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驸马日记》 第1章 摔下三楼才懂 18岁的姜安亿,在美术馆的转角撞见姬治婉的那一刻,世界仿佛被按下了慢放键。 阳光透过穹顶玻璃,在姬治婉发梢镀上一层柔光,她正仰头看着一幅油画,侧脸线条干净利落,眼神里盛着细碎的光。 就在那一眼,姜安亿的脑海里像放电影般,已经过完了和她的一生, 从校服到婚纱,从青丝到白发, 清晨的粥,深夜的灯,争吵后的拥抱,垂垂老矣时的搀扶,每一个画面都清晰得仿佛亲身经历。 那时的姜安亿,是众星捧月的富家千金,漂亮、多金,性子里带着股天不怕地不怕的直球劲儿。 她认定了姬治婉,就像向日葵认定了太阳,卯足了劲儿去追。 姬治婉是旁人眼中高不可攀的“高岭之花”,清冷、疏离,仿佛对一切都漠不关心。 可姜安亿偏不信邪,她知道这朵花只是外冷内热,用一层冰壳裹着柔软的心。 日复一日的温柔攻势,笨拙却真诚的小心思,终于让那层冰壳融化。 姜安亿成功摘下了这朵高岭之花,和姬治婉走到了一起。 那些年,是姜安亿人生中最明亮的时光。 她们一起去看海,一起看日出日落,一起在雨天窝在沙发上看电影,一起在深夜讨论未来的规划。 姜安亿常常看着姬治婉的侧脸发呆,心里甜滋滋地想,或许自己会这样幸福一辈子,和爱的人相守到老,再无遗憾。 可幸福这东西,有时候就像指间的沙,握得越紧,流失得越快。 转眼到了28岁,姜安亿的生日。 她精心布置了家里,买了姬治婉最爱的香槟玫瑰,做了满满一桌子她喜欢的菜,还偷偷拿出了那枚准备了很久的奥本海诺蓝钻戒指。 戒指的款式是她反复挑选的,简约又大气,钻石在灯光下闪着璀璨的光,就像姬治婉在她心里的样子。 她对着镜子,偷偷试了又试,想象着姬治婉看到戒指时惊喜的表情,嘴角忍不住上扬。 可等啊等,从傍晚等到深夜,桌上的菜凉了又热,热了又凉,姬治婉始终没有回来。 姜安亿的心一点点沉下去,像被泡在冷水里,凉得发疼。 就在她快要失去耐心的时候,手机屏幕亮了一下,是朋友发来的照片, 照片里,姬治婉穿着漂亮的晚礼服,手里捧着一个精致的礼物盒,正笑着走进一个豪华的宴会厅,那是别人的生日聚会。 姜安亿的目光死死盯着照片里姬治婉手里的礼物盒,心脏像被一只无形的手狠狠攥住,疼得她几乎喘不过气。 原来,那些她以为的深情,那些她憧憬的未来,原来都只是自己一厢情愿的幻想。 姜安亿眼泪像断了线的珠子,在眼眶里不停地打转,模糊了视线。 她用力咬着嘴唇,不让自己哭出声,心里一遍遍地告诉自己:不就一个女人吗?我姜安亿这么漂亮,又有钱,难道还找不到比姬治婉更好的人? 她努力扬起自己的头颅,像一只骄傲的孔雀,试图维持最后的体面,不想让眼泪掉下来。 可心里的委屈和痛苦像潮水般涌来,压得她喘不过气。 她转身想回房间,却因为心神不宁,在下楼梯的时候一个没踩稳,身体失去了平衡,像一片落叶般从三楼滚了下去。 “砰——”“咚——” 身体撞击台阶的声音沉闷而刺耳,剧痛瞬间席卷了全身。 姜安亿能感觉到温热的血液从额头流下来,顺着脸颊滑落,滴在冰冷的地板上。 她想抬起手去擦,却发现手臂像断了一样,怎么也抬不起来,浑身都动不了,只有意识还在苦苦支撑。 无尽的后悔涌上心头。 她后悔自己刚才的冲动,后悔没有好好看路,后悔没有一步一个脚印地走下楼梯。 如果早知道会这样,她一定不会那么失态。这下好了,自己真的要没了。 她想象着,等自己死后,姬治婉会不会有一点点难过?恐怕不会吧。 说不定第二天,姬治婉就和那个新欢在一起卿卿我我,浓情蜜意, 而自己呢?变成一个孤魂野鬼,只能远远地看着她们幸福,连靠近的资格都没有。 愤怒、不甘、委屈、痛苦……种种情绪交织在一起,伴随着不断流失的血液,姜安亿的意识越来越模糊。 最终,她在无尽的遗憾和不甘中,缓缓闭上了眼睛。 …… “这是哪里?” 姜安亿的意识渐渐回笼,她费力地睁开眼睛,映入眼帘的是陌生的雕花床顶,空气中弥漫着一股淡淡的檀香,和医院里消毒水的味道截然不同。 她动了动手指,感觉身体依旧有些酸痛,但比刚才坠楼时的剧痛好了太多。 “难道病房都开始搞Cosplay了吗?”姜安亿心里嘀咕着。 果然是经济下行,医院都要靠这种新奇的方式吸引病人了? 不过别说,这场景布置得还挺真实,原本单调的病号服,竟然换成了一身质地柔软的古装衬衣,触感细腻,带着淡淡的衣料清香。 她心里涌起一股好奇,想拿出手机把这新奇的场景拍下来,发个朋友圈吐槽一下。 于是,她挣扎着从床上坐起来,撅着屁股在床头、床尾摸索着,叮铃哐啷弄出了不少声响,却连手机的影子都没找到。 就在她锲而不舍地翻找着枕头底下的时候,房间的门被轻轻推开了, 一个穿着浅绿色襦裙、梳着双丫髻的小姑娘走了进来。 小姑娘看起来十五六岁的样子,圆圆的脸蛋,一双眼睛又大又亮,看到姜安亿醒着,眼睛瞬间瞪得更大了,脸上露出了喜出望外的神情。 “少主!您终于醒了!” 小姑娘快步跑到床边,声音里带着难以掩饰的激动, “小桃我刚刚在门口听到房间里的声音,还以为是听错了,没想到您真的醒了!太好了,真是太好了!” 姜安亿愣住了,少主?小桃?这是什么称呼?她疑惑地看着眼前的小姑娘,脑子里一片混乱。 小桃见她不说话,还以为她还在闹脾气,连忙语气温柔地劝道: “少主,您别再想不开了。不就是奉旨娶公主吗?这有什么大不了的。 那位昭阳公主虽然性子是野了点,花心了些,身边总围着些人,但样貌却是顶顶好的,倾国倾城,放眼整个京城,也找不出第二个来。” “毕竟是公主殿下,身份尊贵,肯定不像寻常的坤泽那样,大门不出二门不迈,规规矩矩的。 少主您就放宽心,别再寻死觅活了,不然夫人该多伤心啊。” 小桃絮絮叨叨地说着,努力想说服她。 姜安亿听得云里雾里,坤泽?这是什么古老的词汇? 她在脑子里努力搜索着相关的记忆,忽然灵光一闪,好像在几百年前的一些小说里看到过, 坤泽是对Omega的代称?这都什么跟什么啊?难道自己不仅穿越了,还穿到了一个既像古代,又带着ABO设定的奇怪世界里? 她还没从“坤泽=Omega”的离谱认知里回过神来,小桃已经手脚麻利地转身去桌边,端了一碗温水过来,小心翼翼地递到她面前: “少主,您刚醒,身子还虚,先喝口水润润嗓子吧。” 姜安亿下意识地接过青瓷碗,指尖触到碗壁微凉的釉色,细腻而温润,带着一种古朴的质感。 这不是现代工艺能做出来的东西。她低头看着碗里清澈的温水,水面映出自己略显苍白的脸,还有额头上缠着的白色纱布。 这一刻,她才后知后觉地意识到,这不是什么医院的Cosplay,也不是幻象, 她是真真切切地穿越了,穿越到了一个陌生的、既像古代又带着奇怪设定的地方。 而自己,也不再是那个漂亮多金的姜安亿,而是这个身体的主人,一个被称为“少主”,还因为不想娶公主而寻死觅活的人。 巨大的信息量让她有些懵,她捧着碗,愣愣地坐在床上,脑子里一片混乱。 前世的背叛、坠楼的剧痛、临死前的不甘,还有眼前这个陌生的世界、奇怪的称呼、即将要娶的公主…… 种种画面在脑海里交织,让她一时不知该如何是好。 正愣神间,院门外忽然传来一阵沉稳的脚步声,伴随着丫鬟低低的回话声,听起来像是有人来了。 小桃耳朵尖,一下子就听到了动静,眼睛一亮,连忙对姜安亿说:“少主,是夫人来了!肯定是知道您醒了,特意来看您的!” 姜安亿心里“咯噔”一下,夫人?是这具身体的母亲吗?她有些紧张,也有些好奇,不知道自己这位“母亲”会是什么样子。 她抬起头,顺着小桃的目光望去,就见一位衣着华贵的妇人在丫鬟的搀扶下,缓缓跨进了房门。 妇人穿着一身绛红色的织金襦裙,裙摆上绣着精致的缠枝莲纹样,鬓边插着一支赤金点翠步摇,随着她的动作,步摇上的翠羽轻轻晃动,流光溢彩。 尽管眼角已经有了淡淡的细纹,却丝毫掩不住她出众的容貌和温婉的气质。 只是此刻,她的眉眼间满是掩不住的疲惫和心疼,眼神里带着浓浓的担忧,一进门就直直地看向姜安亿。 “安亿,你可算醒了!”妇人快步走到床边,声音都带着抑制不住的颤抖, 她伸出手,想去触碰姜安亿的额头,又怕弄疼她,手在半空中犹豫了一下,才轻轻落在她的肩膀上, “这两天可把娘担心坏了,茶不思饭不想,夜里也睡不着觉。 不就是奉旨娶那位昭阳公主吗?娘知道你心里不乐意,可也不能拿自己性命开玩笑啊!你要是有个三长两短,娘可怎么活啊……” 说到最后,妇人的声音哽咽了,眼圈也红了,满满的都是舐犊之情。 姜安亿脑子“嗡”的一声,手里的青瓷碗“哐当”一声掉在地上,温水混着碎裂的瓷片溅了一地,发出清脆的声响。 娘?原来,这真的是这具身体的母亲。 穿越到这个陌生的世界,一无所有,孤苦无依的时候,竟然还有“家人”在惦记着自己,担心着自己。 前世的姜安亿,父母早逝,虽然继承了巨额家产,过得衣食无忧,却始终缺少家庭的温暖。 姬治婉的出现,曾让她以为自己找到了可以相伴一生的人,找到了归属感,可最终却被伤得遍体鳞伤。 此刻,感受着肩膀上那只手传来的温度,听着妇人哽咽的话语,看着她眼中浓浓的心疼,姜安亿的心里五味杂陈, 一股暖流夹杂着委屈涌上心头,鼻尖忍不住一酸,眼泪差点又掉下来。 小桃见状,连忙蹲下身去收拾地上的瓷片,一边收拾一边帮腔道: “是啊少主,夫人这两天以泪洗面,眼睛都肿成核桃了,饭也吃不下几口。您就别再跟自己过不去,别再寻死觅活了,好好活着比什么都强啊。” 姜安亿看着眼前这位忧心忡忡的母亲,张了张嘴,想安慰她几句,却不知道该说什么。 她对这具身体的记忆一无所知,对这位母亲也毫无印象,怕说错话露出破绽。 只能任由妇人握着自己的肩膀,感受着那份陌生却真挚的母爱。 正怔着,院门外忽然又传来一阵细碎的脚步声,一个穿着浅蓝色襦裙的丫鬟匆匆跑了进来,神色有些匆忙,对着妇人和姜安亿躬身行礼道: “夫人、少主,昭阳公主府的人来了,说……说送来了公主殿下的画像,让少主过目。” 画像? 姜安亿心里一紧,心脏不受控制地狂跳起来。昭阳公主? 就是这具身体要娶的那位公主?她会是什么样子?是像小桃说的那样,倾国倾城却花心难缠,还是另有模样? 被姬治婉伤透了心,让她对感情充满了戒备和恐惧。 一想到自己刚穿越过来,就要被迫嫁给一个素未谋面的公主,姜安亿的心里就充满了抗拒和不安。 可看着眼前母亲担忧的眼神,想着自己现在的处境,她又不知道该如何反抗。 她深吸一口气,压下心里的复杂情绪,抬眼看向门口,好奇又忐忑地等待着那幅画像的到来。 第2章 要娶麻子公主? 丫鬟捧着卷轴的脚步声由远及近,带着几分皇家仪仗特有的郑重。 姜安亿倚坐在床头,指尖无意识摩挲着被褥上的暗纹, 作为顶级Alpha,她自小在基因优化到极致的时代长大,见过的Omega无一不是清俊耐看、气质卓绝,顶好的更是凭一张脸就能撬动星际热度。 可这具身体要娶的“昭阳公主”,竟能让原主寻死觅活,倒让她生出几分猎奇般的好奇。 小桃早已收拾干净地上的瓷片,见公主府的人进来, 忙上前小心翼翼接过那卷明黄锦缎裹着的画像,转身凑到姜安亿面前,脸上堆着讨好的笑: “少主,您快瞧瞧,这就是昭阳公主殿下的真容,府里人都说……都说公主是天姿国色呢。” 姜安亿挑了挑眉,Alpha与生俱来的矜贵让她没表现出过多急切,只淡淡抬了抬下巴:“展开。” “欸!”小桃应了声,双手捏着卷轴两端,手腕轻轻一抖, “哗啦——” 锦缎滑落,古旧的宣纸带着淡淡的墨香铺展开来,阳光透过雕花窗棂洒在纸上,将画中女子的容貌照得一清二楚。 也就在这一刹那,姜安亿刚含进嘴里的一口温水还没来得及咽下,目光触及画像的瞬间, 喉咙像是被什么东西狠狠呛了一下,“噗——”的一声,带着温度的水珠尽数喷了出去! 水珠飞溅,不偏不倚,正正喷了凑得最近的小桃一脸。 “呀!”小桃惊呼一声,脸上、鼻尖、甚至睫毛上都挂着水珠, 整个人愣在原地,像只被雨淋湿的小鹌鹑,一时忘了反应。 送画像的丫鬟惊得后退半步,脸上血色瞬间褪尽,惶恐地低下头不敢看; 姜安亿的母亲也傻了眼,看看女儿失态的模样,又看看那幅画像,嘴角的劝说卡在喉咙里,半天吐不出来一个字。 姜安亿却全然顾不上这些,也顾不上向小桃致歉。 她那双属于顶级Alpha的锐利眼眸此刻瞪得溜圆,瞳孔骤缩,脸上的表情从最初的错愕, 到难以置信,再到极致的荒谬,最后只剩下满目的嫌恶,仿佛看到了什么污染基因的秽物。 画纸上的女子,实在是……颠覆了她对“Omega”二字的所有认知。 那眉毛哪里是什么柳叶远山,分明是两把断了柄的黑铁镰刀,又粗又硬,斜斜地插在额角,透着一股说不出的凶悍; 眼睛眯成了一条细缝,像极了老母鸡眯眼打盹,又像是故意用线缝了大半,只留一道窄缝看人,怎么瞧怎么怪异; 鼻子塌塌的,像被人硬生生按扁了似的,毫无立体感可言; 塌鼻梁底下,挂着一双肥厚的嘴唇,颜色暗沉发乌,嘴角还微微向下撇着,活脱脱一副生人勿近的凶相。 最让人无法忍受的是她的脸,密密麻麻的麻子布满了脸颊,黑褐色的小点星罗棋布, 像有人随手抓了把黑豆撒在上面,看得人浑身发紧,密集恐惧症都要犯了。 这哪里是Omega?哪里是什么公主?分明是年画上描崩了的凶煞门神,还是那种贴在库房门口、专门吓老鼠的那种! 姜安亿的指尖不受控制地颤抖起来,不是因为害怕,而是因为极致的荒谬和愤怒。 她猛地抬起手,抖抖索索地指着画像,原本低沉磁性的Alpha嗓音因为过度震惊而变得尖利,甚至劈了叉,带着明显的破音: “这……这玩意儿是Omega?!” 她的声音里满是不敢置信,像被人狠狠抽了一闷棍,脑子嗡嗡作响,一片空白。 在她原来的时代,基因进化早已达到顶峰,“丑”这个字早被从人类字典里彻底剔除, 而Omega作为基因筛选的顶配,更是集天地精华于一身的存在, 他们不仅信息素纯净诱人,容貌更是无可挑剔,最差的也是清俊耐看,越品越有味道; 顶好的那些,仅凭一张脸就能成为星际顶流,让无数Alpha为之疯狂争抢,甘愿俯首称臣。 姜安亿作为站在金字塔顶端的Alpha,身边围绕的Omega无一不是容貌出众、气质绝佳, 她自己的基因序列更是完美无瑕,怎么也想不到,世界上竟然会有这样的Omega, 这样的容貌,简直是对“Omega”三个字的公开亵渎,是对整个基因进化史的莫大讽刺! “不接!这婚我死也不接!” 姜安亿猛地从床上“腾”地坐了起来,刚才还隐隐作痛的脑袋此刻竟一点不适感都没有了, 那股被画像冲击出来的怒火彻底压过了身体的疲惫。 她攥紧拳头,狠狠拍在床沿上,力道之大,让坚实的床板都发出“砰砰”的闷响,Alpha的威压不受控制地弥漫开来,让房间里的人都忍不住打了个寒颤。 “什么公主?这分明是披了人皮的山精!是没进化完全的原始兽!” 她咬牙切齿地说道,语气里的嫌恶毫不掩饰,甚至带着Alpha对劣质基因的本能排斥, “我们那儿的Omega,就算是用基因碎片随便拼一个,都比这玩意儿好看一百倍!不,一千倍!” 她越说越气,胸口剧烈起伏着,Alpha的气息因为愤怒而变得粗重,眼神里满是鄙夷和不耐: “难道这儿的人还活在原始社会?带着这种残缺的原始基因, 也敢顶着Omega的名头当公主?这要是放在我们那儿,早被基因净化局抓去强制优化了,还能让她招摇撞骗,祸害别人的基因?” 她转头看向还愣在原地、满脸水珠的小桃,语气急促而坚决,带着不容置疑的Alpha命令: “小桃!把这破画拿出去!立刻!马上!找个空地烧了!烧成灰烬!不,烧成飞灰!一点痕迹都不准留!” 母亲僵在原地,手还保持着想要去拉姜安亿的姿势,脸上满是茫然无措。 她看着眼前的女儿,明明还是那张脸,眉眼身形都没变,可从醒来后,说的话却一句比一句古怪,像掉了魂似的,让人摸不着头脑。 “安亿……你说什么呢?” 母亲的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眼神里满是困惑和担忧, “什么阿尔法、欧米伽?还有什么基因……净化局?那都是些什么东西啊?” 她活了大半辈子,在这王朝里见多识广,可女儿嘴里蹦出来的这些词汇,却陌生得像是另一个世界的语言。 以前的安亿,虽然性子也倔,可说话做事都沉稳得体,哪里像现在这样,满口胡言, 还对着公主的画像又骂又闹,说什么是“没进化好的原始Omega”,要烧了画像,污了眼睛污了基因。 母亲走上前,小心翼翼地伸出手,想去探探姜安亿的额头,想看看她是不是脑子受了伤,还在说胡话: “安亿,你是不是头还疼?是不是摔糊涂了?不然怎么净说些我们听不懂的话…… 安亿,娘求你了,别再说那些疯话了,好不好?” 姜安亿看着母亲哀求的眼神,心里一阵烦躁。她知道母亲是为了她好,可让她娶那个画像上的“原始Omega”,她是万万做不到的。 那不仅是对她个人的羞辱,更是对她顶级Alpha基因的玷污。 “娘,我说的是实话。” 姜安亿语气坚定,眼神里满是决绝, “那个公主,我是绝不会娶的。不管她身份多尊贵,不管您和其他人怎么说,我都不会妥协。 就算是被砍头,我也不娶!” 母亲看着她坚定的样子,知道她性子倔,一旦决定了的事情,十头牛都拉不回来。 可一想到这是奉旨成婚,违抗圣旨的后果,她就吓得浑身发抖。 “安亿啊,你怎么就这么犟呢?”母亲哭着说, “那是圣旨啊!是皇帝陛下亲自下的圣旨,让你娶昭阳公主。 违抗圣旨,是要株连九族的啊!我们整个家族,都会因为你而遭殃的!你就算不为自己着想,也为娘想想,为整个家族想想啊!” 姜安亿愣住了。圣旨?株连九族?她没想到,这门婚事竟然是皇帝下的圣旨。 这就麻烦了。在这个皇权至上的世界,违抗圣旨,后果确实不堪设想。 可就算是这样,让她娶那个画像上的女子,她也做不到。 她是顶级Alpha,有着属于Alpha的骄傲和尊严,绝不能容忍自己的基因被如此玷污。 “娘,我知道违抗圣旨的后果。” 姜安亿沉默了片刻,语气缓和了一些,“可我真的做不到。让我娶那样一个女子,还不如让我死。 您放心,我不会连累家族的。我会想办法,退掉这门婚事。” 至于怎么退掉这门婚事,她现在还不知道。 但她知道,她必须想办法。就算前路艰难,她也绝不会妥协。 她姜安亿,就算穿越到了这个落后的世界,也绝不会向劣质基因低头! 姜安亿盯着母亲泛红的眼眶,脑子里忽然灵光一闪, 退婚难,可让皇帝主动厌弃自己,不就容易了? 古代皇权至上,皇帝要是觉得她这“驸马”不堪造就,甚至伤风败俗,这门圣旨赐婚说不定就能黄了。 她猛地一拍大腿,眼神亮得惊人,刚才的烦躁一扫而空,语气里带着几分笃定: “娘,您别慌!株连九族的事不会有!想退婚,办法我有了——古代不都有那什么……青楼吗?” “青楼?!”母亲吓得声音都变了调,脸色“唰”地白了,抓住她胳膊的手都在抖, “安亿!你胡说什么浑话!那是什么腌臜地方?你现在是要当驸马的人,怎么能打那种地方的主意?” 小桃也吓得手里的画像都差点掉地上,连忙劝: “少主!使不得啊!青楼那地方,进去了名声就全毁了!以后谁还敢要您啊?公主殿下知道了,还不得扒了您的皮?” 姜安亿却半点不慌,反而笑得一脸胸有成竹,“要的就是名声尽毁!我要让全京城的人都知道,我姜安亿是个流连青楼、不务正业的浪荡子! 到时候传到皇帝耳朵里,他觉得我配不上他的宝贝公主,自然就会打消赐婚的念头了, 总不能让他金枝玉叶的公主,嫁个逛青楼的纨绔吧?” 在她看来,这简直是最直接有效的办法。 基因优劣她没法跟这个世界的人解释,但品行不端、声名狼藉,是个人都懂。 只要把自己的形象彻底搞臭,让皇帝觉得她不堪造就,这婚不就退成了? 母亲被她这番话堵得半天说不出话,手指着她,气得浑身发抖,眼泪掉得更凶了: “你……你这是要自毁前程啊!你要是真去了那种地方,我们姜家的脸就被你丢尽了!以后在京城还怎么立足?” “脸面哪有命重要?哪有不娶那‘原始Omega’重要?” 姜安亿梗着脖子反驳,语气斩钉截铁,“娘,名声没了可以再挣,可这婚要是结了,我这辈子就毁了! 与其娶个污染我基因的,不如去青楼闯闯‘名声’,再说了,我就是去走个过场,装装样子,又不是真要在那儿流连忘返。” 她心里打得算盘精着呢:去青楼转一圈,故意闹点动静,让消息传得沸沸扬扬,最好让皇帝第二天就知道。 只要目的达到,她立马就撤,犯不着真跟那些地方的人纠缠。 她越想越觉得这办法可行,已经开始在脑子里规划路线了, 京城最有名的青楼是哪家?去了之后该怎么闹才能最快传遍京城?是跟人争风吃醋,还是故意撒钱买醉? 母亲看着她眼里那股不撞南墙不回头的劲儿,知道自己是劝不住了, 哭得瘫坐在椅子上,声音哽咽:“造孽啊……真是造孽啊!好好的孩子,怎么摔了一跤就变成这样了? 放着好好的驸马不当,偏要去那种腌臜地方毁自己……” 姜安亿看着母亲伤心的样子,心里也有些不是滋味,但一想到那幅画像上的脸,又瞬间坚定了决心。 她拍了拍母亲的手背,语气放软了些:“娘,您就放心吧!我心里有数,不会真出事的。 等我把这婚退了,以后好好孝敬您,给您挣回十倍百倍的脸面!” 说完,她转头看向小桃,眼神里带着不容置疑的命令:“小桃,把那破画扔了!然后去给我打听打听,京城最有名、最容易闹出事的青楼是哪家?越快越好!” 小桃看着少主坚定的神色,又看了看哭得伤心的夫人,只好苦着脸应道:“是……少主,我这就去……” 姜安亿看着小桃离去的背影,嘴角勾起一抹志在必得的笑。 青楼是吧?名声是吧?为了不娶那个没进化好的Omega,这点牺牲算什么? 等着吧,用不了多久,全京城都会知道她姜安亿是个流连风月场所的浪荡子,到时候,皇帝自会打消赐婚的念头! 第3章 顶级Alpha为拒娶丑公主 姜安亿看着小桃匆匆离去的背影,心里那股因画像而起的憋闷终于散了些。 她靠在床头,指尖无意识地敲击着床沿,脑子里飞速盘算着闯青楼的细节, 要闹,就得闹得大,闹得人尽皆知,闹到皇帝龙颜大怒,主动下旨取消这门荒唐的婚事才算完。 母亲还瘫坐在椅子上抹眼泪,哭一阵叹一阵,嘴里反复念叨着“造孽”“脸面尽失”。 姜安亿看在眼里,心里虽有不忍,却半点没动摇, 脸面哪有自由重要?哪有不被劣质基因污染重要? 在她原来的世界,顶级Alpha从不受制于任何人,更不会为了所谓的家族荣誉,委屈自己接受一段侮辱性的婚姻。 “娘,您别哭了。”姜安亿放软了语气,试图安抚,“这事儿我心里有数,不会真让姜家蒙羞的。 等退了婚,我自会想办法把名声挽回来,现在当务之急,是先把这门要命的婚事推掉。” 母亲抬起哭红的眼睛,哽咽着说:“挽回来?去了那种腌臜地方,名声就像泼出去的水,怎么可能挽得回来? 安亿啊,你怎么就不明白,当驸马是多大的荣耀?多少人求都求不来,你却要为了一个容貌……容貌普通的公主,自毁前程!” 姜安亿差点被“容貌普通”这四个字气笑,那画像上的模样,叫容貌普通? 这世界的审美是被原始基因带偏了吗?但她知道跟母亲争辩没用,只能耐着性子说: “娘,您觉得是荣耀,我觉得是折磨。这婚我要是结了,才是真的生不如死, 到时候不仅我完了,说不定还会做出什么更让姜家蒙羞的事,得不偿失。” 母亲被她说得一噎,竟找不到反驳的话。她了解自己的孩子,性子倔得像头驴,一旦认死理,十头牛都拉不回来。 可一想到青楼那种地方,想到孩子要以“浪荡子”的形象示人,她的心就像被刀割一样疼。 就在这时,门外传来小桃急促的脚步声,脸上带着几分慌张,又有几分难掩的兴奋,一进门就凑到姜安亿跟前,压低声音说: “少主,打听清楚了!京城最有名、最容易闹出事的青楼,叫‘醉春坊’! 听说那儿不仅姑娘们貌若天仙,来往的还都是达官贵人,稍微有点动静,第二天就能传遍整个京城!” “醉春坊?”姜安亿眼睛一亮,这名字听着就够有噱头,达官贵人聚集,正好方便消息扩散。 她猛地从床上坐起来,动作之快,差点牵扯到额角的伤口, “好!就去醉春坊!小桃,给我找一身最张扬、最不像正经人的衣服,再备上一沓银票,咱们要去,就去得风风光光,闹得轰轰烈烈!” “啊?还要张扬?”小桃愣了一下,下意识看向一旁的夫人。 母亲脸色惨白,颤抖着说:“安亿,真要去?就不能……就不能换个温和点的办法?” “温和的办法管用吗?”姜安亿反问,语气斩钉截铁,“娘,慈不掌兵,软不办事。要让皇帝彻底厌弃我,就得一步到位,不能给任何人留幻想的余地。” 母亲看着她坚定的眼神,知道再说什么也没用,只能无力地垂下头,眼泪又忍不住掉了下来: “那……那你万事小心。别跟人起冲突,别喝酒,早点回来……” “知道了娘。”姜安亿心里一暖,这具身体的母亲虽然观念陈旧,却是真心疼爱孩子。 她冲母亲笑了笑,试图让她放心,“我就是去装装样子,闹点动静就走,不会真出事的。” 小桃不敢耽搁,连忙下去准备。不多时,她就捧着一身衣服和一个沉甸甸的钱袋回来了。 衣服是一身宝蓝色的锦袍,上面用金线绣着繁复的缠枝莲纹样, 领口袖口还滚着雪白的狐裘边,看着就价值不菲,却又带着几分放浪不羁的张扬,确实是浪荡子会穿的款式。 姜安亿三下五除二换上锦袍,又让小桃找了块玉牌挂在腰间,对着铜镜照了照。 镜中的少年眉目俊朗,眼神锐利,一身张扬的锦袍穿在身上,不仅没显得俗气, 反而衬得她身姿挺拔,带着一股桀骜不驯的贵气,活脱脱一个养尊处优、无法无天的纨绔子弟。 “不错,这形象很到位。”姜安亿满意地点点头,接过小桃递来的钱袋,掂量了一下,沉甸甸的全是银票,“走,小桃,咱们去醉春坊‘扬名立万’!” 母亲看着她意气风发的样子,心里又是担忧又是酸楚,只能含泪叮嘱:“安亿,一定要保重自己……” “放心吧娘!”姜安亿挥挥手,转身大步流星地走出房门,小桃连忙提着裙摆跟了上去。 刚走出姜府大门,就有一辆装饰华丽的马车停在门口,是小桃特意叫来的。 姜安亿掀开车帘坐了进去,小桃也跟着钻了进来,小声说:“少主,醉春坊在京城最繁华的朱雀大街上,马车过去大概一炷香的时间。” “嗯。”姜安亿靠在车壁上,闭目养神,脑子里却在盘算着到了醉春坊该怎么闹。 争风吃醋?太俗套。撒钱买醉?不够劲爆。要闹,就得闹点别人想不到的,既能彰显自己的“浪荡”,又能快速传遍京城。 马车轱辘轱辘地行驶在青石板路上,一路穿过热闹的街道,耳边传来叫卖声、嬉笑声,充满了人间烟火气。 姜安亿掀开车帘一角,看着窗外古色古香的建筑,看着街上穿着古装的行人,心里忽然生出一种不真实感, 几个时辰前,她还在现代的别墅里为情所伤,坠楼而亡; 几个时辰后,她却穿着古装,坐着马车,要去古代的青楼里搞臭自己,只为退掉一门荒唐的婚事。 世事无常,大抵就是如此。 不多时,马车停了下来。 小桃先下车,扶着姜安亿走了下来。 眼前就是醉春坊,朱红的大门气派非凡,门口挂着一排排大红灯笼,灯笼上写着“醉春坊”三个烫金大字,在阳光下熠熠生辉。 门口站着几个打扮得花枝招展的坤泽姑娘,正对着来往的行人巧笑倩兮,眉眼间带着勾人的风情。 一股浓郁的脂粉香夹杂着酒香扑面而来,姜安亿下意识地皱了皱眉, 作为顶级Alpha,她对这种过于甜腻的气味有些排斥,但为了退婚,也只能忍了。 “哟,这位乾元公子看着面生得很,是第一次来咱们醉春坊吧?” 一个穿着水绿色襦裙、身材窈窕的姑娘立刻迎了上来,声音娇滴滴的,眼神在姜安亿身上打转,带着毫不掩饰的惊艳和打量。 这姑娘容貌确实不错,放在现代也是个清秀佳人,比起那画像上的公主,简直是云泥之别。 姜安亿在心里冷哼一声,脸上却故意摆出一副轻佻的样子,上下打量着那姑娘,语气浪荡:“怎么?第一次来,姑娘不欢迎?” “欢迎,当然欢迎!”那姑娘笑得更甜了,伸手就想去拉姜安亿的胳膊, “公子一看就是富贵人家的子弟,快里面请,咱们这儿有最好的酒,最美的姑娘,保证让公子满意!” 姜安亿侧身躲开她的手,从钱袋里掏出一叠银票,随手扔给那姑娘,语气嚣张: “赏你的!前面带路,把你们这儿最好的姑娘、最贵的酒,都给爷端上来!今天爷高兴,要好好乐乐!” 那姑娘看着手里厚厚的一叠银票,眼睛都亮了,连忙把银票揣进怀里,笑得眉眼弯弯:“谢谢公子!公子里边请,里边请!” 她热情地领着姜安亿和小桃往里走,穿过雕梁画栋的走廊,来到一个宽敞的大厅。 大厅里人声鼎沸,觥筹交错,不少衣着华贵的男子正搂着姑娘喝酒谈笑,场面十分热闹。 姜安亿的到来,立刻吸引了大厅里所有人的目光。 她一身张扬的锦袍,身姿挺拔,容貌俊朗,气质桀骜,再加上出手阔绰,瞬间就成了全场的焦点。 “这是谁家的乾元公子?看着眼生得很啊。” “不知道,不过出手这么大方,肯定是个富家子弟。” “长得可真俊,比咱们这儿的姑娘还要俊几分……” 议论声此起彼伏,姜安亿假装没听见,昂首挺胸地走到大厅中央,对着掌柜的大声喊道: “掌柜的!把你们这儿最好的姑娘叫出来陪爷喝酒!再把最贵的酒都搬上来!今天爷买单,在场的各位,都有酒喝!” 这话一出,大厅里瞬间安静了下来,紧接着爆发出一阵欢呼。 “这位公子大气!” “多谢公子!” “公子敞亮!” 掌柜的是个胖乎乎的中年男人,见姜安亿如此阔绰,连忙跑过来,脸上堆着谄媚的笑: “公子里边请,雅间伺候!小的这就去把最好的姑娘和最好的酒都给公子端上来!” “不用雅间!”姜安亿摆摆手,语气嚣张,“就这儿!爷就要在大厅里喝,要让所有人都知道,今天爷高兴,要好好快活快活!” 掌柜的愣了一下,随即连忙应道:“好!好!就听公子的!小的这就去安排!” 说着,他连忙吩咐伙计去搬酒,又让人去叫姑娘们。 小桃站在姜安亿身后,吓得大气都不敢出。她长这么大,从来没进过这种地方,看着眼前乌烟瘴气、男女嬉笑的场面,脸都红透了,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少主,咱们……咱们还是去雅间吧?这里人太多了……”小桃小声地劝道。 “人多好啊。”姜安亿斜睨了她一眼,语气带着几分玩味,“人越多,消息传得越快。要的就是这个效果。” 说话间,伙计们已经搬来了好几坛好酒,摆了满满一桌子,酒香四溢。 紧接着,一群打扮得花枝招展的坤泽姑娘们也涌了过来,个个容貌出众,身姿窈窕,围着姜安亿叽叽喳喳,声音娇滴滴的。 “公子好~” “公子,奴家陪你喝酒吧?” “公子,奴家给你唱支歌好不好?” 姜安亿看着眼前莺莺燕燕的姑娘们,心里毫无波澜, 在她原来的世界,比这漂亮百倍、气质更好的Omega比比皆是,这些姑娘在她眼里,不过是些容貌普通的普通人。 但为了演戏,她还是故意伸出手,搂住一个离她最近的姑娘的腰,语气轻佻:“好啊,今天爷就陪你们好好喝一场!不醉不归!” 那姑娘被她搂在怀里,脸上露出娇羞的神色,顺势靠在她身上,拿起酒杯就要喂她喝酒。 姜安亿却偏头躲开,拿起一坛酒,“砰”的一声砸在桌子上,酒坛碎裂,酒水四溅,引得众人一阵惊呼。 “喝酒,就得用坛喝!”姜安亿拿起一个没碎的酒坛,拍开泥封,仰头就灌了一大口。 辛辣的酒水顺着喉咙滑下,呛得她咳嗽了几声,但她毫不在意,抹了把嘴角的酒渍,哈哈大笑起来,“痛快!再来!” 她这豪放又带着几分野蛮的样子,让在场的人都看呆了。姑娘们面面相觑,不知道该怎么伺候这位“爷”; 客人们则看得津津有味,觉得这位公子真是个妙人,比那些扭扭捏捏的纨绔有趣多了。 姜安亿放下酒坛,又从钱袋里掏出一沓银票,随手撒了出去。银票像雪花一样在空中飘落,引得众人纷纷去抢。 “今天爷高兴,赏你们的!”姜安亿大声喊道,语气嚣张又得意,“谁陪爷喝得高兴,爷赏的更多!” 抢银票的人们欢呼雀跃,姑娘们也重新围了上来,热情更加高涨。 一时间,大厅里人声鼎沸,热闹非凡,所有人都在谈论这位出手阔绰、行事张扬的神秘公子。 姜安亿一边应付着姑娘们的纠缠,一边有意无意地观察着周围的人。 她看到不少衣着华贵、气度不凡的人,想必都是京城的达官贵人。 很好,这些人都是她的“传声筒”,只要他们把今天的事传出去,用不了多久,整个京城都会知道姜家少主是个流连青楼、挥金如土的浪荡子。 就在这时,一个不和谐的声音响了起来:“哼,哪里来的野小子,竟敢在醉春坊撒野?也不问问这是谁的地盘!” 姜安亿循声望去,只见一个穿着紫色锦袍的年轻男子,正带着几个家丁,一脸不善地盯着她。 这男子长得尖嘴猴腮,眼神阴鸷,一看就不是什么好东西。 姜安亿心里冷笑——来得正好!正愁没地方闹大,就有人主动送上门来了。 她放下酒坛,慢悠悠地走到那男子面前,上下打量着他,语气轻蔑:“哦?这醉春坊是你的地盘?我怎么不知道,醉春坊啥时候改姓了?” “你敢羞辱我?”那男子气得脸色发青,指着姜安亿的鼻子骂道,“小子,你知道我是谁吗?我是礼部侍郎家的公子,李修远!在这京城,还没人敢这么跟我说话!” “礼部侍郎家的公子?”姜安亿嗤笑一声,语气更加轻蔑, “原来是个芝麻官的儿子,也敢在爷面前耀武扬威?给爷滚开!别耽误爷寻欢作乐!” “你找死!”李修远气得浑身发抖,对家丁们下令,“给我上!把这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子给我打趴下!让他知道知道我的厉害!” 家丁们立刻围了上来,个个凶神恶煞。小桃吓得尖叫一声,躲到了柱子后面。 大厅里的人们纷纷后退,脸上露出看热闹的神色。他们都想看看,这位神秘公子和李公子,到底谁能赢。 姜安亿却半点不慌。作为顶级Alpha,她的身体素质远超常人,对付这几个家丁,简直是小菜一碟。 不等家丁们靠近,她就主动冲了上去,一拳砸在最前面那个家丁的脸上。 只听“咚”的一声,那家丁惨叫一声,倒飞出去,摔在地上晕了过去。 其余的家丁见状,都愣住了。他们没想到,这个看起来文质彬彬的公子,身手竟然这么厉害。 姜安亿不给他们反应的机会,手脚并用,像一阵风似的冲了过去。 惨叫声此起彼伏,不过片刻功夫,几个家丁就都被她打倒在地,哼哼唧唧地爬不起来。 李修远吓得脸色惨白,双腿发软,指着姜安亿,声音颤抖:“你……你敢打我的人?你知道这是什么后果吗?我爹不会放过你的!” “不放过我?”姜安亿一步步走到他面前,眼神锐利如刀, “就凭你爹那个小小的礼部侍郎?也配?今天爷心情好,不想跟你计较,给爷滚!再敢啰嗦,打断你的腿!” 李修远被她身上的威压吓得魂飞魄散,哪里还敢停留,连滚带爬地跑了出去,嘴里还喊着:“你等着!你给我等着!” 看着李修远狼狈逃窜的背影,大厅里爆发出一阵哄笑。 “打得好!这李修远平日里仗着他爹的势力,横行霸道,早就该有人收拾他了!” “这位公子太厉害了!不仅有钱,身手还这么好!” “不知道这位公子是哪家的子弟,真是年少有为啊!” 姜安亿却没心思听这些夸赞,她知道,今天的目的已经达到了。 李修远是礼部侍郎的儿子,他肯定会把今天的事告诉他爹,而礼部侍郎作为朝廷官员,肯定会把这件事上报给皇帝。 到时候,皇帝就会知道,他选中的驸马,是个流连青楼、出手阔绰、还敢殴打朝廷官员之子的浪荡子。 这样的人,怎么配得上金枝玉叶的昭阳公主?皇帝肯定会厌弃她,取消这门婚事。 想到这里,姜安亿心里一阵畅快。她拿起一坛酒,又灌了一大口,对着在场的众人喊道: “继续喝!今天的事,大家就当没看见!谁要是敢多嘴,别怪爷不客气!” 众人连忙应道:“不敢!不敢!” 但姜安亿知道,这些人嘴上说不敢,背地里肯定会把今天的事传得沸沸扬扬。 这正是她想要的。 又闹了一会儿,见天色不早了,姜安亿觉得火候也差不多了,便放下酒坛,对小桃说:“小桃,走,咱们回去。” 小桃连忙从柱子后面跑出来,脸上还带着惊魂未定的神色,点点头:“是,少主。” 姜安亿又从钱袋里掏出一叠银票,扔给掌柜的:“这些,够不够今天的酒钱和赔偿?” 掌柜的连忙接住银票,笑得眼睛都眯成了一条缝:“够!够!太多了!公子您真是太大方了!” “多余的,就当是赏你们的。 第4章 公主晕倒醒来,喊我安亿 次日清晨,姜安亿刚回到姜府,还没来得及换下那身张扬的锦袍,管家就慌慌张张地跑进来: "少主!宫里来人了,说是陛下要召见您!" 姜安亿心中一沉。她刚在醉春坊闹了那么大的动静,皇帝这么快就召见,肯定没好事。 "知道了。"她面无表情地应道,心里却在飞速盘算。 这是她退婚计划的关键一步,让皇帝亲眼见到她的"浪荡"模样,彻底断了赐婚的念头。 她故意不换衣服,就这样一身张扬的锦袍,带着一身酒气和脂粉味,跟着宫里的太监去了皇宫。 穿过重重宫门,来到金銮殿外。姜安亿深吸一口气,整理了一下衣领,挺直了腰板,走进了大殿。 殿上气氛凝重,皇帝高坐龙椅,脸色阴沉得能滴出水来。"草民姜安亿,参见陛下。"姜安亿不卑不亢地行礼。 皇帝冷哼一声:"姜安亿,你可知罪?" "臣不知。"姜安亿装傻充愣。 "不知?"皇帝拍案而起,"你昨日在醉春坊大闹一场,还打伤了礼部侍郎之子李修远,此事传遍京城,你竟敢说不知?" "回陛下,"姜安亿抬起头,脸上带着一丝痞气的笑,"昨日臣只是去醉春坊寻个乐子,谁知那李公子出言不逊,臣一时失手,多有得罪。" 她故意把"寻个乐子"四个字说得格外轻佻,还意有所指地扫了一眼站在文官列中的李侍郎。 皇帝气得脸色更青:"寻乐子?你可知你是朕亲自指婚的驸马?身为未来驸马,竟流连风月场所,还出手伤人,成何体统?" "陛下,"姜安亿做出一副无奈的样子,"臣也不想这样,可臣实在对公主无意。与其勉强成婚,不如放手,对臣、对公主、对皇家,都是好事。" "放肆!"皇帝怒喝,"婚姻大事,岂容你一个小辈置喙?这门婚事,是朕亲自定下的,绝无更改的可能!" 姜安亿心中一凉。看来这皇帝是铁了心要把公主嫁给她了。 就在她准备再闹大一点,彻底打消皇帝念头的时候,殿外传来通传声:"陛下,昭阳公主到!" 姜安亿的心猛地一跳。终于要见到这位传说中的"原始Omega"公主了吗?她倒要看看,那画像上的容貌是不是真的那么不堪。 殿门打开,一位身着华丽宫装的女子走了进来。 她身姿窈窕,容貌清丽,气质高雅,完全不是画像上那副凶神恶煞的模样! 姜安亿愣住了。这就是昭阳公主?和画像上的简直判若两人! 她下意识地看向皇帝,只见皇帝的脸色更加难看。 昭阳公主走到殿中,盈盈一拜:"儿臣参见父皇。" "平身。"皇帝的声音依旧冰冷,"你自己看看,这就是你未来的驸马!" 昭阳公主顺着皇帝的目光看向姜安亿,眼神里闪过一丝惊讶,随即化为冰冷的审视。 姜安亿心中却掀起了惊涛骇浪。这个昭阳公主,虽然和画像差别很大,但那眉眼间的神韵,却让她感到无比熟悉。 她猛地想起了一个人--姬治婉! 那个在她生日那天,带着礼物去参加别人聚会的女人;那个让她心碎、让她跌下楼梯的女人。 眼前的昭阳公主,竟然和姬治婉长得一模一样! 姜安亿的心脏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紧紧攥住,呼吸困难。 她怎么也没想到,穿越到这个陌生的世界,竟然会遇到一个和前任长得一模一样的人。 是巧合吗?还是……姬治婉也穿越了? 这个念头让她浑身一震。如果真是这样,那她穿越的原因,或许和姬治婉有关? 皇帝还在气头上,命令姜安亿:"今日之事,朕记下了。 念在你初犯,且有功勋在身,朕不治你的罪。但这门婚事,绝无更改! 你回去好好反省,准备迎接公主!" 姜安亿机械地应了声"是",心思却完全不在皇帝的话上。 她的目光紧紧锁在昭阳公主身上,试图从她脸上找到一丝熟悉的痕迹。 昭阳公主似乎察觉到了她的注视,微微蹙起了眉,眼神更加冷淡。 退朝后,姜安亿失魂落魄地走出大殿。她需要时间消化这个惊人的发现。 就在这时,一个小太监匆匆跑过来:"姜公子,陛下请您去御花园一趟。" 姜安亿心中疑惑,但还是跟着小太监去了御花园。 刚进园门,她就看到昭阳公主正站在一株盛开的海棠树下,神情专注地看着什么。 那一刻,阳光透过树叶洒在她身上,勾勒出柔和的轮廓。 姜安亿的心跳再次失控,这个角度,这个神态,和姬治婉在美术馆看画时的样子,简直一模一样! 她忍不住走上前去,声音有些发颤:"公主。" 昭阳公主转过身,看到是她,眉头皱得更紧:"姜公子有事?" "我……"姜安亿一时语塞,"我只是觉得,公主很像一个人。" 昭阳公主眼中闪过一丝警惕:"哦?本宫倒想知道,姜公子觉得本宫像谁?" 姜安亿深吸一口气,决定冒险一试:"像我的一位故人。" "故人?"昭阳公主挑了挑眉,"本宫并无什么故人。姜公子怕是认错了。" 说完,她微微颔首,转身离去,留下姜安亿一人站在原地,心乱如麻。 她看着昭阳公主的背影,心中充满了困惑和不安。 这个世界,到底还有多少她不知道的秘密?她和姬治婉的相遇,真的只是巧合吗? 就在这时,她注意到昭阳公主刚才站立的地方,地上有一片小小的金属碎片在阳光下闪着光。 姜安亿弯腰捡起那片碎片,仔细一看,瞳孔骤然收缩——这是一枚现代的耳钉碎片! 昭阳公主,果然也来自现代! 这个发现让姜安亿的心脏几乎要跳出胸腔。 她终于明白,为什么昭阳公主和姬治婉长得一模一样了,她们根本就是同一个人! 姬治婉也穿越了,而且还成了这个世界的昭阳公主! 巨大的震惊和复杂的情绪涌上心头。姜安亿站在原地,久久无法回神。 她不知道该如何面对这个既熟悉又陌生的"前妻"。 御花园里的风轻轻吹过,带来阵阵花香,却吹不散姜安亿心中的迷雾。 她握紧了手中的耳钉碎片,眼神变得坚定起来。 无论如何,她都要弄清楚真相。她要找到姬治婉,问清楚一切。 姜安亿刚踏出御花园,就被传旨太监拦住了去路。那太监尖着嗓子,展开明黄圣旨宣读,字字如重锤砸在她心上: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姜氏安亿,勇毅可嘉,与昭阳公主璧人一对,天赐良缘。今观二人心意渐显,特将婚期提前三月,择下月十六吉时完婚,钦此——” “什么?”姜安亿猛地抬头,脸上的浪荡痞气瞬间僵住,“陛下,这……” 传旨太监斜睨她一眼,语气带着几分讥讽:“姜公子,这是陛下恩典,还不快快接旨谢恩?” 接了圣旨,回府的马车上,姜安亿一路沉默。退婚计划彻底跑偏,不仅没让皇帝厌弃,反倒被催着完婚, 更要命的是,昭阳公主竟和姬治婉长得一模一样。 那枚藏在袖中的耳钉碎片硌着掌心,像一根刺,扎得她心乱如麻, 姬治婉真的也穿越了吗?她成了昭阳公主,是故意装作不认识,还是…… 一路颠簸到姜府。刚下车,管家又匆匆迎上来: “少主,宫里来人说,今晚陛下在御花园设家宴,请您务必参加,说是……为您和公主提前熟悉彼此。” 姜安亿揉了揉眉心,只觉得一个头两个大。但圣命难违, 她只能换了身相对规矩些的锦袍,又耐着性子洗漱干净,去掉一身酒气脂粉味,才重新登车往皇宫去。 御花园的水榭早已张灯结彩,雕花廊柱上挂着串串宫灯,映得湖面波光粼粼。 晚风带着桂花的甜香,沁人心脾,却吹不散姜安亿心头的烦躁。她刚走到水榭外,就听到里面传来轻柔的笑语声,夹杂着皇帝的爽朗笑声。 深吸一口气,姜安亿迈步走了进去。水榭中央摆着一张圆桌,皇帝高居主位,两侧坐着几位皇室宗亲,而靠近皇帝左手边的位置,正坐着昭阳公主。 灯光下,她穿着一身石榴红的宫装,裙摆绣着缠枝牡丹纹样,乌黑的发髻上插着一支赤金点翠步摇,随着她的动作轻轻晃动。 那张脸,和记忆中姬治婉的模样重合得丝毫不差,只是眉眼间少了几分现代的清冷灵动,多了几分宫廷的端庄疏离,像覆着一层薄冰。 姜安亿的心脏猛地一缩,呼吸都漏了半拍。她强压下心头的惊涛骇浪,依着规矩行礼: “臣姜安亿,参见陛下,参见各位殿下。” “免礼,坐吧。”皇帝指了指昭阳公主对面的空位,语气带着几分刻意的温和, “今日是家宴,不必拘礼,就当是提前熟悉熟悉,日后也好和睦相处。” 姜安亿谢了恩,在那空位上坐下。 目光不由自主地又落在昭阳公主身上,她却像是没看见一般,低头浅啜着杯中茶水,长长的睫毛在眼睑下投下一片淡淡的阴影。 宴席很快开始,御厨精心烹制的菜肴一道道端上来,色香味俱全。 皇帝频频举杯,说着些调和气氛的话,皇室宗亲们也纷纷附和,唯有姜安亿和昭阳公主,全程沉默,气氛尴尬得有些凝滞。 “安亿啊,”皇帝放下酒杯,看向姜安亿,“听闻你身手不错,是将门之后,日后可要好好护着公主才是。” “臣……遵旨。”姜安亿硬着头皮应道,目光又忍不住飘向昭阳公主。 她终于抬起头,看向姜安亿,只是那双眼睛里没有半分温度, 反而带着几分毫不掩饰的讥讽,声音清冷冷的,像冰珠落在玉盘上: “陛下说笑了,姜公子是干大事的人,能在醉春坊挥金如土,能把礼部侍郎之子打得抱头鼠窜,哪有功夫护着我这个小小的公主?” 这话一出,水榭里的笑声瞬间停了下来,气氛一下子降到了冰点。 皇室宗亲们面面相觑,都不敢作声。皇帝的脸色也有些挂不住,轻咳一声道: “公主,旧事不必再提,安亿年轻气盛,日后改了便是。” “改?”昭阳公主冷笑一声,端起酒杯,轻轻晃动着杯中酒液,目光落在姜安亿脸上,带着浓浓的嘲讽, “江山易改,本性难移。姜公子这般‘风采’,京城里谁不知道?能嫁给姜公子这样的‘浪荡才子’,倒是我的福气。” 每一个字,都像针一样扎在姜安亿心上。不是因为被讥讽,而是因为这语气, 这分明就是宫廷里养出来的公主口吻,和她记忆中那个会在美术馆安安静静看画、会在深夜和她讨论未来的姬治婉,截然不同。 难道,只是长得一样?那枚耳钉碎片,又怎么解释? 姜安亿握紧了藏在袖中的手,指尖因用力而泛白。 她看着眼前的昭阳公主,心头五味杂陈,有失望,有困惑,还有一丝连自己都没察觉的委屈。 她张了张嘴,想反驳,又想问问她认不认识那枚耳钉,话到嘴边,却只化作一句干巴巴的:“公主说笑了。” “说笑?”昭阳公主挑眉,语气更冷,“我可没说笑。 听说姜公子为了不娶我,特意去青楼自毁名声,真是费心了。只可惜,事与愿违,婚期反倒提前了。姜公子心里,怕是恨死我了吧?” “公主误会了,臣……” “误会?”她打断姜安亿的话,眼神锐利如刀,“是不是误会,姜公子心里最清楚。 不过也无妨,反正这婚事是陛下定的,我嫁也得嫁,不嫁也得嫁。 至于姜公子心里怎么想,我不在乎毕竟,像姜公子这样的人,也配不上我的在乎。” 话说到这份上,已是毫不留情。姜安亿只觉得一股火气直冲脑门, 猛地抬头,迎上昭阳公主的目光,语气也冷了下来: “公主既然这么看不起臣,又何必遵旨成婚?不如一起向陛下请旨,取消这门婚事,各自安好,岂不是更好?” “取消婚事?”昭阳公主像是听到了什么天大的笑话,轻笑一声,只是那笑声里没有半分暖意, “姜公子以为,这婚事是你想取消就能取消的?陛下金口玉言,岂能随意更改? 我虽不齿你的所作所为,但也知道什么是君臣本分,什么是家族荣誉。 不像姜公子,只知道任性妄为,不顾及家族安危。” 这番话,字字诛心。姜安亿被噎得说不出话来,只觉得胸口憋得难受。 她看着眼前这张熟悉又陌生的脸,心里像被什么东西堵住了,闷得发慌。 皇后见状,连忙打圆场:“好了好了,今日是家宴,不谈这些不开心的。 安亿,公主年纪小,性子娇,你多让着点。 公主,安亿也是一时糊涂,日后会改的。” 两人都没再说话,宴席上的气氛越发沉闷。姜安亿没什么胃口,只是机械地夹了几口菜,味同嚼蜡。 昭阳公主也吃得很少,脸色似乎比刚才更苍白了些,眉头微微蹙着,像是有些不舒服。 又勉强坐了片刻,昭阳公主忽然抬手按住了太阳穴,脸色瞬间变得惨白如纸,呼吸也有些急促。 “公主,你怎么了?”坐在她身边的一位贵妃连忙关切地问道。 昭阳公主张了张嘴,像是想说什么,却没能发出声音。 她的身体晃了晃,眼神里闪过一丝慌乱,随即双眼一闭,身体直直地向后倒去! “公主!” “殿下!” 水榭里顿时一片混乱。皇帝猛地站起身,脸色大变:“快!传太医!快传太医!” 姜安亿几乎是下意识地冲了过去,在她身体倒地之前,稳稳地将她抱在了怀里。 怀里的人很轻,身体柔软,带着淡淡的桂花香气,和记忆中姬治婉的味道一模一样。 姜安亿的心脏狂跳起来,低头看着怀中双目紧闭、脸色惨白的人,心里涌起一股强烈的恐慌,她怎么了?不会有事吧? 周围的人乱作一团,太监宫女们慌慌张张地去传太医,皇室宗亲们也围了过来,七嘴八舌地议论着。 姜安亿抱着昭阳公主,一动不动,目光紧紧地盯着她的脸,指尖微微颤抖。 不知过了多久,昭阳公主的睫毛轻轻颤动了一下。 “公主醒了!”有人惊喜地喊道。 姜安亿的心一下子提到了嗓子眼,屏住呼吸看着她。 昭阳公主缓缓睁开眼睛,那双眼睛里还带着几分刚睡醒的迷茫,眼神涣散了片刻,才慢慢聚焦。 当她的目光落在抱着自己的姜安亿脸上时,瞳孔骤然收缩,眼神里闪过一丝震惊,一丝困惑,还有一丝……委屈? 紧接着,她动了动嘴唇,发出了一声轻唤。那声音不再是刚才的清冷讥讽, 而是带着几分软糯,几分沙哑,像极了姜安亿记忆中姬治婉受了委屈时的语气: “安亿……?” 这两个字,像一道惊雷,在姜安亿的脑海里炸开。 她浑身一震,抱着她的手臂忍不住收紧,声音都带着抑制不住的颤抖:“治婉?是你吗?姬治婉?” 昭阳公主眨了眨眼睛,眼神里的迷茫渐渐褪去,取而代之的是浓浓的委屈和慌乱。 她看着姜安亿,眼眶一下子就红了,声音带着哭腔:“安亿,我……我好想你。我以为……我以为再也见不到你了。” 水榭里的人全都愣住了,包括刚急匆匆赶来的太医。 所有人都难以置信地看着昭阳公主,又看向姜安亿, 这是怎么回事?刚才还对姜安亿冷言冷语、充满讥讽的公主,怎么一晕倒醒来,就对他如此亲昵,还叫他“安亿”? 皇帝也懵了,皱着眉道:“公主,你……你认识安亿?” 姬治婉这才注意到周围的人,眼神里闪过一丝慌乱和无措。 她下意识地往姜安亿怀里缩了缩,像只受惊的小猫,声音依旧带着哭腔: “他是安亿啊……是我的安亿。父皇,你们……你们是谁?这里是哪里?” 姜安亿的心像被什么东西狠狠攥住,又酸又软。 她知道,现在的昭阳公主,身体里的灵魂,是她的姬治婉,是那个在现代让她爱入骨髓、又让她心碎绝望的前妻。 她低头看着怀里泪眼婆娑的人,心中的所有委屈、愤怒、困惑,都在这一刻烟消云散,只剩下满满的心疼。 她抬手,小心翼翼地擦去她脸上的泪水,声音温柔得能滴出水来:“别怕,治婉,我在。这里是皇宫,我会保护你的。” 姬治婉看着他,用力点了点头,紧紧地抓住了他的衣袖,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 水榭里一片死寂,所有人都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惊呆了。 皇帝皱着眉,看向太医:“太医,快给公主看看,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太医连忙上前,给姬治婉诊脉。片刻后,他躬身道: “回陛下,公主脉象虚浮,似是忧思过度,又受了惊吓,导致心神不宁,才会晕倒。至于醒来后……怕是一时失了心智,认不清人了。” “失了心智?”皇帝皱着眉,看向姜安亿怀里的姬治婉,眼神复杂。 姜安亿却不管这些,他紧紧地抱着姬治婉,眼神坚定地看着皇帝:“陛下,无论公主怎么样,臣都会好好照顾她。这门婚事,臣……愿意娶。” 第5章 标记的感觉真好 昭阳宫的门轻轻合上,隔绝了宫外的纷扰。姜安亿扶着姬治婉在软榻上坐下,指尖还在微微发颤, 怀里的人分明是她日思夜想的模样,眼神里只有熟悉的澄澈,没有半分对这宫殿的认知,更不知道自己此刻的身份。 姬治婉刚坐稳,就下意识攥住了姜安亿的衣袖,鼻尖萦绕着对方身上让她安心的气息。 她抬手揉了揉发懵的脑袋,声音带着刚醒的沙哑:“安亿,这是哪儿啊?我怎么会在这里?我记得……我拿着戒指,正要去给你送生日惊喜, 可到了你家楼下,却没看到你,只等来了你朋友的电话,说……说你出事了。” 说到这里,姬治婉的声音哽咽起来,眼眶瞬间红了: “他们说你从楼上摔了下去,我疯了一样跑上去,只看到地上的血迹和摔碎的手机,却找不到你…… 姜安亿的心像被一只手紧紧攥住,又酸又疼。她伸手,用指腹轻轻擦去姬治婉脸颊的泪水,声音放得极柔,带着抑制不住的哽咽: “对不起,治婉,让你担心了。 是我摔了下去,那天我在窗边看到你去了别人的聚会,以为,以为你不要我了,一时冲动就……” “我没有!”姬治婉猛地摇头,泪水掉得更凶,“我没有去别人的聚会!我听你朋友说你在‘醉梦阁’办生日局, 我拿着戒指赶过去,才发现根本不是你的局,那些人我一个都不认识!我想立刻找你解释,可等我回到你家,就听到了你出事的消息……” 误会像一层薄冰,在彼此的诉说中瞬间消融。姜安亿刚要再说些什么,却见姬治婉眼神一凝,带着几分委屈又几分嗔怪地看着她。 姜安亿心里咯噔一下,刚要开口,就听姬治婉抢先道:“所以,你摔下来之后,就到了这儿?还被人指婚,要娶什么昭阳公主?” “是……是啊。”姜安亿有些心虚地应着,总觉得姬治婉的语气不对劲。 “治婉,我们……穿越了。”姜安亿斟酌着语气,轻声解释,“我摔下楼梯后,醒来就到了这个古代世界,还被皇帝指婚,要娶一位昭阳公主。” “穿越?昭阳公主?”姬治婉愣住了,眼神里的困惑更甚,完全无法理解这些陌生的词汇,可转瞬,困惑就被一股酸溜溜的情绪取代。 她猛地抽回被姜安亿握着的手,别过脸,声音带着浓浓的醋意:“穿越我不懂,昭阳公主我也不认识,但我听懂了,你在这里,居然要娶别人了?” 姜安亿愣了愣,随即反应过来,忍不住低笑出声:“我的醋坛子怎么还随身携带啊?” “谁是醋坛子!”姬治婉转过头,瞪着她,眼眶还红着,却平添了几分娇憨, “我只是想问清楚,你是不是在这里待久了,就忘了家里还有个等你收戒指的人? 什么公主不公主的,比我还好?” “没有没有,谁都比不上你。”姜安亿连忙凑过去,小心翼翼地拉了拉她的衣袖,语气讨好得不行,“我要是想娶她,还费尽心机去青楼自毁名声干嘛?我巴不得赶紧退婚,谁知道……” “谁知道什么?”姬治婉挑眉,故意逗她。 “谁知道,皇帝要我娶的昭阳公主,就是我日思夜想的姬治婉啊。” 姜安亿顺势握住她的手,眼神里满是笑意和珍视,“不然你以为我看到你时,怎么差点失态?我的醋精小祖宗,这醋吃的,也太没道理了。” “我才不是醋精!”姬治婉嘴硬着,手却乖乖地任由她握着,嘴角忍不住微微上扬,“那……那你说,你以后还敢不敢跟别的公主、郡主瞎牵扯?” “不敢了不敢了。”姜安亿举起另一只手,作势发誓,“这辈子就只认你一个‘公主’,还是我专属的、会吃醋的公主。” “谁是你专属的!”姬治婉嗔了她一句,却主动往她身边靠了靠,脑袋轻轻抵在她的肩膀上,声音软软的,“我不管什么穿越,什么公主,我就知道,你是我的安亿,不能娶别人。” “嗯,不娶别人,只娶你。”姜安亿侧过头,在她发顶印下一个轻柔的吻,声音温柔又缱绻,“以前是,现在是,以后也是,只能是你。” 烛火跳了跳,将两人相拥的影子拓在宫墙上,暖得发烫。 姜安亿还维持着低头吻她发顶的姿势,指尖刚要去抚她泛红的耳尖, 手腕却被姬治婉轻轻扣住,力道不重,带着点刚哭过的软,却透着不容挣脱的执拗。 “总让你抱着,倒像我多娇气似的。” 姬治婉仰头,睫毛上的湿意未干,眼神却亮得很,带着点嗔,又带着点势在必得的野。 她微微用力,将姜安亿的手按在自己腰侧,另一只手顺着她的衣襟向上滑,指尖擦过锁骨时带起一阵轻颤,“安亿,你说只认我一个公主,那这公主,也能主动点,是不是?” 姜安亿心头一漾,喉结滚了滚,反扣住她的手腕,却没挣开,反而顺着她的力道微微俯身,鼻尖蹭过她的下颌,气息灼热: “自然能。可我的公主,主动起来,倒像要吃了我似的。” 话音落,她抬手捏住姬治婉的下巴,指腹摩挲着她微凉的唇瓣,动作带着点强势,却又小心翼翼地放轻了力道。 姬治婉却不怵,偏头躲开那点触碰,反而张口,用牙齿轻轻咬了咬她的指尖, 不重,像小猫撒娇似的,带着点试探的痒。“吃你又怎么了?” 她凑近,唇几乎贴在姜安亿耳边,声音又软又野,“你是我的安亿,我是你的公主,谁先谁后,不都一样?” 说着,她抬手按住姜安亿的后颈,微微用力,将那个酝酿已久的吻,带着点主动的霸道,落了下去。 姜安亿喉间溢出一声低哑的鸣音,不是强势的威压,是裹着珍视的占有欲,将姬治婉牢牢圈在怀里。 她指尖轻轻抚过对方后颈细腻的皮肤,那里的腺体微微发烫,像一颗等待被烙印的珍宝。 姬治婉身子微颤,却主动仰起颈,将那片脆弱的肌肤露给她, 指尖紧紧攥着姜安亿的衣襟,声音里带着点不易察觉的依赖与渴求:“安亿……标记我。” 姜安亿低头,鼻尖蹭过她的腺体,alpha的信息素温柔漫开,像温水般将两人裹住,驱散了她所有不安。 “我在。”她声音又哑又缱绻,吻落在颈侧的皮肤,带着小心翼翼的温柔,“我的标记,会陪着你,无论在哪,都能让你感受到我。” 话音落,她微微用力,含住那片腺体,alpha的信息素带着不容错辨的专属气息,缓慢而坚定地注入进去。 姬治婉闷哼一声,身体瞬间绷紧,又在熟悉的气息里放松下来,指尖从攥紧到轻轻勾住她的衣摆,信息素不自觉地与她交融缠绕。 姜安亿感受到怀里人的依赖,动作放得更柔,直到那抹属于自己的气息彻底烙印在她的腺体里,才缓缓松开,舌尖轻轻舔过那片泛红的皮肤,像在安抚。 “好了。”她低头,额头抵着她的额头,气息交织,“以后,你身上有我的味道了,是我姜安亿的人,再也跑不掉。” 姬治婉抬眼,眼底盛着暖光,主动凑近吻住她的唇,声音软软的,却带着笃定:“不跑,有你的标记在,哪里都不去,就陪着你。” 标记后的暖意还缠在肌理间,像浸了温水的棉絮,裹着两人沉沉坠入梦乡。 姜安亿的手臂松垮却坚定地圈着姬治婉的腰,鼻尖抵着她后颈那片泛着淡红的腺体, 呼吸里全是交融后独有的、安心的气息,连alpha的警惕都卸得干干净净,睡得毫无防备。 姬治婉也蜷缩在她怀里,眉头舒展,褪去了所有委屈与依赖,像株寻到了庇护的藤蔓,安静地依偎着,呼吸匀长。 不知睡了多久,殿外的天光透过窗棂漏进一缕浅白,姜安亿正陷在混沌的睡意里, 忽然“啪”的一声脆响,狠狠甩在她脸上,力道不轻,带着股冷硬的怒意,瞬间将她从熟睡中抽醒。 她猛地睁开眼,脑子还嗡嗡作响,脸颊火辣辣地疼。 视线聚焦处,姬治婉正坐在软榻边,脊背挺得笔直,脸上哪里还有半分昨夜的软糯依赖, 那双眼睛里盛着冰冷的疏离与愠怒,像淬了霜的利刃,直直剜着她:“放肆!谁准你碰本公主的?” 姜安亿被这一巴掌打得懵在原地,脸颊火辣辣的疼意混着刚睡醒的混沌, 让她一时没反应过来。她愣愣地看着眼前的姬治婉,喉间滚出的话带着刚醒的沙哑与全然的纳闷: “治婉……你怎么了?” “闭嘴!”姬治婉厉声打断她,眼底的寒意几乎要凝成冰,她猛地往后缩了缩,拉开距离,像在看什么污秽之物, “谁准你叫本公主的名字?还有,你竟敢对本公主动手动脚,甚至……” 她指尖死死攥着衣襟,目光扫过自己后颈,那里残留的标记触感让她怒火中烧,“简直胆大包天!来人!” 姜安亿心头一沉,那股纳闷像潮水般涌上来,昨夜明明还在她怀里撒娇,要她标记,说要永远陪着她的人,怎么一觉醒来就变了模样? 她撑着软榻坐起身,声音里带着急惶的困惑: “治婉,你看着我,是我啊,安亿。昨天,昨天我们还在一起,你忘了吗?你说怕见不到我,说要我标记你……” “胡说八道!” 姬治婉猛地拍向身边的矮几,茶盏震得叮当响,怒意几乎要冲破胸膛, “本公主何时与你有过那般龌龊之事?你不过是父皇指婚的对象,竟敢痴心妄想,对本公主行此不轨!今日若不惩治你,难消本公主心头之恨!” 姜安亿看着她眼中陌生的怒火,只觉得心脏像被什么东西揪着疼,更多的却是茫然无措。 第6章 挨打了 “龌龊之事?” 姜安亿喉结滚了滚,脸颊的疼意远不及心口的茫然刺骨,她下意识往前挪了半步,却被姬治婉冷厉的眼神逼得顿住, “治婉,你看着我,昨天在这宫里,你攥着我的衣袖哭,说怕见不到我,说我不能娶别人,是你要我标记你的,你忘了吗?” “一派胡言!”姬治婉猛地站起身,裙摆扫过矮几,带倒了半盏凉茶,水渍溅在明黄色的衣料上,像块丑陋的印记, “本公主贵为昭阳公主,岂会与你这等不知廉耻之人有过半分牵扯?标记? 简直是对本公主的亵渎!来人!把这个胆大包天的狂徒拖下去,重打五十大板,关进天牢!” 殿外的侍卫闻声而入,垂首待命,目光却在姜安亿身上逡巡, 谁都知道这是陛下指给公主的驸马,虽还未大婚,却也不是能随意打骂关牢的。 姜安亿没看那些侍卫,视线死死锁在姬治婉脸上,试图从那双冰冷的眸子里找到半分昨夜的温情,声音里带着不易察觉的颤音: “你真的什么都不记得了?我们一起穿越过来,你在我家楼下等我送生日惊喜,你拿着戒指,这些,你都忘了?” “穿越?生日惊喜?戒指?”姬治婉像是听到了天大的笑话,嘴角勾起一抹讥讽的弧度,眼底的怒意更甚, “满口疯言疯语!看来不仅胆大包天,还患了失心疯!侍卫,愣着干什么?还不把她拖下去!” 侍卫们不敢违抗,上前就要去架姜安亿的胳膊。 姜安亿猛地挣开,目光灼灼地看着姬治婉,胸腔里翻涌的信息素,像挣脱了桎梏的暖流,顺着呼吸漫出,悄无声息地铺满了整座昭阳宫殿。 那不是alpha用来压制对手的凛冽气息,也不是宣示主权的霸道味道,而是带着昨夜交融后独有的缱绻暖意, 是她吻过姬治婉后颈腺体时,小心翼翼释放的温柔,是两人相拥而眠时,缠绕在彼此呼吸间的依赖,是刻进骨血里、只属于她们的羁绊。 这股气息刚触到姬治婉的皮肤,她便浑身猛地一僵,像被什么东西猝不及防地蛰了一下。 后颈的腺体像是有了自己的意识,微微发烫,顺着脊椎蔓延出一阵陌生又熟悉的战栗,那战栗轻得像羽毛搔过心尖,却又重得让她呼吸都乱了半拍。 她能清晰地感觉到,体内残留的那点属于姜安亿的标记气息,正被这股暖流唤醒,像沉睡的种子遇到了春雨,蠢蠢欲动地想要与之一同缠绕、交融。 指尖不自觉地蜷缩起来,掐进掌心的软肉里,姬治婉死死咬住下唇,才没让那声不受控制的轻颤溢出喉咙。 这感觉太诡异了,太该死了,她是尊贵的昭阳公主,是金枝玉叶,怎么会对一个不知廉耻、胆敢对自己行不轨之事的狂徒的信息素,产生这样荒唐的反应? 这简直是对她身份的莫大亵渎,是刻在脸上的羞辱。 “放肆!”姬治婉猛地抬起头,声音因那阵未平的悸动而微微发颤,却硬生生被她压出了冰棱般的冷厉。 那双曾经盛过星光与依赖的眼眸,此刻只剩下浓得化不开的寒意,像淬了毒的利刃,直直剜向姜安亿, “竟敢用这等污秽气息玷污本公主!你以为凭着这点下三滥的手段,就能让本公主对你另眼相看?简直是痴心妄想!” 她的胸膛剧烈起伏着,怒意像被点燃的干柴,噼里啪啦地烧着,连带着那点莫名的心悸,都变成了羞恼的燃料。 原本说的五十大板,此刻在她看来,根本不足以平息心头的怒火。 “五十大板不够!” 姬治婉的声音陡然拔高,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震得殿内悬挂的宫灯都轻轻晃动,暖黄的烛火跳跃着,将她脸上的怒容映得愈发清晰, “给本公主重打一百大板!狠狠地打!打醒这个不知廉耻、满口疯言疯语的狂徒! 让她好好记着,什么是尊卑有别,什么是碰不得的天规!” 两个侍卫上前,一左一右地架住姜安亿的胳膊。 姜安亿还陷在巨大的茫然与心痛里,脸颊上的巴掌印还清晰可见,火辣辣地疼,可这点疼,哪里比得上心口的万分之一。 “治婉……”姜安亿终于找回了自己的声音,沙哑得像被砂纸磨过,带着不易察觉的颤音。 她挣扎着,想要挣脱侍卫的束缚,目光死死锁在姬治婉脸上, 试图从那双冰冷的眸子里,找到半分昨夜的温情,哪怕是一丝一毫的熟悉也好, “你真的……什么都不记得了吗?我们一起穿越过来,你在我家楼下等我,要给我送生日惊喜,你手里还拿着……拿着戒指……” 她的声音越来越低,带着浓浓的失望与惶急,alpha的信息素因为情绪的剧烈波动,翻涌得更厉害了,那股带着哀求与试探的暖意,几乎要将姬治婉整个人包裹起来。 姬治婉被这股气息缠得心头一阵烦躁,那点该死的悸动又隐隐浮现,让她更加恼怒。 穿越?生日惊喜?戒指?这些词汇对她来说,陌生又荒谬,像听一个疯子在说胡话。她嘴角勾起一抹讥讽的弧度,眼神里的寒意更甚,仿佛在看一个无可救药的蠢货。 “满口疯言疯语!”姬治婉冷笑着,声音里满是不屑,“本公主从未听过这般荒唐的话! 看来你不仅胆大包天,敢对本公主动手动脚,还患了失心疯!侍卫,愣着干什么?还不把她拖下去!” 侍卫们不敢再耽搁,架着姜安亿就往外走。 姜安亿的力气比他们大,若是真的反抗,未必不能挣脱,可她此刻浑身的力气都像被抽干了,只剩下满心的茫然与疼痛。 她只是一步三回头地看着姬治婉,目光灼灼,带着一丝残存的希望, 希望她能突然想起什么,希望她能喊住自己,哪怕只是一个眼神的松动也好。 可姬治婉只是冷冷地站在那里,脊背挺得笔直,像一株不可侵犯的寒松,看着她被拖出去的背影,眼神里没有半分留恋,只有化不开的怒意与厌恶。 直到姜安亿的身影彻底消失在殿门外,她才缓缓攥紧拳头,后颈腺体的灼痛感还在隐隐作祟,那股属于姜安亿的信息素气息,像附骨之疽,怎么也挥散不去。 “呸!”姬治婉低低地唾了一声,像是在唾弃什么肮脏的东西,转身走到软榻边, 看着上面凌乱的被褥,还有残留的那股暖腻气息,只觉得一阵恶心,抬脚就将被褥踹到了地上,“来人!把这里的东西全都换掉!烧了!不准留下半点污秽痕迹!” 殿外的宫女连忙应声而入,小心翼翼地收拾着地上的被褥,不敢有半分怨言,只低着头,尽量降低自己的存在感。 而另一边,姜安亿被侍卫们拖到了昭阳宫门外的空地上。 这里人来人往,不少宫人太监路过,看到被架着的姜安亿,都露出了惊讶的神色,窃窃私语声此起彼伏。 “那不是……陛下指给公主的驸马吗?怎么会被这样对待?” “看样子是惹公主殿下生气了,这是要受罚啊……” “一百大板呢!这要是打下去,怕是半条命都没了……” 这些议论声像针一样扎进姜安亿的耳朵里,可她却浑然不觉,脑子里只有姬治婉那张冰冷的脸,和她那句“不知廉耻”“满口疯言疯语”。 她不明白,为什么一夜之间,一切都变了。昨夜还在她怀里撒娇、要她标记的人, 怎么会变成眼前这个对她恨之入骨的昭阳公主?是标记出了问题?还是她只是暂时忘了? 一个侍卫搬来一张长凳,另外两个侍卫按住姜安亿的肩膀,将她按在长凳上,褪去了她的外袍,露出了里面的中衣。 行刑的侍卫手里握着一把厚重的木板,木板是上好的硬木制成,沉甸甸的,一看就知道力道不轻。 “公主殿下有令,重打一百大板,不得徇私!”领头的侍卫沉声道,目光扫过行刑的侍卫。 行刑的侍卫点点头,深吸一口气,扬起木板,狠狠地朝着姜安亿的后背打了下去。 “啪!” 一声清脆又沉闷的响声在空地上炸开,伴随着布料与木板撞击的力道, 姜安亿的身体猛地一颤,后背传来一阵火辣辣的剧痛,像被火烧一样。可她没有喊疼,只是死死咬着牙,额头上瞬间渗出了细密的冷汗。 “啪!啪!啪!” 木板一下接一下地落下,力道又重又狠,每一次落下,都能带起一阵剧烈的疼痛,仿佛骨头都要被打断了。 后背的中衣很快就被打破,渗出了鲜红的血迹,血迹越来越多,渐渐染红了整片后背。 姜安亿的身体忍不住颤抖起来,冷汗顺着脸颊滑落,滴在地上, 血腥是她咬得太用力,咬破了下唇。 可她的目光却一直望着昭阳宫的方向,那双曾经盛满温柔与笑意的眼睛,此刻只剩下浓浓的痛楚与茫然。 她在想,姬治婉会不会听到这行刑的声音?会不会于心不忍?会不会突然跑出来,喊停这一切? 可直到第五十板落下,昭阳宫的大门依旧紧紧闭着,没有丝毫动静。 那扇门,像一道无法逾越的鸿沟,将她和那个昨夜还与她相拥而眠的人,彻底隔在了两个世界。 疼痛越来越剧烈,身体越来越沉重,姜安亿觉得自己的意识开始有些模糊,可她还是强撑着,不让自己晕过去。 她想记住这份疼痛,想知道,这样的疼痛,能不能比得上心口的疼痛。 一百大板,终于打完了。 行刑的侍卫放下木板,气喘吁吁地站在一边。姜安亿趴在长凳上,后背血肉模糊,气息微弱,像一只被遗弃的小猫。 她再也支撑不住,眼前一黑,晕了过去。 领头的侍卫看了看姜安亿,又看了看昭阳宫的方向,犹豫了一下,还是按照姬治婉的命令,吩咐道: “把她抬起来,送回姜府吧。” 两个侍卫上前,小心翼翼地抬起姜安亿,尽量避免碰到她后背的伤口。 姜安亿的身体软软的,像一滩烂泥,脸上没有丝毫血色,嘴唇上的伤口还在微微渗血。 他们抬着姜安亿,慢慢离开了昭阳宫的范围,朝着姜安亿的府邸走去。 一路上,不少宫人远远地看着,脸上露出了同情的神色,却没人敢上前帮忙。 昭阳宫内,姬治婉坐在窗边的榻上,手里端着一杯凉茶,却一口也没喝。 窗外行刑的声音,她听得一清二楚,每一声“啪”,都像打在她的心上,让她莫名地心慌意乱,后颈的腺体又开始微微发烫。 她死死攥着杯子,指节因为用力而泛白,眼底的怒意渐渐褪去了一些,取而代之的是一丝连她自己都没察觉的烦躁与不安。 她不明白,为什么听到那些声音,她会心慌?为什么想到那个女人被打得血肉模糊的样子,她会觉得心里闷闷的? 为什么那股属于那个女人的信息素气息,还在殿内隐隐萦绕,挥之不去? “不可能” 姬治婉低声喃喃自语,像是在说服自己, “她是个不知廉耻的狂徒,对她的惩罚,是她罪有应得,本公主怎么会为这样的人心慌?一定是错觉……” 她猛地将杯子重重放在桌上,茶水溅了出来,洒在桌面上。 她站起身,走到殿门口,看着那扇紧闭的大门,眼神复杂。 她想去看看,又死死忍住了。 她是昭阳公主,是金枝玉叶,怎么能为一个冒犯自己的狂徒动心?怎么能为她心慌? 最终,姬治婉还是转身回到了殿内,将那扇门后的一切,都隔绝在了视线之外。 只是,后颈腺体的余温还在,心头的烦躁与不安,也像那股挥之不去的信息素一样,久久无法平息。 而姜安亿,被侍卫们抬回了自己的府邸。府里的下人看到她这副惨状,都吓了一跳,连忙将她安置在榻上,请来了大夫。 大夫看着姜安亿后背的伤口,连连摇头,感叹道:“伤得太重了,这一百大板,几乎是下了死手啊。还好没有伤及内脏,只是皮肉伤,好好调养, 还是能恢复的,只是……这恢复期,怕是要受不少罪了。” 下人连忙按照大夫的吩咐,去抓药、煎药。 第7章 郁闷啦 姜安亿昏沉地躺在榻上,后背的伤口火辣辣地疼,每一次呼吸都牵扯着皮肉,疼得她意识在清醒与混沌间反复拉扯。 府邸里的下人忙前忙后,煎药的水汽混着淡淡的血腥味,在房间里弥漫开来。 就在这时,院门外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伴着妇人焦灼的呼喊:“安亿!安亿!我的儿!” 声音未落,一位衣着素雅却难掩端庄的妇人便跌撞着闯了进来,正是姜安亿这具身体的母亲,柳氏。 她本是在家中打理家事,忽闻下人来报,说自家女儿被昭阳宫的人抬了回来, 浑身是伤,昏迷不醒,当下便魂飞魄散,连丫鬟递来的帕子都没接,一路小跑着赶了过来。 一进房门,柳氏的目光便落在了榻上的姜安亿身上。 只见女儿脸色惨白如纸,嘴唇干裂,嘴角还凝着淡淡的血迹,后背被层层白布裹着,渗出的血渍将白布染得暗红一片,那模样看得柳氏心头猛地一揪,眼泪瞬间就涌了上来。 “我的儿啊……”柳氏跌跌撞撞地扑到榻边,伸出手想要触碰女儿,可指尖刚要碰到姜安亿的胳膊,又怕碰疼了她,硬生生顿住,转而死死攥住床沿,声音哽咽得几乎不成调, “这是怎么了?是谁把你打成这样的?你这是受了多大的罪啊……” 旁边的老管家见柳氏伤心,连忙上前低声解释:“夫人,是……是昭阳公主殿下的命令,说……说公子冒犯了公主,重打了一百大板,才给送回来的。” “昭阳公主?”柳氏猛地抬起头,泪眼婆娑的脸上满是难以置信, “陛下亲自指婚的婚事,她怎么能这样对安亿?就算是有什么误会,也不该下这么重的手啊!我儿性子虽倔,可素来懂礼,怎么会去冒犯公主殿下?这里面一定有什么蹊跷!” 她说着,又低下头看向姜安亿,伸手小心翼翼地拂过女儿额前汗湿的碎发,指尖的触感冰凉,让她心疼得无以复加。 “安亿,娘来了,你醒醒好不好?跟娘说说话,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啊?” 许是听到了母亲的声音,姜安亿的睫毛轻轻颤动了一下,缓缓睁开了眼睛。 视线模糊中,她看到母亲熟悉的脸庞,那张脸上满是泪痕,眼神里的担忧与心疼像潮水般涌来,让她本就沉重的心又添了几分酸楚。 “娘……”姜安亿的声音微弱得像蚊子叫,沙哑得几乎听不清,刚一开口,后背的伤口便传来一阵剧痛,让她忍不住闷哼一声,额头上又渗出一层冷汗。 “哎!娘在!娘在呢!”柳氏连忙应着,伸手想去扶她,又怕牵动她的伤口,只能焦急地问道, “是不是很疼?大夫说了,已经给你上了药,忍一忍,啊?告诉娘,到底发生了什么?你怎么会冒犯昭阳公主呢?” 姜安亿看着母亲焦急的眼神,张了张嘴,却不知道该怎么说。 总不能告诉母亲,自己是穿越过来的,而那位昭阳公主,其实是她穿越前的爱人,只是一夜之间忘了所有事,还对她恨之入骨吧? 这样的话,说出来只会被当成疯话,徒增母亲的担忧。 她只能艰难地摇了摇头,声音带着浓浓的疲惫与茫然:“娘,我没事……就是……就是有点误会……” “误会?什么误会能让她下这么重的手?”柳氏看着女儿这副模样,心里的心疼更甚,眼泪又忍不住掉了下来, “我的儿,你自小就没受过这样的苦,如今却被人打成这样,娘心里疼啊……不行,娘得去宫里问问,问问陛下,问问昭阳公主,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就算是要治罪,也得让我们死个明白啊!” 说着,柳氏便要站起身,却被姜安亿用尽力气拉住了衣袖。 “娘,别去!”姜安亿的声音里带着一丝哀求,“不要去,她不会见你的,也不会听你解释的,这都是我的命,认了……” “认了?怎么能认了?”柳氏看着女儿眼底的绝望,心里像被刀割一样疼, “你是娘的心头肉,娘怎么能看着你受这样的委屈?那个昭阳公主,她凭什么这么对你?就算她是金枝玉叶,也不能如此草菅人命啊!” 姜安亿看着母亲激动的样子,心里一阵暖流涌过,又夹杂着浓浓的苦涩。 有母亲在身边心疼自己,是她此刻唯一的慰藉,可这份慰藉,却无法驱散她心头对姬治婉的思念与疼痛。 她知道,母亲就算去了宫里,也改变不了什么。 姬治婉现在根本不记得她,眼里只有对她的厌恶与怒意,就算见到了母亲,也只会认为是她们母女在胡搅蛮缠。 “娘,听话 ”姜安亿的声音越来越低,意识又开始模糊起来,“让让我好好睡一觉……等我醒了,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话音未落,她便又晕了过去,手无力地垂落下来。 柳氏看着女儿再次昏迷过去的样子,眼泪掉得更凶了。 她缓缓坐在床沿,伸出手,轻轻握住女儿冰凉的手,指尖微微颤抖着。 女儿的手很凉,像没有温度的玉石,让她的心也跟着沉了下去。 “我的儿……”柳氏低声啜泣着,声音里满是无助与心疼, “娘知道你心里苦,娘知道你受了委屈,可你不能就这么放弃啊,不管发生了什么,娘都会陪着你,娘一定会想办法,一定会让你好好的。” 她就这么坐在床沿,握着女儿的手,一动不动地看着女儿苍白的脸庞, 眼泪像断了线的珠子一样,不停地落在手背上,又顺着指尖,滴落在床褥上,晕开一小片湿痕。 窗外的天色渐渐暗了下来,房间里的烛火被点亮,跳跃的火光映着柳氏憔悴的面容。 她没有心思去吃晚饭,也没有心思去休息,只是守在女儿的床边,一遍又一遍地轻声呼唤着女儿的名字,仿佛这样,女儿就能立刻醒来一样。 煎药的丫鬟端着药碗走了进来,小心翼翼地说道:“夫人,药煎好了,该给少主喂药了。” 柳氏连忙擦干眼泪,接过药碗,用勺子舀起一勺药,放在嘴边吹了吹,直到温度适宜, 才小心翼翼地凑到姜安亿的嘴边,轻声说道:“安亿,来,喝药了,喝了药,伤口就不疼了,就能快点好起来了……” 她一点点地将药喂进姜安亿的嘴里,动作轻柔得像在呵护一件稀世珍宝。 药汁很苦,呛得姜安亿微微皱起了眉头,却没有醒来。柳氏耐心地喂着,直到将一碗药都喂完,才松了口气,将空碗递给丫鬟。 “夫人,您也累了一天了,吃点东西,去休息一会儿吧,这里有奴婢们看着呢。”丫鬟看着柳氏疲惫的样子,忍不住劝道。 柳氏摇了摇头,眼神依旧紧紧锁在姜安亿身上:“我不饿,也不困,我就在这里陪着安亿,等她醒了再说。” 丫鬟知道柳氏的脾气,也不再劝说,只是默默地退了下去,给她留下一个安静的空间。 柳氏又握住姜安亿的手,指尖轻轻摩挲着女儿的手背,心里百感交集。 她不明白,好好的一桩婚事,怎么会变成现在这个样子。 女儿明明是陛下看中的驸马,怎么会落得如此下场?那个昭阳公主,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为什么会对自己的未婚夫下这么重的手? 无数个疑问在她心头盘旋,却找不到答案。她只能祈祷,祈祷女儿能快点好起来,祈祷这一切都只是一场噩梦,等女儿醒来,噩梦就会结束。 夜色渐深,房间里静悄悄的,只有烛火燃烧的“噼啪”声,和柳氏偶尔压抑的啜泣声。 后半夜,姜安亿终于从混沌中挣扎着醒了过来。 这次没有剧烈的疼醒,只有后背传来的绵长钝痛,像潮水般一**漫过四肢百骸。 她费力地眨了眨眼,视线慢慢清晰,首先映入眼帘的,便是母亲布满血丝的眼睛和憔悴的面容。 “娘……”她的声音依旧沙哑,却比之前多了几分气力。 柳氏心头一喜,连忙凑上前,声音因激动而微微发颤:“安亿,你醒了?感觉怎么样?后背还疼得厉害吗?要不要喝点水?” 姜安亿轻轻摇了摇头,看着母亲眼下的乌青和眼角未干的泪痕,心里一阵发酸:“娘,您一夜没睡?” “娘不困。”柳氏强挤出一丝笑意,伸手小心翼翼地拂去她额前的碎发,“只要你能醒过来,娘就放心了。 饿不饿?厨房温着粥,娘去给你端来?” 姜安亿点了点头,她确实觉得腹中空空,只是身上没力气,连抬手的劲都没有。 柳氏连忙起身,脚步轻快地去了厨房。不多时,便端着一碗冒着热气的小米粥回来,粥熬得软糯,散发着淡淡的米香。 她坐在床沿,拿起勺子,舀了一勺粥,吹凉了才递到姜安亿嘴边:“来,慢慢喝,别烫着。” 姜安亿张口,任由母亲将粥喂进嘴里。 软糯的粥滑过喉咙,带来一丝暖意,也让她混沌的脑子清醒了几分。 一碗粥很快喝完,柳氏放下碗,又拿起一旁的水杯,给她喂了几口温水。 “娘,”姜安亿看着母亲,犹豫了很久,终于还是开了口,“昭阳宫……那边,后来有没有什么消息?” 柳氏脸上的笑意淡了下去,眼神里闪过一丝心疼与无奈:“没有。娘让管家去打听了,昭阳宫那边静悄悄的,半点动静都没有。 想来……那位公主殿下,是真的不想见你,也不想听任何解释。” 姜安亿的心猛地一沉,像被一块巨石砸中,连带着后背的钝痛都变得清晰起来。 “安亿,”柳氏看着女儿眼底翻涌的失落,忍不住轻声劝道, “娘知道你心里不好受,可事已至此,咱们也别太钻牛角尖了。 公主那么生气,是你退婚成功了吗?” 退婚? 姜安亿愣了愣,这个念头一直在脑海里出现过。 但是再次见到姬治婉之后,哪怕她忘了自己,哪怕她对自己恨之入骨,她不要放弃。 “娘,不能退。”姜安亿的声音很轻,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坚定,“我不退婚了。” “为什么?”柳氏急了,“她都把你打成这样了,这样的婚事,还有什么可留恋的?难道你要一辈子受她的气,看她的脸色过日子吗?你之前不是说要去退婚的吗?” “不是的,娘。”姜安亿闭上眼睛,脑海里又浮现出姬治婉昨夜的模样, 她蜷缩在自己怀里,像只受惊的小猫,后颈的腺体被标记时,那声带着依赖的轻哼,还有那句软软的“有你的味道真好”。 那些画面,像刻在骨子里的印记,怎么也抹不掉。 “她不是故意的,娘。”他睁开眼,眼神里带着一丝茫然,又带着一丝执拗,“她只是,忘了。忘了我们之间的一切。等她想起来了,她就不会这样对我了。” 柳氏愣住了,看着女儿眼神里的执拗与痛苦,心里像被什么东西堵住了一样难受: “忘了?安亿,你在说什么胡话?什么忘了?你们之前认识?” 姜安亿张了张嘴,想把一切都告诉母亲,可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 他知道,就算说了,母亲也不会相信,只会以为他是被打傻了,或是因为伤心过度而产生了幻觉。 “娘,有些事,一时半会儿说不清楚。”他避开母亲的目光,声音低了下去, “但我可以肯定,她不是真的想伤害我。等她想起一切,就会明白的。” 柳氏看着女儿这副样子,轻轻叹了口气,伸手握住女儿的手: “好,娘听你。可你也得答应娘,好好养伤,别再胡思乱想,更别做伤害自己的事。不管怎么样,娘都会陪着你,支持你。” 姜安亿心里一暖,转头看向母亲,眼眶微微泛红:“谢谢娘。” “傻孩子,跟娘客气什么。”柳氏拍了拍他的手,“你刚醒,身子还虚,再睡一会儿吧。娘就在这儿陪着你,有事你就叫娘。” 姜安亿点了点头,闭上眼睛。可脑子里却像放电影一样,一遍遍回放着他和姬治婉在一起的点点滴滴。 为什么?为什么她会忘了? 是标记出了问题?还是穿越时空的力量,让她失去了记忆? 她不知道答案,也不知道该怎么做才能让她想起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