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我的怨种执行官》 第1章 开局穿成挑粪工 开局就暴击,附身到挑粪人身上!! “我一个放屁要扇风的人,你叫我去掏茅厕!!” 秦山骨站在茅房边上,晚风呼啸,他的心就宛如胸口滴得血。 【是的,宿主,系统显示你的执行官就在茅厕下方。】 “谁踏马大半夜想不开跳茅厕,黎承渊,他怎么不叫史珍香。” 【冷静。】 “冷静!,你叫我冷静!?就天上那三个鬼玩意,要晃瞎我眼吗?老太太过马路看得见吗!,我要是死了算工伤吗?!保险公司包赔吗?”。 秦山骨双手颤抖的指着天上的月亮。 “握草,阿飘!!” 惨白的脸猛然从秦山骨头顶落下,吓得他一个激灵,蹭蹭蹭往后退。 “起开——” “史珍香?” 黎承渊放下手中照明物,踢开一旁的尸体,漫步到秦山骨面前。 秦山骨看着不断靠近的鬼玩意,双手放在胸前,原地躺下。 “南无阿弥陀佛,观世音菩萨,如来佛,看不见我看不见我看不见我。” 领口不断收紧,能摸到他,不是鬼! 秦山骨一个翻身旋转360度原地起飞—— “咳咳咳,我擦,忘了有伤在身。” 啪叽一声响,就这样入行第一天,还没爱起来这一行,人先原地飞升了。 徒留黎承渊一人风中石化。 “这是这次新人!?”黎承渊扛着马上就要硬了的新人,对系统的准确度,以及办事效率,确认再三。 【是的,经过系统多次检测显示,挑粪工、武乐、男、24岁、本次任务生存15天,确认无疑。】 “你确定他来之前疫苗都接种了,对吧。”黎承渊默默点着一根烟,眯起了眼。 【……】 “醒了。”黎承渊忍无可忍的一巴掌呼到装睡的人屁股上。 “你怎么知道?”秦山骨抬起头,十分疑惑。 黎承渊没理他,默默走来露出了自己后背被扣的稀烂的衣服。 秦山骨定眼一看,好家伙,露背流苏款,隐约还能看到泛红的爪爪印。 “那什么,这不能怪我,是让你跟背后灵一样惨白个脸揪我衣领!这是正当防卫,应激反应,还有你这衣服什么质量,建议换家店。。谢谢。”秦山骨难得心虚一下,理不直气也壮的小嘴不停叭叭,是男人就绝不认输。 黎承渊深吸一口烟,缓缓吐出烟圈,仿佛这样能净化秦山骨带来的智障空气。他懒得废话,直接拎起秦山骨的后衣领,像拖麻袋一样往茅房相反的方向走。 “哎哎哎!君子动口不动手!我自己能走!我告诉你我有伤,内伤!很严重的那种!你再这样我碰瓷了啊!”秦山骨四肢扑腾,但完全无法撼动黎承渊铁钳般的手。 【叮!检测到执行官黎承渊情绪波动:极度不耐烦。请宿主注意言行,珍惜生命。】系统的提示音适时响起。 “你这不是屁话吗!都快勒死我了,我感觉不到吗!?”秦山骨的内心不断咆哮。 黎承渊把他拖到一处相对干净的空地,终于松手。秦山骨一屁股坐在地上,龇牙咧嘴地揉着胸口。 “你有毛病啊——”秦山骨一个弹射起步,不断后退,看着眼前突然出现的鬼脸,吓得灵魂都要飞了。 “听好了,我不管你是干什么的,现在这就是事实,如果你不配合,我会让你无痛成为他们的晚餐。” “我去,真的无痛吗?”秦山骨连忙爬起瞬移到黎承渊面前,期期艾艾。 “武乐!!” 秦山骨看着眼前英俊的但浑身散发着“莫挨老子”气息的男人,又瞥了眼天上那诡异的三个月亮和黑暗中影影绰绰的诡异阴影,认清了一个事实,“这挑粪工,真的要挑粪吗?” 黎承渊嘴角疑似抽了抽,一巴掌拍开摇摇欲坠的茅草屋门,二话不说拎起秦山骨就扔了进去。 “咳咳,这灰都能给我埋了,这地方真的能睡。”秦山骨一个不妨差点被灰尘单杀,不断的挥舞着手臂。“你不睡?” “守夜。”黎承渊闭上了眼,显然不想在交流下去,他怕他一个忍不住给这人炸了。 “所以……为什么要在茅坑底下……,挑粪工……”秦山骨一边抱怨,一边小心翼翼躺在草席上,生怕动作大了这屋子就是他被子了。 屋外,黎承渊睁开眼,看了一眼茅草屋的方向,眉头微蹙。他对着空气低声说:“系统,再次确认目标信息。‘武乐’,行为模式与资料记录严重不符。是否有被异常精神体寄生的可能?” 【收到,执行官黎承渊。正在进行深度精神扫描……扫描完毕。目标灵魂波动与身体匹配度100%,无异常精神附着迹象。其行为模式判定为:个体特殊性及过度惊吓导致的暂时性行为失调。】 黎承渊:“……也就是说,他本来就是个奇葩?” 系统沉默了两秒。 【可如此理解。】 黎承渊揉了揉眉心,感觉这15天,可能会比他经历过的最残酷的副本还要难熬。他重新点着一支烟,红色的光点在诡异的三角月光下,明明灭灭。 而茅草屋里,秦山骨正对着空气小声许愿:“系统系统,能不能给我换个身份?比如什么王爷、世子之类的?再不济,换个身体健康的也行啊,这胸口老是疼……” 【抱歉,宿主,身份绑定,不可更改。身体损伤需自行寻找方法修复。】 武乐哀叹一声,在硬邦邦的草席上翻了个身,听着屋外不知名生物的诡异嚎叫,看着从墙壁缝隙透进来的、被三个月亮扭曲的光,绝望地意识到——他的异世界生存,恐怕要从“如何避免在睡梦中被执行官干掉”开始了。 “真无聊,该怎么办呢。”秦山骨在茅草席上烙饼是的不断翻滚,“系统,有什么游戏吗。” 【叮,提示宿主,本世界初级任务为“遗落之韵”存在观察模式,俗称‘直播’。宿主可以自行决定是否开启或关闭个人视角直播功能。注意:观众打赏可兑换为积分,积分可以在系统兑换商城进行购买。】 秦山骨浑身一僵。 直播? 有观众在看? 那他刚刚一系列行为岂不是全被看见了!!! “关闭,立刻,马上给我关了它!”他内心几乎是在咆哮着下令。 【个人直播功能已关闭。】 “等等,刚刚是拍的我右脸左脸?,完了完了完了,他一世英名毁了。”秦山骨突然反应过来,他刚松开一口气,系统提示又来了。 【注意,宿主须知,执行官黎承渊拥有更高权限,黎承渊执行记录处于开启状态,宿主处于其附近时,有概率被录入其镜头。】 秦山骨“……”合着刚才的黑历史,还是没能逃掉,甚至已经在某个层面的“高层”围观过了? 就在秦山骨绝望的时候,空气开始波动。接着凭空闪烁几下,一个半透明的界面强行挤到他面前。 “哈哈哈哈,新人醒了,太好玩了,被打屁股笑死我了。” “堵他能活几天,我赌三天。” “作死小能手。” “这够怪物一巴掌的吗?” “心疼黎神一秒钟。” 秦山骨瞳孔直接地震,这什么情况,这关了跟没关什么区别。 他猛地坐起,差点让本就不结实的茅草屋散架。指着空气,声音都在颤抖:“直直直……直播?!还有弹幕?!你们谁,在哪里按了摄像头,经过我同意了吗?肖像权!**权!我要投诉!” “鬼叫什么”屋外黎承渊被屋内鬼哭狼嚎吵得心烦,不断的弹着烟灰。 秦山骨听见声音一个连滚带爬,从屋里冲了出来,抱着黎承渊大腿,鬼哭狼嚎:“大佬,有……直播,他们能看到我们,我拉屎咋办!没有人权了。” “怎么现在才知道丢人。”黎承渊嗤笑。 “这是丢人的事吗?!”秦山骨捶胸顿足,“我一世英名啊!那可是我的形象,形象,全毁了,我还要找老婆呢。那个——他们看到我挑粪……了吗。”秦山骨凑到他面前偷偷摸摸的问。 “闭嘴!”黎承渊脸色变得稳重起来,远处突然传来一阵极其诡异的声音。 唢呐声,混合着沙哑的吟唱,在死寂的夜色和月亮诡异的光辉下越来越近。 秦山骨立即噤声,缩了缩脖子,这调子好诡异。 【警告:检测到高强度灵异波动靠近,请宿主尽快存在安全点。】系统提示音下秦山骨脑海响起。 “走”黎承渊速度极快,一把揪住秦山骨后衣领。 秦山骨异常配合,被拎着后衣领,往茅草屋后方更深的黑暗退去。 唢呐声和吟唱声越来越近,伴随着窸窸窣窣的,像是无数双脚在地上拖行的声音。月光下,隐约可以看到村口小路上,出现了一行模糊的、白色身影。 它们移动的方式很怪异,僵硬、迟缓,排成一列,他能看到其中一些纸人吟唱着什么,为首的似乎还举着什么牌子。 黎承渊带着秦山骨躲在一处半塌的土墙后面,屏住呼吸。他手中不知何时多了一把刻着符文的短刃,眼神死死盯住那支诡异的队伍。 秦山骨偷偷望去,身后那些那里是人,那根本就不是人,而是一个个纸扎的人,惨白的脸上涂着猩红的腮红,动作十分僵硬的向前走。 “阴兵借道……还是纸人送葬?”黎承渊低声自语,语气无比严肃,“这村子的问题比报告里写的严重得多。” 秦山骨认真的辨认着纸人的吟唱,莫名有些熟悉感,听见黎承渊的话,心中一凛,这好像和他所知道的一些东西对上了。 纸人不断重复着僵硬的重复着向某个方向前进,像是在进行某种仪式。 就在队伍快要经过他们藏身之处时,异变突生! 队伍最后面的一个纸人,脑袋突然以一种不可思议的角度扭转了一百八十度,那张惨白笑脸正正地“看”向了土墙后的两人! 唢呐声和吟唱声戛然而止。 整个队伍瞬间停下。 所有纸人,齐刷刷的,僵硬的转过身体,空洞的眼眶对准秦山骨和黎承渊的方向。 第2章 百戏同源 秦山骨不知道要用什么来表达现在的心情,无数双数不清的眼睛,密密麻麻的,如果他有密集恐惧症这时候怕是已经没了,每一只眼眶里都没有眼珠子,就这样直勾勾、齐刷刷的盯着你“要完蛋了。” “躲好!”黎承渊暗骂一声,知道躲不过了。他一把将秦山骨往后一推,自己则手持短刃,猛地从土墙后跃出,迎了上去。 “我擦,牛逼。”秦山骨顺势滚到一堆杂物后面,抱着头瑟瑟发抖,对着双向奔赴的黎承渊默默竖起了大拇指。 不过秦山骨不得不感慨,不愧是能当上执行官的人,身手那不是一般了的,就那贴着符的短刃在手里耍的都抡出火星了,每当短刃划过的地方,纸人都化成了灰烬。 但是这些纸人怕是背靠工厂,纸人数量太多,而且似乎杀之不尽,被毁掉的纸人留下的灰烬中,很快又有新的惨白手臂伸出。更重要的是,那顶白色的纸轿子,帘幕无风自动,微微掀开了一角,一股更加阴冷、强大的气息从里面弥漫出来。 就在这时一个纸人悄无声息地绕道了黎承渊背后,惨白的手抓向他的后心! 千钧一发之际,秦山骨身体比大脑更快地做出了反应——他的脚尖下意识地勾起地上一块碎石,就要踢出,目标正是那偷袭纸人的关节处! 但他硬生生止住了。 “大佬,大佬,你后面,后面有鬼啊啊啊!!!”满是惊恐的声音从秦山骨嘴里发出,声音所到之处惊的所有东西都停顿了两秒。 但是,有效啊,黎承渊头都不带回,一个回旋踢,将身后纸人踹飞,一刀将其斩断。 黎承渊难得百忙之中抽空撇了秦山骨一眼,眼神复杂。 是巧合吗? 一只干枯,覆盖着白翳的手从纸轿子的帘幕中伸出,指向黎承渊。 更多的纸人围了上来。 而黎承渊像是被无形的力量束缚住了动作,手中短刃沉重无比。 秦山骨看着这一幕,心脏真正地沉了下去。 黎承渊可是他的执行官,他不能死哇,至少现在不能。他死了,自己在这个诡异世界要怎么活下去。 “完了完了!黎神被控了!” “新人除了喊救命还会干嘛!” “这波要团灭了吗?” “轿子里到底是什么鬼东西!” 都这种情况了眼前的弹幕还在滑动,没一句有用的。 就在秦山骨手指微微屈起,准备冒险做点什么的时候—— “嗡!” 一声沉闷的钟响,突然从村子中心的方向传来。 钟声悠远,带着一种奇异的、安抚人心的力量。 那些围攻的纸人动作猛地一滞,连那只从轿子里伸出的手也顿了顿。 紧接着,所有的纸人,包括那顶轿子,像是得到了某种指令,不再理会黎承渊和秦山骨,僵硬地转过身,重新排成队伍,沿着原来的路径,伴随着重新响起的、但似乎减弱了几分的唢呐声,缓缓消失在夜色深处。 束缚黎承渊的力量消失了,他看着纸人队伍消失的方向,又看了一眼村中心。 秦山骨也麻溜地从杂物后爬出来,脸上满是劫后余生的庆幸对着黎承渊就是一通乱摸,“大佬,你没事吧。走……走了?妈呀吓死我了!刚才那钟声是怎么回事?” 黎承渊都懒得理他,他站起身,走到秦山骨面前,深邃的目光在他脸上停留了几秒,仿佛要穿透那层浮夸的伪装,直抵内心。 刚才那声提醒,是巧合吗? 还有,在纸人围攻的瞬间,这个“武乐”躲藏的位置,恰好是一个既能观察战局,又相对安全的死角……这也是巧合? 他收起短刃,拍了拍身上的灰,语气听不出情绪:“这村子,比想象的有趣。不想真变成鬼,就跟紧我。” 说完,他不再废话,朝着钟声传来的方向,迈步走去。 秦山骨看着他的背影,拍了拍胸口,嘴里继续叭叭:“等等我啊大佬!这地方太邪门了!你说那钟声是救我们的吗?会不会是更猛的大家伙……” “大佬,这新手副本水都是这么深的吗?,你说这纸人,钟声到底是什么。喂,大佬,等等我——” 两人站在破败的房屋院落前,钟声只响了一下就消失了,紧随着村庄再次陷入了令人窒息的寂静。 秦山骨嘴上没个把门的,“大佬,咱们这是要去哪儿啊?找那口钟吗?万一敲钟的不是好人……哦不对,不是好鬼呢?”秦山骨一边说,一边小心翼翼地避开地上一些可疑的污渍和水洼,动作看起来有些笨拙,但总能恰好躲开。 黎承渊终于开口,声音低沉:“不想死就少问,多看。” “咿咿呀呀” 一声极细的的声音断断续续传来,这声音比纸人的唢呐和吟唱更加清晰。听声音像是一个年老的女人。 两人同时停下脚步。 声音来自路边一栋相对完整的院落,院门虚掩着,里面透出一点微弱的、摇曳的烛光。 黎承渊眼神一凝,做了个噤声的手势,悄无声息地靠近院门。秦山骨立刻“紧张”地捂住自己的嘴,猫着腰跟在后面,眼神却透过指缝,迅速将院落内外扫视了一遍——标准的旧式民居结构,院墙有破损,但主体还算坚固,是个可进可退的位置。 黎承渊轻轻推开院门,发出“吱呀”一声轻响。 院内的唱戏声戛然而止。 院子中央,坐着一个穿着深色旧式褂子的老妇人,背对着他们,花白的头发在脑后挽成一个稀疏的发髻。她面前摆着一个小火盆,里面烧着些纸钱,微弱的火光照亮了她佝偻的背影和旁边一个缺了角的石磨。 空气中弥漫着纸钱燃烧的特殊气味和一股淡淡的霉味。 “谁呀?”老妇人没有回头,声音沙哑得像破风箱。 黎承渊没有放松警惕,手依旧按在短刃上,沉声道:“路过,听到有动静,过来看看。” 老妇人缓缓转过头。 眼神混浊,满脸岁月的痕迹,没有见到陌生人的惊讶或者说惊恐,却透露着一种近乎于麻木的平静。她的目光在黎承渊身上停留片刻,然后落在了他身后“缩头缩脑”的秦山骨身上。 “外乡人?”老妇人依旧声音沙哑,“这年头,还敢在晚上出门晃荡的人,不多了。” 秦山骨立刻戏精上身,从黎承渊背后探出半个脑袋,带着哭腔:“婆婆,救命啊!我们刚才遇到鬼了!一堆纸人!还抬着轿子!吓死人了!” 老妇人闻,她叹了口气,慢悠悠地转回头,继续往火盆里添着纸钱:“是‘送丧队’啊……它们每晚都来,绕着村子走,不进屋,就没事。” 秦山骨心里一动。果然和戏曲有关!他壮着胆子往前蹭了半步:“婆婆,您刚才唱的是啥?挺好听的……” 老妇人没回答他的问题,反而像是自言自语般喃喃:“钟响了……是祠堂那边的老钟……好久没响过了……看来,是又有‘客人’来了,或者说……是‘角儿’回来了?” 她说最后一句时,目光似乎无意地又扫过秦山骨,紧接着打量着黎承渊。 黎承渊向前一步,挡在秦山骨和老妇人之间,语气带着不容置疑的压迫感:“祠堂在哪?刚才的钟声怎么回事?还有,你说的‘角儿’是什么意思?” 老妇人被他气势所慑,身体几不可查地抖了一下,低下头,声音更小了:“祠堂……在村子最东头,那口钟就在祠堂院子里。钟声……老辈人说,钟响,要么是村里有大事,要么就是……祠堂里供着的‘神仙’醒了,要清理门户了。” 她顿了顿,似乎在犹豫,最后还是含糊地说道:“‘角儿’……就是能上台唱戏的人呗。这村子,以前叫‘戏窝子’,出过不少名角儿……可现在,没人唱了,也没人听了。” 她不再多说,只是默默地烧着纸钱,嘴里又开始极低地哼唱起来,这次唱的词稍微清晰了点,像是“……叹人生……如戏场……终须散……” “走,去祠堂,”黎承渊没在过多停留,看了老人一眼后,转身预要拉秦山骨衣领。 “停停停,我自己走。”说着转头,“婆婆,晚上外面危险,您也早点回屋哦。” 老人没有回应,背影在火光中若隐若现。 走出了一段距离,确保老人听不见后,秦山骨压低声音,用只有他们两个人能听到的声音说:“大佬,那婆婆有点怪啊……她好像多看了我两眼,她不会看上我了吧,我承认我长的是有点好看。” “嗯”黎承渊面无表情。 “什么,嗯!她真看上我了!?”秦山骨一整个大惊失色。 黎承渊“……,她提到了‘角儿’。你的身份挑粪工,为什么会引起她的注意?” “我那哪儿知道啊,难道我长的想她失散多年的孙子?或者我这英俊不凡的气质,即使在挑粪的时候也无法掩盖?”秦山骨心里打突突,面上不断起屈。 黎承渊懒得理他的胡说八道,但心中的疑团越来越大。 这新人行为明显不正常,对秦山骨有特殊反应的老妇人,以及指向“戏曲”的纸人送丧和祠堂钟声……这些线索似乎隐隐要串联起来,但还缺最关键的一环。 越往村子东头走,周围的房屋越发破败,有些甚至已经完全倒塌,只剩下残垣断壁。空气中的潮湿霉味不断浓重起来,还夹杂着一股若有若无的……香火味? 村子的东头,他们看到了一座古老的建筑。 那是一座青砖黑瓦的祠堂,比村里其他房子都要高大、完整一些,但也难掩岁月的侵蚀。祠堂院门大开,里面黑漆漆的。 院门上方,挂着一块匾额,字迹模糊,但隐约能辨认出是“百戏同源”四个字。 这些都不算什么,最引他们注意的是祠堂正中央有一个巨大的青铜古钟,上面刻着密密麻麻,难以辨认的文字。 他们没有贸然进去。 “大佬,怎么整,直接进?”秦山骨小声说,身体诚实的往黎承渊身后缩了缩。 “里面的灵异波动强度,是外面的十倍不止。”黎承渊的声音传来,“跟紧我,一步也别走错。如果情况不对……” 他顿了顿,看了一眼秦山骨:“自己找机会逃。” 秦山骨沉默了几秒,心里骂了句娘。 随后深吸了一口气,踏入了祠堂的院门。 第3章 你到底是谁 香火味混杂着陈年灰尘的气息,直往鼻子里钻。月光在这里似乎被某种力量扭曲了。 黎承渊手中的短刃泛着微弱的符文光泽,成为黑暗中唯一稳定的光源。他走得很慢,像是等待着什么。 秦山骨紧跟在他身后半步的位置,呼吸放得很轻,害怕地东张西望,但是余光已将院落布局记了个大概——标准的四合院结构,正对着院门的是祠堂主殿,左右两侧可能有厢房。那口古钟就悬在主殿前的院子里,钟下的石台布满青苔。 【隐藏任务更新:探寻祠堂秘密。当前进度:5%】 系统的提示在秦山骨脑中响起,印证了他的猜测。 “大佬,这地方……好像没啥动静啊?”秦山骨小声哔哔,试图打破这令人窒息的寂静,“刚才那钟声,真是这儿响的?不会是别处吧?” 黎承渊没回头,低声道:“灵异波动就在主殿里面。钟声是结果,不是原因。” 意思是,有什么东西在殿内触发了钟声?秦山骨心里嘀咕,目光却不由自主地被那口古钟吸引。离得近了,能看清钟体上刻的并非完全的文字,更多是一些扭曲的、类似人形舞动的图案,带着一种古老而癫狂的韵律感。他胸口那处伤,又传来一丝微弱的刺痛。 突然,黎承渊停下脚步,猛地将秦山骨往自己身后一拉! “别动!” 几乎同时,一道惨白的影子悄无声息地从主殿门内飘了出来!不是纸人,而是一个模糊的、穿着戏服的人形轮廓,脸上没有五官,只有一片空白。它飘到古钟旁,做出一个虚敲的动作。 “铛——” 并非真实的钟声,而是一声直接作用于灵魂的、沉闷的震响! 秦山骨感觉脑袋“嗡”了一下,气血一阵翻涌,差点没站稳。下意识抓黎承渊,黎承渊不紧不慢的拉了住他,接着把短刃横在胸前,死死盯着那无脸戏服鬼影。 然而鬼影并没有下一步动作,敲完钟,仿佛完成了使命,身形逐渐变淡,就像烟雾般消散在空气中。但那灵魂层面的钟声余韵还在院内回荡。 “大,大佬,刚……刚才那是什么玩意儿?”秦山骨捂着胸口,哆哆嗦嗦,这次不全是演的,那钟声确实让他很不舒服。 “残响。”黎承渊脸色凝重,“是过去某个强大存在留下的意念碎片,在特定条件下重复生前的行为。这口钟,不简单。” 他不再犹豫,迈步走向主殿大门。殿门是两扇对开的木门,上面雕刻着已经模糊的戏剧场景,门虚掩着,留下一条漆黑的缝隙。 黎承渊用短刃轻轻插入缝隙中,用力推开门。 “吱嘎——” 令人牙酸的声音在死寂中格外刺耳。 一股比前面更浓烈、更陈腐的香火味扑面而来,还夹杂着布料朽坏和某种难以言喻的冰冷气息。 主殿内没有一丝丝光源,黎承渊拿出先前吓秦山骨用的鬼魂,团成球,光线所及之处,可以看到殿内空间很大,两侧立着一些影影绰绰的人形雕像,但看不真切。再往里观察,是一个高大的神龛,面前的供桌上,摆放着牌位。 黎承渊率先踏入殿内,秦山骨看着黑漆漆的一片,怪吓人的。立马也跟了进去,同时顺手从门边摸了一小块松动的木屑,悄无声息地攥在手心。 殿内地面铺着青砖,积满了厚厚的灰尘。黎承渊的灯光扫过两侧,秦山骨终于看清了,那不是什么雕像,而是一个个穿着各式戏服、画着完整脸谱的……人偶? 这些人偶大小与真人相仿,材质似乎是木头和泥土混合而成,脸上的油彩鲜艳得诡异,在微弱的光线下,一双双描画出来的眼睛仿佛都在注视着闯入者。它们保持着各种戏曲舞台上的动作姿态——亮相、甩袖、征战、哀泣……栩栩如生,却又死气沉沉。 整个大殿,就像是一个被时光凝固的戏曲舞台。 “百戏同源……”秦山骨看着匾额,又看看这些人偶,心里那种熟悉又排斥的感觉越来越强。根据他以往的经验,他能认出这些人偶扮演的大致行当——生、旦、净、末、丑,几乎齐全了。 黎承渊的注意力则集中在最深处的神龛上。他一步步向前,掏出短刃,短刃的光照亮了供桌。 桌上确实摆放着牌位,但不止一个,而是一排排,密密麻麻,上面刻着的名字大多已经模糊不清。而在所有牌位的最上方,却供奉着一个非木非石的黑色牌位,上面没有任何名字,只刻着一个扭曲的、类似古钟上图案的符号。 黎承渊试图靠近观察那个黑色牌位。 就在他距离供桌还有三步之遥时,异变再生! “咿呀——” 一声尖锐、高亢、充满怨毒的戏腔,毫无征兆地在死寂的大殿中炸响! 声音来自他们身后! 两人猛地回头! 只见大殿门口,不知何时,出现了那个之前在院中烧纸的老妇人! 她此刻的形象与前面见到的已然判若两人!她依旧佝偻着背,但头却以一种不可能的角度仰着,浑浊的眼睛翻白,双手成爪状抬起,嘴里发出的正是那骇人的戏腔!她唱的不是完整的词,而是一段充满怨恨的、重复的嘶吼: “戏——台——塌——了——啊——!” “角——儿——都——死——绝——了——啊——!” 随着她的唱腔,大殿两侧那些静止的戏服人偶,身上开始发出“咔啦咔啦”的声响,它们描画的眼睛,全部齐刷刷地转向了殿中的两个不速之客! 浓烈如实质的怨气从老妇人和那些人偶身上散发出来,整个大殿的温度骤降! 黎承渊一把抓住秦山骨的手臂,低吼:“退!快退出去!” 秦山骨也头皮发麻,这怨气之强,远超之前的纸人送丧队!他毫不迟疑,迈开腿,撒丫子跟着黎承渊就往殿门冲。 但是,那老妇人就那么的堵在门口,怨毒的唱腔频出,跟不要钱是的,弄了半天前面不愿意跟他多说话,是为了节省那点唾沫对付他。这音波跟自带鼓风机似的,让他们靠近门口的步伐变得异常艰难。两侧的人偶抖动得越来越厉害,不不要多久,下一刻就能活过来! “nnd,你这老婆子,我身上又没唐僧肉!?你们有完没完了,我一个挑粪工为什么要承受那么多哇。啊啊啊啊——” “让开!”黎承渊厉喝一声,推开和这老妇人一起发疯的秦山骨。短刃挥出,一道灼热的刃风斩向老妇人。 刃风穿过老妇人的身体,并没有带来什么效果,只让她虚幻的身影晃动了一下,唱腔反而更加凄厉! “没用的!她是怨念,物理攻击效果不大!”秦山骨脱口而出,这是基于他对戏曲行当和某些民俗传说了解的本能判断。 黎承渊猛地扭头看他,眼神锐利如刀。 秦山骨心里一紧,糟了,完犊子,说漏嘴了!他立刻找补,声音带着哭腔:“我……我猜的!电视里都这么演!大佬现在怎么办啊!我们要被困死在这儿了吗?!” 黎承渊没时间深究,最近几处的几个人偶,已经僵硬地动了起来,挥舞着泥土制作的水袖或刀枪,立马疯狂的向他们扑来! “靠近那口钟!”黎承渊当机立断,拉着秦山骨反向朝院子中央的古钟退去。 “好的大佬,收到打来,你打,剩下的交给我。”说着他反拉着黎承渊使出吃奶的劲往古钟跑,生怕晚了一步俩人都噶了。 黎承渊的直觉告诉他,这口能震慑纸轿子的钟,或许也能克制殿内的怨灵! 黎承渊的短刃不断挥出,将靠近的人偶斩碎,但破碎的人偶很快又被浓郁的怨气重新凝聚。老妇人堵在殿门口,怨毒的唱腔形成了持续的精神冲击,黎承渊的动作并没有向刚刚一样被迟缓。 秦山骨被黎承渊护在身后,满脸看似惊慌失措,眼神却飞快地扫过整个院落和那口古钟。他的目光最终定格在钟架上方的某个结构——那里似乎有一个不起眼的卡榫。 就在一个人偶的泥土手臂即将抓到黎承渊后背时,秦山骨“脚下一滑”,惊呼着向前扑倒,看似无意地撞了一下黎承渊的后腰。 黎承渊被他这一撞,身体失衡,向前踉跄一步,恰好避开了那致命一击。而秦山骨在“摔倒”的过程中,手指微不可查地一弹,之前藏在手心的那块小木屑,如同飞镖般精准地打向了钟架上的那个卡榫! “咔哒。” 一声极轻微的机括声响。 紧接着—— “嗡——!!!” 古钟无人自鸣!这一次,是响彻现实世界的、洪亮浩荡的钟声! 声波如同实质的水纹般扩散开来! “啊——!”老妇人发出一声尖锐的惨叫,身影瞬间变得淡薄模糊。 那些活动的人偶如同被定格,然后哗啦啦碎成一地泥土和木块。 弥漫大殿的怨气如同阳光下的冰雪,迅速消融退散。 钟声余韵回荡,祠堂院内恢复了死寂,只有月光依旧惨淡。 黎承渊站直身体,回头看向刚刚从地上爬起来的秦山骨。他脸上沾着灰,表情惊魂未定,嘴里还在念叨:“吓死我了吓死我了……这钟怎么自己响了?太好了……” 但黎承渊的目光,却落在了秦山骨那双看似慌乱,却异常干净的手上,又缓缓移向钟架的方向。 一次是巧合,两次呢? 这个“武乐”,问题太大了。 他走到秦山骨面前,声音听不出喜怒,却带着前所未有的压迫感: “你,到底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