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此君王不早朝。》 第1章 我穿越了。 是夜。 帷幔低垂,薄纱飘摇。 独属于皇帝的寝殿烛光摇曳,明明暗暗的微光映照在躺着的人脸上,显得不太真实。 那人眉头微拧着,双手紧紧攥住成拳,额头的碎发被一层薄薄的汗打湿,赫然是一副正在做噩梦的模样。 不多时,榻上人喑哑的惊呼打破了寝宫的寂然无声。 “陛下!您怎么了?!”听到寝殿里的动静,守夜的大太监刘公公立马跑了进来。 皇帝本来就被噩梦惊醒还没缓过来,猛不丁又被突如其来的刘公公给吓了一跳,干脆顺其自然赏了刘公公一个白眼,缓声说:“我、朕无碍,刘公公你退下吧。” “陛下,老奴给您擦擦汗。”没等皇帝拒绝,刘公公的手帕就已经挨上了他的额头。 算了,就这样吧,反正我也不想再说一遍了,皇帝心想。 替皇帝擦完汗的刘公公就像是完成了什么不得了的事情,拿着帕子一脸骄傲地退下了。 可是,皇帝花想容却睡不着了。 故事得从一个月黑风高的夜晚说起:那天晚上恰好是中元节,身为现代人的花想容,由于嘴馋,在加班后去吃了个宵夜,结果导致半夜自己一个人形单影只走在回家的路上。走着走着,突然一抹红影从眼前飘过,不过身为资深唯物主义者的花想容并没有理会,继续往前走。而后没过多久,红影又蹿了出来,于是花想容就想走近看看到底是什么东西,那红影果然不是鬼,花想容仔细一看,竟是只火红的九尾狐!那么关键的来了,世上有赤狐不假,不过这九尾狐是哪里来的?难道被他给遇到珍稀物种了?!花想容愣神的一瞬间,那狐狸却笔直地冲向他,而后,呃,而后九尾狐就消失了。后来嘛,花想容以为自己醉酒出现幻觉了,晃了晃脑袋一摇一摆地回家了,再一醒来,就到了这么个宫殿里。 当时的花想容想也不想就再次闭上眼睛:……我不是唯物主义者吗?!这一定是幻觉。 被一群人围着叫陛下的花想容:想死一死。我本来是个可以每天划划水的牛马,来了这里,竟然变成牛马头子了。可恶啊啊啊啊,我要回家! 后面几天,花想容挣扎着回家无望,只好秉持着“来都来了”的优良传统,咬牙在这叫花奚国的国家当着这杀千刀的皇帝。 不过,当他发现这皇帝只是个小傀儡,实际上大权是掌握在异姓摄政王沈悸的手上时,花想容简直要激动得哭出来了:感谢摄政王大人救我狗命。我宣布从今天起我将正式成为一条光荣的咸鱼,您让我往哪翻我保证黏锅上,您指东我保证不踏出一步,绝不来碍您的眼! 作为一名开放的现代人,花想容接受良好,想当然过起了荣华富贵的日子,简直是乐不思蜀。每天不需要勤勤恳恳上班,而早朝呢,做做样子就够了,其余时间一律都可以补觉。唯一美中不足的就是他经常噩梦缠身。 于是就有了开头那么一幕。 现在被噩梦惊醒的小皇帝没了睡意,又开始盘算起他的回家大计。 即使他在这里吃香的喝辣的,不用上班当牛马,也不用每天看老板脸色,也……停,打住,但是他还是要回家啊,毕竟家里还有爸妈记挂着,一想到爸妈,花想容神色黯淡了下来,他还没有报养育之恩呢,怎么能不回去? 所以花想容就暗戳戳攒着金银珠宝,想着能带回去些给他老爸老妈,虽然家里除了他花想容以外没有人缺钱吧,但是问题不大,爸妈不要可以给他呀,嘿嘿嘿,想想都美好呦。 你说这花想容同学,人家做白日梦,他倒好,大晚上的做起了黑日梦,好在确实也助眠。 不过须臾,花想容整个人就迷迷糊糊睡了过去。 —— 第二天花想容是被刘公公如同要泣血般的动静给吵醒的。 他睁开惺忪的眼睛,揉了揉耳朵,开口想让刘公公不要吵了,不过人话没说出口,反而一声极其不寻常的“呦”字传入了花想容耳朵。他猛然顿住:这声音,这触感,不对啊,他的手怎么变成爪子了?! 花想容这次彻底清醒了,瞪大眼睛看着自己的身体,一整个如遭雷劈。 花想容:我以为自己穿越到这个鬼地方已经够倒霉了,没想到还有更悲催的事。不是,那我这几天攒下来的的小金库可怎么办啊,我补药变成小动物啊啊啊啊。 他挣扎着踩在玉枕上,和刘公公来了个大眼瞪小眼。 一秒、两秒、三秒,刘公公被吓得跌坐在地,扯着嗓子喊人:“快来人啊,晏褚萧国师呢,摄政王呢,快叫国师和摄政王来,陛下不见了!快点的,都来抓狐狸,陛下失踪肯定跟它脱不了干系。” 半晌。 本在按例准备朝会的晏褚萧和沈悸急色匆匆赶来。 两人进门后,并没有看到小太监口中反复强调的狐狸和皇帝,因此纷纷把目光投向唯一在场的刘公公。 沈悸语速比平常威慑众人时要快些,像是要之前所攒起来的震慑力都用完:“刘韬,狐狸呢?你快点说。” “对啊刘公公,陛下在哪呢?”晏褚萧也急不可耐地跟着问。 见平常不管遇到如何紧急事情都稳如泰山的摄政王和国师都如此模样,刘公公忙不迭抬头,指着房梁上的一团红色轻声说道:“国师您看,那狐狸就在上面,奴才强烈怀疑是这狐狸成精把陛下捉走了。” 国师顺着刘韬所指的地方抬头,果不其然,一小团红色躲在房梁上正瑟瑟发抖。 被刘公公吓得一激灵猛然蹿上房梁的红色团子·小皇帝·花想容向刘公公无声怒号:要不是你在那乱喊乱叫,我至于被吓得跳上来吗,现在好了,本人恐高要被吓死了,哈哈,下不去了,你的陛下我回不去咯。 许是花想容“怨念”实在强烈,连他自己都没反应过来就“哟哟哟”的叫出声。 下面的二人听到从上面传来的微乎其微的叫声,不禁四目相对,从对方眼神里都看出不可置信四个大字,随后都傻乐起来,也不装深沉了。 沈悸内心:太好了,本王终于不用批阅那些该死的奏折了! 晏褚萧内心:太好了,我这师父终于争气一回了,我们国师一脉要飞黄腾达了哈哈哈哈哈。 当然,碍于还有外人刘公公在,两人的不正经没有维持几秒就自动散去了,毕竟现在的局势可不支持他们在这乐呵。 目睹了全程的·外人·刘公公:……你们清高。 刘公公迅速思考:你们不会想篡位吧? 老人盯着那团红色狐狸,见它用那还没有他手掌大的四肢死死扒着房梁,恨不得与房梁融为一体,抑制不住想起他家陛下自小就有的畏高的阴影。 一想到陛下人还不知在哪儿受苦,刘公公心里顿时涌上一股焦灼不安。 也许是厄运当头,刘公公脑子霎时转的快了些:如果这狐狸不小心掉下来摔死,那陛下的下落不也就就没有了?不行,要先把这狐狸拿下来。 于是刘公公麻利跪地:“求王爷把狐狸带下来严刑逼供,让它交出我们可怜的陛下。” 其实不用刘韬多说,缓过劲儿来的沈悸也会把那团子给弄下来。 这不,也就一眨眼的工夫,沈悸便抱着火红的狐狸安安全全着陆了。 但当他和晏褚萧看清怀里的狐狸时,脸色骤然一变。 —— 「九尾赤狐现身于花奚皇帝一脉,顺之则海晏河清。赤狐现身前,沈氏一族掌权,逆之则大厦必倾。切记:一、只有沈氏、国师与皇帝方可听懂赤狐之狸语;二、此预言不可为外人道;三、九尾赤狐现,花奚玄烨晏。」 “九尾赤狐现,花奚玄烨晏。” 大殿上,一男子身着玄黑镶金云纹圆领袍,手拿无字卷轴,站在距皇帝最近的位置。他缓缓说出这句玄乎其玄的话,引得大臣议论纷纷。 “什么东西?苏亦泽你又开始胡言乱语了。” “哪来的狐狸,还九尾?简直好笑。” “竟然扯上花奚国,难道又要打仗了?” “咳咳——” 听到这声,殿内蓦地变得鸦雀无声。 “苏国师这句话是什么意思?”问话的声音从垂帘后传来,显而易见是皇太后在听政。 当然,太后垂帘听政也并非她本人所愿,如若不是皇帝和太子在加冠礼当天莫名身亡,那她这个小儿子肯定是要无忧无虑长大的。 儿子尚年少,从前也只是射箭骑马,每天开开心心的。 本就是当个闲散王爷培养的,哪会处理那些勾心斗角。 没办法,临到阵前,她也只能多帮衬些。 “禀太后,”苏亦泽朝垂帘的方向略一躬身,说道,“这就是字面意思。” “如今九尾赤狐已经现身,若想要玄烨国继续昌盛,便要去寻狐狸回来。” “那跟花奚国有什么关系?”一旁坐着的皇帝不禁出声问道。 “陛下,微臣算到这九尾赤狐在花奚国,且与花奚国有着不可分割的关系。” 太后:“苏亦泽,既然你这样说,那便由你去找那狐狸。” “不可啊,太后,”苏亦泽连忙拒绝,“那狐狸必须由我们国家当中与之身份地位相匹配的人带回才能灵验。” “哦?你是说那狐狸还身份尊贵咯。”一位大臣奇道。 “当然,尊贵无比。” “苏亦泽,你又在胡诌乱扯!”另一位常年看苏国师不顺眼的文官给了他一记白眼。 被翻白眼了苏亦泽也不生气,只是突然跪下行礼,面色严肃起来:“陛下、太后,此事事关重大,我决未开玩笑,恳请陛下亲自去花奚国一趟,将九尾赤狐带回。” 见平时一点正形都没有的国师这样,大家面面相觑,不知该怎么办。 “如此说来,一定要陛下去?”太后愕然,隔着帘子死死盯住跪着的人。 苏亦泽一字一顿:“是,一定要陛下。” 本来上朝都无精打采的皇帝君离听到国师来了这么一段,登时就兴奋了起来。 心中微微合计着,可以出去玩多少天。 许久,就在苏亦泽以为自己要被太后命令拖下去乱棍打死的时候,君离爽朗清冽的声音打破了寂静。 “好啊,朕去就是。”皇帝答应的尤其干脆,说着还不动声色对苏亦泽挤眉弄眼。 殿内一片哗然。 “离儿!”太后顿时有些收不住端庄仪态。 君离若无其事摆摆手:“这件事就按照朕说的来,诸位退朝吧。” 花想容变成皇帝:嘻嘻 变成狐狸:不嘻嘻 君离:即将踏上寻找老婆之旅[狗头] 作者有话说 显示所有文的作话 第1章 我穿越了。 第2章 我要当狐狸。 这边,尊贵无比的花想容狐狸,被沈悸提溜着脖颈拎下房梁,然后抱在怀里。 花想容:啊啊啊啊啊!我不要被抱着。 花想容哟哟的叫来叫去,爪子乱抓乱蹬,极其不安分。 沈悸看着怀里使出吃奶力气拼命想要逃离桎梏的狐狸,缓缓附耳说了句:“陛下。” 怀里的狐狸立马不动了。 花想容:! 花想容:他竟然认得我那肯定是跟我一伙的,我就先静观其变,等他动作吧。 沈悸将狐狸陛下交给刘公公让他好生照顾,也不管刘公公哀怨的眼神,和晏褚萧一起准备出去。 刘公公见状赶紧拉着国师:“摄政王欸,您别忙走,先找找陛下,陛下不见啦!” 国师晏褚萧:……你叫摄政王,拉我做什么? 沈悸看了晏褚萧一眼,国师立马反应过来。 晏褚萧选择先把刘韬稳下来:“刘公公,只要你把这狐狸照顾好了,陛下他自然会出现的,别着急慢慢来,现在我和摄政王有要事相商,事关陛下,所以能先把我放开吗?” “啊、好的好的,谢国师提醒。”刘公公一向相信国师,这不,立马松开晏褚萧去伺候狐狸了。 两人快要走出门,沈悸突然想起来个事,回头警告刘公公:“刘韬,今天的事不许说出去,还有,陛下没有失踪。” “是、是是。”刘公公连忙答应。 —— 摄政王府。 书房里,沈悸坐在长桌前,手上握笔,不知在画些什么。 晏褚萧则在屋子里来回踱步,还拿着个空白卷轴看来看去,仔细一瞧,与苏亦泽的并无二致。 少顷,沈悸放下笔,将画纸拿起轻轻吹了吹。 上面的赤狐栩栩如生,微微侧头看人,毛茸茸的尾巴摆成恰好的弧度,令人心生欢喜。 不过沈悸却笑不出来。 他盯着在自己面前来回晃悠的晏褚萧,霎时没好气地说:“晏褚萧!你干嘛呢,你说这怎么回事,不是说皇帝是九尾赤狐嘛?” “尾巴呢?!嗯?” 晏褚萧假装很忙的样子,实则自己默默往书房门口移了两步,他将拿着的卷轴摊开,一手指着上面的一块:“看,这上面写了是九尾赤狐,我怎么知道陛下会少八条尾巴呢!” “难道是你师父算错了?”沈悸猜测道。 晏褚萧平时最是崇拜自己师父,一点都见不得别人说他半句不好,此时却也默不作声。 毕竟事实胜于预言,他如今亲眼看到陛下变成狐狸,却只是变了只平常的赤狐,根本没有九尾,确实是无法反驳沈悸的质疑啊。 沈悸见晏褚萧哑口无言,也知道这人靠不住,干脆直接询问他老国师的下落:“你师父呢,他去哪了?” “我哪知道他老人家在哪,每天日理万机在外面玩,鬼知道现在跑到哪个地方了,你肯定找不到他啊。”晏褚萧下意识反驳。 说了之后又立刻反应过来,自己抽了自己嘴巴一下:“欸不对,我有师父的千纸鹤,它可以带着我们去找他。” “你立刻启程,带着陛下去找老国师。”沈悸直截了当命令。 晏褚萧有些不服气:“凭什么是我去?” 沈悸挑眉说道:“那你来批那些奏折?” 晏褚萧赶忙作拉拉链状,手动闭嘴。 他去还不行嘛。 —— 玄烨国。 宁慈宫,太后九方凝的宫殿。 屏风遮挡住殿内的光景,一众婢女守在门口,战战兢兢。 太后斜靠着太师椅,衣服上由织金锦绣出的正龙纹在正午的太阳下显得熠熠生辉,她低头轻睨笔直跪着的两人。 “母后,孩儿错了。”其中一人正是刚刚在大殿上“威严尽显锋芒毕露”的皇帝君离,此时跪在地上老实认错。 太后气定神闲追问:“错哪了?” “孩儿错就错在不该这么快答应苏亦泽,我当时该犹豫两秒的。” 一旁的苏国师:…… 苏亦泽:你能别在这添乱了嘛。 太后:她就知道是这样。 太后一时语塞,刚好瞧到旁边跪着的苏亦泽脸色一阵红一阵白,便拿他出气:“苏国师,你有什么说的吗?” 苏亦泽看矛头指向自己,赶忙求饶:“太后娘娘,都是臣的不是,不过这一趟,为了我们玄烨国的兴盛,陛下必须要走啊。” “行了,你们起来吧,别跪着了,”实际上太后也只是想小惩一下他们两个,并没有真的恼怒,“苏国师,你们何时启程?” 刚刚站直还没挺直腰板的苏亦泽:“哈哈,不快不快,也就明日。” “明日!?苏亦泽,你再说一遍?”太后顿时惊呼。 君离听自家母后语调开始上扬,知道她要开始发作了,赶紧推着苏亦泽离开宁慈宫:“母后,既然这样,孩儿和国师就先告退了,我们即刻去收拾行囊。” 苏亦泽被君离拉出宫殿,嘴上还不忘吐槽:“你说说你母后,这九方家堂堂一书香世家,怎么就养出个这么一暴躁性子的大小姐?” “哎,你快别说了,”君离快速捂住苏亦泽嘴巴,低声却又有些严肃道,“你这样在我面前提一嘴我也就算了,但要是让母后听到,又徒增她的伤心事。” 苏亦泽想到太后的境遇,立马闭上了嘴巴,懊恼拍了下自己的头:“抱歉,我忘了。” “下次别这样说了,不然你自罚三杯。”君离告诫。 苏亦泽表示同意:“君离兄,感谢提醒,下次如若再犯,我便自罚三杯你埋在地里的桃花醉。” 君离:你**的。 —— 花奚国。 晏褚萧速度很快,几乎是顷刻就收拾好了出行的东西,不过当他走出府上的大门,却发现沈悸也整装待发,赫然也是一副准备出远门的模样。 晏褚萧此时此刻意识到自己被耍,很是气愤:“沈悸!你不是要留在这批奏折嘛!” “那不是还有老大臣在吗,现在是用他们 的时候了。”沈悸平静回答。 于是从原本的一个人,变成了两个人坐在步撵上向皇宫进发,此行的目的是带上他们的皇帝陛下。 而正享受着皇家VIP待遇的花想容打了个喷嚏,觉得有人在念叨他。 不过花想容没多想,继续翻身示意让刘公公捏另一条腿。 就在花想容舒服得快要睡着,沈悸和晏褚萧二人到了寝殿。 刘公公余光瞥到两人,激动得站了起来,也不给狐狸捏腿按摩了,这让花想容狐狸很不开心,睁开了眯成一条缝的眼睛,恶狠狠瞪着来人。 花想容狐狸不满地哼哼唧唧:“呦,呦呦呦!” 沈悸晏褚萧二人自动翻译:“你们两个,打扰朕按摩了!” 沈悸一听他们狐狸陛下生气了,立刻俯身用只有两人能听到的声音哄骗花想容:“陛下,您先别气,我们过来,是想带您出去玩,顺便找老国师,这样您就可以变回来了。” 花想容本来听到出去玩是很拒绝的,因为他已经给自己定下一个月什么都不干纯摆烂的目标。 但听到后面说老国师可以把自己变回人样,又有些小小的心动。 不过,他霎时又想到,当狐狸不是更好嘛?天天就躺在这八百平米的大床上,想怎么滚就怎么滚,还有人给按摩呢。 给自己劝明白的花想容拒绝沈悸:“呦呦,呦呦,哟哟哟。” 沈悸翻译:“朕不去,出门太累了,其实当狐狸挺好的。” 晏褚萧一听,眉头蹙起,仿佛在不满表示:这哪能行?他还要在京城买七十二间宅子呢! 沈悸也是生怕再去面对那成堆成堆的奏折,趴在狐狸面前好说歹说:“陛下,臣惶恐!” 花想容:?你在恐些什么,我又不抢你的位子,想不通啊想不通。 红毛狐狸轻轻摇了摇头。 哎,男人心,真是海底金箍棒啊。 晏褚萧也回过味来,忙不迭跟他们这位狐狸陛下列举不去的坏处:“陛下啊,您想想,如今只有我和摄政王大人能听懂您的话,要是您孤身留在这里,指不定哪天就被当成妖怪抓走了呢!” 咱们小狐狸陛下好歹也是在现代呆过的人,自然不会受到他的恐吓:“怕什么,你俩走之前作个法,骗整个皇宫的人说朕是最尊贵的狐大仙,都不许怠慢朕不就好了。” 晏褚萧思考了一下,觉得花·狐大仙·想容竟然说得有些道理。 一旁终于听不下去的沈悸顿时出声:“陛下,既然您不想去,那我们也不勉强。” 语毕,沈悸拍了拍手,门外立刻就有两列太监端着一叠又一叠的东西进来。 等人都站定,沈悸直接将花想容从榻上捞起,把他往那堆东西上一放,示意花想容打开看看。 “你让我翻朕就翻啊,朕可是……”话说一半,花想容看到沈悸疑似的怒容,突然想起来自己这皇帝好像还没有他沈悸这摄政王厉害,顿时耳朵耷拉下去,也不龇牙了,委委屈屈地用他的狐狸爪子去蹭那东西,边蹭还边用可怜巴巴的眼神看着沈悸。 沈悸:……看我干嘛,我是不会帮你的。 下一秒。 “也罢,就你那爪子,能翻开什么,就不该指望你。”摄政王沈悸被自己狠狠打脸,还要假装勉为其难去帮红毛狐狸。 目睹全程的晏褚萧:呵呵,虚伪。 虚伪的沈悸再次把狐狸提溜起来,把狐狸怎么也打不开的东西瘫在他面前。 然后狐狸看了一眼。 两腿一蹬,选择装死。 花想容内心OS:该死啊,竟然是奏折!不是说好了摄政王掌权皇帝不用批奏折吗?为什么你要来折磨我这只小小的皇帝!我死了算了! 沈悸看着手上装死的狐狸,知道这招算是起了作用,于是轻轻晃了晃红团子,开口哄骗:“陛下,臣知道您还醒着。” “你不知道你不知道你不知道。”花想容心里默念三遍,整得跟施法一样。 当然,这是无济于事的。 只听沈悸再次出声:“陛下,这些奏折,只是全部的一半,剩下的还没拿来。” 花想容一听,更努力装死了,默默把舌头吐了出来。 沈悸和晏褚萧看着他们狐狸陛下如此可爱,全都忍俊不禁。 不过吓还是要吓一下的,晏褚萧声情并茂接上沈悸没说完的话:“陛下,等我们走了,您就负责把这些奏折全部批完,接下来的那么多天的奏折,就全靠陛下您了啊!” “呦呦呦!”花想容一下子也不装死了,呦呦呦叫个不停。 “朕也要去!朕一定要去!朕去去去去去去去!” 晏褚萧听着,向沈悸眨了下眼。 成了。 红毛狐狸不用懂他们的心[哈哈大笑] 攻受·真·双向·奔赴[笑哭] 奏折你是一个巨大的皮球 我们花想容还是太可爱了[撒花] 作者有话说 显示所有文的作话 第2章 我要当狐狸。 第3章 我失忆了。 三个月后。 离邕国,庄周客栈。 夜晚的月光如雾般散开,笼罩枝头。 院子里静悄悄的,有两人正对坐下棋。 “诶呀,小君离,你又要输了!”一小团红色突然扒在一旁的桌角,看了眼棋盘,微微摇头道。 夜色浓郁,再加上君离正专注下棋,一时竟也没有看到这小团东西的到来,冷不丁被他吓了一跳。 君离好看的桃花眼中登时盛满了恼怒:“花想容!第几次了?你难道不知道……” “观棋不语真君子对嘛?”花想容嘻嘻笑着,“小君离,我都会背啦,每次都是这么几句。” 花想容一边补充一边默默爬到君离怀里窝着:“我只是一只可可爱爱的小狐狸而已,又不是君子,在旁边看着很着急,就是想说两句,难道你忍心要把我的狐狸嘴巴缝上嘛?” 君离低眸看着怀中的团子,叹了口气,无奈轻笑:“厌厌啊,以后少说话少贫嘴,不是所有人都像我一样爱护小动物的,知道吗?” “为什么?我们不是分不开嘛?你会护着我的呀。而且你为什么老是叫我厌厌!我都说了多少次了,我叫花想容!”花想容疑惑的同时又有些生气。 因为在我潜意识里觉得,你好像就叫这个名字,君离心想。 不过君离只是想想,并没有告诉狐狸。 “喜欢这么叫就叫了呗,哪那么多为什么。”刚刚君离只是突然脑子里蹦出这种想法,不过一下子就恢复回了正常欠揍的模样。 花想容顿时气得龇牙咧嘴,作势要咬他。 “不是,我说你俩,能不能别聊了,咱正在下棋呢,君公子,该你了,快下吧。”对面坐着的苏亦泽等的不耐烦,开始催着君离下棋。 小狐狸一下子也不想其他事了,来了劲头兴致勃勃指挥君离走子,和君离一起“共御外敌”苏亦泽。 不过也确实,我们这小狐狸的棋艺真是没得说,不多时便逆风翻盘,把原本岌岌可危的局势拯救了过来。 “不来了不来了,你俩老是这样,一打二有什么意思。”苏亦泽被烦的抬头望天。 “那我俩走了,你自己哪凉快去哪玩儿吧。”狐狸从君离怀里探出头,持续挑衅。 苏亦泽听了,表示很愤怒。 苏亦泽张口大骂:“嘿,你这小破狐狸,有本事就从君离这小子怀里出来!” “我就不,我俩今天要出去吃好吃的,你就在这待着吧,再见!” “你再说!你再说一遍!” “哼哼,我就不。” “……” —— 街上,君离抱着花想容远离了正处于炮仗阶段的苏亦泽,摸了摸花想容毛茸茸的脑袋,而后语重心长的说:“厌厌,你说你非要气他干嘛呢,到时候他一生气,我的桃花醉又要被他偷去喝了,咱以后可不能这样了。” “从现在开始你被禁言了,听到没。” “不要啊,小君离,反正别人又听不懂我说话,让我说呗,我不会吵到你的,你就饶了我吧。”花想容一听不让他说话,狐狸眼立刻就瞪大了,毛都竖了起来,赶紧撒娇装可怜向君离求饶。 “好吧好吧,就看你这么可怜的份上,这次我们就把错怪到苏亦泽头上,虽然每次确实都是他的错。”君离最是心软,尤其受不住花想容撒娇,一下子就败下阵来,答应了它。 “好诶!”红色团子肉眼可见的开朗了起来,“走吧走吧,小君离,我想吃那个那个那个!快给我买。” “你真的不是猪伪装的狐狸吗?”君离打趣它。 “哼,要你管,我要吃那个酒酿圆子,你快去给我买。”花想容听君离说他是猪,决定和他冷战十秒,于是自己从君离怀里跳了出来,站在一旁的矮桌上,再看看君离手里的东西,示意他自己要在这儿等,让君离把手里的吃的放下给自己留着。 “你个狐狸,吃什么酒啊,醉了怎么办,我给你喂什么东西解醉?难不成用我的桃花醉嘛?” “我万杯不醉好不好,我可是堂堂狸狸大王!你不买就是想分呗,好啊,那我立刻就走!” 君离也是服了这祖宗了,又开始耍起小性子,只好仔细交代花想容不要乱跑,他去买圆子还不成嘛。 而花想容正在心里和他冷战,也就没有理他。 君离一步三回头地走进那家卖酒酿圆子的商铺。 进到铺子里面,君离不禁感叹花想容眼光独到,一挑就挑到了他们店里最畅销的东西,没进店的时候还看不出来,一走进去,才发现里面其实塞着满满当当的人,都在等酒酿圆子。 没办法,自己家的狐狸只能自己宠着,君离认命排队。 —— 花想容这段时间,每天吃了睡睡了吃,过得好不惬意。 当他在矮凳上舔着冰糖葫芦,吃着吃着突然掉下去一颗而他的爪子捡不到时,花想容顿时意识到一个非常严峻的问题:他变胖了! 于是嘴里还没来得及咽下去的冰糖渣渣被已经静止不动的狐狸吐了出来。 花想容瞅了一眼自己圆滚滚的肚子,再用右爪摸了摸左爪。 两秒后。 僵住的狐狸开始在矮桌上追逐自己的尾巴。 美其名日:减肥。 但现实是残酷的,花想容没跑几圈,便累得眼冒金星,一个不注意就从桌子上掉了下去。 掉下去的一瞬间,花想容闭上狐狸眼心里默念:不疼不疼不疼。 “欸?还真不疼?”花想容一下子睁开眼睛稀奇道。 “当然不疼,微臣托着您呢。” 一道声音从头顶响起,花想容抬头看去,只觉眼前之人眼熟,好像在哪儿见过。 意识到他是在跟自己说话,花想容整只狐狸都兴奋了:“哇塞!你怎么能听懂我说话?” “因为微臣……不对。”沈悸死死盯着花想容看向他的陌生眼神,确定他们的狐狸陛下失忆了。 晚来几步的晏褚萧原本还很疑惑,沈悸跑那么快干什么,直到看见沈悸手上托着的红毛狐狸。 只是顷刻,国师大人便凑了上去。 “陛下!真的是您啊,微臣找您找的好幸苦啊。”晏褚萧卖惨道。 这下轮到红毛狐狸花想容愣住了:“陛陛陛……” “什么?!我是陛下?”花想容异常震惊,没想到平时和君离开玩笑的话竟然成真了,他还真是狸狸大王! “千真万确,陛下,虽然您圆了一圈,但是微臣还是能认出来您的。”晏褚萧真心实意说。 花想容:……我谢谢你噢。 一直抱着狐狸的沈悸开口:“陛下,走吧,我们已经找到离泽了,他老人家肯定有办法治你的病。” “病,什么病?我们陛下健健康康的,虽然少了八条尾巴,但那也不算病啊。”晏褚萧听着沈悸的话摸不着头脑。 沈悸有时候真的很像知道晏褚萧是怎么被他师父收为徒弟的,难道靠蠢吗? 沈悸一巴掌拍在晏褚萧脑门上,恨铁不成钢:“陛下失忆了!你看不出来吗?” “啊!怎么会这样?陛下,你说是谁欺负你了,我替你报仇。”晏褚萧义愤填膺。 “蠢货!都失忆了怎么知道。”沈悸简直快被他气死了。 “算了,他从小就缺根筋,我不跟他一般见识。”沈悸在心里自我安慰。 哄好自己后的沈悸再次对狐狸说:“走吧,陛下,微臣带您去找离泽。” 可是怀里的狐狸却不乐意了,花想容哼哼唧唧地抬头抗议:“我不走!我要等君离回来。” “君离?才几天啊,陛下您就已经有新的宠臣了!我不是您最爱的臣子了吗?”晏褚萧听了很是伤心,委屈巴巴盯着红毛狐狸。 花想容不耐烦:“闭嘴,你好啰嗦。” 晏褚萧立刻闭上嘴巴,到一边去难过了。 见花想容眼睛一直盯着对面的店,沈悸也明白过来:“陛下,那家店里的酒酿圆子,最是受欢迎,一时半刻根本排不到队,我们先带您去找离泽师父看病,说不定回来了君离还没买到呢。” “不要,我答应他了不乱跑。”花想容稳如泰山,坚定不移看着那家店,恍若望“君”石一般。 沈悸也是极其无奈,只好让一旁的晏褚萧去请那位陛下口中的君离。 晏褚萧二话不说,撒丫子就跑了进去,也不问问花想容君离长什么样。 只留花想容和沈悸一狐一人面面相觑。 —— 店铺里。 当君离正感慨终于往前走了一大段路时,却听到有人在喊他的名字,好像是在找他。 不过当他回头看去,却是什么也没发现,好像刚刚是自己幻听了般。 他晃了晃脑袋,疑心是自己排队排魔怔了才出现的幻觉,于是就没有再管。 —— 外面。 晏褚萧刚进去不到一会儿,就带着个人回来了。 花想容本还想夸赞一下他的办事效率,不过当看到晏褚萧拽着的人时,狐狸脸都拉下了老长。 花想容抬起狐狸爪怒指晏褚萧:“你你你……你找了个什么人来!” 晏褚萧看了一眼他带来的“君离”嘿嘿一笑:“陛下,看吧,他长得歪瓜裂枣的,根本不及我一分。” “他可不是君离!君离是我见过最貌美好看的人!”花想容表示生气,非常生气。 “啊?他不是吗?我当时进去就问谁是‘君离’,他说他是叫‘君离’啊。”晏褚萧再次摸不着头脑。 这时一旁的人颤颤巍巍发言:“大人,您饶了小的吧,我是叫俊力,只是带着点口音。” “真是浪费感情!”晏褚萧听闻就撒开手,也不抓着这位俊力了。 沈悸连忙表示抱歉,给人家赔了些银子当作损失。 经此一遭,沈悸也不敢再让这缺根筋的去做事了,他抱着花想容狐狸就往铺子里走。 —— “君离!”小红团子一进店铺,就看到了在人群中熠熠生辉的君离,心中感叹自己的眼光真是好,君离就是他见过的除自己以外的最好看的人! 这次君离确定自己没有听错,是团子的声音。 他匆忙转身,目光还没有完全聚焦。 然而下一刻,狐狸扑到了他的怀里。 小狐狸和君离就这样相遇[撒花] 君离!别买小圆子了,你家被偷啦![哈哈大笑] 作者有话说 显示所有文的作话 第3章 我失忆了。 第4章 我不认识你们。 对于突如其来扑到怀里的红毛团子,君离有些措不及防。 还没反应过来,却已经抱紧了花想容,生怕这小家伙摔下去。 “厌厌?”虽然君离不知道它为什么会跑进来找他,但直觉有着很重要的原因。 因为按照狐狸往常那能躺着就不坐着的性子,肯定是要在矮桌上一边趴着一边吃糖葫芦等他回去的。 也确实,虽然相处的时间不长,但是君离在某些方面真的很了解花想容。 他刚抱稳团子,就有两个人并排走了过来,看情况大致是跟在狐狸后面一起来找他的。 那两人瞧着便不凡。 右边这位一袭月白锦衣,墨发被玉冠一丝不苟地束着,眉眼带笑,气质虽是温和,却给人一种久居上位之感。 而左边这位,他觉得用一个词就能概括:“苏亦泽”。 左边的晏褚萧全然不知自己被拿来和苏亦泽做对比,看到狐狸一个劲儿往君离怀里钻,忍不住翻了个白眼。 于是君离在心里继续默默点评,这位兄弟比苏亦泽要憨,而且要傻很多。 而他手上拿着的玉笛,同样也是来头不小。 不过,君离并没有因此忌惮他们,因为他自己本身的来头也不算小。 “哼!你就是君离?”晏褚萧睨着君离,将他全身上下都打量了一遍,那模样简直是把对君离的不屑完美诠释了出来。 “你是谁?”君离不知道这人哪来的那么大敌意,心里纳闷,要说生气,不应该是他气吗? 就冲这个盯着他家狐狸直勾勾的眼神,君离觉得自己都可以和他小小切磋一下了。 “我是?你连我是谁都不知道?我可是花……” “咳咳——” 见晏褚萧快把家门报出来了,沈悸只好假装咳嗽打断他。 沈悸似笑非笑,在背后掐了一把晏褚萧这个猪队友,而后回答君离:“在下姓沈名悸,他是晏褚萧,我们两个带着狐狸来这里找人,中途不知怎的,这狐狸突然不见了,想是贪玩跑出来被坏人抓了吧?” 尤其最后几个字,沈悸特意放重了说,看似是疑问句,实则是陈述句。生怕君离不知道他在说谁。 花想容听着,觉得气氛不对,立刻抬起狐狸脑袋维护起君离:“欸欸欸,你说谁呢,君离可不是坏人!再说了,我为什么要信你们两个来路不明之人的话?” 晏褚萧:! 晏褚萧:“我们刚刚不是说得好好的,过来带着这小白脸就去找我师父吗?” 花想容眯起狐狸眼,狡诈一笑:“嘻嘻,我什么时候说过了?” “师父?什么师父。”君离不解,低头问狐狸,“厌厌,这是怎么回事?” 花想容还没说话,沈悸却直接开口:“君离公子,我看你也是个明白人,在下也就不说暗话了,这狐狸本就是我们家的,被你捡去养了这么些天,我们很是感激,如今我们终于找到他,想要把他带走治病,你还是不还?” “不要!我不认识你们,不跟你们走,我和君离才是好朋友。”花想容在君离怀里抗议,边说还边看着君离,生怕他真的听了沈悸的话。 当然了,君离肯定不会把狐狸交给来历不明的人,但是听到沈悸说要带狐狸治病,他一下子就紧张起来,抱着狐狸的手在不禁意间微微收紧。 这可是他的唯一一位动物朋友,他们一人一狐相处得真是异常愉快。 但是,要是狐狸的身体真出了什么事,他又去哪里救它呢? 君离的一番思想活动得亏是没让花想容听到,这要是听到了估计又要教育一番君离,让他不要那么好骗,别人说什么就信什么。 不过接下来君离说的话又让狐狸气得炸毛。 君离直接问道:“沈公子,我们家厌厌有病?” “你小子怎么说话的,我们狐狸才没病呢,我看你倒是病得不轻!”晏褚萧听君离咒他们陛下有病,顿时便爆发了,想要上前去打人。 可怜我们摄政王大人边拉住晏褚萧的同时还要急忙解释:“不是不是,是我说太急了,狐狸没病,他应该是失忆了,所以不记得我们。” 而后他拍了拍晏褚萧,继续对君离说:“我们是要带他去找他的师父,把他的失忆症治好。” “哦,你说这个啊。”君离松了一口气,轻轻捏着狐狸耳朵,漫不经心回答,“我早就知道,这个我会找最好的大夫给它看,不劳二位费心了。” 狐狸在一旁也是连连点头,表示自己根本没事。 说罢,君离转身,抱着狐狸继续排队。 沈悸/晏褚萧:……真是服了 —— 沈悸和晏褚萧两人只好灰溜溜回到离泽那里。 你说说,自家皇帝跟别人跑了,这要是朝廷里的一众大臣听了,不得笑掉大牙之后把他们俩用唾沫淹死? 二人站在门口你瞅我一下我看你一眼,只觉南郭先生都没他俩难过。 沈悸使眼色让晏褚萧去敲门,晏褚萧却不干。 “开玩笑,我这师父可是出了名的凶,要是让我去跟他老人家说没有接到陛下,呵呵。”晏褚萧朝左右看了眼,确定没人后继续小声对沈悸说,“他能对着我不停画圈,简直了那黄发小儿还要幼稚三分。” 对于晏褚萧说的话,沈悸眉毛微挑,半信半疑,因为这听着属实没有信服力:“你骗鬼呢,每次都这么说,我也没见离泽老国师有哪次真的这样过。” “因为师父说过人‘丑’不外扬,那肯定不会在你面前作这姿态啊,要是被你看见了,他那么大一张老脸还要不要。”晏褚萧解释。 沈悸看他眼神真挚,听着又不像是在说谎,默默走上前去敲门。 咚咚咚—— 嘎吱的开门声将二人送到离泽面前。 沈悸还保持着敲门的姿势,就那么直接和离泽老师父四目相对。 在场的三人:…… 离泽呼吸一顿,不经意间往后退了一步:“诶呦,摄政王这是干什么,专程来吓老夫吗?” “是本王的错。”沈悸略一拱手表达歉意,在心里偷偷记了晏褚萧一笔。 离泽让到一边,招呼沈悸和晏褚萧两人进门。 —— 一人一狐又等了些许时间,才排到酒酿圆子。 糯叽叽的白嫩圆子在酒酿中显得尤其好看,再配上清香的桂花和热腾腾向上冒的热气,叫人好生着迷。 也难怪会有这么多人买它吃了。 君离用勺子盛了一颗,喂到狐狸嘴边。 如愿咬到酒酿圆子,好吃的让狐狸连眼睛都眯成了月牙状。 心情也是立刻美好起来,花想容把刚刚的沈悸两人完全给抛之脑后。 吃完一颗,花想容“呦呦”叫着,让君离继续。 君离于是又盛了颗给它。 “哎小君离,这以后要是谁嫁给了你,那她不得幸福死啊。”花想容吃着人家喂的东西,还要调侃人家。 君离没想到它会扯到这个,一下子就顿住了,脸上浮现出薄红,有些恼羞成怒地舀了勺甜汤直接塞进狐狸嘴里,让它闭嘴。 “唔唔唔……”狐狸很是生气,加快咀嚼速度把嘴里的东西咽下去,咳嗽了两声然后开始吐槽,“君离,你干什么!” “知不知道我们小狐狸也是会被噎死的!” 君离没想到花想容被他这一勺弄得咳嗽,顿时有些慌神,赶忙轻拍狐狸背给它顺气,嘴上不忘道歉:“对不起对不起,厌厌,我不是故意的。” “你没事吧?” 花想容呦呦一笑:“嘻嘻,我没事哦,小君离,就是你喂太快了!” 后来君离每次喂花想容吃东西,都要看着他嚼完咽下去后才喂下一勺,以免呛到他的狐狸。 不过这也是后话了。 白沈:君离,喂不好就我来喂了![眼镜] 君离:[害怕] 作者有话说 显示所有文的作话 第4章 我不认识你们。 第5章 我要看火花。 吃完酒酿圆子,花想容和君离并没有回客栈休息或是回去继续逗“怒火中烧”的苏亦泽,而是继续留在外面“游荡”。 这不,吃饱了撑着的狐狸闹着要去看火花表演:“君离,你看过火花表演吗?” “当然了,我不光看过,我还会打铁花呢!”君离一脸自豪对花想容说道。 “什么什么,你竟然会?”花想容张大了狐狸嘴巴表示震惊,不过惊讶也就一会儿,花想容马上便接受了这个事实,毕竟君离会的东西确实是五花八门,只有你想不到没有他做不到,“君离你去给我表演一个呗?” “那厌厌你是不是要给我点赏钱?”君离说着还真的伸出手向狐狸讨要。 “那也得演得好才行。”花想容一狐狸爪子就重重拍在了君离的手上,自己觉得很是用力,实则在君离这里就跟被挠了挠痒是一个道理。 然后花想容不知从哪掏出来一条黑色暗纹绳子,上面还绑着一小撮红色,俨然是他自己的狐狸毛。 花想容拿着这条项链在君离面前晃:“看到了吗,这可是本狸狸大王专属的狐狸毛,可以保平安的,你要是演的好,我就把它送给你。” 君离简直无话可说,还被花想容的行为给逗乐了:“嘿,我说你是嫌你自己毛掉的不够多吗?还要揪点下来。” “而且你一狐狸,这毛能保什么平安?保小鸡崽的平安嘛?告诉鸡崽看到这狐狸毛了吗,快跑?”君离无情嘲笑。 花想容再次张开他的“血盆大口”,预备咬醒大脑仍处于混沌不清状态的君离。 不过君离当然不会让他得逞,稍一偏头便躲开了这红毛团子这雷声大雨点小的攻击。 君离一把揪住狐狸后颈:“不是我说你啊厌厌,就你这么小一团,你能咬到谁?一下子就被抓住了。” 花想容的狐狸身子悬空,四肢在空中不停划水,眼睛一直直勾勾盯着君离,就差把“不服”俩字儿写脸上了。 花想容:“哼,总有一天我会咬到你,你别得意!” “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莫欺狐狸穷!” 君离看它狐狸嘴叭叭个没完,直接手动捏住了狐狸嘴巴,示意它安静。 花想容:! 花想容:“唔唔唔……”(翻译:君离!你要翻天了是吧,敢捏我的嘴巴。气死我了气死我了!) 君离被狐狸逗得眉欢眼笑,一脸愉悦看着狐狸。 花想容本来都要气急败坏了,却突然被这含情脉脉的桃花眼盯着,犯了迷糊,心里只觉那城北的徐公和他家君离比起来也要逊色三分。 这气嘛,算了算了,看在君离这么好看的份上,花想容决定先不生气了。 —— 离泽老国师对于沈悸和晏褚萧两人的失败表示不理解。 明明就是找到狐狸再顺手抱回来的事,为什么被他们变得如此复杂。 离泽指着晏褚萧恨铁不成钢:“你这小子,还能干点什么!” 分明是两个人的办事不力,却只有晏褚萧一个人受到了指责,我们的晏小国师表示深深的不服,还嘴道:“师父!你怎的只说我一个人?沈悸他也去了!” “谁让你是我徒弟呢,我就爱骂短不行?况且了,沈悸这厮是我能骂的?”离泽理所当然回答。 对于如此神奇的对话,站在一旁听了全程的沈悸这厮嘴角不由自主地抽搐了一下。 没办法,两个幼稚鬼待在一起耍嘴皮子,总要有第三个人打断。 这段时间里,每到这个时候,我们的摄政王大人都觉得自己存在的不合时宜了,他应该等这两人吵完再回来。 沈悸无奈扶额,出声打断道:“离老国师,蛊虫的解药你今日研制出来了吗?” “不急不急,先给你见识一下。”只见离泽高深莫测般一直顺着自己不算长的胡子,从中衣里掏出个黑漆漆的药丸。 晏褚萧虽然早就知道自己师父不靠谱,但看到这一幕还是被惊吓住了,他结结巴巴说:“师师师……师父,您就把药放那里?” 离泽见自家徒弟大惊小怪的样子,不禁摇头叹气:“唉,真是没见过世面,你看看人家摄政王,绝对的面不改色。” 沈悸:…… 实际上摄政王只是被恶心的不想说些什么了。 离泽示意沈悸伸手,而后把那颗药丸交给他:“摄政王,你去想办法让陛下吃掉这个。” “……好。”沈悸喉间轻咽。 —— 有了刚才的教训,沈悸在去找打铁花的匠人讨要东西前,给花想容找了个绝对安全且不易被发现的地方。 花想容小狐狸躲在那表示十分满意,舒服的快要让人睡着。 君离和匠人的交涉却并不顺利。 不过,当昏昏欲睡花想容隐约间听到君离说什么樾师父时,那匠人竟莫名激动起来,把自己打铁花的家伙什和尽数借给君离,连场地都让了出来。 没一会儿,君离便披上了防火斗篷,戴好护具。 他一手拿着盛有铁汁的花棒,另一手则握着没有铁汁的花棒,先是往黑暗中走了一步,而后停住。 匠人在旁边吹了下哨,惹得人们纷纷围观。 他们聚集在此,好奇使然。 他们顿足张望,翘首以盼。 一秒。 两秒。 当人们在内心默默数到第三秒时,君离快速往里冲了几步,右手拿着的没有铁汁的花棒猛地敲打左手的花棒。 在人们的猝不及防中,漫天火花倏然绽放。 以夜幕为背景板,火星点点,火光冲天! 周遭顿时安静下来,花想容亦是如此。 他被安放在君离怀中,绝对安全,也绝对近距离观赏了这场盛大的火花表演。 火星映入狐狸逐渐睁大的眼中,震撼之意无以言表。 直到许多年后,花想容与友人聊起这件事,也无法将心中的感触完美表述,只是草草说着“东风夜放花千树”。 美总是短暂的,一场表演转瞬即逝。 等到君离下场,人们还站在原地久久失语。 表演本身并不稀奇,珍贵的其实是那种对于亲身观看的人来说的——无言的洗礼! 所有人都知道,打铁花的少年潇洒肆意。 不过没有人知道,少年的怀里藏着狐狸。 君离谢过匠人,带着花想容离开。 走在路上也不忘学孔雀开屏:“厌厌,我厉害吧,快快快,你那撮毛我可笑纳了。” 刚刚才被震撼过的花想容看着爪子里的红毛,觉得有些难为情。 狐狸小小犹豫了一下,忍痛又薅了些毛绑上去。 自认为礼物重了些,顶着一张骄傲脸抬头看君离,还用嘴叼着绳子朝君离的方向挪了一下。 接过狐狸毛,君离还没来得及说话,却是突然间下起了小雨。 这雨,来的古怪。 “东风夜放花千树”取自辛弃疾的《青玉案·元夕》 下章我们狸狸大王要变回人型啦![猫爪] 给君离一点小震撼[吃瓜] 作者有话说 显示所有文的作话 第5章 我要看火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