直跳。靠着椅背，闭目养神。 骂累了，骂没劲了，姜嘉玟也偃旗息鼓。 车子抵达医院。 姜素提醒着一脸死样的姜嘉玟：“你要还想保持现在的生活水平，姿态就不要摆的这么高。” 自己这个受着窝囊气的正妻都要装孙子，她这个始作俑者，摆什么桀骜普？ 姜嘉玟瞪她：“我用得着你教我做事？” 要不是因为奶奶，这事她根本就不想管。 姜素敲响了病房的门，周斯野清冷的声音从里面出来。 推开门，就瞧见周斯野正体贴的喂翁宜喝水，姜素下意识攥紧双手，只觉刺眼。 周斯野看向她，眉心微蹙，似在无声质问她来做什么？ 姜素摁下心头情绪：“我是带嘉玟过来给翁小姐赔礼道歉。” 话落，她看了眼姜嘉玟。后者心里虽然一百个不愿意，但还是听从安排：“对不起。” 才做过手术的翁宜，脸色虚白，满是困惑：“为什么给我道歉？” 姜素还没说话，从外面进来的梁津汉先开了口：“因为是她妹害得你差点丢了命。” “姜素，你们姜家这是做什么，一个人吸血还不够，还打算二女侍一夫，吸双倍？真是脸都不要了。” 指甲陷入掌心，姜素面色难堪。 虽不是她的作为，但也是不争的事实。 姜素将委屈吞进肚子：“翁小姐，这件事，是我们姜家的错，不管是要求，还是补充，我们都会尽力满足你。” 翁宜转过头，声音虚弱道：“斯野哥，我累了。” “睡吧。”周斯野给她掖好被子，目光转向姜素时，温柔尽褪：“带她出去。” 姜素还没松开的手，再次攥紧，痛楚从心口蔓延。 知道不会轻易解决，但看见周斯野的偏袒，难过的情绪还是控制不了。 医院外。 姜嘉玟踢了脚垃圾桶，哐当声混着她的怒骂，嫌弃道：“你就是个我窝囊废，小三都欺负到家门口了，你连屁都不敢放一个，废物！” 姜素淡淡地看着她：“你这么有本事，刚刚在病房怎么不说？” 姜嘉玟跟小鸡被锁脖似的，瞬间说不了话，只剩怒目圆瞪。半响憋不出反驳的话，又开始叫嚣。 “歉我已经到了，后面的事跟我没关系了。” 甩下这话，她头也不回的走了。 姜素一个人站在原地，神色楞楞。 她有句话说的没错，自己确实就是个窝囊废。 正宫去医院伺候小三，也是盘古开天地头一遭。 姜素知道，想要周斯野不生气，放过姜家，那就要哄好他的心头好。所以，她拎着食补去医院看望翁宜。 “吴妈做食补很厉害，这是我特意让她做的。” 翁宜靠坐在床头，歪着头：“姜姐姐，你这道歉是不是太没诚意？吃的还要假借别人之手？” 姜素动作一滞。 翁宜继续道：“我听欣欣说，这些年，你为了讨好他们，可是去考了厨师证，中西餐都有，做饭很好吃。” 周绾欣跟她还真是无话不谈啊。 “我难道不配吃你做的饭？” 姜素哪里还不明白她什么意思。 第26章 施舍 现实就是那么讽刺。 姜素这个正妻，每天定点的去给翁宜送吃的，而周斯野这个做丈夫的，好像是一点都不觉得有问题。 翁宜的病房也很热闹，来的都是周斯野的朋友。 梁津汉截胡了姜素送来的午饭，一边吃，一边道：“野子，你家里有这么厉害的厨娘，怎么不跟我说啊。” “怎么样，有没有兴趣来我家当厨子，价格好说。” 姜素还没说什么，翁宜倒是先开了口：“梁哥，你叫姜姐姐去你家做事，身份不合适。” 梁津汉却不以为意：“有什么不合适，在家也是做，在我这也是做，我还不让她打白工。” 他的每句话，姜素听了都无比刺耳。 梁津汉能这么对自己，还不是因为周斯野的态度，看他怎么不对翁宜轻视。 “你是拿我当死人？” 周斯野倒是出来维护自己一句。 姜素并没因此感动，因为她知道，这维护的不是自己，而是他的颜面。 周家媳妇，去外面给人下厨，多丢脸的事。 梁津汉看出周斯野的不满，倒也识趣，中断了此话题：“行行行，知道你舍不得。不跟你抢。” 姜素的心脏还没强大到无坚不摧的地步，她能伪装出没被羞辱的样子，但这不代表真不难受。 不想再待在这让人窒息的环境里，她选择离开。 她奶也住在这家医院，从翁宜病房出来，转头就去了奶奶那。 老太太精神头还不错，见到姜素，满脸慈爱。 “奶奶。” 有奶奶在的地方，就是姜素的避风港。 看见老人家眼底蕴着喜色，姜素好奇道：“怎么这么高兴，是有什么喜事吗？” 易奶奶满眼笑意：“你爸爸说，我七十岁生日，他要接我回去办。” 闻言，姜素嘴角的笑微微僵住。 姜松华可不是什么孝子，都是无利不起早的人。 瞧着奶奶眼里的欢喜，姜素不敢露出一丝异色。母不嫌子丑，狗不嫌家贫，对这唯一的儿子，即便对她不怎么好，依旧还是无条件疼爱。 奶奶渴望儿子的关爱，姜素是理解的。 没办法，母爱使然。 易奶奶：“你爸难得有心，到时候你带斯野一起过来。” 原来，姜松华的目标是周斯野啊。 但他让周斯野过去的目的是什么？ 赔礼道歉吗？ 姜素不太明白。 在奶奶的期许下，姜素点头答应了：“好，我会叫上他。” 又待了会，她才离开医院。 下午，姜素去给魏清航打下手，用工作去麻痹那些糟糕的生活。 夜幕降临，姜素才回家。 她还以为周斯野今天又不会回家，毕竟从翁宜出事那天起，他就没回过家。 陡然在家看见他，姜素还有些奇怪。 周斯野：“怎么回来这么晚？” 一个常常夜不归宿的人，竟质疑她这个下班晚的。 姜素：“工作忙。” 周斯野目光审视：“我以前怎么不知道你对建筑有兴趣？” 姜素瞧他那如抓奸的审判，心里泛堵：“我大学学的就是这个。” 周斯野反问：“你这是在怪我对你不够关注？” “没有。” 她有什么理由怪？ 自己又不是他真心想娶的人，对他而言，不过是一场交易，是她贪念的太多。 不止要名，还想要爱。 周斯野也没在意有没有，转移了话题：“翁宜给你妹求了情，她不会追究，这是最后一次。” 明明就是自己想要的结果，可此时，她心里却很难受，觉得自己可悲。 “我替姜嘉玟谢谢她。” 周斯野：“以前还真没发现你这么大公无私。” 讽刺之意不要太明显。 她也想自私自利，可她做不到，舍不掉抚育自己长大的奶奶。 姜素问：“26号，你有时间吗？” 周斯野问：“做什么？” 姜素说“那天是我奶奶七十大寿，你能陪我去吗？” 周斯野嗯了声，没说去，也没说不去，但她知道，这是答应了。 看着又要出门的人，姜素问：“你去哪？” 周斯野：“医院。” 闻言，姜素神色怔然，就这么目送他离开。 …… 时间飞逝，不过转瞬之间，就到了她奶七十大寿那天。 看着要出门上班的周斯野，姜素开口：“寿宴是晚上五点开始。” 闻声，周斯野颔首：“知道了。” 姜素：“到时候我去港瑞等你。” 既然要去，肯定要跟他一起露面，不能让奶奶觉得他们不和。 周斯野应了声好。 离了家，他们一个去了港瑞，一个去了工作室。 魏清航：“学校这周末举办百年周年庆，曾老到时候会参加，你跟我一起去见见老师？” 姜素闻声动作一滞，她已经好几年没见过曾老师。 从她嫁给周斯野，放下了笔，甘愿当个家庭主妇开始，就没脸再见这个对自己抱有极大期待的恩师。 眼眸垂下，姜素道：“我就不去了，要是可以，你替我跟老师问声好。” 她辜负了对方的期许，没脸见。 魏清航却说：“问好的事，哪能让人代替，我知道你什么想法。只要你能重操旧业，曾老就会重新接纳你。你可是他最看好的徒弟。” 姜素在魏清航的鼓吹下，还是心动了。 一别几年不见，其实她还是想念对方的，就是没有勇气再去见人。 转眼要下班了，她跟魏清航说了奶奶过寿的事，他也准许自己提前走。 姜素打车到了港瑞，她没上楼，在楼下给周斯野发消息。 没过多久，车鸣从她身后传来，周斯野的脸出现在驾驶位上。她几步上前，拉开副驾驶的门，弯腰坐进去。 “唉，这不是老板的车么，翁宜姐，你今天怎么没跟老板一起？” “唉，等等，车里那个人怎么看着这么眼熟，那不是已经离职的姜素么？” 姜素可以说是长着一张祸国殃民的额脸，就算混娱乐圈，单凭美貌也能有一席之地。 翁宜也注意到了。 想到刚刚自己约周斯野吃晚饭，他却拒绝了，原来他的有事，就是去见姜素？ “翁宜姐，姜素她这是贼心不死？” 褪去眼中阴霾，翁宜温和道：“你看错了，斯野不是那样的人。” 第27章 抛弃vs撑腰 汽车平缓地行驶在马路上。 周斯野扫到姜素空空的无名指，怔了下，问道：“戒指呢？” 姜素一愣，下意识摩挲：“早上摘了放洗手台，出门忘戴了。” 其实婚戒她早就摘了，没想他今天才注意到。看着无名指上日积月累留下的戒指印，她思绪飘远。 其实这么婚戒，并不是按照她的尺寸选购的，可即便大小不合适，戴上时，姜松心里依旧如喝了蜜般甜蜜。 她去改了大小，一戴就是五年。然而现实告诉她，一开始就不匹配的东西，更改也掩盖不了其本质。 他周斯野不属于她，也不喜欢自己。 凉凉的触感拉回姜素思绪，低头，就见周斯野递来一个正方形小盒子。 姜素一脸不解。 “什么？” 打开一看，里面是一枚钻戒，这下她更不解了，他送自己这个做什么？ 周斯野道：“你的生日礼物。” 姜素说：“我生日还有一个月才到。” 周斯野说：“你生日那天，我有事出国，不在国内。” 看着闪闪发光的钻戒，姜素情绪很复杂。 她能接受周斯野对自己持续性的冷漠，但承受不了突如其来的重视。 她会动摇。 姜素拿出来，戴在手上，大小合适。 “喜欢吗？” 钻石折射出来的光亮闪耀她双眼，姜素心头酸酸的。 “喜欢。” 他送的，自己怎么可能不喜欢。 车子一路抵达姜家。 下了车，周斯野从后备箱里拿出采购的礼品。 “这些是给易奶奶准备的。” 睨着他手中的昂贵礼品，姜素情绪复杂到无法言语。 她以为，他不会准备。为此，她已经以他们两人的名义，挑选了寿礼。 “愣着做什么，进去。” 姜素看着他屈起的胳膊，滞顿两秒，伸手挽了上去，嘴角不由荡起好看的弧度。 眼瞅就要步入大门，周斯野的手机响了。不知道为什么，姜素很不想他接这通电话。 那铃声锲而不舍的响，一副不接不罢休的架势。 周斯野松开她的手，接通了电话。 她的第六感果然没错，挂了电话，周斯野脸上露出难得愧疚。 “翁宜出车祸了，我得过去一趟。” 姜素脸有些白，“不去不可以吗？” 周斯野：“等那边处理完，我再过来。” 他不是在跟自己商量，而是在告知自己。 翁宜跟她之间，被抛弃的还是自己。 姜素不知道翁宜是真出车祸，还是假出车祸，但不管真假，反正自己再次败北。 心中燃起的小火苗，还没重新造势，就被浇灭。 “人怎么走了？” 姜松家刚出屋里出来，都还没来得及打招呼，就见周斯野驱车离开。 姜素看着同样引出来的奶奶，挤出笑，解释道：“奶奶，公司刚刚打电话过来，有急事需要他处理。” “这是斯野特意给您挑选的礼物，他让我给您说声对不起。” 老太太：“没事，不要紧，工作重要，生日每年都有。” 听她这样说，姜素心酸起来。 她奶这个年纪，已经不是过一年少一年，而是过一天少一天，都是数着日子度过。 周斯野明明都知道的，可他依旧义无反顾奔向翁宜，都到家门口了，都不能为了她再没多留一分钟。 回，周斯野是回不来的，直到她寿宴结束，都不见他人影。 这结局，完全在她意料之中。 回家的路上，姜松收到了周斯野的最新情况。 是翁宜发的消息。 一张周斯野在她家厨房忙碌的照片。 【斯野哥在给我做晚饭。】 合上手机，一滴泪从她眼尾飞出，随风消失在夜色。 周斯野消失了一夜，第二天早上才回家换衣服。 “抱歉。” 道歉对自己从来都没任何意义。 姜素问：“以后我要是跟翁宜同时出事了，你是不是都会第一时间走向她？” 周斯野并没回答她的问题：“我不做没有意义的假设。” 姜素自嘲，看，不喜欢的人，连假设都不愿骗她一下。 …… 到了去见曾老那一天，前一天晚上，姜素就开始失眠。 魏清航瞧她神色萎靡，含笑：“没休息好？” 姜素颔首，如实道：“紧张。” 魏清航笑了：“又不是去见豺狼虎豹，这么紧张做什么？曾老还能吃了你？” 他不知道，曾老可比豺狼虎豹还令人害怕。 京大。 姜素没想到会在这里遇上周斯野。 遇到其实也不奇怪，他就是这里毕业的学生。学校周年庆，他这样的成功人士被邀请出席，再正常不过。 周斯野却奇怪姜素为什么会出现在这：“你怎么在这？” 姜素道：“我是京大毕业的。” 周斯野眼底闪过诧异，很显然，他不知道姜素是他的学妹。 他不仅不知道自己是他学妹，他还不知道，她是为了他才考进这所大学。 不想当空气的翁宜，也站了出来：“姜姐姐，你也被京大受邀出席？” 姜素：“不是。” 翁宜啊了一声：“不是说，受邀的人才能参加京大的周年庆。” 姜素还没说什么，身后就传来一个老头的声音：“你这个外来人都能混进来，她一个京大毕业的优秀生，凭什么不能进？” 闻声，姜素身体猛地一震。 下一秒，一个身穿唐装的老头走了过来。 周斯野见来人，也礼貌的问候：“曾老。” 曾老很高冷，用鼻子哼了一声。 对他的不喜，周斯野不明所以。 翁宜似被曾老气势镇压住，害怕的往周斯野身旁靠了靠。 哪来的老不死的。 跟来的校领导纷纷跟周斯野打招呼。 双方并没过多交谈，周斯野就跟校领导先一步离开了。 “我这个上了年纪的都还没死，你到先装起了死。” 看着装鹌鹑的姜素，曾老阴阳怪气起来。 姜素这次抬起头，“师傅。” 曾老课呵了一声，冷嘲热讽：“别，我可不敢当你师傅。” 他完全就是一副别沾边的架势。 姜素手足无措，表情讪讪。 魏清航适时出来打圆场：“您可别这么凶，再凶下去，她都要哭了。” 曾老嗤声：“她嫁这么个破男人都不哭，我说两句还能说哭她？” 闻言，姜素震愕。 老师知道她跟周斯野结婚？ 第28章 过往记忆 “您知道我的结婚对象？” 曾老跟牛似的，又哼了一声。 姜素更愧疚了。 她没想过，曾老还会关注自己。她以为，他已经失望透顶。 惭愧之心溢于言表。姜素抿住嘴，鼻子发酸，眼眶也热了起来。 曾老嫌弃：“窝窝囊囊的，有什么好哭的，你少弄出一副我以老欺少的样子。” “……” 姜素不敢哭了，将眼中湿润逼退回去。 魏清航继续当起了和事佬。 “演讲是不是马上要开始了？要不我陪您过去？” 曾老就是一炮仗，一视同仁：“我是缺胳膊少腿？用得着你来给我当拐杖？” 魏清航：“……” 他好像没做惹他生气的事。 他是没惹，但他忘了什么叫殃及池鱼。 目光扫向姜素，曾老又是另一种说法：“还杵在这里做什么？不知道过来扶我？一点眼力见都没有，知不知道什么叫尊师重道？” 姜素一句反抗的话都不敢说，屁颠颠上前。 看着傲娇的老头子，魏清航摇摇头，无奈一笑。 礼堂。 曾老是学校特意请来的，位置自然在第一排。周斯野这个资本家是一个待遇。 因着曾老这层关系，她跟魏清航就坐在第二排。好巧不巧，翁宜在自己右边位置。 她想跟魏清航换地方，校庆却开始。 翁宜一副自来熟的样子：“早知道你也来参加，我就让斯野哥叫上你。” 姜素都快习惯她的挑衅。 见面要不嘴两句，她都要怀疑翁宜出门没吃药。 台上的周斯野，身姿挺拔，神情俊肃，举止投足彰显魅力。 姜素注意到台下不少女学生对他露出星星眼，那爱慕的眼神，她很能理解。 就像曾经的自己，一样为他着迷，更是追随着他的脚步，一步一步靠近，最后成为他的妻子，户口本上的女主人。 她以为往后余生，他都属于自己，现实却给她当头一棒，叫她别白日做梦。 翁宜那喋喋不休的声音，也将他拉回现实。 姜素转过头，扯着嘴角，讥讽：“你不是说他最爱的是你，那为什么还让你做小三？我看，他对你的喜欢也就那样。” 话落一瞬，翁宜脸上的得意瞬间僵住。 “我不是小三，你才是！” 姜素：“我跟他名正言顺，具有法律效果，你有吗？” 翁宜清秀的脸上，多了些周斯野没见过的狰狞：“那是你这个小偷抢了我的位置！” 瞧她扭曲的样子，姜素发现自己好像输的也没那么彻底，最起码，周太太这个身份，是让她嫉妒的。 姜素继续道：“你有本事，就让周斯野物归原主。” 她是愿意让贤的。 翁宜咬着后牙槽，双眼似要喷火。 也不知道是不是被刺激到了，翁宜直接走了。 魏清航当了个旁听者，“他对你不好？” “也不能说完全不好。”姜素扯着嘴角，嘲弄：“他给钱还是挺大方。” 物质方面，他是个合格的丈夫。 魏清航：“……” “他就是你放在心底的那个人？” 闻言，姜素看着台上侃侃而谈的周斯野晃了神。 与周斯野初见，是在她十五岁那年，那是一个普通的放学日。 作为常年被校园霸凌的她来说，别人是普通，她却是担惊受怕。 因为离校，就是对实施霸凌的最佳时间。所以，她再次被堵在巷子羞辱。 小孩子的恶劣，有时比大人更猖狂。 挨打都是小事，扒衣服，被尿浇头，拍裸照都时常发生。 长年累月的欺辱，姜素的身与心都受了极大折磨，她的意志早就崩塌了。 周斯野就在她心弦即将绷断之前出现了。 他用外套盖住了她暴露的身体，一点不嫌脏的用手帕替自己擦拭脸上污秽，语气怜惜。 “小可怜。” 许是看出她有了轻生意识，他拍着她的头：“好好活着，活的比他们出彩，才是最好的报复。” 周斯野就似她漆黑路上的一盏灯，给予了她唯一光明。 他不仅从霸凌者手中救下了自己，还将这群人开除了。 姜素不知道他是怎么做到的，学校在此之后，严查此类问题，她此后几年再也没受过欺辱。 后来才知道，她所读的学校，是周家的。 他是周家的长孙，周斯野。 为了这束能照亮温暖自己的光，姜素就跟阴沟里爬行的老鼠似的，一直关注着他的动向。 他好干净，就像站在阳光下的天使，笑得也是那么的好看。 慢慢的，她开始对他滋生不一样的想法。 她的尾随被发现，周斯野也没有被人跟踪的恼怒，反而笑着问她，“跟着我做什么？” 他朋友揶揄打趣，“还能是为什么，喜欢你呗。” 而他却没附和，而是让他们别毁人名声。 “小朋友，你还小，要好好读书，谈恋爱是大人的事。” 其实那个时候的她，已经十六了。但被他叫自己小朋友也没错，因为她实际情况与年纪完全不符。人又瘦又小，完全就是营养不良的小孩。 姜素勇敢一次：“我跟你一样大了，能跟你谈恋爱吗？” 周斯野却说：“等你考上我的学校再说。” 因此，姜素的第一志愿就成了京大。 等成为京大学生之后，她才知道，那时候的周斯野只是找了个借口拒绝了自己。 他有他的朋友，有他的事业，也有他的爱人，依旧是那个人人羡慕的天之骄子，她触及不到的皎月。 姜素忽然想到一点，周斯野的初恋，是他的大学同学，学生时代，他们可是学校公认的神仙眷侣，人人羡慕的一对。 她听过许多有关他们美好事迹，但她一次也没见过周斯野的女朋友。 不是见不着，而是不敢见，她怕自惭形秽，所以屏蔽了女生的所有信息。 这段记忆，她记得清清楚楚，那翁宜这个白月光又是怎么回事？ 年纪完全不符合。 难道是初恋之前，还有个心头好？ 好像也不对，年龄上更对不上。翁宜可比自己还要小四岁，周斯野还不至于对未成年下手。 不过现在姜素也不想再思考这个毫无意义的问题。她只知道，如今，在周斯野心中，翁宜比自己更重要！ 第29章 爱与不爱的区别 校庆结束。 姜素在一旁等着曾老跟旧识交谈，侧方传来的对话引起她的注意。 “这么多年过去，周斯野还是一如既往的优秀。” “这不废话么，含着金汤匙的人，出身就在罗马，我们这牛圈长大的人哪里能比得上。” “我听说他已经结婚了。” “这个年纪结婚不很正常？” “当年他跟萧学姐的感情那么好，没想到，他还是另娶了。” “周家那门第，肯定要门当户对。” 姜素耳朵动了动，原来周斯野的初恋姓萧啊。 “也不知道萧学姐在国外现在是个什么情况。” “怎么，你惦记啊？” 下一瞬，就见他们双眸圆瞪，随后恭敬的声音响起：“周总。” 闻声，姜素回头，只见周斯野就站在她身后。 他脸上无波无澜，平静的让人看不清他在想什么。 现如今的周斯野，跟学生时代完全是两种性格。好像从车祸之后，她记忆里，那个爱笑温暖的阳光男孩就消失不见了。 现如今的他，沉稳内敛的好似不像活人。不过也不全然，在翁宜这里，他也没多稳重。 刚刚还大嘴巴的两人，跟老鼠见到猫，已经撒丫子不见了。 周斯野已经走到她跟前，“你跟曾老什么关系？” 姜素迟疑一下，选了个折中说法：“曾经的师徒关系。” 周斯野：“曾经？” 姜素嗯了声。 周斯野问：“为什么？” 姜素：“因为我跟你结婚了。” 闻言一顿，周斯野大概知道什么原因。只是没想过，自己妻子竟然是曾老的徒弟。 “你以前怎么没说过？” 姜素开口：“你也没问过。” 因为她喜欢，所以自己了解他的所有喜好和过往。 因为不喜欢，所以他对自己的一切，毫无了解之心。 也不知道是不是心虚，周斯野并没在此话题上纠缠，主动转移话题。 “一会一起去吃饭。” 姜素还什么都没说，翁宜不知道从哪里钻了出来，挽住周斯野胳膊：“斯野哥，我第一次来京大，你能带我去逛逛吗？我想多了解这里。” 她视线下意思落在他们缠在一起的胳膊上，很刺眼。 翁宜一脸纯真：“姜姐姐，你不也是京大的学生，你跟我们一起，中午正好可以一起吃饭。” 姜素没有自虐倾向，拒绝了：“不用。” 翁宜缺非要拽上她。 “为什么？你不去，是因为我在吗？” 明知故问的事，也不知道她为什么这么乐此不疲。 就在这时，曾老的声音从不远处传来：“还不过来，站在那里做什么？” 姜素毫不犹豫地走向曾老。 盯着他们远去的背影，翁宜嘟囔询问：“斯野哥，这个老人家是谁？好凶啊。” 周斯野：“国内顶级的建筑设计师。” 闻言，翁宜眸光闪闪：“姜姐姐怎么会认识这么厉害的人？” 周斯野：“他是姜素的师傅。” 曾这个字，他自动忽略了。 翁宜眼底瞬间浮现嫉妒之色。 凭什么！ …… 姜素跟魏清航陪着曾老一起吃午饭。 包厢。 曾老率先开口：“什么时候离婚？” 闻声，姜素倒茶的动作一顿。 “头顶都都绿的冒油，不离，是准备就着这油拌饭吃？” 姜素原本沉重的心，都要被这话逗笑了。 她半开玩笑道：“我以为您是那种死都不离婚的类型，没想还挺开明。” 曾老嫌睨道：“我是什么老古董？再说结婚又不是判死刑，死刑都有缓刑。” “你不离，难道是舍不得那些荣华富贵？” 姜素继续开玩笑：“别说，还真是舍不得。毕竟没有见过这么有钱的。” 曾老气的瞬间吹胡子瞪眼。 姜素赶紧给他杯茶赔礼道歉。 “离婚的是，您不用操心，我自己会安排好。” 婚，她也是想离，但现在不是她能随意做得了主的事。 魏清航也适时站出来替姜素说话：“周家那样的家庭，不比普通家庭，就算离婚，也不是一时半会能处理好的。您就让素素自己解决。” 曾老哼了一声，倒也没在继续说什么。 姜素朝他投去感激。 除去离婚的事情，这顿饭，吃的倒是开心。也让她跟曾老解除隔阂，重新开始。 曾老还当姜素是学生，又给她布置了不少作业，自己虽然说上说说，但心里还是高兴的。 因为高兴，嘴角的笑，一直延续到晚上回家。 周斯野比她回来的还迟，带着一身酒气，今天的他喝的有点多，人都醉了。 换作平时，姜素会立马过去照顾，现在，她一点动静都没有。 她想装死，吴妈却逼她当贤妻。 想到她告状的本事，还是妥协了，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 卧室。 周斯野躺在床上，姜素打水给他擦洗。 才给他擦完手脸，周斯野缓缓睁开双眼，他瞳仁很黑，此时看着更是黑的发亮。 姜素一直知道他眼睛很漂亮，特别是笑起来的时候，眼底好似有星辰，能让人着魔。 周斯野直勾勾看着她，抬手，一只湿热的掌心覆在她脸上，“老婆……” 姜素眼仁收缩，握着毛巾的手猛地攥紧，身体更是被电击了一般，麻到发软。 结婚至今，他从未这样喊我自己，整个人都呆愣在原地。 周斯野拉住她的手，自己就这样毫无抵抗的跌落在他怀里。 他捧着自己的脸，滚烫的呼吸尽数洒在她脸上，连带她的唇一并被吞没。自己明明没喝酒，却也跟着一起醉了。 他吻的很温柔，姜素有种被视若珍宝的既视感。 在他的亲吻下，自己彻底软了身体。 屋内温度渐升，动情之时，突然在她耳畔喊道。 “宜宜……” 姜素身体一僵，如遭雷劈，脸上的潮意，唰的一下尽数褪去。 姜素确认道：“你叫我什么？” “宜宜……” 这次，姜素听的真真切切，燥热褪去，脸色煞白一片，身体开始发冷。 所以，这声老婆其实叫的不是自己，而是……翁宜。 姜素突然笑了，笑着笑着，眼泪就从眼角流出。 她果然就是一个小丑！ 她突然就恶心上了头，一把将他推开。 姜素趴在马桶上，吐得肝肠寸断。 醉酒的周斯野，根本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人已经睡了过去。 等她从浴室里出来，没再管床上的人，直接出去了。 第30章 误会 次日。 周斯野一觉醒来，发现自己睡在地上。 他坐起来，整个人都是懵的，摸着有点疼的后脑勺，想不起自己怎么会睡地上。 闻着还沾着酒气的衣服，周斯野蹙起眉头。 洗澡换衣，下了楼。 陈婶还在翁宜那边，家里都是吴妈在操持。 周斯野问：“太太什么时候出的门？” 吴妈懵了，反问：“太太不在楼上？” 她并不知道姜素昨晚就出了门。 周斯野眉心微凝，昨晚的记忆，他也不是全无，依稀是记得姜素在照顾自己，但记忆也就停留在此。 多的，也记不起来。 睡了一夜的地板，周斯野浑身不得劲，心情很不爽，也没什么打听姜素的心情，连早饭都没吃，就去了公司。 他不想打听的姜素，昨晚离家，就去找了戴珊荷。 自己跟周斯野的事，她最了解，也是自己唯一可以如实倾诉的对象， 姜素也想让她想想法子，看怎么样才能有效离婚。 陪了姜素一宿，戴珊荷早上起来，都有些精神不济。 事务所。 戴珊荷刚泡了杯咖啡，都还没喝一口，茶水间就进了个讨厌鬼。 “听说你要帮姜素离婚？” 戴珊荷看着人模人样，其实禽兽不如的崔纪恒，斜了眼，“跟你有关系吗？” 崔纪恒推了下鼻梁的金丝眼镜，“作为同事，我奉劝你，这事，你还是少掺和。” 戴珊荷：“怎么，你这是过来给周斯野当马前卒？” 崔纪恒勾唇：“你太看得起自己，想让你在律界消失，不需要一兵一卒。” 戴珊荷：“……” 瞧她愤然样，崔纪恒笑笑：“别人小夫妻之间的事，你这外人还是不要插手。” “好歹也做了这么多年的律师，你说你怎么还这么不理智？离婚对姜素有什么好处？周太太这个位置，给她带来的好处还少吗？” “做女人，不要太感性，钱和爱，选一样就可以了，别太贪心。” 戴珊荷静默两秒，开了口：“你们男人果然都是一丘之貉！” …… 奶奶每月做检查的日子，姜素都会过去陪着。 医院。 医生检查之后，身体还是老样子，不好不坏，不过这对姜素来说，已经足够了。 她扶着人往病房走。 “斯野哥，我们走吧。” 耳边突然想起的熟悉声音，惹得她身体一顿，眸光闪动，姜素想扶着奶奶赶紧离开。 但还是迟了，奶奶已经发现了。 “小野。” 周斯野闻声转过身，瞧见姜素她们，没有惊讶，倒也有礼貌叫人。 “奶奶。” “你怎么在这？”易奶奶看了眼翁宜，慈笑道：“这位是？” 姜素心头一紧，看向周斯野的眼神多了恳求，好在他还给自己留了面子。 周斯野：“她是我助理。” 翁宜咬着唇。 易奶奶问：“我看你脸色不对，是不是身体不舒服？” 周斯野似有若无地看了眼姜素，嗯了声：“昨晚着凉了，有些发烧，过来打针。” 易奶奶赶紧道：“这么严重？小素，我这边没事了，你去陪小野打针。” 姜素：“我先陪您回病房。” 易奶奶拒绝：“不用，就几步路的事，我自己就能上去，你去陪你男人。” 说着，还把她推过去。 姜素：“……” 点滴室。 “这针打着弄易犯困，你们家属多注意进程，有问题，随时叫我。” 护士瞧着两女一男的配置，怎么看怎么不对劲。 ‘家属’翁宜接话：“好的，我知道了。” 不止护士觉得不对劲，姜素也一样。昨晚那一幕，还历历在目，她现在都不舒服。 姜素：“你这里既然有人陪，我就先走了。” 她不想看他们在自己这里你侬我侬。 周斯野忽然扫到她耳后一抹红痕，眸子微眯：“你昨晚去哪了？” 闻声，姜素脚步一顿，只见他满是审视。看来昨晚的事，他是一点都不记得了。 姜素：“去找珊珊。” 也不知道他是不是发病，非揪着这件事不松手：“你别忘了你已婚的身份，半夜不回家，你有考虑过周家的名声吗？” 闻言，姜素觉得好笑，这只许州官放火，不许百姓点灯的双标，被他玩的是明明白白！ 翁宜佯装替姜素说好话：“斯野哥，你别这么说，说不定姜姐姐是有私事要处理，必须晚上出去。” 不知道想到什么，周斯野面色沉沉：“有什么事这么见不得光？非得大晚上去找戴珊荷？” 姜素脸色难堪，她哪里听不懂这话中意。 当着翁宜的面，这样内涵，他是一点都不顾忌自己的颜面？ 姜素心里难受：“周斯野，我没你想的那么龌龊！” 明明心思不纯的是他自己！ 周斯野沉声：“你最好是。” 话毕，他收回视线，开始闭目养神。 姜素心里憋着一股无名火，咽不下，吐不出，难受得很。 翁宜也开始赶人了：“姜姐姐，斯野哥有我照顾，你有事就先走吧。” 她爱照顾不照顾，姜素一点没客气，起身，毫不犹豫地走人。 离开医院，姜素去见了曾老，去交他布置下来的任务。 曾老嘴巴就是个毒的。 “你看看你，画的都是些什么东西，这几年时间，全让你糟蹋了！” 曾老嘴上像架着机关枪，噼里啪啦就是一顿扫射。话虽难听，但姜素却有了久未的熟悉感。 姜素乖乖站在那里，任其发泄。 她被骂几句没事，他老人家别把自己憋出内伤来。 “为了个男人，把自己生活过得一团糟，你可真有出息！” 姜素嘟囔：“老师，您骂就骂，怎么还打人脸？” 曾老瞪眼：“那还不是你欠打！” 姜素摸摸鼻子，神色讪讪。 魏清航就像及时雨一样，再次救她于水火。 姜素朝他眨眨眼，万分感谢。 第31章 没人护的了她 姜素一整天都待在曾老这边，晚上收工，魏清航送她回去。 道别魏清航，她转身回家。 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的错觉，她发现家中佣人，神情颇为复杂，自己看过去时，他们立马转移了视线。 姜素不解，但这疑惑，她很快明白怎么回事。 厨房里传来翁宜的声音。 “陈婶，吃的准备好了吗？斯野哥说他没什么胃口，你再准备些开胃的……” 姜素看着她那指挥的模样，好似这个家的女主人是她。 “姜姐姐你回来了。” 看见自己，翁宜也丝毫没弱下她女主人的气势。 “斯野哥身体还没恢复，你今晚就不要在主卧打扰他。” 她这话，第一个让人不满的是吴妈，这是姜素也没想到的。 “太太睡哪还轮不着急你来安排。再说，先生不舒服，太太照顾就可以。” “她都把人照顾的生病了，哪里会照顾人。”翁宜一脸无辜状：“再说，也不是我的主意，这都是斯野哥的安排。” 姜素：“可以。” 人家都不稀罕，她也没必要热脸去贴冷屁股。 见姜素这么软弱可欺，吴妈是一脸恨铁不成钢的表情。 姜素就在客卧就寝。 家里的隔音效果明明很好，她却听到翁宜的关怀时不时从主卧传来。 她作图的手顿住，脑中思绪很乱。 从她嫁给周斯野的第一天起，隔壁主卧就成了他们的婚房，在这个卧室里，他们做过很多亲密的事，也承载了她许多回忆。 现在，这个卧室，包括周斯野这个人，马上要不属于自己了。 合上电脑，她没了继续工作的心，直接睡了。 次日。 姜素下楼。 周斯野跟翁宜已经在吃早饭了。 她之前习惯坐的位置，被翁宜占据了，并把照顾周斯野的活一并揽了过去。 被伺候的周斯野好像也很习惯翁宜的照料。姜素扯了扯唇角，心下讥讽。也不知道讥讽他，还是讥讽自己。 翁宜见她，热情的打招呼：“你昨晚不是睡的挺早么，我比你晚睡，都比你早，看来姜姐姐喜欢谁懒觉。” 姜素昨晚睡的并不踏实，如今的精神状态并不是很好，没力气听她的内涵。 “陈妈，给我份能带走的早餐。” 陈婶连忙应声好。 翁宜努嘴：“斯野哥，我是不是又说错什么话惹姜姐姐不满了？” 周斯野：“不重要，她高不高兴，影响不了你。” 闻声，姜素的手下意识攥紧。 跟翁宜相比，自己确实不重要。 姜素拿着准备好的三明治就准备离开，周斯野却喊住了她。 “奶奶周六要去寺里。” 姜素嗯了声：“知道了。” 他们现在是已经到了有事才说话的地步？ “斯野哥，我也想去。” “寺庙又没什么好玩的，你去做什么？你之前不是说想出海？正好我有朋友新开了度假酒店，可以带你过去玩。” “真的吗？太好了！” 翁宜高兴的声音随之传来。 随着姜素渐行渐远，他们的对话声也原来越小，直至听不见。 她以前以为，夫妻之间，最好的状态就是相敬如宾。但现在看来，相敬如宾才是最糟糕的。 37度，是人体最舒服的温度，却不是感情的最佳温度。 无波无澜的婚姻，跟死水没区别，里面藏的全是危机。 …… 老夫人每月都会去寺庙小住两天。 诵经拜佛。 自从姜素冲喜成功后，她这个‘福星’，也收到老夫人的青睐，成了陪她老人家入寺的备用人选之一。 今天不止有她，温杳琴也来了。 到了庙里，她就被温杳琴安排的去佛祖面前跪拜求子。 每次都跪，这次也不意外。 姜素并没拒绝，当一天和尚撞一天钟。 礼毕，老夫人继续礼佛。 姜素她们倒是去休息了。 魏清航给她发了些些工作上的问题，自己跟他聊了聊。 聊完，姜素无意识的点开朋友圈，刷了刷，前三条都是翁宜发的，每条都是九宫格。 照片里很多人，有姜素见过的，也有她没见过的。但见过的人里，几乎毫不例外，全是跟周斯野有关系的人。 这些照片里，注重点还是翁宜跟周斯野。 沙滩，大海；惬意，悠闲。 度蜜月差不多也是这个标配。 姜素握着手机的手攥紧，心里苦涩，自己跟周斯野不仅没有蜜月游，甚至连一场正常的婚礼都没有。 “你把工作辞了？” 温杳琴不知道什么时候过来的。 姜素如实道：“是。” 温杳琴倒也没怪她不打招呼，就擅自离职。 “没工作也好，你现在就专心回家备孕。” 姜素并没反抗，依旧还是那副听话的模样。 温杳琴幽幽开口：“男人身边有些莺莺燕燕，那说明有魅力，只要对方还回家，就没问题。你摆正身份，大气点。” 她会有这种态度，姜素丝毫不奇怪。 儿子是自己的，媳妇只是外来的，心骗哪一方，那是不言而喻的事情。 姜素其实很想问，要是公公这样，她是不是也会这么‘大度’？ 周末两天，姜素都在寺庙度过，周斯野则跟翁宜‘蜜月’了两天。 …… 姜素知道周斯野对自己没什么感情，但他的无情，还是令她心寒。 戴珊荷只不过作为自己的代理律师处理离婚的事，就被周斯野软封杀。 她知道这事的时候，已经是一个星期之后的事，戴珊荷还咬着牙，硬撑着。 姜素：“这事你别插手了，我找别人试试。” 她不能因为自己，让戴珊荷断了职业生涯。 戴珊荷确确实实是心有余而力不足。 “你说他到底是什么意思？发现自己喜欢你？” 就这百般阻扰的劲，要是没有不舍，不该这么激进。 喜欢？ 那是不可能的。 姜素淡淡道：“因为奶奶喜欢我，他想当孝孙。” 这是他的原话。 这话伤人的让她清醒。 为了坐实孝孙的位置，周斯野跟整个北城的律所都打了招呼，只要是有点名气的，一见她的离婚案，全是一口拒绝。 姜素气笑了，她还是第一次见识到周斯野霸总的一面。 不知情的，还以为他多在意自己。 第32章 孩子不属于自己 翁宜在她家就这么住下了。 不对，景苑别墅其实不是她的家，这是周家的产业，她也只是借住者。 搬出主卧那天起，姜素就没搬进去过。 晚上，她上床刚准备睡觉，就见周斯野推门进来。 姜素坐在床上：“你做什么？” 周斯野：“睡觉。” 姜素提醒他：“这是我的房间。” 周斯野：“这是我的房子。” 顾名思义，这是他家，他想睡那，都没问题。 闻声，姜素拽着被子的手，猛地攥紧，羞辱感迎面扑来。 他有必要这么羞辱自己吗？ 姜素掀被下床，周斯野拦住她：“去哪？” 姜素：“离开你的家。” 她也不是没地方可去。 周斯野揽着她的肩，一把将人推倒在床。 “你的排卵期到了。” 话落，他人也覆了上去。 姜素早已经没了当初的激动，伸手推人：“我不生。” 周斯野扣住手腕，摁在她头顶。 “这不是你不想生就不生的事。” 姜素排斥：“我看翁宜就很愿意，你让她给你生。” 说话间，睡衣已经被脱掉了。 周斯野：“奶奶希望你给她生个曾孙。” 闻言，姜素的心凉一大截。 他没有否认不让翁宜生。 周斯野已经进去了。 姜素身体僵硬的像块石头，一动不动，似在用这种方式反抗。 床事方面，他跟姜素其实很匹配，与床下的文静不同，床上，她很火热，配合度很高，体感很好。 但今天，她却像个木头似的，一动不动，干涩的他寸步难行，周斯野不舒服的皱起眉头。 原始欲望得不到很好宣泄，周斯野草草了事。抽过枕头，塞进姜素后腰。 这份‘贴心’让姜素更加的羞辱。 周斯野前脚离开，后脚她就抽掉枕头，把体内的遗留都洗掉。 客卧没有她提前准备的避孕药，姜素准备明早再吃。 记着吃药的事，次日起来，就去主卧吃药。 吃完药，她拿着避孕药就准备离开，就见翁宜推门进来。 后者见到自己，顿时瞪眼皱眉，跟防贼一样：“你进斯野哥的房间做什么？” 姜素提醒她：“这也是我的房间，我也是这间屋的女主人。” 翁宜面色难看起来。 说完，姜素就要离开。 擦身而过的时候，翁宜突然拽着她胳膊，直勾勾盯着自己脖子，眼神阴沉：“你昨晚又爬斯野哥的床了？！” “姜素，你怎么这么下贱？” 姜素有时挺佩服她的厚颜无耻：“翁宜，要不要我把结婚证拿出来给你看？” 谁妻，谁三，她心里没数吗？ 翁宜忽然就变了脸，洋洋自得起来，“你得意什么，斯野哥跟你睡，不过是想要个孩子。因为我心脏不好，他担心我的身体，不敢让我生。而你……” 上下打量她一圈，翁宜鄙夷道：“你不过是我的子宫库，等你孩子出生了，斯野哥就会跟你离婚，至于你生的孩子。你放心，毕竟有一半流着斯野哥的血，我肯定会好好对他。” 姜素终究是没能控制好自己的表情。翁宜大获全胜一般，哼了一声，抬头挺胸，转身离开。 姜素握着药瓶的手用力到指节发白，原来如此。 这个孩子，她就更不可能生了！ …… “你是不是不舒服？脸色这么难看。” 魏清航发现她一直心不在焉，状态不好。 姜素扯扯嘴角，努力挤出一抹笑，“我没事？” 魏清航：“有事你可以跟我说，说不定我可以帮你。” 抿了抿唇，姜素问：“你有认识的律师吗？” 魏清航问：“你要律师做什么？” 姜素道：“我想离婚。” 她发现了，指望别人没用，不管是周绾欣还是翁宜，对她的离婚都没有推进作用。 能和平分手最好，要是周斯野不愿意，她想打离婚官司。 周家是要脸的，肯定不愿走到这一步，那是就好退步商量。 魏清航眸光闪闪，“你想离婚？” 姜素嗯了声。 “北城的律师，周斯野都打过招呼，没人敢接，我现在找不到能接手的律师。” “我就是说说，你也不用为难……” 话还没说完，魏清航接腔：“我可以帮你。” 姜素说：“周家什么家庭，你是知道的，要接了我这单，可能面临很多困难。” 魏清航笑道：“有困难才有挑战。” 不管能不能成，姜素还是很感谢魏清航的帮助。 中午时分，她接到周绾欣的电话。 这人啊，就是经不住念叨。 周绾欣颐气指使道：“我想吃你做的桃花酥，你现在够来给我做。” 姜素：“我有事，没时间。” 周绾欣胡搅蛮缠道：“我不管，现在就要吃，你要不给我做，我就告诉我妈，让我妈把你请回来！” 面对她的威胁，姜素很不耐烦，但她最终还是妥协了。 因为她知道，温杳琴比周绾欣还难缠。 驱车到了老宅，一进屋，就在这见到意料之外的人。 翁宜。 姜素脚步一顿，她都登堂入室到这种地步？ 周绾欣：“还愣着做什么？还不去厨房给我们做桃花酥？” 翁宜拉了拉她衣袖，假门假事道：“这样会不会不好啊？” 周绾欣不以为意：“没什么不好的，这是她该做的。翁宜姐，你也不用客气，以后有事，你随意使唤她。” 翁宜眼底闪过嘲弄，面上却道谢：“姜姐姐，麻烦你了特意过来我给做吃的。” 看她们‘姑嫂’和睦的样子，只觉讽刺。 姜素转身进了厨房，眼不见心不烦。 点心做完，她正打算离开，温杳琴他们母子一起回来了。 “哥，妈，你们回来了。” 翁宜也起身叫人：“斯野哥，伯母。” 对她的到来，温杳琴好像不觉诧异，看来这不是初次。 他们这其乐融融的，到衬托的她这个正妻有些格格不入。 “嫂子，点心做好了吗？快端出来。” 有周斯野在，周绾欣还是很会伪装的，其实她大可不必这么做。 “你怎么在这？” 周斯野才注意到姜素的存在。 看，不被在意的人，就算站在他面前，都会被他忽视。 周绾欣先一步开口：“我想吃嫂子做的桃花酥，妈之前也想过，我就特意把人叫回来。” 周斯野没有任何意见。 翁宜吃了觉得很好吃，便拿了快递过去：“斯野哥，好吃的，你也尝尝。” 周斯野不喜欢吃这些，这些都是自己为了讨好温杳琴特意拜师学来的。 然而这个不喜欢的人，却接下了，尝了口，给出同样的答应：“不错。” 翁宜笑的眯起眼：“是吧，我没骗你。姜姐姐，你手艺真好。” 姜素丝毫没有被夸奖的高兴，有的只是数不尽的难堪。 第33章 不好的回忆 回去的路上，姜素一言不发，但车内并不安静，翁宜叽叽喳喳说个不停。 周斯野手机响了，是梁津汉打来的，叫他带翁宜过去玩。 姜素神情平静，不见异色，只不过在挂断电话后，出声了：“路边停车，我先回去。” 翁宜率先开口：“姜姐姐，你跟我们一起去，都是斯野哥的朋友，你也熟悉。” 她可不觉得翁宜是什么好心。 姜素再次拒绝：“不了，我还有其它事。” 翁宜说：“都这么晚了，还能有什么事？就一起么，人多热闹，斯野哥，你说是不是？” 周斯野并没对此问话给予回答，不过一路前行的汽车表明了态度。 姜素看着不停倒退的树影，她想着，等他们到了地方，自己再打车回去。 会所。 下了车，姜素转身就要走，翁宜却一把挽住她，不让离开。 “走走走，我们一起进去。” 姜素就这么被拽了进去。 包厢里确实都是周斯野身边的人，翁宜先露的面，一见她，都开始叫人。 “小嫂子。” 姜素脚步顿住，一瞬间好似有数不清的巴掌甩她脸上。 结婚五载，她从未得到这样的认可，而翁宜却轻松拥有。 翁宜赶紧解释：“姜姐姐，你别误会，他们喊的是你。” 她是老实，不是傻子。 众人这才注意到姜素也在，一瞬间，神情各异。 紧随其后的周斯野出声：“站在这里做什么？” 翁宜又挽住她：“姜姐姐，你才是斯野哥的妻子，你不要多想。” 姜素不懂，明明想独占的人，为什么非要把自己拉进来。现在明白了，这是想展示优越感呢。 大老婆，小老婆同时出现，这群人一下子不知道该奉承谁。 不过也就是一时的迟疑，翁宜很快就成了中心人物。 梁津汉似笑非笑：“知道你不要脸，没想到还这么上赶着。这是担心管不住野子，准备当个移动监视器？” “盯着也没用，野子的心根本就不在你身上。” 姜素看着满是恶意的梁津汉，很平静的问道：“你是不是喜欢周斯野？” 梁津汉：“你说什么？” 姜素淡淡开口：“你对我敌意这么大，不就是怪我抢走了他。你现在可以转移目标了，翁宜替我接手了。” 梁津汉一副看傻子的表情：“你有病？谁喜欢他！” 在口出什么狂言？ “哦，不喜欢。”姜素：“那你就是喜欢翁宜？你这是求而不得的迁怒？那你迁怒错人了，你最该讨厌的是周斯野，是他抢了你女人。” “……” 梁津汉觉得这个女人是不是怨妇当久，脑子出问题了？ 她在胡说八道什么鬼东西！ 发完疯，姜素平静的问他：“还有事吗？” 梁津汉一时不知道该说什么。主要是平时自己攻击她，姜素不是赔笑，就是装死。这还是第一次抽风，让他有些不习惯。 “好狗不挡道。” 姜素起身，梁津汉下意识收腿让路。 看着她出去的背影，梁津汉更懵逼了。垂眸看了看自己的腿，他刚刚在做什么？ 他竟然听话照办！ “梁哥，你在跟姜姐姐说了什么？” 梁津汉看见突然凑近的翁宜，吓得当即往后退。 “……”翁宜眨眼，委屈道：“梁哥，你怎么了？我很吓人吗？” 梁津汉摸着鼻子，轻咳一声，讪笑：“不是，跟你没关系。” 妈的，都是姜素那个疯女人，在那胡说八道！ 朋友妻，不可欺，他还没这么混蛋。 “他们找我，我过去了。” 瞧着突然对自己避若蛇蝎的人，翁宜满腹不解的同时，对姜素也充满预防。 她到底对梁津汉说了什么？难道是偷摸说她坏话？ 姜素完全不知道，自己一次意外抽风，会有这样的连锁反应。 以前，对于能融入周斯野生活的聚会，她是非常乐意参加，因为这代表这接纳，可她很少有这样的机会。 现在，姜素已经没了兴趣。 上了个厕所，她直接往会所外走。 会所里，别的不多，酒鬼最多。 姜素毫无防备，被包厢闯出的男人撞个踉跄。 她人还没站稳了，就听到男人的叫嚣声：“那个不长眼的狗东西，敢撞小爷！” 男人明显酒喝多了，舌头都大了。 姜素刚站稳，抬头看清男人的脸时，身体猛地一僵，脑子都跟着宕机。 那些她埋葬在深处霸凌回忆，跟开闸泄洪似的，一个劲的往外涌。 那些不堪，那些屈辱，刺激她每个神经细胞。 “老子跟你说话呢！哑巴了！” 男人冲上前，一把抓住姜素的肩。 她吓得本能瑟缩起来，身体抑制不住地颤粟。 人的模样会随着时间而长变，但这些霸凌自己的人，就算化成灰，姜素也不可能忘记。 潘洋。 这个霸凌了自己三年的头目。 凑近发现是个好看的女人，暴力的男人，瞬间变得猥琐起来。 “哟，长得还不错。” “走，跟哥哥进去喝酒！” 说着，揽着她的肩，就要往包厢走。 姜素只觉落在自己肩上的手，似千斤顶，重的她喘不上气。还似有毒的蝎子在撕咬，疼的说不上话。 她以为自己成功遗忘了，但还是低估了自己的记忆力。 浑浊的酒气，难闻的就像曾经泼在自己身上的尿液。 姜素面色发白，每个汗毛都在颤抖。 “别碰我！” 话语从嗓子眼里挤出来。 潘洋低头凑近：“你说什么？” 靠近一瞬间，姜素好似炸毛的鸡，浑身汗毛都跟着树立起来。 那双充满恶意的眼神，再次勾起不堪回忆。 “别碰我！” 体内激素激起了她的爆发力，挥舞着手中包，一下子砸中男人的脑袋，惊慌道：“别碰我，离我远点——！” 姜素惶然的盯着潘洋，脸部肌肉都在颤抖。 这一下好像把人给打醒了。 潘洋咒骂一声：“妈的，臭婊X，你敢打我！” 姜素攥着包的手，颤抖个不停。 潘洋的同伴闻声也从包厢里出来，见他被个娘们欺负，还纷纷嘲笑起来。 潘洋也是酒气上头，血性也来了，上前就要打人。 姜素条件反射，抱头蹲地。一脚实实在在踹在肩头，她人被踹倒在地。 第34章 没控制住 肩头的疼痛，都抵不上回忆来的更有冲击力。 “妈的，给你脸了。” 潘洋薅住姜素的头发，就是一巴掌甩过去。耳鸣与吃痛一并传来。 他的同伴还在起哄，调笑； 这场景，与小巷子的画面高度重合。疼痛瞬间将她拉回那断窒息而晦暗的日子。 潘洋的面容，再次变得面目可憎。 此时，姜素就似被搁浅在岸的鱼，四肢发麻，难受的快要喘不上气。 掌风再次袭来，她无能且本能地抱住头。 预料的疼痛没来，反而响起潘洋的叫骂。 “谁！” 下一秒，就见一道黑影弹飞，是潘洋。 姜素颤巍地抬起头，周斯野的脸，出现在她视线里。 一样的场景，一样的人物。一瞬间，周斯野也与年少的他重叠在一起。 她看见那个踏光而来的少年，姜素双眼忍不住发红。 就在这时，翁宜惊呼出声，将她拉回现实：“啊，姜姐姐，这是怎么回事，无缘无故的，你怎么被人打成这样？你到底做了什么？” 姜素此时无比狼狈，头发凌乱，衣服沾污，特别是一张脸，肿了半边。 潘洋的同伴有人认出了周斯野，摁住了还想叫嚣潘洋。后者也机灵起来，从翁宜的话中得到启发，赶紧跟自己撇清关系。 “是这个女的先勾搭的我，我以为她是会所小姐。” 姜素望向周斯野，颤声道：“我没有。” 这一刻，她觉得生活是个圈，转了一轮，又回到原地。 当年，周斯野救自己的时候，潘洋也这样说。他拿着自己的艳照，编排自己是自甘下贱。 那时，他们不过是萍水相逢，一面之缘，周斯野却是相信自己。不仅救自己于水火，还帮她销毁了那些不堪入目的照片。 翁宜出声：“姜姐姐，到底怎么回事？这位先生说的是不是真的？” 她是什么心理，姜素一清二楚。自己不在意，她就想知道周斯野相不相信。 而如今，周斯野眉心微蹙，并没说出她想要的答案：“你跑这边来做什么？” 一瞬间，姜素眼中的光仿佛碎了。 一样，又不一样。 他不相信自己，还嫌自己丢人对吧？ 她的丈夫，明明该是自己的依靠，可此刻，姜素却觉得孤立无援，身体发凉。 就在这时，一道熟悉的声音从不远处传来。 “学妹。” 姜素闻声望去，只见魏清航越过人群。 突见熟悉的人，她丢人的同时，喉咙也发酸，张嘴：“学长。” 魏清航脱了大衣披在她肩上，没问缘由，只说：“要报警吗？” 周斯野视线落在深色大衣上，眸子眯起，眼神晦涩。 翁宜见状问道：“姜姐姐，你不跟我们打招呼就出来，是不是就为了见他？” 魏清航看她的眼神充满压迫，翁宜被盯的往周斯野身后躲了躲，一脸害怕道：“你这么看我做什么？我又没说什么。” 周斯野眼神不善。 姜素看着他无条件维护，心脏忍不出抽疼。原来他的这份维护还在，只不过不再给自己。 姜素低语：“学长，带我离开这里。” 她不想再看见潘洋。 魏清航温声：“好。” 而这时，周斯野声音强制。 “过来。” 闻声，姜素脚步一顿，但没回头。 周斯野声音再响：“别让我说第二遍。” 姜素最终还是回头了，她不想因为自己而牵连魏清航。 “学长，你先回去。” 魏清航看出她的为难，并没将她推入困境，“有事给我打电话。” 姜素点头应好。 聚会就这么草草结束，众人在会所门口分道扬镳。 似觉得气氛不对，翁宜都没了去时的活跃。 这次周斯野没把人带回景苑别墅，而是送回了她自己的家。 景苑别墅。 姜素下了车，回了客卧立马进了浴室。 她扒光衣服，站在花洒前，温水打在身上，姜素不停揉搓着肌肤，好似要洗去什么脏东西。不消一会，白皙的肌肤就揉出一道道红痕。 那些凌辱她的画面，像电影似的，一帧一帧，不停闪回。 回忆与现实的碰撞，姜素身体忍不住地打颤，将她拉入糟糕的环境里。 浴室里这一呆就是两个小时，再出来，浑身都被热水泡红了。特别是脸上的巴掌印，更骇人。 看着面无表情站在自己房间的周斯野，姜素讶然。 周斯野硬邦邦道：“你是准备在浴室里过夜？” 姜素此时精神不是很好，哑声问道：“有事吗？” “过来。” 姜看着他手中药膏，眸光闪了闪，她伸手接过：“我自己来。” 周斯野扣住她手腕，将人摁在床上。 “其他男人的衣服，你说穿就穿，到我这，让你不舒服？”周斯野钳住她下颚，逼她看着自己，提醒道：“你别忘了，你已婚。” 姜素心堵，“我没忘，可你忘了。” 冰凉的药膏覆在脸上，火热感褪去不少，周斯野开口：“我没打算离婚。” 姜素：“你只是现在没打算离。” 他们不都是商量好了，打算等她生完孩子，然后再让翁宜取缔自己。 周斯野手力加重，沉声道：“你就这么想跟那个姓魏的双宿双飞？” 姜素疼的吸了口气，侧开脸，“心脏看什么都脏，这话是你说的。” 周斯野嗤声：“伶牙俐齿。” 姜素拿走药膏，他这阴晴不定的好意，她承受不住。 “我要休息了。” 周斯野沉眸，视线在她身上游移。 “回头我们一去医院做个检查。” 闻言，姜素心头一紧，下意识问：“做什么检查？” 周斯野道：“检查看为什么不孕。” 他们夫妻生活正常，又没有避孕，按理说，该怀孕了。 姜素道：“我已经检查过了，医生说我没问题。” 检查她是不回去的，去了，不就知道自己在吃避孕药。 这个孩子，她是不会替他们生的，她的孩子，是不会叫别人妈。 没有哪个男人会承认不孕是自己的问题，听她这么说，他也就此作罢。 吹干头发，姜素侧躺在床上。视线扫到床柜头的药膏伤上，看得有些出神。 他不是对自己全然不关心的对吧？ 片刻后，姜素收起晃动的心神，他的这些关心对比翁宜，那又是少得可怜。 姜素，醒醒吧，别再贪念这么丁点温情。 跟翁宜比，你永远都只会是被抛弃的那个，你没那么重要。 扯过嘴角，露出一抹自嘲，姜素蜷缩着身体，整个人蜷缩进被子里，只留半截眼睛在外。 噩梦的源头，源于心中的恐惧。 潘洋的出现，成功激起了她不愿回忆的过去，把她困在噩梦里。 “不要过来，我错了，求求你们放过我……” “不要——” 烟头的灼烧，猛地将姜素从噩梦中逼醒，瞪大双眼，喘着粗气，额头冷汗津津。 “做噩梦了？” 床头灯被按开，周斯野出现在床前。 几个深呼吸，姜素控制过快的心率，“我没事，你回去休息吧。” 周斯野：“我是你养的狗？” 话落，他已经掀开被子，躺了上去。 姜素下意识与他拉开间距，下一瞬，就被周斯野拽了过去。 “躲什么躲。” 姜素跌进他怀里。 熟悉的味道，熟悉的温度，一切还是她记忆中的样子。姜素没忍住心中贪欲，闭眼汲取着。 第35章 放手 其实习惯是个很可怕的东西。 在熟悉的氛围里，姜素很容易迷失沉沦，这属于身体本能，不是她能轻易克制的。 依偎在他怀里，姜素闭了眼，就让她短暂的逃避现实。 有周斯野的存在，她好像也没那么害怕了； 安宁不过片刻，一道刺耳的手机铃声打破了这难得的静谧。 姜素下意识抓住周斯野的衣服，她不想让他接。 周斯野睨了眼她抓紧的手，本想顺了她的意，但那锲而不舍的铃声，终究是做不到置之不理。 “我接个电话就回来。” 自己的第六感果然依旧没出问题。 电话是翁宜的。 刚接通电话，周斯野便脸色大变，瞬间忘了自己这个妻子还需要她。 看他疾匆要走的人，姜素第一次展现了自己的软弱：“周斯野，别走！” 她满眼期盼，希望他能为此留下。 周斯野：“翁宜心脏不舒服。” 姜素：“她需要的是医生，不是你。” 周斯野回头，凝眉，“你心什么时候变得这么歹毒？那是一条人命！” 闻言，姜素尽是苦涩。 她的不大度在他眼底竟然成了歹毒！ 自己很想问问，他还知不知道，自己才是她明媒正娶的妻子？ 深更半夜，为了别的女人，把她一个丢在家里，难道他的做法就对？ 然而周斯野根本就不给她质问的机会，他人已经离开了。 不过须臾的温柔，姜素还没来得及详细回味，就已经烟消云散。 看着落空的双手，她心也跟着落空，自己终究还是没能把人留下。 …… 也不知道翁宜的心脏病多严重，反正那晚出去后，她就没见周斯野再回过家。 她的日子照旧。 魏清航：“你还好吗？” 姜素扬唇：“我很好。” 魏清航说：“你要的律师，我已经替你找好了，你什么时候有时间？我安排你们见面？” 姜素惊讶：“这么快？” 魏清航迟疑道：“你是不想离？” 她是想离的。 姜素：“我时间都好说，你看着安排。” 魏清航：“他人已经到北城了，要不晚上我安排你们见一面。” 姜素没意见，颔首：“好。” 晚上下班。 姜素跟魏清航一起见了律师。 对方是从港城来的，跟魏清航关系很熟。不过不熟也不接下这个案子。 简短的寒暄之后，双方就直奔主题。 姜素：“我的情况，学长应该跟你说了吧。” 顾怀昀点头：“说说你的要求。” 他在港城替那些富商打过不少类似的案子。 姜素说了自己的述求。 顾怀昀：“正常情况，你要的这些补偿不算过分，但你的意思，你丈夫是不想离婚的。那你的这些补偿，就可能高了。你要愿意，可以降低些。” 男方那样的家庭，不离，一大部分原因，就是不想财产分流，特别是他们还没有签婚前协议。 如果要离婚，男方会赔偿不少。 姜素知道，周斯野不想给自己这么多补偿，但…… “我需要钱。”很多钱。 她奶是需要靠钱续命的。 如果她离婚了，姜松华这个没人性，是真可能撒手不管，毕竟他以前就有这个想法。 如果他知道自己离婚，姜素要在他这条线断掉之前，把她奶的生命线续上。 顾怀昀实话实说：“难办，但也不是不能办，不过得耗些时间。” 姜素提醒他：“周家在北城什么身份，你知道吗？” 顾怀昀：“放心，你丈夫动不了我。” 他虽是港城人，但周家在那边也不是没人脉。看来学长找的这个律师，也不是什么普通人。 她以前就感觉到魏清航不是普通出身，现在看来，她感觉的没错。 物以类聚，人以群分。大家都只会和同等阶级的人交往。 姜素没细问，举杯：“这事就麻烦你了。” 顾怀昀侧眸睨了眼姜素身边的魏清航，勾唇深笑，举杯与她碰了碰，算是应下了。 姜素中途去上个厕所，包厢就只剩两个男人。 顾怀昀戏谑：“这就是你花高价让我来接案子的原因？” 他没骗姜素，周斯野是不能轻易动自己，但如果没有魏清航出面牵线，他根本不可能答应。 动不了是动不了，但也没必要给自己麻烦。 “我倒是没想到，你好这一口。” 虽然要离婚了，可那也是人妻啊。 魏清航抬眸睨了他一眼，顾怀昀也不怯，继续道：“我这还什么都没说，你就护上了？” “别在她面前胡说八道。” 顾怀昀笑而不语。 …… 周斯野已经连续三天没回家了，看着冷冷清清的屋子，心落空之后，又多了份习惯。 她也不关心他是不是在陪翁宜。 洗澡，睡觉。 次日，起床上班。 然而普通的日子，变得不普通，她刚到工作室没多久，就接到医院的电话，说是她奶奶昏倒了； 姜素吓得不轻，脸都白了。 等她赶到医院的时候，她奶还昏迷着。 “怎么回事？” 姜素赶紧询问护工情况。 护工也不敢当责，赶紧把自己知道的告诉她。 从她的言语里，姜素得到一个信息，那就是翁宜见过她奶！ “翁！宜！” 她跟周斯野的婚姻，确实有翁宜的问题，但她也没找她麻烦。因为自己知道，她只是次要，主要还是自己跟周斯野之间有问题。 所以，对于她的挑衅，姜素大多时候都选择闭目塞听，可她不应该过来刺激奶奶！ 姜素让护工看好奶奶，她去找了翁宜。 巧了不是，她也住在这里。 住的是VIP病房，不用想，也知道是周斯野给安排的。 想到她奶奶的普通病房，姜素讽刺不已。 一身病服装的翁宜，此时倒有了几分病美人的样子。 周斯野不在，翁宜也没跟她假客气。 姜素上前，沉声道：“你对我奶奶说了什么？!” 翁宜不以为然道：“她问我跟斯野哥的关系，我如实说了。” “如实？” 翁宜眨着眼，勾唇挑衅：“对呀，说我跟斯野哥是男女朋友。说你不过是我的替代品。” 话落，她兀自反问：“怎么，我说错了？” 姜素猛地一把攥住她衣领：“翁宜，你再敢跟我奶胡说八道，我不会放过你！” 第36章 偏袒不会只有一次 翁宜呵了一声：“你动得了我吗？” “信不信，只要我一说难受，斯野哥就会无条件站我这边？” 她信，但那又如何？ 奶奶就是她这辈子唯一牵挂的人，动她，比杀她还难受！ 她怎么羞辱自己都无所谓，但她奶奶不可以！ 就在这时，翁宜突然面色陡变。 “咳咳咳……姜姐姐，你做什么？你快松手，我要被你掐死了……” 姜素都还没反应过来，就被人一把拽开。力道很大，脚步跟着踉跄，她后腰直接撞上柜角，疼的变了脸。 周斯野冷眸沉声道：“姜素，你做什么？！” 翁宜扑在他怀里，泪眼婆娑，可怜兮兮：“斯野哥……” 姜素扶着柜子站稳，“你怎么不问问我为什么要这么对她？” 周斯野沉眸：“你不知道她心脏不好？” 姜素喉咙酸疼，双眼胀痛：“我奶奶身体也不好，她还跑去刺激人，我奶现在都昏迷了。” 周斯野垂眸看着床上人，翁宜拉着他胳膊，抽噎着：“我没有，我是住院觉得无聊，知道姜姐姐的奶奶也在，就过去打了个招呼，我什么都没做，我也不知道她奶奶昏迷了，跟我没关系。” 翁宜眼泪跟不要钱似的，哗哗往下流，完全就是一副弱势姿态。 “我知道姜姐姐不喜欢我，觉得是我霸占了你的时间，可我在这里不认识其他人，只认识你个人。” “我要是真碍了眼你们的眼，我可以离开。但姜姐姐不能这么随意污蔑我。” 周斯野：“你哪也不用去，就在北城待着。” 知道他偏袒人，但姜素还是被他的特殊对待刺痛到，双手攥紧成拳：“周斯野，那是我奶奶。” 周斯野却说：“我会给奶奶找最好的医生，其余的事，等她老人家醒来再说。” 指甲深深插进掌心，她心上好似被人捅了一刀。 翁宜说的一点没错，自己根本赢不了她。 姜素失魂落魄地从翁宜病房离开。 楼下，普通病房。 姜素坐在床前守护，她奶昏迷的时间还好不是很久。 一小时后，人苏醒了。 姜素立马找来医生检查情况，问题不大，她才稍稍安心。 “奶奶，你感觉怎么样？” 姜素握着她干瘦的手。 易奶奶微笑道：“吓到你了吧？” 姜素眼眶泛红，她确实担心死了。 易奶奶：“奶奶没事。” 姜素眨了眨眼，挤掉眼中潮湿，问道：“翁宜跟您说了什么？” 易奶奶道：“我昏倒，跟她一点关系都没有。” 这回答，完全出乎姜素意料。觉得奶奶可能是不想让自己担忧，在故意蒙骗她。 “奶奶，您跟我说……” 实话二字还没出口，周斯野的声音就从门口传来：“易奶奶。” “小野来了。” 周斯野询问：“您身体怎么样？” 易奶奶道：“没什么大事，都是老毛病。” 周斯野：“我跟小素说了，给您找了更专业的医生。到时候看能不能对您身体有帮助。” 姜素静静地坐在这里，并没接这茬话。 他寻医的前提是什么，自己心里清楚的很。 为了他的心头好，别人的性命他都不放眼里。 易奶奶：“不用这么麻烦，我现在这样挺好。” 周斯野：“要的。” 他的好意，也是盛情难却。 “翁宜那边跟我说，您跟她见过面后，人就昏迷了，她一直很担心。那孩子是我朋友的妹妹，我也是把她当妹妹看顾，她要是有什么做的不好的地方，您跟我说，我替她赔礼道歉。” 闻声，姜素眼前是一黑又一黑。 为了翁宜，她可真是够拉得下颜面！ 易奶奶：“跟她没关系，是我自己身体的问题。” 周斯野并没在病房待太久，接了通过电话，就先行离开。 他的离开，让病房重新涌入空气，姜素终于能喘上气。 易奶奶心疼地看向孙女：“最近是不是没有休息好，我看你眼底都有黑眼圈了。” 姜素道：“工作有点多。” 易奶奶说：“别仗着自己年轻，就使劲折腾自己。你得好好养身体，争取早点怀个孩子。” “这样要是我那天走了，你还有孩子陪着你，我也能放心……” 尾音刚落，姜素连呸了好几声，“您在说什么胡话，什么死不死，您可要长命百岁。” 易奶奶嘴角含笑：“好，奶奶长命百岁，等你再生个小宝宝，我给你带大。” 在病房待了一上午，姜素才离开医院。 踏出病房的那瞬间，她便卸下了脸上伪装出来的笑。 这个孩子，她奶注定是盼不来了。 她是可以借精生子，让奶奶无憾。但周家的子嗣，不可能让她带走！ 孩子要留在周家，翁宜会取代自己母亲的位置，这可不是她想看见的结果。 索性，一开始就别生，从源头断绝。 …… 下午，姜素两头忙。 又要完成魏清航这边的任务，又要处理曾老布置下来的作业。 毕业都快四年多了，她是没想到，还要继续做做作业。 魏清航这边工作忙完，他们一起去见曾老。 被布置作业的不止自己一人，魏清航跟她一样。 交完作业，曾老也没立马看，而是说：“去吃饭。” 姜素下意识道：“啊？” 既然不急着检查，那他为什么要他们必须在此之前交过来？ 曾老斜她一眼：“啊什么？是想饿死我？” “……” 她倒也没这个意思。 别看曾老年轻不小了，可没有他们那个年代的淳朴节俭。 他非常会享受，吃穿用度，全是在他能力范围内最好的选择。 用他的话说，人生在世，不过短短几十年，苛待谁，都不能苛待自己。 要不然，那就是作践！ 所以，看着自己这个窝囊学生，非常瞧不起。 他们去了家私人馆。 进店时，一个小孩突然撞到姜素，她躲闪不及时，撞个正着。 冲击扯到腰伤，姜素身体一软，差点没站稳，还是魏清航及时稳住了自己。 “你没事吧？” 姜素捂着自己腰，疼得龇牙咧嘴。 “让我缓缓。” 腰撞柜子的冲击不小，姜素事后就注意到腰间红肿了一大块。 魏清航垂眸：“伤到腰了？” 姜素唔了一声。 “我会点推拿技术，要不我给你按按？” 姜素还没回话，余光忽然扫到不远处站着的人——周斯野。 他正面无表情地看着他们，让人看不透。 第37章 落脸 魏清航也注意到她的异样，顺势看过去。见是周斯野，松开了搀扶的手。 姜素看着毫无反应的周斯野，眸色闪过黯然，她腰伤好像更疼了。 好歹他们还是夫妻，看看自己与其他男人接触，他竟然一点醋意都没有。 要是自己换成翁宜，他那占有欲肯定会爆棚。 究其根本，还是因为不喜欢，不重要。 曾老见他们没动静，探头过来叫唤：“还站在这里做什么？是要给我做门神？” 姜素收回视线，迈步跟上。 几步之外，梁津汉啧了一声：“什么意思，姜素这是要给你戴绿帽？” 都开始跟野男人在外面搂搂抱抱了。 周斯野侧眸睨他，眼神凉凉。 梁津汉撇嘴，“你这么看我做什么？又不是我绿了你。” 周斯野：“不说话没人把你当哑巴。” 梁津汉在嘴前做了个拉拉链的动作； 行吧，反正绿的又不是自己。 包厢。 他们一边吃着饭，一边聊着天。 曾老道：“下个星期，我要去趟港城，你俩跟我一起。” 姜素问了嘴：“过去做什么？” 曾老扫她一眼：“让你去就去，哪那么多废话？年纪轻轻，比我这个老头还啰嗦。” 姜素：“……” 自己这也没说什么啊。 算了，她还是安静地吃饭吧。 吃过晚饭，魏清航准备先送曾老回家，再送自己。 姜素不想这么麻烦，“我自己打车就好了。” 魏清航这个司机还没说什么，曾老先一步开口：“有免费的司机你就偷着乐吧，还在这里拿乔；” 她哪是拿乔啊，纯粹是不想魏清航来回折腾。 魏清航明白她的想法，柔笑：“没关系，不麻烦。你一个人打车回去，我跟老师也不放心。” 曾老哼了一声，傲娇道：“谁跟你说我不放心？” 姜素也习惯了老师这种相处模式。 送完曾老，再送自己回家，外面天已经大黑了。 她前脚刚落地，后脚就见周斯野的车回来。 他不是一个人回来的，一起的还有出院的翁宜。 “姜姐姐……” 见到自己，她跟受惊的小白兔似的，往周斯野身后躲。 看她的惺惺作态，姜素无动于衷。 周斯野：“你怕她做什么？” 是啊，怕自己做什么，她可是有人护着的。 翁宜拉着周斯野的胳膊，小心翼翼到：“斯野哥担心我身体又出问题，才把我带回家照顾。不过你放心，等我好了，我就会离开。” 姜素可没把她话当真。 离开？ 她这跟老虎捕鹿，咬住哪有松口的道理。 周斯野：“你把隔壁客卧空出来，让翁宜住进去。” 姜素不可置信地看着他。 她在心里已经告诫自己，不要再被他们牵动情绪，可她还是忍不住被伤到。 再过一段时间，这个家是不是就没了她的容身之地？ 既然这么容不下自己，为什么就不能爽快点把婚离？ 看着收拾随身物品的姜素，翁宜假门假事的在那不好意思。 “其实我是不想住这间的，但斯野哥太担心我了，非要把我放在眼皮子底下照顾。说是这样能随时关注我的身体状况。” “姜姐姐，你不会有意见吧？” 姜素：“你妈没教过你，做人要有廉耻？” 翁宜也没恼怒，反而笑的得意：“我妈只告诉我，自己喜欢的东西，就要争取。” 果真是，有什么样的父母，就教出什么样的孩子。 原件不对，复印件只会更烂。 从客卧出来，撞上要回房的周斯野。 姜素选择视而不见。 看她错身离开，周斯野开口：“去哪？” 姜素眼底划过一抹嘲弄：“给你们腾地方。” 他的目的不就是这个么。 话毕，她头也不回的走了。 盯着她离去的背影，周斯野张了张嘴，最后还是什么都没说。 …… 婚没离之前，她是不想弄得人尽皆知，但周斯野直接把人带回来的做法，让她不想当缩头乌龟。 她再次搬了出去，选择眼不见心不烦。 周斯野这将人领回家的做法太招摇，周家长辈都知道了，他们都叫回去说话。 见周老爷子他们之前，姜素先见到温杳琴。 温杳琴一上来就开始训斥质问自己：“你这个做人老婆的，怎么做的事？也不知道拦着点斯野，就让他胡来？” 姜素：“您儿子不会听我的。” 温杳琴瞪眼：“他不听，你不知道劝？老爷子要是对他不满，对你有什么好处？别忘了，你们才是一家人！” 闻言，姜素扯了扯嘴角，无声嘲弄。 他们有把自己当一家人吗？ 这时，周斯野也驱车来了老宅。 他像个没事人一样，来到姜素面前，“在等我？” 他这不是明智问。 老宅挺热闹的，七大姑八大姨没到，嘴碎的三婶倒是来了。 “哟，我们的长孙来。” 周斯野神情平静，礼貌叫人。 三婶梁艳娟继续道：“听说你把小老婆都安置在家了，怎么不带回来给你爷爷奶奶看？” 周斯野慢条斯理地坐下，嘴角挂着浅浅弧度，笑不达眼底：“三婶这话是听谁说的？” 梁艳娟：“你是在说我胡诌？你媳妇都被你排挤的住外面了，这事还能有假？” 周斯野目光转向姜素，“老婆，你对三婶的说法怎么看？” 再次听到这样亲密的称呼，依旧让她感觉不到一点动心，只有压迫感十足的提醒。 捏了捏手，姜素坦然的承受众人的眼神打量，她挤出一抹得体的笑，“三婶，你误会了，我们夫妻感情很好，没人插足，翁宜只是斯野朋友的妹妹。” “至于我为什么住在外面，是因为最近工作有点忙，回家又太远，担心会打扰到斯野休息，暂时在外面住下。” 梁艳娟似笑非笑：“你还真是个贴心的好妻子。” 姜素好似没听出她的挖苦，乖巧道：“为人妻，这都是我应该做的。” 她说了，老爷子就喜欢合家欢的家庭氛围，只要伪装的好，他就会相信。 “你们两夫妻感情好就行。”周老爷子：“夫妻哪有不住在一起的道理，小素你也别住在外面，回去住。” 姜素颔首：“好的，爷爷。” 周老爷再道：“你朋友的妹妹，另外安排个地方住下，哪有主让客的道理，外人看了，会笑话周家。” 周斯野也不反驳，听从老爷子安排。 一顿竹竿敲打完，周老爷子也不留人，让他们都滚蛋。 走前，老太太给了她不少补品，还说要是有委屈，就回去找她，她给撑腰。 姜素听了心里暖暖的。 暖归暖，但她并没倾诉，毕竟她只是媳妇。 离开老宅，周斯野点了根烟，幽幽道：“满意了。” 姜素愣了下：“什么？” 周斯野说：“老爷子给你撑腰，是不是很开心？” 姜素面色一僵：“你觉得是我在后面说小话？” 周斯野不答反问：“难道不是吗？” 姜素面色白了白，心底是止不住的伤然。 自己在他心中，难道就是这么不堪的人？ 第38章 不在意 也是，没爱，哪来的尊重和信任。 “随你怎么想。” 姜素像被人放了气的气球，没力气替自己辩驳。 不重要，也没必要。 翁宜搬离景苑别墅的时候，回家拿东西的姜素正好跟撞上。 翁宜挡住去路，眼神怨怼，死死盯着自己。 姜素很似平静道：“怎么，想我帮你收拾行李？” 翁宜咬牙启齿：“姜素，你别得意！” 得意？ 她并不觉得自己就是胜利者。 “等斯野哥跟你离婚了，你现在拥有的一切都属于我。”翁宜扫了眼她平坦的小腹：“包括你肚子里的孩子，他也会叫我妈妈！” 姜素双手猛地攥紧，她是懂得怎么抓人心的。 孩子二字，很好的刺激到自己。她平静的面庞下，是汹涌的情绪。 “这个家，我会光明正大的回来。你抢走的东西，我也会让你全部吐出来！” 话落，翁宜撞开姜素，并没带走一件东西。 她好似在用这种方式在告诉姜素，就算人离开了，这里还是有她的一席之地！ 陈婶发现魂不守舍，面色发白的姜素，出声关心道：“太太，你没事吧？” 回过神，姜素嘴角挤出一抹弧度，“我没事。” 陈婶也是老宅跟过来的老人，之前是照顾老太太的。她跟周斯野结婚后，就被安排过来照看他们的起居。 这五年的相处下来，陈婶和姜素很和谐。 姜素为人随和，温柔，又没架子。她是见过刁钻，难伺候的雇主。 其他人且不说，但和老太太的几个儿媳妇对比，姜素就跟天使一样。 说句逾越的话，就是因为她人太好，有时她都把姜素当自己女儿在照顾。 这段时间发生的事，陈婶都看在眼里，她劝说着：“太太，您还是赶紧要个孩子，等有了孩子，家里有牵挂，先生也就收心了。” 她跟周斯野并不只是没孩子的问题。 姜素淡声道：“我心里有数。” 话毕，她也拿着东西出门了。 翁宜搬走了，老爷子也发话了，姜素自然回了景苑别墅。 她是回了，周斯野却是夜不归宿。 他就这么舍得不跟翁宜分开？ …… 对自己唯一的儿子，温杳琴还是非常上心的。 体谅周斯野工作忙，是各种汤补食补，而这些，温杳琴全让姜素来做。 “听说你最近一直在往外跑不着家。你工作都辞了，又没事，不在家待在，在外鬼混什么？” 一见面，温杳琴就开始训话。 姜素：“妈，我没鬼混，我有了新工作。” “工作？什么工作？家里不缺你吃，也缺你喝，你还工作什么？”温杳琴不认可：“你知不知道，你现在的首要任务就是给我们家生孩子，开枝散叶！” 闻言，姜素炖汤的动作微顿，随后恢复正常：“我知道。” 温杳琴：“知道，知道，你就知道说知道。既然知道，倒是赶紧把孩子生出来啊！” 她真是愁死了。 她这孙子，怎么这么难问世？ 温杳琴没好气道：“做好了赶紧给斯野送过去！” 姜素：“好。” 港瑞。 她现在不是公司的员工，没卡刷电梯，人上不去，只能给卢秘书打电话。 在她等候的时候，身后突然传来声音。 “姜素。” 闻声，姜素回头看去。 是翁宜跟一个年轻女人。 这女人她见过，也是助理部的。 杨娟打量着她：“你还来做什么？” 姜素并不想理会她们。 见她不理会自己，杨娟觉得被下脸了，不满道：“跟你说话呢！你是聋了？” 姜素不咸不淡道：“我为什么不能来？港瑞现在是你的个人财产？” 杨娟：“你现在都不是公司员工，这就不是你该来的地方！” “不是公司员工就不能来的规定谁定？”姜素：“你吗？” 翁宜蹙眉，“姜小姐，大家以前都是同事，小娟也没别的意思，你也不用这么咄咄逼人。” 见翁宜给自己撑腰，杨娟更放肆：“我是不能规定，但翁姐可以，她可是我们的老板娘，不是你这个阿猫阿狗可以攀比的。” 姜素睨着翁宜，意味不明。 就在这时，卢秘书下来了。 姜素直接将保温桶递过去：“我就不上去了，你把东西给他吧。” 杨娟脸上浮现惊诧，她惊讶卢秘书特意过来见姜素。 还有，姜素嘴里的那个他，难道是……周总？ 看了看保温盒，又看了看姜素，她下意识问道：“你这是过来给周总送午餐？” 姜素反问：“不可以？” 杨娟看向翁宜，后者表情不悦。 她一瞬间摸不准了。 卢秘书代表的可是周总。 自己这是不是得罪人了？！ 翁宜察觉了杨娟的异色，朝卢秘书伸手：“东西给我吧，我给斯野送上去。” 姜素这时却开了口：“这是周夫人特意让我送来的。” 闻声，卢秘书刚要交出去的东西，又收了回来。 “还是我来吧。” 翁宜拿了空，神情更不佳了。 见状，杨娟的神情也怪异起来。姜素到底是什么人？ 就在她极为尴尬之际，周绾欣出现了。 “我妈让你送个吃的，你怎么送这么久？家里还有家务等着你收拾呢，还不快回去打扫！” 话毕，周绾欣挽着翁宜的胳膊，亲昵道：“嫂子，你是特意下来等我？” 翁宜那清秀的面庞上顿时洋溢出笑来，她知道，周绾欣这是故意在给自己解围。 “对啊。” 老板的妹妹，杨娟自然是认识的，好奇问道：“大小姐，姜素是您什么人？” 怎么还能接触到老板母亲？ 周绾欣睨了眼姜素，眼神颇为轻蔑：“她啊，不过是我们家佣人。” 原来是这么回事。 杨娟原本的担忧瞬间消失，紧接着也鄙夷起来。 “姜素，你可真行啊。知道在公司走不了捷径，就开始从老板家里入手，你可真是够不要脸的！” 不过是个佣人，却说些似是而非的话，故意引她误会，太坏了！ 周绾欣跟翁宜还真是姑嫂情深。 她什么想法，姜素哪里不知道，不过是想踩自己的脸，让她难堪罢了。 但她发现，自己心下很平静； 不在意，不渴求，也就无波动。 第39章 身份不简单 曾老那边要出去一个星期左右，前一天晚上，姜素收拾了行李。 这天晚上，周斯野依旧是夜不归宿，她也已经习惯了。 次日，姜素拖着行李跟曾老他们一起飞港城。 这次去港城的目的，是当地政府邀约曾老过去合作建筑工程。 至于为什么带自己过去吗，姜素也明白。 人脉介绍是其一，更多的是让她过去露脸。 曾老徒弟的面子，说是镶金都不为过。 落地港城后，他们先被送去酒店放行李，而后与当地工作人员见面。 自己跟魏清航就给曾老做起了助理。 其实这工作并不累，但姜素却有些倦。流产后，也不知道是不是没调理好的缘故，遇上生理期的日子，痛经更明显。 今天正好又是第一天，疼痛更加明显。 看出了她的虚弱，魏清航贴心道：“你回酒店休息会，这里有我，等老师出来，我跟他说。” 姜素本想忍忍，但发现是真的疼，顶着一张大白脸跟在老师身边，影响也不好。 回酒店的路上，她买了止痛药吃下，又睡了几小时。再醒来，是下午三点。 起床后，姜素给魏清航打电话，询问最新情况。 老师那边还在工作，说是晚上还有一场私人宴会，是项目参与的商人举办的。 魏清航：“你要不舒服，就继续在酒店休息，这边有我在，没问题。” 姜素这次拒绝了，休息几个小时差不多可以了。 “我没事了。” 等她赶过去的时候，曾老那边正好结束了今天的工作。 见到自己，曾老开口：“我又不是周扒皮。” 姜素闻言顿了下，随即反应过来，含笑道：“谢老师关心，我好了。” 曾老哼声道：“真会给自己抬脸。” 她知道他口是心非，笑着应下。 名望和能力，曾老都是受人敬重的存在，跟在他身边，姜素他们也跟着被尊重。 如果她是因为曾老，那魏清航就是因为自己，那些过来跟他打招呼的人，很明显熟悉他大过曾老。 来人拍着魏清航的肩膀，一脸欣赏：“几年没见，越来越英俊，人也有本事。” 魏清航谦虚：“您过奖略了。” 顾霆盛笑着与他又聊了几句，走前道：“有时间来家里吃饭。” 魏清航颔首：“好。” 等人走后，他跟姜素介绍：“他是怀昀的父亲。” 意料之外，情理之中。顾怀昀已经表露了不是普通出生，只是没想过，他家还是港城的大家族。 姜素跟他开着玩笑：“没想过，我还有个隐藏的富二代朋友。” 魏清航：“我是创一代。” 姜素含笑：“做富一代的朋友也挺不错。” 谈笑期间，姜素见到意料之外的人。西装革履的周斯野，以及紧跟其身的翁宜。 她看见宴会主人主动过去跟他打招呼，一路给他引荐介绍，最后还来到曾老面前。 “曾老，他也是我们这次项目合作人之一。” 周斯野主动伸手，客气道：“您好，又见面了。” 曾老不嫌不淡的嗯了一声，但没回握。 周斯野也不尴尬，从善如流地收回手，不过视线倒往姜素那边扫了眼。 姜素对他的打探置之不理。 有其他人要见曾老，姜素他们也跟着离开。 盯着他们离去的背影，翁宜道：“斯野哥，是不是姜姐姐在背后说了什么？我看曾老好像对你有意见。” 服务生经过，周斯野从他托盘上端起一杯酒，晃了晃酒杯，缓缓开口：“她不是公私不分的人。” 闻言，翁宜眼底芒光闪闪，随后笑道：“看来是我多虑了，我觉得姜姐姐也不是这样的人。” 宴会一直持续到晚上十点才介绍。 酒店。 他们三人的房间离的不远，各自回屋休息。 明早还要早起，姜素没打算熬夜，直接进浴室洗漱。 洗澡出来，刚涂完护肤品，门铃就响了。 她也没多想，直接开了门。 周斯野似一堵墙，直接堵在大门口。 姜素眼底闪过诧异：“怎么是你？” “不是我，你还想是谁？你哪个魏学长？”周斯野推着她的肩，径直迈步往屋内走。 姜素关上门，跟上去：“你来我房间做什么？” 周斯野提醒他：“我们是夫妻。” 这话他说的也不讽刺？ 周斯野站定，转身，问道：“你来港城怎么不跟我说？” 姜素说：“你没回家。” 周斯野反问：“你没我电话？” 以前出差，她确实会事无巨细的交代自己去几天，去哪里。但最后她却并没得到作为丈夫应有的关心，更多的是领导似的叮嘱，让她别处岔子。 可以前就算这样，也很满足，因为她会自我攻略，把这一切都当做是周斯野对自己的嘱咐。 现如今想想，她真是可怜又可悲。 姜素岔开话题：“你来我房间做什么？” 周斯野递给她一张房卡，吩咐道：“去把握行李箱拿来。” 姜素：“？” 他什么意思？打算跟自己同住？ 姜素拒绝：“我现在在出差，不合适。” 周斯野扯了下嘴角，直接把房卡塞她手里，并没跟她在这问题上多废话，转身进了浴室。 很快，里面就传来淅淅沥沥的水声。 姜素：“……” 垂眸看了眼房卡，暗叹一声，去给他拿行李箱。 周斯野住他们楼上，是间总统套房。 什么毛病，这么大的房间不住，非要住她那双人间。 “你过来做什么？！” 她还没刷卡进屋，就被后脚过来的翁宜叫住。 姜素闻声回头，就见翁宜一脸敌意。 她理都懒得理她，直接刷卡进屋。 扫到她的房卡，翁宜变了脸：“你为什么有房卡？！” 姜素：“去问周斯野。” 周斯野的行李箱都没打开，她拎着直接走人。 翁宜：“你拿斯野哥的行李箱做什么？” 姜素还是那句话：“去问周斯野。” 闻声，翁宜咬着唇瓣，忿忿道：“姜素，你怎么能这么不要脸？竟然想靠身体诱惑斯野哥在你房间住下！” 姜素情绪淡淡，但眼神带着嘲弄：“跟你比起来，我还是太要脸了。” 好歹她跟周斯野合法。 第40章 抛弃 姜素看着跟过来的翁宜，有些不明白。周斯野放着他的心头不陪，跑自己这里来做什么？ 突如其来的端水？ 姜素刷开房门，周斯野的声音就从里面传来：“怎么去这么久？” 下一瞬，他腰间裹着浴巾来到玄关处。 翁宜见此，面色陡变的。 姜素面无表情的把行李箱推到周斯野身边，没再管他们两人，径直进屋。 周斯野见到她，也问了嘴：“你怎么在这？” 翁宜眼底闪过委屈，声音低低：“我想确认下，明天什么时候集合。” 周斯野：“卢秘书明早会通知你。” …… 他们有多依依不舍，姜素看不见，她只听到门关了，属于周斯野的脚步声从后传来。 被子被掀开，男性气息瞬间将她包裹。一只大手带着滚烫的温度从腰后探来，钻进睡衣里。沉而腻的呼吸落在耳后，其意思，不言而喻。 姜素没有按住他一路向下的手，周斯野的呼吸也随着他动作变得越发沉重。 当阻碍挡路时，耳边呼吸陡然顿住，周斯野沙哑的声音响起：“不是排卵期，怎么成了生理期？” 姜素这下终于知道周斯野为什么会在她这里留宿，原来是想做孩子。 为了翁宜，他真是勤勤恳恳，不辞辛苦。 劳烦他记住这些，姜素眼底闪过嘲意：“我现在生理期不准时。” 闻声，周斯野眉心微微蹙起，“怎么回事？你以前每月不都很准时。” 因为她流产后，没有调理好身体。 姜素淡淡开口：“你也说了是以前，现在它不想准了，我能怎么办？” 周斯野：“去医院检查一下。” 姜素道：“我身体很好，用不着检查，你要是着急生孩子，翁宜就在楼上，她应该很乐意，你也不用跑远。” 话落，她能明显感觉气压变低，周斯野在生气。 “我说过不止一次，别拿她开刷，翁宜不是你能随便编排的人。”周斯野声音很凉：“以前还觉得你是明事理，知进退的，现在看来，是我高看你了。” 鼻子好像被人猛击一拳，酸的发疼，连带双眼都疼模糊了，姜素强压喉咙酸胀，“早看清不是挺好，你既然看清了，那就把婚……” 离字还没出口，他手机就响了。 翁宜她又发病了。 挂了电话，周斯野穿上衣服，就急匆匆离开房间。 单他背影，姜素就能看出他此时多么心急如焚，她脸上嘲意更浓。 她到是想继续做那个知进退，明事理的妻子，可这个机会，他给吗？ 姜素苦笑的躺在床上，扯起被子，把脸盖住。 次日。 姜素站在镜子前，看着红肿的双眼，她暗叹一口气，闹心的很。冰水敷眼，她在眼妆上加重几笔，把痕迹遮盖。 出了房，遇上同样起床的魏清航，她打招呼。 “早。” 魏清航点头：“早上好。” 二人结伴去楼下吃早饭。 魏清航目光落在她脸上，“你眼睛……你昨晚哭了？” 姜素抿唇：“很明显吗？” 魏清航：“因为周斯野？” 姜素闻言一顿。 魏清航：“我昨晚看见他抱着翁宜出了酒店。” 姜素：“……” 她已经没力气做多余的表情。 看出她的黯然，魏清航岔开话题，聊起工作上的事，姜素的注意力就这么被分散了。 人一旦沉溺在工作里，就没多余精神去想其他事，她跟在曾老身边忙前忙后，一天就这么过去了。 晚上，周斯野没出现，完全在她意料之中。不能做孩子，他自然没必要在自己身上卖力。 姜素一夜清静。 来港城的日子，曾老不止有工作要忙，还有老友要见，期间还正好遇上朋友的寿辰，她跟魏清航陪同而去。 寿宴上，她看见了几天没见的周斯野。 她知道港城不大，但也没必要小到重合率这么高，连寿宴的主人，他都认识。 恰好离得不远，她正好听见他们的对话。 寿宴主人微笑寒暄：“之前就听说你结婚了，一直没机会见面，她就是你妻子吧？” 这个她，自然指的是周斯野身边的翁宜。 她听到翁宜跟对方打招呼寒暄，却没听到周斯野的否认。 姜素睫毛颤抖，在外面，他是不是都这样跟人介绍的？ 她不想再自取其辱，远走几步，与他们拉开距离。服务生经过，她端了杯香槟，仰头一饮而尽。 喝太急，一不小心呛住了，咳嗽起来。 “喝这么急做什么？” 和声音一起的是魏清航递过来的帕子。 姜素没客气，拿过来擦嘴，“谢谢。” 片刻，喉咙痒意才止住。 看着用脏的帕子，姜素说：“等我洗干净了再还你。” 魏清航：“好。” 有人过来跟他打招呼，姜素主动避嫌，“你忙，我去趟卫生间。” 上完厕所，姜素在镜子前补妆，清脆的高跟鞋声音从门口传来，紧接着翁宜的脸出现在镜子里。 翁宜抚摸着脖间项链，在镜中与姜素对视：“好看吗？斯野哥昨天在拍卖会竞拍下来的。” 说着，她伸出两根手指，笑靥如花：“花了两千万。” 姜素合上口红盖，放进包里，转身：“你什么时候能嫁给周斯野？” 这过于跳跃的话题，让翁宜愣了下。 姜素风淡云轻道：“你这项链，跟做周太太拥有的东西相比，不过是毛毛雨。” 翁宜表情一僵，沉脸：“你在跟我炫耀？” 姜素：“跟你讲事实。” 翁宜瞪眼：“姜素，你少得意！” “你现在拥有的，不过是抢了我的东西！等你被离婚的那天，我会让你全部吐出来！” 姜素刚要说话，卫生间外就传来惊呼声：“着火了——！” 闻声，姜素脸色惊变，迈腿就往外走。 离卫生间比较近的房间里不知道怎么起火了，火势很大，把走廊的可燃物都点燃了，烟熏火燎的都快让人睁不看眼； 危险的环境下，人也变得混乱起来。 姜素想要脱离此处，刚想逃，后脑不知道被什么击中，哗啦一声响，碎片稀里四分五裂。 眼前一片黑，姜素顿时跪趴在地上，她甩着发晕的脑袋，强撑着双眼，血顺着头顶往下流淌，滑进她眼里。 眼前的火海都变得血红，火焰拨开，她看见一抹熟悉的身影从火海逆行而来。 “周斯野……” 周斯野朝她这边看来。 姜素伸手求救：“救我……” “斯野哥——” 翁宜的身影从她身后飞扑过去，扑进了周斯野的怀里。 周斯野抱着她，紧张安抚道：“没事了，我现在就救你出去。” 烟雾熏的姜素双眼流泪，她唤着周斯野的名字。 “救我，周斯野……” 翁宜哭声：“斯野哥，我害怕，你快带我出去。” 周斯野抱着翁宜离开了火场。 看着逐渐远去的身影，姜素喉咙好似被人掐住，疼的发不了声。 呼吸急促，泪流满面。 “姜素——” 在她昏迷之前，一道人影越过火海，朝自己奔来…… 第41章 谋利 姜素醒来的时候，口干舌燥，头也疼得很。 “你终于醒了。” 入目的是魏清航担忧的神情。 姜素眨着眼，愣神几秒：“是你救了我？” 魏清航：“你吓死我了，我要再晚几步，你命就丢那了。” 闻言，姜素本就没什么血色的面庞，好似直接被抽干了血。 她还抱着的那一丝希望，终究是落了空。闭眼前幻想出来的身影，到底不是周斯野。 姜素哑声：“学长，谢谢你救我。” 魏清航问：“你感觉怎么样？” 姜素眉心微蹙：“头疼。” 魏清航：“你头破了，医生给你缝了几针。” 想到那破碎的瓶子，在哪混乱的情况，姜素也不确定是人为，还是意外。 不过火灾是意外。 不知道是哪家的倒霉孩子，玩火一不小心把房子点了，害怕的不敢跟大人说，人跑了，还把房门给关上，直接把房间烧个对穿。 人醒了，姜素也没继续呆在医院。 魏清航给她办了出院手续，他搀扶着姜素离开。 冤家路窄也可以形容她跟翁宜。 这家医院离事发酒店近，所有受伤的人，都是在这里就医。 翁宜被周斯野公主抱着，他们四个人，就这么不期而遇地撞到一起。 看着完好无损，却被珍惜对待的翁宜，姜素心脏好似被人紧紧攥紧，很窒息。 看见姜素的那一刻，周斯野闪着愕然：“你怎么回事？” 姜素将他神情尽收眼底，她连嘲讽的力气都没有。 他是真不知道？还是装不知道？ 收回视线，姜素轻声：“学长，我们走。” 魏清航扶着她继续往外走。 还没走出几步，就被周斯野挡住，一把钳住她手腕：“你伤怎么来的？” 姜素身上的衣服并没换，火灾的粉尘沾染在上，比起翁宜的整洁，她模样很似狼狈。 “你也在宴会上？” 周斯野手没个轻重，姜素疼的眉心蹙起来。 魏清航钳住他的手：“松手，你弄疼她了。” 周斯野睨了他一眼，眸色幽深，魏清航却半步不退。 翁宜将这一幕看在眼里，咬了咬唇。 “斯野哥，我胸口好疼……” 突然响起的动静，引起了他们的注意。 周斯野下意识转身，似想到什么，又看了眼姜素。两者之间，他很快做出选择，“等我安顿好翁宜，再来找你。” 话落，他抱着人，疾步离开。 他的转身，连着留在她手腕的温度一并带走。动了动手指，姜素扯了扯嘴角，无声嘲弄。 她人挂了彩，曾老让她先离港，姜素想说自己没事，可以继续工作。 可曾老却不愿意，“你跟这里八字不合，现在还只是你自己受伤，别到时候牵累我。” 姜素：“……” 了解的是他老人家在关心自己，不知道的，只会以为他在嫌弃自己。 关心人都不会。 不需要她留下，姜素就先行离开港城。 顾着她头上的伤，魏清航也没让她去上班，在他回去之前，先在家养伤。 人闲下来也就没事干，她没去看奶奶，怕她老人家担心。就窝在别墅里调养。 吃的好，休息的也好，姜素头上的伤恢复的不错。 她回家四天后，周斯野这个丈夫终于露面了。 四目相对，不知道是不是姜素的错觉，她好像在周斯野眼中瞧见愧疚。 自己肯定是出现幻觉，他怎么可能对自己产生这样的情绪。 周斯野视线落在她头上：“你伤怎么样？” 姜素不咸不淡：“死不了。” 周斯野看着她好像消瘦的脸，“我不知道你也在。” 姜素面上无波无澜。 他当然不知道，有翁宜在，他不知道不是很正常，毕竟他满心满眼都只有他的心头好，哪里还容得下其他人。不然也不会在明知她受伤，还能这么久不回家。 说不定死了，正好还能免费给他心头好腾位置！ 姜素嗯了声：“我知道。” 她平时情绪也很淡，但淡到如今这样，还是第一次，不知道是出于什么心理，周斯野开口：“你有什么想要的？我买给你。” 姜素不答反问：“你是想补偿我？” 周斯野：“你可以这么理解。” 姜素说：“那你把翁宜现在住的这套房子收回来，送给她的东西，也都要回来。” 话落，周斯野眉心蹙起，“这跟她有什么关系？” 姜素勾了勾嘴角，“舍不得？” 周斯野说：“你想要房产，我给你另选一地。” “城南有一街商铺，我让人转给你。” 姜素毫不迟疑：“好啊。” “什么时候转我名下？”没等他回话，姜素自顾说道：“你现在就让人转给我。” 婚现在离不了，那她就尽可能给自己谋些产业，就算到时候离婚什么也没有，有一街的商铺，那也是好的。 周斯野说：“我明天让卢秘书给你办。” 姜素：“不，今天就办理。” 多一天，就多一天的隐患。 她秉持一个落袋为安。 第42章 涟漪 都说丈夫心里有鬼心虚，回家会对妻子多些宠爱。 姜素觉得周斯野不该是这样的人，可偏偏他就做了这样的事。 他给奶奶找来了名医，是名国际医者，说是医术圈的大佬，专治各种疑难杂症。 姜素跟对方见了面，是个年过半百的男人。 名为霍政，一个华裔。 会诊后，霍政跟姜素说：“人我治不好。” 虽然是一早就知道的答案，但还是忍不住心下沉。 奶奶发病至今，她跑遍了全国各地，看遍了所有名医，没人能诊治。现如今的状况，已经是花钱买日子。 但这花的钱，却买不了永生。医生说了，她奶最多还有四年时间。 离医生宣判的日子，已经过去一年。 每多活一天，姜素就高兴一天，同样忧虑也多一分。等待死亡的日子，除了本人，至亲也是最难受的。 下一瞬，霍政将她沉入谷底的心拉回来一部分：“治疗的好，药到病除不可能，但可以延长寿命。” 闻声，姜素眼睛一亮，情绪激动：“您说的是真的？！” 霍政颔首：“多个七八年没问题。” 这对姜素来说，也是极好的消息。 “谢谢，谢谢您。” 姜素目送着霍医生离开，心里顶起的一股劲，突然松了几分，身体一软，差点没站稳。 周斯野伸手稳住她身体，姜素跌进他怀里。额头抵在他肩头，双手紧紧抓着他衣服。 周斯野睨着怀中身体打颤的人，抬手拍了拍：“他既然这么说，那就说明有把握。” 姜素咬着唇，吸纳着这个喜悦。 她现在的感觉就是，原本是濒临死亡的人，突然被灌入充足氧气，一下充盈的让人缓不劲。 喉咙滚动，姜素开口：“周斯野，我替我奶奶谢谢你。” 周斯野：“我们是夫妻，一家人，你奶奶也就是我奶奶。” 闻声，姜素攥着他衣服的手一紧。 一家人？ 自己现在还能把他当家人吗？ 周斯野说：“去把这个好消息告诉奶奶，她知道了，心情好了，更利于身体康健。” 姜素觉得是。 能活着，谁想死。特别还是对人世有留恋的人。 知道自己有救，她奶确实心情都好了。对周斯野这个孙女婿，也是感激的。 周斯野要诚心哄人，没有他拿不下的，端看他愿意不愿意。 易奶奶现在就被哄开心了。一直到周斯野离开，她嘴角的笑都没落下。 “你去送送小野。” 周斯野要走，易奶奶对姜素说。 电梯门口，周斯野说：“别送了，回去陪奶奶。” 姜素站在电梯前，直至门关了，她都没立马离开。 片刻，她才收起絮乱的心，转身离开。 病房，易奶奶：“送走了？” 姜素嗯了声，坐在床前椅子上，开始削苹果皮。 “走了。” “你们吵架了？” 姜素神情不变，否认着：“没有。” 他们也不算吵架，在周斯野眼里，不过是她单方面不懂事。 易奶奶轻声：“奶奶是年纪大了，不是瞎。” 抬头，姜素挤出笑来：“真没有。” 易奶奶：“夫妻相处是一辈子的学问，但这学问学的好，就学，学不好，我们就换一题，没必要为难自己。” “你是奶奶最爱的孙女没错，但你也是你自己，别为了奶奶委屈自己。我都七十了，活的年头不少了，就算现在……” 没等她把话说完，姜素堵住了她的嘴：“不许说！您还要长命百岁。” 易奶奶满眼宠溺，顺着她的话回：“好好好，我把自己变成长寿龟，这样总行了吧。” 姜素握住她的手，她想让奶奶陪自己久点，越久越好！ 周斯野做了个称职的孙女婿，时刻关注奶奶的身体情况不说，还安排了营养师。 对此，姜素心下忍不住有了波动。 不知道是不是心理作用，还是治疗起了效果，她发现奶奶面色越来越红润。 不管是那种，反正势头是好的。 …… 周斯野虽然挂着总裁的头衔，但实权依旧是在周老爷子手中。 老爷子一天不退位，下一个话事人就一天没着落。 古有九子夺嫡，现有三家争权。 周家三房，面上风平浪静，内里却是暗潮涌动，撕咬不断。 周斯野现在面对另外两房，算是在单打独斗。 想要真正获得老爷子的认可，工作上，周斯野没有一点松懈。 抛去个人感情不说，工作能力上，姜素还是很钦佩他。 夜幕降临，灯红酒绿。 半夜，姜素接到卢秘书的电话，说是车子在路上出问题了，麻烦她过去接下周斯野。 姜素从车库里开了辆车，朝目的地驶去。 他们的车被追尾了，卢秘书要处理车祸的事，只能叫她过来。 只是没想到，姜素跟翁宜前后脚同时现身。 卢秘书看着姜素投来的目光，神情颇为尴尬。 翁宜真不是他叫来的。 就是那么巧，翁宜她正好驱车从这里经过，恰好就发现了他们。 这不是巧合他妈给巧合开门，巧合到家了！ 姜素驻足在原地，看着翁宜贴心的去搀扶人：“斯野哥，你怎么喝这么多？” 周斯野被扶下了车。 夜风拂过，姜素清醒了，转身就要走，然而下一瞬，周斯野的声音随风飘来。 “站在那做什么？还不过来扶我。” 姜素顿步，看了眼翁宜，果然，她脸臭了。 翁宜说：“我来照顾你就行，就别麻烦姜姐姐了。” “不用，时间不早了，你也早点回去，别在外面乱跑。” 说话间，周斯野的胳膊已经搭在姜素胳膊上。 姜素没做好完全准备，差点被压过来的重量搞得踉跄。 翁宜眼神好似幽怨，不过这会的周斯野并没注意到她的情绪，直接上了姜素的车。 启动车子，姜素透过后视镜，看着还站在路边的翁宜，那可怜兮兮的样子，好似被人抛弃了一样。 姜素开口：“你真不跟她回去？” 周斯野闭眼靠在椅背，声音是酒后的沙哑疲倦，“让自己醉酒的丈夫跟其他女人回家，你这个做妻子的，还真是大度。” 姜素扯了扯嘴角，她不大度的时候，他也没少去翁宜那边。 姜素问：“我开车了？” 回应的是他沉沉的呼吸声，整个车厢都是他的味道。半开车窗，姜素启动车子。 人喝醉了，身体死沉，姜素觉得自己是扛了一头猪，快把她给压死！ 一进卧室，周斯野就推来了自己，跑进卫生间，很快，里面就传来呕吐的声音。 “水，拿水来……” 姜素端了温水给他漱口。 周斯野坐在浴室地板上，单腿屈膝，背靠浴缸，仰着头，扯着领带，喉咙滚动：“我要洗澡。” 姜素视线从他带着欲气的脸上挪开，敛眸：“你洗，我去给你拿衣服。” 他这人爱干净，上床之前，必须把自己洗干净。 周斯野半睁着眼，黑眸被酒意熏的湿润，“你给我洗。” 貌美如花这词不单单适合女性，男人也可以。 姜素在他的注视下，答应了。 一顿操作下来，姜素只有一个感受。 累！ 除了累，再无其他体感！ 她觉得，周斯野跟自己回家，不是要‘守身如玉’，而是怕累着翁宜，故意回家让自己伺候他！ 第43章 借势 姜素收拾完周斯野，又清理了浴室，最后才轮到给自己洗。 等一切弄完，她快累死。 越是如此，姜素越发觉得自己的猜想没错，他就是心疼翁宜，舍不得她劳累！ 掀被刚躺床上，周斯野伸手揽过她的腰，一把将自己拥入怀里。 姜素趴在他怀中，耳旁都是他铿锵有力的心跳声。 周斯野下颚抵在她头顶，来回摩挲着头发：“二叔他们惦记的肥肉，被我吃下了。” 她原本要挣扎的动作，顷刻停住。从他懒散的声音里，姜素听出了高兴。 “我花了三个月的时间，让他们捞了个空。” 周斯野捧住她的脸，低头，鼻尖相抵，左右摩挲：“我今晚很开心。” 肌肤相触，气息交融，这是他们从未有过的动作，即使在情欲最高点时，也不曾有过。 他的眼睛很黑，也很亮，里面全是她的倒映，让姜素有种，他的世界，只容得下她。 有人说，有温度的拥抱，往往比做爱更让人心动。此刻，她好像有所感触。 姜素抬手，小心翼翼地回抱回去。 交融的气息，开始变的炙热，卧室里的温度也在攀升。 屋内的激烈，让窗外的月色也害羞地躲起来。 激战一夜，姜素次日起床晚了。 不止她，周斯野也一样。看到他还睡在自己身边，姜素惊了一下。 “我是鬼？看着这么惊讶？” 刚睡醒的周斯野，没有平日里的清冷，到多了份慵懒随性。 姜素敛起多余情绪：“这个点，怎么没去上班？” 周斯野声音带着倦懒：“被你压榨了一晚，身体都要掏空了，还不允许我缓缓？” “……” 姜素白皙的脸颊瞬间染上红晕。 第一次听他说这么露骨的话，她有些不习惯。 见她满脸羞赧，周斯野嘴角勾了勾：“都结婚几年了，怎么还搞得跟新婚一样，脸皮这么薄。” 姜素想，肯定是这次的项目够重要，要不然这个亢奋的心情不会从昨晚一直延续到现在。 两人洗漱完，一起下楼吃早饭。 餐厅。 周斯野放下咖啡杯，主动提起自己的行程：“我有工作，今晚就要飞国外。” 姜素嗯了一声：“知道了。” 周斯野睨着她：“你都不问我去哪？去几天？” 姜素从善如流：“你去哪出差？要去几天？” 周斯野抿着唇，眉心微不可见地的蹙了蹙。 姜素跟没看见他的不悦，兀自问道：“需要我给你收拾行李吗？” “不用。” 这话多少带着点赌气的成分。 姜素颔首：“好，我吃完了，先去上班了。” 擦了嘴，人起身往外走。 “……” 周斯野盯着她离去的背影，好心情突然有些不爽了。 …… 姜素根本没想过，他会因为自己产生情绪波动。 到了工作室，她就投入到的工作中。 魏清航找到姜素：“曾老让你抽时间去见他一下。” 要见自己，怎么不跟直接联系她？ 老头那别扭的性格，姜素也是不知道该怎么评价。 处理完工作，她找了个时间去见曾老。 刚到，曾老就甩了张邀请函过去。 姜素不明所以的拿起来，一眼扫去，眸子微瞪，“老师，你这是……” 曾老斜她一眼：“没长眼？不会看？” 姜素惊愕：“斯蒂文为什么会让我参加他的建筑研学？” 斯蒂文可是建筑圈的扛把子之一，他每三年都会举办一次个人研学会，对于参与者，都会有实打实的帮助。 但能参加的人，也都是小有名气的，最次也是新起之秀，就算是这群人，也得接受斯蒂文的审核才能参加； 她这个什么都不是的小虾米，哪有资格参加这类活动？ 曾老：“他对你的设计有兴趣。” 简简单单一句话，里面包含太多说头。 斯蒂文能对自己的设计有兴趣的渠道，就只会是……曾老。 “是您给我引荐的。” 不是疑问，而是肯定。 曾老可不是做好事，不留功名的人，“出去别把我老脸丢完了。” 姜素心头忍不住发酸，眼眶发红。 曾老不玩感性那套：“你眼泪就这么不值钱？给我收回去！” 姜素：“……” 还没酝酿好的情绪，就这么半道夭折。 地址是法国，研学是三天后，她还有时间准备。 姜素拿着资料回家，人还没进屋，就知道周绾欣来了，不是她一个人，还有翁宜。 一进屋，她发现周斯野送自己的那些昂贵珠宝首饰全被清缴出来。 翁宜见到自己，拉了拉周绾欣胳膊，后者丝毫没有做贼的心虚，一脸坦荡。 “这些我都看上了，全都送给我。” 周绾欣说的是相当理直气壮。 姜素淡声开口：“这些都是我的个人财产。” 话落，周绾欣嗤笑出声，“你一清二白的嫁给我哥，哪来的个人财产？这全是我哥买来送你的，也是我们周家的，你个姓姜的，有什么资格拥有这么好的东西？” 姜素：“我跟你哥现在是夫妻。” 周绾欣没接茬，而是直接打给周斯野。电话通了，是外放。 “哥，我看上嫂嫂的一套珠宝，给嫂嫂打电话没人接，我能先带走吗？” 下一秒，周斯野的声音从电话里传来：“可以。” “谢谢哥哥。” 周绾欣声音带笑，但眼神却满是嘲讽，对姜素的嘲讽。 姜素也觉得挺嘲讽的。 周斯野的大度，说白了，就是对她这个东西主人的漠视。 挂了电话，周绾欣继续装箱，还自作主张的送人：“翁宜姐，你看上哪套，随便挑。” 翁宜惺惺作态：“这样是不是不好？” 周绾欣不以为意：“有什么不好的，现在这些东西都是我的。是我的，我想怎么送，那就是我的事。和不相干的人，一点关系都没有。” 姜素看着目光挑衅的翁宜，自己倒是低估了她的贪婪。 周绾欣打包好东西，就这么大摇大摆地离开景苑别墅。 陈婶：“太太，就这么让小姐离开？” 不然呢？ 还报警把人送进警察局不成？ 她就算想，也得周斯野跟他妈愿意才行。 再说，周绾欣说的也没错，这些都是花周家钱买的，她不过就是个借用者。 现在物归原主了不是。 第44章 不在意 飞法国的飞机，定在三天后的早上八点。 姜素出发前一夜，接到魏清航的电话，他也要飞法国，跟自己不同，他是要出差。 路上有伴，也挺好，姜素跟他约好了第二天相见的时间。 机场。 两人一同上了飞机。 巧了不是，他们的座位还是挨着的。 姜素开玩笑道：“你该不是知道我的个人信息，故意跟我买在一起的吧。” 魏清航勾唇，顺势而道：“这都被你发现了。” 姜素含笑：“看来魏学长人脉很厉害。” 魏清航嘴角噙着淡笑，眸底闪过一抹情绪：“你跟我，肯定比你在港瑞要好。” 姜素继续笑道：“那我可等着学长带我发财，带我飞。” 十几个小时的机程，姜素大部分时间都是睡过去的。 睡够了，睁眼，就见魏清航还在忙工作。 姜素心下感叹，有个比员工更努力的老板就是好。 尿意袭来，她起身去了趟卫生间。 方便完，她没有马上回去，而是直接让空姐给自己倒了杯水喝。 姜素喝水解渴，空姐还顺势跟自己聊起来。 “你跟你男朋友感情真好。” 闻言，姜素愣了下。 男朋友？ 空姐还在继续，艳羡道：“你睡觉喜欢掉毯子，你男朋友全程都在照顾你，可暖心了。” 姜素这下算是明白了，这个男朋友是谁。 “她只是我老板，我结婚了。” 空姐一下卡壳，顿时露出尴尬神色，道着歉。 姜素说了声没事，把喝空的杯子递给空姐，并到了谢。 刚要回座位坐下，飞机突然遇到气流，机身颠簸，姜素没站稳，身体跟着踉跄。 “小心。” 魏清航见状，立马揽住她的腰，姜素也失控的坐在他腿上。 等颠簸过去，是半分钟后。 “你没事吧？”魏清航满脸关切的询问。 风波过去，姜素这才发现他们的姿势有些暧昧，立马从他腿上起来，若无其事道：“没事没事。” 空姐的言论，在她这里并没引起什么波动，因为在她这，魏清航本就是个素养极好，人品极佳的男性。 他做的这些，不过是教养驱使，就算不是自己，面对其他熟络的朋友，他也一样。 飞机安全落地。 从机场出来，已经晚上六七点了。 魏清航这边有人接待，姜素没有。 自己跟魏清航所住的酒店，只隔一条街，她也就搭了这个顺风车。 酒店。 魏清航帮她卸行李：“有事给我打电话。” 异国他乡的，姜素也没跟他假客气。 陌生的国度，陌生的房间，其实很让她没安全感。 在这没有安全感的地方，姜素就这么过了一夜。 次日，她早早就起床，按照地址，前往目的地。 斯蒂文的研学会，挺高质量的，所见的都是一群有些社会地位的人。 姜素并没当什么出头鸟，在这里现眼，而是安安静静的融入在队伍里，从大佬们身上吸取经验。 因着曾老的这层关系，在她跟斯蒂文打招呼的时候，对方跟自己多聊了几句，这让她很似受宠若惊。 除去她这个走后门的，其实这里还有个陪同，跟她看起来差不多年纪的女人，是个华裔。 对方主动过来跟她说话，姜素也是礼貌接话。 “我叫乔绮你叫什么？” 姜素自我介绍。 “姜素？我怎么没听过你的名字？你拿过什么奖？” 姜素：“我才学浅，还没参加国际奖项。” 乔绮：“你都没拿过奖，怎么有资格参加斯蒂文举办的研学会？你是走后门？” 姜素可不会傻到把歧视当直爽。 “我能进，说明斯蒂文认可我，就像你，跟我一样，能进来，不就是说明斯蒂文接纳程度和眼界都高。” 自己现在确实是小菜鸡，但这个叫乔绮的，自己也没什么耳闻。 都是同类人，还在这里排起了第一第二来。 就挺……无语。 乔绮撇嘴，上下打量，看不明白，她哪点值得斯蒂文对她特殊关照：“我跟你可不一样，我爸是乔胜望。” 乔胜望这名字，她听过，在国内，还是挺有名气的。 不过，爹行，这女儿么……歪了。 姜素淡淡开口：“所以呢？” 乔绮：“我劝你，没事少往斯蒂文面前凑。” 姜素说：“你这是在嫉妒我？” 第45章 异国相遇 对方看着也不像初入社会的样子，但那心思却毫不掩饰，展露的一清二楚。 姜素她想，她大概知道，乔绮为什么会过来打招呼。 这是嫉妒斯蒂文跟自己多言语了几句。 乔绮原本还要说什么，就被乔胜望叫走了。 自己本也是沾了曾老的光，姜素不想给老师丢脸，老老实实地当个旁听者。 研学的行程是自由的，空暇时间，姜素也有出去溜达，并给曾老他们挑选了礼物。 她跟魏清航也有联系，两人时间对的上，就约在一起吃饭。 魏清航问：“怎么样？感觉如何？” 姜素：“收获不错。” 魏清航笑言：“看来老师没有白费心思。” 姜素脸上也挂着笑。 想到曾老扭捏的性格，她觉得他真是个可爱的小老头。 魏清航问：“你后面什么行程？” 除去每天两三小时的交流，其实他们的自由时间更多。 这时候，姜素都会在当地采风。 魏清航道：“我明天有个宴会要出席，需要女伴，你能跟我一起吗？” 姜素不答反问：“我合适吗？” 魏清航：“你把这想成工作。” 这么想，也就没什么顾虑了。 宴会的礼服，是魏清航准备的。一条裸色长裙，衣服鳞光闪闪，摇曳间，她好似在发光。 魏清航屈起手臂，赞美道：“很漂亮。” 姜素微笑：“谢谢。” 今晚宴会偏私人。 他们刚进来，就有人过来跟魏清航打招呼。 姜素不会法语，也就不知道他们在说什么，只是在目光投向自己时，微笑回应。 等人离开，姜素问道：“你们刚刚在说什么？她怎么一直看我？” 魏清航含笑：“她在说你长得好看。” 姜素：“……” 她觉得他在忽悠自己，但好像也没什么好骗的； 在这里遇上乔绮，姜素很意外。 乔绮他爸好像跟魏清航认识，带着乔绮过来打招呼。 “清航。” 魏清航颔首：“乔伯父。” 乔胜望：“有段时间没见你了，绮绮，还不过来打招呼，你之前不是一直在说想清航了，现在见到了，怎么还害羞了？” 乔绮神情略显腼腆：“航哥，好久不见。” 魏清航脸上挂着浅笑：“你大学毕业了吧。” 乔绮嗯了声：“都毕业一年了。” 乔胜望：“清航，我听说你现在开工作室了，琦琦正好要实习，让她去你那长长见识。” 魏清航：“有您在，哪里用得着来我这里长见识。” 乔胜望：“我老了，跟不上潮流，以后还得是你们年轻人的天下。” 乔绮毛遂自荐：“航哥，我专业还不错，你就给我一个实习的机会吧。” 就在这时，姜素手机不合时宜地响起。 乔绮父女也是刚发现她的存在，前者看见姜素，面色微变，很显然，她认出了她。 姜素跟魏清航说了声，就出去接电话。 盯着她离去的背影，乔绮问道：“航哥，她是谁啊？” 她打听了，他现在没对象。 魏清航：“我学妹。” 闻言，乔绮心稍安，不是女朋友就好。 电话是周斯野打来的。 姜素找了个安静的地方接通。 下一秒，周斯野的声音从电话里传来：“你在那？” 姜素也不知道自己出于什么心理，选择不说实话：“在家。” 周斯野轻嗤一声：“我怎么不知道，你在法国安家了？” 闻言，姜素身体一顿，下意识四处张望，就发现周斯野站在几步外。 姜素脑子里只有一个想法，他怎么在这？ 挂了电话，她踱步上前。 “你怎么在这？” 姜素问出了自己的想法。 周斯野答非所问：“宴会玩的开心吗？” 姜素：“这只是一份工作。” 闻言，周斯野扯着嘴角，她是工作，魏清航可不这么觉得。 姜素不懂法语，他懂。 魏清航的介绍，他可是听见了。 女朋人。 这是魏清航给旁人的介绍。 周斯野：“什么时候来的法国？” 姜素：“27号。” 也就是说，他前脚出国，她后脚跟上。 周斯野道：“怎么不跟我说？” 姜素回：“我以为你对我的行踪没兴趣。” 周斯野眉梢微挑：“你是在责怪我对你不关心？” 姜素：“没有。” 周斯野目光不由的在她身上打转，与她淡淡的神态相比，她这身打扮，将她的好身材展现的淋漓尽致，看起来又妖又媚，有着极致的反差与诱惑。 喉结滚动，周斯野眸色都深了几分，对她的身体，他是有需求的。 “回酒店。” 姜素：“我这边还没结束。” 周斯野拉着她的手，往下探：“它想你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