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穿」主角攻受打起来了》 第1章 霸凌 黑压压的体育馆器材室回荡着拳脚相交的沉闷声,七八个少年人如同豺狼围猎势单力薄的猎物,发泄着心中的暴虐,这里仿佛是光照不进的角落。 “告状的时候不是很牛吗?魏大学霸。” “狂呀!你再狂一个试试。” 楚虚淮打开器材室直面霸凌现场,几秒钟整理脑中的任务档案理清晰自己的人设和任务,“你们在干嘛?” 外来者让大家停下了动作,成群结队的豺狼都是有首领的,他们看向斜靠在墙边玩手机的少年等待下一步指示,他显然是这里的首领。 手机的光亮照亮艳丽的相貌,过分多情的桃花眼,眼尾天生带着一抹薄红,挺拔俊秀的鼻梁,天生占了相貌的优势但却干尽坏事。 他微微抬眼看向楚虚淮,眼底的暴虐让好相貌都逊色了“不要多管闲事。” 冷漠的语气已是他礼貌的表现,他看在楚家的面子上对楚虚淮留几分薄面。 “要打出去打,我要在这午觉。”楚虚淮死死盯着他,眼神毫不退缩。 现在是午休时间,外面有走动的学生,巡逻的老师,他再怎么乖张也没法这么明目张胆 “啧……”他收起自己的手机,向蜷缩在角落的猎物走去,用脚底碾压对方的脸颊,这是一种侮辱。 “魏莱,我们放学再玩……” 意犹未尽的声音宣誓着少年的生活坠入地狱永不安宁。 大家都出去了,只留下如同垃圾半摊在地面名叫魏莱的少年,为了避免麻烦,霸凌的人刻意没让他的脸受伤,如果翻起他的袖子,就会发现藏在衣服下的青紫相交的淤青。 楚虚淮站在门前没有动作,光线透过门照亮了这片暗无天地的空间,魏莱挣扎着起身却踉跄再次倒地。 皎皎明月,如切如磋,虽然倒在阴暗的体育馆器械室但难掩他的风姿绰约,身形清瘦修长,如雨后青竹,带着未散的薄雾。脸颊被踩脏的污渍衬得他肤色愈白,唇色也极淡,唯有那双眼睛,像是冬夜里寒星,沉静,静谧。 他和刚刚出去的少年是两种极端,一个艳丽如牡丹,一个清冷如明月。 楚虚淮看着任务目标,在内心感叹他应该做孤高的明月被人遥遥相望,而不是像现在这样被人碾碎踩至脚底。 魏莱躺在地上缓一会就强撑着走了出去,脚步很慢但是每一步都走得很稳,楚虚淮并没有上前搀扶,看着对方的眼神他知道魏莱不需要同情。 器械室恢复了安静,楚虚淮也有了时间认真查看这个世界的脉络走向。 每个小世界就像一朵花,有着自己的色彩和形状,每朵花是原始的种子发育形成,种子源自一个个故事,有了读者的故事就有了形成世界的念力。 这个世界讲的是主角攻富家少爷凌萧则和主角受清冷学霸魏莱爱恨交集的一生,这是凌萧则一步步摸索如何爱人的过程,也是魏莱一步步被碾碎的过程。 魏莱的一生过的太苦了,读者对他的爱怜引起了管理局的注意,楚虚淮的任务就是改变魏莱的人生轨迹,让他过上幸福的一生。 首先就是帮助高三的魏莱摆脱霸凌,楚虚淮的身份是管理局在不影响原书设定的情况下用念力虚构的,楚家虽然富贵但依旧违背不了权势滔天的凌家。 但他现在有更苦恼的事情,楚虚淮低头看着写着高三(6)班的胸牌叹一口气,高三学生,他不当学生太久了,不知道跟不跟得上课程。 距离午休结束还有半个小时,楚虚淮向来信奉在该干什么的时间就干什么,现在睡20分钟下午脑子会更清醒一些。 器材室安静且黑暗,而且有干净的软垫,确实是个午睡的好地方。 铃声响起的五分钟前,楚虚淮已经坐在了自己的位置,他翻开着课本,英语,数学问题不大,语文需要重新背诵课文,物化生需要重新学习。 楚虚淮需要一个补习老师,抬眼就可以看见挺直的背影散发着浓浓的云南白药味,魏莱满身是伤但已经开始学习了,他一直是全校第一,就算遭遇霸凌成绩也没有跌下去过。 魏莱如此努力是为了带着母亲脱离赌徒的父亲,主角受的普遍身世,好赌的父亲,生病的妈,破碎的家庭,好强的他。 魏莱需要钱,楚虚淮需要补课老师,产生交际的合理方式。 课间楚虚淮用指尖轻点魏莱的桌面,引起他的注意。 听见声音魏莱握笔的手瞬间发白,抬眼发现不是凌萧则,他才恢复理智,“什么事?” 冰冰凉凉的声音如同冬日的泉水,冒着一股寒意,眼神充满警惕。 “你有兴趣接家教吗?给我补课。” “为什么找我?” “你可是全校第一。” 魏莱有些愣神,自从被凌萧则针对后班级里面根本没有人敢和他讲话,更别说找他做家教。 这可能是一场新的戏弄,但是他实在太缺钱了,周末的兼职在凌萧则破坏下被开除,他下个学期的学费至今还没着落。 “家教什么时候开始?一周几次?多少钱?” “今天开始吧,每天晚自修结束后一个半小时,周六一下午,一个月六千应该够吧。不会影响你正常学习” “可以。” 对于一个还在高三的学生,这待遇优厚。 楚虚淮:“我加你微信吧,方便联系。” 魏莱拿出一个手机,塑料机身老旧厚重,屏幕有明显的裂痕,打开微信都需要等待半分钟。 一眼就能看出他的窘迫,少年人总有过高的自尊心不愿被他人轻视,魏莱却很平静,他接受自己的贫穷,并努力做出改变。 如果魏莱没有遇上凌萧则这个混蛋,他会考上自己心仪的大学,在几年后还清债务,过上理想的生活,而不是被困在床上等待凌萧则回家。 凌萧则在校门口守株待兔,只为打魏莱一顿,今天他已经守了半小时却没有等到魏莱。 魏莱早在晚自修结束时就坐上了接送楚虚淮的车子,柔软的坐垫,合适的空调温度,明明是舒适的环境但魏莱却身体紧绷。 楚虚淮察觉他的不适,“怎么了?你晕车?” “为什么找我做家教?”下午的问题再次重复。 “你是全校第一。”楚虚淮郑重回答。 “你上回看到了,我惹了萧凌则。” “我没有那么怕他,他只是萧家的继承人,他的爸爸还没死。”楚虚淮漫不经心拿出书包的书,“我也没那么好心帮你,我找你做家教只是因为你是全校第一。” 魏莱虽然是主角受但他不是温室里的娇花,并不需要施舍般的帮助,他自己会挣扎挣脱束缚,在原著中他只是运气有点不好,楚虚淮只需要稍稍助力,魏莱就能成功。 路过校门口,魏莱看见等待的萧凌则,他的眼中闪过不屑,疼懂并没有让他屈服,魏莱看不起萧凌则这种人。 楚虚淮:“先给我讲一下这一题吧。” 不愧是全校第一,魏莱讲题步骤简单清晰,还会时刻根据楚虚淮的接受程度,调整讲题速度。 魏莱为楚虚淮震惊,在他的记忆中楚虚淮成绩相当一般,但才教几题他就发现楚虚淮的脑子聪慧举一反三,只是对书本的知识点很陌生。 楚家坐落在最豪华的市中心,新兴的楚家并没有什么历史悠久的老宅,也不喜欢郊外的别墅,而是喜欢热闹便利的市中心大平层。 “儿子,你回来了?”刚进门就听见楚母热情的招呼。 楚虚淮看着眼前的母亲愣了愣,去世的母亲重新回到了人间,虽是念力作用下的幻影也让他觉得怀念和宽慰。 “哎呀,你还带了同学回来。”楚母语气惊喜,拍了拍楚虚淮的肩膀,“你不早说,早说的话我就给你们准备一点夜宵。” 熟悉的语气和记忆中的母亲别无二致,楚虚淮眼底流露出暖意,“妈,不用麻烦,这是魏莱,请他来帮我补课。” “好好好,我不打扰你们。”楚母向魏莱露出善意微笑,“你们去书房学习,我给你们削个水果。” 一个多小时的补课时间很快就过去了,晚上没有挨打的魏莱感觉自己像是潜泳的海豚终于呼吸到新鲜空气,窒息的人生有了喘息的间隙。 楚母的温和慈祥让他想到了自己的母亲,她没有楚母漂亮,皱纹早已侵蚀眉目,但是眼底的温和如出一致,母亲一直是魏莱能够坚持的勇气。 “让司机送你回去吧。”楚母看果盆中的芒果被吃完了,儿子向来晚上不吃东西,她特意叫住魏莱,往他书包里放了几个芒果,“这个你拿回去吃。” 魏莱面对恶意镇定自若,面对善意反而有些无措,他不知道该怎么拒绝,只能开口说:“谢谢……” 第二天早上,魏莱到教室却发现自己的座位已经被人霸占。 “昨天放学我不是让你等我吗?”萧凌开口质问,姣好的脸却面目可憎,仿佛索命艳鬼。 冰冷的寒意再次笼罩魏莱,身上的伤口已经涂了药却隐隐作痛。 如果不喜欢及时退出,作者狗血文爱好者。 作者有话说 显示所有文的作话 第1章 霸凌 第2章 隔阂 一个晚上楚虚淮看完了故事,他觉得萧凌则是个崆峒深柜,明明喜欢魏莱却不愿意正视自己内心的感情,转头怨恨让自己变得奇怪的魏莱,通过折磨对方来自我欺骗。 这种方式在楚虚淮看来可笑又可悲,真是个卑鄙的胆小鬼。 他摇摇头感叹,来到教室发现门口围着一群人。 楚虚淮问:“发生什么事情了?” “魏莱快被萧凌则打死啦!” 明明是打架斗殴却没有一个学生敢去喊老师,因为里面的人是萧凌则。 楚虚淮透过众多的人头看见教室中的情景,萧凌则拿起椅子直冲魏莱的右手臂砸去。 如果砸中右手不能写字,魏莱还怎么补课?楚虚淮扒开人群健步上前,腿向前猛踏半步,膝盖弯曲成弓,右臂已经揽住魏莱的肩膀,将他往自己怀里带,左脚上踹挡住椅子。 巨大的声音响起,椅子被人踹飞,萧凌则脸色阴沉,看着魏莱被人护住,心似乎被浸在气泡水里,随之而来的是愤怒,他的人生太过于顺遂,只要有稍稍的不如意就会被无限放大。 “平时都是安安静静挨打,怪不得今天话这么多,原来是攀上了楚虚淮。”他焦躁却不知如何发泄,“你以为他能护住你吗?” 血和汗混在一起,顺着额头流淌,魏莱的样子很惨,楚虚淮昨天没看完故事,还能平静面对体育器材室中被打的魏莱,今天却升起微妙的不满。 “不要把他说得像没有独立能力的宠物,他不需要别人来护。”楚虚淮冷笑一声,“他不还手的原因,你应该很清楚吧。” 萧凌则像是被戳中痛点,他死盯着魏莱根本没有看楚虚淮,听见这句话才移动视线。 第一次注意到魏莱,他带着人在厕所围堵魏莱,魏莱以一只手脱臼为代价冲脱压制的人,掐住了萧凌则的脖子。 窒息感如潮水涌来,视野边缘开始模糊发黑,他却只能看到一双眼睛,明亮的眼睛里燃烧着火焰,像是要把整个世界都烧穿。 他第一次感受到死亡的胁迫,眼前的下等人会杀死自己,那是萧凌则对魏莱产生兴趣的开始。 萧凌则:“你确定你要多管闲事!楚家人会希望你这么做吗?” 楚虚淮:“萧家也不会希望你因为欺负同学而和楚家交恶。” 两人互相对峙,楚虚淮先转移视线因为感受到怀中的魏莱不对劲的重量,他昏倒了。 他抱起魏莱去医务室,抬手就发现魏莱虽然身材高挑但很轻,身上似乎没几两肉。 校医先是简单处理魏莱额头的伤口,伤处看着恐怖其实只是表皮被划破,接着检查得出结论:“营养不良,低血糖昏倒。” 校医认出了魏莱,这个孩子这个学期常常来医务室拿药,她曾询问对方是否需要帮助,但是被郑重拒绝了。 往常这个沉默的孩子都是一个人来,今天却有人陪着。 趁着魏莱昏迷,校医尝试性询问:“他经常受伤,是有人欺负他吗?” 楚虚淮正在往自己小腿上擦酒精,踹飞楚凌则扔的椅子让他小腿肿胀,如果椅子真的击中魏莱,他的手一定会骨折。 他听见校医的询问微微抬眼,校医是位温和的中年女性,在原书中她为了帮助魏莱弄丢了自己的工作。 “他有一些麻烦,但是我相信他可以解决的。” 楚虚怀给校医留下了电话,“如果有人来校医院找麻烦,你可以打这个电话,我先去上课。” 一整个上午,楚虚怀看似认真上课,其实全然没有听老师在讲什么,他依照自己的步调学习,圈出自己不理解的知识点,准备下次上课问魏莱。 中午,他带着饭去找魏莱,饭是他打电话让楚母送来的。 “今天怎么突然让我送饭?”曾经楚母觉得食堂的饭没营养还问过楚虚淮需不需要送饭,但是被拒绝了,楚虚淮向来不追求口腹之欲,这次主动要求倒是稀奇。 “这段时间都送吧,多做一些,长身体需要吃点好的。”楚虚淮想着细胳膊细腿的魏莱回答。 楚虚淮带着饭来医务室时,魏莱已经醒了,躺在病床上看书。 不愧是年纪第一,真努力。 看完原书故事后楚虚淮现在看魏莱哪哪都顺眼,就像是看自己的孩子。 看着眼前丰盛的饭菜,魏莱紧皱眉头像是在苦恼什么。 魏莱:“为什么帮我?” 不知道是说这饭菜还是早上和萧凌则唱反调。 楚虚淮:“我开心。”魏莱过得好,读者才能开心。 魏莱沉默,没有接手楚虚淮递给他筷子。 楚虚淮知道魏莱不喜欢别人的施舍,开口解释,“我不希望你做家教的时候也因为低血糖晕过去,这饭钱就从你的家教费里面扣。” 因为楚虚淮的庇护,魏莱的日子变得好过起来,其实萧凌则亲自找他麻烦的频率不高,一周一两回。 但他是萧家的独子,是学校富二代的风向标,他讨厌的人就是大家讨厌的人,有些人为讨好萧家独子欺辱一个小小的特优生,有些人则是把魏莱当做一个恶意宣泄口,欺负他不用担心被追究责任。 嘲弄,戏弄,孤立……软刀子割肉比铁锟子打人更让人心烦。 楚虚淮保护魏莱让某些肖小之辈收敛了欺辱魏莱的心思,大家开始围观这场好戏。 “楚虚淮真是个傻子,萧凌则是独子将来一定继承萧家,为了个特优生惹了萧凌则有什么好处?” “打起来!打起来!好久没看到这种好戏了。” “你说这魏莱究竟有哪里稀奇,让楚虚淮保护他。” “楚家不比萧家,也不知道楚虚淮哪里来的勇气。” “其实如果这件事情闹到明面上,萧凌则也没什么好处,毕竟是他霸凌同学。” …… 学校论坛热闹得像过年一样。 萧凌则看着手机一阵烦躁,耳边回荡起楚虚淮冷淡的声音。 “萧家也不会希望你因为欺负同学而和楚家交恶。” 萧凌则霸凌一个特优生,这是一件再小不过的事情,关键是谁听见这件事,这件事又由谁说出口。 如果由魏莱这个无权无势的特优生来控诉,就算闹到爷爷那去,爷爷也只会先让魏莱住嘴接着口头教训萧凌则几句。 但要是楚虚淮去告状,爷爷为了面子也会做出些惩罚,说不定会压着自己和魏莱道歉。 同样的事情由不同人说出口是不同的效果。 萧凌则觉得没必要揪着魏莱不放,不划算,但是心中却隐隐不舒服,就像压了一块石头。 原先捉弄魏莱只是因为他多管闲事,有个不起眼的东西说自己坏话,如往日一样,萧凌则在傍晚的体育馆好好将对方打一顿。 才刚刚热身,就被赶来的教导主任制止。 “下次换个隐蔽点的地方。”胖乎乎的教导主任一脸谄媚递上器材室钥匙,“萧少爷这样明目张当的话,我的工作也不好进行。” “怎么来的这么快。”萧凌则接下钥匙,器材室里面没有监控。 “收到了举报电话,我总要来看看的。”教导主任笑呵呵回答,“也是个不懂事的。” 电话是校门口的电话亭打来的,查监控发现了魏莱,顺理成章去厕所找麻烦,结果没想到魏莱是个敢反抗的硬骨头。 出生以来萧凌则第一次被人掐脖子,萧凌则三个字代表的是权势,财富,地位…… 萧凌则也擅长利用钱权玩弄人心,只要让他开心就赏赐,让他不开心就惩罚,人总是**横生的,就算嘴上清高,实际上有好处拿就会捧着他。 第一次见到像魏莱这种人,他是真的不在意萧凌则。 萧凌则就像看见了好玩的游戏,在心中暗想:“我要折断他的傲骨,让他一看见自己就害怕。” 已经一个月了,无论如何折磨魏莱,他从不开口求饶,一双眼睛冷冷看着他。 萧凌则脑海中闪现出魏莱冰冷的眼神,满心不甘心,这个低贱的东西凭什么这么看自己,他应该恐惧怯弱看着自己,还没折断他的傲骨,自己不能放弃。 得出不能放弃魏莱的结论,萧凌则烦闷的内心悄悄松了一口气。 此时的魏莱不知道自己正被人心心念念,他在认真当老师。 “你这个解法太过于繁琐,看一下课本128页的例题,用这个方法更便利。” 楚虚淮是个好学生,不懂就问,一点就透,魏莱甚至有点心虚拿这么高的家教费。 晚上十点半补课准时结束,走到客厅听见徐母抱怨:“最近的小时工做事偷懒,床底下没拖都是灰,下次给我换一个……” 她一看到两人,脸上的埋怨消失,取而代之是笑容:“哎呀,你们补好课了,让司机送魏老师回家。” 魏莱的家在城东,被时代抛弃的老城区。 “魏同学,前面的路口太窄了,我不好倒车……”司机满脸歉意。 魏莱懂得他的未尽之言:“那我在这里下车吧。” 他在路灯边下车,昂贵的劳斯莱斯立刻逃离拥挤破旧的街道,仿佛一位误入贫民窟的受惊贵族。 第3章 意外 狭小巷子远远传来的狗吠,魏莱回到了自己狭小但温馨的家,客厅堆了好几个麻袋。 魏莱的母亲一个月前被家政公司辞退,丢了工作后她只能拉一些琐碎的小活回家,给小熊贴眼睛,包装袜子,贴包装纸…… 此刻她还窝在沙发上干活,眼前的光影有了变化,她才知道儿子已经回家,用手语询问他有没有吃过饭。 魏莱一手伸食、中指,由外向嘴边拨动,模拟用筷子吃饭表示自己已经吃过了。 她得知有人请魏莱补课时很开心,朴素艰苦的一生中优秀的儿子是她唯一的骄傲。 耗时耗力的繁琐工作还只能拿到少得可怜的薪水,用眼过度导致魏莱母亲忍不住揉眼睛,魏莱及时制止,拿来毛巾示意用这个擦。 腼腆的笑容,不能言语的母亲总爱用笑容表示感激。 魏莱:[去休息吧] 母亲:[你先去睡,我干完这个就去。] 魏莱没有去睡觉,而是默默拿过母亲手上的活一起干。 有人为了生存熬夜工作,有人正在彻夜狂欢,萧凌则为了缓解自己心中的郁闷找了一帮狐朋狗友在夜场纸醉金迷。 众人看出萧凌则心情不佳,一水的好话像不要钱一样流出,只为让萧少爷一展笑颜,。 其中有个萧家旁系叫萧然,人很机灵,他联系到最近论坛上的消息,猜想萧凌则不开心可能和楚虚淮有关系。 “这楚虚淮也真是多管闲事,表哥看不惯的特优生他都敢护着。” 听见不喜的名字,萧凌则微微挑眉。 注意到萧凌则的表情变化,萧然笃定他在为这件事烦恼。 萧然也是个混世魔王,歪门邪道的东西个顶个的了解,眼睛一转就想出个损主意,“表哥,楚虚淮不就告状那点本事,我们让他没立场告状不就行了。” “接着说。”萧凌则微抬头。 “听说楚虚淮有个小叔,前两年被他爸爸赶出家门,因为这小叔是个同性恋,专爱走男人后门,对女人都硬不起来。” 萧凌则的眉头越皱越紧,几乎化作实质的厌恶。 “他不是自诩为正义使者,我们让他正义不起来,那时候就是我们向楚家人告状。” 萧然洋洋得意,三言两语解释清楚自己的计划。 正被人算计的楚虚淮此刻正在研究剧情,校园时期的故事很简单,就是萧凌则对魏莱的霸凌,前期故事的转折点在由简单的暴力转向带着色.情意味的亵玩,这不得不提到一个搅屎棍——萧然。 他得把这个搅屎棍折断,让他掀不起风浪。 清晨第一缕阳光洒在“艾利特国际高中”的招牌,哥特式的拱门和尖顶处处透出不凡,说是“国际高中”,外人都戏称这里是实打实的“艾利特贵族学院”。 有钱人家孩子出国留学的中转站,一年三十万的学费让普通人望尘莫及,却是有钱人的入场卷。 为了维持优异的国内竞赛排名,艾利特国际高中每年会招收一些成绩优秀的特优生,免除学费且提供奖学金。 特优生是在外是人中龙凤,在学校内却地位低下,毕竟“书读得再好,以后还不是在我爸公司里打工”。 魏莱就是这样的特优生,高二他被艾利特国际高中以优异的条件挖角,他也没有辜负学校的看重,入学以来一直包揽第一的宝座,各类数学竞赛也获得不错的成绩。 清晨魏莱来到学校,刚走到操场就被人打闷棍捆走了。 再次恢复意识,魏莱眼前一片黑暗,手反拧在身后被麻绳捆住,脚也被束缚在一起。 “唉唉,醒了。” “快快,喂他吃那个东西。” 他的嘴被强硬掰开,被灌进甜腻得过分的液体,想吐出去却被人灌水咽下去。 “你们给我喂了什么东西?” “嘿嘿,好东西~” 语气中的恶劣显而易见。 魏莱感觉自己的体温开始升高,难以言喻的感觉在身体中泛滥,酥酥麻麻得像被蚊虫啃食,他咬牙质问:“你们究竟给我吃了什么东西?” “这东西还真有效果。” 明明是个男人却漂亮得过分,原来如山水画一般淡泊的眉目在药物的作用下泛滥出春意,浅白的肌肤变成诱人的粉红,冷冰冰的声线带上暧昧的喘气声。 萧然看着眼前活色生香的美人,不住吞咽起口水,他原本就是男女不忌,小小年纪啥都玩。 原本他就看出这魏莱是个尖端货,但人家是个良民和平时玩的货色不一样,他不敢碰这种人。 萧凌则盯上魏莱,最开心得莫过于萧然了,他每次表面打魏莱其实暗地偷偷占便宜,在场的都是直男自然看不出他的小动作。 想着接下来要干的事情,萧然只能收敛起不干不净的心思,他暗想等这件事情了结,自己拍几张照片,魏莱有把柄在自己手上,还不是想怎么玩就怎么玩。 楚虚淮刚到教室就发现不对劲,平时第一个到教室的魏莱今天却不在,接着他收到魏莱发来的消息。 “体育馆器材室,救我。” 这条消息自然不是魏莱本人发的,他的白色破手机正被萧凌则手中上下投掷。 楚虚淮来得很快,清晨的空气带着潮湿气息进入肺腑,他一眼就看见了守在器材室门口的楚凌则一行人。 “来得挺快。”萧凌则意味不明地感叹一句,“人在里面,我打腻了,你带走吧。” 这是个圈套,楚虚淮微微眯眼,小孩子把戏在老狐狸面前一览无遗,但他不介意和他们玩玩。 不出所料他一进去器材室,门就被外面的人锁上了,室内光线有些昏暗,只有一两扇高窗透进自然光,空气中仿佛有无数微小的尘埃在光柱中飞舞。 扑面而来的是一股独特的气味,橡胶、皮革、淡淡的灰尘和汗水蒸发后留下的运动气息,其中混合了让人不喜的黏腻味道,楚虚淮辨认出这是有一定催情作用的香薰,常常用在酒吧等非法场所。 软垫上躺着一个被束缚的蜷缩人影,楚虚淮靠近发现对方的身体在微微颤抖,香薰的效果很有限,最多也只能算个助情的小玩意,看魏莱不正常的状态,他应该吃了真正要命的东西。 楚虚淮拍了拍魏莱的脸试图让他清醒,他似乎失去了理智,像是贪恋手的温度,脸颊轻轻蹭手掌,柔软的发梢划过指尖,像是小猫咪勾人的尾巴尖。 暧昧的氛围在昏暗的器械室弥漫,因为香薰楚虚淮呼吸加重,他扯下捆着魏莱眼前的领带,黑色的校服领带被泪水洇湿一块,雾蒙蒙的眼睛比烟雨江南多三分春意。 嘣! 毫不留情的拳袭击最柔软的腹部,魏莱在剧烈疼痛下恢复神志。 “清醒点?”楚虚淮替魏莱解开捆绑的绳子。 魏莱疼得发不出声音,只能胡乱点点头,这一下是真狠。 楚虚怀在器材室找了棒球棒,还试着挥舞一下,呼呼作响。 他把棒球棒扔给魏莱,“你拿这个自保,等会别被抓住了。” 魏莱:“门被锁了,我们怎么出去?” 楚虚淮:“这还不简单,你叫唤两声,他们就来开门了。” 魏莱:“叫唤?” 楚虚淮:“娇喘声,让他们以为我两个开始乱搞。” 魏莱满脸纠结,憋出一句:“我不知道怎么叫。” “那我来喊,你在一边准备着。”楚虚淮毫无心理负担就开始喘,声音又尖又娇和发春的小猫一样。 魏莱耳朵通红感觉身体的温度又在上升,他握紧拳头指甲掐进手掌,用疼痛维持理智。 守在门外的萧凌则听见这令人耳红心躁的声音,像一只热锅上的蚂蚁来回踱步。 “开门,把门打开。”萧凌则一想到这样的声音是魏莱发出来的,他就莫名烦躁。 “时间太短了,要不我们再等等。”萧然是个经人事的,自然懂时间太短了。 “开!门!”萧凌则就像是被侵犯领地的雄狮,双眼冒着怒气。 萧然被眼神震慑,拿着钥匙去开门。 门被打开的瞬间,萧然就被踹在地上,接着他被人按倒在地,接受猛烈拳击,砰砰的闷响在空旷的体育场里回荡 “住……手……”萧然的脸被打得像染料房,红的紫的混成一团。 场面太过于惨烈,其他人被震慑在原地都没有反应过来。 “下一个谁?”楚虚淮抬起头,语气轻松得就像问“你早饭吃了啥”,鲜血顺着他的拳间淌下。 萧凌则第一个冲上前,他学习过散打和拳击,出拳带风,但在楚虚淮面前这些仿佛花架子。 楚虚淮想惹人生气时也是真有办法,他不正面对抗萧凌则,就像放风筝溜着对方,还时不时出口调戏,“哎,这拳不错,可惜就是打不到。” 其余小跟班也是反应过来,呈现半包围圈向着楚虚淮靠近,准备围猎他。 棒球棒的挥舞声响起,一个人倒下了。 魏莱喘着粗气,感觉血液在沸腾,他不清楚这是因为药物还是因为解气。 他守在器材室面前,虽然动作迟缓但是棒球棒的威慑让人不敢小瞧。要是完全忽视魏莱,背朝着他向楚虚怀方向去,会被敲闷棍。 眼瞧自己分散了包围楚虚淮的人群,魏莱狂掐自己的大腿维持理智。 楚虚怀面对几个小孩绰绰有余,三下五除二,人就一个接一个倒下。 萧凌则连他的衣角都没挨到一拳就被打弯了腰,这场战争就结束了,场上现在站着的只有楚虚怀和魏莱两个人。 “就这样还欺负人,你再练练吧。”楚虚淮开口嘲讽,都不正眼看萧凌则一眼。 “楚!虚!怀!”萧凌则简直要气疯了。 楚虚怀扶起魏莱,嘴上应着:“不用喊这么大声,我没聋。” “你等着你死定了!” “你咋和灰太狼一样,失败后放没用的狠话。”楚虚淮走之前甚至拍了拍萧凌则的肩膀。 魏莱的状态很差,手上血刺呼啦全是指甲抠出来的伤口,他吃的东西不是医务室可以解决的药物。 楚虚淮喊来司机带着魏莱去医院,暂时的安全让魏莱松了一口气,迟到的药物作用如同潮水将人淹没。 失去理智后的事情,魏莱已经不记得了,唯一记得的是额头轻轻相抵,楚虚淮眼睫无规律的轻颤,像受惊的蝶翼。 突然压上的身体让楚虚淮一惊,嘴巴被狠狠咬了一口,血腥味在唇齿间蔓延,青涩的少年毫无亲吻的技巧,纯粹是乱啃一通。 反应过来楚虚淮将魏莱打昏过去,触碰嘴唇感到阵阵刺痛。 他觉得有点好笑出言感叹:“和小狗一样乱咬。” 等魏莱苏醒,他像个做错事的孩子,低着头不敢看楚虚淮的脸,只能看着正灵巧削苹果的手。 楚虚淮有一双很好看的手,骨节并不粗大却清晰利落,他有一种魔力,做什么事情都很投入却让人觉得松弛,就算是削苹果这件小事也如同一位乐师在调试琴弦前的预备姿态,松弛而专注。 “给,吃吧。”递过来的苹果光滑完美。 顺着递过来的手向上看,魏莱第一次这么认真观察楚虚淮,在他心中一直有一条无形的界限,自己和这些天龙人大少爷是两个世界的生物,但是此刻这条界限开始模糊。 楚虚淮长的很干净,每个五官都不算出挑甚至有些普通,但是组合起来让人感觉舒服,就像是奔腾山间的清泉,澄清又透明。 唯一让人觉得有特点的就是他笑起来两颊的小酒窝,让干净的五官多了几分乖巧,魏莱回想起平日的相处依稀记得楚虚淮很少笑,嘲讽人的时候倒是笑得很欢。 “对不起。”魏莱接过苹果开口红着脸道歉,他看见楚虚淮破皮的嘴角,依稀记得这是自己的杰作。 “你是该道歉,把我咬挺狠。”楚虚淮摸了摸自己的嘴唇,“我原谅你了,我又不是小姑娘,你也不是故意的。” 看着楚虚淮满不在意的模样,本应该松口气的魏莱却觉得有些不满。 第4章 病房 急促的电话铃声打破了病房的宁静,一接听就是楚母的追问,“你是不是打架了?受伤了吗?严不严重?” 楚虚怀安抚:“我没事,有事情的是他们。” “死孩子,萧家都上门来要说法,你给人家萧然打成那副鬼模样。”一确认楚虚淮没事,楚母就开始控诉。 “他活该挨打。”楚虚怀听见电话那头嘈杂的声音,“妈,你带着萧家人来第一人民医院吧,我给他们说法。” 挂断电话后,楚虚淮双手在眼前比出取景框的形状,端详取景框中的魏莱。 单薄的少年因为昨天的无妄之灾脸色苍白,眼睛幽深如湖水,唇色淡的像褪了色的花瓣。 但是还缺些什么,楚虚淮用指尖挑起魏莱的刘海,上面依稀可见上个星期结痂的伤口。 楚虚淮问护士要了绷带,绕着头绑了两圈,绷带下露出清俊的眉骨,让魏莱多了几分易碎感。 当楚虚淮拿着绷带靠近,魏莱有一种无名的紧张,忍不住闭上眼睛,视觉消失时鼻尖萦绕的淡淡橘子味就被放大,是他身上的味道。 楚虚淮看着紧闭眼睛的魏莱笑说 :“你怕什么?我又不会吃了你。” 看看时间估计萧家人马上来了,楚虚淮叮嘱:“等会你配合我……” 装可怜三个字还没说出口,他看着眼前的魏莱又觉得还是没必要教孩子这种东西,这种绿茶手段还是自己来吧,不要玷污一个连□□都不会的孩子了。 楚虚淮:“算了,等会你就这么呆着,剩下的看我。” 入院手续是楚虚淮办的,缴费也是他缴的,有钱的楚虚淮自然选择贵宾单人病房,比起病房这里更像一个酒店套房,温馨柔和的色调,舒适的沙发、茶几、电视一应俱全。 宽敞的病房挤进十几个人喧闹得像超市场,其中最令人瞩目的就是坐在轮椅上的萧然,他手上打着石膏,脸上青紫相交简直像个猪头。 楚虚淮瞥了眼他的腿暗想:“我可没打他的腿,这么夸张还坐着轮椅。” 萧然的母亲是个面容姣好的女子,富家的常见戏路,年轻小三熬死原配才上位,她显然是个溺爱孩子的,要不然萧然也不会养成这副鬼样子 “看看!把我家然然打成什么样子了!,萧然是萧家人,不是好欺负的。”哭戚戚的女人艳红色的指甲都要戳到楚虚淮的鼻子了。 “真是不像话,把孩子打成这样。” “嫣然呀,你这孩子怎么教的?”楚母的名字叫楚嫣然。 “这孩子没规没矩的。”挑刺的眼光盯着楚虚淮。 这些人都是萧家人,自然出声维护萧然。 楚虚淮扯出一抹笑容,他平时开心不爱笑,有负面情绪时倒是爱笑,酒窝极浅像是盛满腊月的寒冰。 他扔出几页纸,“打得就是他,看看你家然然干的好事。”亲昵的称呼被他叫的千折百曲。 对峙的时候为了不落下乘,自然没人弯腰去捡,萧然母亲怨念满满:“我们家然然能干什么坏事,就算干了什么你也不该打他……” 楚母倒是弯身捡起纸来看了看,这是几张身体检查报告,越看脸色越发白。 “够了!”楚母厉声呵斥,打断萧然母亲的话。 楚虚淮的母亲楚嫣然,再往前倒十多年也是赫赫有名的彪悍女子,带着刚出生的楚萧然离婚南下,孤身一人来到海市做生意,一个女人打拼下一份家业,怎么可能是单纯的良善之人。 别看现在她每天笑呵呵对孩子嘘寒问暖,早年间拿着菜刀呵退抢占生意的无赖也是毫不手软。 那双总是含笑的浅褐色眼睛此刻凝成了冰,眼尾微微上扬,目光如出鞘的刀锋般扫过全场,众人都安静下来? “怎么回事?”她询问楚虚淮。 楚虚淮装起可怜来真是拿手,本身他的眼睛就像楚母,眼尾微微下垂,低眉垂目时像极了委屈的小狗,三言两句讲明了自己拯救魏莱的英雄行径和萧然利用催情物来戏弄人。 “魏莱是我的家教老师,我自然想帮帮他,你看他被人打的。” 魏莱此刻感觉自己变成了一件展品,楚虚淮撩起他的长袖病服,青紫相交的乌青看着吓人。 楚嫣然看到体检报告上写的“多发性软组织挫伤,右侧第5肋骨骨裂……”更令她心惊的是血液报告中的“检测到违禁药物”。 这哪里简简单单的“用催情物戏弄人”,将吃了药的两个人关在一起动了什么心思楚嫣然怎么会看不出,这是要毁了两个孩子。 楚嫣然平生最宝贵的就是楚虚淮,谁动了她孩子,她和谁拼命。 啪—— 清脆的巴掌声响起,萧然母亲捂着脸不可置信看着楚嫣然。 “你孩子做的混账事,我和你没完。”楚嫣然语气凌然,“我要把他送进去坐牢。” 检查出来的违禁药品持有、使用或给人下药都属于刑事犯罪,认真追究起来真能够送人进去了。 体检报告被扔在脸上,萧然母亲这才有心思端详,她看到药物名称也是一惊,接着又辩驳:“萧然怎么可能干这种事!我看你们是污蔑。” 热油锅泼凉水,事态堪称炸裂,两方争执不下,吵也吵不出个结果,楚嫣然简直是个英雄,一张嘴骂一群人不落下乘。 “果然小三上位,上梁不正下梁歪,净耍些下作手段……”骂得萧然母亲眼睛都红了。 “你老自家事情都管不好,还有心思来着做评论家,咸吃萝卜瞎操心……”骂得围观者说不出一句话。 上辈子楚虚淮常常听别人骂“楚嫣然是泼妇”,年纪尚小的他一直以为“泼妇”的意思是英雄。 骂走所有人的楚嫣然指挥楚虚淮:“快,给我倒水,口干死了。” 楚虚淮立马狗腿子递上水,还替她捏捏肩,“母亲威武!” 魏莱也目瞪口呆,对于母亲这个身份的印象全来自他安静谨慎的聋哑妈妈,第一次知道世界上有这么彪悍的母亲,耀眼得像火,灼人眼球。 楚嫣然看着安安静静的魏莱,心中升起了几分怜悯,握起他的手,“你是个好孩子,别害怕,阿姨会帮你的。” 她像是从古典油画中走出来的女子,周身笼罩着一层柔光,手上传来的暖意让魏莱像落泪。 在暗无天地的器材室挨打时他没哭,夜晚躺在床上因为浑身刺痛睡不着时他没哭,书认真完成的笔记被人撕碎扔在垃圾桶时他没哭,此刻有了可以依靠的大人他的泪水止不住下落。 魏莱哭起来没有啜泣,没有颤抖,只有不断线的水痕安静爬满脸颊,哭起来没有声音的孩子最让人心碎。 楚嫣然给他擦眼泪,不断念叨:“小可怜。” 楚虚淮自告奋勇留下照顾同学,他送母亲出门,坐上车的楚嫣然打开车窗柔声说:“你低下头,我有话和你说。” 刚挨近就惨遭敲栗子,力道还真不小,脑袋钻心痛。 “小混蛋!”楚嫣然语气不满,“连我都算计。” 不等楚虚淮辩解,楚嫣然已经扬长而去。 家教不仅是楚虚淮和魏莱产生交集,更是楚嫣然认识魏莱的机会,一个相知相识的可怜孩子自然比素未相识的陌生人更值得帮助。 楚虚淮摩挲自己的指尖,有微微的刺痛,是被刚刚的体检报告划出来的小伤口,在送魏莱来医院的路上,他自己主动吃下了药物,打趴萧然时从他身上摸来的。 要不然单一份魏莱的体检单不足以让楚嫣然这么生气,对一个母亲而言,最重要的永远是自己的孩子。 楚母不知道这一层,要是知道楚虚淮拿自己的身体开玩笑,就不是小小敲打,该拿棍子狠狠打一顿了。 被母亲护着的日字已经很久没有感受到了,楚虚淮摸了摸自己酸痛的额头,眼睛荡漾起笑意。 此时在病房的魏莱恢复到往日的平静,想起刚刚的哭泣他觉得有些丢人。 “呐,书包。”书包是司机从学校拿回来的,“吃完饭我们补习。” 想着这一次有机会去理想的高校弥补遗憾,楚虚淮对学习就有着至高的热忱。 一个学神一个有着热烈学习热情的学渣,两人一拍即合,学的忘我。 这个年纪本来最大烦恼就是考试和成绩,其他乱七八糟的事情是大人该苦恼的。 楚嫣然离开医院拿着体检单就去报案,她孤身一人打下家业靠的是胆识和能干,但能守住这份家业是因为她有一个当官的弟弟,也就是楚虚淮的舅舅楚怀谦。 “姐,这事有点难办,证据不足,我去学校问过了,器材室根本没有监控,体育馆的监控又在一个月前坏掉了。”楚怀谦长了一副狐狸眼,笑盈盈时让人倍感亲切。 “但你别担心,我让下面的人捉流出这玩意的商家,看看能不能找到什么证据。”他频频摇头,“现在的小孩也是什么东西都敢碰。” 还没等找到证据,萧凌则的爷爷先上门来问好,楚嫣然也有点心里打怵,如果这尊大佛因为小孩打架的事来兴师问罪,这也太不体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