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鬼眼道士我的阴债有点多》 第479章 机房深处的交易 屏幕上的视频通话刚断,终端就黑了。 陈三槐还保持着按按钮的手势,指尖悬在半空。他没动,不是不想动,是右眼又开始流泪,一滴接一滴往下掉,砸在键盘上发出轻微的“啪”声。左眼则像被什么东西烫着,火辣辣地疼。 他抬手抹了把脸,掌心沾了点湿。不是汗,也不是血,就是眼泪。可这眼泪流得没来由,像是背后有谁在骂他祖宗十八代。 “不对。”他说。 话音刚落,主控台侧面的小灯闪了一下,红光扫过他的脚面。那双露脚趾的千层底布鞋刚才还干干净净,现在鞋尖上多了层薄雾,紫色的,带着一股说不上来的味道,有点像烧纸时飘出来的烟,又有点像汤映红熬汤那天晚上锅盖掀开时冒出来的气。 他低头看了眼,鞋底北斗七星的补丁微微发烫。 “孙不二!”他喊。 没人应。 他转头,才发现角落里蹲着个人影,披着焦边道袍,怀里抱着个冒烟的箱子。那人正用牙齿咬住一根铜线,另一只手飞快地拧螺丝,嘴角抽搐,每拧一下脸就抖一次,像是被电着了。 “你再这么搞,迟早把自己焊进电路板。”陈三槐走过去,踢了下箱子。 孙不二吐掉嘴里的线,抬头:“你终于发现不对了?” “我刚发现你坐那儿半小时了,连个屁都没放。” “我在等系统重启。”孙不二拍了拍箱子,“刚才远程接入的时候,我的电子蟋蟀被反向追踪,炸了一次。现在它在自检,要是能醒来,就能读到他们藏起来的数据。” “谁的数据?” “你以为刚才跟你视频的是陆离?”孙不二冷笑,“那是投影,延迟至少七秒。真正的交易根本不在屏幕上。” 陈三槐盯着他:“那你现在干什么?” “清缓存。”孙不二把箱子打开,里面一堆乱七八糟的零件,中间躺着一只焦黑的小虫子,触角断了一根,“我把三昧真火调成低温模式,烧空气里的残留信号。那些紫雾不是普通的干扰,是纳米级契约符文,会吸记忆,还会复制行为模式。” 他说完,按下开关。 箱子里升起一团蓝火,不大,但温度极高,照得人脸发白。火苗一碰到空气,紫雾就开始扭曲,慢慢显出一些细线,弯弯曲曲,在空中画出路径。 陈三槐眯起左眼。 那些线,跟他体内曾经浮现的功德丝,走向完全一样。 “他们在复制我。”他说。 “不止复制。”孙不二指着其中一条分支,“你看这个节点,连接的是你小时候住的老屋位置。还有这个,是你第一次偷看王寡妇洗澡那天走的路线。这些数据不该存在。” 陈三槐没接话。他知道这些东西在哪——都在他脑子里,从来没写出来过。 “继续放。”他说。 孙不二把电子蟋蟀插进主机接口。虫子抽搐两下,发出一声尖鸣,然后屏幕亮了。 画面晃动,像是从某个隐蔽摄像头拍下来的。背景是机房深处,一个圆形平台,上面站着两个人影。 一个是陆离,站姿笔直,手里拿着生死簿。 另一个背对着镜头,穿西装,领带歪了,头发梳得一丝不苟。他说话声音不大,但每个字都听得清楚。 “等功德值凑够一亿,就用陈三槐的命格作密钥,撕开阴阳两界的金融屏障。” 陈三槐呼吸停了一瞬。 那人转过身,露出半张脸。 孔门生。 不是真人,是幻影,轮廓模糊,像是用旧录像拼出来的。但他嘴角动了动,笑了。 笑得很轻,也很稳,仿佛一切都在计划中。 画面到这里戛然而止。 下一秒,电子蟋蟀“砰”地炸开,碎片溅了一地。孙不二捂住耳朵,骂了一句,回头看向陈三槐:“你看见了吗?” “看见了。”陈三槐蹲下,捡起一块残片,上面还连着一小段线路,“他要用我当钥匙。” “不只是你。”孙不二喘着气,“整个系统都在训练AI模型,用你的行为习惯、情绪波动、甚至做梦的内容……他们早就开始模拟你了。” 陈三槐没说话。他想起刚才那阵莫名其妙的眼泪,想起左眼的刺痛,想起太爷爷机顶盒最后闪出的四个字:快逃……来不及了。 原来不是警告。 是同步信号。 他猛地站起身,冲向主控台。手指刚碰到键盘,地面突然震动。 不是轻微晃动,是剧烈摇晃,像有人在底下敲打地基。头顶的灯管噼啪作响,几块天花板掉了下来。 货架倒了。 最里面的那一排,原本堆满印着“文曲星文创·限量版”的礼盒,哗啦一声塌在地上。盒子散开,滚出几十个小东西,灰白色,像未完成的纸人胚胎,表面还湿漉漉的。 陈三槐走过去,蹲下看。 每个胚胎的脑门上,都刻着四个小字:计划提前。 他伸手碰了其中一个,指尖传来一阵凉意,像是摸到了刚死不久的东西。 这章没有结束,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它们在吸收阴气。”孙不二跟过来,脸色变了,“这不是普通纸扎,是活体容器,专门用来承载意识转移的。” “谁的意识?” “你的。”孙不二盯着那些胚胎,“他们在造替身。一旦屏障撕开,你的命格会被复制进去,真身废掉,所有债务自动转入新载体。” 陈三槐站直身体,回头看控制台。 屏幕又亮了。 不是之前的界面,而是一个倒计时: 【屏障解锁预载:T-72:00:00】 下面还有一行小字:**核心密钥状态:已激活,不可逆。** 他盯着那行字,忽然笑了。 “我还以为他们多高明。”他说,“结果就这?拿我的命格当U盘使?” 孙不二没笑。他正用一把钛合金折纸刀剖开一只胚胎,动作很慢,像是怕惊动什么。刀刃划开头部,露出里面一块黑色芯片。 他把芯片接到便携读取器上。 屏幕闪了几下,跳出一行数据: 【训练样本来源:童年记忆片段(0-15岁)】 【情感锚点采集频率:每小时3次】 【最近一次更新时间:十分钟前】 孙不二抬头:“他们还在实时获取你的记忆。” “怎么获取?” “通过你流的眼泪。”孙不二指了指他右眼,“你每次被祖宗骂哭,数据就会顺着泪腺传出去。你左眼看到的阴债清单,也是双向通道。” 陈三槐抬手摸了下眼角。 难怪最近哭得越来越频繁。 他不是软弱,是被人当成信号发射塔用了。 “切断信号。”他说。 “没法切。”孙不二摇头,“除非你停止呼吸,或者彻底失明。” “那就换种方式。”陈三槐转身走到控制台前,抄起算盘,对准信号发射器的位置,用力砸下去。 “啪!” 一颗算盘珠子弹飞出去,正中墙角一个小黑盒。盒子冒烟,随即熄火。 屏幕上的倒计时顿了一下,数字卡住两秒,才继续跳动。 “只能拖一会儿。”孙不二说。 “够了。”陈三槐把铜钱从读卡槽拔出来,又用指甲刮了点纸灰混着血,重新塞回去,“我要让他们看看,谁才是真正的账本主人。” 他按下手印。 系统嗡了一声,像是被强行唤醒。 屏幕闪烁,弹出新提示: 【检测到非法操作】 【启动应急协议:记忆回溯模式】 陈三槐冷笑:“来啊。” 下一秒,他的左眼猛地一缩。 无数画面涌入脑海。 五岁那年,他在坟头摔跤,师父把他扶起来,说“陈家男儿,流血不流泪”。 八岁,他第一次烧纸,火苗窜得老高,太爷爷在梦里教他改功德簿。 十二岁,王寡妇塞给他一块桃符,说“别让你师父知道”。 十五岁,他偷看她洗澡,结果被狗追了三条街…… 这些记忆,本该只有他自己知道。 但现在,全被标上了编号,分类归档,像商品一样陈列在虚拟账目里。 “他们连这个都存了?”他咬牙。 “不止。”孙不二看着读取器,“你的每一次心跳、每一次眨眼、甚至你说谎时鼻尖的微颤……都被记录了。他们不是在做交易,是在建一座以你为原型的鬼城。” 陈三槐闭上眼。 再睁开时,右眼的泪水变成了红色。 他抬起手,对着屏幕,一字一句地说: “我现在宣布,所有以我名义开通的账户,全部冻结。” 话音落下,主控台发出警报。 倒计时闪烁三次,突然变成灰色。 但只停了一秒。 接着,屏幕边缘缓缓浮现出一行新字: 【备用密钥已启用】 【同步节点:太爷爷陈太公】 喜欢鬼眼道士我的阴债有点多请大家收藏:()鬼眼道士我的阴债有点多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480章 驴车撞击终结 屏幕上的“备用密钥:太爷爷陈太公”还没消失,陈三槐已经转身走向角落。 那辆驴车停在机房最里面,车身歪斜,轮子卡在一条裂缝里。它本来不该在这儿——这地方是数据中心,不是停车场。可自从孙不二的电子蟋蟀炸了以后,这驴车就自己跑了进来,像是被什么看不见的东西牵着鼻子走。 他走到车前,伸手摸了摸车头。铁皮烫手,像是刚从坟地跑完夜路回来。车后厢还堆着几个酒桶,上面贴着黄纸符,写着“功德专用,严禁挪用”。这是他上个月从汤映红那儿拉来的孟婆汤基酒,本打算拿去乡下换几捆纸钱,结果半路被六道轮回的人截了,又原封不动送回来,说是什么“合规运输试点项目”。 现在桶上的符纸正在慢慢卷边,像要自己烧起来。 他没多想,拉开驾驶座门就坐进去。座椅底下塞着半包受潮的瓜子,是他去年冬天偷吃剩下的。方向盘一动不动,像是焊死了。仪表盘黑着,唯独油量表指针疯狂抖动,明明没加油,却显示满格。 他知道这是拘魂程序在作祟。牛头马面远程接管了这辆车,准备把他押送去阎罗殿受审。账户冻结触发了应急协议,系统判定他是高危债务人,必须物理回收。 他冷笑一声,从袖口掏出那枚铜钱。边缘还沾着纸灰和干掉的血迹。他把铜钱按在方向盘中央,左手食指蘸了点右眼角流下的血,在键盘模拟器上划出一道歪歪扭扭的符。 这不是师父教的正统槐木符,是他自己瞎改的版本,叫“逆账符”。原理很简单:用自己的血当密码,假装自己是二十年功德的合法继承人,骗过AI的身份验证。 符画完,方向盘“咔”地一声松开。 他一脚踩下油门。 驴车发出一声不像驴叫也不像发动机的声音,猛地往前冲。车尾撞翻第一排货架,礼盒哗啦啦滚出来,那些纸人胚胎在地上弹跳两下,瞬间被碾成粉末。第二个拐角处,车底擦过地面,刮出一串火星,青烟顺着底盘往上冒。 他没松脚。 前方就是圆形平台,交易台立在中央,闪着蓝光。陆离和孔门生的幻影还在低语,声音混在警报里,断断续续:“……充电桩部署进度百分之六十三……核心密钥不可逆……” 驴车全速撞上去。 轰的一声,酒桶破裂,金色液体泼洒而出,浇在电路板和纳米芯片上。那些原本隐匿在墙体里的契约符文接触到酒液,立刻起火,火苗沿着紫雾蔓延,整片区域爆燃。 冲击波把他甩出车外,后背撞上墙壁,嘴里泛起一股铁锈味。耳朵嗡嗡响,眼前发黑,但他还能动。他撑着地面爬起来,膝盖发软,左眼疼得像是被人用热针扎了一下。 浓烟中传来脚步声。 一个鬼差从烟雾里走出来,反戴着工作证,手里攥着半只啃过的烧鸡。他蹲下来,盯着驴车残骸看了几秒,然后伸手摸了摸轮胎印。 “这轮痕。”他说,“我三年前见过。” 陈三槐靠墙坐着,没吭声。 “那天半夜巡逻,我在东郊乱葬岗看见一辆驴车自己往坟堆里钻。我追了三条街,它突然消失了。记录里查不到车牌,档案也调不出来。当时我就觉得不对——活人的驴车哪能进阴界禁区?” 他抬头看向陈三槐:“你这车,根本不是你的。” 陈三槐终于开口:“那是谁的?” “幽灵运输单位07号。”鬼差拍拍裤子站起来,“地府早就注销了,说是运输途中连人带车坠入忘川,全员阵亡。没想到它现在跑你手里来了。” 他又咬了口烧鸡,咽下去才说:“你还挺命大,能活到现在。” 话音未落,另一道人影踉跄跑来。张黑子拄着哭丧棒,脸上全是灰,衣服破了一大片。他喘着粗气,把棒子插进地上裂开的缝里探了探,忽然整个人僵住。 “这纹路……”他低声说。 “什么纹路?”陈三槐问。 张黑子拔出哭丧棒,翻过来给他看顶端。那里刻着一行小字,歪歪扭扭,明显是新手刻的:“南无喝啰怛那哆啰夜耶”。 “这是往生咒。”他说,“但我一直觉得念不通。后来才发现——最后一个字少了一横,错了一个字。” 他指着裂缝内壁:“可你看看这儿。” 陈三槐凑近。 爆炸后的水泥碎块露出内部结构,某块金属板上印着一圈符文,排列方式和哭丧棒顶端一模一样。那个错字,也原样复制在上面。 “他们用我的执法装备当引爆阵眼?”张黑子声音发抖,“这系统……一直在监控我们这些底层鬼差?” 没人回答。 两人对视一眼,合力撬开一块松动的水泥板。下面压着一张烧焦一半的蓝图,边缘卷曲,但主体清晰。图纸标题写着“六道轮回充电桩技术方案”,下方标注使用说明: 【适配对象:陈三槐】 【能量来源:情感波动+记忆提取】 【启动条件:本人死亡或意识永久离体】 这章没有结束,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图纸背面还有行手写批注:“专用桩已部署,待宿主撞击激活。” 陈三槐盯着那行字,喉咙发紧。 原来从一开始,他就不是逃犯,也不是反抗者。他是测试品。这整套系统,就是为了让他愤怒、让他流泪、让他拼命挣扎,好收集足够的数据,最后亲自撞上来,完成最后一环启动程序。 驴车不是意外。 酒桶不是巧合。 连他刚才那一脚油门,都在计划里。 他低头看了看自己的手。掌心全是灰,指甲缝里嵌着纸灰和血渣。算盘珠子不知什么时候掉了,只剩一根木柄还握在右手里。 左眼疼得越来越厉害,视野开始模糊。右眼已经闭不上,血泪顺着脸颊往下流,在下巴处滴成一小滩。 他靠着墙,慢慢滑坐到地上。 张黑子蹲下来,扶住他肩膀:“你还活着。” “嗯。”他应了一声。 “接下来怎么办?” 他没说话,只是抬起左手,指向蓝图上的“专用”两个字。 张黑子顺着看过去,脸色变了。 远处警报还在响,但节奏慢了下来,像是电量不足。地面裂缝深处,紫色液体仍在流动,速度比刚才快了许多,仿佛有什么东西正在被抽走。 夜巡鬼差默默把烧鸡骨头收进兜里,低声说了句什么,身影渐渐淡去,最后消失在烟雾里。 张黑子坐在陈三槐旁边,把哭丧棒横放在膝盖上。他掏出一根狗尾巴草,点燃了当香,插在裂缝边上。 “对不起啊兄弟。”他喃喃道,“这次真是被你们当枪使了。” 陈三槐靠在他肩上,呼吸变得沉重。他想说话,但嘴张了几次都没发出声音。 他的手指微微动了一下,抓住了地上一片烧焦的图纸碎片。 碎片上只剩下两个字: 专用 喜欢鬼眼道士我的阴债有点多请大家收藏:()鬼眼道士我的阴债有点多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481章 反噬咒的馈赠 陈三槐靠在墙边,身体一寸寸往下出。膝盖碰地时,他听见自己骨头发出的声音,像旧门轴转动。眼皮重得抬不起来,可他还记得那个字——“专用”。 手指还抓着烧焦的图纸碎片。 意识开始散开,像是被风吹走的纸钱。眼前画面乱闪:驴车撞上平台、酒桶炸裂、金色液体泼洒、鬼差说话、哭丧棒上的错字……这些事发生过,又好像没发生完。记忆卡在某个节点,反复重播,却拼不成完整的图。 就在他快要睡过去的时候,耳边响起了音乐。 是广场舞曲,调子跑得离谱,喇叭滋啦作响。接着一个沙哑的声音从远处传来:“别闭眼!你左眼里有账,右眼里有路!” 这声音熟得很。 太爷爷。 那台从不关机的智能机顶盒,在废墟里自己亮了。屏幕全是雪花点,画面歪斜,但能看清里面站着个穿唐装的老头,手里举着麦克风,身后是一群跳操的纸人偶。 “三槐!”太爷爷拍了下屏幕,“听我说——你被人骗了二十年,也救了他们二十年。” 陈三槐想摇头,可脖子动不了。 “你以为那叫反噬咒?错了。”太爷爷咧嘴一笑,“那是你师父留的保命符。” 话音落下,机顶盒画面突然切换。 出现一间破庙。 年轻时候的师父坐在蒲团上,手里捏着一块槐木符,正在往一道布鞋底上贴。他脸色发青,嘴唇干裂,额头上全是汗。旁边站着一个小男孩,正是小时候的陈三槐,低头玩铜钱,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我把二十年功德封进你命格。”师父对着空气说话,像是录给谁看的,“不是为了让你替我还债,是为了等这一天。” 镜头晃了一下,切到师父的脸。 “陆离要抽干你的功德,孔门生要用你的命格开屏障,孙不二的技术会被他们利用……所有人都觉得你是工具。”师父咳嗽两声,“但他们不知道,真正的钥匙不在账户里,不在血里,也不在算盘珠子里。” 他抬起手,指着镜头外的某处。 “在我给你补的那双鞋上。” 画面到这里戛然而止。 机顶盒自动关机,屏幕黑了。 陈三槐的意识却猛地清醒了一瞬。 他想起来——那双千层底布鞋,是他七岁那年破的洞。师父非但没扔,反而用槐木灰混着符纸浆糊补了底,还说:“鞋底通地脉,脚踩的就是道。” 当时他不信,只觉得师父穷疯了,连双新鞋都舍不得买。 现在他知道为什么了。 一股热流从脚心冲上来,速度快得让他喘不过气。低头一看,根本看不到自己的脚,只有一片金光在鞋底涌动,像是有什么东西正一颗颗落进去。 流星。 每颗都小如米粒,拖着微弱尾焰,穿过阴阳裂缝,精准嵌入布鞋破洞的位置。一共七颗,不多不少。 第一颗落进去时,他记起八岁那年替村口王寡妇背柴,摔破膝盖;第二颗进来,他想起十五岁偷看她洗澡被抓现行,被追了三条街;第三颗,是第一次给人画符收钱,结果全被地痞抢走…… 这些都是他曾被系统判定为“无效劳作”的记录,也是陆离一笔勾销的阴德条目。 原来它们一直没消失。 只是被藏了起来,等着这一刻返还。 鞋底越来越烫,道袍忽然抖了一下。 那些补丁无风自动,原本杂乱的针脚开始移动,重新排列。北斗七星的形状一点点成形,每一颗星位对应一处补丁,边缘泛起淡淡的金边。 他掌心里的算盘珠突然跳了一下。 接着是第二下,第三下。 珠子一个个弹起,在空中排成横列,像打出了一行字。光芒凝聚,显出几个清晰的大字: 《金融鬼话》选集·首页 下面是一个二维码,动态生成,边上写着:“太奶奶黄钻充值通道·待确认”。 他认得这个页面。 去年他在阴间电商平台上见过,说是给祖宗远程充香火用的VIP服务,普通用户根本打不开。据说只要扫了码,输入亲属关系验证,就能直接往地府养老院账户打功德币。 但他从来没敢试。 因为费用太高——一次充值要消耗使用者十年阳寿。 而现在,这个码就浮在他面前,亮得刺眼。 他知道只要心里默念“确认”,整个系统就会立刻响应。太奶奶能拿到顶级供养包,他自己也能解锁隐藏权限,甚至可能直接切断陆离对他的控制。 但他没有动。 也不能动。 身体已经开始撑不住了。经脉胀得像是要炸开,五脏六腑都在抖。额头冷汗直流,后背湿透。右眼还在流,不是泪,是带颜色的液体,一滴滴落在地上,冒起轻烟。 左眼更痛,像是有人拿锥子在里面搅。 可他明白一件事:现在要是扫码,等于宣布自己已经觉醒。对方布置这么久,肯定有监控机制。一旦触发异常行为,立刻会引来新一轮清洗。 他必须装死。 至少再忍一会儿。 他咬住牙,把所有翻腾的力量往下压,全部导向双脚。鞋底的破洞成了唯一的出口,功德流顺着那里缓缓沉淀,被布鞋吸收,转化为稳定的能量场。 北斗七星阵终于定型。 算盘珠缓缓落回掌心,不再发光,也不再跳动。 他松了一口气,整个人软下去,靠着墙彻底不动了。 表面上看,他还是那个被打垮的陈三槐,昏迷在废墟里,呼吸微弱,脸色惨白。 没人能看出,他的鞋底藏着七颗流星,道袍上绣着活阵,掌心握着通往最高权限的钥匙。 意识沉到底层,他在心里给自己设了个提醒: 下次睁眼,不能再是逃命的样子。 也不能再装傻。 太爷爷的机顶盒突然又响了一声。 屏幕没亮,但传出一段语音留言,只有五个字: “他们快来了。” 喜欢鬼眼道士我的阴债有点多请大家收藏:()鬼眼道士我的阴债有点多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482章 文曲星文创实验 陈三槐的呼吸很慢,像是怕惊动什么。他没睁眼,也没动身子,只是脚底那双破布鞋在微微发烫。七颗流星嵌进补丁的位置,北斗七星的阵型还在运转,功德流被压着,一缕一缕往下沉。 墙角堆着一堆印刷样稿,是林守拙昨天送来的“文曲星文创”系列,主打“地府高考状元符”。纸人模型排成一排,脸上涂了金粉,手里捏着小毛笔,等着上机印刷。 现在其中一台停了。 那个纸人左手还抓着笔,右手却自己动了起来,在空白卡片上歪歪扭扭写下一行字:“租赁期限非十年,实为命格绑定终身。” 陈三槐眼皮跳了一下。 这话他还没签,合同更是没影的事。可这纸人写出来的,正是第488章要租用MV场地的隐藏条款。 他慢慢撑起身子,驴车残骸横在监控探头前,挡住半个视野。手指摸到算盘珠,掌心那串“太奶奶充值码”又开始闪,像有人在他脑子里按刷新键。 他把珠子塞进袖口,走过去掐断香火线。 墨汁顺着桌缝往下滴,渗进地板。一滴落下去,地面就泛起一层薄雾,颜色发灰,带着点铁锈味。 他蹲下来看。 雾气散开时,隐约显出几个字:“酆都证券交易所”。 还没看清,字就没了。 门外传来脚步声,杨石头提着夜壶进来,壶身上刻着“信用土地”四个字。他往地上一看,皱眉:“你这儿漏墨了?” “不是普通的墨。”陈三槐说,“它会写字。” 杨石头蹲下来,拿夜壶接住一滴。墨汁滑进去,他晃了两下,壶底忽然浮现出几行小字:“明日阴市跌幅预估:-17.3%”。 他愣了愣,又晃一次。 还是这行字。 “我靠。”他低声骂,“这不是预测,这是催债单吧。” 陈三槐盯着那壶,问:“以前见过这种墨吗?” “像账房偷印冥钞的边角料。”杨石头摇头,“但多了股怨气,像是谁憋着一口气没咽下去。” 话音刚落,印刷机又响了。 另一台纸人傀儡吐出一张新卡,脸没画完,五官模糊,可那张嘴突然动了一下,发出声音:“我没死……我是被做成账本的……” 陈三槐冲过去拔掉电源。 纸人僵住,眼睛却还睁着,瞳孔位置是两个小黑点,像是被人用针扎过。 杨石头把夜壶放在桌上,往后退半步:“这玩意儿不对劲,它不该有魂。” “不是魂。”陈三槐说,“是记忆残留。” 他回头看向门口。 林守拙正蹲在印刷机旁边,满手黑墨,嘴里嘀咕:“差一口气……就差一口气……” “你来了多久?”陈三槐问。 “从你昏迷就开始了。”林守拙抬头,“我知道你在装死。你鞋底冒金光的时候我就看见了。” 陈三槐没否认。 林守拙站起来,从怀里掏出一本破旧图谱,封皮上写着《阴阳折纸七十二变》。他翻到第十九页,原本空白的地方,现在多了一套完整折法。 “活人变纸人。”他说,“我一直卡在这一步。现在它自己补全了。” “怎么补的?” “用这个。”林守拙指向地上的墨迹,“含怨未亡之魂,加上契约墨汁,就能把活人的意识折进纸身。但这技术不完整,折出来的人活不过三分钟。” 陈三槐捡起那张刚打印的卡,对着灯看。 墨迹深处有细微纹路,像是血管,又像是符线。他用指甲刮下一点,抹在指尖搓了搓,感觉像沙子,又有点黏。 “试试稀释。”他说,“用功德酒。” 杨石头从腰后摸出个小酒壶,倒了一点进去。三人合力把墨汁搅匀,重新灌进印刷机。 第一张纸人成型时,脸还是模糊。 第二张,鼻子出来了。 第三张,眼睛睁开,是个中年男人,穿着西装,领带歪着,脸色青白。 “城南富商。”杨石头认出来了,“三年前失踪的那个。” 纸人嘴巴动了:“我……没死……陆离把我抓走,说我欠三十七亿阴债,要把我炼成活体账本……我签了合同,但他们没给我副本……” 陈三槐问:“合同在哪?” “在我脑子里。”纸人声音越来越弱,“他们用墨汁灌进我的喉咙,每一笔账都刻在神经上……我每天要算三千条流水,错了就被抽一次魂……” 话说到一半,它的皮肤开始发黑,像是被火烧过。 林守拙立刻贴符,可符纸刚碰到额头就化成灰。 “不行。”他说,“它撑不住了。” 最后一道折痕完成时,纸人全身碳化,咔的一声碎成渣。 屋里安静下来。 杨石头低头看夜壶,里面的墨汁还在波动,最新一行字浮现:“阴德期货市场即将熔断”。 他把壶盖拧紧,低声说:“这东西不能留。” “也不能毁。”陈三槐看着地上残灰,“它能写未来,说明背后连着主系统。我们要是动手清除,等于打草惊蛇。” 小主,这个章节后面还有哦,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更精彩!“那你打算怎么办?” “继续印。” 林守拙抬头:“你疯了?再印下去,下一个可能是你。” “所以我得换个方式。”陈三槐走到印刷机前,拆下墨盒,把功德酒倒进去一半,“稀释浓度,减缓反应速度。我们不求它完整复活,只要它开口就行。” 杨石头问:“你想问什么?” “两个问题。”陈三槐说,“第一,太爷爷的功德是怎么归零的;第二,那个充电桩,到底是谁在操作。” 林守拙沉默一会儿,重新调好折纸程序。 新的纸人开始成型。 这一次,他们加了镇压符纸,贴在四肢关节处。墨汁流动变慢,每一道折痕都像在挣扎。 当最后一道完成时,纸人缓缓睁眼。 是个年轻女人,穿旗袍,头发挽成髻。 “王寡妇的女儿。”杨石头认出来了,“十年前溺水的那个。” 纸人嘴唇动了:“妈妈……别唱了……我不冷……” 声音很轻,像是从井底传来。 陈三槐压住情绪,问:“你知道陆离的账本藏在哪吗?” 纸人摇头:“我知道的是另一个事……孔门生没死,他的意识存在六道轮回的服务器里,每次交易都会复制一份……你们看到的幻影,只是投影。” “那真正的他在哪?” “在……文曲星文创的母版库里。”纸人眼神涣散,“所有产品出厂前都要经过他审核……他是隐形股东……” 话没说完,她的脸开始塌陷,符纸烧了起来。 三人迅速后退。 纸人倒下,化作一团黑烟,被功德酒的味道压住,没扩散。 林守拙喘着气,手里的折纸刀还在抖。 “我明白了。”他说,“第十九变不是技术问题,是材料问题。必须用含冤而亡、又被强行绑定契约的人做引子,才能激活。” “也就是说。”杨石头看着夜壶,“只要还有类似的墨汁,我们就能不断召出这些‘半成品’,问出情报。” “前提是。”陈三槐盯着印刷机,“我们不被发现。” 他拿起刚才那张残卡,对着光看。 在“租赁期限”的字样下面,有一行极小的编号:WLS-488-MV-07。 “这是序列号。”他说,“每一个文创产品都有唯一编码。如果我们能找到母版库的对应入口,或许能反向追踪孔门生的主意识。” 林守拙忽然想到什么:“等等,你说充电桩上有我的哭丧棒符纹?” “对。” “那说明……他们的引爆阵眼用了执法系统的密钥。”林守拙脸色变了,“这意味着,阴司内部有人把装备数据泄露给了六道轮回。” 杨石头猛地站起身:“我去查巡逻记录。如果三年前就有幽灵运输单位冒充陈三槐的驴车,那我的工作日志里应该有异常上报。” 他提起夜壶就要走。 陈三槐叫住他:“别用正式通道查。从地下备份档调。” 杨石头点头:“明白。正规系统早被陆离动过手脚。” 门关上后,工坊里只剩两人。 林守拙低头摆弄图谱,突然说:“其实我能把你变成纸人。” 陈三槐看他。 “不是真变。”林守拙苦笑,“是做个替身。用你的头发和旧鞋底灰,加上这种墨汁,折一个能活动的纸偶。它可以去一些你不能去的地方。” “比如?” “比如文曲星文创的发货仓库。”林守拙说,“那里直通母版库,所有产品出厂前都要在那里贴标。” 陈三槐没说话。 他知道这计划有多险。一旦纸偶暴露,对方立刻能顺藤摸瓜找到真身。 但他也清楚,现在每一分功德都在被监控,每一次行动都可能触发清洗程序。 只有死物,才不会被系统标记。 他脱下一只布鞋,递给林守拙。 “用这个。”他说,“补丁越多越好。” 林守拙接过鞋,手指摩挲着北斗七星的针脚。 “你就不怕我折出来的东西,反过来害你?” “你要是想害我。”陈三槐靠着墙坐下,“早在三年前就该把我的驴车换成纸马了。” 林守拙笑了下,开始翻图谱。 外面天色渐暗,印刷机再次启动。 新的纸人正在成型。 它的手指动了一下,轻轻抓住了桌角。 喜欢鬼眼道士我的阴债有点多请大家收藏:()鬼眼道士我的阴债有点多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483章 钥匙与屏障 纸人的手指刚抓住桌角,就化成了黑烟。陈三槐没动,只是把算盘珠往袖口里塞了塞。灰烬还在桌上,混着功德酒的残液,像一摊发霉的酱。 他低头看了眼脚上的布鞋。左脚那只破洞的地方,有点发烫。 门被推开时带起一阵风,吹得印刷机残片轻轻晃了一下。一个穿着冒烟道袍的人走了进来,手里拎着半截烧焦的电路板。他眼角乌青,嘴里嚼着东西,走两步吐出一段铜丝。 “孙不二。”陈三槐认得他,轮转王技术宅,疯子里的天才。 孙不二没搭话,直接蹲在地上,把电路板往驴车残骸上接。火花噼啪跳了几下,一块扭曲的金属壳开始震动,发出低频嗡鸣。 “你那纸人,死前留的信息不对劲。”孙不二开口,声音像是从铁桶里传出来的,“它说孔门生在母版库?可母版库三年前就被阎罗殿封了。” “但它说了实话。”陈三槐指了指地上还没干透的墨迹,“那些字是自己爬出来的。” 孙不二抬头看了他一眼,又低头从怀里掏出一只电子蟋蟀。虫子外壳裂了缝,腿也断了一根,但尾部还闪着微弱红光。 “这玩意儿还能连上香炉残芯。”他说,“只要能源够,能跑个临时沙盘。” 陈三槐把桌上的灰烬扫进一个铜钱凹槽里。“用这个当样本。” 孙不二接过,捏碎扔进机器。电流声猛地拔高,墙上投影出一片乱码,像是无数账目在疯狂滚动。几秒后画面卡住,定格在一个名字上:**陈三槐**。 出生时辰:子时三刻。 命格标记:槐木符转嫁。 关联事件:二十年功德逆流启动中。 系统标注:【密钥-待激活】。 “密钥?”陈三槐盯着那两个字。 “不是账户。”孙不二咽下嘴里的铜线,舔了舔牙,“你是钥匙。整个阴阳金融屏障的启动程序,绑的是你的命格。” 屋里静了几秒。 陈三槐弯腰,把另一只布鞋脱下来,放在桌上。补丁拼成的北斗七星图案朝上,破洞的位置正好对着投影里的坐标点。 “继续。” 孙不二敲了敲机器,调出另一组数据。屏幕上出现一辆驴车的三维结构图,零件编号闪烁不停。 “第479章炸掉的那辆。”他说,“我刚从地府备份库里扒出来它的出厂记录。这不是普通运输单位,是‘幽灵运输07号’,三年前注销的。” “现在它载着我的名字跑。” “不止。”孙不二指着图上一处齿轮,“这零件,本该在爆炸中气化,但它残留了物理形态。我们得把它找回来。” 陈三槐起身,走到墙角翻找。碳化的木片、断裂的轴杆、烧变形的铃铛……他一样样捡起来,放到布鞋旁边。 每碰一块,指尖就热一下。 最后一块是从天花板上抠下来的,嵌在水泥缝里,表面覆盖着一层灰白色粉末。他用指甲刮掉,露出底下刻的字:**太奶奶黄钻·认证模块**。 “又是这个。”陈三槐捏着那块金属片。 孙不二凑过来,拿电子蟋蟀扫了一下。屏幕跳出一行字:**专属权限·仅限一次使用·绑定命格持有者**。 “它要你去开什么东西。”孙不二说。 “或者关。”陈三槐把零件放回桌上,“充电桩的事还没完。” 话音未落,墙角的永动机残骸突然抖了一下。孙不二带来的香火灰罐子自动打开,灰末飘向空中,在半空停住,排列成七个点。 陈三槐低头看自己的鞋。 七个破洞,位置完全对应。 “坐标。”孙不二声音变了,“这是屏障锁眼的位置。它们不在地下,也不在酆都,就在你脚上。” 陈三槐没说话,只是把两只布鞋并排放在一起。破洞对破洞,补丁压补丁。香火灰缓缓落下,刚好填进每一个洞口,像是被吸进去的。 墙上的紫河车汁液开始流动,顺着裂缝蜿蜒而下。气味变了,不再是铁锈味,而是淡淡的指甲油味道。 “他们在看。”孙不二低声说,“陆离的监控系统醒了。” “让他看。”陈三槐拿起算盘,用指甲盖磕了磕桌面,“反正他也看不懂我在算什么。” 孙不二盯着他:“你真打算用自己当钥匙?” “我没得选。”陈三槐把算盘珠弹了一下,珠子撞到墙上,反弹回来,“他们把我做成通行证,我就得知道门通向哪。” 孙不二沉默了一会,忽然笑了:“你知道最讽刺的是什么吗?你师父当年转嫁功德,根本不是为了救你。” “是为了种钥匙。” 陈三槐手顿了一下。 “槐木符不是护身符。”孙不二指着投影上那一行【密钥-待激活】,“它是启动器。你从出生那天起,就是被设计好的漏洞。” 屋外传来轻微震动,像是远处有列车经过。地面裂开一条细缝,香火灰自动聚拢,在裂缝边缘画出一个圆环。 圆环上有七个小缺口。 本小章还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精彩内容!和布鞋上的破洞,一模一样。 “它在响应。”孙不二声音发紧,“整个系统在认你。” 陈三槐抬起脚,踩在那个圆环上。破洞对准缺口,严丝合缝。一瞬间,灰烬亮了起来,像是通了电。 墙上的汁液停止流动。 孙不二迅速调出信号追踪图,放大某个区域。热斑显现,七个点连成阵列,中央是一个模糊的轮廓——形状像一座倒置的塔,底部插在阳间,顶端扎进阴曹。 “屏障核心。”他说,“藏在文曲星文创的母版库里。所有产品出厂都要过一遍审核,其实就是扫描密钥信号。” “所以孔门生一直活着。”陈三槐说,“他躲在审核流程里。” “不止。”孙不二放大图像,“你看这里——每次有新文创上市,屏障就会充能一次。你在工坊印的那些纸人,每一次打印,都在给他供血。” 陈三槐看着桌上还没清理的墨迹。 原来他们一直在帮对手加固防线。 “那就停。”他说,“从现在起,所有印刷暂停。” “没用。”孙不二摇头,“系统已经识别你为合法密钥。就算你不做事,你的存在本身就在触发同步。” “那就让我失效。” “怎么失?斩断命格?还是自杀重投?”孙不二冷笑,“你死了,屏障立刻解锁,六道轮回直接接管阴阳经济。你活,他们用你当充电宝。你躲,他们会把你做成永久基站。” 陈三槐坐在椅子上,手指摩挲着鞋底的破洞。 他知道他在被利用。 但他也知道,他现在是唯一能看见锁眼的人。 孙不二站起身,把电子蟋蟀插进永动机残骸的最后一口接口。机器轰地一声喷出一股白烟,香火灰再次腾空,这次拼出了更完整的图案——一个巨大的锁形结构,七处支点分别对应他的七个破洞,中央凹槽写着四个小字:**请插入密钥**。 “它在等你。”孙不二说。 “不是等。”陈三槐站起来,把算盘放进袖口,“是逼。” 他走到墙边,伸手摸了摸还在渗汁液的裂缝。指尖沾上一点紫色液体,抹在鞋底破洞上。灰烬微微颤动,像是被唤醒。 孙不二看着他:“你要去哪?” “不去哪。”陈三槐低头看着自己的脚,“我就站在这。” 他右脚往前迈了一步。 鞋底破洞踩进地面的圆环缺口。 灰烬爆亮。 喜欢鬼眼道士我的阴债有点多请大家收藏:()鬼眼道士我的阴债有点多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484章 夜壶股市风暴 灰烬亮起的瞬间,陈三槐脚底像踩进了滚烫的沙地。他没动,两只脚都卡在香火灰画出的圆环缺口里,破洞对准七点阵列,像是被钉在了地上。 墙上的紫河车汁液开始倒流,顺着裂缝往上爬,颜色从暗紫转成惨白。紧接着,工坊角落那台连着阴司内网的电子屏猛地一震,屏幕炸开一片雪花,再亮时,满屏都是血红数字。 “跌了?” 杨石头蹲在路由器旁边,手里还拎着夜壶。他刚才往接口上浇了一圈功德酒,想让信号稳一点,结果现在整条线路都在发烫。他抬头看屏,嘴巴越张越大。 “酆都证券,负十七点三?香火币爆仓?冥钞期货清零?”他念一句,夜壶就抖一下,“这跟我有啥关系?我就加了半杯酒啊。” 屏幕上突然浮现出一张脸。 判官陆离的幻影,半透明,嘴角挂着一丝笑。他的声音从四面八方传来,不急不缓:“金融屏障崩溃在即,各位投资者请勿恐慌。” “放你娘的债。”陈三槐低声骂了一句。 他能感觉到鞋底的吸力越来越强。不是物理上的拉扯,而是一种数据层面的吞噬——整个阴间股市的崩盘能量,正顺着命格链接往他脚上灌。他右眼开始发热,不是流泪,是像有东西在里面烧。 “老杨!”他喊,“夜壶给我!” 杨石头一个激灵,颠儿颠儿跑过来,把夜壶递过去。壶身烫手,内壁浮现的K线图还在疯狂跳动,像是被困住的蛇。 陈三槐二话不说,弯腰脱下右脚布鞋,连补丁带破洞,直接扔进壶里。 “你干啥!”杨石头惊叫。 酒液瞬间沸腾,咕嘟咕嘟冒泡。北斗七星的图案在液体中旋转起来,七颗星点对应七个破洞,缓缓展开,像一张吸纸的嘴。 下一秒,夜壶喷出一道金雾。 雾气在空中凝成投影,清晰得不像幻象:一座游乐场,大门上写着“黄泉欢乐园”,门口排着长队,游客全是虚影,但脚步震动频率和陈三槐走路时留下的鞋印完全一致。 画面底部跳出一行字:**日均游客十万,持续增长中**。 “这是……未来?”杨石头傻了。 陈三槐盯着那串数字,脑子里却响起了师父临终前的话:“鞋底藏钥,步步生财。” 原来不是比喻。 他的每一步,都在给某个系统充能。而这个游乐场,就是反噬咒真正要启动的地方。 陆离的幻影在屏幕上扭曲了一下,声音变得断续:“游戏……还没结束……” 话没说完,所有屏幕同时黑屏。 屋子里安静了几秒。 “他走了?”杨石头小声问。 “没走。”陈三槐低头看着自己赤脚踩在灰环里的样子,“他在等我下一步。” 他伸手去捞夜壶里的布鞋。 鞋还在,但变轻了。补丁上的针脚微微发亮,像是被重新写入了什么东西。他拿起来一看,鞋底破洞边缘多了一圈细小的刻痕,排列方式像某种编码。 “这不是我的鞋了。”他说。 “那还是你的脚吗?”杨石头嘀咕。 陈三槐没理他,把鞋重新套回右脚。刚穿进去,一股热流直冲脑门。他眼前一闪,看到自己站在一片荒原上,脚下是无数双一模一样的布鞋,堆成山,一直延伸到天边。 幻觉只持续了一瞬。 他晃了晃头,发现左脚的破洞也开始发热。低头看去,香火灰组成的圆环正在往他皮肤里渗,像是要把他焊死在这个位置。 “动不了?”杨石头凑近看。 “不是动不了。”陈三槐抬起右手,掐了下虎口,“是不能动。我现在是缓冲池,只要股市还在震荡,我就得站这儿。” “那你咋办?总不能一直光脚吧。” “不用光脚。”陈三槐看了眼夜壶,“你刚才浇的是什么酒?” “功德酒啊,超市打折买的,买二送一,我说怎么这么便宜……不会是假货吧?” 陈三槐冷笑:“不是假货,是赃物。有人把阴司账房的边角料掺进去了。你这一浇,等于把整个地下金融系统的漏洞接上了外网。” “那我不是成了黑客?”杨石头还挺得意。 “你是肇事司机。”陈三槐说,“只不过撞的不是人,是制度。” 他话音刚落,夜壶又抖了一下。 壶底残留的金色液体缓缓流动,在地面拼出新的图案:一只驴车,拉着一箱标着“文曲星文创”的货,行驶在奈何桥上。车轮压过的地方,冒出一行小字:**运输即结算,结算即赋权**。 “又是那辆车。”陈三槐皱眉。 第479章炸掉的幽灵运输07号,明明已经注销三年,可它的数据模型还在跑。更麻烦的是,它现在成了合法结算通道。 “谁在用它?”杨石头问。 “孔门生。”陈三槐说,“他躲在母版库的审核流程里,靠我们每一次印刷给他供血。” “那你刚才停印,不就没用了?” “有用。”陈三槐指了指夜壶里的投影,“但我停的是人间的印,他走的是阴间的账。只要还有人在烧纸、交税、许愿,他的系统就在运转。” 这章没有结束,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杨石头挠头:“那咋办?不让大家烧纸?那不得造反?” “不烧纸不行。”陈三槐低头看着脚下的灰环,“但可以改规则。” “改哪?” “改付款方式。”陈三槐忽然笑了,“以后烧纸,不收冥钞,收门票。” “啥门票?” “黄泉欢乐园的。”他指着夜壶里还没散的投影,“十万游客,每人一张,入场费抵阴债。谁欠谁还,系统自动划账。” 杨石头愣住:“你这是要把地府搞成景区?” “本来就是。”陈三槐说,“你以为孟婆汤为啥出珍珠奶茶味?汤映红早就在做流量变现了。” 他弯腰,把左脚也从灰环里拔出来。刚抬脚,地面的圆环就塌了一角。 “别动!”杨石头慌了,“你不是说不能走吗?” “我不走。”陈三槐把左脚的布鞋脱下来,轻轻放进夜壶。 两只鞋并排浮在金色液体上,北斗七星阵完全重合,形成一个闭环。 夜壶嗡了一声,壶口喷出的雾气不再成像,而是凝成一条细细的线,直插天花板。那根线穿过水泥层,穿过街道,穿过城隍庙的瓦顶,一路向上,消失在夜空里。 “你在连什么?”杨石头问。 “我在开户。”陈三槐说,“以前他们是拿我当充电宝,现在我要当交易所。” 他右脚往前挪了半步,重新踩回灰环。 这一次,不是被动承接。 是他主动接通。 香火灰再次亮起,但颜色变了,从惨白转成淡金。墙上的电子屏自动重启,首页弹出新公告:**阴阳两界联合结算中心即将上线,首期发行“欢乐币”,可用于抵偿三代以内阴债**。 陆离的幻影没有再出现。 但在公告最底下,有一行极小的字:**密钥持有者须于七日内完成身份核验,逾期将自动转入监管账户**。 陈三槐看见了,没说话。 他只是把算盘从袖口掏出来,用指甲盖磕了下桌面。 第一颗珠子弹出去,砸在夜壶边上。 铛的一声。 喜欢鬼眼道士我的阴债有点多请大家收藏:()鬼眼道士我的阴债有点多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485章 布鞋里的世界 算盘珠落地的声音还在耳边回荡,夜壶口那根金线悬在半空,像是卡住的信号。陈三槐盯着它,手指还搭在袖口边缘。 他没动。 两只布鞋浮在金色液体里,补丁上的针脚亮得发烫。北斗七星连成一圈,像被谁重新缝了一遍。 指尖刚碰到鞋面,那双鞋突然胀大,鞋头翘起,补丁裂开细纹,渗出暗红丝线。地面塌了下去,不是砖块碎裂,而是整片水泥像纸一样被掀开褶子。 风从下面涌上来,带着烧纸的味道。 他想抽手,但已经晚了。脚底一空,整个人往下坠,太爷爷和师父残魂不知什么时候出现在两侧,一个抱着机顶盒,一个站在灰雾边缘。 落地时没摔疼,脚下是软的。 睁眼,一片灰白。远处有座小祭坛,上面放着一双崭新的千层底布鞋,鞋面干净,连补丁都没有。 “这地方……”陈三槐低头看自己脚,鞋还在,但尺寸变了,贴着地像是长进了土里。 太爷爷蹲在旁边,正低头戳机顶盒屏幕。那盒子居然有信号,画面一闪一闪,放着一段录音。 “只要他穿上那双鞋走上七步,屏障自启。”孔门生的声音传出来,“我们就能接管阴阳账簿。” 背景里有机器运转声,货架移动,标签清晰可见:第488章文创租赁区。 陈三槐认得那个位置。上一章夜壶投影里的驴车终点,也是游乐场地下核心区。原来不是巧合,是路线早就定好了。 他看向祭坛上的新鞋。 没人说话。风停了,声音也断了。只有机顶盒还在播,但画面卡住,声音重复那句“走上七步”。 师父残魂站在祭坛边,身影模糊,身上有股槐木味。他没开口,只是抬起手,指向鞋底。 陈三槐走过去,蹲下。 鞋底刻着密密麻麻的字,不是年份地点,是交易记录。一笔笔阴债结算、冥币发行、香火流转,全跟他有关。最底下一行写着:“命格绑定完成,启动倒计时:七步。” 他伸手去摸,指甲盖刮到一处凹陷。 那里有个小机关,形状像铜钱缺了一角。 “开关?”他说。 太爷爷抬头,“你师父当年把功德织进鞋垫,不是为了救你,是为了锁住这个东西。他们怕你早发现,就把真相藏在你每天踩的地底下。” 录音还在放。孔门生说:“他走一步,系统校准一次坐标。七步走完,充电桩自动激活。” 陈三槐没应声。他想起昨夜算盘珠弹出去那一声“铛”。当时以为是开户,现在看,更像是钥匙插进锁孔的第一响。 他站起身,绕着祭坛走了一圈。 每一步落下,脚下的土地就变一次样。第一次是纸灰铺地,第二次是墨迹蔓延,第三次直接裂开缝隙,露出下面一层又一层的旧鞋底,叠得比山还高。 “我一直在走路。”他说,“从三年前开始,就没停过。” 太爷爷点头,“你师父咽气那天,把你鞋脱了,往里塞了槐木符。那不是符,是程序。你的脚印就是数据包,走到哪,传到哪。” 师父残魂依旧不动,但槐木味更浓了。 陈三槐回头看他,“那你呢?你现在站这儿,是为了拦我?还是推我?” 残魂没回答。他慢慢抬起另一只手,掌心摊开,里面是一张泛黄的契约纸,上面写着“租赁合同”,签署人空白,但日期是三天后。 “第488章的合同?”陈三槐冷笑,“还没签就送来催债了?” 他把纸揉成团,扔在地上。纸团没落地,就被风吹散,化成灰,渗进鞋底裂缝。 脚底开始发热。不是烫,是像有电流顺着经脉往上爬。右眼湿了一下,流出来的不是泪,是黑水,滴在地上发出轻微腐蚀声。 他抬手抹掉,继续盯着祭坛上的新鞋。 穿上去,可能就完成了他们的计划。不穿,困在这里,外面的时间也会停。 “有没有第三条路?”他问太爷爷。 太爷爷摇头,“规则只给两条路。但他们忘了算一点——你不是第一个穿这双鞋的人。” 他按下机顶盒快进键,画面跳到一段监控录像:三年前雨夜,师父跪在桌前,手里拿着剪刀,正在拆一双布鞋。他把槐木片嵌进鞋垫,再用红线密密缝上,嘴里念着什么。 镜头拉近,能看清他嘴唇的动作。 “以吾功行为线,以其足印为轨,织命成网,待时而动。” 缝完最后一针,他把鞋放回床边,自己倒在地上,胸口起伏几下,没了气息。 可就在他断气的瞬间,鞋底那处暗格微微弹开,一道光闪了一下,又合上了。 “他留了后门。”陈三槐说。 太爷爷点头,“他知道你会来这儿。所以他没让你逃,也没让你冲,他让你停下。” 陈三槐明白了。 走是启动,停是破解。 可问题来了——他已经走了那么多步,前面那些账,还能不算吗? 他低头看自己的鞋。破洞边缘多了圈刻痕,像编码。每一圈都对应一次交易,一次结算,一次被利用。 小主,这个章节后面还有哦,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更精彩!“我不是容器。”他说,“我是通道。” 太爷爷没接话。机顶盒屏幕忽然闪了一下,画面切换:现实中的工坊,时间静止。杨石头举着手,嘴张着,一句话卡在喉咙里。电子屏上的公告还在滚动:“阴阳两界联合结算中心即将上线……” 而在公告最底下,那行小字变了。 不再是“逾期将自动转入监管账户”,而是:“密钥持有者已进入内界,请确认操作意向。” 选项有两个。 【继续行走】 【终止协议】 光标停在中间,一动不动。 陈三槐看着祭坛上的新鞋,慢慢弯腰,伸手去拿。 太爷爷提醒:“一旦碰它,选择就会提交。” 他没停。 鞋入手很轻,不像能装下这么多东西。他翻过来,鞋底暗格清晰可见,铜钱缺口状的按钮安静地躺在那里。 他用拇指按住,没压下去。 “你们要我走路。”他说,“我就偏站在这儿。” 话音落下的瞬间,整个空间静了。 风停了,灰不再飘,连机顶盒的画面都冻结在按下按钮前一秒。 他单膝跪地,一手扶着旧鞋,一手压着开关,身体前倾,像是随时要起身,又像是永远不会动。 太爷爷的投影开始变淡,机顶盒屏幕出现雪花。 师父残魂终于往前走了一步,站在他身后,槐木味盖住了所有气味。 陈三槐的右眼又流下一滴黑水,落在鞋底刻痕上,沿着编码一路滑到底部,渗进暗格边缘。 按钮微微颤了一下。 喜欢鬼眼道士我的阴债有点多请大家收藏:()鬼眼道士我的阴债有点多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486章 充电桩的真相 陈三槐的手指还压在鞋底的暗格上,指甲盖轻轻刮着那道铜钱缺口状的纹路。他没动,也不敢动。右眼又流出了黑水,顺着脸颊滑下去,在下巴处滴了一滴,落在补丁边缘,渗进针脚里。 金光从北斗七星的补丁上亮了起来,一圈圈往外扩。地面开始震动,不是地震那种晃,是像纸被掀开的声音,一层层剥开。裂缝中升起一根柱子,锈得厉害,表面全是裂纹,像是埋了几百年才挖出来的铁桩。 他认得这东西。 第500章蓝图上的“六道轮回充电桩”,就长这样。 可它不该在这里。它该在游乐场地下核心区,而不是从他自己的鞋底冒出来。 他还没来得及细看,裂缝里钻出三个人。灰袍裹身,手里拿着象牙手杖,杖头刻着阴符。他们落地没声音,脚步一错就围了上来,一人站左,一人站右,第三人直接抬手往桩体拍去。 陈三槐反应过来时,那根手杖已经碰到了金属表面。 “别碰!”他吼了一声。 电流窜了出来,不是电人,是往脑子里钻。眼前画面一闪,他看见自己七岁那年在院子里跑,手里举着一个纸风车,母亲在后面喊他慢点。画面一抖,又变成师父躺在床边,咽气前把槐木片塞进他鞋垫的样子。 幻觉来了。 他知道这是什么手段。六道轮回的人用阴符手杖引动记忆碎片,让人自己把自己困死在回忆里。他咬破舌尖,血腥味冲上来,神志清醒了一瞬。袖子里那壶功德酒还在,他一把抽出来,朝着三人泼过去。 酒雾散开,空气中多了股烧纸混着米酒的味道。三人动作顿了一下,中间那个低头看了看手杖,符文正在褪色。 “是他。”左边那人开口,声音像砂纸磨铁,“三年前那辆驴车上的冰毒纸人,就是被这酒破的。” “那就一起烧了。”右边那人冷笑,手杖往地上一点。 地面裂开,冒出一股青烟,烟里有影子在动,像是被关了很久的东西要出来。陈三槐知道不能再等,正准备再泼一轮酒,头顶突然传来一声电子音。 “VR导航系统接入,目标锁定:非法入侵者。” 蓝光扫过,像是探照灯切进了雾里。三个灰袍人的影子被拉长,接着扭曲,眨眼间消失不见。充电桩也跟着隐了形,原地只剩一道残影,在空中晃了几秒才散。 “孙不二?”陈三槐抬头。 “是我。”声音从虚空中传来,带着电流杂音,“别碰那桩子,那是假的。他们用你的记忆做了个壳,真东西藏在里面。” “什么意思?” “你刚才看到的画面——纸风车,是你妈给你做的生日礼物。那天你摔了一跤,风车断了轴,你哭了一晚上。后来你师父捡回去修好了,偷偷藏在香炉底下。” 陈三槐愣住。 他记得这事。但他从来没想过,一个小孩的玩具会和什么金融屏障扯上关系。 “现在那玩意儿就在虚拟空间最深处。”孙不二说,“你得进去拿。但小心点,他们把你童年片段当防火墙用了。走错一步,你就得在七岁那年过一辈子。” 话音落下,四周景象变了。 灰白大地没了,取而代之的是老宅的院子。土墙还在,门框歪着,院角那棵枣树也没砍。太阳不高不低,照得地面发白。远处传来女人的声音:“三槐!回来吃饭!” 是他妈。 他站在原地没动。他知道这不是真的。可那声音太熟了,熟到他膝盖有点发软。 他往前走。 每一步踩下去,地上就浮出一行字:阴债结算×1,冥币发行量+300万,香火流转异常……全是他的账。越往前走,字越多,最后铺满了整个院子。 他走到枣树下,停下。 纸风车挂在树枝上,红纸已经褪色,叶片卷了边,但还能转。他伸手去拿,刚碰到杆子,整个世界静了。 风停了,声音断了,连阳光都不动了。 风车缓缓展开,三片叶子各自显出一行小字: “风起于足下。” “钥生于心痛。” “命归于行止。” 最后一行字浮现时,风轴震动了一下,飞出一道影子。是师父,穿着破道袍,手里拎着剪刀,站在香炉前。 “等风车转动的时候,记得用功德酒浇上去。”影子说,“这是锁,也是解。” “所以充电桩……”陈三槐问。 “从来就不是桩。”师父的影子看着他,“是你走过的路,是你丢过的东西,是你忘不掉的人。他们想用机器复制这套系统,结果只做出个铁疙瘩。真正的钥匙,一直在这儿。” 他抬手指了指风车。 陈三槐低头看自己手里的玩具。轻得很,一碰就响。可他知道,它比什么都重。 “那你当年为什么要缝槐木片进我鞋垫?” “因为我知道你会回来。”师父说,“也知道他们会逼你走。但我不能拦你,只能让你记住——每一步,都是你自己选的。” 小主,这个章节后面还有哦,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更精彩!影子开始淡了。 陈三槐猛地抬头:“等等!如果我是钥匙,那屏障启动后,会发生什么?” 师父没回答。他的身影化成灰,飘在风车叶片上,随着最后一丝气流旋转了一圈,消失了。 院子崩塌了。 画面切换回虚拟空间,蓝光还在闪烁。孙不二的声音再次响起:“他们快挣脱迷宫了,最多还有三十秒。” “我知道怎么做了。”陈三槐握紧纸风车型。 “你确定?一旦激活,系统会立刻识别密钥持有者状态,如果你不在现实坐标上,整个屏障会反噬。” “我不需要在现实。”他说,“我在哪儿,哪儿就是坐标。” 他抬起手,将袖中剩下的功德酒全倒在纸风车上。 酒液顺着红纸流下,浸透叶片。风车开始转,一开始慢,后来越来越快。每一圈都带出一道光纹,像年轮一样扩散出去。 虚拟空间剧烈震动。 充电桩的残影重新出现,但这次不一样了。它不再是锈铁桩,而是由无数数据流缠绕成的光柱,内部浮现出密密麻麻的交易记录,全是从他出生那天开始的流水账。 风车转得更快。 一道光束从叶片射出,打在光柱中心。两股能量撞在一起,发出一声闷响,像是钟敲了一下。 倒计时出现了。 【距离金融屏障开启:06:59:59】 数字开始跳动。 陈三槐站着没动。他知道这倒计时骗不了人。他也知道,只要他现在停下,一切都能终止。 但他没有。 他把纸风车举到眼前,看着那根修过无数次的竹轴。上面有一道刻痕,是他七岁那年自己划的,写着“长大要当道士”。 他笑了下。 然后举起风车,对准光柱,用力插了进去。 光炸开了。 整个空间被染成金色,数据流像雨一样往下落。远处传来六道轮回成员的怒吼,紧接着是孙不二的警告:“快出来!程序要崩溃了!” 陈三槐没动。 他感觉到脚底发热,不是来自鞋底,而是从身体里升起来的。右眼又湿了,但这回流出来的不是黑水,是透明的,滴在地上,发出轻微的“滋”声。 风车还在转。 插在光柱里的那一端开始融化,竹轴化成灰,红纸变成光点,最后只剩下一道影子,悬在半空。 那影子慢慢变形,成了一个人的轮廓。 师父站在那里,道袍干净,脸上有笑。 陈三槐张了张嘴,想说什么。 师父先开口了。 “现在你明白了?” 喜欢鬼眼道士我的阴债有点多请大家收藏:()鬼眼道士我的阴债有点多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487章 坐标与风车 陈三槐的手还举在半空,风车的影子悬着没散。右眼流下的那滴水落在地上,发出轻微的“滋”声,像是雪落在热铁上。他没擦脸,也没放下手,只是盯着那滴水消失的地方。 地面裂纹还在,锈铁桩的残影已经没了,但空气里有股拉扯感,像有人在他骨头缝里塞了根线,轻轻拽。 他知道刚才发生的事是真的。 师父最后站在光里,没回答他的问题,只问他明不明白。他现在明白了,又好像没全明白。但他知道一件事——风车不是钥匙,是他自己才是。 他低头看脚。 赤着,沾了灰,脚趾缝里还有纸灰。布鞋躺在旁边,破洞对着天,补丁拼出的北斗七星暗沉沉的,像很久没充过电的电池。 他伸手摸鞋底,指甲盖刮到那个铜钱缺口状的暗格。里面还剩一点硬块,抠出来,是一小片干透的槐木。这是最后一滴功德酒封存的地方,师父咽气前亲手压进去的。 他把槐木片放在掌心,用另一只手的拇指碾碎。 粉末刚落,风车的影子抖了一下,三行字重新浮现:“风起于足下。钥生于心痛。命归于行止。” 他蹲下去,把粉末撒在影子上。 红纸慢慢显形,竹轴也回来了,只是断了一截。他把它捡起来,贴在鞋底的破洞处比了比,正好卡进北斗七星的中央位置。 “不是它找我。”他说,“是我走过的路,才是它的根。” 话音落下,他赤脚踩进裂缝中心,用力往下压。鞋印和地上的纹路差了一点,他扭了扭脚,再压。这一次,补丁的方位对上了。 光从鞋带孔里透出来,细得像针。 他还没来得及反应,身后传来脚步声。不是一个人,是拖着什么东西的声音。 林守拙来了,背着一大捆纸,脸上有血迹,手里抱着一本发黄的册子。他把纸堆在地上,喘了几口气,说:“听说你这儿需要风。” 陈三槐没回头:“你能扎多大的风车?” “多大?”林守拙咧嘴,“只要灵能跟得上,我能扎到遮住月亮。” “别吹牛。”陈三槐说,“我要的是信号放大器,不是景观雕塑。” 林守拙不说话,打开册子翻到第十九页。纸角焦黑,折痕乱七八糟,明显被翻烂了。他咬破舌尖,喷了一口血在纸上。 血渗进去,图样动了。 他抓起一张祭纸,开始折。动作很慢,但每一折都稳。骨架用的是陈三槐旧道袍的边角料,叶片拼接的是太爷爷烧给祖宗的黄纸,最后,他把那截断竹轴插进中心,用麻线缠紧。 风车立起来,一人高,四片叶子宽大,边缘微微卷起。 刚成型,周围纸灰就飘了过来,在底部打转,形成一个小旋风。 “行不行?”林守拙问。 “差一口气。”陈三槐说。 他们同时看向墙角。 杨石头蹲在那里,耳朵夹着狗尾巴草,手里提着夜壶。壶身刻着“信用土地”四个字,壶嘴还冒着一丝凉气。 他抬头:“你们俩又搞什么大事?” “借你的风。”陈三槐说。 “我这壶里只剩半壶阴风水汽了。”杨石头晃了晃,“上次倒完,地府气象台还给我发警告。” “够了。”陈三槐说,“只要一次定向吹送。” 杨石头叹气,站起来走到纸风车底下。他把夜壶口朝上,念了一句谁也听不懂的老词。 壶嘴喷出青灰色雾气,不是散开,是拧成一股螺旋,直灌进风车底部。 叶片开始转。 一开始慢,咔哒咔哒,像老式挂钟。转了几圈后,声音变了,呜呜地响,像谁在远处吹唢呐。 转速越来越快。 金线从中心射出,直奔陈三槐脚边那只布鞋。光穿过鞋带孔,和地下升起的微光接在一起。 整座游乐场震了一下。 所有设备浮了起来,旋转木马、过山车轨道、小吃摊的遮阳伞,全都离地三寸,静止不动。空中出现纵横交错的线,像地图上的经纬网,最终交汇点,正是那只破布鞋的鞋带孔。 一个声音响起,不高,也不低,像是从地底传来的广播:“坐标已合,通道可启。” 陈三槐没动。 他还蹲着,一手握着断竹轴,一手扶着布鞋。鞋带孔里的光稳定地亮着,照在他手指上,有点烫。 林守拙坐在地上,靠着纸风车,嘴角还在流血,但笑了。他看着自己那本破册子,第十九页正在冒烟,边缘卷曲,字迹模糊。 “原来不是人变纸。”他说,“是情念成器。” 杨石头收起夜壶,蹲回墙角,把狗尾巴草叼嘴里,望着天上悬浮的旋转木马,低声说:“这风,怕是要改朝换代喽。” 陈三槐低头看自己的脚印。 鞋底的北斗七星完全对齐了,七点连成一线,和地上的裂纹严丝合缝。他能感觉到,脚下不再是水泥地,而是一个巨大的节点,无数数据流从他脚心往上冲,像是有人在他血管里跑账。 他想起三年前那个雨夜,师父把槐木片塞进鞋垫,说:“以吾功行为线,以其足印为轨,织命成网,待时而动。” 那时候他以为是在背债。 现在他懂了。 他不是在还债,他就是账本本身。 风车还在转,呜呜的声音停不下来。金线稳固,经纬网清晰,通道入口就在鞋带孔里,直径不到一厘米,却像能吞下整个世界。 陈三槐伸手,想去碰那道光。 指尖刚靠近,鞋带突然动了一下。 喜欢鬼眼道士我的阴债有点多请大家收藏:()鬼眼道士我的阴债有点多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488章 文创租凭风云 鞋带动了一下。 陈三槐的手停在半空,指尖离那道金光还差一寸。他没缩回去,也没再往前,只是把手指转了个方向,用指甲盖轻轻刮了下鞋面补丁的边缘。 灰白色的裂缝还在脚下,布鞋破洞对着地心,北斗七星的纹路和地面裂痕咬合得严丝合缝。通道入口缩在鞋带孔里,像一只闭上的眼睛。 他刚想抬脚,远处传来高跟鞋敲地的声音。 汤映红来了。手里捏着一份烫金合同,走路带风。她今天没穿孟婆连锁店的制服,改了旗袍,领口别着一朵干枯的桂花。走近时,陈三槐闻到一股味——不是汤里的香料,是纸烧完后的余烬气。 “这东西你不能签。”她说,把合同拍在地上。 陈三槐低头看。合同封面写着《嫦娥奔月MV全球授权租赁协议》,底下小字密密麻麻,墨迹泛紫,像是用朱砂混了工业染料印的。 汤映红蹲下来,指甲油突然亮了一下。她伸手抹过纸面,那层金粉裂开,露出底下暗红色的符线,弯弯曲曲连成网,正缓缓跳动。 “噬德契。”她声音压低,“三年前孔门生骗走月宫演出权,用的就是这种变种。” 陈三槐冷笑一声,没说话。他弯腰,把左脚那只破布鞋脱下来,直接踩在合同正中央。 鞋底七星压住符眼。 纸面“嗤”地冒烟,焦黑一圈圈扩散。残影浮出来:一间老式会议室,墙上挂着“广寒宫文化产业集团”的牌子。孔门生穿西装打领带,笑得像个中介,对面坐着个穿古装的女人,眉心一点朱砂痣。他递过去一支笔,女人犹豫了一下,签字。 画面一闪,合同落进一个象牙手杖的凹槽里,杖头刻着六道轮回的标记。 影像消失。 合同烧成了灰,风一吹就散。汤映红盯着那堆灰烬,嘴唇动了动:“他们现在换皮了,打着文创租赁的旗号,其实是抽活人功德当燃料。” 陈三槐把鞋穿回去,脚趾从破洞里露出来。他刚站直,右眼猛地一疼。 泪水掉下来,砸在水泥地上。 水渍没散,反而蔓延开,显出一块投影——黑白画面,像是监控回放。一群游客站在游乐场入口,抬头看大屏幕播放的嫦娥MV。他们的头顶冒出细丝,透明的,像蛛丝,一根根飘向地下。 终点是充电桩的位置。 陈三槐瞳孔一缩。 耳边响起孙不二的声音:“充电桩被改装了!阴德虹吸阵启动,正在通过流量反向收割寿命!” 声音是从他袖口传出来的。一张纸折的眼镜框贴在手腕内侧,镜片闪着蓝光。这是孙不二上周塞给他的“VR通讯器”,说是测试版,容易断线。 “什么时候装的?”陈三槐问。 “不知道。但阵法结构和你师父当年封印槐木符的手法很像。”孙不二语气急,“他们用了你的行走数据做校准,每一步都在喂养这个系统。” 话音未落,脚底的光柱开始震。 金线从鞋带孔射出,本该向上连接通道,现在却被一股暗流拽着往地下扯。像是有人在下面开了个口子,要把整条能量流倒灌进去。 陈三槐单膝跪地,手掌按进裂缝。 血从舌尖涌上来。他咬了一口,喷在鞋底七星阵上。 血光一闪,金线收回,鞋带孔闭合。 通道暂时稳住。 他喘了口气,抓起地上烧剩下的合同角,塞进怀里。纸灰蹭到道袍,留下一道黑印。 汤映红站在三步外,没靠近。她看着自己刚才碰过合同的手,指甲油颜色褪了,变得发灰。 “我早该发现的。”她说,“他们用我的汤配方做引子,在宣传视频里加了次声波。听久了会让人放松警惕,自动接受条款。” 陈三槐看了她一眼:“你没喝自己的汤?” “喝了。”她苦笑,“但我熬的时候换了香料。昨天梦见我妈说我头发白了,我就知道不对劲。” 两人沉默。 游乐场还在悬浮状态。旋转木马、小吃摊、遮阳伞都离地三寸,静止不动。空中经纬线依旧交错,最终汇聚点还是那只破布鞋。 可陈三槐能感觉到,脚底的节点在抖。 不是他自己在抖,是整个系统在被抽空。就像一台发电机被人接错了线,本来向外供电,现在反倒成了耗电端。 他低头看鞋。 补丁拼出的北斗七星有点歪了。中间那颗星,对应的是太爷爷机顶盒里提过的“金融屏障控制点”。现在那颗星的颜色变暗,像是电量不足。 “他们要的不是钱。”他说。 “是什么?” “是规则。”陈三槐摸了摸怀里的灰,“用文化产品当壳,让所有人自愿签契约,把功德变成可租赁资源。一旦模式跑通,阴阳两界的账本都会被改写。” 汤映红皱眉:“谁受益?” “孔门生。”陈三槐冷笑,“还有陆离。一个搞资本运作,一个管利率算法。一个骗签名,一个算复利。配合得天衣无缝。” 他撑着地面站起来,脚还没完全离地,鞋底又是一颤。 本小章还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精彩内容!这次不是震动,是响。 咔哒。 像算盘珠弹到了顶。 他低头,看见鞋带孔里渗出一丝黑水,顺着补丁往下流。那是他右眼常流的泪,平时落地就化,这次却凝而不散,沿着北斗七星的纹路爬行,最后停在那个铜钱缺口的暗格上。 黑水滴进去。 里面传来齿轮转动的声音。 陈三槐愣住。 这不是他启动的。 是有人在外面,远程触发了什么。 汤映红也察觉不对:“你鞋……怎么了?” “被动响应。”他声音沉下去,“他们找到了匹配频率。现在我的行走轨迹不只是坐标,已经成了启动钥匙的一部分。” 他抬起脚,想把鞋脱下来检查。可鞋底像焊死在地上,纹丝不动。 “不能脱。”孙不二的声音又冒出来,比刚才更急,“你现在是唯一能镇住节点的人。要是离开原位,整个虹吸阵就会加速,十分钟内能把全场游客的阳寿抽干。” 陈三槐站着没动。 他知道这意味着什么。 他不再是使用者。 他已经成了装置本身。 汤映红看了看四周悬浮的设施,又看看他:“你现在怎么办?” “等。”他说,“等他们下一步动作。” “然后呢?” “拆台。”他把手伸进怀里,掏出一小块槐木碎片,“他们用文化壳子吞功德,我就用旧账本掀桌子。” 话刚说完,脚底传来新动静。 不是震动,是热。 一股暖流从裂缝往上冲,顺着鞋底钻进脚心。不像之前的电流,更像有人往血管里倒温酒。 他低头。 鞋带孔重新张开一条缝,金线再次探出,但这次没有上升,而是斜着指向充电桩方向。 像是被什么东西勾住了。 汤映红眯眼:“那边……是不是有什么变了?” 陈三槐顺着金线望去。 充电桩原本锈迹斑斑,现在表面浮出一层光膜,隐约能看到内部结构。那不是机械构造,是一段录像循环播放——七岁那年,他在院子里追纸风车,母亲在门口喊他吃饭。 画面重复,每一帧都在增强信号。 他知道这是陷阱。 可他也知道,那是唯一的入口。 喜欢鬼眼道士我的阴债有点多请大家收藏:()鬼眼道士我的阴债有点多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489章 鞋内开关启动 金线斜着指向充电桩,画面里的纸风车还在转。七岁的他追着跑,母亲在门口喊饭,声音一遍又一遍。 陈三槐没动。 他知道这不是回忆,是陷阱。可他也知道,不进去不行。他的脚底还在发烫,鞋带孔渗出的黑泪已经干了,留下一道暗痕,像被烧过的线头。 他低头看左脚。补丁拼出的北斗七星有点歪,中间那颗星颜色发灰。他用指甲盖抠了下纹路,血从指尖冒出来,顺着布面往下流。 血一碰到补丁,整只鞋突然震了一下。 不是外头的地在抖,是鞋本身在响。像是里面有东西醒了。 他把右鞋脱下来,倒扣在左手掌心。鞋底朝天,鞋带孔正对着自己眼睛。里面有一点微光,一闪一闪,像信号不良的灯泡。 “又要开始了。”他自言自语。 话音刚落,机顶盒的声音从裂缝底下飘上来。 “三槐啊——你太爷爷我跳完第八套广播体操了!” 是太爷爷。声音断断续续,夹着杂音,像老式收音机调频。 陈三槐没理他。他盯着鞋带孔里的光,伸手去碰。 手指刚靠近,光猛地一跳,投出一段影像。 师父站在院子里,手里拿着槐木符,脸色发青。那是三年前,他咽气前最后一刻。画面卡在这里,重复播放:师父抬手,把符贴在他额头上,嘴一张一合,听不到声音。 “又是这一段。”陈三槐皱眉。 影像忽然闪了一下,换成了新画面。 师父站在空地上,穿着旧道袍,脚上是一双破布鞋——和他现在穿的一模一样。师父抬起左脚,踩进一道裂缝,北斗七星补丁对准地面纹路。然后他抬头,看向镜头,说了一句话。 “钥匙不在外物,而在行走本身。” 画面停住。 陈三槐呼吸一滞。 下一秒,影像跳到另一个场景:师父蹲在地上,用炭笔画了个圈,圈里是两只脚印。左脚补丁完整,右脚鞋带孔发光。他指着两个点,说了八个字: “七星踏地,双孔归心。” 说完,影像戛然而止。 机顶盒“滋啦”一声,没了信号。 陈三槐坐在原地,没动。 他知道什么意思了。 不是要选一个点启动,是要同时触发两个机制。鞋底的阵,和鞋带孔的锁,必须一起开。 可怎么同时? 他低头看双脚。左脚踩着地,右脚鞋脱了,光脚悬在半空。 差一步。 就差一只脚落地。 他咬破舌尖,把嘴里那口血全吐在左脚底。血顺着补丁纹路爬,北斗七星一颗接一颗亮起来。中间那颗灰暗的星终于泛出红光。 鞋内世界开始稳住。 但他能感觉到,时间不对劲。记忆片段在乱跳,一会儿是七岁追风车,一会儿是师父咽气,一会儿又是他在村口烧纸,祖宗们排队领钱。这些画面像被谁快进又倒带,搅得他脑子发胀。 “太爷爷!”他吼了一声。 机顶盒又响了。 “哎哟,信号刚恢复!刚才我在改你功德簿的登录密码,阴司系统更新,老账户容易被盗……” “别废话!”陈三槐打断,“刚才那段影像,少两秒!最后师父还说了什么?” “哦,那个啊。”太爷爷顿了顿,“他说‘走过的路,就是钥匙。但得有人帮你按下开关’。” “谁按?” “你鞋里头。” 陈三槐愣住。 他低头看右鞋。倒扣在掌心,鞋带孔朝上。那点微光还在闪。 他慢慢把鞋翻过来,鞋底朝下,准备再试一次。 就在鞋底即将贴地的瞬间,鞋带孔突然滴出一滴黑水。 不是泪。 更稠,带着一点温热。 黑水落在地上,没散,反而往补丁方向爬,像有意识似的,钻进北斗七星的纹路里。 整只鞋“嗡”地一震。 陈三槐感觉脚底一空,整个人被吸了进去。 不是身体动了,是意识掉进了鞋内世界。 灰白大地,静止不动。裂缝还在,机顶盒投影没了,只有师父残魂浮在半空,维持着最后一句话的姿态。 陈三槐站在原地,双手垂下。 他知道接下来要做什么。 他从怀里摸出铜钱,一枚一枚,按进左脚底的破洞里。每按一下,补丁就亮一分。七枚铜钱填满北斗七星,血顺着纹路流成环形。 他盘膝坐下,双足贴地。 左脚,七星阵运转;右脚,鞋带孔对准地下投影的风车叶片。 他闭眼,开始想。 第一步,是给王寡妇家送符,她家门口有邪气。 第二步,踩碎了陆离埋的阴阳合同。 第三步,帮杨石头修城隍庙的香炉,烧了三天三夜纸。 …… 第七百八十九步,他走到游乐场门口,看见大屏幕放嫦娥MV。 记忆一条条过,和他的脚步重叠。每一步,都是他走出来的。没人替他签协议,没人替他扛债。他踩的每一寸地,都算数。 当他想到最后一步时,鞋内世界轰鸣起来。 本小章还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精彩内容!补丁上的北斗七星爆发出金光,鞋带孔射出螺旋光柱,直贯地下。 他双手交叉,左手按在左脚底“天枢”星位,右手触碰右鞋带孔边缘。 “我走的路,我自己作主。” 光柱贯通。 地面裂开,巨大符阵浮现。散落在周围的驴车零件开始震动——轮子、车轴、铃铛、缰绳,一块块飞起,在空中拼合。 最后定型的是一把钥匙。铜柄,铁齿,上面刻着四个字:“太奶奶黄钻”。 陈三槐没动。 他知道这把钥匙会自己去找锁。 果然,钥匙悬空一转,冲向充电桩。 就在它即将插入的瞬间,桩体表面浮出一个人影。 孔门生。 穿西装,打领带,笑得像个中介。他伸手去抓钥匙。 陈三槐抬起右手,把右眼刚流出的泪水弹向虚空。 泪珠飞出去,半空炸开,化作七点星光,钉住孔门生虚影的手腕、脚踝、脖子和头顶。 钥匙顺利插入。 “嗡——” 整座游乐场轻颤。 那些透明的功德丝,原本从游客头顶飘向地下,现在全部倒卷而回,像退潮的水,争先恐后涌进陈三槐体内。 他没躲。 他知道这是他的钱,他的债,他的命。 他低头看右眼。 视野里浮出生死簿的虚影。寿命栏原本是个无限符号,现在变了。 变成一串数字:。 他没笑,也没问为什么是这个数。 他只知道,这次是真的了。 他不再是节点。 他是开关。 他能关掉这一切。 他抬起脚,想试试能不能离开原地。 鞋底纹丝不动。 不是被焊住,是系统还在运行。钥匙插着,通道开着,他还是连着的。 但他能感觉到,主导权回来了。 外面的世界还在悬浮,旋转木马、小吃摊、遮阳伞,全都离地三寸。空中经纬网没散,终点还是他脚下。 他伸手摸了摸怀里的槐木碎片。 “该拆台了。”他说。 就在这时,右眼又流下一滴泪。 泪珠没落地,而是悬在半空,映出师父最后的身影。 师父站在风车旁,看着他,嘴唇动了。 陈三槐读出了那句话。 “这鞋,本就是为你穿的。” 喜欢鬼眼道士我的阴债有点多请大家收藏:()鬼眼道士我的阴债有点多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490章 吸功德装置暴走 陈三槐的右眼还在流。 不是泪,是种黏糊的东西,顺着脸颊往下淌。他抬手抹了一把,指尖发黑,像沾了烧过的油。 脚底那股吸力没停。 钥匙插在充电桩里,光柱没散,可功德丝不再往他身上回。那些原本从游客头顶飘出来的细线,全被桩体吸了进去,越聚越多,拧成一股黑绳,钻进机器深处。 地面开始抖。 不是震,是那种从骨头里传上来的嗡鸣。游乐场悬浮的设备歪了半寸,旋转木马卡了一下,发出金属摩擦的声响。 “不对。”他说。 话刚出口,桩子表面浮出一张脸。 三年前那个被他超度的城南富商。 眼眶空着,嘴角却往上扯。脖子一节节转过来,死死盯着他。 陈三槐没往后退。他知道这玩意儿不是幻象。刚才那一滴血泪照出来的桃符残片,还在他脑子里晃。师父当年塞给他的东西,最后落进了王寡妇手里,现在被人从亡魂头上挖了出来。 封印破了。 他伸手摸怀里的槐木碎片,还没掏出来,充电桩猛地一颤,顶部裂开一圈缝隙,冒出七个小孔。每个孔里伸出一根透明管子,像吸管一样,对着最近的几个游客。 那些人连反应都没有,站着就软了膝盖。 头顶的功德丝被抽得笔直,瞬间压缩成一颗颗黑晶,顺着管子滑进桩体内部。 “孙不二!”他吼。 没人应。 他又喊了一声,声音比刚才低,像是知道不会有人马上来。 但下一秒,斜后方传来一阵噼啪响。 孙不二从小吃摊后面滚出来,怀里抱着个铁疙瘩,像是香炉改的。他左手缠着带电火花的板子,右手抓着炉嘴,脸上全是灰,一只耳朵在冒烟。 “烧它心跳。”陈三槐重复了一遍。 孙不二点头,把香炉往地上一墩,手指划破,血滴进炉芯。 “这玩意儿点一次,地下灵脉就得歇三天。”他说。 “那就歇三天。” “也可能炸。” “那就炸。” 孙不二咧嘴笑了笑,按下了炉侧的按钮。 蓝白色的火“呼”地喷出来,形成一个环,贴着地面往外扩。火圈扫过的地方,功德丝断了几根,游客晃了晃,总算有了点知觉。 充电桩抖得更厉害了。 富商的脸扭曲了一下,张嘴说话,声音却不是一个人的。 先是孔门生的调子:“合作才能共赢。” 接着变成陆离的冷声:“债务必须清偿。” 最后竟带上了师父的口吻:“孩子,你走错路了。” 陈三槐站在原地,听完了。 他没动,也没反驳。 等声音停下,他低头看左脚。布鞋还穿着,补丁下的北斗七星纹路已经变了颜色,从暗红转成金边。他把右脚的鞋拿起来,看了看鞋带孔。 里面那点微光还在闪,但节奏乱了,跟充电桩的震动对不上。 他忽然笑了。 “你说你是富商?”他问桩子,“那你记得——” 他顿了一下,把左脚鞋脱了,赤脚踩在地上。 “我给你念往生咒的时候,你左耳缺了半片?” 桩子上的脸僵住。 “可真正的富商,双耳都好好的。” 陈三槐抬起手,把左脚鞋底拍向地面。 “你不是亡魂,是假的。” 话音落,整根桩子“砰”地爆开一道裂痕。 孙不二的香炉还在烧,火焰环逼近充电桩,两股能量撞在一起,空气里响起玻璃碎裂的声音。 就在这时,驴车角落动了一下。 林守拙扎的那个纸人爬了出来。 通体灰白,眼睛是两个黑窟窿,嘴巴能张到耳根。它是反吸功德用的,专门吞负能量。之前藏在车轴夹层里,谁都没提。 纸人落地就跑,四肢着地,像狗一样扑向充电桩。 顶部那团黑晶刚成型,就被它一口咬住。 咔的一声,晶体碎了半块。 纸人喉咙鼓起,身体胀了一圈,皮下浮出密密麻麻的人脸。有男有女,有老有少,全是曾经被抽过功德的游魂投影。他们在挣扎,在哭,在无声呐喊。 充电桩剧烈摇晃。 富商的脸开始融化,五官往下淌,可嘴里还在说话,三种声音混在一起,越来越快。 “合同有效……寿命可贷……流量即债……系统不可逆……” 陈三槐盯着它,没再开口。 他知道快了。 果然,纸人肚子猛地一凸,像是有什么要炸出来。 就在那一刻,桩体喷出一大片血雾,凝成人形,挡在纸人面前。 还是富商的模样,但身形虚了不少。 纸人张嘴,把剩下的黑晶全吞了下去。 然后—— 炸了。 不是火光四溅的那种炸,是内爆。纸人塌陷下去,所有吸进去的脸全被挤出来,化作一片片光斑,飞向四周。 黑晶碎裂,渣子溅到地上,发出滋滋声。 血雾凝成的人形被打散,重新缩回桩体内部。可临消失前,那张脸扭过来,看了陈三槐一眼。 本小章还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精彩内容!不是恨,也不是笑。 是一种认出什么的表情。 紧接着,桩子顶部弹出一块巴掌大的黑色芯片,冒着烟,掉在地上。 芯片裂开缝,无数记忆碎片飘了出来。 像雪花,但每一片都在发光。 其中一片正好飘到陈三槐眼前。 画面是他小时候。 七八岁的样子,抱着纸风车在田埂上跑。天快黑了,母亲在门口喊他吃饭,声音一遍遍传来。 他没回头,只顾往前冲。 风车转得飞快。 另一片碎片亮起。 他在村口烧纸,祖宗们排着队领钱。有个老头数完铜钱,抬头问他:“三槐啊,你说咱家坟地能不能通网?” 再一片。 王寡妇蹲在豆腐摊后,用染发剂遮白头发。她手里捏着一块桃符,轻轻摩挲,然后塞进灶台底下。 碎片越来越多,漫天都是。 陈三槐站着不动。 左脚赤足踩地,右鞋还握在手里。鞋带孔朝上,微微颤着。 孙不二瘫在香炉旁边,手撑着地,嘴里嘀咕:“数据……不对……” 他抬头看向陈三槐,嘴唇动了动,没说出话。 六道轮回的人从旋转木马后爬起来,想冲过来,结果被余波掀翻,象牙手杖断成两截,阴符暗得像块废石头。 陈三槐的目光扫过满空碎片。 最后停在其中一片上。 画面变了。 不再是童年,也不是村口。 是一间屋子。 昏暗,有香烛味。 他看见师父躺在床上,脸色发青。旁边站着一个人,背对着镜头,手里拿着槐木符。 那人转过身。 是孔门生。 但他穿的是寿衣,脸上画着符,嘴里含着玉片。 像个刚办完丧事的孝子。 而师父的手,正把槐木符递给他。 不是交托,是被迫。 符上写着两个字:**替命**。 陈三槐的呼吸停了一下。 他刚想伸手去抓那片碎片。 右眼突然又流下一股黑液。 这次没擦。 液体顺着下巴滴落,砸在脚边的地面上。 “咚。” 喜欢鬼眼道士我的阴债有点多请大家收藏:()鬼眼道士我的阴债有点多更新速度全网最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