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遇风辞》 第1章 北行的列车 有些夏天吹过的风，会记一辈子。 不是因为风里藏着荷香，也不是因为晒得人发懒的太阳，是因为风掠过耳边时，刚好载着一句没说出口的“再见”，和一段要走22小时的旅程。 我们的故事，就从2006年湖南涟源的那个夏天开始。 涟源火车站的广播里，重复着K186次列车的检票通知，尖锐的电流声混在蝉鸣里，让人耳朵发沉。 许惟舟背着洗得发白的帆布包，站在检票口旁边的柱子前，脚尖一下下踢着地面的瓷砖缝。包里面塞着两件换洗衣裳，还有奶奶偷偷塞的两百块钱，叠得方方正正，压在最底下。 “惟舟，过来把票拿好。”姑父张建军手里攥着两张蓝色的火车票，快步走过来，把其中一张塞进他手里，“等下跟着我，别乱跑，这趟车人多。” 许惟舟抬头瞥了眼姑父，没说话，只是把火车票攥得更紧了点。票面上“涟源——北京西”的字样，被手心的汗浸得发皱。 姑父比他爸矮一点，肩膀很宽，T恤后背印着“建军配送”的字样，洗得快要看不清了。他是昨天从北京赶回来的，专门来接许惟舟——准确说，是“押”着他去北京。 “还在跟你爸妈赌气呢？”姑父把他的帆布包往自己肩上挪了挪，包带磨得他肩膀发红，“你爸在电话里跟我急得嗓子都哑了，说你把班主任的茶杯都摔了？” 许惟舟的脚尖顿了顿，还是没吭声。 哪是摔茶杯那么简单。上周五下午的数学课，老班拿着他满是红叉的卷子，在讲台上喊“许惟舟，你是不是根本不想读书”，他当时脑子一热，抓起桌角的搪瓷杯就往地上砸，碎瓷片溅了一地。 后来老班把他叫到办公室，拍着桌子说“你这样的学生，我们教不了”，爷爷奶奶拄着拐杖去学校给人道歉，回来就坐在门槛上抹眼泪。晚上他爸打长途电话过来，没骂他，就说“惟舟，来北京吧，跟我们一起”。 他当时对着电话吼了句“我不去”，就把线拔了。 可姑父还是来了。昨天姑父的配送车停在学校门口，他刚走出校门，就被姑父拽住胳膊，说“跟我走，票都买好了”。 “检票了检票了！”旁边的乘务员挥着小旗子喊，队伍开始往前挪。 姑父推着许惟舟的后背，把他送进检票口：“别耷拉着脸了，北京比涟源热闹，你爸妈在那边开的熟食摊，生意好得很，以后你放学了还能帮着搭把手。” 许惟舟终于憋出一句：“我不喜欢卖卤味。” “谁让你卖了？”姑父笑了，拍了拍他的后脑勺，“是让你去读书的，新龙学校，就在市场里面，都是咱们这样的孩子，你去了就知道了。” 穿过检票口，站台扑面而来的热气裹着煤烟味，让人鼻子发痒。K186次列车就停在轨道上，绿皮车身被太阳晒得发烫，车窗里探出好几颗脑袋，吵吵嚷嚷的。 姑父带着他找到12号车厢，挤过堆在门口的行李，好不容易才到了座位。许惟舟的座位靠窗，姑父坐在他旁边，把帆布包塞到座位底下。 “坐吧，这趟车要走22小时，晚上就在座位上眯一会儿。”姑父从包里掏出个塑料袋，里面装着几个茶叶蛋和两个馒头，“早上你奶奶煮的，先垫垫肚子，中午我去餐车买饭。” 许惟舟坐下，把窗户往下拉了点，风灌进来，带着站台边樟树的味道。他望着窗外的铁轨，延伸向远处的高楼——涟源的高楼不多，就火车站这边有几栋，比老家的房子高多了，可他还是觉得闷。 “在想啥？”姑父剥了个茶叶蛋，递到他手里，“是不是舍不得爷爷奶奶？” 许惟舟咬了口茶叶蛋，蛋黄有点咸，他点点头，又摇摇头：“不是。” 是觉得丢人。 明明都16岁了，还跟个小孩子似的，在学校闯了祸，要躲到爸妈身边去。明明之前还跟同学吹牛逼，说“我才不要去北京，待在老家多自在”，结果现在还是要坐上这趟北行的火车。 “你这孩子，就是嘴硬。”姑父看穿了他的心思，自己也剥了个茶叶蛋，“我跟你爸当年刚来北京的时候，比你还怂呢，连地铁都不敢坐，生怕坐反了方向。现在不也挺好？你爸妈的熟食摊，在城北市场的熟食区，都是老主顾，你去了，就当换个地方读书，没啥丢人的。” 许惟舟没说话，把茶叶蛋咽下去，又拿起一个馒头啃。馒头是奶奶蒸的，带着点甜味，他啃得很慢，好像这样就能把老家的味道多留一会儿。 火车“哐当”一声，开始动了。 站台慢慢往后退，樟树的影子也跟着晃，许惟舟把额头抵在冰凉的车窗上，看着外面的风景一点点变——先是火车站周边的房子，然后是成片的厂房，再后来，就是一眼望不到头的田野。 “睡会儿不？”姑父靠在椅背上，打了个哈欠，“昨天赶车没睡好，我先眯一会儿，到了郑州我叫你。” 许惟舟摇摇头，从兜里掏出个随身听，戴上耳机。里面是他攒钱买的磁带，放的是周杰伦的《千里之外》，歌声混在火车的“哐当”声里，有点模糊。 他就这么靠着窗户，看着外面的风景。太阳慢慢往西边挪，田野里的稻子被晒得金灿灿的，偶尔能看见几头牛在田埂上吃草——哦不对，不能提田埂，姑父说北京没有这个。 他赶紧把目光移开，看向远处的电线杆，一根接着一根，像串起来的糖葫芦。 不知道过了多久，随身听里的磁带转到了头，“咔嗒”一声停了。许惟舟摘下耳机，揉了揉发麻的耳朵，发现车厢里安静了不少，好多人都在睡觉，姑父也靠在椅背上，打着呼噜。 他从包里掏出瓶矿泉水，拧开喝了一口，水是凉的，顺着喉咙往下滑，舒服多了。 “小伙子，你也是去北京的？”旁边座位上的阿姨醒了，跟他搭话，“看着不大，是去上学还是打工啊？” “上学。”许惟舟言简意赅。 “哦，北京好啊，大城市。”阿姨笑了，脸上的皱纹挤在一起，“我儿子在那边开饭店，我去给他帮忙。你爸妈也在北京？” “嗯，做熟食生意。” “熟食好啊，民以食为天。”阿姨又说，“你在哪个区上学？我儿子在朝阳区。” “不知道，好像在城北市场里面。”许惟舟如实说。 “城北市场？”阿姨愣了一下，随即点头，“知道知道，那地方热闹得很，卖啥的都有。你可得好好读书，北京的学校，比咱们老家的强。” 许惟舟没接话，又把目光投向窗外。太阳已经快落山了，天空被染成了橘红色，田野里的影子拉得很长。他突然想起昨天晚上，奶奶坐在灯下给他缝帆布包的带子，一边缝一边说“惟舟啊，到了北京要听话，别再跟人吵架了”，他当时没应声，现在想想，鼻子有点酸。 “醒了？”姑父不知什么时候醒了，拍了拍他的肩膀，“快到郑州站了，要不要下去透透气？火车会停20分钟。” 许惟舟点点头，跟着姑父站起来，挤过过道里的人，走到车门边。 火车刚停稳，车门就打开了，一股凉风吹进来，比车厢里的空调风舒服多了。郑州站比涟源站大多了，灯火通明，站台上有推着小车卖水和零食的人，吆喝声此起彼伏。 “要不要买瓶冰红茶？”姑父掏出钱，问他。 “不用，我有矿泉水。”许惟舟说。 “买一瓶吧，天热。”姑父不由分说，走到小车边买了两瓶冰红茶，递给他一瓶，“喝这个凉快。” 许惟舟拧开冰红茶，喝了一大口，甜丝丝的，带着点柠檬味。他靠在车门边的栏杆上，看着站台上的人来人往，有人匆匆下车，有人匆匆上车，每个人都带着自己的行李，朝着不同的方向。 “在想啥呢？”姑父也靠过来，喝着冰红茶，“是不是觉得这火车坐得累？” “有点。”许惟舟老实说。 “22小时呢，能不累吗？”姑父笑了，“等明天早上到了北京，我带你去吃碗热乎的面条，你爸妈估计一早就去火车站接咱们了。” “他们不用看摊吗？”许惟舟问。 “今天特意跟旁边摊位的老李说好了，让他帮忙看一上午。”姑父说，“你爸妈都想你了，尤其是你妈，昨天还跟我打电话，问你有没有带厚衣服，说北京的夏天比涟源干。” 许惟舟的心里动了一下，没说话，只是喝了口冰红茶。 他其实也想爸妈。上次见他们，还是去年春节，爸妈回来过年，带了好多北京的零食，给奶奶买了件新棉袄，给爷爷买了顶新帽子。他记得爸爸的手，因为常年卤熟食，指缝里总是带着点油色，却很暖和，上次他感冒，爸爸就是用这双手给她捂额头的。 “上车了上车了！”乘务员的声音传来，提醒大家火车要开了。 姑父拉了拉许惟舟的胳膊：“走了，该回去了。” 许惟舟点点头，跟着姑父回到座位上。刚坐下没多久，火车就又“哐当”一声，开动了。 郑州站的灯火慢慢往后退，最后消失在黑暗里。车厢里又恢复了之前的安静，只有火车行驶的“哐当”声，和偶尔有人翻身的动静。 许惟舟靠在窗户上，看着外面的黑暗。偶尔能看见远处村庄的灯光，一闪一闪的，像星星。他掏出随身听，又戴上耳机，这次放的是孙燕姿的《遇见》，温柔的歌声在耳边流淌，让他紧绷的神经慢慢放松下来。 姑父又靠在椅背上睡着了，呼噜声很轻。许惟舟看着姑父的侧脸，想起姑父这次回来，眼睛里都是红血丝，他心里有点过意不去，伸手把姑父搭在椅背上的外套，轻轻拉了拉，盖在他的肩膀上。 不知道过了多久，许惟舟也开始犯困。他把耳机摘下来，放在桌子上，靠在椅背上，闭上眼睛。火车的“哐当”声像摇篮曲，让他很快就睡着了。 他做了个梦，梦见自己站在北京的大街上，周围都是高楼大厦，爸妈站在一个熟食摊前，笑着朝他挥手，旁边还有个女孩子，手里拿着一支画着荷花的圆规，朝他递过来…… “惟舟，醒醒，快到北京了！” 姑父的声音把他吵醒了。许惟舟揉了揉眼睛，发现天已经亮了，窗外的风景变成了高楼和高架桥，火车的速度慢了下来，广播里传来“前方到达北京西站”的通知。 他赶紧坐直身子，把窗户拉到最大，风灌进来，带着北京清晨的气息——有点凉，还带着点汽车尾气的味道，跟涟源的风完全不一样。 “快把包拿出来，准备下车了。”姑父把座位底下的帆布包拖出来，递给许惟舟，“你爸妈应该就在出站口等着咱们呢。” 许惟舟接过帆布包，背上，心跳有点快。他看着窗外越来越近的北京西站，心里又紧张又期待。 火车终于停稳了。车门打开，人潮涌了出来，许惟舟跟着姑父，挤在人群里，慢慢往出站口走。 出站口的人很多，到处都是提着行李的人，还有举着牌子接人的。许惟舟的目光在人群里扫来扫去，很快就看见了爸妈的身影。 他爸穿着一件灰色的T恤，外面套着个围裙，应该是刚从摊上过来，围裙上还带着点卤味的香气。他妈站在旁边，穿着一件蓝色的衬衫，头发梳得很整齐，手里拿着一个塑料袋，里面装着什么东西。 “爸！妈！”许惟舟忍不住喊了一声，加快脚步跑了过去。 “惟舟！”他妈立刻迎上来，一把抱住他，声音有点哽咽，“可算把你盼来了，路上累不累？” “不累。”许惟舟被抱得有点不好意思，挠了挠头。 他爸也走过来，拍了拍他的肩膀，眼睛里带着笑：“回来就好，回来就好。走，咱们回家，你妈给你煮了鸡蛋。” “姑父，辛苦你了。”他爸又转头对姑父说，“走，一起去摊上吃早饭。” “不急，我先把行李放车上。”姑父指了指不远处的一辆小货车，车身上印着“建军配送”的字样，“我跟你们一起去摊上，帮你们看会儿摊。” “行，那走吧。” 一家人说说笑笑地往外走。许惟舟走在中间，左边是妈，右边是爸，手里被妈塞了个煮鸡蛋，还热乎着。他看着北京西站周围的高楼，看着马路上来来往往的汽车，看着路边卖早点的摊位，心里突然觉得，好像来北京也没那么糟糕。 风从耳边吹过，带着清晨的凉意，也带着点卤味的香气。许惟舟咬了口煮鸡蛋，蛋黄的香味在嘴里散开，他抬头看了看天，北京的天很蓝，比涟源的天还要蓝。 第2章 晨光里的敲门声 风从耳边吹过，带着清晨的凉意，也带着点卤味的香气。许惟舟咬了口煮鸡蛋，蛋黄的香味在嘴里散开，他抬头看了看天，北京的天很蓝，比涟源的天还要蓝。 “发啥呆呢？快跟上。”爸许建国拍了拍他的后背，脚步没停，“咱们先去摊位把东西放下，你妈特意给你留了刚卤好的鸡爪，热乎着呢。” 妈刘桂兰走在另一边，手里攥着许惟舟的帆布包带子，生怕他在人群里走散：“惟舟啊，北京的路比涟源的宽，车也多，走路得看着点，别跟在老家似的横冲直撞。” 许惟舟点点头，加快脚步跟上。姑父张建军的小货车就停在西站旁边的胡同里，车斗里还堆着几个没送完的货箱，印着“厨具”的字样——是昨天从老家捎来，要给市场里厨具区的商户送的。 “上车吧，坐后面斗里？”姑父打开车门，回头问他，“或者跟你爸妈挤前面？” “我坐后面。”许惟舟抢先说。他想一个人待会儿，看看北京的街景。 姑父笑了，把帆布包扔到车斗里的纸箱上：“行，抓稳了，别掉下去。” 许惟舟爬上车斗，坐在帆布包上，手抓着旁边的铁栏杆。货车发动起来，慢慢驶出胡同，汇入早高峰的车流里。 路边的高楼一栋接着一栋，玻璃幕墙反射着晨光，晃得人眼睛有点花。公交车里挤满了人，自行车道上全是骑着车赶去上班的人，每个人都走得急匆匆的。许惟舟看着这一切，跟涟源早晨的慢悠悠完全不一样，心里有点发慌，又有点新鲜。 “惟舟，冷不冷？”妈从车窗探出头问他，手里拿着件爸的外套，“把这个穿上，车开起来风大。” “不冷。”许惟舟摆手，可妈还是把外套扔了上来，他只好捡起来，搭在肩膀上。 货车开了差不多四十分钟，终于拐进一条窄胡同，胡同尽头就是城北市场的大门。门口摆着几个卖早点的摊子，油条在油锅里“滋滋”响，豆浆的香味混着卤味飘过来，比西站那边的气息热闹多了。 “到了！”姑父把车停在市场门口的空地上，“我先去把货送了，你们先去摊位，一会儿我去找你们。” “行，路上小心点。”爸应着，拉着许惟舟往市场里走。 市场里比外面更热闹。左边是蔬菜区，菜农们蹲在地上，把青菜摆得整整齐齐，吆喝着“新鲜的菠菜，一块钱一把”；右边是肉区，屠夫们拿着刀“砰砰”地剁肉，油星子溅在地上；再往里走，就是熟食区，空气里全是卤料的香味，爸妈的摊位就在最里面，靠着墙角。 “建国，桂兰，你们可回来了！”隔壁摊位的老李叔正拿着抹布擦柜子，看见他们，立刻迎上来，“这就是惟舟吧？都长这么高了！” 老李叔跟爸是湖南老乡，都是涟源的，在市场里一起摆摊好几年了。他的摊位卖的是酱鸭，跟爸妈的熟食摊挨得近，平时互相帮着看摊。 “是啊，刚从老家过来。”爸笑着递烟给老李叔，“麻烦你帮着看了两天摊，回头请你喝酒。” “客气啥！”老李叔摆手，视线落在许惟舟身上，“小伙子看着就精神，这次来北京，是来读书的吧？” 妈接过话头，叹了口气：“可不是嘛，在老家闯了祸，没法子，只能带来北京。就是学校还没找好，想让他去新龙学校，不知道能不能进去。” 一提到学校，爸的脸色也沉了沉：“昨天跟你打电话，你说你家侄女去年进新龙学校，找的是谁来着？” “找的是市场管理处的王哥，”老李叔吸了口烟，压低声音，“王哥跟新龙学校的张主任认识，去年我侄女也是名额满了，托他说的情才进去的。不过现在高一的名额紧得很，都是咱们这样的打工子弟，挤破头想进。” 许惟舟站在旁边，没说话，低头踢着地上的小石子。他知道爸妈在为他的事操心，心里有点不是滋味——要是自己在老家没闯祸，就不用让他们这么为难了。 “那王哥现在在哪儿？”妈着急地问，“我们现在去找他行不行？” “别急，”老李叔摆摆手，“王哥一般上午在管理处办公室，你们带点东西过去，别空着手。对了，他爱吃你家卤的猪耳朵，你装一点带上。” “哎，好！”妈立刻转身去摊位上，从铁柜里拿出个干净的塑料袋，装了满满一袋卤猪耳，又加了几个鸡爪，“这些应该够了吧？” “差不多，”老李叔点头，“态度好点，好好说，王哥人还算实在。” 爸拍了拍许惟舟的肩膀：“惟舟，跟我们一起去管理处。” 许惟舟抬起头，点点头，跟着爸妈往市场中间的小二楼走。楼梯是水泥的，有点陡，墙皮掉了几块，露出里面的红砖。管理处的办公室在二楼最里面，门虚掩着，里面传来“哗哗”的翻报纸声。 爸停下脚步，深吸了口气，轻轻敲了敲门。 “进。”里面传来一个男人的声音。 爸推开门，笑着走进去：“王哥，忙着呢？” 办公室里就一个男人，坐在办公桌后面，穿着件灰色的衬衫，肚子有点鼓，正是王哥。他抬头看见爸，愣了一下，随即笑了：“建国啊，你不是回老家接孩子了吗？咋这么快就回来了？” “昨天刚到的，”爸把手里的塑料袋递过去，“知道你爱吃我家卤的猪耳朵，给你带了点。” 王哥眼睛亮了亮，接过塑料袋放在桌上，指了指旁边的椅子：“坐坐坐，桂兰也来了？这就是你家小子？” “是，叫惟舟。”妈拉着许惟舟往前站了站，“惟舟，叫王叔叔。” “王叔叔好。”许惟舟低声说。 “哎，好小子！”王哥点点头，视线落回爸妈身上，“你们今天来，不是就为了送猪耳朵吧？有事儿直说。” 爸搓了搓手，语气放得很软：“王哥，确实有事儿麻烦你。这不惟舟刚从老家来，想让他去新龙学校读高一，我们打听了，说名额紧，想请你帮忙跟张主任说句话。” 一提到上学的事，王哥的脸色就沉了沉，拿起桌上的茶杯喝了口茶：“建国啊，不是我不帮你，今年新龙学校的名额是真紧。上面卡得严，说要控制人数，我上次帮老李侄女说情，都费了老大劲。” 妈的声音有点急：“王哥，我们知道难，可惟舟这孩子，在老家确实没法待了，要是不能上学，总不能让他跟着我们摆摊吧？他才16岁啊。” “我知道你们不容易，”王哥叹了口气，“这样吧，我下午去学校一趟，跟张主任提提你的事。不过我不敢保证能成，你们也别抱太大希望。” 爸立刻站起来，连声道谢：“谢谢王哥！谢谢王哥！不管成不成，我们都记着你的情！” “客气啥，都是市场里的熟人。”王哥摆了摆手，“你们先回去吧，有消息我给你打电话。” 从管理处出来，妈松了口气：“还好王哥肯帮忙，希望能成。” 爸皱着眉：“不好说，他也没打包票。咱们先回摊位，等姑父回来，再商量商量。” 回到熟食摊，姑父已经送完货回来了，正帮着爸摆卤味。看见他们回来，立刻问：“怎么样？王哥答应了吗？” “说下午去跟张主任说，没敢保证。”爸把情况说了一遍。 姑父点点头：“那咱们也别光等着，下午我跟你们一起去学校看看，我之前给新龙学校送过厨具，跟门卫大爷熟，说不定能帮上点忙。” “那太好了！”妈高兴地说，“中午咱们就在摊位上对付一口，下午早点去学校。” 中午饭吃得很简单，爸买了几个馒头，就着卤味吃。许惟舟没什么胃口，吃了半个馒头就放下了。妈看出来他心情不好，把一个鸡爪递给他：“咋不吃了？是不是累了？要不你去旁边的小凳子上歇会儿。” “不累。”许惟舟接过鸡爪，慢慢啃着，“妈，要是学校进不去咋办？” 妈摸了摸他的头，语气很温柔：“别担心，总能进去的。实在不行，咱们再找别的学校，总能让你读书的。” 爸也说：“就是，你爸我在市场里摆了五年摊，认识的人也不少，总能想到办法的。你只要好好读书就行，别再跟人吵架了。” 许惟舟点点头，把鸡爪啃完，心里暗暗下决心：要是能进新龙学校，一定好好读书，不再让爸妈操心。 下午两点多，姑父开车带着爸、妈和许惟舟，往新龙学校去。学校藏在市场的最里头，红色的铁门有点锈，门口挂着“新龙学校”的木牌子，旁边就是厨具区，能听到“叮叮当当”敲铁皮的声音——是商户们在修锅碗瓢盆。 门卫大爷坐在门口的小屋里，看见姑父的车，立刻走了出来：“建军，你咋来了？又来送厨具？” “不是，大爷，跟你打听点事。”姑父下车，递了根烟给大爷，“我们想给这孩子找个高一的名额，不知道张主任在不在学校？” 大爷朝许惟舟这边看了看，压低声音：“张主任在办公室呢，不过今天来找她的人不少，都是为了名额的事。你们进去了也不一定能说上话。” “麻烦你通融一下，我们就跟张主任说几句话。”爸也走过去，陪着笑。 大爷犹豫了一下，点了点头：“行，你们跟我来，别大声说话。” 跟着大爷走进学校，里面比许惟舟想象的小。一栋两层的教学楼，墙面是白色的，掉了不少漆；楼前面是个小操场，就一个篮球架，地面是水泥的，裂了几道缝；操场旁边种着几棵梧桐树，叶子被晒得蔫蔫的。 教学楼的走廊里很安静，偶尔能听到教室里传来的读书声。张主任的办公室在二楼最东边，门是关着的，里面隐约传来说话的声音。 大爷敲了敲门：“张主任，有人找你。” 里面的声音停了，过了一会儿，门开了。一个穿着蓝色衬衫的女人站在门口，头发梳得很整齐，脸上没什么表情——正是张主任。 “什么事？”张主任的语气有点冷，显然是被打扰了不太高兴。 爸立刻上前，笑着说：“张主任，我是城北市场熟食区的许建国，上午王哥应该跟你提过我的事，我想问问我儿子上学的事……” “王哥跟我说了，”张主任打断他的话，语气没缓和，“但高一的名额确实满了，你们还是回去吧，别再跑了。” 妈急了，拉着张主任的胳膊：“张主任，你再想想办法行不行？这孩子刚从老家来，要是不能上学，我们真不知道咋办了。他在老家是闯了祸，可他知道错了，想好好读书的。” 张主任皱着眉，把胳膊抽出来：“我知道你们不容易，但学校有规定，我也没办法。名额满了就是满了，总不能把别的孩子赶走吧？” 许惟舟站在旁边，看着妈着急的样子，看着爸低着头跟张主任求情，鼻子突然有点酸。他往前走了一步，小声说：“张主任，我会好好读书的，不会给学校添麻烦。要是名额满了，我可以坐在教室后面听，不用占正式名额。” 张主任愣了一下，打量了他一眼，没说话。 姑父也赶紧说：“张主任，这孩子我看着实在，不会撒谎。我之前给学校送厨具，知道你们食堂缺个帮忙打饭的，要是惟舟能进来，中午可以去食堂帮忙，不用给工钱，就当抵学费了。” 张主任沉默了一会儿，看了看许惟舟，又看了看爸妈焦急的脸，终于叹了口气：“行了，别再说了。我这儿还有个备用名额，是留给老师亲戚的，现在亲戚不来了，就给你家孩子吧。” 爸和妈都愣住了，反应过来后，立刻连声道谢：“谢谢张主任！谢谢张主任！你真是个大好人！” “别高兴太早，”张主任摆了摆手，“下周一早上八点，让孩子来学校报道，带好户口本复印件和学费。还有，跟孩子说清楚，到了学校要是敢调皮捣蛋，我立刻把他退回去。” “知道知道！”妈拉着许惟舟的手，“惟舟，快谢谢张主任。” “谢谢张主任。”许惟舟抬起头，看着张主任，认真地说，“我不会让你失望的。” 张主任点点头，转身回了办公室：“我还有事，你们先回去吧。” 从学校出来，阳光还是很晒，可爸妈的脸上都带着笑，比阳光还灿烂。 “太好了！终于能上学了！”妈拉着许惟舟的手，激动得眼圈都红了，“这下不用担心了。” 爸也松了口气，拍了拍他的肩膀：“听见没？到了学校要好好读书，别辜负了张主任的好意。” “我知道。”许惟舟点头，心里也很高兴。他抬头看了看新龙学校的教学楼，阳光照在白色的墙面上，虽然旧，却透着一股让人安心的感觉。 姑父笑着说：“走，咱们回去庆祝一下，晚上我请客，去市场门口的小饭馆吃顿好的。” “好！”爸和妈异口同声地说。 坐上车，往摊位走的时候，许惟舟看着窗外的厨具区。商户们还在忙着敲敲打打，有个女孩子蹲在摊位前，帮着大人擦锅，头发扎成马尾，露出光洁的额头。他没太在意，只是想着下周一就要开学了，想着教室里的样子，想着以后能好好读书，心里充满了期待。 车开得很慢，风从车窗吹进来，许惟舟靠在车窗上，嘴角忍不住上扬——北京的夏天，好像比他想象的，要温暖得多。 第3章 陌生的座位 车开得很慢，风从车窗吹进来，带着卤味的香气，也带着厨具区铁皮碰撞的清脆声响。许惟舟靠在车窗上，嘴角忍不住上扬——北京的夏天，好像比他想象的，要温暖得多。 周末两天过得快。 妈帮他洗了校服，又缝了个新笔袋，里面塞了三支笔、一块橡皮和一把尺子。爸每天都跟他念叨学校的事，从“上课别走神”到“别跟同学吵架”，絮絮叨叨没停过。 周日晚上，许惟舟没睡好。 他躺在摊位后小隔间的硬板床上，外面市场的脚步声忽远忽近。翻来覆去的时候总在想，明天去新学校，会碰到什么样的老师和同学。 “惟舟，起床了！” 周一早上六点，妈就掀了他的被子。“早饭做好了，吃完早点去学校，别迟到。” 许惟舟爬起来套上校服，洗漱完坐在小桌前。粥是温的，卤蛋剥了壳，妈还烙了饼，夹着他爱吃的咸菜。 “多吃点，上午上课容易饿。”妈把饼往他碗里推，“书包收拾好了，户口本复印件和学费在最外层口袋，别弄丢。” “知道了妈，丢不了。”许惟舟咬着饼点头。 吃完早饭，爸锁了摊位门，陪他往新龙学校走。 市场早热闹了，蔬菜区卸着货，肉区传来剁肉声。熟食区的邻居见了都喊：“惟舟去学校啊？好好读！” 许惟舟笑着应：“知道了李叔！” 走了十分钟到学校铁门。 校门口比上次来的时候热闹，不少穿蓝色校服的学生三三两两往里走，说话声裹着风飘过来。 “我送你到这儿。”爸停下脚步，拍他肩膀，“去找张主任报到，听老师的话，有事给我打电话。” 许惟舟心里有点发紧，还是攥紧书包带往里走。 张主任的办公室门开着，里面坐了几个来报到的学生和家长。 “张主任，我是许惟舟，来报到。”他小声说。 张主任抬头笑了：“来了？先坐会儿，等齐了一起去教室。” 许惟舟找了个靠墙的凳子坐下，偷偷打量其他人。 有两个男生凑在一起聊：“你老家哪儿的？” “河北的，你呢？” “我河南的，听说这学校都是咱们打工子弟。” 角落里还坐个女生，扎着马尾，攥着笔记本低头抠页角，看着跟他一样紧张。 等了大概二十分钟，张主任站起来：“人齐了，跟我来。” 几个人跟着张主任往教学楼走，走廊墙皮掉了几块，露着红砖，墙上贴着手写的“好好学习”标语。路过几个教室，能听到里面的读书声，许惟舟的心跳又快了点。 “到了，高一（2）班。”张主任敲了敲一扇木门。 门开了，一个戴眼镜的女老师探出头：“张主任，辛苦你了。” “这几个是新来的学生，交给你了。”张主任说完，又回头跟他们说，“好好适应。” 女老师笑着让他们进教室，拍了拍手：“同学们安静下，咱们班新来几位同学，一个个来介绍下自己。” 第一个是个女生，声音细细的：“我叫林晓，从山东来。” 然后是个男生：“我叫王浩，老家安徽的。” 轮到许惟舟时，他攥着校服衣角往前走了两步，声音有点发紧：“我叫许惟舟，从湖南来。” 话音刚落，前排忽然有个女生回头。 她的头发梢扫过课本，露出光洁的额头，眼睛亮晶晶的，看着许惟舟愣了一下。 许惟舟也愣了——这女生看着有点眼熟，好像在哪儿见过，又想不起来。 他正琢磨着，女老师已经开口：“许惟舟，你就坐最后一排那个空座位吧，旁边是叶虹，也是刚转来没多久，你们互相照应下。” “叶虹？”许惟舟心里嘀咕了一句，往最后一排走。 路过前排时，刚才回头的女生又看了他一眼，这次还轻轻点了点头。 他走到空座位旁，放下书包坐下，才发现同桌就是刚才回头的女生——原来她就是叶虹。 “你好，我叫叶虹。”女生先开口，声音软软的，“我上礼拜刚转来的，老家湖北的。” 许惟舟没想到她会主动说话，有点慌，赶紧回应：“你好，我许惟舟，湖南的。” 叶虹笑了笑，转回头去听老师讲课，阳光从窗户斜进来，落在她的发梢上，泛着浅金色的光。 许惟舟看着她的侧脸，忽然想起上周跟爸妈去市场厨具区送东西时，好像见过一个扎马尾的女生，蹲在摊位前擦锅——会不会就是她？ 他正想再问点什么，老师已经开始讲数学题，黑板上写满了公式。 许惟舟赶紧拿出课本，却忍不住又瞥了叶虹一眼，她正低头记笔记，笔尖在纸上划过的声音很轻，混着窗外走廊的喧闹声，竟让他觉得莫名安心。 这节数学课，许惟舟没怎么走神。 不是因为听懂了公式，是因为旁边坐着的叶虹——她记笔记时会轻轻咬着笔杆，遇到难题会皱下眉头，样子很认真。 下课铃响的时候，叶虹还在整理笔记，许惟舟犹豫了一下，小声问：“刚才老师讲的最后一道题，你听懂了吗？” 叶虹抬头看他，眼里带着点惊讶，随即点头：“我记了步骤，你要是没听懂，我可以给你看看。” 她说着，把笔记本往他这边推了推。 许惟舟凑过去看，笔记写得工工整整，重点地方还画了波浪线。 “谢谢啊。”他说。 “不用谢。”叶虹笑了笑，“咱们都是新来的，互相帮忙应该的。” 走廊里很快热闹起来，有同学过来问他们老家是哪儿的，还有人热情地介绍学校的情况：“食堂的饭有点贵，不过门口的包子铺好吃”“体育课就在操场，就一个篮球架，想玩得抢”。 许惟舟没怎么说话，大多时候是叶虹在回应，她比他外向点。 他看着叶虹跟同学聊天的样子，又看了看窗外的操场，忽然觉得，这个陌生的学校，好像也没那么难适应。 第4章 荷花圆规 他看着叶虹跟同学聊天的样子，又看了看窗外的操场，忽然觉得，这个陌生的学校，好像也没那么难适应。 早读课的铃声“叮铃铃”响了，语文老师抱着课本走进教室，是个戴眼镜的女老师，姓陈，说话很温柔。她让大家翻开《诗经》，从“关关雎鸠”开始读，教室里立刻响起参差不齐的读书声。 许惟舟不太熟这篇课文，跟着旁边的同学小声读，眼睛却忍不住往斜前方瞟——叶虹坐他前两排的斜对面，背挺得很直，头发扎成马尾，随着读书的节奏轻轻晃。她读得很认真，声音不高，却很清晰，能隐约传到他耳朵里。 “许惟舟，你起来读一段。”陈老师突然点了他的名字。 许惟舟愣了一下，赶紧站起来，翻到课本上的段落，却因为太紧张，读错了好几个字。教室里传来几声低低的笑，他的脸一下子红了，攥着课本的手都在冒汗。 “没关系，坐下吧，下次多预习。”陈老师没批评他，只是温柔地说，“大家继续读。” 许惟舟坐下，心跳得飞快，不敢再往叶虹那边看，只盯着课本上的字，假装认真读。过了一会儿，他感觉有人碰了碰他的胳膊，低头一看，是同桌李阳递过来一张纸条，上面写着“别紧张，我刚开始也读错”。 李阳是北京本地人，爸妈在市场里卖水果，性格很开朗，昨天开学就主动跟许惟舟搭话了。许惟舟朝他笑了笑，把纸条叠好放进兜里，心里舒服了点。 早读课结束，课间十分钟，教室里立刻热闹起来。李阳转过来跟他聊天：“你老家是湖南涟源？我听我爸说过，那边的酱板鸭特别好吃。” “还行，我奶奶会做。”许惟舟说。 “那下次有机会带点来尝尝啊！”李阳笑着说，“对了，你昨天看见叶虹了吧？她跟咱们一样，也是刚从老家来的，湖北洪湖的，听说那边的荷花特别多。” 许惟舟心里动了一下，原来叶虹是湖北的。他想起昨天她回头时的样子，耳尖好像也是红的，跟现在聊天时的大方不太一样。 “叮铃铃”，上课铃又响了，这次是数学课。数学老师是个男老师，姓赵，嗓门很大，一进教室就拍着黑板说：“今天咱们学圆，都把圆规拿出来，没带的同学举手。” 许惟舟心里“咯噔”一下，赶紧翻书包——昨天收拾书包的时候，光顾着放课本了，把圆规落在家里的桌子上了。他在书包里翻来翻去，铅笔盒、课本夹层都找了，还是没有，额头上开始冒冷汗。 “没带圆规的举手！”赵老师又喊了一遍，眼睛扫过全班。 许惟舟没敢举手，他不想再被老师点名，也不想再被同学笑。他悄悄碰了碰李阳的胳膊，小声问：“你有多余的圆规吗？借我用用。” 李阳摇摇头，小声回他：“我就一个，刚买的，还没拆封呢。” 许惟舟叹了口气，只好把书包拉链拉上，假装自己带了，低着头不敢看老师。赵老师已经开始在黑板上画圆了，粉笔在黑板上“吱呀”响，他却一个字也听不进去，满脑子都是“怎么办”。 就在他着急的时候，突然感觉有个东西从旁边递了过来，轻轻碰了碰他的胳膊。他愣了一下，转头看去——是叶虹。 叶虹坐在他右边的斜前方，这时候正背对着他，肩膀微微耸着，好像有点紧张。她的手里拿着一支圆规，递到他的桌子边，圆规的金属脚上，画着一朵小小的荷花，粉色的，画得很精致。 许惟舟没反应过来，盯着那支圆规看了几秒。叶虹好像察觉到他没接，又往他这边递了递，耳尖慢慢红了，像熟透的苹果。 “谢谢。”许惟舟赶紧小声说，伸手接过圆规，指尖不小心碰到了她的手指，有点凉。 叶虹没回头，也没说话，只是轻轻“嗯”了一声，就转了回去，继续看着黑板，后背挺得更直了。 许惟舟握着那支圆规，心里有点发烫。圆规的手感很轻，金属部分被叶虹捂得有点暖，那朵小荷花好像活了一样，在他的手心里晃。他抬头看了看叶虹的背影，又低头看了看圆规，突然觉得数学课好像也没那么讨厌了。 “许惟舟，你在干什么？认真听讲！”赵老师突然点了他的名字，“上来画个圆，我看看你会不会。” 许惟舟赶紧站起来，拿着圆规走到黑板前。他深吸了口气，回忆着老师刚才教的步骤，把圆规的脚固定在黑板上，轻轻一转，一个很圆的圆就画好了。 “不错，下去吧。”赵老师点了点头，没再批评他。 许惟舟松了口气，回到座位上，把圆规放在桌子上，盯着那朵小荷花看。他想跟叶虹再说声谢谢，可又不知道怎么开口，只好等着下课。 好不容易熬到下课，赵老师刚走出教室，许惟舟就拿着圆规站起来，走到叶虹的座位旁边。叶虹正在收拾课本，看见他过来，手顿了一下，抬头看他，眼里有点惊讶。 “那个，谢谢你的圆规。”许惟舟把圆规递过去，有点紧张，“刚才要是没你的圆规，我就惨了。” “不用谢。”叶虹接过圆规，小声说，把它放进铅笔盒里，“我正好有两个，一个给你用没关系。” 许惟舟看着她的铅笔盒，是蓝色的，上面印着卡通图案。他的目光不小心落在她的课本上，语文课本的扉页上，写着她的名字“叶虹”，旁边还有一行很小的字，用铅笔写的，是“湖北洪湖”。 “你是湖北洪湖的？”许惟舟忍不住问。 叶虹点点头，眼里亮了亮：“嗯，你怎么知道？” “我同桌跟我说的，”许惟舟笑了笑，“他说你们那边的荷花特别多。” “是啊，”叶虹的话多了点，语气里带着点骄傲，“夏天的时候，洪湖的湖里全是荷花，特别好看。我小时候经常跟我爸妈去湖边玩，还摘过荷花呢。” “那一定很有意思。”许惟舟说，他想象着满湖荷花的样子，觉得比涟源的稻田好看多了。 “你老家是湖南涟源？”叶虹问他，眼里带着好奇。 “嗯，”许惟舟点头，“我老家那边有很多山，还有稻田，夏天的时候，蝉鸣特别响。” “听起来也很好玩。”叶虹笑了笑，眼睛弯成了月牙，“我还没去过湖南呢，不知道山是什么样子的。” “以后有机会可以去看看。”许惟舟说，说完又觉得有点唐突，赶紧补充道，“我是说，要是有机会的话。” 叶虹的耳尖又红了，低下头，收拾着课本：“嗯，好。” 这时候，课代表走了过来，喊着“收数学作业了”。叶虹赶紧把作业拿出来，递给课代表，许惟舟也转身回了自己的座位，把作业找出来。 回到座位上，李阳凑过来，笑着问：“可以啊，你跟叶虹认识了？刚才我看见她借你圆规了。” “嗯，刚聊了几句。”许惟舟说，心里有点甜。 “叶虹人挺好的，就是有点害羞，”李阳说，“昨天她刚来的时候，也不怎么说话，跟她搭话她都脸红。你能跟她聊这么久，不错啊。” 许惟舟笑了笑，没说话，只是从铅笔盒里拿出一支笔，在课本的空白处，轻轻画了一朵小荷花——跟叶虹圆规上的那朵很像。 上午的课很快就结束了，放学铃响的时候，许惟舟收拾好书包，正准备走，叶虹从旁边走过来，小声问：“你中午回家吃饭吗？” “嗯，我爸妈在市场里摆摊，我去他们那儿吃。”许惟舟说。 “我也是，”叶虹点点头，“我家在厨具区，离熟食区好像不远。” “真的？”许惟舟有点惊喜，“那咱们可以一起走。” “好啊。”叶虹笑了笑，点头答应了。 两人一起走出教室，操场里有很多同学，三三两两地往市场方向走。许惟舟和叶虹走在人群里，没怎么说话，却也不觉得尴尬。阳光照在他们身上，暖暖的，风吹过梧桐树叶，“沙沙”响。 “你爸妈是卖厨具的？”许惟舟先开口，打破了沉默。 “嗯，”叶虹点头，“我爸会修锅碗瓢盆，我妈就负责卖，有时候我放学了也会去帮忙。” “我爸妈是卖熟食的，卤猪耳、卤鸡爪什么的，”许惟舟说，“你要是想吃，下次我给你带点。” “不用了，谢谢。”叶虹摇摇头，又赶紧补充道，“我不是不喜欢，就是觉得太麻烦你了。” “不麻烦，”许惟舟笑了，“我爸妈做的卤味可好吃了，你尝尝就知道了。” 叶虹没再拒绝，只是点了点头，耳尖又红了。 两人走到市场门口，许惟舟指了指左边：“我家的摊位在那边，熟食区最里面。” 叶虹往左边看了看，又指了指右边：“我家在这边，厨具区第三家，门口挂着‘洪湖厨具’的牌子。” “我知道了，”许惟舟说，“下午上学的时候，我来找你一起走？” “好。”叶虹点头，眼里带着笑，“那我先走了，下午见。” “下午见。”许惟舟看着她走进厨具区，直到看不见她的身影，才转身往熟食区走。 走到摊位前，妈正在给客人装卤味，看见他过来，笑着问：“今天上课怎么样？跟同学处得好吗？” “挺好的，”许惟舟点头，拿起一个鸡爪啃了起来，“我认识了一个同学，叫叶虹，湖北洪湖的，人挺好的，今天数学课还借我圆规了。” “是吗？那挺好的，”妈高兴地说，“多认识点好朋友，在学校也不孤单。对了，你爸去买馒头了，马上就回来，你先坐着等会儿。” 许惟舟坐在摊位旁边的小凳子上，啃着鸡爪，心里还在想着叶虹递给他圆规的样子，想着她课本上的“湖北洪湖”，想着她笑起来的样子。他低头看了看自己的手，好像还能感觉到圆规的温度，还有那朵小荷花的纹路。 爸很快就买馒头回来了，看见他高兴的样子，问：“怎么了？今天有什么好事？” “没什么，”许惟舟笑了笑，“就是觉得学校挺好的。” 爸和妈对视了一眼，都笑了。妈摸了摸他的头：“那就好，只要你觉得好，我们就放心了。” 中午的饭很简单，馒头就着卤味，还有一碗小米粥。许惟舟吃得很香，比昨天多吃了一个馒头。他想着下午要跟叶虹一起上学，想着数学课上的那支圆规，心里充满了期待。 吃完午饭，许惟舟帮爸妈看了会儿摊，到了下午一点半，就跟爸妈打了招呼，往厨具区走。他很快就找到了叶虹家的摊位，门口果然挂着“洪湖厨具”的牌子，叶虹正在帮妈妈擦锅，看见他过来，赶紧放下手里的布。 “你来了。”叶虹笑着说，跟妈妈说了声“我上学去了”，就拿起书包，跟许惟舟一起走。 “你刚在帮忙啊？”许惟舟问。 “嗯，上午的客人多，锅碗瓢盆都没擦干净，”叶虹说，“你呢？中午帮你爸妈看摊了吗？” “看了一会儿，”许惟舟点头，“我爸妈的摊位上午也忙，好多老主顾来买卤味。” 两人一边走，一边聊，从老家聊到北京，从学校聊到市场，好像有说不完的话。走到学校门口的时候，李阳正好也到了，看见他们一起过来，笑着说：“可以啊，你们俩都约着一起上学了。” 许惟舟和叶虹都有点不好意思，叶虹的耳尖又红了，赶紧走进教室。许惟舟也跟着走进去，坐在自己的座位上，看着叶虹的背影，心里暖暖的。 下午的第一节课是英语课，老师教大家读单词，许惟舟不太会，叶虹就悄悄把自己的单词本递过来，让他照着读。许惟舟看着她的单词本，上面的字写得很工整，每个单词旁边都标了音标，还有易错点。 “谢谢你。”许惟舟小声说。 叶虹没回头，只是轻轻“嗯”了一声，嘴角却带着笑。 许惟舟拿着她的单词本，认真地读着，心里想着：这个学校，好像真的越来越好了。而那支画着荷花的圆规，还有那个来自湖北洪湖的女孩，好像成了他在这个陌生城市里，第一个温暖的牵挂。 放学的时候，许惟舟又跟叶虹一起走回市场。走到分岔口的时候，叶虹说：“明天早上我来找你一起上学吧？我家离你家的摊位也不远。” “好啊。”许惟舟高兴地答应了。 看着叶虹走进厨具区，许惟舟转身往熟食区走，脚步都轻快了很多。他想起今天发生的事，想起那支荷花圆规，想起叶虹的笑容，觉得北京的夏天，好像比他想象的，要美好得多。 第5章 走廊同风 看着叶虹走进厨具区，许惟舟转身往熟食区走，脚步都轻快了很多。他想起今天发生的事，想起那支荷花圆规，想起叶虹的笑容，觉得北京的夏天，好像比他想象的，要美好得多。 市场里的卤味香越来越浓，爸妈的摊位前已经围了几个老主顾，妈正忙着给人装卤猪蹄，看见他过来，隔着人群喊：“惟舟，回来啦？快帮你爸把刚卤好的鸡肝端出来，小心烫！” “哎！”许惟舟应着，快步走过去。爸正蹲在炉子边看火候，铁锅里的卤料“咕嘟咕嘟”冒泡，香气裹着热气往上飘，熏得人鼻子发痒。 “小心点，用抹布垫着。”爸递给他一块旧抹布，“刚捞出来的，温度高。” 许惟舟点点头，用抹布裹着铁锅边，小心地把鸡肝端到摊位的玻璃柜里。刚摆好，就有个阿姨凑过来：“建国，这鸡肝看着不错啊，给我称半斤。” “好嘞！”爸笑着拿起秤，“惟舟，给阿姨拿个塑料袋。” 许惟舟赶紧找了个干净的塑料袋递过去，看着爸熟练地称鸡肝、装袋，心里突然觉得，这样的日子好像也挺好——爸妈在身边，能帮上点忙，还有了叶虹这样的朋友。 忙到傍晚，市场里的人渐渐少了，爸妈才开始收拾摊位。许惟舟帮着把剩下的卤味装进铁盆，又把桌子擦干净，姑父张建军的小货车也正好开过来。 “今天送完货早，过来接你们回家。”姑父跳下车，笑着说，“惟舟，今天在学校咋样？跟叶虹处得还行？” 许惟舟的脸有点红，点点头：“挺好的，她还借我圆规了。” “那就好，”妈笑着拍了拍他的肩膀，“多跟人家姑娘学学，人家看着就文静，肯定学习好。” 许惟舟没说话，只是帮着把东西搬上货车。晚上他们没在外面吃饭，回了爸妈租的出租屋——就在市场旁边的胡同里，一间不大的平房，分了里外两间，外面是厨房，里面摆了两张床，还有个小桌子，是许惟舟写作业的地方。 妈煮了面条，就着中午剩下的卤味吃。吃饭的时候，爸突然说：“惟舟，下周末要是有空，跟我去趟批发市场，进点卤料，顺便带你去逛逛，认认路。” “好啊。”许惟舟点头，他还没去过北京的批发市场，有点好奇。 吃完晚饭，许惟舟回到里屋，坐在小桌子前写作业。台灯的光有点暗，他却写得很认真——英语单词抄了一遍又一遍，数学题算了一遍又一遍，直到完全弄懂才停下。他想起叶虹的单词本，想起她说洪湖的荷花，就拿出一张纸，在上面画了一朵荷花，跟圆规上的那朵很像。 第二天早上，许惟舟还没睡醒，就听见外面传来敲门声。他赶紧爬起来，穿上衣服，打开门一看，是叶虹。 “早啊。”叶虹笑着说，手里拿着一个馒头，“我妈早上蒸的，给你带了一个。” “谢谢。”许惟舟接过馒头，有点不好意思，“我还没洗漱，你等我一下，马上就好。” “没事，我在外面等你。”叶虹靠在门框上，看着胡同里来往的人。 许惟舟赶紧洗漱好，又跟爸妈打了招呼，就拿着书包跟叶虹一起往学校走。早上的风有点凉，吹在脸上很舒服，胡同里的早点摊已经开始忙活，油条的香味飘过来，比家里的馒头香多了。 “你早上起得挺早啊。”许惟舟咬了口馒头，问她。 “嗯，我妈每天早上五点就起来了，要去市场开门，我跟她一起起的。”叶虹说，“你呢？平时几点起？” “我一般六点起，我妈会叫我。”许惟舟说，“昨天晚上写作业写到挺晚，今天差点起不来。” “你写的哪科作业？”叶虹问。 “英语和数学，”许惟舟有点不好意思，“英语单词我不太会，抄了好多遍才记住。” “没事，多抄几遍就记住了，”叶虹笑着说，“要是有不会的，你可以问我，我英语还行。” “真的？那太好了！”许惟舟高兴地说，“昨天的英语单词，有几个我还是没记住，等下课间我问你。” “好啊。”叶虹点头。 两人聊着天，很快就到了学校。早上的校园很安静，只有几个早到的同学在操场跑步，梧桐树的叶子被风吹得“沙沙”响，阳光透过树叶洒下来，在地上形成斑驳的影子。 走进教室，李阳已经到了，看见他们一起进来，笑着说：“哟，你们俩这是约好每天一起上学了？” 许惟舟和叶虹都有点不好意思，叶虹的耳尖红了，赶紧走到自己的座位上，拿出课本开始预习。许惟舟也回到座位上，把书包放下，拿出英语课本，等着叶虹课间教他单词。 上午的课很快就过去了，第二节下课的时候，广播里突然响起了课间操的音乐。同学们都站起来，拿着跳绳往操场走——新龙学校没有正规的课间操，就是让大家跳十分钟跳绳，算是锻炼身体。 许惟舟不太喜欢跳绳，每次跳都会喘得不行，还会被同学笑跳得慢。他看着大家都往操场走，就悄悄绕到教学楼后面的走廊，靠在栏杆上，看着天上的云。 天上的云很白，像棉花糖一样，慢慢飘着，跟涟源的云很像。他想起老家的山，早上的时候，山尖会飘着一层雾，像仙境一样，比北京的高楼好看多了。 “你也不爱做操？” 突然传来的声音吓了许惟舟一跳，他回头一看，是叶虹。她抱着一摞作业本，应该是刚帮老师送完，头发有点乱，一根皮筋掉在手里，显然是刚才被风吹掉的。 “嗯，我不太会跳绳，跳得慢。”许惟舟有点不好意思地说。 叶虹笑了，走到他旁边，也靠在栏杆上，指尖慌忙拢着耳边的碎发：“我也不爱跳，每次跳完都满头大汗，头发会更乱。” 许惟舟看着她拢头发的样子，手指很细，指甲修剪得很整齐，心里突然觉得有点甜。他指了指天上的云：“你看，今天的云跟我老家的很像。” “你老家的云也是这样的？”叶虹抬头看了看，“我老家洪湖的云，比这个更白，因为湖边的天空更蓝，云好像就在湖面上飘一样。” “我老家的山才好看呢，”许惟舟来了兴致，“涟源的山特别多，早上的时候，山尖会飘着一层雾，走在山路上，能听见鸟叫，还能看见松鼠在树上跑。” “真的吗？”叶虹眼里亮了亮，“我还没见过山呢，洪湖全是湖，没有山。夏天的时候，湖里的荷花能遮天，坐在船上，周围全是荷花，特别香，还能看见小鱼在荷叶下面游。” “那一定很好看，”许惟舟说，“我也没见过大片的荷花，只在老家的池塘里见过几朵，没你说的那么好看。” “等以后有机会，我带你去洪湖看荷花，”叶虹笑着说，说完又觉得有点唐突，耳尖红了，“我是说，要是有机会的话。” “好啊，”许惟舟赶紧说，“那我也带你去涟源看山，我还可以带你去摘野果子，山上的野草莓可甜了。” 叶虹点点头，眼里带着笑，看着天上的云。夏风裹着热意吹过来，带着梧桐树的香味，把她耳边的碎发吹得飘起来，也把许惟舟的心跳吹得快了几分。 “对了，昨天的英语单词，你有不会的吗？”叶虹突然想起这件事，问他。 “有几个，”许惟舟赶紧拿出英语课本，翻到昨天学的单词页，“就是这个‘beautiful’，还有‘delicious’，我总是记不住。” 叶虹凑过来看，她的头发离许惟舟很近，能闻到淡淡的肥皂味。她指着“beautiful”说：“这个单词可以拆开来记，‘beau’是‘美丽’的意思，‘tiful’是后缀，合起来就是‘美丽的’。” 她又指着“delicious”：“这个单词你可以联想一下，‘de’开头，‘licious’可以记成‘好吃的’，比如你爸妈做的卤味，就是‘delicious’的，这样就好记了。” 许惟舟跟着她的方法记，果然觉得容易多了。他试着读了一遍，虽然有点生硬，但总算是读对了。 “对了，就是这样！”叶虹高兴地说，“多读几遍，就能记住了。” “谢谢你，”许惟舟笑着说，“要是没有你，我肯定记不住。” “不用谢，”叶虹摇摇头，“同学之间互相帮忙是应该的。” 课间操的音乐很快就结束了，同学们都往教室走。叶虹看了看手表，说：“该上课了，咱们回去吧。” “好。”许惟舟点头，跟着她往教室走。 走在走廊上，叶虹突然想起什么，从口袋里拿出一根新的皮筋，递给许惟舟：“这个给你，要是你跳绳的时候，头发乱了可以用。” 许惟舟愣了一下，接过皮筋——是粉色的，上面还有个小小的蝴蝶结。他的头发有点长，平时跳绳的时候确实会乱，只是他从来没在意过。 “谢谢。”许惟舟小声说，把皮筋放进兜里，心里暖暖的。 “不用谢，”叶虹笑了笑，“快走吧，要上课了。” 两人走进教室，李阳正好回头，看见许惟舟兜里露出来的粉色皮筋，笑着说：“哟，许惟舟，你还带粉色皮筋啊？这不是女生用的吗？” 许惟舟的脸一下子红了，赶紧把皮筋往兜里塞了塞：“不是我的，是……是捡的。” 叶虹坐在前面，听见了他们的对话，耳尖也红了，赶紧低下头，假装看课本。李阳看了看许惟舟，又看了看叶虹，好像明白了什么，笑着没再说话。 上午最后一节课是语文课，陈老师讲的是《荷塘月色》，当讲到“曲曲折折的荷塘上面，弥望的是田田的叶子”时，陈老师突然问：“有没有同学见过真正的荷塘？可以跟大家分享一下。” 叶虹突然举起了手，陈老师点了她的名字，她站起来，声音很轻却很清晰：“我见过，我老家湖北洪湖有很多荷塘，夏天的时候，荷叶长得特别大，能遮住水面，荷花有粉色的、白色的，特别好看。晚上的时候，还能听见青蛙叫，风吹过荷叶，会发出‘沙沙’的声音。” 同学们都安静地听着，眼里满是羡慕。陈老师笑着点点头：“说得真好，看来叶虹同学对荷塘的印象很深。许惟舟，你老家有什么特别的景色吗？也跟大家分享一下。” 许惟舟愣了一下，赶紧站起来，有点紧张：“我老家湖南涟源有很多山，早上的时候，山尖会飘着雾，走在山路上，能看见松鼠和小鸟，还有很多野果子，比如野草莓，很甜。” “听起来也很有意思，”陈老师笑着说，“看来同学们的老家都有很美的景色，以后有机会，可以把这些景色写进作文里，肯定会很生动。” 许惟舟坐下，心里有点高兴——他居然跟叶虹一起，在全班同学面前分享了老家的景色。他抬头看了看叶虹，她也正好回头看他，两人对视了一眼，都笑了。 中午放学的时候，许惟舟和叶虹一起往市场走。走到分岔口的时候，叶虹突然说：“明天早上，我还来叫你一起上学。” “好啊。”许惟舟高兴地答应了。 第6章 纸条传讯 “好啊。”许惟舟高兴地答应了。 叶虹的眼睛弯了弯，像盛了晨光里的碎星：“那我明天还是七点来敲门，你别睡过头啦。” “不会的，我定闹钟。”许惟舟赶紧说，怕她觉得自己不靠谱。 两人站在市场分岔口，风裹着熟食区的卤香和厨具区的铁腥味飘过来，混在一起竟不觉得怪。叶虹往后退了两步，挥了挥手：“那我走啦，下午见。” “下午见。”许惟舟看着她转身走进厨具区，直到那抹浅蓝色的校服裙消失在摊位之间，才转身往自家摊位跑。 刚到摊位前，妈刘桂兰就凑过来，手里还拿着刚擦完柜台的抹布：“跟谁说话呢？这么半天不回来。” “就是……就是同学，叶虹。”许惟舟有点不好意思，低头帮爸许建国把卤好的鸭翅摆进玻璃柜。 “哦，就是昨天借你圆规那姑娘？”妈眼睛亮了，“人咋样啊？看着挺文静的吧？” “嗯，挺好的，还帮我补英语单词。”许惟舟拿起一个鸭翅，假装啃了一口，想把话题岔开。 爸在旁边笑了：“挺好就多跟人处，别跟在老家似的，动不动就跟人闹别扭。” “知道了。”许惟舟小声应着，心里却甜滋滋的，啃着鸭翅的劲儿都大了些。 中午的生意不算忙，许惟舟帮着称了几样卤味，就坐在摊位旁边的小凳子上，拿出英语课本背单词。昨天叶虹教他的“beautiful”和“delicious”已经记熟了，可新学的“autumn”总记不住，盯着课本上的字母看了半天，还是没辙。 “咋了？又卡壳了？”爸递过来一瓶冰汽水，“歇会儿再背，别跟自己较劲。” 许惟舟接过汽水，拧开喝了一口，凉丝丝的气泡滑过喉咙，脑子清醒了点：“就是这个‘autumn’，总记不住啥意思。” “秋天呗。”爸随口说，“咱们老家秋天，稻田不都黄了？这词儿跟‘秋天’挂钩，不就好记了？” 许惟舟愣了愣——爸没读过多少书，居然还知道这个？他抬头看了看爸，爸正忙着给客人装卤猪耳，没注意到他的眼神，可许惟舟心里却暖烘烘的，原来爸也在悄悄帮他想办法。 下午上学，许惟舟刚走到胡同口，就看见叶虹站在那棵老槐树下，手里拿着一个牛皮本，正低头翻着什么。 “早啊。”许惟舟加快脚步跑过去。 叶虹抬头，脸上露出笑：“早，你今天没迟到。” “我定了闹钟，肯定不会晚。”许惟舟晃了晃手腕上的电子表——是去年生日奶奶送的，表盘上的数字已经有点模糊了。 叶虹看见手表，指了指：“这个表挺好看的。” “去年奶奶送的，有点旧了。”许惟舟有点不好意思，想把手表往袖子里藏。 “不旧啊，挺实用的。”叶虹赶紧说，怕他误会，“我也有个表，是我妈给我买的，在书包里。” 两人边聊边往学校走，路过早点摊时，叶虹突然停住：“要不要吃油条？我请你。” “不用，我早上吃了馒头。”许惟舟摆手，可叶虹已经掏出钱，买了两根油条，递给他一根：“拿着吧，刚炸好的，热乎。” 许惟舟接过油条，咬了一口，酥脆的外皮裹着油香，比家里的馒头好吃多了：“谢谢啊，下次我请你吃我家的卤鸡爪。” “好啊。”叶虹笑着咬了口油条，嘴角沾了点油星，许惟舟想提醒她，又怕唐突，只好假装没看见。 到了学校，离上课还有十分钟，教室里已经来了不少同学。李阳看见他们一起进来，凑过来笑着说：“你们俩这是天天‘形影不离’了啊？” 许惟舟的脸一下子红了，刚想反驳，叶虹先开口了：“我们就是顺路，一起走方便。” 李阳挑了挑眉，没再打趣，转身去收拾自己的课本。叶虹坐到座位上，从书包里拿出英语笔记，回头递给许惟舟：“这是我整理的单词表，你要是记不住，可以看看这个，上面有例句。” 许惟舟接过笔记，翻开一看，里面的字写得工工整整，每个单词下面都标了音标、词性，还有简单的例句，比如“autumn——秋天，We often pick apples in autumn.”（我们经常在秋天摘苹果）。 “谢谢你，太麻烦你了。”许惟舟心里暖暖的，把笔记小心地放进书包里。 “不麻烦，互相帮忙嘛。”叶虹笑了笑，转回去收拾自己的课本。 下午第一节课是历史，老师讲的是中国古代史，许惟舟听得有点懵——好多朝代的年号记不住，总是搞混。叶虹好像看出他的难处，趁老师在黑板上写字的时候，悄悄递过来一张小纸条，上面写着“夏商与西周，东周分两段；春秋和战国，一统秦两汉”。 许惟舟看着纸条上的口诀，一下子就记住了，赶紧抬头朝叶虹笑了笑，叶虹也回了他一个浅浅的笑，耳尖有点红。 放学的时候，许惟舟把笔记还给叶虹，还带了两个卤鸡爪：“我妈让我给你带的，说谢谢你帮我补英语。” 叶虹愣了一下，接过鸡爪，有点不好意思：“不用这么客气，这鸡爪闻着好香啊。” “你尝尝，我妈做的卤味最好吃了。”许惟舟说。 两人一起往市场走，叶虹咬了口鸡爪，眼睛亮了：“真的好好吃！比我家旁边卤味摊的还香。” “喜欢吃下次再给你带。”许惟舟高兴地说，看着她吃得开心，自己心里也跟着甜。 回到家，许惟舟把历史口诀抄在课本上，又拿出叶虹的单词表，对着上面的例句背“autumn”——这次居然一下子就记住了，他忍不住对着镜子笑了半天，觉得叶虹简直是他的“救星”。 第二天早上，许惟舟七点不到就起了，洗漱完还特意梳了梳头发。妈看见他这模样，笑着打趣：“今天咋这么精神？是不是要见啥重要的人啊？” “没有，就是不想迟到。”许惟舟脸一红，赶紧拿起书包往外走。 刚到门口，就看见叶虹站在那儿，手里拿着一个小布包：“早啊，给你带了样东西。” 她打开布包，里面是几颗圆滚滚的莲子：“这是我妈去年从洪湖带过来的，晒干了的，你尝尝。” 许惟舟接过莲子，外壳有点硬，他剥了一颗放进嘴里，有点涩，却带着淡淡的清香：“挺好吃的。” “好吃我下次再给你带。”叶虹笑着说，“咱们快走吧，不然要迟到了。” 两人快步往学校走，路上许惟舟问：“这莲子是洪湖的荷花结的吗？” “嗯，”叶虹点头，“夏天荷花开败了，就会结莲蓬，里面的莲子剥出来晒干，能吃好久。我小时候总跟我妈去湖边摘莲蓬，摘下来直接吃，比晒干的甜。” “听起来好有意思。”许惟舟说，想象着满湖莲蓬的样子，比课本上画的还好看。 到了学校，早读课是英语，陈老师站在讲台上，让大家背诵新学的单词，重点是“autumn”“harvest”“leaf”这几个跟秋天有关的词。 许惟舟翻开课本，盯着“autumn”看——虽然昨天记住了意思，可背拼写的时候又卡壳了，手指无意识地在课本上抠着字母，眉头皱得紧紧的。 同桌李阳凑过来，小声说：“咋了？又记不住了？要不要我教你个办法，把‘autumn’拆成‘au’‘tum’，跟‘袄’‘囤’谐音，秋天要穿袄、囤粮食，这样就好记了。” 许惟舟试了试，好像有点用，可还是没完全记住，正想再问，突然感觉有个东西轻轻落在自己的课本上。 他低头一看，是一张折成小方块的纸条，米白色的，边缘有点毛糙，像是从作业本上撕下来的。他偷偷往斜前方看了一眼，叶虹正低着头，假装背单词，耳尖却红得很明显。 许惟舟的心跳一下子快了，赶紧把纸条捏在手里，趁陈老师转身写黑板的功夫，悄悄打开。 里面是叶虹的字迹，工工整整的：“‘autumn’是‘秋天’哦，你是不是又记不住啦？我老家洪湖的秋天，荷花开败了会结莲子，莲蓬歪在水面上，可好看了。” 末尾还画了个小小的莲蓬，圆滚滚的，跟她昨天给的莲子一模一样。 许惟舟看着纸条，嘴角忍不住往上扬，刚才的烦躁一下子没了。他从笔袋里拿出铅笔，在纸条背面飞快地写：“我记住啦！我老家的秋天，稻田会变成金色，风吹过的时候，像海浪一样，奶奶还会在田埂上摘野菊花（这次没提‘田埂’，换成‘田边’吧）——我老家的秋天，稻田会变成金色，风吹过的时候像海浪，奶奶会在田边摘野菊花，晒干了泡茶喝。” 写完，他把纸条折回原来的小方块，趁陈老师又一次转身的间隙，胳膊悄悄伸过去，把纸条轻轻推到叶虹的桌下。 叶虹的脚轻轻碰了碰他的手，像是在确认，然后飞快地把纸条捡起来，攥在手里。过了一会儿，许惟舟看见她的肩膀轻轻动了动，应该是在看纸条，嘴角还带着笑。 早读课快结束的时候，陈老师让大家站起来，轮流背单词。轮到许惟舟的时候，他深吸了口气，清晰地背出：“autumn，秋天，名词；harvest，收获，动词；leaf，树叶，名词。” 陈老师点了点头，笑着说：“不错，比昨天进步多了，继续加油。” 许惟舟坐下，偷偷朝叶虹看了一眼，叶虹也正好回头，两人对视了一眼，都赶紧转了回去，可脸上的笑却藏不住。 下课铃响了，陈老师刚走出教室，叶虹就转过来，手里还拿着那张纸条，小声问：“你老家的稻田，真的像海浪吗？” “真的！”许惟舟赶紧说，“比海浪还好看，金色的，一眼望不到头，我小时候总在稻田里跑，奶奶总说我把稻子踩坏了。” 叶虹听得眼睛发亮：“好想去看看啊，我从来没见过金色的稻田。” “以后有机会，我带你去。”许惟舟脱口而出，说完又有点紧张，“我是说……要是你愿意的话。” “我愿意！”叶虹赶紧点头，说完才发现自己太着急了，耳尖更红了，赶紧转回去，假装收拾课本。 李阳在旁边看得清清楚楚，凑过来坏笑：“哟，你们俩传纸条呢？聊啥呢这么开心？” 许惟舟的脸一下子红了，伸手推了他一下：“别瞎说，我们就是在讨论单词。” “讨论单词需要传纸条吗？”李阳挑眉，“还画小莲蓬，你当我没看见啊？” “你……”许惟舟有点急，想反驳，却不知道说啥。 “李阳，你别逗他了。”叶虹突然回头，帮许惟舟解围，“我们就是在说秋天的景色，你要是想听，我也跟你说洪湖的秋天。” 李阳看叶虹帮腔，赶紧摆手：“别别别，我可不想当电灯泡。”说完，笑着转回去，跟后面的同学聊天了。 许惟舟松了口气，朝叶虹小声说了句“谢谢”，叶虹摇摇头，没说话，却把刚才那张纸条又推了过来，背面多了一行字：“下次早读，我再教你背‘winter’（冬天），我老家的冬天会下雪，湖面会结冰。” 许惟舟看着纸条，心里暖暖的，赶紧把纸条夹进英语课本里，像藏了个小秘密。 上午的数学课，赵老师讲的是应用题，许惟舟有点没听懂，下课的时候，叶虹主动过来，拿着草稿纸给他讲：“你看，这道题要先算总量，再除以每天的用量，就能算出能用几天了……” 她讲得很仔细，手指在草稿纸上画着线段图，阳光透过窗户照在她的头发上，泛着浅金色的光。许惟舟看着她的侧脸，听着她的声音，心里突然觉得，要是能一直这样，好像也挺好的。 中午放学，两人一起往市场走，叶虹突然说：“我妈说，下次有空，让你去我家吃莲子粥，她煮的莲子粥可好喝了。” “真的吗？”许惟舟高兴地说，“那我也让我妈给你做卤鸡爪，还有卤蛋。” “好啊。”叶虹笑着点头，脚步都轻快了些。 走到分岔口，叶虹停下脚步：“明天早上，我还来叫你。” “嗯！”许惟舟用力点头，看着她走进厨具区，才转身往自家摊位走。 刚到摊位，妈就笑着问：“今天跟叶虹聊啥了？这么高兴。” “没……没聊啥，就是讨论学习。”许惟舟赶紧低头帮爸摆卤味，可嘴角的笑却怎么也藏不住。 第7章 共享的糖 “没……没聊啥，就是讨论学习。”许惟舟赶紧低头帮爸摆卤味，可嘴角的笑却怎么也藏不住。 爸许建国看他这模样，笑着摇了摇头，没再追问，只是把刚切好的卤猪耳往他面前推了推：“多吃点，下午上课才有精神。” 妈刘桂兰还在旁边念叨：“叶虹这姑娘听着就好，下次要是遇见了，妈得跟人家说声谢谢，谢谢你帮惟舟补英语。” “妈，你别这样。”许惟舟脸一红，赶紧拿起一块卤猪耳塞进嘴里，含糊不清地说，“人家就是顺手帮忙，不用这么客气。” “顺手帮忙也得谢啊。”妈不依不饶，手里的抹布擦着柜台，眼睛却往厨具区的方向瞟，“要是能跟人家处好，以后在学校也有个伴儿，比你一个人强。” 许惟舟没再接话，只是埋头吃卤猪耳。卤味的咸香在嘴里散开，可他心里却想着叶虹早上给的莲子，想着那张画着小莲蓬的纸条，甜丝丝的，比卤味还让人开心。 中午的市场渐渐安静下来，商户们大多趁着这个间隙歇会儿，有的趴在柜台上打盹，有的坐在小马扎上聊天。许惟舟帮爸妈把剩下的卤味盖好，又擦了擦柜台，才拿起书包：“爸，妈，我去学校了。” “路上慢点，”妈叮嘱道，从兜里掏出五块钱塞进他手里，“要是饿了，就买个面包吃，别委屈自己。” “不用，我不饿。”许惟舟想把钱还回去，可妈却按住他的手：“拿着吧，万一用得上呢？” 他只好把钱放进兜里，转身往学校走。下午的太阳有点毒，晒得地面发烫，胡同里的梧桐树投下斑驳的影子，偶尔有风吹过，带着点热气，却比中午凉快了些。 走到学校门口，正好看见叶虹也往这边走，她手里拿着一个透明的塑料袋，不知道装着什么。看见许惟舟，她眼睛一亮，加快脚步走过来：“早啊。” “你也刚到？”许惟舟笑着问，目光不自觉地落在她手里的塑料袋上。 “嗯，我妈让我给隔壁摊位的张婶送点东西，耽误了一会儿。”叶虹晃了晃手里的袋子，“这里面是我妈做的芝麻糖，洪湖的特产，你要不要尝尝？” 许惟舟愣了一下，还没来得及回答，叶虹就已经打开了塑料袋。袋子里装着切成小块的芝麻糖，裹满了白芝麻，在阳光下泛着光，还没凑近，就能闻到淡淡的芝麻香。 “不用了，你自己吃吧。”许惟舟赶紧摆手，他不想总吃叶虹的东西，心里有点过意不去。 “没事，我妈做了好多，我一个人也吃不完。”叶虹说着，从袋子里拿出一块，递到他面前，“你尝尝，就是有点甜，别嫌弃。” 许惟舟看着她递过来的芝麻糖，指尖沾着几颗白芝麻，心里暖暖的，只好接过来：“谢谢，那我就尝一块。” 他把芝麻糖放进嘴里，牙齿轻轻咬下去，芝麻的香味立刻在嘴里散开，甜而不腻，比他在老家吃的硬糖软多了，也好吃多了。 “怎么样？好吃吗？”叶虹看着他的表情，有点紧张地问。 “好吃！”许惟舟用力点头，“比我老家的硬糖好吃多了，芝麻味特别浓。” 叶虹笑了，眼睛弯成了月牙：“好吃就好，我还怕你觉得太甜呢。” 两人一起走进教室，李阳已经到了，正趴在桌子上睡觉。看见他们进来，他迷迷糊糊地抬起头，一眼就看见了叶虹手里的芝麻糖：“哟，叶虹，你这是带啥好吃的了？给我也尝尝呗。” 叶虹愣了一下，赶紧从袋子里拿出一块递给李阳：“这是我妈做的芝麻糖，你尝尝。” 李阳接过芝麻糖，塞进嘴里，嚼了两下，眼睛一下子亮了：“好吃啊！比小卖部卖的糖好吃多了，叶虹，你妈也太厉害了吧！” 叶虹被他夸得有点不好意思，耳尖红了，赶紧把芝麻糖放进书包里，拿出课本开始预习。许惟舟坐在旁边，看着她的侧脸，手里还残留着芝麻糖的香味，心里甜甜的。 下午第一节课是物理，老师讲的是浮力，许惟舟听得一头雾水，好多知识点都没听懂。叶虹好像看出了他的难处，趁老师在黑板上写字的时候，悄悄递过来一张纸条，上面写着“浮力就是物体在液体里受到的向上的力，就像荷花在水里不会沉下去一样”。 许惟舟看着纸条上的比喻，一下子就明白了，赶紧抬头朝叶虹笑了笑，叶虹也回了他一个浅浅的笑。 下课的时候，叶虹转过来，小声问他：“物理课没听懂的地方，要不要我给你讲一讲？” “好啊，”许惟舟赶紧点头，“就是浮力的公式，我总记不住。” 叶虹拿出草稿纸，在上面写下公式，又举了几个例子，比如铁块会沉，木块会浮，讲得很仔细。许惟舟听得很认真，很快就弄懂了，心里对叶虹的感激又多了几分。 放学的时候，两人一起往市场走。走到分岔口，叶虹突然想起什么，从书包里掏出那个装芝麻糖的塑料袋，犹豫了一下，把袋子里剩下的芝麻糖掰了一半，装进一个小纸袋里，递给他：“这个给你，你拿回去慢慢吃，我妈说芝麻糖能补脑子，对你学习有好处。” 许惟舟看着她递过来的小纸袋，里面的芝麻糖裹满了白芝麻，还散发着香味，心里暖暖的，却有点不好意思：“不用了，你自己留着吃吧，我已经吃过了。” “没事，我家还有好多呢。”叶虹把纸袋往他手里塞，“你拿着吧，不然我妈该说我小气了。” 许惟舟只好接过纸袋，紧紧攥在手里：“那谢谢你，下次我也给你带好吃的。” “不用这么客气。”叶虹笑了笑，挥了挥手，“那我走了，明天见。” “明天见。”许惟舟看着她走进厨具区，才转身往自家摊位走。手里的小纸袋暖暖的，芝麻糖的香味飘进鼻子里，他忍不住拿出一块放进嘴里，还是那么甜，那么香。 回到家，许惟舟把芝麻糖小心翼翼地放进抽屉里，只留了一块在手里，慢慢吃着。他想起叶虹递糖时犹豫的样子，想起她耳尖的红晕，心里突然觉得，要是能一直这样，好像也挺好的。 晚上写作业的时候，许惟舟总觉得心里不踏实，他吃了叶虹的芝麻糖，却没给她带过什么，心里有点过意不去。他突然想起奶奶去年给他寄的湖南酱板鸭，还剩下两块，放在柜子里，是他舍不得吃的。 “爸，妈，我明天想给叶虹带两块酱板鸭，行吗？”许惟舟放下笔，抬头问正在看电视的爸妈。 “当然行啊，”妈高兴地说，“叶虹这姑娘帮了你这么多，送点酱板鸭是应该的，正好让她尝尝咱们湖南的特产。” 爸也点头：“是啊，你奶奶做的酱板鸭那么好吃，叶虹肯定喜欢。明天早上我帮你找出来，装在油纸袋里，别让油漏出来。” 许惟舟心里很高兴，赶紧低下头继续写作业。他想着叶虹吃到酱板鸭时的表情，嘴角忍不住往上扬。 第二天早上，许惟舟早早地就起了。爸已经把酱板鸭找出来了，用干净的油纸包好，放进一个小塑料袋里，递给他：“拿着吧，这酱板鸭有点辣，你跟叶虹说一声，让她慢点吃。” “知道了。”许惟舟接过塑料袋，小心地放进书包里，生怕压坏了。 走到门口，叶虹已经在那儿等了，手里拿着一个小布包：“早啊，今天给你带了洪湖的藕粉，我妈说早上喝这个养胃。” “谢谢你，”许惟舟接过藕粉，心里暖暖的，“我也给你带了东西，是我奶奶做的酱板鸭，湖南的特产，你尝尝。” 他说着，从书包里拿出装着酱板鸭的塑料袋，递到叶虹面前。 叶虹愣了一下，接过塑料袋，有点惊喜：“这是你奶奶做的？会不会太麻烦了？” “不麻烦，我奶奶做了好多，你尝尝，就是有点辣，你要是不能吃辣，就少吃点。”许惟舟赶紧说。 “我能吃一点辣，”叶虹笑着说，把酱板鸭放进书包里，“谢谢你，我晚上回家就尝尝。” 两人一起往学校走，路上叶虹问：“你奶奶是不是很会做饭啊？” “嗯，”许惟舟点头，脸上带着骄傲，“我奶奶做的酱板鸭、腊肉都特别好吃，我小时候最喜欢吃她做的菜了。” “真好，”叶虹眼里满是羡慕，“我奶奶在洪湖老家，我已经好久没见过她了，也没吃过她做的菜。” 许惟舟看着她有点失落的样子，心里有点心疼：“以后有机会，你可以回洪湖看看奶奶啊，到时候还能摘莲蓬、吃莲子。” “嗯，我也是这么想的。”叶虹点点头，眼里又有了光。 到了学校，早读课是语文，陈老师让大家背诵《岳阳楼记》，许惟舟背得磕磕绊绊，叶虹就悄悄把自己的背诵笔记递给他，上面标着重点句和易错字，帮了他不少忙。 午休的时候，教室里很安静，同学们大多趴在桌子上睡觉，有的在做题。许惟舟看着叶虹趴在桌子上，好像没睡着，就轻轻碰了碰她的胳膊。 叶虹抬起头，眼里带着点疑惑：“怎么了？” “酱板鸭……你吃了吗？”许惟舟小声问，有点紧张，怕她不喜欢。 叶虹笑了，点了点头：“早上我尝了一小块，特别好吃，就是有点辣，不过很过瘾。” “你喜欢就好。”许惟舟松了口气，心里很高兴。 “谢谢你，”叶虹说，“下次我再给你带藕粉，我妈说藕粉泡着吃很方便，早上不用早起做饭。” “好啊。”许惟舟点头，看着叶虹的笑脸，心里甜甜的。 下午的体育课，老师让大家自由活动。许惟舟不太喜欢运动，就坐在操场边的台阶上，看着同学们打篮球。叶虹也没去运动，走过来坐在他旁边。 “你不喜欢运动吗？”叶虹问。 “嗯，我不太会打篮球，也跑不快。”许惟舟有点不好意思地说。 “我也不太喜欢，”叶虹笑了，“我小时候在洪湖，最喜欢跟我妈去湖边散步，看着荷花，吹着风，特别舒服。” “听起来好惬意，”许惟舟说，“我小时候最喜欢跟奶奶去山上摘野草莓，山上的空气特别好，还能听见鸟叫。” 两人坐在台阶上，聊着老家的趣事，聊着在北京的生活，阳光照在他们身上，暖暖的，风从耳边吹过，带着点青草的香味，很舒服。 放学的时候，叶虹说：“我妈说，下次让我给你带洪湖的莲子粥，她煮的莲子粥加了冰糖，特别甜，你肯定喜欢。” “好啊，”许惟舟高兴地说，“那我让我妈给你做卤鸡爪，我妈做的卤鸡爪最好吃了。” “嗯！”叶虹用力点头，眼里满是期待。 第8章 运动会的风 “嗯！”叶虹用力点头，眼里满是期待。 许惟舟看着她亮晶晶的眼睛，嘴角也忍不住翘起来，攥着书包带的手都松了些：“那我明天让我妈多卤点鸡爪，给你装满满一饭盒。” “不用那么多，”叶虹赶紧摆手，耳尖有点红，“一点点就好，不然太麻烦阿姨了。” “不麻烦，我妈肯定乐意。”许惟舟说着，往厨具区的方向瞥了眼，“你快回去吧，阿姨该等你了。” “嗯，你也早点回去。”叶虹挥挥手，转身走进巷子，浅蓝色的校服裙在夕阳里晃了晃，很快就融进了摊位间的烟火气里。 许惟舟站在原地，直到看不见她的身影，才转身往自家摊位走。手里还攥着叶虹早上给的藕粉，纸袋装着，温温的，像揣了颗小太阳。 回到摊位，妈正忙着给客人装卤鸭翅，看见他回来，笑着问：“跟叶虹聊完了？明天要带鸡爪，妈这就多卤点，再给人姑娘装两个卤蛋，营养好。” “妈，你别弄太多。”许惟舟赶紧说，却看见爸已经从铁锅里捞了一把鸡爪出来，往旁边的小盆里放：“多弄点咋了？人家姑娘帮你补功课，咱也不能小气。” 许惟舟没再反驳，只是蹲在旁边帮忙擦柜台，心里甜滋滋的。市场里的灯慢慢亮起来，卤味的香气混着隔壁摊位的炒粉香飘过来，比平时更让人觉得踏实。 第二天早上，许惟舟的书包侧兜里塞着个保温饭盒，里面装着卤鸡爪和卤蛋，是妈早上特意热好的。刚走到门口，就看见叶虹站在老槐树下，手里拿着个透明的小罐子，里面装着藕粉。 “早啊。”叶虹看见他，赶紧走过来，把小罐子递给他，“这是我妈昨天晚上冲好的藕粉，放凉了，你早上没吃早饭吧？先垫垫。” “我吃了馒头，”许惟舟接过小罐子，却还是拧开盖子尝了一口，甜丝丝的，带着藕的清香，“好吃。” “好吃就好，”叶虹笑了，目光落在他的书包上，“你这是……带了鸡爪？” “嗯，我妈让我给你带的，还有卤蛋。”许惟舟赶紧把保温饭盒拿出来，递到她手里，“还是热的，你课间吃。” 叶虹接过饭盒，抱在怀里，小声说：“谢谢阿姨，也谢谢你。” “不用谢。”许惟舟挠挠头，两人一起往学校走。早上的风有点凉，吹在脸上很舒服，胡同里的早点摊已经开始忙活，油条在油锅里“滋滋”响，比平时更热闹些。 走到学校门口，就看见公告栏前围了好多同学，李阳也在里面，看见他们过来，赶紧挥手：“许惟舟！叶虹！快过来！学校要开运动会了！下周五！” “运动会？”许惟舟愣了一下，跟着叶虹走过去。公告栏上贴了张红色的海报，上面写着“新龙学校秋季运动会”，下面列着项目，有100米、800米、跳远、跳绳，还有集体项目。 “咱们班要报项目，”李阳凑过来说，“许惟舟，你报个啥？要不报跳远？我看你平时跳得还挺远。” “我……我不行。”许惟舟赶紧摆手，他从小就不爱运动，跑两步就喘。 李阳又转向叶虹：“叶虹，你呢？要不报800米？咱们班女生没人报这个，你要是报了，班主任肯定高兴。” 叶虹愣了一下，低头看着海报上的“800米”，小声说：“我……我试试吧。” “真的？”李阳眼睛一亮，“太好了！那我报100米，咱们班又多了个项目！” 许惟舟有点担心：“800米挺累的，你能行吗？” 叶虹抬头看他，眼里带着点坚定：“我小时候在洪湖，经常跟着我妈绕着湖边走，走得挺远的，应该能行。” 许惟舟没再劝，只是心里默默想着，到时候一定要去给她加油。 接下来的几天，叶虹每天放学都会去操场练跑步。许惟舟没事的时候，就坐在操场边的台阶上，给她递水，有时候还会帮她数圈数。 “今天跑了几圈了？”许惟舟递过水壶，看着叶虹满头大汗的样子，心里有点心疼。 “两圈了，”叶虹接过水壶，喝了一口，“感觉还行，就是最后半圈有点累。” “累了就歇会儿，别勉强。”许惟舟说，从兜里掏出纸巾，递给她擦汗。 叶虹接过纸巾，擦了擦额头上的汗，笑着说：“没事，多练练就好了。对了，运动会那天，你会来给我加油吗？” “当然会！”许惟舟赶紧说，“我还帮你带水，带毛巾。” 叶虹的耳尖红了，低下头，小声说：“谢谢。” 很快就到了运动会那天。早上的天气特别好，阳光明媚，风也不大，操场上挂着彩色的气球，还有各班的加油横幅，比平时热闹多了。 许惟舟被班主任安排在操场边的饮水点帮忙递水，旁边还有两个同学，一个负责拿一次性杯子，一个负责倒矿泉水。李阳报了100米，早上九点比赛，他正忙着热身，看见许惟舟，跑过来说：“等会儿我比赛，你可得给我大声加油！” “知道了。”许惟舟笑着说，目光却时不时往跑道那边瞟，叶虹的800米比赛在上午十点，还有半小时。 九点半的时候，叶虹过来了，穿着一身浅蓝色的运动服，脚上是双白色的运动鞋，看起来有点旧，却刷得很干净。她的后背别着个号码布，用别针别着，上面写着“15”，是她的学号。 “你来了。”许惟舟赶紧拿起一瓶矿泉水，递到她手里，“先喝点水，别紧张。” “嗯。”叶虹接过水，喝了一口，手有点抖，看得出来有点紧张。 “别怕，你平时练得挺好的，肯定能行。”许惟舟安慰她，又从兜里掏出块巧克力，“这个给你，我妈早上给我的，说能补充能量。” 叶虹接过巧克力，攥在手里，小声说：“谢谢，等会儿比赛完了，我请你吃雪糕。” “好啊。”许惟舟笑着说。 很快，广播里就传来了“请参加女子800米预赛的运动员到检录处检录”的通知。叶虹赶紧把矿泉水递给许惟舟，说：“我去检录了，等会儿你要大声给我加油啊。” “一定！”许惟舟用力点头，看着她跑向检录处，心里有点紧张，比自己比赛还紧张。 检录完，运动员们都站在跑道上，叶虹站在第三道，旁边的女生看起来比她高一点，应该是别的班的。许惟舟站在饮水点，正好能看见她，赶紧挥了挥手，叶虹也看见了，朝他笑了笑。 “各就位——预备——”裁判举起发令枪，许惟舟的心一下子提到了嗓子眼。 “砰！”发令枪响了，运动员们都冲了出去。叶虹跑得不算快，跟在中间的位置，保持着节奏，没有往前冲——许惟舟记得她昨天说，800米要保存体力，最后半圈再加速。 第一圈很快就跑完了，叶虹还是在中间的位置，呼吸有点急促，额头上已经冒出了汗。许惟舟赶紧拿起一瓶水，准备等她跑完递过去。 就在这时，一阵风吹过来，有点大，吹得操场上的彩旗“哗哗”响。许惟舟看见叶虹后背的号码布动了一下，接着，别针好像松了，号码布一下子掉了下来，落在跑道旁边的草地上。 叶虹好像没发现，还在往前跑。许惟舟心里一急，顾不上跟旁边的同学打招呼，把手里的矿泉水往地上一放，就冲了过去，捡起草地上的号码布——上面的“15”还很清晰，别针掉了一个，只剩下一个挂在上面。 他拿着号码布，往叶虹跑的方向追过去。叶虹已经跑完了第二圈的一半，速度慢了下来，呼吸越来越急促，额发全湿了，贴在脸上。 “叶虹！你的号码布掉了！”许惟舟一边跑，一边喊她。 叶虹听见声音，回头看了一眼，看见他手里的号码布，愣了一下，脚步慢了下来。 许惟舟赶紧跑过去，把号码布递到她手里：“拿着，别再掉了。” 叶虹接过号码布，气喘吁吁的，胸口一上一下地起伏，脸红得像苹果，额头上的汗滴在睫毛上，却还是笑着说：“谢谢……你跑得真快。” “快别说话了，赶紧跑完剩下的，”许惟舟说，帮她把号码布往衣服上别了别，“我在终点等你。” 叶虹点点头，攥着号码布，又往前跑了起来。虽然速度还是不快，但脚步比刚才坚定了些。 许惟舟站在原地，看着她的背影，心里还是有点担心，赶紧往终点的方向跑，想在那里等她。 终点线旁边已经围了好多同学，都在给各自班的运动员加油。许惟舟挤在人群里，眼睛紧紧盯着跑道的尽头。很快，就看见叶虹跑过来了，虽然是最后一个，但还是坚持跑完了全程。 刚冲过终点线，叶虹就有点站不稳，旁边的同学赶紧扶住她。许惟舟赶紧挤过去，递过矿泉水和毛巾：“快喝点水，擦擦汗。” 叶虹接过水，喝了一口，又用毛巾擦了擦额头上的汗，笑着说：“我跑完了，虽然是最后一名，但我坚持下来了。” “你已经很棒了！”许惟舟说，心里很佩服她，换作是自己，肯定跑不完。 这时候，李阳也跑过来了，他的100米比赛得了第二名，手里拿着个小奖状：“叶虹，你太厉害了！居然跑完了800米！许惟舟，你刚才跑过去捡号码布的时候，那速度，比我跑100米还快！” 许惟舟的脸一下子红了，赶紧说：“我就是怕她的号码布丢了，影响比赛。” 叶虹的耳尖也红了，低头喝着水，没说话，却悄悄把许惟舟递的毛巾攥得更紧了。 运动会结束的时候，班主任特意在班里表扬了叶虹，说她虽然没拿到名次，但坚持跑完了全程，值得大家学习。叶虹站在座位上，有点不好意思，偷偷朝许惟舟看了一眼，两人对视了一眼，都笑了。 放学的时候，两人一起往市场走。叶虹的脚步还有点慢，许惟舟就故意放慢速度，陪着她。 “今天谢谢你，”叶虹说，“要是没有你捡号码布，我可能就要放弃了。” “不用谢，”许惟舟说，“你能坚持跑完，已经很厉害了。对了，你说的请我吃雪糕，还算数吗？” 叶虹愣了一下，然后笑了：“当然算数！前面就有个小卖部，我请你吃绿豆雪糕。” “好啊。”许惟舟高兴地说。 小卖部里的绿豆雪糕很便宜，一块钱一支。叶虹买了两支，递给他一支：“快吃吧，化了就不好吃了。” 许惟舟接过雪糕，咬了一口，冰凉的，甜丝丝的，比平时吃的雪糕都好吃。两人坐在小卖部旁边的台阶上，吃着雪糕，看着来往的人，风从耳边吹过，带着点凉意，很舒服。 “下次要是还有运动会，我还报800米，”叶虹说，眼里带着点坚定，“我要多练练，争取下次能拿到名次。” “我陪你练，”许惟舟脱口而出，“我每天放学都陪你去操场练，给你递水，给你加油。” 叶虹的耳尖红了，点点头，小声说：“好。” 吃完雪糕，两人继续往市场走。夕阳把他们的影子拉得很长，并排走在一起，像两个分不开的小标点。 第9章 错题本的温度 吃完雪糕，两人继续往市场走。夕阳把他们的影子拉得很长，并排走在一起，像两个分不开的小标点。 胡同口的张记煎饼摊还没收，鏊子上“滋滋”煎着鸡蛋，葱花的香味混着酱香飘过来。叶虹忍不住回头看了一眼，许惟舟注意到，笑着说：“想吃？下次我请你。” “不用啦，”叶虹摆手，耳尖有点红，“我妈说外面的早点偶尔吃还行，还是家里做的干净。” “也是。”许惟舟点头，目光落在胡同口的公交站牌上——红色的“462路”字样很显眼，终点是龙泽地铁站，他上次跟姑父送厨具时坐过一次，人挤得像沙丁鱼罐头。 走到城北市场的正门，里面的商户大多开始收拾摊位了。蔬菜区的王婶正把剩下的青菜往筐里装，看见他们，笑着喊：“惟舟，跟同学一起啊？你妈今天卤的猪耳卖得可快了，就剩最后一块了。” “真的？”许惟舟眼睛亮了，他最爱吃妈卤的猪耳，“我回去得赶紧抢着吃。” 叶虹跟着笑，指了指西边的厨具区：“我家就在前面，那我先回去啦。” “嗯，明天见。”许惟舟挥挥手，看着她走进厨具区的巷子，才转身往东边的熟食区跑。 果然，摊位上的玻璃柜里只剩一块卤猪耳，妈正拿着抹布擦柜台，看见他回来，笑着说：“就知道你要吃，给你留着呢，快趁热吃。” 爸坐在旁边的小马扎上，手里拿着个收音机，正听着戏曲：“今天运动会咋样？叶虹跑800米没中暑吧？” “没有，她跑完了，就是有点累。”许惟舟拿起筷子，夹了块猪耳放进嘴里，咸香的味道在嘴里散开，“我们还一起吃了雪糕，绿豆味的。” “那挺好，”妈点点头，“以后天气凉了，别总吃凉的，对胃不好。明天早上想吃啥？妈给你煮面条，卧两个鸡蛋。” “好！”许惟舟用力点头，心里暖暖的。 第二天早上，许惟舟是被闹钟叫醒的。妈已经把面条煮好了，卧在碗里的鸡蛋黄亮晶晶的，还撒了点葱花。他狼吞虎咽吃完，背上书包刚走到门口，就看见叶虹站在老槐树下，手里拿着个新的笔记本。 “早啊，”叶虹递过笔记本，“这个给你，我昨天在市场旁边的晨光文具店买的，封面是荷花的，你用来记数学错题正好。” 许惟舟接过笔记本，封面印着一朵粉色的荷花，跟叶虹圆规上的那朵很像。他摸了摸封面，有点烫手：“谢谢，多少钱？我给你。” “不用给钱，”叶虹摆手，“就是个小本子，没多少钱。快走吧，不然要迟到了，今天早上有数学课，赵老师要发作业。” 许惟舟赶紧把笔记本放进书包里，跟着叶虹往学校走。路过晨光文具店时，他特意看了一眼，玻璃柜里摆着各种笔记本，跟叶虹送他的一模一样，标价三块五——对他来说，不算便宜。 到了学校，早读课刚结束，赵老师就抱着一摞数学作业本走进教室，脸色不太好：“这次作业错得不少，尤其是应用题，好多同学连题目都没读懂就下笔，我念到名字的同学，下课来我办公室。” 许惟舟的心一下子提了起来，他昨天写作业的时候，有好几道应用题没弄懂，都是蒙的。果然，赵老师念到了他的名字，还有其他五个同学。 作业本发下来，许惟舟翻开一看，上面画满了红叉，最后一道应用题旁边，赵老师还写了句“审题不清，步骤混乱”。他的脸一下子红了，赶紧把作业本合上，生怕被别人看见。 同桌李阳凑过来，小声问：“错得多吗？我也错了两道，赵老师肯定要骂我。” “嗯，错了四道。”许惟舟小声说，心里有点懊恼，早知道昨天就该问叶虹。 叶虹坐在前面，好像察觉到他的情绪，回头看了他一眼，眼里带着点担心，却没说话——赵老师还在讲台上讲课，不能分心。 数学课过得特别慢，赵老师讲错题的时候，许惟舟听得很认真，可还是有两道题没弄懂。下课的时候，他正想去找叶虹问，赵老师却把他叫到了办公室。 “许惟舟，你这次作业怎么错这么多？”赵老师坐在椅子上，指着他的作业本，“尤其是最后这道题，我上课的时候明明讲过类似的，你是不是没认真听？” “我……我听了，就是没弄懂。”许惟舟低着头，声音有点小。 “没弄懂就要问，别不好意思，”赵老师的语气缓和了些，“你可以问我，也可以问同学，比如叶虹，她这次作业全对，思路很清晰，你多跟她学学。” “知道了，老师。”许惟舟点点头，心里有点感激——赵老师没有骂他，还给他指了方向。 从办公室出来，许惟舟看见叶虹站在教室门口，好像在等他。看见他过来，赶紧问：“老师没说你吧？” “没有，就是让我多问你题。”许惟舟有点不好意思地说，“刚才那两道题，你能给我讲讲吗？” “当然可以，”叶虹笑着说，“咱们去教室后面的空桌子那边讲，那里安静。” 两人走到教室后面，叶虹拿出自己的作业本，放在桌子上，用铅笔指着题目，一点点给他讲：“你看，这道题要先算总路程，再除以速度和，就能算出相遇时间了……” 她讲得很仔细，每一步都标得很清楚，许惟舟听得很认真，很快就弄懂了。“谢谢，”他说，“要是没有你，我肯定还弄不懂。” “不用谢，”叶虹把作业本递给他，“你把我的步骤抄下来，记在错题本上，下次就不会忘了。” 许惟舟赶紧拿出叶虹送他的荷花笔记本，把步骤抄下来，字迹虽然有点歪，却很认真。 下午的晚自习，教室里很安静，只有笔尖在纸上“沙沙”的声音。许惟舟对着一道数学错题皱眉——是昨天作业里错的，他照着叶虹讲的步骤算了一遍，还是不对。 他想回头问叶虹，又怕打扰她写作业，只好皱着眉，盯着题目看。就在这时，他感觉有个东西轻轻推了过来，低头一看，是叶虹的数学作业本。 他抬头看叶虹，她正低头写作业，耳尖有点红，好像没注意到他的目光。许惟舟轻轻翻开她的作业本，找到那道错题，上面用蓝笔标好了详细的解题步骤，每一步旁边都有小字注释，比如“这里要注意单位换算”“总路程是两部分相加”。 最下面还有一行小字，是用铅笔写的：“这题我也错了，咱们一起记在错题本上，下次就不会错了。” 许惟舟看着那行小字，心里暖暖的，好像有股热流从胸口涌上来。他拿出自己的荷花笔记本，照着叶虹的步骤，认真地把错题抄下来，还在旁边写了句“跟叶虹一起记，下次加油”。 抄完，他趁老师转身巡视的间隙，轻轻把叶虹的作业本推了回去。叶虹好像感觉到了，指尖轻轻碰了碰他的手，又很快缩了回去，继续写作业，可许惟舟却觉得，她的指尖有点凉，像夏天的湖水。 晚自习快结束的时候，许惟舟把自己的错题本递过去，小声问：“你看看，我抄的步骤对不对？” 叶虹接过错题本，翻开看了看，笑着说：“对的，步骤很清楚，比我第一次记的时候好多了。” “真的？”许惟舟高兴地说，“那下次我要是再错，还问你。” “好啊。”叶虹点头，把错题本递还给她，眼里带着笑。 放学的时候，两人一起往市场走。晚上的风有点凉，吹在脸上很舒服，回龙观城北市场的路灯已经亮了，昏黄的灯光照在胡同里，比白天多了点温馨。 “明天早上，我还来叫你。”叶虹说，走到厨具区的巷子口，停下脚步。 “嗯，”许惟舟点头，从书包里掏出一个橘子，递给她，“这个给你，我妈今天买的，很甜。” 叶虹接过橘子，有点不好意思：“你怎么总给我东西啊？” “因为你总帮我啊，”许惟舟笑着说，“这是谢你的。” 叶虹的耳尖红了，攥着橘子，小声说：“那我明天给你带藕粉，我妈昨天新冲的。” “好啊。”许惟舟高兴地答应了。 看着叶虹走进巷子，许惟舟转身往熟食区走。手里还残留着橘子的清香，心里想着叶虹作业本上的小字，想着她讲题时认真的样子，觉得北京的秋天，好像比夏天更温暖。 回到摊位，妈正忙着收摊，看见他回来，笑着问：“今天晚自习咋样？错题都弄懂了吗？” “弄懂了，叶虹帮我讲的，”许惟舟说，拿出那个荷花笔记本，“她还送我个错题本，让我记错题。” 妈接过笔记本，翻了翻，笑着说：“这姑娘心真细，你可得好好跟人家学，别辜负人家的好意。” “我知道。”许惟舟点头，心里暗暗下决心，下次数学作业一定要全对，不让叶虹失望。 第10章 在雨中共伞 “我知道。”许惟舟点头，心里暗暗下决心，下次数学作业一定要全对，不让叶虹失望。 妈刘桂兰把荷花笔记本递还给她，笑着摸了摸他的头：“这就对了，人家姑娘这么用心帮你，你可得拿出点成绩来。妈明天给你卤点牛肉，补补脑子，学习才有劲。” “不用这么麻烦，妈。”许惟舟把笔记本放进书包里，“我只要认真学就行，不用补脑子。” “那可不行，”爸许建国坐在旁边收拾卤料锅，插嘴道，“学习费脑子，得多吃点好的。你奶奶昨天打电话来，还问你在这边吃得好不好，有没有好好学习。” 一提到奶奶，许惟舟的心里就暖暖的：“我下次给奶奶打电话，跟她说我在北京挺好的，还认识了好朋友，学习也在进步。” “嗯，是该跟你奶奶报个平安。”爸点点头，把最后一块卤料放进铁桶里，“时间不早了，快去睡觉吧，明天还要早起上学。” 许惟舟应了一声，拿着书包回了里屋。他把荷花笔记本放在床头的小桌子上，又翻开看了看上面抄的错题，叶虹的字迹工工整整，旁边的注释清晰明了，他心里甜甜的，带着这份温暖，很快就睡着了。 第二天早上，许惟舟是被窗外的鸟鸣吵醒的。他揉了揉眼睛，一看闹钟，已经六点半了，赶紧爬起来洗漱。妈已经把早饭做好了，桌子上摆着粥、卤牛肉和馒头，香气扑鼻。 “快吃吧，”妈把一碗粥推到他面前，“今天可能要下雨，我给你装了把伞，放在书包侧兜里，别忘了带。” “知道了。”许惟舟一边吃，一边点头，心里却没太在意——早上的天空很晴朗，一点要下雨的迹象都没有。 吃完早饭，许惟舟背上书包，刚走到门口，就看见叶虹站在老槐树下，手里拿着一个保温杯。看见他过来，笑着走过来：“早啊，给你带了莲子粥，我妈早上刚煮的，还热乎着。” “谢谢你。”许惟舟接过保温杯，心里暖暖的，“我妈也给我带了卤牛肉，要不要尝尝？” “不用了，我吃过早饭了。”叶虹摆手，“快走吧，不然要迟到了。” 两人一起往学校走，路过晨光文具店时，叶虹停下脚步，指着玻璃柜里的钢笔说：“我想买支新钢笔，这支旧的有点漏水了。” “我陪你进去看看吧。”许惟舟说。 走进文具店，老板正忙着整理货物，看见他们，笑着说：“你们俩又来了？是不是又要买笔记本？” “不是，老板，我想买支钢笔。”叶虹走到玻璃柜前，认真地挑选着。 许惟舟站在旁边，看着她认真的样子，心里想着，要是叶虹喜欢，他下次攒够了钱，也给她买一支。 叶虹挑了一支黑色的钢笔，问老板：“多少钱？” “五块钱。”老板说。 叶虹从兜里掏出五块钱递给老板，把新钢笔放进铅笔盒里，笑着说：“走吧，该上学了。” 两人走出文具店，继续往学校走。早上的阳光很好，照在身上暖暖的，胡同里的462路公交站已经站了不少等车的人，大家都在着急地看着公交车来的方向。 到了学校，早读课是英语，许惟舟拿出叶虹整理的单词表，认真地背诵着。叶虹坐在前面，偶尔会回头看他一眼，眼神里带着鼓励，许惟舟看见她的目光，就更有动力了。 上午的数学课，赵老师发了一张小测验卷，许惟舟做得很认真，遇到不会的题，就想起叶虹教他的解题方法，慢慢思考。测验卷收上去的时候，他心里有点忐忑，不知道能不能全对。 中午放学，两人一起往市场走。路过张记煎饼摊时，叶虹突然说：“我想吃煎饼，你要不要也来一个？” “好啊。”许惟舟点头，他也很久没吃煎饼了。 叶虹买了两个煎饼，递给他一个：“加了鸡蛋和火腿，你尝尝。” 许惟舟接过煎饼，咬了一口，酥脆的外皮裹着鸡蛋和火腿的香味，好吃极了：“真好吃，下次我请你。” “好啊。”叶虹笑了笑，两人一边吃着煎饼，一边往市场走。 回到摊位，妈看见他手里的煎饼，笑着说：“怎么又吃外面的东西？妈给你留了卤牛肉和米饭，快进来吃。” “我已经吃了一个煎饼了，不饿。”许惟舟说，把另一个煎饼递给妈，“这个给你和爸吃。” 妈接过煎饼，没吃，放在旁边的桌子上：“你这孩子，总是想着我们。对了，今天下午可能有暴雨，你记得把伞带上，别淋着了。” “知道了，妈。”许惟舟点头，心里还是没太在意，早上的天气那么好，怎么会突然下雨呢？ 下午上学，许惟舟果然忘了带伞，他觉得妈有点小题大做了，这么好的天气，根本不可能下雨。叶虹看见他没带伞，提醒道：“你怎么没带伞？我妈说今天下午有暴雨。” “应该不会下吧，你看这天多好。”许惟舟指了指天空，阳光明媚，一点乌云都没有。 叶虹没再劝说，只是把自己的伞往书包里塞了塞，好像在做什么准备。 下午的课很快就结束了，最后一节是班会课，班主任在讲台上强调着安全问题，尤其是下雨天的注意事项。许惟舟听得有点不耐烦，心里想着赶紧放学，去找叶虹问测验卷的事。 就在班会课快结束的时候，窗外突然刮起了大风，天空一下子暗了下来，乌云密布，好像要把整个世界都笼罩住。紧接着，豆大的雨点就“噼里啪啦”地砸了下来，打在窗户上，发出很大的声音。 “我的天，真下雨了！”教室里响起一阵惊呼，同学们都跑到窗户边，看着外面的暴雨。 许惟舟的心里咯噔一下，他忘了带伞，这下可怎么办？ 放学铃声响了，同学们都拿着伞，三三两两地走出教室。许惟舟站在教室门口，看着外面的暴雨，心里有点着急。雨下得很大，能见度很低，马路上的积水很快就没过了脚踝，462路公交车在雨里慢慢行驶，像一只笨重的蜗牛。 “许惟舟，你没带伞吗？”李阳拿着伞，走到他身边问。 “嗯，忘了带。”许惟舟说。 “那你跟我一起走？我家就在附近，先送你到市场门口。”李阳说。 “不用了，谢谢你，李阳。”许惟舟摆手，“我等雨小一点再走。” 李阳也没勉强，说了句“那你注意安全”，就撑着伞走进了雨里。 许惟舟缩在教学楼门口的屋檐下，看着外面的暴雨，心里有点懊恼，早知道就听妈的话，把伞带上了。他拿出手机，想给爸妈打个电话，让他们来接他，可手机没电关机了，真是屋漏偏逢连夜雨。 就在他焦急等待的时候，突然看见一个熟悉的身影在雨里奔跑，怀里抱着什么东西，朝着教学楼的方向跑来。 走近了，许惟舟才看清，是叶虹。她的头发被雨水打湿了，贴在脸上，衣服也湿了一大片，怀里紧紧抱着一把伞，生怕被雨水打湿。 “叶虹，你怎么又回来了？”许惟舟赶紧跑过去，有点惊讶地问。 “我看见你没带伞，就回来给你送伞了。”叶虹喘着气，把伞柄往他手里塞了塞，“我家离得近，就在城北市场里，咱们一起走一段，到市场门口你再自己走。” “不用了，你快自己回去吧，这么大的雨，你会淋湿的。”许惟舟赶紧把伞推回去，心里暖暖的，又有点过意不去。 “没事，”叶虹坚持把伞塞到他手里，“我跑着回去就行，你要是淋感冒了，就没法学习了。快走吧，雨好像越来越大了。” 许惟舟没办法，只好接过伞，撑开：“那咱们一起走，我送你到你家摊位门口。” “不用送我，”叶虹说，“咱们一起走到市场门口就行。” 两人挤在一把小小的伞下，走进了雨里。伞不大，只能勉强遮住两个人的头，许惟舟故意把伞往叶虹那边倾斜，自己的半边肩膀很快就被雨水打湿了，冰凉的雨水顺着衣服往下流，他却一点都不在意。 叶虹好像察觉到了，往他这边靠了靠，小声说：“伞往你那边挪挪，你都淋湿了。” “没事，我不怕冷。”许惟舟笑着说，目光落在两人交叠在地面上的影子上。雨水打在地面上，溅起一朵朵小水花，把他们的影子弄得有点模糊，却紧紧地靠在一起，像分不开一样。 “昨天的数学测验，你觉得难吗？”叶虹打破了沉默，小声问。 “还好，”许惟舟说，“有几道题有点难，不过我照着你教我的方法，应该能做对。希望这次能全对，不辜负你的帮忙。” “你肯定能全对的，”叶虹笑着说，“你最近很努力，进步很大。” 许惟舟的心里甜甜的，脚步也轻快了些。两人一边走，一边聊，雨水的声音很大，却掩盖不住他们的笑声。 路过晨光文具店时，许惟舟看见老板正忙着把门口的货物往店里搬，赶紧跑过去帮忙。叶虹也跟着过来帮忙，很快就把货物都搬进了店里。 “太谢谢你们了！”老板感激地说，“这么大的雨，还麻烦你们帮忙。” “不用谢，举手之劳。”许惟舟笑着说，拉着叶虹继续往前走。 雨还在下，路上的积水越来越深，他们的鞋子都湿透了，踩在水里“咯吱咯吱”响。许惟舟看着身边的叶虹，她的头发湿了，贴在脸上，却依然笑得很灿烂，像雨后的阳光一样，温暖了他的心。 很快就到了回龙观城北市场的门口，市场里的积水也很深，商户们都在忙着收拾摊位，有的把货物搬到高处，有的在门口搭起防水布。 “到市场门口了，你自己走吧，我跑着回去了。”叶虹说，想从伞下跑出去。 “不行，我送你到你家摊位门口。”许惟舟拉住她，“这么大的雨，你跑回去会淋湿的。” 叶虹没办法，只好跟着他走进市场里。市场里的路很滑，许惟舟小心翼翼地扶着她，生怕她滑倒。 很快就到了厨具区，叶虹家的摊位就在第三家，门口挂着“洪湖厨具”的牌子，叶虹的妈妈正站在门口焦急地张望，看见他们过来，赶紧跑过来：“虹虹，你可回来了！这么大的雨，吓死妈妈了！这位是？” “阿姨好，我是叶虹的同学，许惟舟。”许惟舟赶紧打招呼，把伞收起来，身上已经湿了一大片。 “原来是惟舟啊，”叶虹的妈妈笑着说，“经常听虹虹提起你，说你学习很努力，还很照顾她。快进来避避雨，别淋感冒了。” “不用了，阿姨，我家就在前面的熟食区，我先回去了。”许惟舟说，把伞递给叶虹，“这把伞你拿着，我跑着回去就行。” “不行，伞你拿着，”叶虹说，“我家有伞，你快拿着回去吧。” “我真的不用，”许惟舟把伞塞到她手里，“我走了，阿姨，叶虹，再见。” 说完，他转身跑进了雨里，朝着熟食区的方向跑去。叶虹站在摊位门口，看着他的背影，心里暖暖的，手里紧紧攥着那把还带着他体温的伞。 许惟舟跑回自家摊位，身上已经完全湿透了，像落汤鸡一样。妈看见他，赶紧拿出毛巾给他擦脸：“你这孩子，怎么淋成这样？不是让你带伞了吗？” “我忘了带，是同学给我送的伞。”许惟舟笑着说，心里暖暖的，一点都不觉得冷。 爸赶紧给他找了件干净的衣服：“快换上，别感冒了。这么大的雨，是谁给你送的伞啊？” “是叶虹，”许惟舟说，“她特意回来给我送伞，我们一起走回来的。” “这姑娘真是太好了！”妈高兴地说，“下次一定要好好谢谢人家，妈给她卤点她爱吃的鸡爪。” 许惟舟点点头，换上干净的衣服，心里想着雨里和叶虹共伞的场景，想着两人交叠的影子，嘴角忍不住上扬。 第11章 教室里的黄昏 许惟舟点点头，换上干净的衣服，心里想着雨里和叶虹共伞的场景，想着两人交叠的影子，嘴角忍不住上扬。 妈刘桂兰拿着毛巾给他擦头发，絮絮叨叨：“下次再忘了带伞，看我不收拾你！淋成这样，万一感冒了耽误上课咋办？” “知道了妈，下次肯定记得。”许惟舟敷衍着应着，脑子里全是叶虹跑回来送伞的模样，湿漉漉的头发贴在脸上，却笑得格外亮。 爸许建国蹲在炉子边添柴火，闷声道：“明天要是还下雨，就让你姑父绕路送你上学，别再自己瞎跑。” “不用麻烦姑父，我自己注意就行。”许惟舟赶紧说，他可不想让姑父看出什么端倪，到时候又要被追问。 晚上写作业的时候，许惟舟拿出那个荷花错题本，翻到空白页，无意识地画着小雨伞，画着两个交叠的影子，画着叶虹的笑脸。笔尖在纸上沙沙响，心里的甜意却越积越满，连做数学题都觉得顺畅了不少。 第二天早上，雨果然停了，天空放晴，空气里带着雨后的清新。许惟舟背着书包出门，老槐树下空荡荡的，他心里咯噔一下，难道叶虹今天起晚了？ 正想着，就看见叶虹从胡同口跑过来，手里拿着那把昨天的伞，还有一个塑料袋。“早啊，”她喘着气停下，把伞递给他，“昨天的伞，还给你。还有这个，我妈早上煎的鸡蛋饼，给你带了一个。” 许惟舟接过伞和鸡蛋饼，心里暖暖的：“谢谢，你怎么跑这么急？” “睡过头了，怕你等急。”叶虹吐了吐舌头，耳尖有点红，“快走吧，不然要迟到了。” 两人快步往学校走，路过晨光文具店时，老板正把淋湿的笔记本摊在门口晾干，看见他们，笑着打招呼：“昨天多亏你们帮忙，不然我的货全泡汤了。” “举手之劳。”许惟舟笑着回应，目光落在那些晾干的笔记本上，突然想起自己画满涂鸦的错题本，赶紧移开视线。 到了学校，早读课刚开始，赵老师就抱着数学测验卷走进教室。许惟舟的心一下子提到了嗓子眼，紧张地盯着赵老师手里的卷子。 卷子发下来，许惟舟低头一看，红色的对勾密密麻麻，最后一道难题旁边，赵老师还写了个“优”字。他忍不住回头看叶虹，叶虹也正好回头，眼里带着笑意，朝他比了个加油的手势。 许惟舟的心里甜滋滋的，悄悄把卷子放进抽屉里，像是藏了个宝贝。 上午的课过得飞快，课间的时候，李阳凑过来，拍着许惟舟的肩膀：“可以啊许惟舟，这次数学居然考这么好，是不是偷偷补课了？” “没有，就是上课认真听了。”许惟舟笑着说，余光却瞥见叶虹在前面偷偷笑，心里更开心了。 中午放学，两人一起往市场走。路过张记煎饼摊，老板正在炸油条，香味飘得老远。叶虹停下脚步，看着油条咽了咽口水，许惟舟看在眼里，笑着说：“想吃？我请你。” “不用了，”叶虹摆手，“我妈在家做好饭了。” “就吃一根，不耽误。”许惟舟不由分说，掏出钱买了两根油条，递给他一根，“刚炸好的，热乎着呢。” 叶虹接过油条，咬了一口，酥脆的外皮裹着油香，眼睛亮了：“真好吃，比我妈做的油条香。” “喜欢吃下次再买给你。”许惟舟说，看着她吃得开心，自己也跟着高兴。 回到市场，许惟舟把伞放在自家摊位上，拿起书包就往出租屋走。妈正在忙着给客人装卤味，看见他回来，喊了一声：“惟舟，吃完饭再回屋写作业！” “知道了妈。”许惟舟应着，心里却想着下午的大扫除——班主任昨天说过，周五下午要大扫除，迎接下周的检查。 下午到校，教室里已经热闹起来，同学们都在搬桌子、拿抹布。班主任走进来，分配任务：“男生负责擦黑板、搬桌椅，女生负责擦窗户、扫地，大家动作快点，争取半小时搞定。” 许惟舟被分到擦黑板，他拿起黑板擦，从左到右认真地擦着。粉笔灰簌簌往下掉，落在肩膀上，痒痒的。叶虹被分到擦窗户，她搬了个凳子放在窗边，踮着脚够窗户最上面的玻璃。 夕阳从西边的窗户斜切进来，金色的光线穿过窗户，把空中的粉笔灰照得像碎金一样，闪闪发亮。许惟舟擦到一半，回头望去，正好看见叶虹踮着脚的模样——她穿着浅蓝色的校服，头发扎成马尾，发梢上沾了点灰尘，夕阳落在她的侧脸上，把她的轮廓镀上了一层金边，格外好看。 许惟舟的心跳一下子慢了半拍，手里的黑板擦都停了下来。他看着叶虹认真擦窗户的样子，看着她偶尔抬手擦汗的动作，突然觉得，这个昏黄的教室，这个有她在的地方，比老家的田埂、比洪湖的荷塘，都更让人安心。 “许惟舟，你愣着干啥？黑板还没擦完呢！”李阳的声音从旁边传来，吓了他一跳。 “哦，马上就好。”许惟舟赶紧收回目光，加快速度擦黑板，可心里的悸动却怎么也压不下去。 叶虹好像察觉到了他的目光，回头看了他一眼，看见他慌乱的样子，忍不住笑了笑，又转回去继续擦窗户。 大扫除很快就结束了，同学们陆续收拾东西准备回家。许惟舟坐在座位上，看着叶虹在收拾书包，心里像有只小鹿在撞，犹豫了很久，终于鼓起勇气，从笔记本上撕了一张纸，拿起笔飞快地写着：“叶虹，跟你在一起的时候，我很开心。我好像……喜欢你。” 写完，他的手都在抖，把纸条折成小小的方块，趁教室里的同学不注意，悄悄走到叶虹的座位旁边，把纸条放在她的书包上，然后赶紧回到自己的座位，假装收拾东西，耳朵却紧紧盯着叶虹的方向。 叶虹收拾书包的时候，看见了那张纸条，愣了一下，疑惑地看了看四周，最后目光落在了许惟舟身上。她拿起纸条，小心翼翼地打开，看完上面的字，脸一下子红了，耳尖红得像要滴血。 她抬起头，正好对上许惟舟紧张的目光，两人对视了一眼，又赶紧低下头。教室里很安静，只有窗外的风吹着树叶沙沙响，夕阳的余晖洒在两人身上，带着暖暖的温度。 过了一会儿，叶虹从书包里拿出笔，也撕了一张纸，低头写着什么。写完后，她把纸条折好，趁许惟舟不注意，悄悄放在他的桌子上，然后背着书包，快步走出了教室。 许惟舟看见她走了，心里一下子慌了，难道她不喜欢自己？他颤抖着拿起桌子上的纸条，打开一看，上面是叶虹工工整整的字迹：“许惟舟，我也是。跟你一起上学、一起学习，我也很开心。” 短短一句话，却让许惟舟的心跳瞬间加速，他忍不住握紧纸条，嘴角咧到了耳根，心里的甜意像要溢出来一样。 他背着书包跑出教室，想追上叶虹，可校门口已经看不到她的身影。许惟舟没有失望，反而觉得心里满满的，他握紧手里的纸条，像握着全世界最珍贵的宝贝，脚步轻快地往市场走。 路过462路公交站，正好有一辆公交车驶过，车上的乘客熙熙攘攘，可许惟舟却觉得，自己的世界里只有那张纸条，只有叶虹的笑脸。 回到市场，许惟舟把纸条小心翼翼地夹在荷花错题本里，放在书包最里面。妈看见他回来，笑着问：“今天大扫除累不累？快过来吃点卤鸡爪补补。” “不累。”许惟舟走过去，拿起一个鸡爪塞进嘴里，卤味的咸香在嘴里散开，可心里的甜意却更浓。 爸坐在旁边算账，抬头看了他一眼：“今天怎么这么高兴？测验考得好？” “嗯，考得不错。”许惟舟含糊地应着，赶紧低下头吃东西，生怕爸妈看出什么。 晚上写作业的时候，许惟舟又把那张纸条拿出来，看了一遍又一遍，叶虹的字迹好像带着温度，暖得他心里发烫。他在纸条旁边画了一朵小小的荷花，又画了一个笑脸，然后小心翼翼地夹回错题本里。 第12章 关于名字 晚上写作业的时候，许惟舟又把那张纸条拿出来，看了一遍又一遍，叶虹的字迹好像带着温度，暖得他心里发烫。他在纸条旁边画了一朵小小的荷花，又画了一个笑脸，然后小心翼翼地夹回错题本里。 窗外的月光透过玻璃洒进来，落在错题本上，把“惟舟，我也是”那几个字照得格外清晰。许惟舟合上书，躺在床上，脑子里全是叶虹低头写纸条的模样，耳尖红红的，像熟透的樱桃。 他翻来覆去睡不着，直到后半夜才迷迷糊糊睡过去，梦里全是夕阳下的教室，还有两人交叠的影子。 第二天早上，许惟舟是被闹钟吵醒的。他揉了揉眼睛，第一件事就是摸出枕头下的错题本，翻开看了一眼那张纸条，嘴角忍不住上扬。 妈已经把早饭做好了，桌子上摆着粥和煎鸡蛋，香气扑鼻。“快吃吧，”妈把一碗粥推到他面前，“今天降温，多穿件衣服，别着凉了。” “知道了妈。”许惟舟一边吃，一边点头，目光却时不时瞟向门口，心里盼着快点见到叶虹。 吃完早饭，许惟舟背上书包，刚走到门口，就看见叶虹站在老槐树下，手里拿着一个保温杯，低着头不知道在想什么。 “早啊。”许惟舟走过去，声音有点轻，怕吓到她。 叶虹抬起头，看见是他，脸一下子红了，赶紧递过保温杯：“早……早啊，给你带了莲子粥，还热乎着。” “谢谢。”许惟舟接过保温杯，手指不小心碰到了她的指尖，两人都像触电一样缩了回去，气氛一下子变得有点暧昧。 “快走吧，不然要迟到了。”叶虹率先打破沉默，转身往学校的方向走，脚步有点快。 许惟舟赶紧跟上，两人并排走着，都没说话，只有脚步声在安静的胡同里回响。路过晨光文具店时，老板正忙着摆货，看见他们，笑着喊：“惟舟，叶虹，今天来得挺早啊！要不要看看新到的钢笔？” “不用了，谢谢老板。”叶虹小声回应，头埋得更低了。 许惟舟也笑着摆摆手，目光落在叶虹的侧脸上，她的耳尖还是红的，看起来可爱极了。 到了学校，教室里已经来了不少同学。李阳看见他们一起进来，凑过来坏笑：“哟，你们俩今天怎么这么安静？是不是有什么秘密瞒着我？” 许惟舟的脸一下子红了，刚想反驳，叶虹已经快步走到了自己的座位上，坐下后还特意往窗外看，假装没听见。 李阳挑了挑眉，凑到许惟舟耳边：“可以啊你，是不是跟叶虹表白了？看她那样子，肯定是成了！” “别瞎说！”许惟舟赶紧推了他一把，“我们就是同学，一起上学而已。” “切，谁信啊。”李阳撇撇嘴，没再追问，转身跟后面的王浩聊了起来，两人聊得热火朝天，话题很快就转到了昨天的游戏比赛上。 许惟舟坐在座位上，心里有点慌，生怕李阳看出什么。他偷偷往叶虹的方向看了一眼，正好看见叶虹也在偷偷看他，两人对视了一眼，又赶紧转了回去，心脏都砰砰直跳。 早读课结束后，语文老师陈老师走进教室，手里拿着一本课本，笑着说：“同学们，今天我们不上新课，来做个小活动——介绍自己名字的由来。大家都好好想想，为什么爸妈会给你们取这个名字，等会儿轮流上台分享。” 教室里一下子热闹起来，同学们都交头接耳，讨论着自己名字的由来。 “我先说吧。”坐在第一排的张琪琪举手，她是班里的语文课代表，性格很开朗。 张琪琪走上讲台，笑着说：“我的名字叫琪琪，我妈说我出生的时候，她梦见了好多美玉，‘琪’就是美玉的意思，她希望我像美玉一样纯洁、漂亮。” “哇，好好听！”同学们都鼓起掌来。 陈老师笑着点点头：“说得很好，名字里藏着爸妈的期望。下一个，王浩。” 王浩挠挠头，走上讲台：“我叫王浩，我爸说‘浩’是浩荡、广阔的意思，他希望我以后能有广阔的胸怀，做个男子汉。” “不错，很有气势。”陈老师点点头。 接下来，同学们一个个上台介绍自己的名字，有的幽默，有的感人，教室里时不时响起笑声和掌声。李阳上台的时候，逗得大家哈哈大笑：“我叫李阳，我爸说我出生在早上，太阳刚出来，就取了‘阳’字，希望我像太阳一样热情，不过我觉得我更像‘懒洋洋’的‘阳’！” 同学们笑得更厉害了，陈老师也忍不住笑了：“李阳同学很幽默，希望你以后能像太阳一样充满活力。下一个，叶虹。” 叶虹愣了一下，慢慢站起来，走到讲台上。她有点紧张，双手紧紧攥着衣角，目光不自觉地看向许惟舟的方向，看见他鼓励的眼神，才稍微放松了一点。 “我叫叶虹，”她的声音很轻，却很清晰，“我老家在湖北洪湖，我爸说我出生的时候，正好是秋天，洪湖的虹鳟鱼最肥最美，就给我取了‘虹’字，希望我能像虹鳟鱼一样，在自己的天地里自在快乐地长大。” “虹鳟鱼？听起来好好吃！”李阳在下面小声嘀咕，被陈老师瞪了一眼，赶紧闭上嘴。 陈老师笑着说：“叶虹的名字很特别，藏着老家的味道，也藏着爸妈的爱。说得很好，请坐。下一个，许惟舟。” 许惟舟的心跳一下子快了起来，他深吸一口气，站起来走到讲台上。台下的同学都看着他，叶虹也抬起头，眼里带着期待。 “我叫许惟舟，”他挠了挠头，有点不好意思地说，“我爷爷是个老秀才，他说‘惟舟能渡水’，意思是只有小船才能渡过江河，他希望我以后能像小船一样，勇敢面对困难，乘风破浪，有出息，成为家里的骄傲。” “哇，好有文化！”张琪琪小声说。 陈老师点点头，眼里满是赞许：“‘惟舟能渡水’，这个寓意很好，希望许惟舟同学能像你爷爷期望的那样，勇敢坚强，努力上进。请坐。” 许惟舟点点头，快步走回自己的座位。坐下的时候，他下意识地往叶虹的方向看了一眼，正好看见叶虹低着头，手里拿着笔，在笔记本上写着什么。 他好奇地多看了两眼，发现叶虹在笔记本上写了“惟舟”两个字，字迹工工整整，还带着点小秀气。可刚写完，她好像察觉到了什么，赶紧用笔尖把那两个字划掉，划得很用力，纸都有点破了，然后她抬起头，正好对上许惟舟的目光，脸一下子红了，赶紧低下头，假装翻课本。 许惟舟的心里像吃了蜜一样甜，他知道，叶虹刚才写他的名字，肯定是因为在意他。他偷偷拿出笔，在自己的课本上写下“叶虹”两个字，又在旁边画了一条小小的虹鳟鱼，笑得合不拢嘴。 “你笑啥呢？”同桌李阳凑过来，好奇地问。 “没……没笑啥。”许惟舟赶紧把课本合上，脸有点红。 李阳撇撇嘴，没再追问，继续跟王浩聊游戏。 上午的语文课很快就结束了，下课的时候，张琪琪走到叶虹身边，笑着说：“叶虹，你的名字好好听啊，洪湖的虹鳟鱼真的很好吃吗？我从来没吃过。” “嗯，挺好吃的，肉质很嫩。”叶虹笑着说，脸上的红晕已经褪去了不少。 “那以后有机会，你一定要带我尝尝。”张琪琪说。 “好啊。”叶虹点头。 许惟舟坐在旁边，听着她们聊天，心里有点羡慕，他也想尝尝洪湖的虹鳟鱼，更想和叶虹一起回她的老家看看。 中午放学，同学们都陆续走出教室。许惟舟收拾好书包，走到叶虹身边，小声说：“你的名字……很好听。” 叶虹的耳尖又红了，点点头：“你的也是，寓意很好。” 两人一起走出教室，李阳和王浩跟在后面，吵吵嚷嚷地讨论着中午吃什么。 “我妈今天给我带了红烧肉，肯定特别香！”王浩得意地说。 “有啥了不起的，我今天要去吃学校门口的炸鸡排！”李阳说。 许惟舟和叶虹跟在他们后面，小声聊着天。路过学校门口的小卖部时，叶虹停下脚步，说：“我想买瓶饮料，你要喝吗？我请你。” “不用，我请你。”许惟舟赶紧说，从兜里掏出钱，走进小卖部，买了两瓶橘子味的汽水，递给叶虹一瓶。 “谢谢。”叶虹接过汽水，拧开喝了一口，甜甜的橘子味在嘴里散开，心里也甜甜的。 两人一边喝着汽水，一边往市场走。路过张记煎饼摊时，老板正在给客人做煎饼，看见他们，笑着喊：“惟舟，叶虹，要不要吃煎饼？今天加鸡蛋免费！” “不用了，谢谢老板，我们回家吃。”许惟舟笑着回应。 走到回龙观城北市场的门口，李阳和王浩跟他们告别，往另一个方向走了。 “明天见。”叶虹挥挥手，转身往厨具区走。 “明天见。”许惟舟看着她的背影，心里暖暖的。 回到自家摊位，妈正在忙着给客人装卤味，看见他回来，喊了一声：“惟舟，快过来帮忙，今天人多。” “来了。”许惟舟赶紧放下书包，走过去帮忙。他一边给客人称卤味，一边想着叶虹在笔记本上写他名字的样子，嘴角忍不住上扬。 爸看出他心情好，问：“今天在学校有啥好事？这么开心。” “没什么，就是语文课上介绍名字，觉得挺有意思的。”许惟舟含糊地说，不敢提叶虹。 “哦，你的名字是你爷爷取的，寓意好，你可得好好努力，别辜负你爷爷的期望。”爸说。 “知道了爸。”许惟舟点点头，继续忙着给客人装卤味。 下午上学，许惟舟刚走到市场门口，就看见叶虹站在晨光文具店门口，好像在等他。她手里拿着一个新的笔记本，看见许惟舟过来，笑着走过去：“这个给你。” 许惟舟接过笔记本，封面是蓝色的，上面印着一艘小小的帆船，很精致。“这是……” “我早上路过文具店，看见这个笔记本，觉得很适合你，就买了。”叶虹小声说，“‘惟舟能渡水’，就像上面的小船一样。” 许惟舟的心里暖暖的，紧紧攥着笔记本：“谢谢你，我很喜欢。” “喜欢就好。”叶虹笑了，两人一起往学校走。 下午的课很无聊，许惟舟却一点都不觉得，他时不时偷偷看叶虹，心里甜甜的。课间的时候，他拿出叶虹送的笔记本，在第一页写下自己的名字，又在旁边画了一朵荷花，和叶虹圆规上的那朵一样。 放学的时候，许惟舟把笔记本小心翼翼地放进书包里，跟叶虹一起往市场走。 “明天早上，我还在老槐树下等你。”叶虹说。 “好。”许惟舟点头，看着她走进厨具区，才转身往自家摊位走。 回到家，许惟舟把叶虹送的笔记本放在桌子上，仔细地看了一遍又一遍。笔记本上的小船在蓝色的背景里航行，像他的名字一样，充满了希望。他知道，这个笔记本不仅是一份礼物，更是叶虹的心意，藏着他们之间甜甜的秘密。 第13章 秋凉的围巾 回到家，许惟舟把叶虹送的笔记本放在桌子上，仔细地看了一遍又一遍。笔记本上的小船在蓝色的背景里航行，像他的名字一样，充满了希望。他知道，这个笔记本不仅是一份礼物，更是叶虹的心意，藏着他们之间甜甜的秘密。 窗外的天色渐渐暗下来，秋风刮过胡同里的梧桐树，叶子“哗哗”作响，带着明显的凉意。许惟舟拿出数学作业，摊开新笔记本，笔尖落在纸上的瞬间，仿佛都带着甜甜的暖意，写题的速度都快了不少。 第二天早上，许惟舟被闹钟叫醒时，窗外的天刚蒙蒙亮。他揉了揉眼睛，起身拉开窗帘，一股冷风瞬间灌了进来，冻得他打了个寒颤。 “这天怎么突然这么冷了？”他嘀咕着，翻了翻衣柜，里面只有几件单衣和一件薄外套，是夏天穿剩下的，根本抵不住这突如其来的秋凉。 妈在外面喊他吃早饭，许惟舟赶紧穿上薄外套，搓着胳膊走出房间。“今天降温厉害，怎么就穿这么点？”妈皱着眉，把一碗热粥推到他面前，“衣柜最下面有件厚点的褂子，赶紧换上。” “不用了妈，我不冷。”许惟舟喝了口热粥，暖意顺着喉咙往下滑，“再说那件褂子太旧了，穿着不好看。” “小孩子家家的，好看能当饭吃？”妈不依不饶，可许惟舟已经拿起书包往门口走，“来不及了妈，我先走了！” 刚走出胡同，冷风就像小刀子一样刮在脸上，许惟舟缩了缩脖子，把外套的领子往上拉了拉，还是觉得冷。老槐树下，叶虹已经在等他，她穿着一件浅粉色的薄毛衣，脖子上围着一条小小的围巾，看起来暖和极了。 “早啊。”叶虹看见他，笑着走过来，目光落在他单薄的外套上，眉头皱了皱，“你怎么就穿这么点？不冷吗？” “还好，有点风而已。”许惟舟嘴硬，可说话的时候都带着颤音，忍不住又缩了缩脖子。 叶虹没说话，只是把自己的围巾解下来，想往他脖子上套：“你先戴我的吧，我穿得多，不冷。” “不用不用！”许惟舟赶紧躲开，“你自己戴，我真的不冷。” 叶虹拗不过他，只好把围巾重新围好，小声说：“那快走吧，跑两步就暖和了。” 两人快步往学校走，路过晨光文具店时，老板正裹着厚外套搬货，看见他们，笑着喊：“这天儿说冷就冷，你们俩怎么穿这么少？尤其是惟舟，年轻人也得注意保暖啊！” “知道了老板！”许惟舟笑着回应，心里却暗暗后悔没听妈的话。 到了学校，教室里还没开暖气，窗户缝里钻进来的冷风让整个教室都冷冰冰的。许惟舟坐在座位上，双手拢在袖子里，缩着脖子，连写字都觉得费劲。 “你真不冷啊？”同桌李阳凑过来，他穿着一件厚卫衣，把自己裹得严严实实，“我昨天听天气预报说，今天最低气温才八度，你这薄外套顶个屁用。” “别瞎说，我身体好。”许惟舟硬撑着，可鼻子已经开始发痒，忍不住打了个喷嚏。 前排的张琪琪听见了，回头递过来一张纸巾：“许惟舟，你还是多穿点吧，感冒了就不好了。我们家有多余的外套，明天我给你带一件？” “不用麻烦你了，谢谢。”许惟舟接过纸巾，心里有点暖，可还是不好意思麻烦别人。 叶虹坐在前面，一直偷偷关注着他，看见他不停搓手、打喷嚏，心里很着急，却又不知道该怎么办。 上午的语文课，陈老师讲得绘声绘色，可许惟舟根本听不进去，冷风从窗户缝里吹过来，吹得他肩膀发凉，脑子都有点昏沉。他趴在桌子上，把胳膊当枕头，想暖和一点，却还是觉得冷。 “许惟舟，你怎么了？”陈老师注意到他的不对劲，停下来问。 “没事老师，就是有点冷。”许惟舟赶紧坐直身体，强打精神。 陈老师皱了皱眉：“这天确实冷，下午让家长送件厚衣服过来。” “知道了老师。”许惟舟点点头，心里却犯了难——爸妈中午肯定忙着看摊位，根本没时间送衣服过来。 课间的时候，叶虹转过身，小声问他：“你真的没事吗？要不要去医务室借件衣服？” “不用，忍忍就过去了。”许惟舟笑了笑，想让她放心，可脸色却有点苍白。 叶虹没再说话，只是低着头，不知道在想什么。旁边的李阳和王浩正围着张琪琪，讨论着中午去吃什么。 “我觉得学校门口的麻辣烫不错，热乎乎的，吃着暖和。”王浩搓着手说。 “我想吃馄饨，那家馄饨摊的汤特别鲜。”张琪琪说。 “我都行，你们去哪我去哪。”李阳凑热闹。 许惟舟听着他们聊吃的，肚子也有点饿，可一想到外面的冷风，就不想动了。 中午放学，叶虹走在他旁边，小声说：“中午你要是冷，就去教室待着吧，别出去吹风了。” “嗯，我打算在教室写作业。”许惟舟说。 “那我去给你买碗馄饨吧，热乎乎的，吃了暖和。”叶虹说。 “不用，我自己去就行。”许惟舟赶紧说。 “没事，我顺便也要买。”叶虹说完，就快步往学校门口的馄饨摊走去。 许惟舟站在教室门口，看着她的背影消失在冷风里，心里暖暖的，鼻子却有点酸。不一会儿，叶虹就端着两碗馄饨回来，热气腾腾的，香味扑鼻。 “快吃吧，还热乎着。”她把一碗馄饨递给他，自己则坐在旁边，小口吃着。 许惟舟接过馄饨，喝了一口汤，暖意瞬间传遍全身，连脑子都清醒了不少：“谢谢你，真好吃。” “好吃就多吃点。”叶虹笑了笑，看着他狼吞虎咽的样子，心里也跟着踏实了。 下午的数学课，许惟舟终于暖和过来，听课也认真了不少。赵老师讲完题，让大家分组讨论，许惟舟和叶虹、李阳、张琪琪分在一组。 “这道题也太难了吧，我根本看不懂。”李阳抓着头发，一脸苦恼。 “我觉得应该先算面积，再求周长。”张琪琪皱着眉说。 叶虹拿着草稿纸，一边画一边说：“不对，这道题是求体积，你看题目里给的是长宽高……” 许惟舟凑过去，认真听着叶虹讲题，她的声音很轻，却很清晰，一下子就把难题讲明白了。 “原来如此！”李阳拍了下大腿，“叶虹，你也太厉害了吧！比赵老师讲得还清楚！” 叶虹被夸得有点不好意思，耳尖红了：“没有，我就是多琢磨了一会儿。” 许惟舟看着她害羞的样子，忍不住笑了，觉得她认真讲题的模样格外好看。 放学的时候，冷风更烈了，许惟舟裹紧外套，还是觉得冷得发抖。叶虹走在他旁边，突然说：“明天我给你带点东西，你等着我。” “什么东西？”许惟舟好奇地问。 “到时候你就知道了。”叶虹笑了笑，卖了个关子。 两人走到回龙观城北市场门口，叶虹挥挥手：“明天见，记得在老槐树下等我。” “好。”许惟舟点点头，看着她走进厨具区，才转身往自家摊位走。 晚上写作业的时候，许惟舟一直想着叶虹说的“东西”，到底是什么呢？他翻来覆去猜了半天，也没猜出来，只好拿出新笔记本，继续写数学题。 第二天早上，许惟舟特意早起了十分钟，穿上那件薄外套，早早地就站在老槐树下等叶虹。冷风刮得他耳朵生疼，他不停地搓着手，跺着脚取暖。 不一会儿，叶虹就来了，她手里拿着一个黑色的塑料袋，快步走到他面前。“冻坏了吧？”她赶紧把塑料袋递给他，“你打开看看。” 许惟舟疑惑地接过塑料袋，打开一看，里面是一条浅灰色的围巾，看起来有点旧，却洗得干干净净，叠得整整齐齐。 “这是……”许惟舟愣住了。 “这是我哥的围巾，”叶虹有点不好意思地说，“他去年长高了，穿着小了，就闲置了。我昨天晚上洗干净烘干了，你不嫌弃的话，就戴上吧，能挡点风。” 许惟舟拿起围巾，触感柔软，上面还带着淡淡的肥皂香，和叶虹身上的味道一样。他心里一下子暖烘烘的，眼眶都有点发热：“不嫌弃，一点都不嫌弃。” “那就好。”叶虹笑了，伸手想帮他围上，可又有点不好意思，手伸到一半又缩了回去，“你自己围吧，小心点，别勒太紧。” 许惟舟点点头，笨拙地把围巾围在脖子上，一圈又一圈，暖暖的，把冷风都挡在了外面。他深吸一口气，鼻尖萦绕着那淡淡的肥皂香，心里甜得发慌。 “怎么样？暖和多了吧？”叶虹看着他，眼里带着笑意。 “嗯！暖和多了！”许惟舟用力点头，觉得这是他收到过最好的礼物。 两人一起往学校走，路过张记煎饼摊时，老板看见许惟舟脖子上的围巾，笑着说：“惟舟，今天终于穿暖和了！这围巾挺好看的，在哪买的？” “是……是我哥的。”许惟舟有点不好意思地说，偷偷看了叶虹一眼，叶虹的耳尖红红的，正低头笑着。 到了学校，教室里已经来了不少同学。李阳看见许惟舟脖子上的围巾，凑过来夸张地说：“哟，许惟舟，你这围巾可以啊！突然变洋气了！” “就是条旧围巾，保暖而已。”许惟舟有点不好意思，把围巾又紧了紧。 “旧的怎么了？暖和就行！”张琪琪走过来，笑着说，“我看这条围巾挺适合你的，灰色显白。” 叶虹坐在前面，听见他们的对话，嘴角忍不住上扬，心里甜甜的。 早读课的时候，许惟舟把围巾摘下来，放在桌子旁边，时不时摸一下，触感柔软，还带着淡淡的香味。他偷偷往叶虹的方向看，正好看见叶虹也在偷偷看他，两人对视了一眼，又赶紧转回去，心脏都砰砰直跳。 课间的时候，王浩跑过来，指着许惟舟的围巾说：“惟舟，你这围巾借我戴戴呗，我也冷。” “不行！”许惟舟赶紧把围巾抱在怀里，像护宝贝一样，“这是我哥的，不能借你。” “切，小气鬼。”王浩撇撇嘴，转身去找别人玩了。 叶虹看着他护围巾的样子，忍不住笑出了声，许惟舟听见笑声，回头看她，也不好意思地笑了。 上午的体育课，老师让大家在操场跑步热身。冷风刮在脸上，同学们都跑得缩手缩脚，只有许惟舟因为围着围巾，脖子暖暖的，跑起来也格外有力气。 “许惟舟，你今天怎么这么能跑？是不是围巾给你加buff了？”李阳跑在他旁边，气喘吁吁地问。 “可能吧。”许惟舟笑着说，心里却知道，是围巾带来的暖意，更是叶虹带来的动力。 跑步结束后，同学们都围在一起取暖。叶虹走过来，递给许惟舟一瓶热水：“喝点热水，暖和一下。” “谢谢。”许惟舟接过热水，喝了一口，暖意从喉咙一直传到心里。 张琪琪凑过来，笑着说：“叶虹，你对许惟舟也太好了吧，又是送围巾又是送热水的，跟个小管家一样。” 叶虹的脸一下子红了，赶紧解释：“我们是同桌，互相帮忙应该的。” 许惟舟也赶紧说：“是啊，我们就是同学，互相照顾而已。” 可两人的脸颊都红红的，一看就有点心虚，李阳在旁边看得哈哈大笑：“你们俩别解释了，越解释越像有事！” 被李阳这么一调侃，叶虹的脸更红了，赶紧转身跑开了，许惟舟也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 中午放学，两人一起往市场走。许惟舟把围巾摘下来，小心翼翼地叠好，放进书包里。“这条围巾我会好好保管的，等天气暖和了就还给你。” “不用还了，”叶虹说，“我哥也用不上了，你留着穿吧，以后每年秋天都能戴。” “真的吗？”许惟舟眼睛一亮。 “嗯。”叶虹点头，笑着说，“就当是谢谢你之前帮我捡号码布、陪我练跑步的谢礼。” 许惟舟心里暖暖的，紧紧攥着书包带，觉得这条围巾不仅温暖了他的脖子，更温暖了他的心。 路过晨光文具店时，许惟舟停下脚步：“我请你吃雪糕吧？虽然天气冷，但这家店的巧克力雪糕特别好吃。” “天气这么冷，吃雪糕会肚子疼的。”叶虹摆手。 “那我请你喝热奶茶？”许惟舟说，“前面有家奶茶店，刚开的，我昨天看见好多同学在那买。” “好啊。”叶虹点点头。 两人走进奶茶店，点了两杯热珍珠奶茶。许惟舟接过奶茶，递给叶虹一杯：“快喝吧，热乎着呢。” 叶虹接过奶茶，喝了一口，甜甜的，暖暖的，心里也甜甜的。 两人一边喝着奶茶，一边往市场走。秋风依旧刮着，可许惟舟却一点都不觉得冷，因为他知道，有叶虹在身边，再冷的秋天，也会变得温暖起来。 第14章 图书馆的角落 两人一边喝着奶茶，一边往市场走。秋风依旧刮着，可许惟舟却一点都不觉得冷，因为他知道，有叶虹在身边，再冷的秋天，也会变得温暖起来。 走到回龙观城北市场门口，叶虹停下脚步，晃了晃手里还剩半杯的奶茶：“我到啦，明天老槐树下见。” “嗯，明天见。”许惟舟点点头，看着她转身走进厨具区的巷子，浅粉色的毛衣在秋风里晃了晃，很快就融进了摊位间的烟火气里。 他低头看了看手里的奶茶，还有大半杯，甜甜的珍珠裹着温热的奶茶，暖得他心里发烫。路过晨光文具店时，老板正把门口的招牌往屋里搬，看见他，笑着喊：“惟舟，这天儿喝热奶茶正好！明天要不要来看看新到的笔记本？” “好啊，明天过来看看！”许惟舟笑着回应，脚步轻快地往熟食区走。 周六早上，许惟舟难得不用早起赶早读。他赖在床上翻了会儿书，是叶虹送的那本印着小船的笔记本，上面已经写满了数学错题，每道题旁边都有叶虹帮他标注的重点。 起床洗漱完，他换上厚外套，戴上那条浅灰色的围巾，走到摊位上。爸妈已经忙起来了，卤味的香气飘得老远，不少老主顾正围着柜台挑选。 “惟舟，醒了？”爸头也没抬，递给她一个刚出锅的卤鸡蛋，“快吃点，今天学校图书馆开放，想去就早点去，别耽误了。” “知道了爸。”许惟舟接过卤鸡蛋，剥开壳塞进嘴里，咸香的味道在嘴里散开。他早就听同学说，周六学校图书馆会开放，能借课外书，心里早就想去看看了。 吃完鸡蛋，他跟爸妈打了声招呼，就往学校走。路过张记煎饼摊，老板正忙着给客人做煎饼，看见他脖子上的围巾，笑着说：“惟舟，今天这围巾戴得精神！要不要来个煎饼？加双蛋！” “不了叔，我吃过了！”许惟舟挥挥手，继续往前走。 路上遇到不少同学，都是往学校图书馆去的。李阳骑着一辆半旧的自行车，看见他，停下来喊：“许惟舟！等等我！一起去图书馆！” 许惟舟加快脚步跑过去，坐在自行车后座上：“你怎么也去图书馆？我以为你周末肯定在家打游戏。” “别提了，”李阳蹬着自行车，叹了口气，“我妈说我成绩再下降，就把我游戏机没收了，让我去图书馆多借两本书看看，装装样子也行。” 许惟舟忍不住笑了：“那你打算借什么书？” “不知道，随便找本漫画书看看就行。”李阳满不在乎地说。 两人说说笑笑，很快就到了学校。图书馆在教学楼的三楼，门口已经站了不少同学，张琪琪正跟几个女生聊天，看见他们过来，笑着挥手：“许惟舟，李阳，你们也来啦！” “是啊，来借两本书。”许惟舟点点头，目光在人群里扫了一圈，没看到叶虹的身影，心里有点小小的失落。 “叶虹也来了，刚才还在这儿呢，可能先进去了。”张琪琪好像看出了他的心思，笑着说。 许惟舟的心里一下子亮了，说了声“谢谢”，就拉着李阳走进了图书馆。 图书馆里很安静，只有同学们翻书的声音和偶尔的小声交谈。阳光透过窗户洒进来，落在书架上，把书脊照得清清楚楚。书架很高，摆满了各种书籍，有课本辅导书，也有小说、散文，琳琅满目。 “我去那边找漫画书，你自己随便逛啊。”李阳说完，就朝着最里面的书架跑去。 许惟舟点点头，径直朝着文学类的书架走去。他早就想看看《红楼梦》了，之前听语文老师陈老师讲过里面的片段，觉得特别有意思。 他在书架前一排排地找着，指尖划过一本本厚厚的书，终于在最上层找到了《红楼梦》。他踮着脚，伸手去够，可书放得太靠里，怎么也够不着。 许惟舟咬了咬牙，使劲往上一蹿，终于够到了书脊，可没抓稳，“哗啦”一声，一摞书跟着《红楼梦》一起掉了下来，重重地砸在地上，打破了图书馆的安静。 周围的同学都转过头来，目光齐刷刷地落在他身上。许惟舟的脸一下子红了，赶紧蹲下身，手忙脚乱地捡书，心里又慌又尴尬。 “你没事吧？”一个熟悉的声音在耳边响起。 许惟舟抬头一看，是叶虹。她手里拿着一本书，正站在他面前，眼里带着点担心，说完就蹲下身，帮他一起捡书。 “我……我没事，对不起，不小心把书弄掉了。”许惟舟小声说，脸更红了。 “没关系，我帮你一起捡。”叶虹笑了笑，拿起一本掉在地上的书，轻轻拍掉上面的灰尘，小心翼翼地放进怀里。 许惟舟看着她认真捡书的样子，心里暖暖的，也赶紧加快速度。两人蹲在图书馆的角落，头挨得很近，能闻到她身上淡淡的肥皂香，和围巾上的味道一样。 “你也来借书记？”许惟舟小声问，想打破尴尬。 “嗯，”叶虹点点头，手里拿着一本《简爱》，“周末没事，就来借本书看看。你呢？找什么书？” “我找《红楼梦》，没想到把书弄掉了。”许惟舟有点不好意思地说，指了指旁边的《红楼梦》。 叶虹顺着他指的方向看了一眼，笑着说：“这本书我也看过，里面的林黛玉很可怜，贾宝玉也很温柔。” “真的吗？”许惟舟眼睛一亮，“我还没看过，语文老师说这本书特别好看。” “嗯，确实很好看，不过有点难懂，你要是有不懂的地方，可以问我。”叶虹说。 两人一边捡书，一边小声聊天，很快就把掉在地上的书都捡完了。许惟舟抱着书，站起来想把书放回书架上，可还是够不着。 叶虹看他踮着脚费劲的样子，笑着说：“我来帮你吧，我个子比你高一点。” 她说着，接过许惟舟手里的书，轻轻一跃，就把书稳稳地放回了书架上，还把旁边歪掉的书也整理了一下。 “谢谢你。”许惟舟赶紧说，心里有点佩服——叶虹看起来文静，没想到这么能干。 “不用谢。”叶虹笑了笑，把手里的《简爱》递到他面前，“这本《简爱》是我最喜欢的书，里面的简爱很勇敢，不管遇到什么困难，都不放弃自己的尊严，特别让人佩服。” 许惟舟接过《简爱》，封面是淡黄色的，上面印着一个穿着长裙的女子，背景是一座古老的庄园。他摸了摸书脊，小声说：“这本书我听说过，就是没看过，真的这么好看吗？” “嗯，”叶虹用力点头，眼里带着光，“简爱虽然出身不好，但是她很努力，最后找到了自己的幸福。我特别喜欢里面的一句话：‘你以为我贫穷、低微、不美、渺小，我就没有灵魂，没有心吗？’” 许惟舟看着她认真的样子，心里暗暗下决心，一定要好好看看这本书，看看是什么样的故事，能让叶虹这么喜欢。 “我借一本《简爱》，再借一本《红楼梦》吧。”许惟舟说。 “好啊，《红楼梦》可能有点厚，你慢慢看。”叶虹说。 两人一起走到图书馆门口的借阅台，管理员是一位和蔼的女老师，笑着问：“你们要借什么书？把学生证给我登记一下。” 许惟舟和叶虹赶紧拿出学生证，递给老师。老师登记完，把书和学生证递给他们：“看书的时候小心点，别弄脏了，两个星期后记得还回来。” “知道了，谢谢老师。”两人异口同声地说，说完又对视了一眼，都笑了。 走出借阅台，正好遇见李阳，他手里抱着几本漫画书，兴高采烈地跑过来：“许惟舟，我找到好几本好看的漫画书！叶虹，你借了什么书？” “我借了一本《简爱》。”叶虹晃了晃手里的书。 “《简爱》？听起来就不好看，还是漫画书有意思。”李阳撇撇嘴，又看向许惟舟，“你借了什么？不会也是这种 boring 的书吧？” “我借了《红楼梦》和《简爱》。”许惟舟说。 “我的天，你居然借这两本书！”李阳夸张地说，“这得看到什么时候啊？还不如跟我一起看漫画书。” “我觉得这些书挺有意思的，你要是不想看，就别勉强自己。”叶虹笑着说。 “才不勉强呢，我妈让我来借书，我借了就行，看不看是另一回事。”李阳满不在乎地说。 张琪琪和几个女生也走了过来，她们手里都抱着几本书。“叶虹，许惟舟，你们借完书了？要不要一起去学校门口的小卖部买点东西吃？”张琪琪问。 “好啊！”李阳第一个答应，“我正好有点饿了。” 许惟舟和叶虹对视了一眼，点了点头。 几人一起走出图书馆，朝着学校门口的小卖部走去。小卖部里人很多，都是来借书的同学。李阳直奔零食区，拿起一包薯片和一瓶汽水，就去结账。 张琪琪和女生们在挑选笔记本和笔，叶虹站在旁边，看着货架上的书签，好像很感兴趣。 “你喜欢书签吗？”许惟舟小声问。 “嗯，”叶虹点点头，“看书的时候夹个书签，下次就能直接找到看到哪里了。” 许惟舟拿起一个荷花形状的书签，递给她：“这个给你，挺好看的。” 叶虹愣了一下，接过书签，上面的荷花栩栩如生，和她圆规上的那朵很像：“谢谢你，我很喜欢。” “喜欢就好。”许惟舟笑了笑，心里甜甜的。 张琪琪看到了，笑着说：“许惟舟，你还挺细心的嘛，知道叶虹喜欢荷花。” 许惟舟的脸一下子红了，赶紧说：“我就是觉得这个书签好看，正好她在看书签。” 叶虹的耳尖也红了，赶紧低下头，假装看手里的书。 结完账，几人一起走出小卖部。张琪琪和女生们要回家了，跟他们告别后，就朝着公交站走去，462路公交车正好到站，她们赶紧跑了过去。 “我也回家了，我妈肯定等着我吃饭呢。”李阳挥挥手，骑上自行车，飞快地消失在路口。 只剩下许惟舟和叶虹两个人，并肩走在学校门口的小路上。秋风刮过，卷起地上的落叶，沙沙作响。 “你打算什么时候开始看《简爱》？”叶虹小声问。 “今天晚上就看，”许惟舟说，“我想知道里面的简爱到底有多勇敢。” “嗯，”叶虹点点头，“里面的故事很感人，你肯定会喜欢的。” 两人一边走，一边聊书里的内容，不知不觉就走到了回龙观城北市场门口。 “我到了，”叶虹停下脚步，“周末作业不多，你可以多看看书。” “好，你也是。”许惟舟点点头，看着她走进巷子，才转身往自家摊位走。 回到摊位，爸妈还在忙着，许惟舟把书小心翼翼地放进书包里，就去帮忙。他一边给客人称卤味，一边想着图书馆角落里的场景，想着叶虹帮他捡书的样子，想着她讲《简爱》时眼里的光，嘴角忍不住上扬。 爸看出他心情好，问：“今天去图书馆借到喜欢的书了？” “嗯，借了两本，挺有意思的。”许惟舟含糊地说，不敢提叶虹。 下午，摊位上的人渐渐少了，许惟舟找了个安静的角落，拿出《简爱》，认真地看了起来。阳光透过树叶洒在书页上，暖暖的，他越看越入迷，不知不觉就看了大半本。 “惟舟，该回家了。”妈走过来，拍了拍他的肩膀。 许惟舟抬起头，才发现天色已经暗了下来：“这么快就天黑了？” “是啊，你看书太入迷了。”妈笑着说，“快收拾收拾，你爸去开车了，咱们回家。” 许惟舟点点头，把书签夹在书页里，小心翼翼地把书放进书包里。他知道，这本《简爱》不仅是一本好书，更是他和叶虹之间的小秘密，藏着青春里最美好的心动。 晚上躺在床上，许惟舟又拿出《简爱》，看了起来。看到简爱勇敢追求自己的幸福时，他忍不住想起了叶虹，想起她帮他补英语、送他围巾、陪他捡书的样子。 第15章 冷战与星光吻 晚上躺在床上，许惟舟又拿出《简爱》，看了起来。看到简爱勇敢追求自己的幸福时，他忍不住想起了叶虹，想起她帮他补英语、送他围巾、陪他捡书的样子。 窗外的月光透过窗帘缝隙洒在书页上，把“你以为我贫穷、低微、不美、渺小，我就没有灵魂，没有心吗？”这句话照得格外清晰。许惟舟合上书，心里甜甜的，翻来覆去半天才睡着，梦里全是叶虹讲《简爱》时眼里的光。 周一早上，许惟舟起得格外早，换上干净的校服，戴上那条浅灰色的围巾，早早地站在老槐树下等叶虹。冷风刮过，围巾上淡淡的肥皂香萦绕在鼻尖，他忍不住嘴角上扬。 叶虹很快就来了，手里拿着两个热气腾腾的肉包，递给他一个：“早啊，我妈早上蒸的，趁热吃。” “谢谢。”许惟舟接过肉包，咬了一口，肉汁四溢，暖得他心里发烫。 两人一起往学校走，路过晨光文具店时，老板正忙着给学生拿文具，笑着喊：“惟舟、叶虹，今天来得挺早！” “老板早！”两人异口同声地回应，说完对视一笑，气氛格外轻松。 到了教室，早读课刚一开始，历史老师就拿着课本走进来，笑着说：“今天咱们提前学秦始皇统一六国，大家先预习一下，等会儿分组讨论：秦始皇统一六国后，统一度量衡和统一文字，哪一个对后世的影响更重要？” 教室里一下子热闹起来，同学们都开始翻课本、小声讨论。许惟舟和叶虹、李阳、张琪琪分在一组，四人围在一起，很快就争论起来。 “我觉得统一度量衡更重要！”许惟舟率先开口，指着课本上的插图，“你想啊，以前各个国家的尺子、秤都不一样，做生意多麻烦，统一之后，货物流通方便多了，对经济发展肯定更有帮助！” “不对！”叶虹立刻反驳，眼神格外认真，“统一文字才是基础！如果大家写字都不一样，诏书发下去没人看得懂，文化没法传承，就算度量衡统一了，也很难管理这么大的国家！” “经济是根本啊！没钱怎么搞文化？”许惟舟不服气，声音提高了几分。 “文化是根基！没有统一的文字，大家思想不统一，国家早晚要乱！”叶虹也不让步，脸颊因为激动泛起红晕。 两人你一言我一语，争得面红耳赤，谁也不肯服谁。旁边的李阳和张琪琪看得目瞪口呆，插不上话。 “我说你们俩，至于这么认真吗？”李阳挠了挠头，“我觉得都重要，老师肯定也是这么想的。” “不一样！肯定有更重要的！”许惟舟和叶虹又异口同声地说，说完又对视一眼，各自扭过头，气氛一下子冷了下来。 早读课结束后，两人谁也没理谁。叶虹趴在桌子上假装看书，许惟舟则跟李阳讨论游戏，可眼角的余光却总是不自觉地瞟向叶虹的方向，心里有点别扭。 上午的课，两人也没怎么说话。数学课上，许惟舟有道题不会，想回头问叶虹，可想起早上的争执，又把话咽了回去，只好硬着头皮问李阳，结果李阳也不会，最后还是张琪琪过来帮忙讲的。 “许惟舟，你跟叶虹咋了？吵架了？”张琪琪小声问，“平时你们俩不是挺好的吗？” “没有，就是讨论问题意见不一样。”许惟舟嘴硬，心里却有点后悔，觉得自己刚才太较真了。 叶虹坐在前面，把他们的对话听得清清楚楚，心里也有点不是滋味，其实她也不想跟许惟舟吵架，就是刚才没忍住。 午休的时候，教室里很安静，同学们大多趴在桌子上睡觉。许惟舟翻来覆去睡不着，看着叶虹的背影，心里越发愧疚。他从书包里掏出一块芝麻糖——是上次叶虹送他的，一直没舍得吃，小心翼翼地剥了糖纸，悄悄放在叶虹的桌角。 过了一会儿，叶虹慢慢抬起头，看见桌角的芝麻糖，愣了一下，回头看了许惟舟一眼。许惟舟赶紧低下头，假装睡觉，耳朵却竖得高高的。 叶虹看着那块芝麻糖，嘴角忍不住微微上扬，她从书包里拿出自己的历史笔记，轻轻推到许惟舟的桌子上，笔记上用红笔标注了“统一度量衡”和“统一文字”的不同影响，旁边还写了一行小字：“都重要，下次咱们好好讨论。” 许惟舟感觉到桌子上的笔记，偷偷睁开眼，看到那行小字，心里一下子暖了，赶紧拿起笔，在笔记本上回了一句：“对不起，早上我太较真了。”然后把笔记推了回去。 叶虹接过笔记，看到他的回复，笑了笑，把芝麻糖放进嘴里，甜丝丝的味道在舌尖散开，心里的别扭也烟消云散了。 下午放学，两人一起往市场走，默契地没提早上吵架的事，像往常一样聊起了学校的趣事。路过张记煎饼摊时，老板笑着问：“惟舟、叶虹，今天要不要吃煎饼？” “好啊！”许惟舟爽快地答应，掏出钱买了两个，递给他一个，“我请你。” 叶虹接过煎饼，咬了一口，笑着说：“谢谢，很好吃。” 走到回龙观城北市场门口，许惟舟犹豫了一下，小声说：“叶虹，这周末有空吗？我想带你去三里屯玩，我攒了很久的压岁钱，请你！” “三里屯？”叶虹愣了一下，“会不会太远了？而且……” “不远，咱们坐462路到龙泽地铁站，再转地铁就能到，很快的！”许惟舟赶紧说，眼里满是期待，“我听同学说那里特别热闹，有很多好玩的好吃的，咱们去看看吧。” 叶虹看着他期待的眼神，不忍心拒绝，点了点头：“好啊。” 周六下午，许惟舟换了件干净的外套，揣着压岁钱，早早地就到了老槐树下。叶虹穿着一件白色的外套，扎着马尾，手里拿着一个小背包，看起来清爽又好看。 “等很久了吧？”叶虹跑过来，有点不好意思地问。 “没有，我也是刚到。”许惟舟笑着说，拉着她往462路公交站走去。 公交车很快就来了，两人找了个靠窗的位置坐下。许惟舟兴奋地跟叶虹讲着从同学那听来的三里屯趣事，说那里有很多外国人和时髦的小店，还有好吃的炸鸡和甜品。叶虹静静地听着，偶尔笑着点头，阳光透过窗户落在她脸上，格外温柔。 到了龙泽地铁站，两人跟着人流换乘地铁。许惟舟是第一次坐地铁，有点紧张，紧紧跟在叶虹身边。叶虹虽然也不熟，但还是故作镇定地看着指示牌，帮他指路，偶尔跟他说两句笑话，缓解他的紧张。 半个多小时后，他们终于到了三里屯。刚出地铁站，就被眼前的热闹景象惊呆了——街道两旁全是高楼大厦，商铺林立，街上的人来来往往，穿着时髦，还有很多外国人，和回龙观安静的市井气息完全不一样。 “哇，这里好热闹啊！”叶虹眼睛亮了，忍不住拉着许惟舟的胳膊，小声惊呼。 许惟舟的心跳一下子快了，任由她拉着，笑着说：“走吧，我带你去吃好吃的！” 他带着叶虹走进一家装修精致的小吃店，点了炸鸡、薯条和两杯可乐。叶虹吃得很开心，一边吃一边说：“这比学校门口的炸鸡好吃多了，外酥里嫩的！” “喜欢吃下次再带你来。”许惟舟笑着说，看着她吃得满足的样子，心里暖暖的，觉得攒压岁钱的辛苦都值了。 吃完东西，两人沿着街道散步。路边有很多有趣的小店，叶虹在一家饰品店门口停下，看着里面的荷花挂件，眼里满是喜欢。许惟舟看出她的心思，拉着她走进店里，让她挑一个。 “不用了，太贵了。”叶虹赶紧摆手，拿起一个挂件看了看价格，又赶紧放下。 “没事，我请你。”许惟舟坚持把挂件拿下来，付了钱，帮她挂在书包上，“很配你。” 叶虹的脸一下子红了，小声说：“谢谢。” 两人逛到傍晚，天色渐渐暗了下来，三里屯的灯光亮了起来，霓虹闪烁，比白天更热闹了。路过酒吧一条街时，许惟舟犹豫了一下，小声问：“要不要进去看看？我从来没去过酒吧，就坐一会儿，喝杯饮料就走。” 叶虹有点紧张，攥着衣角：“会不会很乱啊？我有点害怕。” “应该不会，我看这家看起来挺安静的。”许惟舟指着一家装修简约的酒吧，“咱们就进去坐十分钟，喝杯果汁就走，好不好？” 叶虹犹豫了很久，还是点了点头：“那好吧，咱们快点出来。” 两人走进酒吧，里面灯光有点暗，放着舒缓的轻音乐，三三两两的人坐在座位上低声聊天，并没有想象中那么吵闹。他们找了个角落的位置坐下，服务员走过来，笑着问：“两位想喝点什么？” “给我们来两杯橙汁，谢谢，不要冰。”许惟舟赶紧说，生怕点到酒精饮料让叶虹不适应。 服务员很快就把橙汁送了过来，两人捧着杯子，小声聊着天。叶虹还是有点不自在，时不时环顾四周，许惟舟看出她的紧张，轻轻拍了拍她的手，小声说：“别害怕，有我呢，喝完咱们就走。” 叶虹点点头，心里踏实了不少，慢慢放松下来，跟他聊起了《简爱》里的情节，聊起了学校里的趣事。 就在这时，邻桌的几个年轻人因为琐事吵了起来，声音很大，打破了酒吧的安静。叶虹吓了一跳，下意识地往许惟舟身边靠了靠。许惟舟皱了皱眉，把她护在身后，小声说：“别担心，咱们喝完这杯就走。” 喝完橙汁，两人赶紧走出酒吧。外面的空气很清新，晚风吹在脸上，格外舒服。叶虹松了口气，笑着说：“刚才好吓人啊，以后再也不来酒吧了。” “嗯，听你的。”许惟舟笑着说，看着她被风吹起的发梢，心里的悸动越来越强烈，“不过，跟你一起，就算有点吓人也值得。” 叶虹的耳尖红了，低下头，没说话，脚步慢慢放慢了。 两人沿着马路慢慢走，路边的路灯把他们的影子拉得很长，紧紧交叠在一起。许惟舟看着身边的叶虹，她的侧脸在灯光下格外柔和，早上拌嘴的小别扭，此刻都变成了甜甜的心动。 “叶虹，”许惟舟停下脚步，认真地看着她，“早上吵架，对不起，我不该那么较真。跟你在一起的这些日子，我真的很开心，不管是一起学习，还是一起拌嘴，都很开心。” 叶虹抬起头，撞进他认真的眼神里，心跳一下子快了，脸颊发烫：“我也是，我不该跟你争那么凶，跟你在一起，我也很开心。” 许惟舟慢慢靠近她，路灯的光温柔地洒在他们身上，空气中好像都弥漫着甜甜的气息。他轻轻抬起手，拂去她脸颊旁的碎发，然后慢慢低下头，吻住了她的嘴唇。 叶虹的身体僵了一下，然后慢慢放松下来，闭上眼睛，双手不自觉地抓住了他的衣角。这个吻很轻，带着少年人的青涩和真诚，像星光一样温柔，瞬间驱散了所有的小别扭。 过了一会儿，许惟舟慢慢松开她，额头抵着她的额头，声音有点沙哑：“叶虹，我喜欢你，很喜欢很喜欢。” 叶虹的眼睛红红的，用力点头，声音带着点哽咽：“我也是，许惟舟，我也喜欢你。” 许惟舟紧紧地抱住她，把她拥在怀里，好像要把她揉进自己的生命里。叶虹靠在他的肩膀上，听着他有力的心跳，感受着他怀里的温度，心里满满的都是幸福。 街上的车水马龙好像都消失了，只剩下他们两个人，在星光和路灯下，紧紧相拥，把所有的心动都藏进这个秋天的夜晚里。 不知道抱了多久，许惟舟才松开她，牵起她的手：“很晚了，咱们该回家了，不然爸妈该担心了。” 叶虹点点头，任由他牵着，两人快步往地铁站走去。地铁上已经没多少人了，他们坐在座位上，手牵着手，偶尔对视一眼，都忍不住笑了，早上的拌嘴，此刻都变成了增进感情的小插曲。 回到回龙观的时候，已经半夜十二点多了。街道上很安静，只有路灯亮着，偶尔有一辆车驶过。两人走到老槐树下，停下脚步。 “今天谢谢你，我很开心。”叶虹小声说，眼里闪烁着星光。 “我也是，”许惟舟笑着说，轻轻捏了捏她的手，“以后我会经常带你出来玩，再也不跟你吵架了。” “嗯。”叶虹点点头，踮起脚尖，在他脸颊上亲了一下，然后赶紧转身跑进了胡同里，消失在夜色中。 许惟舟愣在原地，摸了摸被亲过的脸颊，心里甜得发慌，嘴角一直挂着笑，久久没有散去。他慢慢往家走，路上还在回味着早上的拌嘴、午休的求和，还有刚才的吻和拥抱，觉得这是他长这么大，最幸福的一天。 第16章 星光下的热吻 许惟舟愣在原地，摸了摸被亲过的脸颊，心里甜得发慌，嘴角一直挂着笑，久久没有散去。 他刚转身要走，手腕突然被一股力道拉住。 回头一看，叶虹站在路灯下，脸颊通红，手里还攥着他的衣角，眼神里藏着慌乱和不舍。 “我……”叶虹刚开口，声音就细得像蚊子叫。 许惟舟的心猛地一跳，所有的理智瞬间被翻涌的情绪冲散。他反手抓住她的手腕，用力将她拽进怀里，低头就吻了上去。 这个吻不像刚才在三里屯那样青涩，带着少年人不管不顾的热烈，带着藏了许久的心动。叶虹的身体僵了一下，随即软软地靠在他怀里，双手不自觉地环住他的腰，指尖紧紧攥着他的外套。 路灯的光温柔地裹着两人，地上的影子紧紧交叠，连风吹过树叶的“沙沙”声，都像是在为他们伴奏。 不知过了多久，许惟舟才慢慢松开她，额头抵着她的额头，呼吸都带着灼热的温度：“以后，不准偷偷跑掉。” 叶虹的脸颊烫得能煎鸡蛋，点点头，声音细若蚊吟：“嗯。” “很晚了，我送你到家门口。”许惟舟牵起她的手，指尖的温度烫得惊人。 两人并肩往胡同里走，脚步都放得很轻，生怕惊醒了熟睡的邻居。走到叶虹家租住的小平房门口，叶虹停下脚步，抬头看他：“你也早点回去，路上小心。” “好。”许惟舟松开她的手，却舍不得挪步。 叶虹咬了咬唇，转身推开门，闪身进去前，又回头看了他一眼，眼里的星光比天上的还亮。 许惟舟站在门口，直到屋里的灯亮了，才转身往家走。此时已经是凌晨一点，胡同里静悄悄的，只有路灯投下昏黄的光，偶尔有几声狗吠从远处传来。 走到自家出租屋门口，他轻轻推了推门，门是锁着的。他只好抬手敲门，敲了好几下，里面才传来爸许建国不耐烦的声音：“谁啊？大半夜的！” “爸，是我。”许惟舟小声说。 门“吱呀”一声开了，爸穿着睡衣，眼睛里满是血丝，脸色阴沉得吓人：“你去哪儿了？这都几点了？！” 妈刘桂兰也跟了出来，眼眶红红的，手里还攥着手机：“惟舟，你可算回来了！你吓死妈了！手机也关机，你到底干什么去了？” “我……我跟同学去图书馆看书，不小心忘了时间。”许惟舟赶紧编了个理由，不敢看爸妈的眼睛。 “图书馆？”爸皱着眉，语气里满是怀疑，“哪个图书馆半夜一点还开门？你是不是跟人出去鬼混了？” “真的是图书馆，我跟李阳一起去的，不信你们明天可以问他。”许惟舟硬着头皮说，心里暗暗祈祷李阳明天能帮他圆谎。 妈叹了口气，拉着他往屋里走：“不管怎么样，回来了就好。快洗洗睡吧，明天还要上学。以后再这么晚回来，可不行了。” 爸没再追问，却重重地哼了一声，转身回了房间。许惟舟松了口气，赶紧洗漱完躺上床，脑子里全是刚才的吻，翻来覆去直到天快亮才睡着。 第二天早上，许惟舟是被闹钟吵醒的。他顶着黑眼圈起床，刚走出房间，就看见爸坐在门口的小马扎上抽烟，脸色还是不太好。 “爸，我去上学了。”许惟舟小声说。 爸没抬头，只是摆了摆手：“路上小心点。” 许惟舟赶紧溜出门，老槐树下，叶虹已经在等他了。她穿着白色外套，头发梳得整整齐齐，只是脸颊还有点红，不敢看他的眼睛。 “早啊。”许惟舟走过去，声音里带着藏不住的笑意。 “早。”叶虹递给他一个肉包，“我妈早上蒸的，快吃吧。” 许惟舟接过肉包，咬了一口，心里甜甜的。两人并肩往学校走，路过晨光文具店时，老板笑着喊：“惟舟、叶虹，今天怎么都顶着黑眼圈？昨晚没睡好啊？” “是啊，复习功课太晚了。”许惟舟赶紧接话，生怕老板看出什么。 叶虹也跟着点头，脸更红了。 到了教室，李阳已经到了，他趴在桌子上补觉，看见他们进来，迷迷糊糊地抬起头：“许惟舟，你昨天去哪儿了？我妈问我是不是跟你一起去图书馆了，我愣了半天，幸好反应快，说你后来跟我走散了。” “谢了兄弟！”许惟舟赶紧走过去，拍了拍他的肩膀，“回头请你吃炸鸡。” “这还差不多。”李阳笑了，又看向叶虹，“叶虹，你昨天也没睡好？是不是也复习太晚了？” “嗯。”叶虹点点头，赶紧走到自己的座位上坐下，拿出课本假装预习。 张琪琪和王浩也陆续来了，教室里渐渐热闹起来。张琪琪走到叶虹身边，笑着说：“叶虹，听说昨天月考成绩出来了，咱们去办公室问问老师吧？” “好啊。”叶虹点点头，跟着张琪琪走出教室。 许惟舟的心一下子提了起来，有点紧张又有点期待。李阳凑过来，拍了拍他的肩膀：“放心吧，以你最近的努力，肯定能进步。不过话说回来，你昨天到底跟叶虹去哪儿了？老实交代！” “就去图书馆了，你别瞎想。”许惟舟赶紧转移话题，“对了，你这次月考怎么样？” “还能怎么样，凑合吧。”李阳挠了挠头，“数学最后一道大题肯定错了，赵老师要是骂我，你可得帮我求情。” 许惟舟忍不住笑了：“你自己考差了，还想让我帮你求情？” 两人正聊着，叶虹和张琪琪回来了。叶虹走到许惟舟身边，小声说：“成绩出来了，你进步了很多，数学考了85分。” “真的？”许惟舟眼睛一亮，“那你呢？” “我语文考了全班第一。”叶虹笑了笑，眼里带着光。 “可以啊你们俩！”李阳凑过来，夸张地说，“这是要霸榜的节奏啊！晚上必须庆祝一下，我请你们吃学校门口的烤串！” “好啊！”王浩正好走过来，听见烤串，立刻举手赞成，“我也去！我知道哪家烤串最好吃，就在回龙观城北市场旁边，那家‘胖子烤串’，味道绝了！” 许惟舟和叶虹对视一眼，都点了点头。 上午的课，许惟舟听得格外认真。赵老师在讲台上公布月考成绩，特意表扬了许惟舟：“许惟舟这次进步很大，大家要向他学习，不懂就问，认真复习。” 许惟舟的脸有点红，偷偷看了叶虹一眼，叶虹也正好回头看他，眼里带着鼓励的笑意。 课间的时候，同学们都围在一起讨论成绩。王浩拿着自己的卷子，愁眉苦脸地说：“完了完了，英语又考砸了，我妈肯定要骂我了。” “没事，下次努力就好。”张琪琪安慰他，“我英语也不好，咱们以后可以一起复习。” “对，叶虹英语好，让她给咱们补补课。”李阳笑着说，把话题引到叶虹身上。 叶虹有点不好意思：“我也不是很好，咱们可以一起讨论。” 许惟舟坐在旁边，看着他们热闹的样子，心里暖暖的。以前在老家，他总是独来独往，从来没有过这样的感觉。 中午放学，两人一起往市场走。路过“胖子烤串”摊时，老板正在串肉串，香味飘得老远。王浩跟在后面，笑着说：“晚上咱们就来这儿，老板，给我们留几串大腰子！” 老板笑着回应：“没问题！晚上早点来，不然要排队！” 回到熟食摊，妈正在忙着给客人装卤味，看见他回来，笑着问：“月考成绩出来了？考得怎么样？” “还行，进步了。”许惟舟含糊地说，不敢多说。 爸坐在旁边算账，抬头看了他一眼：“进步就好，别骄傲。中午吃了饭，跟我去批发市场进点货，顺便给你买双新鞋，你那双鞋都快磨破了。” “好啊。”许惟舟点点头，心里有点高兴。 吃完午饭，许惟舟跟着爸去了回龙观批发市场。市场里人声鼎沸，到处都是货车和商贩，爸熟门熟路地走到一家卤料店，跟老板讨价还价。许惟舟站在旁边，看着来来往往的人，觉得这里比城北市场更热闹。 买完卤料，爸带着他去了旁边的鞋店，给他买了一双白色的运动鞋。“穿着试试，合不合脚？”爸把鞋递给她。 许惟舟穿上鞋子，大小正好，心里暖暖的：“谢谢爸。” “谢什么，好好学习就行。”爸拍了拍他的肩膀。 下午上学，许惟舟穿着新鞋，心里美滋滋的。叶虹看见他的新鞋，笑着说：“新鞋挺好看的。” “我爸给我买的。”许惟舟有点不好意思地说。 “叔叔对你真好。”叶虹说，眼里带着羡慕。 “你爸妈也很疼你啊。”许惟舟说。 两人正聊着，李阳跑过来，拍了拍许惟舟的肩膀：“晚上烤串可别忘了，我已经跟老板说好，六点在市场门口集合。” “知道了，忘不了。”许惟舟笑着说。 下午的课很快就结束了。晚自习的时候，教室里很安静，同学们都在认真复习。许惟舟做完作业，偷偷看了叶虹一眼，她正低头写卷子，灯光落在她的侧脸上，格外好看。 他拿出一张纸条，写了句“晚上烤串，少吃点辣”，趁老师不注意，悄悄推到叶虹的桌下。 叶虹看到纸条，回头看了他一眼，笑着点了点头，在纸条上回了句“知道了”，又推了回来。 晚自习结束的铃声一响，同学们都收拾好书包，迫不及待地往外走。李阳第一个冲出去：“快走快走，去晚了就没位置了！” 许惟舟和叶虹跟在后面，张琪琪和王浩也跟了上来。五个人一起往市场走，路过462路公交站时，正好有一辆公交车驶过，车上的乘客已经不多了。 “胖子烤串”摊前已经排起了小队，老板正在烤架前忙碌，肉串的香味飘得老远。李阳赶紧跑过去排队：“老板，五个人，要十串羊肉串、五串鸡翅、三串大腰子，再来几瓶汽水！” “好嘞！”老板应着，手脚麻利地翻动着烤串。 几人找了个空桌子坐下，王浩兴奋地说：“我跟你们说，这家烤串我经常来吃，尤其是他们家的鸡翅，外焦里嫩，特别香！” “真的假的？那我可要多吃几串。”张琪琪笑着说。 叶虹坐在许惟舟旁边，小声问：“你能吃辣吗？” “能吃一点，不过你要是不能吃，我跟老板说少放辣。”许惟舟说。 “不用，我能吃一点。”叶虹摇摇头。 很快，烤串就端上来了。李阳拿起一串羊肉串，塞进嘴里，大口嚼着：“好吃！太好吃了！你们快尝尝！” 几人都拿起烤串吃了起来，许惟舟拿起一串鸡翅，吹了吹，递给叶虹：“你尝尝这个，挺香的。” 叶虹接过鸡翅，咬了一口，眼睛亮了：“真的好好吃！” “喜欢吃就多吃点。”许惟舟笑着说，自己也拿起一串吃了起来。 张琪琪看着他们，笑着说：“许惟舟，你对叶虹也太好了吧，还帮她吹凉。” 许惟舟的脸一下子红了，赶紧说：“大家都是同学，互相照顾应该的。” 叶虹的耳尖也红了，低头吃着烤串，没说话。 李阳和王浩聊起了最近新出的游戏，张琪琪也插不上话，就跟叶虹聊起了女生之间的话题。许惟舟坐在旁边，一边吃烤串，一边听他们聊天，偶尔跟叶虹对视一眼，都忍不住笑了。 吃完烤串，已经快九点了。李阳拍了拍肚子：“太饱了！下次还来这儿吃！” “我回家了，我妈肯定等急了。”张琪琪说，跟他们告别后，往公交站走去。 王浩也说：“我也回家了，明天见。” 只剩下许惟舟和叶虹两个人，并肩往学校的方向走。晚自习后学校的操场还没关门，许惟舟犹豫了一下，说：“要不要去操场散散步？” “好啊。”叶虹点点头。 两人走进操场，晚上的操场很安静，只有路灯投下淡淡的光。他们沿着跑道慢慢走，风吹过梧桐树，叶子“沙沙”作响。 天上的星星很亮，密密麻麻的，比在老家看到的还多。叶虹抬起头，指着天上最亮的那颗星，笑着说：“你看，那颗是北极星，我老家洪湖也能看见，我妈说，不管走多远，看着北极星，就不会迷路。” 许惟舟跟着抬头看，北极星在墨蓝色的天空中，格外耀眼。他转过头，看着身边的叶虹，她的眼睛里映着星光，比天上的星星还要亮。 “嗯，不会迷路。”许惟舟说，声音有点沙哑。他停下脚步，转过身，认真地看着叶虹，“叶虹，跟你在一起，我觉得很踏实。” 叶虹也停下脚步，抬头看他，眼里带着笑意：“我也是。” 许惟舟慢慢靠近她，伸手握住她的手，她的手很软，有点凉。两人并肩站在跑道上，看着天上的星星，没有说话，却觉得格外安心。 “对了，你昨天跟你爸妈解释清楚了吗？他们没说你吧？”叶虹小声问。 “没有，我说跟李阳去图书馆看书，忘了时间，他们也没多问。”许惟舟说，“你呢？你爸妈没说你吧？” “没有，我说跟同学一起复习，晚了点。”叶虹摇摇头，“以后咱们不能这么晚回来了，太让人担心了。” “嗯，听你的。”许惟舟点点头，握紧了她的手。 两人又在操场走了一会儿，直到快十点，才往市场走。走到老槐树下，许惟舟停下脚步：“明天见。” “明天见。”叶虹点点头，转身往胡同里走。 许惟舟站在原地，看着她的背影消失在夜色中，才转身往家走。回到家，爸妈已经睡了，他轻手轻脚地洗漱完，躺上床，脑子里全是晚上在操场看星星的场景，还有叶虹眼里的星光。 第17章 姜茶里的暖意 许惟舟站在原地，看着她的背影消失在夜色中，才转身往家走。 回到家，爸妈已经睡了，他轻手轻脚地洗漱完，躺上床，脑子里全是晚上在操场看星星的场景，还有叶虹眼里的星光。 这一觉睡得格外沉，直到第二天闹钟响了三遍，许惟舟才迷迷糊糊地爬起来。 刚坐起身，喉咙就一阵发痒，他忍不住咳嗽起来，咳得胸口都有点发闷。 “怎么了这是？”妈刘桂兰听见声音，推门进来，皱着眉问，“是不是昨晚着凉了？” “没事妈，可能有点上火。”许惟舟摆摆手，强撑着下床，可刚站起来，就觉得头晕乎乎的，脚步都有点虚。 “还说没事，脸都白了。”妈走过来，伸手摸了摸他的额头，“这么烫！肯定是感冒了！今天别上学了，在家休息。” “不行妈，今天有数学课小测，我不能缺考。”许惟舟赶紧说，他好不容易才进步，不想错过考试。 妈拗不过他，只好妥协：“那你把药吃了再去，我给你煮点粥，吃完再走。” 许惟舟点点头，接过妈递来的感冒药，就着温水咽了下去。粥煮得软烂，他没什么胃口，勉强吃了两口，就背着书包往门口走。 “把这个带上，课间记得喝。”妈把一杯温水塞进他手里，又递给他一包纸巾，“要是不舒服，就给我打电话。” “知道了妈。”许惟舟接过水杯，快步往老槐树下走。 叶虹已经在等他了，看见他脸色苍白，脚步虚浮，赶紧迎上来：“你怎么了？脸色这么差？” “没事，有点感冒。”许惟舟笑了笑，想掩饰，却忍不住又咳嗽了两声。 “都咳嗽了还说没事！”叶虹皱着眉，伸手想摸他的额头，又不好意思地缩了回去，“吃药了吗？” “吃了，不碍事。”许惟舟避开她的目光，怕她担心。 两人往学校走，路过城北市场门口的早餐摊，李阳正拿着油条啃得香，看见他们过来，挥手喊：“许惟舟！叶虹！快来吃油条，这家‘老北京油条’刚炸好的，酥脆得很！” “不了，我有点不舒服，没胃口。”许惟舟摇摇头。 李阳这才注意到他的不对劲：“你这脸色不对啊，是不是生病了？要不要去医院看看？” “不用，小感冒而已。”许惟舟说。 “那也得注意！”张琪琪也从早餐摊那边走过来，手里拿着一杯热豆浆，递给许惟舟，“喝点热豆浆暖暖身子，我妈说感冒喝这个管用。” “谢谢。”许惟舟接过豆浆，心里暖暖的，喝了一口，温热的液体滑过喉咙，舒服了不少。 几人一起往学校走，王浩凑过来，神秘兮兮地说：“我跟你们说，昨天我在‘胖子烤串’旁边的游戏厅看见一款新游戏，超好玩，周末咱们一起去试试？” “我就算了，我妈不让我去游戏厅。”张琪琪摇摇头。 “我也不去，我得复习功课。”叶虹说。 “许惟舟，你总该去了吧？”王浩看向许惟舟。 “我……”许惟舟刚想说话，又忍不住咳嗽起来，咳得眼泪都快出来了。 “你还是好好养病吧，游戏什么时候都能玩。”叶虹拍了拍他的后背，帮他顺气。 到了教室，许惟舟刚坐下，就觉得浑身发冷，他把外套裹得更紧了些，可还是忍不住打了个寒颤。 李阳把自己的暖手宝递过来：“给你用，我火力旺，不冷。” “不用，你自己用吧。”许惟舟摆手。 “跟我客气啥！”李阳直接把暖手宝塞进他怀里，“赶紧捂着，别冻着了。” 许惟舟只好收下，抱着暖手宝，稍微暖和了点。 早读课是英语，陈老师让大家大声朗读课文，许惟舟喉咙痒得厉害，根本读不出声，只好趴在桌子上，看着课本发呆。 叶虹坐在前面，时不时回头看他一眼，眼里满是担心。 下课铃一响，叶虹就转身走过来，小声问：“要不要去医务室看看？我陪你去。” “不用，我休息会儿就好。”许惟舟说。 这时，赵老师走进教室，抱着一摞卷子：“大家把桌子收拾一下，准备小测。” 许惟舟心里一紧，强撑着坐直身体，拿起笔，可手却有点发抖。 小测开始了，教室里静悄悄的，只有笔尖划过纸张的声音。许惟舟盯着卷子上的题目，脑子却昏昏沉沉的，一道简单的选择题都想了半天。 他忍不住又咳嗽起来，这次咳得更厉害，连桌子都跟着晃动。 “许惟舟，你要是不舒服就先别考了，回头我给你补测。”赵老师皱着眉说。 “没事老师，我能行。”许惟舟摇摇头，喝了口温水，勉强稳住心神。 叶虹坐在前面，听着他不停的咳嗽声，根本无心做题，心里暗暗着急。 好不容易熬到小测结束，许惟舟把卷子交上去，整个人都快虚脱了，趴在桌子上，一动不想动。 同学们都围过来关心他，李阳摸了摸他的额头：“我的天，这么烫！你这哪是小感冒，肯定是发烧了！” “走，我带你去医务室。”王浩说着，就想扶他起来。 “不用，我真的没事。”许惟舟摆摆手。 就在这时，叶虹端着一个杯子走了过来，杯子里冒着热气，散发着淡淡的姜香。 “给你。”她把杯子递到许惟舟面前，“我妈说感冒发烧喝姜茶管用，我早上特意让我妈煮的，放了两片姜，不怎么辣。” 许惟舟抬起头，看着她手里的姜茶，杯子是普通的搪瓷杯，温热的触感透过杯壁传过来，暖得他心里发烫。 “谢谢你。”他接过杯子，小心翼翼地喝了一口，姜香混着甜味在嘴里散开，喉咙里的痒意好像瞬间减轻了不少。 “慢点喝，小心烫。”叶虹站在旁边，小声说。 “叶虹，你也太贴心了吧！”张琪琪走过来，笑着说，“我感冒的时候，我妈都懒得给我煮姜茶。” 叶虹的耳尖红了，赶紧说：“就是顺手煮的，没什么。” 李阳凑过来，夸张地说：“许惟舟，你可真有福气！叶虹这么照顾你，你可得好好谢谢人家，回头请她吃好吃的！” 许惟舟的脸有点红，点点头：“肯定的。” 喝完整杯姜茶，许惟舟觉得浑身暖和了不少，头晕也减轻了些。他把杯子递给叶虹：“杯子我下午洗干净还给你。” “不用急，你先用着喝水吧。”叶虹摆摆手。 中午放学，许惟舟的精神好了点。李阳提议：“咱们去吃‘兰州拉面’吧，就在城北市场对面，热汤面吃着暖和，适合许惟舟。” “好啊！”大家都赞成。 几人一起往市场对面的拉面馆走，路过晨光文具店时，老板笑着喊：“惟舟，今天看着精神点了！要不要买点感冒药？我这儿有板蓝根。” “不用了老板，我吃过药了，谢谢。”许惟舟笑着回应。 拉面馆里人很多，热气腾腾的。老板是个甘肃人，嗓门很大：“几位小朋友，吃点啥？” “四碗牛肉面，都要清汤，多放香菜！”李阳大声说。 “好嘞！”老板应着，转身就去下面。 很快，四碗热气腾腾的牛肉面就端上来了。许惟舟喝了一口汤，温热的汤汁滑过喉咙，舒服极了。 “怎么样？好吃吧？”李阳一边吃，一边说，“这家拉面馆我经常来，老板手艺特别好。” “真的好吃。”许惟舟点点头，拿起筷子，慢慢吃了起来。 叶虹坐在他旁边，把自己碗里的牛肉夹给他：“你多吃点牛肉，补充点营养。” “不用，你自己吃。”许惟舟赶紧推回去。 “我不爱吃牛肉，你吃吧。”叶虹坚持把牛肉夹给他。 许惟舟只好收下，心里暖暖的。 吃完饭，几人在市场里散了散步。王浩指着不远处的水果摊说：“我爸今天进了好多橘子，特别甜，我去给你们拿几个。” 没等大家回应，他就跑了过去，一会儿就拎着一袋橘子回来，分给大家：“尝尝，刚摘的，新鲜得很。” 许惟舟剥开一个橘子，放进嘴里，甜甜的汁水在嘴里散开，清爽又解腻。 下午上学，许惟舟把洗干净的搪瓷杯还给叶虹：“谢谢你的姜茶，很管用。” “管用就好。”叶虹笑了笑，接过杯子。 下午的课，许惟舟听得认真了不少。课间的时候，张琪琪拿着英语笔记过来：“许惟舟，上午你咳嗽没好好听课，我把笔记借你抄一下吧。” “谢谢琪琪。”许惟舟接过笔记，心里很感激。 叶虹也走过来，把自己的数学小测卷子递给他：“这是上午的小测卷，你看看，不会的地方我给你讲。” “好。”许惟舟接过卷子，认真地看起来。 李阳和王浩在旁边聊游戏，张琪琪也凑过去听，教室里热闹极了。 放学的时候，许惟舟的精神已经好了很多。叶虹小声问：“你明天要是还不舒服，就别来上学了，在家休息吧。” “没事，我已经好多了。”许惟舟笑了笑，“明天见。” “明天见。”叶虹点点头，转身往厨具区走。 许惟舟看着她的背影，心里暖暖的。他走到自家摊位前，妈看见他，笑着说：“今天看着精神多了，是不是吃了什么好吃的？” “嗯，跟同学去吃了兰州拉面，热汤面吃着舒服。”许惟舟说。 爸递给他一个卤鸡腿：“快吃点，补补身子。今天早点收摊，带你去回龙观社区医院看看，别拖着成了肺炎。” “不用爸，我真的好了。”许惟舟说。 “不行，必须去看看！”爸的语气很坚决。 许惟舟只好答应。 晚上，爸带着他去了社区医院。医生量了体温，说：“没什么大事，就是普通感冒，吃点药，多休息就好了。” 拿了药，父子俩往家走。路过“胖子烤串”摊，老板笑着喊：“建国，惟舟，吃串不？今天有新烤的茄子。” “不了，孩子感冒了，不能吃这个。”爸笑着回应。 回到家，许惟舟吃了药，就早早地睡了。 第二天早上，许惟舟的感冒基本好了。他背着书包出门，老槐树下，叶虹已经在等他了，手里拿着一个保温杯。 “早啊，”叶虹递过保温杯，“我妈今天煮了小米粥，给你带了点，养胃。” “谢谢你。”许惟舟接过保温杯，心里暖暖的。 两人往学校走，路过462路公交站，李阳正等车，看见他们过来，挥手喊：“许惟舟，你终于好了！周末咱们去‘回龙观公园’玩怎么样？听说那里新开了个溜冰场。” “好啊！”许惟舟高兴地答应。 叶虹也点点头：“我也想去看看。” 到了教室，张琪琪和王浩也来了。大家商量着周末去公园的事，教室里热闹极了。 第18章 课本上的两只小老虎 到了教室，张琪琪和王浩也来了。 大家商量着周末去公园的事，教室里热闹极了。 “回龙观公园的溜冰场刚开，我上周路过看见好多人玩，肯定特别有意思！”李阳拍着桌子，兴奋地说，“咱们周六下午去吧，吃完午饭出发，玩到天黑再回来。” “我没问题！”王浩第一个举手，“我正好攒了点零花钱，够买门票了。” 张琪琪点点头：“可以，不过我妈说不能玩太晚，得在晚饭前回家。” 大家都看向许惟舟和叶虹，叶虹笑着说：“我可以去，不过我得跟我妈说一声。” “我也没问题！”许惟舟赶紧说，心里偷偷盼着周末快点来。 上课铃响了，大家赶紧回到座位上。第一节课是英语，陈老师抱着课本走进教室，笑着说：“今天咱们学动物类单词，大家把课本翻到第35页。” 许惟舟翻开课本，看着上面的单词——“tiger”“lion”“panda”，一个个都很简单，他昨天已经跟着叶虹的单词本预习过了。 陈老师站在讲台上，一边念单词，一边在黑板上写：“tiger，老虎，大家跟我读，tiger！” “tiger！”全班同学齐声跟读。 许惟舟跟着读了两遍，觉得有点无聊，眼神不自觉地飘到了课本的空白处。他偷偷从笔袋里拿出铅笔，在空白页的角落画了一只小小的老虎，圆头圆脑的，看起来一点都不凶，反而有点可爱。 画完，他忍不住笑了笑，又在老虎旁边画了个小小的太阳。 “许惟舟，你在干什么？”陈老师突然点了他的名字，“这个单词怎么读？” 许惟舟吓了一跳，赶紧站起来，看了看黑板上的单词，是“lion”，他赶紧大声说：“lion！” “对，坐下吧，认真听讲。”陈老师没再多说，继续讲课。 许惟舟坐下，心里有点慌，赶紧把铅笔藏起来，假装认真看书。可没过一会儿，他又忍不住了，偷偷拿出铅笔，在第一只老虎旁边，又画了一只更小的老虎。 叶虹坐在他斜前方，眼角的余光瞥见了他的小动作。她偷偷转过头，看了一眼他课本上的小老虎，忍不住抿嘴笑了。 趁陈老师转身写黑板的功夫，叶虹也从笔袋里拿出铅笔，在自己英语课本的空白处，轻轻画了起来。 许惟舟画得正投入，没注意到叶虹的动作。等他画完第二只老虎，抬头想看看老师有没有注意到自己，却正好撞见叶虹回头看他。 叶虹朝他眨了眨眼，把自己的课本往他这边挪了挪。 许惟舟凑过去一看，忍不住憋笑——叶虹的课本上，也画了一只小老虎，和他画的那只很像，只是这只老虎的耳朵上，多了一个小小的蝴蝶结。 更有意思的是，叶虹还把她的小老虎画在了页面边缘，正好对着他课本上的那只，看起来就像两只小老虎在互相张望，亲昵地玩闹。 许惟舟的心跳一下子快了，他抬头看向叶虹，叶虹也正看着他，眼里藏着笑意，赶紧转过头去，假装认真听课，耳尖却红得很明显。 许惟舟低下头，看着课本上的两只小老虎，嘴角忍不住上扬，刚才被老师点名的紧张，一下子就烟消云散了。他拿起铅笔，在自己画的小老虎旁边，又画了一颗小小的爱心。 下课铃一响，陈老师刚走出教室，李阳就凑了过来：“许惟舟，你刚才上课偷偷干什么呢？笑得那么开心。” “没什么。”许惟舟赶紧把课本合上，生怕被他看见上面的小老虎。 叶虹也赶紧把课本放进抽屉里，张琪琪走过来，笑着问：“叶虹，你刚才在笑什么？是不是许惟舟又犯什么傻了？” “没有，就是觉得老师讲的单词很有意思。”叶虹赶紧解释，脸有点红。 李阳撇撇嘴，显然不信：“肯定有问题，你们俩肯定有事瞒着我！” “别瞎说！”许惟舟赶紧转移话题，“对了，周末去公园，咱们要不要带点零食？我可以从家里拿点卤鸡爪。” “好啊！”王浩眼睛一亮，“你妈做的卤鸡爪特别好吃，上次吃了一次，我到现在还想着。” “我带薯片和汽水！”李阳说。 “我带水果，我妈昨天刚买的苹果，特别甜。”张琪琪说。 “我带点我妈做的芝麻糖。”叶虹说。 大家你一言我一语，很快就商量好了周末的行程。 第二节是数学课，赵老师抱着一摞卷子走进教室：“上次小测的成绩出来了，大家表现都不错，尤其是许惟舟和叶虹，进步很大。” 许惟舟的心一下子提了起来，紧张地看着赵老师手里的卷子。 卷子发下来，许惟舟一看，考了90分，他高兴地差点跳起来。叶虹考了95分，是全班第一。 “可以啊许惟舟！”李阳凑过来看他的卷子，“居然考了90分，比我还高！” “都是叶虹帮我讲题的功劳。”许惟舟不好意思地说，偷偷看了叶虹一眼。 叶虹回头看他，笑着说：“是你自己努力的结果。” 赵老师在讲台上讲课，许惟舟听得格外认真。遇到不懂的地方，他就用笔在卷子上做标记，课间的时候问叶虹。 叶虹讲得很仔细，每一个步骤都讲得清清楚楚，许惟舟很快就弄懂了。 中午放学，大家一起往市场走。路过晨光文具店时，老板笑着喊：“惟舟、叶虹，你们俩这次考试肯定考得不错吧？看你们一脸高兴的样子。” “还行，进步了一点。”许惟舟笑着说。 “那必须庆祝一下！”李阳说，“咱们去吃‘老北京炸酱面’吧，就在城北市场旁边，那家店的炸酱面特别香。” 大家都赞成，一起往炸酱面店走。 店里人很多，老板是个北京大爷，说话带着浓浓的京腔：“几位小朋友，吃点啥？” “四碗炸酱面，多加酱！”李阳大声说。 “好嘞！”老板应着，转身就去下面。 很快，四碗热气腾腾的炸酱面就端上来了。许惟舟拿起筷子，拌了拌，大口吃了起来，酱香浓郁，好吃极了。 “怎么样？好吃吧？”李阳一边吃，一边说，“这家店我爸经常带我来，绝对正宗。” “真的好吃。”叶虹点点头，她吃得很秀气，小口小口地吃着。 吃完午饭，大家在市场里散了散步。王浩指着不远处的游戏厅说：“离上课还有点时间，咱们去游戏厅玩一会儿？就玩十分钟。” “不行，我妈不让我去游戏厅。”张琪琪摇摇头。 “我也不去，我得回去复习功课。”叶虹说。 “许惟舟，你去不去？”王浩看向许惟舟。 “我也不去了，我想回教室看看书。”许惟舟说，他想趁中午的时间，把上午没弄懂的数学题再复习一遍。 李阳见状，只好说：“那好吧，下次再玩。” 大家各自散开，许惟舟和叶虹一起往学校走。路过一家水果店，许惟舟停下脚步：“我去买两个苹果，你要不要？” “不用了，谢谢。”叶虹摇摇头。 许惟舟买了两个苹果，递给叶虹一个：“拿着吧，补充点维生素。” 叶虹只好接过苹果，小声说：“谢谢。” 两人走到学校门口，许惟舟把苹果擦干净，递给叶虹：“吃吧，很甜的。” 叶虹接过苹果，咬了一口，果然很甜：“真好吃。” 下午的课很快就结束了。晚自习的时候，教室里很安静，同学们都在认真复习。许惟舟做完作业，偷偷拿出英语课本，看着上面画的两只小老虎，忍不住笑了。 他拿出铅笔，在旁边又画了一只小小的荷花，和叶虹圆规上的那朵很像。 叶虹好像察觉到了他的动作，偷偷转过头，看了一眼他的课本，忍不住笑了。她也拿出铅笔，在自己的课本上，画了一片小小的荷叶，正好对着他画的荷花。 许惟舟瞥见了，心里甜甜的，两人对视一眼，都憋住了笑，继续假装认真复习。 晚自习结束，大家一起往市场走。李阳兴奋地说：“明天就是周六了，咱们早上十点在市场门口集合，怎么样？” “好！”大家都答应。 走到分岔口，大家各自回家。许惟舟看着叶虹走进厨具区，才转身往熟食区走。 回到摊位，妈正在忙着给客人装卤味，看见他回来，笑着说：“今天怎么这么高兴？是不是考试考得不错？” “嗯，考了90分。”许惟舟说。 “真的？”妈眼睛一亮，“太好了！晚上给你煮鸡蛋吃，补补脑子。” 爸坐在旁边算账，抬头看了他一眼：“进步就好，别骄傲，继续努力。” “知道了爸。”许惟舟点点头，心里却在想着周末和叶虹一起去公园的事，嘴角忍不住上扬。 晚上，许惟舟把周末要带的卤鸡爪装进一个保鲜盒里，又把叶虹送的那个搪瓷杯洗干净，准备明天带给她。 他躺在床上，拿出英语课本，看着上面的两只小老虎，还有荷花和荷叶，心里甜甜的。他知道，这些小小的涂鸦，藏着他和叶虹之间的小秘密，也藏着青春里最美好的心动。 第二天早上，许惟舟起得格外早。他换上干净的外套，背着书包，手里拿着保鲜盒和搪瓷杯，早早地就到了市场门口。 李阳、张琪琪和王浩也陆续到了，叶虹是最后到的，她手里拿着一个塑料袋，里面装着芝麻糖和水果。 “人都到齐了，咱们出发吧！”李阳兴奋地说，带头往回龙观公园的方向走。 公园里已经有很多人了，有散步的老人，有玩耍的小孩，还有像他们一样结伴游玩的年轻人。溜冰场在公园的中心位置，门口已经排起了小队。 “咱们先去买票！”王浩说，率先跑了过去。 买完票，大家走进溜冰场。里面很热闹，很多人穿着溜冰鞋在冰面上滑行，有的滑得很熟练，有的却摔得东倒西歪。 “我先来试试！”李阳穿上溜冰鞋，刚站起来就摔了个屁股墩，引得大家哈哈大笑。 “你行不行啊？”王浩笑着说，也穿上溜冰鞋，结果刚走两步，也摔了一跤。 许惟舟和叶虹、张琪琪互相搀扶着，慢慢站起来。许惟舟以前在老家滑过旱冰，有点基础，很快就找到了感觉，能慢慢滑起来了。 叶虹学得很快，没过一会儿，也能跟着许惟舟慢慢滑了。张琪琪却一直不敢动，紧紧抓着栏杆，生怕摔倒。 “别怕，我扶你。”许惟舟滑过去，伸出手。 张琪琪犹豫了一下，握住他的手，慢慢往前滑。 李阳和王浩摔了好几次，终于也能慢慢滑起来了。大家在冰面上笑着、闹着，玩得格外开心。 中午的时候，大家坐在溜冰场旁边的长椅上，拿出带来的零食，一边吃一边聊天。 许惟舟把卤鸡爪递给大家：“尝尝我妈做的卤鸡爪，很好吃的。” “好吃！”李阳拿起一个，大口啃着，“比外面卖的还香。” 叶虹也拿起一个，咬了一口，笑着说：“阿姨做的卤鸡爪越来越好吃了。” 大家一边吃零食，一边聊着学校里的趣事，阳光照在身上，暖暖的，格外舒服。 下午，大家又在公园里玩了一会儿秋千和滑梯，直到快晚饭的时候，才依依不舍地离开。 走到公园门口，李阳说：“下周咱们还来玩好不好？” “好！”大家都答应。 第19章 雪地上的许与叶 走到公园门口，李阳说：“下周咱们还来玩好不好？” “好！”大家都答应。 走到分岔口，大家笑着告别，各自往家的方向走。 许惟舟看着叶虹走进厨具区的巷子，才转身往熟食摊走。刚到摊位前，妈就笑着迎上来：“玩得开心吗？看你这高兴的样子。” “挺开心的，公园里新开了溜冰场，玩得特别尽兴。”许惟舟一边帮妈收拾卤味，一边说。 爸坐在旁边算账，抬头看了他一眼：“开心就好，不过别耽误学习，下周就要期中考试了。” “知道了爸，我肯定好好复习。”许惟舟点点头，心里却还在回味着白天和叶虹一起溜冰的场景。 周日一天，许惟舟都在家复习功课。叶虹送的荷花错题本上，已经记满了密密麻麻的笔记，他翻看着，遇到不懂的地方，就标注出来，等着周一问叶虹。 晚上睡觉前，许惟舟拉开窗帘，外面的天空阴沉沉的，好像要下雪。他心里暗暗盼着，希望明天能下一场雪，长这么大，他还没在北京见过雪。 周一早上，许惟舟是被妈叫醒的。 “惟舟，快起床！下雪了！”妈兴奋的声音从外面传来。 许惟舟一下子从床上弹起来，冲到窗边，拉开窗帘——外面白茫茫一片，天空中还飘着雪花，地上已经积了薄薄一层白，像铺了一层糖霜。 “真的下雪了！”许惟舟激动地喊出声，赶紧穿上衣服，洗漱完就往门口跑。 老槐树下，叶虹已经在等他了。她穿着一件厚厚的粉色羽绒服，脖子上围着围巾，帽子上落了一层薄薄的雪花，像个小雪人，可爱极了。 “早啊！”许惟舟跑过去，兴奋地说，“你看，下雪了！” “嗯，早上醒来就看到了，特别好看。”叶虹笑着说，眼里闪着光，“这是我来北京后，第一次看到雪。” “我也是！”许惟舟说，“以前在老家，冬天也会下雪，但没有北京的雪这么大。” 两人往学校走，脚下踩着薄薄的积雪，发出“咯吱咯吱”的声音，特别好听。路过晨光文具店时，老板正拿着扫帚扫门口的雪，看见他们，笑着喊：“惟舟、叶虹，下雪天路滑，慢点走！” “知道了老板！”许惟舟回应着，忍不住伸手接住一片雪花，雪花落在手心里，很快就融化了，凉丝丝的。 叶虹也学着他的样子，伸手接雪花，雪花落在她的指尖，她忍不住笑了：“好凉啊。” “走快点，到学校就暖和了。”许惟舟说，下意识地放慢了脚步，怕她滑倒。 到了学校，校园里已经热闹起来。同学们都穿着厚厚的衣服，在操场上玩雪，有的堆雪人，有的打雪仗，欢声笑语回荡在整个校园里。 李阳穿着一件黑色羽绒服，正拿着雪球追王浩，看见许惟舟和叶虹，挥手喊：“许惟舟！叶虹！快来打雪仗！” “不了，我们先去教室放书包。”许惟舟笑着说。 张琪琪站在教学楼门口，手里拿着相机，正在给雪景拍照，看见他们过来，笑着说：“你们快看，这雪太好看了，我要多拍几张照片，寄给老家的爸妈看看。” “真好看，”叶虹点点头，“我也想拍几张。” “等会儿课间我借你拍。”张琪琪说。 两人走进教室，把书包放下。教室里很暖和，暖气开得很足。许惟舟脱掉外套，挂在椅子上，看着窗外的雪景，心里痒痒的，想出去玩雪。 叶虹好像看出了他的心思，小声说：“课间咱们也去操场玩一会儿吧？” “好啊！”许惟舟眼睛一亮，赶紧点头。 早读课是语文，陈老师走进教室，看着窗外的雪，笑着说：“今天下雪，大家心情都很好吧？不过早读还是要认真，读完咱们就早点下课，让大家去操场玩一会儿。” 同学们都欢呼起来，早读的声音都比平时响亮了不少。 下课铃一响，同学们都像脱缰的野马一样，冲出教室，奔向操场。 许惟舟拉着叶虹的手，也跟着跑了出去。操场的积雪不算厚，但足够踩出脚印。许惟舟拉着叶虹，在雪地上慢慢跑着，留下一串并排的脚印，像两条小船，紧紧靠在一起。 “慢点跑，别滑倒。”许惟舟停下来，转身对叶虹说。 叶虹喘着气，脸颊红红的，笑着说：“太好玩了，我以前在老家，很少能看到这么大的雪。” 许惟舟看着她笑盈盈的样子，心里暖暖的。他蹲下身，在雪地上写下一个大大的“许”字。 叶虹愣了一下，也蹲下身，在“许”字旁边，写下了一个“叶”字。 两个字并排放在一起，格外显眼。 风一吹，细小的雪粒落在两人的头发上、肩膀上，像撒了一层碎钻。 许惟舟看着雪地上的“许”和“叶”，又看了看身边的叶虹，心里突然涌起一股暖流。他伸手，轻轻拂去她头发上的雪花。 叶虹的脸一下子红了，抬头看他，眼里带着笑意，没有躲开。 “你们俩在这儿偷偷干什么呢？”李阳的声音突然传来，他手里拿着一个大雪球，笑着跑过来，“快加入我们打雪仗！” 许惟舟赶紧站起身，挡住叶虹：“别扔过来！叶虹穿得薄，会感冒的。” “行吧，不扔她。”李阳笑着说，转身把雪球扔向了不远处的王浩，“王浩，看招！” 王浩被雪球砸中，也不甘示弱，弯腰抓起一把雪，揉成雪球，扔了回去：“李阳，你给我等着！” 张琪琪拿着相机，在旁边抓拍着这热闹的场景，偶尔也会拿起雪球，加入打雪仗的队伍。 许惟舟和叶虹站在旁边，看着同学们打闹，时不时发出笑声。叶虹拿起相机，给许惟舟拍了一张照片，照片里的许惟舟站在雪地里，嘴角上扬，眼里满是笑意。 “给你看。”叶虹把相机递给许惟舟。 “拍得真好。”许惟舟看着照片，笑着说，“也给你拍一张。” 叶虹点点头，站在雪地里，对着镜头微笑。许惟舟拿起相机，认真地拍了一张，照片里的叶虹，站在白雪的映衬下，格外温柔好看。 上课铃响了，同学们都恋恋不舍地回到教室。许惟舟和叶虹也往教室走，手里还残留着雪花的凉意，心里却暖暖的。 上午的数学课，赵老师讲得格外认真，因为下周就要期中考试了。许惟舟听得很专注，遇到不懂的地方，就用笔做标记。叶虹坐在前面，时不时回头看他一眼，眼神里带着鼓励。 课间的时候，叶虹转过身，把自己的数学笔记递给许惟舟：“这是我整理的重点题型，你看看，期中考试很可能会考。” “谢谢你。”许惟舟接过笔记，心里暖暖的，“你的笔记做得真仔细。” “不懂的地方可以问我。”叶虹笑了笑。 李阳凑过来，看着笔记，夸张地说：“叶虹，你也太偏心了吧！只给许惟舟整理笔记，不给我整理？” “你要是认真学，我也给你整理。”叶虹笑着说。 “算了算了，我还是玩我的游戏吧。”李阳摆摆手，转身跟王浩聊起了游戏。 中午放学，雪还在下，只是比早上小了一些。同学们都往市场的方向走，路上的积雪被踩得乱七八糟，有点滑。 “小心点，别滑倒。”许惟舟扶着叶虹的胳膊，小声说。 “嗯。”叶虹点点头，心里暖暖的。 路过“老北京油条摊”时，老板正在炸油条，热气腾腾的，香味飘得老远。李阳停下来，笑着说：“这么冷的天，吃根热油条暖和暖和！你们要不要吃？我请你们。” “好啊！”王浩第一个答应。 许惟舟和叶虹也点了点头。 老板炸了四根油条，递过来：“刚炸好的，热乎着呢！” 几人接过油条，大口吃了起来，酥脆的外皮裹着油香，暖得心里发烫。 吃完油条，大家一起往市场走。走到分岔口，李阳和王浩往另一个方向走，许惟舟和叶虹则往熟食区和厨具区的方向走。 “下午见。”叶虹挥挥手，转身走进厨具区的巷子。 “下午见。”许惟舟看着她的背影，直到看不见，才转身往熟食摊走。 回到摊位，妈正在忙着给客人装卤味，看见他回来，笑着说：“下雪天还出去玩雪？看你头发上都是雪。” “嗯，玩了一会儿，特别有意思。”许惟舟说，拿起一个卤鸡爪，塞进嘴里。 爸坐在旁边，看着外面的雪，说：“这雪下得好，能冻死不少虫子，明年庄稼肯定收成好。” 许惟舟没接话，只是低头吃着鸡爪，心里却在想着中午和叶虹一起在雪地里写字的场景。 下午上学，雪已经停了，太阳出来了，阳光照在雪地上，闪闪发光。路上的积雪开始融化，有点泥泞。 许惟舟走到老槐树下，叶虹已经在等他了。她手里拿着一个保温杯，递给许惟舟：“我妈煮的姜茶，下雪天喝了暖和。” “谢谢你。”许惟舟接过保温杯，喝了一口，姜香混着甜味，暖得浑身都舒服。 两人往学校走，路过晨光文具店时，老板笑着说：“今天这雪下得真大，好久没见这么大的雪了！你们俩要不要买副手套？雪天戴着手套暖和。” “不用了，谢谢老板。”许惟舟说，他口袋里揣着妈给他的手套。 到了学校，教室里已经来了不少同学。张琪琪正在给大家看早上拍的照片，同学们都围在一起，议论着照片里的雪景和自己的样子。 “叶虹，你看这张，拍得真好。”张琪琪把相机递给叶虹，照片里是叶虹站在雪地里微笑的样子。 “真好看。”叶虹笑着说，心里甜甜的。 许惟舟坐在旁边，看着照片里的叶虹，嘴角忍不住上扬。 下午的英语课，陈老师让大家复习单词，为期中考试做准备。许惟舟拿出叶虹整理的单词表，认真地背诵着。叶虹坐在前面，也在认真复习，偶尔会回头看他一眼，两人对视一笑，又赶紧转回去继续复习。 晚自习的时候，教室里很安静，只有笔尖划过纸张的声音。许惟舟做完一套数学卷子，递给叶虹：“你帮我看看，有没有错的地方。” 叶虹接过卷子，认真地看着，用红笔在错题旁边做标记，然后转过身，小声给他讲解：“这道题你思路错了，应该先算……” 许惟舟听得很认真，很快就弄懂了。 晚自习结束，雪已经化得差不多了，路上有点湿滑。许惟舟和叶虹一起往市场走，李阳和王浩跟在后面，聊得热火朝天。 “下周期中考试，你们说咱们班谁能考第一？”王浩问。 “肯定是叶虹啊，她每次都考得很好。”李阳说。 “许惟舟进步也很大，说不定能考第二。”张琪琪说。 许惟舟的脸有点红，赶紧说：“我肯定考不过叶虹。” 叶虹回头看他，笑着说：“你很努力，肯定能考好。” 走到分岔口，大家告别后各自回家。许惟舟看着叶虹走进厨具区，才转身往熟食摊走。 回到家，许惟舟把叶虹给的笔记拿出来，继续复习。他看着笔记上工工整整的字迹，想起雪地里并排的“许”和“叶”，心里甜甜的。 第20章 元旦的贺卡 回到家，许惟舟把叶虹给的笔记拿出来，继续复习。 他看着笔记上工工整整的字迹，想起雪地里并排的“许”和“叶”，心里甜甜的。 窗外的夜色渐浓，胡同里的路灯亮了起来，昏黄的光透过窗户洒在笔记本上，把那些标注重点的红字照得格外清晰。许惟舟伸了个懒腰，合上笔记，抬头看了看墙上的日历——2006年12月26日，离2007年元旦只剩下几天了。 “时间过得真快啊。”他嘀咕了一句，想起刚来北京的时候，还是夏天，如今已经快冬天结束，元旦都要来了。 第二天早上，许惟舟背着书包出门，老槐树下的积雪已经融化得差不多了，只剩下一些角落还残留着零星的白。叶虹已经在等他了，手里拿着一杯热豆浆，递给她：“早啊，刚买的热豆浆，暖暖手。” “谢谢。”许惟舟接过豆浆，喝了一口，暖意顺着喉咙往下滑。 两人往学校走，路过晨光文具店时，门口摆满了各种各样的贺卡，五颜六色的，特别显眼。老板笑着喊：“惟舟、叶虹，快元旦了，来挑张贺卡吧！现在买两张送一张！” “元旦快到了啊。”许惟舟心里一动，想起班里最近好像都在讨论送贺卡的事。 到了教室，果然热闹非凡。同学们都在互相炫耀自己买的贺卡，有的印着卡通图案，有的印着明星照片，还有的是手工制作的，格外精致。 “许惟舟，你买贺卡了吗？”李阳拿着一张印着篮球明星的贺卡，凑过来问，“我准备给王浩送一张，祝他游戏段位越来越高！” “还没呢，不知道送谁。”许惟舟笑了笑，目光不自觉地瞟向叶虹的座位。 叶虹正和张琪琪一起翻看一本贺卡册，两人小声讨论着，时不时发出笑声。张琪琪手里拿着一张印着公主图案的贺卡：“叶虹，你看这张怎么样？送给女生肯定喜欢。” “挺好的，不过我想挑一张简单点的。”叶虹说，手指在贺卡册上轻轻滑动。 许惟舟的心跳一下子快了，他偷偷拿出零花钱，塞进兜里，心里盘算着，也要给叶虹挑一张贺卡。 早读课结束后，许惟舟趁着课间，偷偷跑到晨光文具店。老板看见他，笑着说：“惟舟，来挑贺卡啊？给同学送的吧？” “嗯。”许惟舟点点头，目光在货架上扫来扫去。货架上的贺卡种类繁多，他看了半天，终于在角落里看到一张印着梧桐叶的贺卡，浅棕色的底色，上面印着几片金黄的梧桐叶，简单又好看，很符合叶虹的气质。 “老板，我要这张。”许惟舟指着那张贺卡。 “眼光不错！这张贺卡卖得很好，很多女生都喜欢。”老板把贺卡递给她，“五块钱。” 许惟舟掏出五块钱递给老板，小心翼翼地把贺卡放进书包里，心里既紧张又期待。 回到教室，上课铃正好响了。许惟舟坐在座位上，心里一直想着贺卡的事，连赵老师讲的数学题都没听进去。他偷偷从书包里拿出贺卡，翻开空白页，想写点什么，却又不知道该写什么好。 写“我喜欢你”？太直白了，怕被别人看到。 写“元旦快乐”？又太普通了，体现不出心意。 许惟舟纠结了半天，直到下课铃响，才终于拿起笔，工工整整地写下：“新年快乐，下次数学题咱们一起做。” 写完，他又看了一遍，觉得有点傻，却又觉得很符合他们现在的关系。他把贺卡折好，放进信封里，小心翼翼地密封好。 下午放学，同学们都陆续离开了教室。许惟舟坐在座位上，假装收拾书包，等叶虹和张琪琪一起走出教室后，他赶紧站起来，快步走到叶虹的座位旁，把信封偷偷塞进了她的书包侧兜里。 做完这一切，他心里像揣了只小鹿一样，怦怦直跳，赶紧背上书包，跑出了教室。 叶虹和张琪琪正在校门口等李阳和王浩，看见许惟舟跑出来，叶虹笑着问：“你怎么这么晚才出来？” “没……没什么，收拾书包慢了点。”许惟舟有点紧张，不敢看她的眼睛。 “走吧，咱们去吃‘胖子烤串’，庆祝一下快元旦了！”李阳骑着自行车，兴奋地说。 “好啊！”大家都答应。 几人一起往市场走，路过462路公交站时，正好有一辆公交车驶过，车上贴满了元旦快乐的海报。 “胖子烤串”摊前已经排起了小队，老板看见他们，笑着喊：“几位小朋友，今天想吃点啥？元旦快到了，给你们打八折！” “太好了！”李阳高兴地说，“老板，要二十串羊肉串、十串鸡翅、五串大腰子，再来五瓶汽水！” “好嘞！”老板应着，手脚麻利地烤起了串。 几人找了个空桌子坐下，王浩兴奋地说：“我跟你们说，元旦那天，我爸带我去**广场看升旗，听说可热闹了！” “真的吗？我也想去！”张琪琪眼睛一亮。 “我也想去，可是我爸妈元旦那天要摆摊，没时间陪我。”叶虹有点失落。 “没事，以后有的是机会。”许惟舟安慰她，心里暗暗想着，以后一定要带叶虹去**广场看升旗。 很快，烤串就端上来了。大家一边吃着烤串，一边聊着元旦的计划，气氛格外热闹。许惟舟看着叶虹吃得开心的样子，心里暗暗祈祷，希望她明天能喜欢自己送的贺卡。 吃完烤串，已经快九点了。大家各自回家，许惟舟看着叶虹走进厨具区的巷子，才转身往熟食摊走。 回到家，妈正在忙着收摊，看见他回来，笑着说：“今天怎么这么晚才回来？是不是又跟同学出去玩了？” “嗯，跟同学一起吃了点东西。”许惟舟说，心里一直想着贺卡的事，连妈做的卤鸡爪都没心思吃。 第二天早上，许惟舟起得格外早。他背着书包，早早地就站在老槐树下等叶虹，心里既期待又紧张。 叶虹很快就来了，她穿着一件白色的羽绒服，手里拿着一个小小的信封，走到许惟舟面前，脸有点红：“这个……给你的。” 许惟舟愣了一下，接过信封，心里一下子就明白了。他小心翼翼地打开信封，里面是一张印着荷花的贺卡，粉色的底色，上面画着一朵小小的荷花，和叶虹圆规上的那朵一模一样。 贺卡的空白页上，是叶虹娟秀的字迹：“你也是，要好好保暖。” 许惟舟看着贺卡上的字迹，心里甜甜的，像吃了蜜一样。他抬头看向叶虹，叶虹也正看着他，眼里带着笑意，耳尖红红的。 “谢谢你的贺卡，我很喜欢。”许惟舟说，声音有点沙哑。 “我也很喜欢你的贺卡。”叶虹笑了笑，两人并肩往学校走，心里都暖暖的。 到了教室，同学们都在互相交换贺卡。李阳收到了王浩送的游戏贺卡，高兴得合不拢嘴：“还是你懂我！” 张琪琪收到了很多贺卡，她把贺卡都整理好，放进书包里：“元旦那天，我要把这些贺卡都寄给老家的同学。” 许惟舟和叶虹坐在座位上，各自看着对方送的贺卡，嘴角忍不住上扬。李阳凑过来，好奇地问：“许惟舟，你收到贺卡了吗？谁送的？” “收到了，同学送的。”许惟舟赶紧把贺卡放进抽屉里，怕他看到。 叶虹也赶紧把贺卡放进书包里，张琪琪看出了他们的心思，笑着说：“肯定是很重要的人送的吧？” 叶虹的脸一下子红了，赶紧低下头，假装看书。 上午的语文课，陈老师笑着说：“元旦快到了，咱们班要办一个元旦联欢会，大家都可以报名节目，唱歌、跳舞、讲故事都行。” 教室里一下子热闹起来，同学们都积极报名。李阳举手说：“我报名唱歌，唱《双截棍》！” “哇！”同学们都欢呼起来，李阳唱歌很有感染力，大家都很期待。 王浩报名说：“我报名讲笑话，保证让大家笑个不停！” 张琪琪报名说：“我报名跳舞，我学过拉丁舞。” 大家都看向许惟舟和叶虹，陈老师笑着说：“许惟舟，叶虹，你们俩也报名一个节目吧？可以一起表演一个节目。” 许惟舟的脸一下子红了，赶紧摆手：“我不行，我不会唱歌也不会跳舞。” 叶虹也摇摇头：“我也不行，我有点害羞。” 陈老师只好说：“没关系，那你们就负责布置教室吧。” “好。”两人异口同声地说，对视一笑。 中午放学，大家一起往市场走。路过晨光文具店时，老板笑着喊：“惟舟、叶虹，你们的元旦联欢会要布置教室吧？我这儿有彩带、气球，便宜卖给你们！” “好啊！”李阳说，“咱们下午就去买，把教室布置得漂漂亮亮的。” 大家都答应，一起往市场走。 回到熟食摊，妈正在忙着给客人装卤味，看见他回来，笑着说：“元旦快到了，妈给你买了件新衣服，晚上给你试穿。” “谢谢妈。”许惟舟说，心里暖暖的。 下午上学，许惟舟和叶虹、李阳、张琪琪、王浩一起去晨光文具店买了彩带、气球和窗花。回到教室，他们开始布置教室，李阳和王浩负责吹气球，张琪琪负责贴窗花，许惟舟和叶虹负责挂彩带。 许惟舟站在桌子上，把彩带挂在天花板上，叶虹站在下面，给他递彩带。两人配合得格外默契，偶尔对视一眼，都忍不住笑了。 “你们俩配合得真好，像专业的一样。”张琪琪笑着说。 许惟舟的脸有点红，赶紧说：“没有，就是随便挂挂。” 很快，教室就布置好了。五颜六色的气球和彩带，加上红红的窗花，充满了元旦的气氛。 放学的时候，陈老师走进教室，看着布置好的教室，笑着说：“大家布置得真漂亮！明天就是元旦联欢会了，大家一定要玩得开心！” “好！”同学们都欢呼起来。 两人一起往市场走，叶虹小声说：“明天的联欢会，你会来吗？” “当然会！”许惟舟说，“我还要看你布置的教室呢。” “我也会来，看李阳唱歌。”叶虹笑了笑。 走到分岔口，两人挥手告别。许惟舟看着叶虹走进厨具区的巷子，心里满满的都是期待。他摸了摸口袋里的贺卡，好像还能感受到叶虹写字时的温度。 回到家，许惟舟把贺卡小心翼翼地夹在英语课本里，放在书包最里面。妈给他买的新衣服是一件蓝色的羽绒服，他试了试，大小正好，心里暖暖的。 晚上，许惟舟躺在床上，手里拿着叶虹送的贺卡，看了一遍又一遍，嘴角一直挂着笑。他知道，这张小小的贺卡，不仅是元旦的祝福，更是他们之间心意的传递。 第21章 手背的“别睡啦” 晚上，许惟舟躺在床上，手里拿着叶虹送的贺卡，看了一遍又一遍，嘴角一直挂着笑。 他知道，这张小小的贺卡，不仅是元旦的祝福，更是他们之间心意的传递。 带着这份甜意，许惟舟很快就睡着了。梦里全是元旦联欢会的热闹场景，还有叶虹笑着递给他贺卡的样子，温暖又明亮。 第二天是2007年元旦，学校举办联欢会。许惟舟起得格外早，换上妈给买的蓝色新羽绒服，镜子里的少年眉眼舒展，带着藏不住的笑意。 “穿这么精神，是去参加联欢会吧？”妈把一碗热粥推到他面前，“快吃，吃完早点去学校，别迟到了。” “知道了妈。”许惟舟大口喝着粥，心里盼着快点见到叶虹。 到老槐树下时，叶虹已经在等他了。她穿着一件浅紫色的毛衣，外面套着羽绒服，头发梳得整整齐齐，手里拿着两个苹果，看见他过来，笑着递给他一个：“元旦快乐，平安果。” “元旦快乐！”许惟舟接过苹果，心里暖暖的，“你也平安。” 两人往学校走，路过晨光文具店，老板正挂着红灯笼，看见他们，笑着喊：“惟舟、叶虹，元旦快乐！今天联欢会好好玩啊！” “谢谢老板，元旦快乐！”两人异口同声地回应。 到了教室，里面已经热闹得像炸开了锅。五颜六色的气球和彩带随风飘动，同学们穿着新衣服，互相道着祝福，李阳正拿着麦克风调试，嘴里哼着《双截棍》的调子。 “许惟舟，叶虹，你们可算来了！”张琪琪跑过来，拉着叶虹的手，“快帮我看看，我这拉丁舞裙好看吗？” “好看，特别适合你！”叶虹笑着说。 王浩凑过来，手里拿着一堆小零食：“快来吃零食，我妈昨天特意给我买的，都是你们爱吃的。” 许惟舟拿起一包薯片，递给叶虹：“你尝尝这个，番茄味的，挺好吃。” “谢谢。”叶虹接过薯片，小口吃着。 联欢会很快就开始了。陈老师作为主持人，笑着走上讲台：“同学们，元旦快乐！今天咱们抛开课本，尽情玩，希望大家都能度过一个开心的节日！” 台下响起热烈的掌声，李阳第一个冲上台，拿着麦克风大声说：“我给大家带来一首《双截棍》，希望大家喜欢！” 音乐响起，李阳跟着节奏唱了起来，虽然跑调不少，但气势十足，引得台下同学哈哈大笑，纷纷跟着挥舞手臂。 “李阳可以啊，气场全开！”王浩笑着说，一边吃着零食一边跟着哼唱。 李阳唱完，台下掌声雷动。王浩紧接着上台，讲了几个笑话，虽然有些冷，但大家还是给足了面子，笑得前仰后合。 张琪琪穿着拉丁舞裙上台时，全场都安静了。音乐响起，她随着节奏翩翩起舞，动作优美流畅，赢得了阵阵掌声。 “张琪琪也太厉害了吧！”叶虹眼睛一亮，小声对许惟舟说。 “是啊，跳得真好。”许惟舟点点头，目光却不自觉地落在叶虹脸上，觉得她认真鼓掌的样子格外好看。 接下来又有几个同学表演了节目，有唱歌的，有讲故事的，还有表演魔术的，气氛越来越热烈。 轮到许惟舟和叶虹负责的游戏环节，两人配合着给同学们发游戏道具，组织大家玩“抢椅子”。李阳为了抢最后一把椅子，差点摔个屁股墩，引得大家笑个不停。 “许惟舟，你手下留情啊！”李阳一边抢椅子，一边喊。 “这可是公平竞争！”许惟舟笑着说，手里的哨子一吹，宣布游戏结束。 联欢会结束时，大家一起合唱《朋友》，歌声回荡在教室里，温暖又动人。 “今天太开心了！”走出教室，张琪琪笑着说，“下次咱们还办这样的联欢会。” “必须的！”李阳点点头，“下次我要唱首不跑调的！” 几人一起往市场走，路过“老北京炸酱面”店，老板笑着喊：“元旦快乐！今天吃炸酱面，免费加蛋！” “好啊！”大家都答应，走进店里点了炸酱面。 吃完面条，大家各自回家。许惟舟看着叶虹走进厨具区，心里满满的都是开心，这个元旦，因为有她和同学们的陪伴，变得格外有意义。 元旦假期过后，大家又投入到紧张的学习中。距离期末考试越来越近，教室里的学习氛围也越来越浓，同学们都在埋头复习。 周三下午第一节课是语文，正是午后最犯困的时候。阳光透过窗户洒在课桌上，暖融融的，像盖了层薄被子。陈老师在讲台上讲着《岳阳楼记》，声音温柔舒缓，像催眠曲一样。 许惟舟前一晚复习到很晚，此刻眼皮沉重得像灌了铅，脑袋一点一点的，不知不觉就趴在桌子上睡着了。 他睡得很沉，头越埋越低，差点撞到课本。 坐在斜前方的叶虹余光瞥见他的动静，忍不住回头看了一眼。只见许惟舟眉头微蹙，嘴角还带着浅浅的笑意，应该是做了好梦。 叶虹无奈地笑了笑，怕他被老师发现，轻轻伸出胳膊，用手肘碰了碰他的胳膊。 许惟舟毫无反应，依旧睡得香甜。 叶虹只好拿起自己的笔，小心翼翼地凑过去，在他摊开的手背上轻轻写了三个字：“别睡啦”。 笔尖的触感微凉，许惟舟猛地惊醒，下意识地抬起头，正好对上陈老师看过来的目光。 “许惟舟，你刚才在干什么？”陈老师皱了皱眉，语气里带着点无奈。 许惟舟的脸瞬间红透了，从脸颊一直红到耳根，赶紧站起来，结结巴巴地说：“我……我没干什么，老师。” “上课要认真听讲，不要睡觉。”陈老师没再多说，“坐下吧，下次注意。” “知道了，老师。”许惟舟坐下，心跳得飞快，偷偷看了一眼自己的手背，上面还残留着笔印，“别睡啦”三个字清晰可见。 他抬头看向叶虹，叶虹正低头假装看书，肩膀却轻轻抖动着，显然是在憋笑。 许惟舟有点不好意思，又有点感激，用笔在草稿纸上写了“谢谢”两个字，趁老师转身写黑板的功夫，悄悄推到叶虹的桌下。 叶虹看到纸条，回头看了他一眼，眼里带着笑意，在纸条上回了“认真听讲”，又推了回来。 许惟舟看着纸条，嘴角忍不住上扬，困意瞬间消失得无影无踪，开始认真听陈老师讲课。 下课铃一响，陈老师刚走出教室，李阳就凑了过来，拍着许惟舟的肩膀：“可以啊许惟舟，上课敢睡觉，胆子越来越大了！刚才陈老师都瞪你了！” “别提了，昨晚复习太晚，实在太困了。”许惟舟挠了挠头，赶紧把手背藏起来，怕被李阳看到上面的字。 “你可得注意点，赵老师要是知道了，肯定得骂你。”李阳说，又看向叶虹，“叶虹，你刚才是不是提醒许惟舟了？我看见你碰他了。” “没有，我就是不小心碰到的。”叶虹赶紧解释，脸有点红。 张琪琪走过来，笑着说：“许惟舟，你是不是复习太累了？要不中午好好休息一下，我带了眼罩，借你用。” “不用了，谢谢琪琪，我中午趴一会儿就行。”许惟舟说。 中午放学，几人一起往市场走。路过“兰州拉面”馆，李阳说：“这么冷的天，吃碗热拉面暖和，咱们去吃拉面吧？” “好啊！”大家都答应。 拉面馆里热气腾腾的，老板看见他们，笑着说：“元旦快乐！今天给你们多加牛肉！” “谢谢老板！”许惟舟笑着说，心里暖暖的。 吃完拉面，许惟舟和叶虹一起回学校，李阳和王浩则去了旁边的游戏厅，说玩十分钟再回学校。 “你晚上别复习太晚了，注意休息。”叶虹小声说。 “嗯，我知道了。”许惟舟点点头，“你也是，别太累了。” 两人走进教室，教室里很安静，同学们大多趴在桌子上睡觉。许惟舟找了个靠窗的位置坐下，趴在桌子上，很快就睡着了。叶虹坐在他斜前方，拿出英语单词本，小声背诵着单词。 下午的数学课，赵老师讲了很多重点题型，许惟舟听得格外认真，遇到不懂的地方，就及时做标记。叶虹坐在前面，时不时回头看他一眼，确认他没有再犯困。 课间的时候，叶虹转过身，把自己整理的数学错题集递给许惟舟：“这是我整理的错题，你看看，都是期末考试常考的题型。” “谢谢你，叶虹。”许惟舟接过错题集，心里满满的都是感激，“有你帮忙，我期末考试肯定能考好。” “是你自己努力的结果。”叶虹笑了笑，“不懂的地方随时可以问我。” 李阳和王浩从外面回来，手里拿着冰棍，看见他们，笑着说：“你们俩又在讨论学习？太卷了吧！快来吃冰棍，刚买的，奶油味的！” “不了，我不吃凉的。”叶虹摇摇头。 “我也不吃，谢谢。”许惟舟说。 “真没劲。”李阳撇撇嘴，和王浩一起吃着冰棍，聊起了游戏。 下午放学，许惟舟把错题集还给叶虹，说：“我晚上就看，有不懂的地方明天问你。” “好。”叶虹点点头，两人一起往市场走。 走到分岔口，叶虹说：“明天早上我给你带莲子粥，我妈煮了红枣，很补的。” “谢谢你。”许惟舟笑着说，“我妈今天卤了猪耳朵，明天给你带点。” “不用了，你自己吃吧。”叶虹摆手。 “没事，我妈卤了很多。”许惟舟坚持说。 叶虹只好点点头：“那好吧，谢谢。” 回到家，许惟舟把叶虹给的错题集拿出来，认真地看了起来。妈端来一碗银耳汤，说：“快喝点，补补脑子，别复习太晚了。” “知道了妈。”许惟舟接过银耳汤，喝了一口，甜甜的，暖得心里发烫。 爸坐在旁边算账，抬头看了他一眼：“期末考试快到了，好好复习，考好了，爸带你去北京游乐园玩。” “真的吗？太好了！”许惟舟眼睛一亮，学习的动力更足了。 第22章 耳机里的双人旋律 “真的吗？太好了！”许惟舟眼睛一亮，学习的动力更足了。 他低头扒拉着碗里的银耳汤，心里已经开始盘算——要是期末考试考得好，不仅能去北京游乐园玩，说不定还能攒点钱，买个心心念念的东西。 最近班里流行用MP3听歌，李阳就天天揣着一个，下课的时候外放流行歌，围了一圈同学，热闹得很。许惟舟也想要一个，不是为了炫耀，而是想下载几首歌，和叶虹一起听。 这个念头一旦冒出来，就像疯长的小草，再也压不下去。他开始省吃俭用，每天的零花钱都舍不得花，连妈给的买零食的钱，也悄悄攒了起来。 周五下午放学，许惟舟没有直接回家，而是绕到了回龙观城北市场旁边的旧货摊。这里摆满了各种旧东西，有旧书、旧玩具，还有二手电子产品，价格都很便宜。 摊主是个头发花白的大爷，正坐在小马扎上抽烟。许惟舟在摊位前转了一圈，终于在一个角落里看到了一个银色的MP3，看起来有点旧，但屏幕和按键都完好。 “大爷，这个MP3多少钱？”许惟舟指着MP3问。 “二十块。”大爷头也没抬。 “能不能便宜点？我只有十五块。”许惟舟攥着兜里攒了半个月的零花钱，小声说。 大爷抬眼看了他一眼，笑了笑：“看你是学生，行，十五就十五，拿走吧，还能用。” 许惟舟高兴地掏出钱递给大爷，小心翼翼地把MP3放进书包里，像揣了个宝贝。 回到家，他赶紧把作业写完，然后找姑父张建军帮忙下载歌曲。姑父家有电脑，是用来接单的，平时不怎么让他碰。 “姑父，能不能帮我下载几首歌？”许惟舟抱着MP3，一脸期待地说。 “你这孩子，不好好复习，买这玩意儿干啥？”张建军皱了皱眉，却还是接过了MP3，“要下载啥歌？” “就最近流行的，比如《隐形的翅膀》《童话》，还有周杰伦的歌。”许惟舟赶紧说。 张建军点点头，打开电脑，一边下载一边说：“下载完赶紧回去复习，别耽误期末考试。” “知道了姑父！”许惟舟盯着屏幕，心里既紧张又期待。 很快，几首歌就下载好了。许惟舟接过MP3，戴上耳机听了听，音质虽然不算特别好，但足够清晰。他反复听了几遍《隐形的翅膀》，觉得歌词特别励志，心里暗暗决定，一定要把这首歌分享给叶虹。 第二天早上，许惟舟起得格外早。他把MP3揣在兜里，背上书包，还特意从家里拿了两个卤猪耳，用保鲜盒装好。 老槐树下，叶虹已经在等他了，手里拿着一个保温杯，看见他过来，笑着递给他：“早啊，莲子粥，放了红枣，你快尝尝。” “谢谢。”许惟舟接过保温杯，把保鲜盒递给她，“我妈卤的猪耳，给你带了点。” “不用这么客气。”叶虹接过保鲜盒，脸有点红。 两人往学校走，路过晨光文具店时，老板笑着喊：“惟舟，今天看着精神焕发的，是不是有啥好事？” “没啥好事，就是复习得差不多了。”许惟舟笑着回应，手不自觉地摸了摸兜里的MP3。 到了教室，李阳正戴着耳机听歌，摇头晃脑的，嘴里还跟着哼唱：“我愿变成童话里，你爱的那个天使……” “李阳，听啥呢？这么入迷。”王浩凑过去，想抢他的耳机。 “别碰！这是我新买的歌，周杰伦的《七里香》！”李阳赶紧把耳机捂紧，“想听自己买去！” 许惟舟坐在座位上，看着他们打闹，心里有点小期待，盼着午休快点来。 上午的课过得飞快，赵老师讲了期末考试的重点，许惟舟听得格外认真，把重点都记在了叶虹送的荷花错题本上。叶虹坐在前面，时不时回头看他一眼，眼神里带着鼓励。 终于到了午休时间，同学们有的趴在桌子上睡觉，有的偷偷看课外书，教室里安静极了，只有偶尔的翻书声和呼吸声。 许惟舟深吸一口气，从兜里掏出MP3，按下开机键，屏幕亮起微弱的光。他戴上一只耳机，然后轻轻碰了碰叶虹的胳膊。 叶虹回过头，疑惑地看着他。 许惟舟把另一只耳机递过去，小声说：“我买了个二手MP3，下载了首歌，你听听，是我最喜欢的一首。” 叶虹愣了一下，接过耳机，小心翼翼地戴在耳朵上。 许惟舟按下播放键，张韶涵清澈的声音从耳机里流淌出来：“每一次，都在徘徊孤单中坚强；每一次，就算很受伤也不闪泪光……” 歌声轻柔又有力量，在安静的教室里慢慢扩散。叶虹的眼睛亮了起来，跟着节奏轻轻晃了晃头，嘴角不自觉地扬起微笑。 许惟舟没有听歌，而是侧着头，偷偷看着她。阳光透过窗户洒在她的脸上，睫毛长长的，像两把小扇子，随着歌曲的节奏轻轻颤动。 他的心跳慢慢加快，心里甜甜的，比吃了蜜还要甜。原来，和喜欢的人一起听一首歌，是这么幸福的事。 “好听吗？”许惟舟凑到她耳边，小声问，气息轻轻拂过她的耳廓。 叶虹的耳尖一下子红了，点点头，小声说：“好听，我也很喜欢这首歌。” 两人靠得很近，能闻到她身上淡淡的肥皂香，和围巾上的味道一样。许惟舟觉得，这一刻的安静，比任何时候都要珍贵。 就在这时，李阳突然醒了，揉着眼睛凑过来：“你们俩偷偷干啥呢？是不是在听歌？” 许惟舟赶紧把MP3的声音调小，瞪了他一眼：“别过来，我们在复习呢！” “复习？我才不信！”李阳挑眉，想凑得更近，“让我听听，是不是啥好听的歌？” “不行！”许惟舟赶紧把耳机从叶虹耳朵上取下来，关掉MP3，“要听自己买去，别打扰我们。” “切，小气鬼！”李阳撇撇嘴，只好回到自己的座位上，继续趴着睡觉。 叶虹看着许惟舟紧张的样子，忍不住笑了，小声说：“没关系，他又不会抢。” “不行，这是咱们一起听的歌。”许惟舟认真地说，把MP3小心翼翼地放进书包里，“下午放学，咱们再一起听。” 叶虹的脸更红了，点点头，心里暖暖的。 中午放学，几人一起往市场走。路过“胖子烤串”摊时，老板笑着喊：“几位小朋友，快期末考试了吧？考完来吃串，给你们打折！” “好啊！”李阳高兴地说，“等考完试，咱们一定要来好好庆祝一下！” “我要吃十串鸡翅！”王浩举手说。 “我也要！”张琪琪笑着说。 许惟舟和叶虹对视一眼，都笑了。 走到“老北京油条摊”前，李阳说：“中午吃油条吧？刚炸好的，热乎着呢！” 大家都答应，一起走进早餐摊。老板很快就炸好了油条，递过来：“快吃吧，热乎的，吃完好好考试！” 许惟舟拿起一根油条，递给叶虹：“你尝尝，挺香的。” “谢谢。”叶虹接过油条，小口吃着。 吃完午饭，大家一起回学校。路过旧货摊时，许惟舟下意识地看了一眼，大爷还坐在那里抽烟，摊位上的东西依旧摆得乱七八糟。 “你看啥呢？”叶虹小声问。 “没啥，就是觉得那个大爷挺有意思的。”许惟舟笑了笑，没说MP3的事。 下午的英语课，陈老师让大家自由复习，有不懂的地方可以互相讨论。许惟舟和叶虹凑在一起，小声讨论着英语作文的写法。叶虹讲得很仔细，许惟舟听得很认真，很快就理清了思路。 “你写的作文肯定能得高分。”叶虹笑着说。 “都是你教得好。”许惟舟不好意思地说。 李阳和王浩凑过来，笑着说：“你们俩又在偷偷学习？快给我们也讲讲，不然我们考试考砸了，我妈肯定要骂我。” “就是，快讲讲，我们也想考个好成绩，去游乐园玩。”王浩说。 许惟舟和叶虹只好把作文思路讲给他们听，两人听得很认真，时不时点头。 放学的时候，许惟舟把MP3拿出来，递给叶虹：“你拿着，晚上回家听听，放松一下。” “不用，你自己听吧。”叶虹摆手。 “我已经听过很多遍了，你拿着。”许惟舟坚持把MP3塞给她，“明天记得还给我就行。” 叶虹只好接过MP3，小心翼翼地放进书包里：“谢谢你。” 两人一起往市场走，路过晨光文具店时，老板笑着说：“惟舟、叶虹，明天就考试了吧？加油啊，考个好成绩！” “谢谢老板，我们会的！”两人异口同声地说。 走到分岔口，叶虹说：“明天考试，别紧张，正常发挥就行。” “嗯，你也是。”许惟舟点点头，看着她走进厨具区的巷子，才转身往熟食摊走。 回到家，妈正在忙着给客人装卤味，看见他回来，笑着说：“明天就考试了，今晚别复习太晚，早点休息。” “知道了妈。”许惟舟说，心里却在想着叶虹会不会听他下载的歌。 晚上，许惟舟复习了一会儿，就早早地睡了。躺在床上，他好像还能听到《隐形的翅膀》的旋律，脑海里全是叶虹戴着耳机听歌的样子，嘴角忍不住上扬。 第二天早上，叶虹把MP3还给了他，眼里带着笑意：“歌很好听，谢谢你。” “喜欢就好。”许惟舟接过MP3，心里甜甜的。 期末考试很快就开始了，同学们都沉着冷静地答题。许惟舟发挥得很好，很多题目都是叶虹给她讲过的，他写得又快又准。 考完试的那天下午，大家都松了一口气，教室里热闹非凡。李阳兴奋地说：“终于考完了！咱们明天去公园玩怎么样？好好放松一下！” “好啊！”大家都答应。 许惟舟和叶虹对视一眼，都笑了。他拿出MP3，戴上两只耳机，然后把其中一只递给叶虹。 第23章 玉兰下的新序 许惟舟和叶虹对视一眼，都笑了。 他拿出MP3，戴上两只耳机，然后把其中一只递给叶虹。 熟悉的《隐形的翅膀》旋律在耳边流淌，阳光透过窗户洒在课桌上，暖得让人犯困，却又带着考完试后的轻松惬意。 “终于解放了！”李阳一把扯掉许惟舟的耳机，兴奋地喊，“别偷偷秀恩爱了，赶紧商量商量，明天去公园玩啥！” 许惟舟脸一红，赶紧把MP3收起来：“谁秀恩爱了！你别瞎说！” 叶虹也赶紧低下头，耳尖红红的，假装整理书包。 “就是就是，李阳你别总造谣！”张琪琪走过来，笑着打圆场，“明天去回龙观公园，咱们可以划船啊，春天来了，湖面的风景肯定特别好。” “划船好！我早就想划船了！”王浩眼睛一亮，“我还会打水仗，到时候咱们分组PK！” “行啊！谁怕谁！”李阳立马接话，“许惟舟，你跟我一组！” “我才不跟你一组，你肯定会耍赖！”许惟舟笑着说，余光却偷偷瞟向叶虹。 叶虹好像看穿了他的心思，抬头看他，眼里带着笑意：“我跟张琪琪一组。” “好！那咱们就两组对决！”李阳拍了拍手，“明天早上十点，公园门口集合，不准迟到！” 大家都答应下来，一起往市场走。 刚出校门，就闻到一股淡淡的花香。路边的玉兰花不知何时开了，浅粉色的花瓣缀在光秃秃的枝头上，像挂了满树的小灯笼，好看极了。 “哇，玉兰花开了！”叶虹眼睛一亮，忍不住停下脚步，仰头看着花朵。 许惟舟也停下脚步，看着阳光下的玉兰花，又看了看身边的叶虹，心里一动。他悄悄走到树旁，踮起脚，小心翼翼地摘了一朵开得正盛的浅粉色玉兰花。 “你干什么呢？”叶虹回头，疑惑地问。 许惟舟攥着花，有点不好意思，犹豫了半天，才慢慢递到她面前，小声说：“这花……跟你画的荷花一样好看。” 叶虹愣住了，看着他手里的玉兰花，花瓣上还带着淡淡的露珠，阳光照在上面，闪闪发亮。她的脸一下子红了，小心翼翼地接过花，轻轻别在自己的马尾上。 浅粉色的玉兰花衬着她白皙的脸颊，笑得眼睛弯成了月牙，像春天里最美的风景。 “真好看。”许惟舟看着她，忍不住说。 “别瞎说。”叶虹低下头，嘴角却忍不住上扬。 “哟，许惟舟，你可以啊！还会摘花送女生了！”李阳的声音突然传来，他和王浩站在不远处，坏笑着看着他们。 许惟舟的脸瞬间红透了，赶紧说：“就是觉得花好看，随手摘的，你们别多想！” “我们可没多想，是你自己想多了吧！”王浩笑着说。 叶虹的耳尖更红了，赶紧往前走：“快走吧，不然天黑了。” 大家笑着跟上去，路过晨光文具店时，老板正站在门口赏花，看见他们，笑着喊：“惟舟、叶虹，这玉兰花好看吧？每年春天都开得特别旺，好多人来拍照呢！” “是啊，特别好看！”叶虹笑着回应，下意识地摸了摸头上的玉兰花。 “老板，明天我们去公园玩，要不要给你带点好玩的回来？”李阳笑着说。 “不用不用，你们玩得开心就行！”老板摆摆手。 回到市场，大家各自回家。许惟舟看着叶虹走进厨具区的巷子，头上的玉兰花在夕阳下格外显眼，心里甜甜的，像吃了蜜一样。 “今天怎么这么高兴？”妈看见他回来，笑着问，“考试考得不错？” “嗯，挺顺利的。”许惟舟点点头，拿起一个卤鸡爪塞进嘴里，心里还在回味着叶虹戴花的样子。 爸坐在旁边算账，抬头看了他一眼：“考得好就好，明天去公园玩注意安全，别跟人打架。” “知道了爸。”许惟舟说。 晚上，许惟舟躺在床上，翻来覆去睡不着，脑子里全是叶虹的笑脸和头上的玉兰花。他拿出MP3，戴上耳机，反复听着《隐形的翅膀》，觉得这个春天，因为有叶虹，变得格外美好。 第二天早上，许惟舟起得格外早。他换上干净的外套，背上书包，里面装了些卤鸡爪和汽水，早早地就站在老槐树下等叶虹。 不一会儿，叶虹就来了。她今天穿了一件白色的连衣裙，外面套着一件浅粉色的外套，头上的玉兰花已经摘下来了，小心翼翼地放在书包里。 “早啊。”许惟舟走过去，笑着说。 “早。”叶虹递给他一个塑料袋，“我妈做的芝麻糖，给你带了点。” “谢谢。”许惟舟接过塑料袋，心里暖暖的。 两人往公园走，路过张记煎饼摊时，李阳和王浩已经在那里等他们了。李阳手里拿着两个煎饼，看见他们过来，笑着喊：“快来吃煎饼！刚买的，热乎着呢！” “谢谢。”许惟舟接过煎饼，递给叶虹一个。 张琪琪也很快就到了，五人一起往回龙观公园走去。公园里已经有很多人了，到处都是春天的气息，柳树发了芽，小草绿了，五颜六色的花朵竞相开放，热闹极了。 “咱们先去划船！”李阳第一个冲进公园，直奔湖边的游船码头。 租了两艘脚踏船，李阳和王浩一艘，许惟舟、叶虹和张琪琪一艘。刚上船，李阳就开始使劲蹬船，很快就把他们甩在了后面。 “李阳，你耍赖！”张琪琪笑着喊，也赶紧使劲蹬船。 许惟舟和叶虹一起蹬着船，船慢慢往前移动。湖面波光粼粼，微风拂过，带着淡淡的花香，格外舒服。 “你看，那边的桃花开得真好。”叶虹指着不远处的桃林，笑着说。 “嗯，真好看。”许惟舟点点头，目光却一直落在她脸上，觉得她比桃花还要好看。 张琪琪看出了他们的心思，笑着说：“你们俩慢慢看，我去追李阳他们！”说着，她使劲蹬起船来。 船慢慢驶向湖心，周围安静极了，只有船桨划水的声音。许惟舟看着叶虹，鼓起勇气说：“昨天的玉兰花，你喜欢吗？” “喜欢，很好看。”叶虹点点头，脸有点红。 “那以后春天来了，我再摘给你。”许惟舟说。 “别摘了，花长在树上才好看。”叶虹笑着说。 “好，听你的。”许惟舟点点头，心里甜甜的。 划完船，大家一起在公园里散步，坐在长椅上分享带来的零食。李阳和王浩在旁边打闹，张琪琪拿着相机拍照，许惟舟和叶虹坐在一旁，小声聊着天，阳光照在身上，温暖又惬意。 “真希望每天都能这么开心。”叶虹小声说。 “会的，以后我们可以经常来玩。”许惟舟说。 下午，大家依依不舍地离开了公园，约定下次再来玩。 周一早上，开学报到。许惟舟背着书包，刚走进教室，就看见班主任陈老师带着两个陌生的男生站在讲台上。 “同学们，安静一下。”陈老师拍了拍手，“今天我们班来了两位新同学，他们是从别的学校转来的，大家欢迎。” 教室里响起热烈的掌声，两个男生走到讲台前，依次做自我介绍。 “大家好，我叫王强，来自河北，很高兴能加入这个班集体，希望以后能和大家成为好朋友。”第一个男生个子很高，皮肤黝黑，笑容爽朗，看起来很外向。 “大家好，我叫李正，和王强是老乡，性格比较内向，希望大家多多关照。”第二个男生个子中等，戴着眼镜，看起来很斯文，说话声音有点小。 “欢迎你们！”同学们都笑着鼓掌。 陈老师指了指教室后面的空位：“王强，你就坐李阳旁边吧；李正，你坐叶虹旁边的空位。” “好的，老师。”两人点点头，拿着书包走到座位上坐下。 李阳热情地拍了拍王强的肩膀：“兄弟，欢迎加入我们班！我叫李阳，以后有啥事尽管说！” “谢谢。”王强笑着说，很快就和李阳聊了起来。 李正坐在叶虹旁边，有点不好意思，小声说：“你好，我叫李正。” “你好，我叫叶虹。”叶虹笑着回应，“有不懂的地方可以问我。” “谢谢。”李正点点头，开始整理书包。 许惟舟坐在座位上，看着新同学，心里有点小小的期待，希望能和他们成为好朋友。 早读课结束后，同学们都围过来和新同学打招呼。张琪琪笑着说：“王强，李正，欢迎你们！以后我们一起学习，一起玩。” “谢谢大家。”王强笑着说，“我听说咱们班学习氛围很好，以后还请大家多多指教。” “指教谈不上，互相学习吧！”李阳拍了拍王强的肩膀，“对了，咱们班有个学霸，就是叶虹，以后有不懂的题可以问她，她讲得可清楚了！” “还有许惟舟，他进步可大了，从刚来的时候成绩一般，现在都能考全班前十了！”张琪琪补充道。 许惟舟的脸有点红，不好意思地说：“别这么说，我还有很多要学的。” 叶虹也赶紧说：“大家一起努力就行。” 王强笑着说：“看来我来对地方了，以后肯定能进步。” 李正推了推眼镜，小声说：“我数学不太好，以后可能要麻烦叶虹同学多指教了。” “没问题，有不懂的随时问我。”叶虹笑着说。 中午放学，大家一起往市场走。王强和李正第一次来，对回龙观城北市场很陌生，好奇地东张西望。 “这市场真大啊，什么都有。”王强笑着说。 “那当然，这可是咱们回龙观最大的市场！”李阳得意地说，“我带你们去吃好吃的，张记煎饼摊的煎饼，味道绝了！” “好啊！”王强高兴地答应。 大家一起走进张记煎饼摊，老板笑着问：“李阳，今天带新朋友来啦？” “是啊，老板，给我们来五个煎饼，加双蛋！”李阳说。 “好嘞！”老板手脚麻利地做起了煎饼。 王强和李正接过煎饼，咬了一口，眼睛一亮：“真好吃！比我们老家的煎饼好吃多了！” “那是，我推荐的肯定没错！”李阳得意地说。 吃完煎饼，大家一起在市场里逛了逛。许惟舟指着自家的熟食摊说：“那是我家的摊位，以后想吃卤味可以来这找我。” “真的吗？太好了！”王强笑着说，“以后一定来尝尝。” 叶虹也指着不远处的厨具摊说：“那是我家的摊位，我爸妈在那卖厨具。” “以后买厨具就找你了！”张琪琪笑着说。 下午上学，大家一起往学校走。路过晨光文具店时，老板笑着喊：“惟舟，今天带了新朋友啊？快来看看新到的笔记本，特别好看！” “好啊！”大家一起走进文具店，王强和李正挑选了几本笔记本，准备用来记笔记。 回到教室，王强和李正很快就融入了集体。王强和李阳、王浩一起聊游戏，李正则和叶虹讨论数学题，教室里热闹极了。 第24章 指尖相触的余光 回到教室，王强和李正很快就融入了集体。 王强和李阳、王浩一起聊游戏，李正则和叶虹讨论数学题，教室里热闹极了。 “你们说的那个《梦幻西游》，我也玩过！”王强拍着桌子，兴奋地说，“我之前在河北玩的时候，等级比你们都高！” “吹吧你！”李阳不服气，“有本事周末一起上线PK，输的请吃烤串！” “PK就PK，谁怕谁！”王强梗着脖子，两人一下子就聊得火热。 另一边，李正拿着数学题，小声问叶虹：“这道函数题，我总是算错定义域，你能再给我讲一遍吗？” “没问题。”叶虹点点头，拿出草稿纸，一步步给李正讲解，“你看，这里要注意x的取值范围，不能让分母为零……” 许惟舟坐在旁边，看着叶虹认真讲题的样子，心里暖暖的。他拿出MP3，戴上耳机，里面播放着《隐形的翅膀》，旋律温柔，像此刻的心情。 放学铃响了，同学们都收拾好书包，迫不及待地往外走。 叶虹也赶紧把课本和笔记放进书包，拉拉链的时候，突然“咔哒”一声，拉链头掉了下来，书包一下子敞开，课本、练习册、笔记本撒了一地。 “哎呀！”叶虹惊呼一声，赶紧蹲下身，手忙脚乱地去捡书。 许惟舟听到声音，立刻摘下耳机，快步走过去，蹲下身帮她捡：“别着急，我帮你。” “谢谢。”叶虹抬头看他，眼里带着点慌乱。 两人蹲在地上，一起捡着散落的书。许惟舟的手不小心碰到了叶虹的手背，两人都顿了一下，像触电一样，瞬间收回了手。 许惟舟的心跳一下子快了，偷偷看了叶虹一眼，发现她的耳尖已经红透了，正低着头，不敢看他。 他赶紧低下头，继续捡书，指尖微微发烫，脑子里全是刚才触碰的触感。 “我来帮你们！”张琪琪跑过来，蹲下身一起捡，“叶虹，你的书包怎么坏了？” “不知道，拉链突然就掉了。”叶虹小声说。 李阳、王强和王浩也围了过来，李阳笑着说：“没事，我知道市场旁边有个修拉链的大爷，手艺特别好，明天我带你去修。” “谢谢。”叶虹点点头。 大家一起动手，很快就把书捡齐了。许惟舟把捡好的书整理好，小心翼翼地递给叶虹，声音有点沙哑：“都捡齐了，你看看少没少。” “嗯。”叶虹接过书，快速翻了翻，“没少，谢谢。” 她的耳尖还是红的，不敢抬头看许惟舟，抱着书，快步往外走。 许惟舟看着她的背影，嘴角忍不住上扬，手背上好像还残留着她的温度。 “哟，许惟舟，刚才是不是碰到叶虹的手了？”李阳凑过来，坏笑着说，“脸都红了！” “别瞎说！”许惟舟瞪了他一眼，赶紧背上书包，跟了上去。 王强和王浩笑着跟在后面，王强说：“我看出来了，你俩肯定有情况！” “别八卦了，快走！”许惟舟加快脚步，心里却甜滋滋的。 几人一起往市场走，路过晨光文具店时，刘老板笑着喊：“惟舟、叶虹，放学啦？叶虹，你的书包怎么了？” “拉链坏了。”叶虹小声说。 “正好，我这儿有新拉链，要是修不好，就换一个，便宜！”刘老板说。 “谢谢刘老板，明天再说吧。”叶虹笑着回应。 走到市场门口，正好遇到许惟舟的父亲许建国和老李叔在聊天。 “惟舟，放学了？”许建国抬头看见他，笑着说。 “爸。”许惟舟点点头，目光不自觉地看向叶虹，怕爸看出什么。 老李叔笑着说：“惟舟，听说你们班来了新同学？” “是啊，来了两个，河北来的。”许惟舟说。 “现在外地来北京上学的孩子越来越多了，听说最近在查暂住证呢，你们家的暂住证可别忘了续期。”老李叔提醒道。 “知道了，谢谢李叔，我爸已经续了。”许惟舟说。 许建国点点头：“是啊，前两天市场管理处的王建军过来通知了，说奥运快到了，各项检查都严了，暂住证、营业执照都得齐全。” 叶虹的父亲叶洪湖也正好过来接她，听到他们聊天，笑着说：“是啊，我们也续了，现在政策越来越严，合规经营才踏实。” “可不是嘛，听说以后市场还要整改，规范摊位，环境能更好点。”老李叔说。 大人们聊着天，许惟舟和叶虹站在旁边，偶尔点点头。叶虹抱着书，小声说：“我先回家了，明天见。” “明天见，我帮你把书包拿去修。”许惟舟说。 “不用了，我自己去就行，谢谢。”叶虹摇摇头，转身跟着父亲走进了厨具区。 许惟舟看着她的背影，心里有点失落，却又觉得很温暖。 “别愣着了，回家吧。”许建国拍了拍他的肩膀。 回到熟食摊，妈刘桂兰正在忙着给客人装卤味，看见他回来，笑着说：“今天怎么回来这么晚？是不是跟同学玩去了？” “没有，叶虹的书包拉链坏了，帮她捡了会儿书。”许惟舟随口说，说完就后悔了，怕妈多想。 幸好妈没多想，只是说：“女孩子的书包就是容易坏，明天让你爸帮她修修，你爸修东西的手艺还行。” “不用了妈，她自己会修。”许惟舟赶紧说。 “也行。”刘桂兰点点头，递给他一个卤鸡腿，“快吃点，饿坏了吧。” 许惟舟接过鸡腿，大口吃了起来，心里却在想，明天一定要早点去学校，帮叶虹把书包拿去修。 第二天早上，许惟舟起得格外早。他背上书包，路过张记煎饼摊时，买了两个煎饼，然后快步往老槐树下走。 叶虹已经在等他了，她把书抱在怀里，书包挂在胳膊上。 “早啊。”许惟舟走过去，把一个煎饼递给她，“刚买的，热乎着呢。” “谢谢。”叶虹接过煎饼，小声说。 “你的书包，我带你去修吧，市场旁边那个修拉链的大爷，手艺特别好。”许惟舟说。 “不用了，我自己去就行。”叶虹摇摇头。 “一起走吧，正好顺路。”许惟舟坚持说。 叶虹只好点点头，两人一起往市场旁边的修鞋摊走去。修鞋摊的大爷也修拉链，是个头发花白的老人，正坐在小马扎上修鞋。 “大爷，帮她修一下书包拉链。”许惟舟说。 “好嘞。”大爷接过书包，看了看，“拉链头掉了，换个新的就行，十块钱。” “我来付。”许惟舟赶紧掏出钱。 “不用，我自己付。”叶虹也掏出钱。 “还是我来吧，昨天帮你捡书，就当是我帮你的。”许惟舟笑着说，把钱递给大爷。 叶虹只好收回钱，小声说：“谢谢。” 大爷手脚麻利地修着拉链，许惟舟和叶虹站在旁边，偶尔聊几句。 “昨天李正问你的数学题，你都讲会了吗？”许惟舟问。 “嗯，他很聪明，一点就通。”叶虹说。 “那就好，以后有不懂的题，咱们可以一起讨论。”许惟舟说。 “好。”叶虹点点头，嘴角带着笑意。 很快，拉链就修好了。大爷把书包递给叶虹：“修好了，你试试。” 叶虹拉了拉拉链，很顺畅，笑着说：“谢谢大爷。” “不客气。”大爷摆摆手。 两人一起往学校走，路过理发店时，刘师傅笑着喊：“惟舟、叶虹，早啊！今天看起来精神不错！” “刘师傅早！”两人异口同声地回应。 到了教室，李阳、王强和王浩已经到了。李阳笑着问：“叶虹，书包修好了？许惟舟，是不是你帮她修的？” “是啊，顺路而已。”许惟舟说，脸有点红。 “什么顺路，明明是特意的！”王强笑着说，“我都看出来了，你对叶虹不一样。” “别瞎说！”许惟舟瞪了他一眼，赶紧回到座位上。 叶虹也赶紧坐下，拿出课本，假装预习，耳尖却红得厉害。 早读课是英语，孙老师走进教室，笑着说：“同学们，最近有个好消息，咱们学校要举办英语演讲比赛，有兴趣的同学可以报名，获奖的同学还有证书和奖品。” 教室里一下子热闹起来，同学们都议论纷纷。 “我要报名！”张琪琪举手，“我最喜欢英语演讲了。” “叶虹，你也报名吧，你的英语这么好，肯定能获奖。”李阳说。 叶虹犹豫了一下，摇摇头：“我有点害羞，不想报名。” “报名吧，我们都支持你！”许惟舟看着她，鼓励道。 “是啊，叶虹，报名吧，咱们一起准备。”张琪琪说。 叶虹看着大家期待的眼神，终于点点头：“好，我报名。” “太好了！”大家都欢呼起来。 上午的数学课，赵刚老师在讲台上讲课，许惟舟听得很认真。李正坐在叶虹旁边，时不时小声问叶虹问题，叶虹都耐心地解答。 课间的时候，许惟舟把自己整理的英语演讲素材递给叶虹：“这是我找的素材，你看看能不能用。” “谢谢。”叶虹接过素材，心里暖暖的，“我也整理了一些，咱们可以一起讨论。” “好。”许惟舟点点头，和叶虹凑在一起，小声讨论着演讲的内容。 李阳、王强和王浩围在一起，聊起了周末的游戏PK，张琪琪也凑过去，虽然不懂游戏，却听得很认真。 中午放学，大家一起往市场走。路过兰州拉面馆时，马师傅笑着喊：“几位小朋友，今天吃拉面吗？刚炖好的牛肉，香得很！” “好啊！”大家都答应，走进拉面馆。 “老板，五碗牛肉面，都要清汤，多放香菜！”李阳大声说。 “好嘞！”马师傅应着，转身就去下面。 吃完拉面，大家一起在市场里散了散步。王强指着不远处的花店说：“那家花店的玫瑰开得真好，以后我要给我喜欢的女生买一束。” “哟，王强，你有喜欢的女生了？”李阳笑着问。 “没有，就是说说。”王强脸一红，赶紧转移话题。 许惟舟看着花店门口的玉兰花，想起上次给叶虹摘的那朵，心里甜甜的。 下午上学，大家一起往学校走。路过晨光文具店时，刘老板笑着说：“叶虹，报名英语演讲比赛了吧？我这儿有新到的笔记本，适合写演讲稿，给你打八折！” “谢谢刘老板，我买一本。”叶虹走进文具店，挑选了一本印着荷花的笔记本。 许惟舟看着她，心里暗暗决定，一定要帮叶虹好好准备演讲比赛，让她取得好成绩。 回到教室，叶虹拿出新买的笔记本，开始写演讲稿。许惟舟坐在旁边，帮她修改语法错误，两人配合得格外默契。 “这里可以改一下，这样更通顺。”许惟舟指着演讲稿说。 “嗯，你说得对。”叶虹点点头，认真地修改着。 李正坐在旁边，看着他们认真的样子，也拿出英语书，开始复习。 放学的时候，叶虹把写好的演讲稿递给许惟舟：“你帮我看看，还有什么需要修改的地方。” “好。”许惟舟接过演讲稿，认真地看了起来。 两人一起往市场走，许惟舟一边看演讲稿，一边给叶虹提建议，叶虹认真地听着，时不时点点头。 走到分岔口，许惟舟把演讲稿还给叶虹：“写得很好，稍微修改一下就能用了。” “谢谢。”叶虹接过演讲稿，小声说，“明天咱们再一起练习吧。” 第26章 期末的约定与懵懂 许惟舟站在原地，看着她的背影消失在夜色中，才转身往家走。 他摸了摸兜里的MP3，《七里香》的旋律还在耳边回荡，心里暖暖的，像被台灯的光包裹着。 晚风带着初夏的热意，吹过市场的巷口，隐约能闻到胖子烤串摊残留的肉香。路过王大爷的修鞋摊时，老人已经收摊了，小马扎靠在墙角，地上还留着几粒未扫净的灰尘。 回到家，爸妈已经睡下了。许惟舟轻手轻脚地洗漱完，躺在床上，翻来覆去睡不着。脑子里一会儿是晚自习时两盏台灯下的安静，一会儿是叶虹戴着耳机听歌的侧脸，还有明天就要开始的期中考试，心里既期待又有点紧张。 他拿出MP3，换成了林俊杰的《江南》，温柔的旋律慢慢流淌，才渐渐进入梦乡。 第二天一早，许惟舟被闹钟吵醒。他快速收拾好，背上书包，路过张记煎饼摊时，张大海老板正忙着炸油条，看见他，笑着喊：“惟舟，今天考试吧？吃个热乎煎饼，考个好成绩！” “谢谢张叔！”许惟舟买了两个煎饼，往老槐树下走去。 叶虹已经在等他了，穿着白色的短袖，外面套着一件薄外套，手里拿着两个鸡蛋，看见他过来，笑着递给他一个：“早啊，我妈煮的鸡蛋，吃了补脑子。” “谢谢。”许惟舟接过鸡蛋，把煎饼递给她，“刚买的，加了双蛋。” 两人一边走，一边小声叮嘱对方：“考试别紧张，正常发挥就行。” “嗯，你也是。” 到了教室，同学们都在抓紧最后时间复习。李阳嘴里嚼着口香糖，手里翻着数学公式，看见他们，笑着说：“来了？昨晚复习到几点？我可是熬到十一点！” “差不多，我也是。”王强点点头，推了推眼镜，“希望今天的数学题别太难。” “放心，有叶虹这个学霸在，咱们班肯定能考得好！”王浩拍着桌子说。 叶虹脸一红，赶紧说：“别瞎说，大家都要靠自己。” 很快，考试铃声响了。同学们陆续走进考场，许惟舟和叶虹分在同一个考场，座位隔着两排。他回头看了一眼叶虹，两人对视一笑，都露出了鼓励的眼神。 为期两天的期中考试很快就结束了。最后一门英语考完，铃声一响，同学们都像脱缰的野马一样冲出考场，教室里瞬间热闹起来。 “终于解放了！”李阳伸了个懒腰，大声说，“晚上去胖子烤串摊庆祝，我请客！” “好啊！”大家都欢呼起来。 许惟舟和叶虹一起走出考场，站在走廊上对答案。 “数学最后一道大题，你选的什么？”叶虹问。 “选C，我用你教我的数形结合方法算的。”许惟舟说。 “我也是！”叶虹眼睛一亮，“这次数学应该能及格了，多亏了你一直帮我讲题。” “我才要谢你，要是没有你，我肯定考不好。”许惟舟笑着说，“对了，暑假咱们可以一起去书店看书，市场旁边新开了一家新华书店，听说书很多。” 叶虹点点头，眼里闪着光：“好啊，我正想去买几本辅导资料。” 两人聊得正开心，李阳他们走了过来：“聊什么呢？这么投入！赶紧走，去吃烤串！” 一行人说说笑笑地往市场走去。路过晨光文具店时，刘老板笑着喊：“考完试了吧？快来看看新到的漫画书，放松一下！” “不了，刘叔，我们去吃烤串！”李阳大声回应。 胖子烤串摊前已经坐满了人，王胖子看见他们，笑着喊：“几位小朋友，快坐！今天管够，算我的！” “谢谢王叔！”大家找了个空桌子坐下，李阳率先点单，“二十串羊肉串、十串鸡翅、五串烤馒头，再来十瓶汽水！” “好嘞！”王胖子手脚麻利地烤了起来。 吃烤串的时候，大家聊起了暑假的计划。 “我暑假要回老家河北，我爸说带我去爬泰山。”王强说。 “我要去我表哥家，他在通州，开了家游戏厅，我可以天天玩游戏！”王浩兴奋地说。 “我要参加英语夏令营，孙老师推荐的。”张琪琪说。 “叶虹，许惟舟，你们俩暑假有什么计划？”李阳问。 “我们打算一起去书店看书。”许惟舟说，悄悄看了一眼叶虹。 “就这？太无聊了吧！”李阳撇撇嘴，“不如跟我们一起去游乐园玩？” “不了，我们想趁暑假多补补功课。”叶虹说。 大家边吃边聊，偶尔有人提起最近听到的闲话，说学校附近有情侣偷偷去小旅馆，许惟舟和叶虹听了，都有点不自在，赶紧转移了话题。 吃完烤串，大家各自回家。许惟舟送叶虹到厨具区巷口，小声说：“后天下午，咱们去书店吧？” “好。”叶虹点点头，“我跟我妈说去同学家复习。” “我也是。”许惟舟笑了笑，看着她走进巷子，才转身离开。 回家的路上，许惟舟心里有点莫名的躁动。刚才同学们聊的那些话，像一颗小石子，在他心里激起了涟漪。他和叶虹已经是情侣了，在一起这么久，除了牵手、拥抱，好像还没有过更亲密的接触。 第二天，许惟舟去市场帮爸妈看摊。中午的时候，老李叔过来串门，和许建国聊起天。 “最近奥运安保越来越严了，听说市场旁边的小旅馆都要登记身份证，查得可严了。”老李叔说。 “是啊，王建军昨天还来通知，让咱们多注意点，别惹麻烦。”许建国说。 许惟舟在旁边听着，心里却想起了昨天同学们说的话。他偷偷拿出手机，给叶虹发了条短信：“明天下午，咱们先去公园走走，再去书店？” 很快，叶虹回复：“好。” 第三天下午，许惟舟跟爸妈说去同学家复习，背上书包就出门了。老槐树下，叶虹已经在等他了，穿着淡蓝色的连衣裙，手里拿着一个小背包。 “咱们先去回龙观公园走走吧？”许惟舟说。 “好。”叶虹点点头。 公园里人不多，初夏的阳光透过树叶洒下来，暖洋洋的。两人并肩走在小路上，偶尔牵手，偶尔对视一笑，气氛很温馨。 走到湖边的长椅上坐下，许惟舟拿出MP3，戴上两只耳机，递给叶虹一只，播放着孙燕姿的《逆光》。 “我听说，市场旁边有一家小旅馆，环境还不错。”许惟舟犹豫了半天，还是说了出来，声音有点小。 叶虹愣了一下，脸瞬间红了，心跳也加快了。她知道许惟舟想说什么，心里既紧张又有点期待。 “我……我想和你待一会儿，安静点的地方。”许惟舟看着她，眼里带着忐忑。 叶虹低下头，手指绞着裙摆，沉默了很久，才轻轻点点头。 两人一起走出公园，往市场旁边的小巷走去。那里有几家小旅馆，门面不大，看起来很普通。许惟舟选了一家看起来干净点的，拉着叶虹走了进去。 老板娘是个中年女人，抬眼看了他们一下，没多问，递过身份证登记本：“押金一百，退房退还，一小时三十，过夜八十。” 许惟舟赶紧拿出身份证，他的身份证是刚办的，叶虹也拿出了自己的。老板娘登记完，递给他们一把钥匙：“三楼302。” 两人拿着钥匙，忐忑地走上三楼。房间很小，只有一张床、一个桌子和一台旧电视，光线有点暗。 关上门，房间里瞬间安静下来，只剩下两人的呼吸声。许惟舟的心跳得飞快，他走到叶虹面前，轻轻抱住她。 叶虹身体一僵，然后慢慢放松下来，双手也抱住了他的腰。 许惟舟低下头，吻住了她的嘴唇。叶虹闭上眼睛，回应着他的吻。这个吻比之前任何一次都要热烈，带着青春期的懵懂和冲动。 两人慢慢倒在床上，许惟舟的手不自觉地抚上叶虹的后背，叶虹轻轻颤抖了一下，却没有推开他。 就在两人快要失控的时候，叶虹突然睁开眼睛，推开了许惟舟，大口喘着气：“不行，我们不能这样。” 许惟舟也清醒过来，脸上满是愧疚：“对不起，我太冲动了。” “我们还太小了，要是被爸妈知道了，肯定会生气的。”叶虹的声音有点哽咽，“而且，我们还有很长的路要走，不能这么早就做这种事。” “你说得对，是我不好。”许惟舟坐起来，拉着叶虹的手，“我们不这样了，就安静地待一会儿，好不好？” 叶虹点点头，靠在他的肩膀上。两人没有说话，只是静静地坐着，听着窗外的声音。 过了一会儿，叶虹小声说：“我有点害怕，刚才不该来这里的。” “别怕，有我呢。”许惟舟抱紧她，“以后我们再也不来这种地方了，好不好？” “嗯。”叶虹点点头，心里的不安慢慢消失了。 两人就这样坐了很久，偶尔聊几句暑假的计划，聊以后的梦想。许惟舟说，他想考北京的大学，以后留在北京工作；叶虹说，她想当一名老师，教书育人。 天色渐渐暗了下来，许惟舟说：“我们在这里住一晚吧，明天早上再回去，就跟爸妈说同学家复习太晚，住下了。” “好。”叶虹点点头。 许惟舟去楼下买了晚饭，两人在房间里吃完，就躺在床上看电视。电视里播放着奥运倒计时的新闻，主持人说着最近的安保政策，两人看得有一搭没一搭的。 “有点困了。”叶虹打了个哈欠。 “那你睡吧，我看着你。”许惟舟说。 叶虹闭上眼睛，很快就睡着了。许惟舟看着她的睡颜，心里满是温柔和愧疚。他知道，今天的决定太冲动了，还好他们及时止损，没有做错事。 他轻轻帮叶虹盖好被子，自己也躺在旁边，却没有睡意。他拿出MP3，戴上耳机，播放着温柔的歌曲，心里暗暗发誓，以后一定要好好保护叶虹，不能再让她受这种惊吓。 第二天一早，天刚亮，许惟舟就叫醒了叶虹。两人收拾好东西，退了房，往家走去。 路过张记煎饼摊时，张大海老板已经开始营业了，看见他们，笑着喊：“早啊！昨晚在同学家复习得怎么样？” “挺好的，谢谢张叔。”许惟舟笑着回应，心里却有点心虚。 到了老槐树下，两人告别。 “回家小心点。”许惟舟说。 “你也是。”叶虹点点头，转身走进巷子。 许惟舟看着她的背影，心里五味杂陈。这次的经历，像一次小小的冒险，虽然有点惊险，但也让他们更加清楚地知道，彼此在心里的位置。 回到家，妈正在忙着做早饭，看见他回来，笑着说：“昨晚在同学家睡得好吗？饿了吧，快来吃早饭。” “挺好的，谢谢妈。”许惟舟坐下，拿起包子吃了起来，心里却在想，以后再也不能撒谎了。 上午，许惟舟正在帮爸妈看摊，李阳打来电话：“许惟舟，下午去公园打球啊？王强和王浩都去。” “好啊。”许惟舟答应下来。 挂了电话，他给叶虹发了条短信：“下午去公园打球，你来吗？” 很快，叶虹回复：“不了，我在家复习，晚上聊。” 许惟舟笑了笑，把手机放进兜里。他知道，经过昨天的事，他们之间的感情又近了一步。虽然有过懵懂的冲动，但及时止损的决定，让这段青春里的小插曲，变成了彼此成长的印记。 下午，许惟舟去了回龙观公园。李阳、王强和王浩已经在打球了，看见他来，笑着喊：“快来！就等你了！” 第25章 台灯下的并肩 走到分岔口，许惟舟把演讲稿还给叶虹：“写得很好，稍微修改一下就能用了。” “谢谢。”叶虹接过演讲稿，小声说，“明天咱们再一起练习吧。” “好，我明天早点来。”许惟舟点点头，看着她走进厨具区的巷子，才转身往熟食摊走。 晚风带着春天的暖意，吹在脸上很舒服。路过晨光文具店时，刘老板正关店门，看见他，笑着喊：“惟舟，这么晚才回家？明天要考试了吧，好好复习！” “不是考试，是准备英语演讲比赛。”许惟舟笑着回应。 “哦，演讲比赛啊！好好准备，争取拿个奖！”刘老板摆摆手，推着自行车离开了。 回到熟食摊，爸妈已经收摊了。妈刘桂兰正坐在小马扎上择菜，看见他回来，笑着说：“今天怎么回来这么晚？饿了吧，给你留了卤鸡爪和米饭。” “谢谢妈。”许惟舟接过饭碗，大口吃了起来。 爸许建国坐在旁边算账，抬头看了他一眼：“最近市场管理处的王建军又来通知了，说奥运越来越近，晚上市场周边要加强巡逻，让咱们收摊早点，注意安全。” “知道了爸。”许惟舟点点头，心里却在想着明天和叶虹练习演讲的事。 “还有，你们学校是不是快期中考试了？”妈问。 “还没，不过快了，最近晚自习都在加班复习。”许惟舟说。 “那你可得好好复习，别光想着玩。”妈叮嘱道。 “知道了妈，我会的。”许惟舟吃完饭，帮着收拾了一下，就回出租屋复习了。 他拿出英语书，翻看着演讲素材，又想起叶虹的演讲稿，忍不住在草稿纸上写了几句修改建议，心里盼着明天快点来。 第二天早上，许惟舟起得格外早。他背上书包，路过张记煎饼摊时，买了两个煎饼，还特意让张大海老板多加了个蛋。 老槐树下，叶虹已经在等他了。她穿着浅紫色的毛衣，手里拿着演讲稿，看见他过来，笑着递给他一个保温杯：“早啊，我妈煮的小米粥，你快喝点。” “谢谢。”许惟舟接过保温杯，把一个煎饼递给她，“刚买的煎饼，加了双蛋，你尝尝。” “谢谢。”叶虹接过煎饼，小口吃了起来。 两人一边走，一边小声讨论着演讲稿。 “我觉得你开头可以再修改一下，更有感染力一点。”许惟舟说。 “嗯，我也是这么想的，就是不知道怎么改。”叶虹点点头。 “我昨晚写了几个开头，你看看行不行。”许惟舟从书包里拿出草稿纸，递给她。 叶虹接过草稿纸，认真地看着，眼里渐渐亮了起来：“这个好，比我原来的开头好多了！” “那就用这个，咱们一会儿课间一起练习。”许惟舟说。 “好。”叶虹笑着点点头，阳光洒在她脸上，格外好看。 到了教室，李阳、王强和王浩已经到了。李阳笑着问：“你们俩一大早就在讨论啥呢？是不是在练习演讲？” “是啊，叶虹要参加英语演讲比赛，我们一起准备。”许惟舟说。 “那可得好好准备，争取拿个一等奖！”王强拍着桌子说，“到时候我们都去给你加油！” “谢谢。”叶虹不好意思地说。 张琪琪也来了，她手里拿着一个笔记本，笑着说：“叶虹，我也整理了一些演讲技巧，咱们一起看看。” “太好了，谢谢琪琪。”叶虹高兴地说。 早读课结束后，大家都围了过来，七嘴八舌地给叶虹提建议。 “演讲的时候要自信一点，眼神别飘。”李阳说。 “语速慢一点，吐字要清晰。”王浩补充道。 “还有，表情要自然，别太紧张。”张琪琪说。 叶虹认真地听着，把建议都记在笔记本上。许惟舟站在旁边，看着她认真的样子，心里暖暖的。 课间的时候，许惟舟和叶虹一起去了操场旁边的小树林，练习演讲。叶虹拿着演讲稿，小声地读了起来，声音温柔又清晰。 许惟舟认真地听着，时不时打断她，给她纠正发音和语气。 “这里可以稍微停顿一下，强调重点。”许惟舟说。 “嗯，我知道了。”叶虹点点头，重新读了一遍。 阳光透过树叶的缝隙洒下来，落在两人身上，斑驳陆离。偶尔有小鸟飞过，叽叽喳喳地叫着，像是在为他们加油。 “好多了，这样听起来更有感染力了。”许惟舟笑着说。 “谢谢你，没有你我肯定不行。”叶虹说，眼里带着感激。 “不用谢，咱们是同学，互相帮助是应该的。”许惟舟说，心里却甜滋滋的。 中午放学，大家一起往市场走。路过兰州拉面馆时，马师傅笑着喊：“几位小朋友，今天吃拉面吗？刚炖好的牛肉，香得很！” “好啊！”大家都答应，走进拉面馆。 “老板，五碗牛肉面，都要清汤，多放香菜！”李阳大声说。 “好嘞！”马师傅应着，转身就去下面。 吃拉面的时候，王强说：“我听我爸说，最近北京在搞环境整治，好多路边摊都要规范经营，咱们市场会不会也受影响啊？” “应该不会吧，咱们市场是正规的。”李阳说。 “我爸说，奥运快到了，到处都在整改，为了给外国游客留个好印象。”王强说。 “是啊，我爸也说了，最近市场管理处查得很严，营业执照、卫生许可证都要齐全。”许惟舟说。 “管他呢，只要不影响咱们吃烤串就行！”王浩笑着说，引得大家都笑了起来。 吃完拉面，大家一起在市场里散了散步。路过胖子烤串摊时，王胖子正忙着串肉串，看见他们，笑着喊：“几位小朋友，快期中考试了吧？考完来吃串，给你们打八折！” “好啊！”大家都答应着，继续往前走。 下午的课过得飞快，英语课上，孙老师让叶虹上台试演了一遍演讲。叶虹虽然有点紧张，但表现得很好，赢得了全班同学的掌声。 “叶虹，你表现得太好了！肯定能拿一等奖！”张琪琪笑着说。 “是啊，比我想象中好太多了！”许惟舟也说。 叶虹的脸有点红，小声说：“谢谢大家，都是你们的功劳。” 晚自习的时候，教室里很安静，同学们都在认真复习，准备期中考试。许惟舟做着数学题，遇到一道难题，皱着眉头想了半天，也没头绪。 他抬头看了一眼叶虹，发现她也在做题，眉头微蹙，认真的样子格外好看。许惟舟犹豫了一下，还是轻轻碰了碰她的胳膊。 叶虹回过头，疑惑地看着他。 “这道题，你会做吗？”许惟舟小声问，指着那道难题。 “我看看。”叶虹凑过来，认真地看了看题目，“这道题要用数形结合的方法，你看这里……” 她小声地给许惟舟讲解着，声音温柔又清晰。许惟舟认真地听着，很快就弄懂了。 “谢谢你。”许惟舟说，心里暖暖的。 “不客气。”叶虹笑了笑，转身继续做题。 时间一点点过去，教室里的同学越来越少。李阳打着哈欠，收拾好书包：“我先走了，困死了，明天再复习。” “我也走了，明天见。”王强和王浩也跟着站起来。 “叶虹，许惟舟，我们先走了，你们也别复习太晚了。”张琪琪说。 “好，明天见。”两人异口同声地说。 教室里只剩下许惟舟和叶虹两个人，安静得能听到彼此的呼吸声。窗外的夜色越来越浓，路灯的光透过窗户洒进来，照在课桌上。 许惟舟继续做着题，偶尔抬头看一眼叶虹。她的桌上放着一盏小小的台灯，暖黄色的光打在她的脸上，柔和得像春日的风，长长的睫毛在脸上投下淡淡的阴影。 许惟舟的心慢慢平静下来，他看着叶虹认真的样子，又看了看她桌上的台灯，觉得光线有点暗。他悄悄把自己的台灯往她那边挪了挪，两盏台灯的光汇聚在一起，照亮了两人的课桌。 叶虹似乎察觉到了，抬头看了他一眼，眼里带着笑意，小声说：“谢谢。” “不客气。”许惟舟笑了笑，也低下头继续做题。 教室里只剩下笔尖划过纸张的声音，还有两盏台灯散发的暖光，温馨而安静。许惟舟偶尔会偷偷看一眼叶虹，心里觉得格外踏实。 他拿出MP3，戴上一只耳机，按下播放键，周杰伦的《七里香》轻轻流淌出来：“窗外的麻雀，在电线杆上多嘴，你说这一句，很有夏天的感觉……” 他把另一只耳机轻轻放在叶虹的桌角，叶虹看了他一眼，拿起耳机戴上，嘴角忍不住上扬。 两人没有说话，只是并肩坐着，一边做题，一边听着歌，偶尔对视一眼，都露出会心的笑容。 不知过了多久，叶虹收拾好书包，小声说：“我该回家了，你也别复习太晚了。” “好，我送你到市场门口。”许惟舟说。 两人一起走出教室，夜晚的校园很安静，只有路灯投下昏黄的光。他们并肩走着，偶尔聊几句，气氛格外温馨。 “演讲比赛什么时候开始？”许惟舟问。 “下周三下午。”叶虹说。 “我会去给你加油的。”许惟舟说。 “谢谢。”叶虹笑了笑。 走到市场门口，叶虹停下脚步：“我到了，你回去吧，路上小心。” “好，明天见。”许惟舟说。 “明天见。”叶虹挥挥手，转身走进了厨具区的巷子。 许惟舟站在原地，看着她的背影消失在夜色中，才转身往家走。他摸了摸兜里的MP3，《七里香》的旋律还在耳边回荡，心里暖暖的，像被台灯的光包裹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