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影帝附身》 第1章 第一章 “不是锅子，你看过那个剧本吗？那是人脑子能想出来的东西吗？什么，八十年代重生，放弃了拿诺贝尔奖的机会，回家奶孩子。老公嘴上说着不爱，结果一胎三宝。我懂，这是做恨是吧，那为什么小三住进家里每一个人感觉不对啊，所有人的脑子都被编剧夺舍了吗……！你别捂我嘴行吗？！” 锅子，人如其名，脸和身材都和铁锅的形状成正比，肤色也和炒了十年菜的锅底一个颜色，穿着一身黑往旁边一站，地球就多了个黑洞。 “祖宗你少说两句吧，刚刚你一脚差点踹导演脸上了要不是我拦着咱们俩已经被赶出剧组了，这可是我出去应酬三天三夜才给你换来的工作啊，您就不能珍惜一下机会吗？” 乔元岐嘴角抽搐了几下，他抿着嘴唇，极力忍耐了三秒，最终还是破功了：“这个剧太傻*了我受不了了，要不你来演吧。或者这样，你让导演把你换成女主，你穿越回八十年代拿那个诺贝尔奖的概率都比现在剧本里的这个大。 “而且，要是这样也就算了。这女主后面重生回去，没答应男主的求婚，就好好的去做她的研究得了呗，为什么还要搞追妻火葬场这一套啊，关键是最后还成功了。” 乔元岐深吸一口气，酝酿了片刻，又继续接着刚才的话骂道：“男主上辈子把女主害得家破人亡孤独终老，他热暴力冷暴力一块上，要是精神有实体，那女主早就鼻青脸肿肋骨断九根了你跟我说她这辈子居然还原谅男主最后和她重归于好了，我求你了，这世界上还有人类吗？！” 锅子手上还攥着乔元岐下场的剧本，可怜的几页纸已经快被他捏碎了，他伸手揉了揉太阳穴，开始回忆今天早上有没有把降压药带出来。 “你这么在意这个干啥呢，小乔，咱们就是来赚钱的又不是来当大艺术家的，再说了就你那个演技除了短剧谁还敢要你啊。 “你忘了，上次去拍广告，一个情景你都演半天，场务的脸都绿了你还在哪里磨磨叽叽挤眼泪，最后还是我外卖点了个眼药水才结束战斗。我说实话，要不是看在你这张脸上，还有咱们这个低穿地心的价格，我估计这个剧的导演都看不上你。” 乔元岐张了张嘴，反驳的话已经从胃里一路排队到了嗓子眼，但看见锅子真挚的眼神，他什么也没说，灰溜溜地垂下了头。 没错，锅子刚刚那些话的的确确是非常侮辱人的，但是却都是事实。 乔元岐此人，每个见到他的导演、拍摄，都会或多或少夸赞他这张脸长得太适合荧幕了，不管是怼脸还是远景，无论顶光还是背光，可谓是三百六十度无死角的一张脸。 他的肤色白，皮肤熬大夜也没瑕疵。鼻梁挺翘，整张脸线条流畅，但并不锋利，相当符合亚洲人对美人的想象。 他脸上最有特色的是眼睛，睫毛纤长，静下来的时候像鸟羽落在他的瞳孔上，扑扇着，好像总有说不完的情绪，马上要汇成眼泪啪嗒啪嗒掉下来。 只可惜硬件无敌，软件报废。 乔元岐在业内通过两年的努力，把自己的风评从“长得挺好看一人”变成了“那个演技特差的人”。 在刚进公司的时候，空窗期多年的老板亲临办公室，紧紧握着乔元岐的手，告诉他以后团队的人一定要齐心协力，共创辉煌。 现在，老板也会过来握着他的手，语重心长地告诉他，以后一定只接硬照杂志，千万不要再产生任何一点进军演艺圈的想法。说着说着，热泪盈眶，就差给乔元岐跪下磕三个响头。 究竟谁是真正的老板？我们不得而知。 但至少可以确定的是，乔元岐自己也压根不想混什么狗屁倒灶的演艺圈，只不过他一没学历，二没经验，只能沦落到靠脸吃饭的悲惨下场。 虽然他偶尔底线低到可以忽略不计，但在男男关系上相当洁身自好，别说是金主了，他连恋爱都从来没谈过。 这几年，靠着他拍杂志的那几个子，日均最多50元的进账，甚至远远低于杭州市规定的最低时薪，就这样痛失交税资格。 这次公司之所以能同意他出来拍戏，也是因为房租实在是交不上了。 家里的娃娃嗷嗷待哺，家里的领导连连叫苦，只有唯一的劳动力乔元岐要凭借他最不拿手的一招演技，出来乞讨卖艺。 “那咋办嘛。” 锅子见他服软，脸上的笑意藏不住，“老爷，您听我的，先把这台词给背背，然后到时候直接上去说就行了。我之后跟导演沟通，多给你拍点近景特写，到时候观众估计也懒得管你叽里咕噜说了啥，看脸就完事了。” “……” 沉默，是今晚的康桥，但却是乔元岐的奈何桥。 “没事，实在不行让导演随便找个人来给你配音吧，就你那个无感情背课文**，我实在是遭不住了。” “你说话能别老侮辱人吗锅子，咱俩都是过命的交情了你非得逼我在这跟你动手是吧。” 锅子一脸震惊，嘴长得老大：“老爷我怎么侮辱人了，我说的可都是真真的真心话啊！” “我背词去了，你滚蛋吧。” “好嘞，您请您请。” 中午，乔元岐躺在公司专门为他批的放车上，脸上盖着剧本，昏昏欲睡。 盛夏的蝉鸣浪潮似的一声接着一声地响着，明明已经躺在空调开到十八度的车里，还是觉得额角出了薄汗。 乔元岐的心中说不出来的烦躁，他把这一切都怪罪到了可恶的导演组和恶心人的剧本上。 啊，要是在睡前看这种剧本的话，应该要做噩梦了吧。 不行，抓紧时间刷会儿短视频，清空一下脑子里的脏东西。 乔元岐一下就点开了手机，他下意识地点进了微博。虽然是个糊咖，但身在娱乐圈，他吃瓜的心情对比起一半的围观群众是有过之而无不及的。 看看热搜吧，乔元岐熟练地点开了文娱榜单。 赵敏敏神图直出……又在疯狂买通稿，住在热搜上可真爽啊。 刘峰官宣离婚……这辈子最火的一次就是现在了吧。 谭玉工作室回应车祸造谣……还有人能拿车祸造谣？影帝也挺爱炒作的。 再见爱人好好哭……不好哭但好气啊。 热搜好无聊，还是睡觉吧。 “啾啾～啾啾” 嗯？车上进老鼠了？ 乔元岐起先并没有在意，但这声音不仅不走，反而越来越近。 他翻身从折叠床上做了起来，将剧本卷成棍子的形状攥在手里，进入战斗状态，眼神扫视了一圈地面，没有任何发现。 难不成是鸟叫？ 肯定是锅子刚刚对自己的精神攻击太严重了，打破自己的精神都出现了异常。 没事没事，再多休息休息就行了。 他重新将头好好放在身后的靠枕上，从旁边的空调被里面拿出准备好的眼罩给自己带上。万事俱备，只差五分钟的入眠时间。 “啾啾～啾啾！” 老鼠还在？！ 乔元岐彻底坐不住了，一把扯下眼镜上的眼罩，抄起手边的剧本，穿上了鞋。 他仔仔细细地绕着房车的边角走了一圈，居然还是一点老鼠的踪影都没有发现，心理莫名开始有些紧张。 该不会是什么脏东西吧？ 乔元岐打算找到鬼见鬼愁的锅子老师来解决这一切。 这样想着，他朝着门边走去，手刚刚摸到冰凉的门把手，眼前突然出现了一个光团。 这光团看上去只有小拇指指甲盖大小，如果不是乔元岐现在精神紧张，对突然出现在眼前的东西应激了的话，恐怕还得过一阵子才能发现。 光团像是注意到乔元岐往自己的方向看了过来，兴奋的上蹿下跳，还不停发出啾啾的声音。 我*！ 比老鼠恐怖一百倍的东西出现了，这个反科学反自然的东西就这么堂而皇之地围着自己转圈圈，丝毫不担心乔元岐正在打算一巴掌把它拍死。 没事，没事，应该就是这荒山野岭的虫子。萤火虫嘛，谁没见过。 当然，这都是乔元岐变出来安慰自己的话。这里可是大名鼎鼎的横店小剧场，跟荒山野岭是一个字都沾不上边。剧组前几天因为有人一直投诉被蚊子咬，甚至还组织过一次大规模的杀虫。 别说是萤火虫了，连草履虫都别想在这里活下来。 说时迟那时快，乔元岐已经迅速地开展了他的攻势。他先是精准定位，狠狠将剧本砸在了光团所在位置上，见没有效果，又反手想抓住它好以绝后患。 在他的掌心接触光团的一瞬间，乔元岐很明显地看见它就在离自己的手不到一厘米的位置。但在他握拳的那一瞬间，光团出现在了他的手腕旁边。 穿……穿过去了？ 乔元岐吞了吞口水，他偷偷用另一只手掐了下自己的大腿，很痛，他是醒着的。手机刚刚还在叮叮当当地响，应该是导演组在催演员过去化妆。 这一切都太诡异了。 “啾啾——” 这东西好像还在试图吸引乔元岐的注意力，而他已经无心理会这些事情了。 他一把抓过手机，点开小绿书，在搜索栏里面快速敲下了几个关键词。 “幻听幻视是什么症状？” “出现幻觉幻听意味着什么？” “精神分裂症发作症状，看看你中了几条？” “莫惊慌！你有幻听幻觉幻视？快去医院检查这几项，快速帮你确认是不是精神分裂！” 精、神、分、裂。 乔元岐，年21，娱乐圈十八线艺人，在小绿书确诊精神分裂。 完蛋了。 第2章 第二章 谁在说话？ “怎么办。” 锅子和乔元岐面面相觑，一句话都憋不出来。 “要不这样，你把这一单跑完，之后我就带你去市里最好的精神科看看行吗老爷，您现在跑路违约金我可付不起啊！”、 乔元岐扶额，“你以为是我不想吗，主要是哪个东西，它现在还在到处乱飞，吱哇乱叫，我控制不住我自己啊。” 今天下午突然出现在乔元岐面前的小光点，现在正围着他的脑袋一圈又一圈地转动着，甚至还伴随着有节奏的“啾啾”声，惹得乔元岐心烦意乱。 从下午一直到现在，已经凌晨了。他尝试了各种可能的方式：杀虫剂、苍蝇拍、电蚊器。得出的结论就是：没有任何物理攻击能够伤害到这个东西，甚至连把它赶得稍微远一点都做不到。 不仅如此，这个小光点像是能听到他们两人的对话一样，每次聊到要如何消灭它的时候，都会及时出现在乔元岐面前疯狂地刷存在感，就像现在这样。 “啾啾！啾啾！” “你别去找什么神经科了，直接找人驱邪吧，这玩意太诡异了。之前老潘不是认识什么高人吗，你让他再把他请过来，给我驱驱邪。” 锅子埋头想了半天，终于想起来乔元岐说的那个所谓的高人是谁。 老潘，也就是他们的公司老板，在乔元岐刚入职的时候学着其他所谓“高端大公司”一样，请了一个命理大师来为乔元岐取名字。 当时，那人要走了乔元岐的八字和属相，回家冥思苦想了半天，终于得出一个结论：他这个名字取得太好了，没有可以改的地方。 不仅如此，他还为这个结果编出了一套唬人的解释，说他是什么八岐大蛇转世灵童，天生就有搅动风云的的能力，很快就能在演艺圈混得风生水起。 乔元岐和锅子对对视了一眼，都从对方眼里看出了一丝无语和无助。 “好吧，老爷，那我再去找找驱邪的人行吗，但是你这几天一定要坚持下来好吧，要不然我们公司真的要垮台了，到时候都没办法给你报销工伤和医药费。” 乔元岐露出了震惊的神色：“我们公司居然这么正规吗？” 锅子：“当然了！我还给你交着社保呢，到时候要是咱们公司垮台了，你出去还能说你有几年公司工作经验，说不定还能混混。” “等等这是重点吗？！” “好好好，我明天就出去给你找去，你在这里乖乖呆着。导演让你干啥就干啥，别顶嘴、别发脾气、被让别人拍到你干一些莫名其妙的事情！” “好。” “你最好是。” 第二天的妆造从早上四点就开始了，只睡了三个小时的乔元岐顶着肿成青蛙的两只眼睛走到了化妆桌前。 “小乔，你这个脸咋了，昨天晚上熬夜了？” “差不多，有什么办法能快速消肿吗？” 剧组请的化妆师倒是很专业，她的最强技能是用说不出名字的拼夕夕化妆品画出堪比大牌的美丽妆效，在她的加持下，乔元岐的脸可谓是释放出了最强魅力。 化妆师托腮想了一会儿，“这样，我先让助理给你买一杯冰咖啡，到时候再找点冰块来冰敷吧，你这个肿得有点太严重了。 “不过这么看来，其实你这样也挺适合拍这场戏的。” 短剧的拍摄周期很短，剪辑的压力也小，他们都是四五套造型摆平整部剧。 今天乔元岐要拍的是这部剧的最后一点内容，男主在认清女二的真面目之后幡然悔悟，选择在女主的家门口长跪不起，三天三夜。哭得梨花带雨、急风骤雨、呜呼哀哉，最终在一片梨树的花瓣里女主选择了原谅，两人终成眷属。 短剧的结局一般都很草率，所以也压根就没有什么后日谈，这一场结束之后基本就只剩补拍的一点点片段，所以剧组也会在最近几天杀青。 众所周知，打工人的怨气是很重的。如果在临近杀青的最后戏份NG十遍的话，乔元岐就不需要等到被精神分裂折磨到死，他会直接被在场所有被他连累的群演、替身、场务和导演一起手撕。 今天的任务很重，但乔元岐的精神状态却马上要爆炸了。 化妆师和助理紧赶慢赶赶终于搞完了乔元岐的妆造，拍摄组的其他成员也都到齐了。和乔元岐拍对手戏的女演员现在已经在和导演交流拍摄的点位，乔元岐急忙从旁边的人群里挤了上去。 “导演，不好意思，刚刚妆造久了一点。” 导演是一位中年男，据说是从中戏导演系毕业，从业十余年，虽然也不知道为什么在圈里混了这么久还在当短剧的导演。 他对剧情的指导能力也很有限，和摄影交代的拍摄角度也只有近景拍脸说台词，远景拍两个人站着说台词。觉得这个视角太多了，就换一个视角再拍一遍刚刚的流程。 他看见乔元岐迟到了也不恼，慢慢悠悠说了句：“没事小乔，我已经和小雨沟通好了，咱们到时候台词还是后期解决，只要你今天这个哭戏过关，就万事大吉了好吗？” 说着，导演还一副“我看好你”的表情，拍了拍乔元岐的肩膀，激得他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乔元岐应了一声之后，便走到拍摄定点的地方站好了。 奇怪，自从自己到了化妆室之后这小光点就突然不闹腾了，一直默默跟在自己身后。 难不成是自己现在精神高度集中，所以出现的幻觉也没有之前那么严重？ “好，各部门就位！” “开始！” —— 北方突如其来的春雨打湿了路青鞋边的台阶，一滴、一滴。 “月儿，我都知道了……周如云对你做的一切，对不起，之前都是我误会你了。其实我一直都是爱你的，只是我不敢表达，直到你离开之后，我才彻底看清我的心。 “求你，我求你了月儿，你回来吧，回到我身边好不好，我一定千倍万倍地宠你，让你成为世界、世界上最幸福的女人。” 卡壳了。 导演立刻切镜头，女主入镜。 林月儿站在窗棂边，模糊的露出的半张侧脸，雨点打在玻璃上，像极了她离开那一天流下的眼泪。 为此，她早就决定不再为门外这个男人再红一次眼。 她狠心拉上窗帘，躲进了客厅，一遍遍告诫自己不要再心软。 没关系，她想，路青很快就会离开的，他的自尊坚硬地就像钻石，宁愿被烈焰焚烧，也不会自甘破碎。 “月儿！你出来啊！月儿！” 乔元岐的每一句台词都喊得撕心裂肺，但在场的所有人都只能拧紧眉头，这话说得一点不像是追妻火葬场男主声嘶力竭的哭喊，更像是门内的人欠了他五百万没还，还辗转多地讨债，最后终于让他抓了个现行，堵在门口打算为了钱一决胜负。 在乔元岐没有注意的角落里，他身边的光点正在疯狂地震动着，像是实在忍受不了乔元岐疯癫的台词表现。 然而，剧情还得继续。 “月儿……我爱你，你出来见我一面吧，就一面……” 路青在这里跪了一夜，雨停了，地上只剩被打落的梨花白，他就这么无助地跪倒在地上，膝盖胀痛，却不及心中万分。 屋内的人心神早已乱了分寸，她曾悄悄往外看过，男人的脸上流露出了她从未见过的哀伤和痛苦，仿佛真的失去了毕生所爱。 很好！女主的表情给得很到位，接近景给到男主，乔元岐已经在高频率眨眼，企图通过这个方式挤出一点生理性眼泪，最终还是以失败告终。 导演扶额，他早就料到会有这种情况，但女主明显已经入戏了，真的要为了给乔元岐递眼药水而打断她的发挥吗？ 导演在纠结，摄影在纠结，甚至连乔元岐本人也在纠结。 明明什么都到位了，可这逆天的剧情还是没办法带动他哪怕一点点情绪起伏，他甚至有点想笑。 终于，导演像是下定了决心一般，缓缓抬起手，准备做cut的动作。 突然，乔元岐的胸口传来了温热的触感，像是有人轻轻抚摸着他。太奇怪了，鼻子好酸，眼睛居然也胀胀的。 他眨了眨眼睛，泪水迫不及待地滴在了衣摆上。 导演举起地手悬在了半空中，他伪造的十五年从业经验在这一刻清楚地告诉他，乔元岐入戏了。 风呼啸了一夜，春寒料峭，路青仍然跪着，头发乱了、衣服乱了，但他都顾不上整理。 泪水代替了雨水，洇湿了林月儿的心。 他的没有哀嚎，甚至连抽泣都很少，但泪水却怎么也止不住，就好像要把欠她的所有眼泪都流干为止。 路青就静静地跪在哪儿，和春夜一同哀悼着他失去的爱情。林月儿再也忍不住了，她冲出大门，紧紧地和他拥抱在一起，两颗心从未这么紧密相连过，而从此，他们再也不会分开。 —— “好！！！” “好好好，我去演得太好了……” 现场的人叽叽喳喳，刚刚几乎有一个瞬间，他们都沉浸在了两人的表演中，甚至差点忽略了这让人作呕的剧情。 “看来这乔元岐也没有之前传得那么差嘛，感觉这次演得还挺不错的啊。” “嗨，你那儿管那么多，反正能让咱收工的演员都是好演员。” “也是，走了走了。” 乔元岐惊人的演技在人群里的反响也没持续多久，杀青正在前方召唤着，大家都各回各家了。 此刻乔元岐的内心天人交战，一方面震惊于自己好像除了精神分裂之外还得了演技牛逼综合症，一方面又在头脑风暴复盘自己刚刚到底是怎么触发这个演技开关的。 “你的演技为什么这么差！？” 等等。 谁在说话？ 第3章 第三章 檀木手串 “小乔小乔，你上营销号了！” 锅子在医院挂号回来的路上刷到了乔元岐的路透，高兴得手舞足蹈，甚至为了奖励自己还是打车回了横店小机场。 此时的乔元岐正生无可恋地倒在房车的小床上，看上去马上就要魂归西天了。 “是吗……那很好了。” 锅子疑惑：“小乔你咋了，十八线小糊咖诶，现在又有营销号愿意发你的路透了，你就偷着乐吧我说。” 乔元岐默默拿起手机，点开了那条锅子给他分享的微博，上下扫了两眼：“两千粉也配叫营销号？那微博随便来个厕所都比这强吧。” “去去去，你懂啥，能有人发就不错了，再说了两千粉怎么了，你那八百年不更新的微博有两千粉吗？” 乔元岐划出去，又点开了自己的微博头像，下面显示着：1899，右上角还有一个小小的 596。 “锅子你看，我涨了五百多粉丝！” 他从床上弹射了起来，将手机递给了锅子，锅子刷新了好几遍，这才确认乔元岐真的涨了不少粉丝。 “太好了，难道这就是咱们红红火火的第一天吗哈哈哈哈哈太好了，我出息了，我要变成金牌经纪人了，公司发达了，你也要变成流量小生了。” 乔元岐不知想到了什么，又重新躺了下去：“呵呵，短剧多了个可有可无的糊咖男主，内娱多了一条已经完蛋的铁证。” “你怎么能这么说自己呢，别这样嗷，我们小乔还是很好的，演技再打磨打磨，之后说不定还能上大电视呢，然后再拿个最佳男演员奖，那就更好了～” 见乔元岐又要开始反驳，锅子直接后退一步，迅速窜出了车门，还顺手把门关上了。 世界瞬间安静下来，乔元岐斜着眼睛盯着飘在自己脸侧的小光点，开口道：“今天下午是不是你在骂我？” 好吧，虽然和这个还不确定究竟是“邪祟”还是“幻觉”的东西说话感觉不太好，但乔元岐是个不会自己受气的主，就算这个小光点骂他的话是对的，也还是会让人觉得火冒三丈。 “……对。” 乔元岐原本心中还有点害怕，毕竟现在自己一个人在封闭空间里呆着，要是这个小光点有个什么超能力，三下五除二把自己解决了都没人发现。 但听到它就这么大大方方地承认了是自己下午在骂他，怒气迅速占据了情绪高低，乔元岐撸起袖子打算和这个破玩意大干一场 ，没想到对面又补刀了一句。 “眼神飘忽、台词说得那么僵硬，和你演对手戏的演员明明已经算引导得不错了，你还是像根木棍一样杵在那里，要不是这个导演脾气好，估计你早就被换下去了吧。” “嘿！我给你脸了是吧，你谁啊就在这儿对爷爷我的演技评头论足，轮得到你在这叨叨吗，我下午那段演技爆发你没看见吗，我很有天赋的，下次拍戏绝对实力是只进不退！” 光点上下抖动着，似乎被乔元岐这一顿输出激怒了，它又回道：“你演技爆发？别撒个谎就把自己也骗进去了，就凭你那点水平，怕是得用眼药水才能解决哭戏吧，那是我替你演的。” “什么，什么叫你替我演的？” 乔元岐的语气越来越低，听上去比刚才心虚了不少：“……难怪当时眼泪突然就掉出来了，你你你你怎么做到的？” 乔元岐一下就蔫了，其实他也知道那估计应该不是什么所谓的灵光一现的演技，但他的确没想到居然是这小东西的功劳。 “等等，你有什么证据能证明那是你帮我演的。再说了，你现在不就是我一个随随便便臆想出来的玩意儿吗，你的演技不就是我的演技。到时候我要去市里最好的医院检查，开两个疗程的药你就等着消失吧，少得瑟了。” 小光点僵硬在空中，他似乎对乔元岐三百六十度立体防御的话术给搞得无言以对，两人就这么对峙着，它忽然又说道：“是吗，那我现在证明给你看吧。” 话音刚落，它像个小炮弹一样冲进了乔元岐的胸口，那种熟悉的暖意又从它进来的地方涌了出来，眼睛开始不受控制地发酸，泪水像巴掌一样啪嗒啪嗒地打在乔元岐的脸上。 这一局，他满盘皆输。 “我*……你快滚出来，呜呜，你到底是怎么做到的……出去啊！” 小光点听到乔元岐的话，很快又钻了出来，重新出现在他的面前。 “怎么样，现在相信了吧。” “呵呵……嗝，你，你给我等着吧，我一定想个办法让你不能好过……呜呜。” 乔元岐慌忙从旁边的小桌上抽了好几张纸巾糊在脸上，他一边收拾脸上的泪痕，一边嘀嘀咕咕地开始小声输出一些不太文明的用语。 这人不仅演技很差，看上去好像脑子也不太好使，谭玉很想现在扶一扶他不存在的额头。 就在不到二十四小时前，自己还在去拍下一部电影的路上。那是一个有关乡土题材的片子，拍摄地点定在了真的大山里交通工具只有靠车一路沿着盘山公路走。 那条路很颠簸，但大约谁都没想到那里的路段居然能年久失修到护栏和指示牌都被风卷走。一瞬间，世界天旋地转，痛觉如同千万根刺痛时扎进了自己的骨头，紧随而来的是一种漂浮在空中的麻木感，他控制不住地闭上了眼睛。 再一醒来，就已经到了这个叫乔元岐的人身边。 谭玉等了一会儿，乔元岐的情绪已经差不多恢复了，只是有些抽抽嗒嗒，他把纸巾按在眼角，问道：“你之前不是不能说话吗，现在怎么突然能了。” “因为你精神分裂的症状加重了，所以我才能说话。” “啊？！！！” 说什么都信啊，谭玉总觉得更加绝望了，这种性格居然还能安全地在圈子里混到现在吗？ “骗你的，具体原因我也不知道，但总之是在演完最后一场戏之后的一段时间，突然感觉精神更充沛了，也就能开口说话了。” 乔元岐将纸巾收拾好丢进垃圾桶里，他在脑子里过了一边之前发生的事情。 演完戏，回房车，吃完饭，等到锅子来了之后和他吵了两嘴，这几件事每天都在发生，完全没什么特别的。 难不成这玩意真的会随着时间不停变大，力量变强，现在还只会操控情绪，之后直接把自己夺舍了也未可知啊。 谭玉看穿了乔元岐心里在想什么，他叹气道：“不论你是否相信，我原本其实也是正常人类，是因为出了一些人身意外才变成现在这样。我不想这样一直呆在你身边，也绝对不会用刚才那种方式折磨人，我没那么恶趣味，而且也没有任何必要。” 乔元岐一脸不信的表情，“你该不会要说你以前是个人类，然后得了绝症，有系统找你，说完成什么任务就能重生拿回属于你的一切吧。” “没有系统……但我现在的确在猜想是不是需要达成一些条件，我就能重新回去。” “你这个戏码去年短剧已经拍爆了好吗，能不能换点新鲜的东西啊，你不就是从我脑子里生出来的东西，用我之前看过的剧本编一个身世很难吗？我凭什么相信你。” 谭玉又沉默了，短剧害人，请乔元岐演短剧的导演更是罪加一等。 “你想要什么证明？” “你姓甚名谁，家住何方，几套房子银行卡密码多少都报给我，我去替你看看，要是是真的我就相信你。” 乔元岐笑得一脸纯良。 “然后顺手把我的钱都转走吗？” “当然不是了，我就是去确认一下。” “休想。” “那现在怎么搞，你没有证据，还想让我相信你，也太怪了吧。” 这个名叫乔元岐看上去非常之不靠谱，到现在嘴里也全是各种莫名其妙的话，要是把自己的真实身份透露出去，指不定他第二天就会到处宣传广播。 工作室的运营和他团队的所有人估计都还在保密自己遭遇车祸的情况，任由他说出去的话恐怕会造成不小的影响。 自己出意外的事情越少人知道越好，跟别说这种完全不知根知底的人。 “我可以告诉你，我以前也是一个演员。” 乔元岐挑眉。 “当然，和你这种不一样。” 乔元岐翻白眼。 “横店的南边有一个古代城楼的景观，我前不久不小心把一个饰品落在那里了，不出意外之前应该被负责那边道具管理的人收起来了，你现在去也能找到。” “哦，长啥样啊？” 谭玉见乔元岐似乎对这个东西的存在还挺有兴趣，继续道：“是一个串珠，檀木质，在其中一颗珠子的内侧刻着字母T，里面系的是红绳。” 描述得这么仔细？ 不得不说，乔元岐心动了。 他知道谭玉描述的那个景观在哪里，想找到管道具的场务也很方便，现在房车就在这里，他开过去来回也不出半小时，看看似乎也无所谓。 乔元岐收拾了一下房车的布置，坐在驾驶位上，“走着！” “您好，您就是负责这边道具管理的陈师傅吧，我之前有个东西落在这边了，不知道还能不能找到？” 陈师傅从棚子里钻了出来，他上下打量了下乔元岐 ，长成这样的人确实像是个演员。 他眯着眼睛笑了起来，“可以可以，你丢的东西长啥样啊？” 乔元岐很快把谭玉刚才的描述重复了一边，陈师傅听到一半就接着说道：“哦！是不是一个黑色的珠串，里面的绳子还是红色的，那个看上去特别贵重，我们这边的人都好好放起来了，一直在等失主呢，原来是你啊小伙子。” 不会吧，难不成还真有这东西。 不不不，还没有到要认输的时候，得让陈师傅把手串拿出来再检查一遍才能确定。 师傅进棚子里翻找了一边，从一个灰灰的绒布袋里将手串拿了出来，递给了乔元岐。 黑色、檀木手串……真的有一颗珠子上刻着“T”。 和小光点描述得一模一样，乔元岐苦苦支撑二十一年的世界观……彻底崩塌了。 第4章 第四章 小光老师 “现在相信了？” 乔元岐手上抓着他从道具老师那里领回来的檀木串珠，一脸失魂落魄地坐在房车的床上，他把被子裹在身上，像一个蚕蛹一样蜷缩在角落，只露出半个上身 谭玉知道他现在大概很难接受这个事实，也没再继续说话，安静地等他平复情绪。 现在是凌晨十二点，对于横店来说这时间或许才正适合开展工作，但车内现在安静得只剩乔元岐的呼吸声。 谭玉飘在离乔元岐不远的地方，第一次认真端详起面前这人。 乔元岐的外形其实不算特别适配那些所谓的短剧霸总。 他的五官线条都偏圆润，发色也是栗子棕色。要不是因为那实在看不过眼的演技，估计会有各种影视剧里的学生青年角色找上门。 乔元岐脱下了刚才服装组准备的超宽垫肩西装外套，身上的衬衫松松垮垮地贴在皮肤上，里面的锁骨看上去相当显眼。 刻意在保持身材吗？出乎意料地还比较敬业。 谭玉思考的时候，他那指甲盖大小的身体不自觉地在空中上下漂浮，乔元岐的注意力很快被吸引过去。 “您能别老飘来飘去吗？”乔元岐的声音幽幽飘来，似乎还夹杂着一丝怨气。 谭玉停下动作，“你现在……” “好吧，我暂时相信你了。现在咱们的战线也是统一的，你想赶紧回你自己的身体里去，我也不想每天都有个小飞虫一样的东西在我身边来来回回地转悠。我们就尽快想到办法，我保证立马执行可以吗？” 谭玉没想到乔元岐突然变得这么配合，一时之间还没有反应过来，隔了一会儿回答道：“好。” “这样吧，你一整天都跟在我身边，我做了什么你肯定也都知道。 “现在呢，已经算是我的下班时间了，我要回自己家好好躺着，您就好好复盘一下今天我都做了什么有利于恢复的事情，好吗？” 乔元岐脸上堆出一个虚假的微笑，谭玉飘到他的鼻尖前，轻轻地回答道：“好。” 咔嚓，乔元岐打开了公司斥巨资为他在横店附近租下的出租房门，谭玉跟在他的身后进了屋子。 房间的总面积不超过二十平米，除了浴室和厨房简单地用帘子隔开，整个房间绝大部分空间就已经完整地呈现在两人面前。 乔元岐熟练地换鞋，把背包丢在地上，房间里没有沙发，只有一个气垫床，上面铺了两层毯子，看上去都是从老年农贸市场里淘来的花色。 “你平时就住在这里？” 乔元岐一脸无辜，“对啊，这里可是我精挑细选出来的房子了。你看这空间、这隔断，除了下午四点才来热水还不能生火做饭之外，一切都特别完美啊。” 完美？ 四个墙角剥脱的墙灰都快堆成小山了，露出的墙体里似乎还有可疑的洞穴，谭玉沉默了。 “我要洗澡了。” 乔元岐这话是想提醒谭玉不该看的别看，但仔细想想自己也没办法真的盯着这小光点把眼睛闭上，干脆直接开始解身上的扣子。 “你倒是挺……” “挺大方的是吧，那当然了，你随便看吧～” 谭玉绝望地“闭上了”眼。 乔元岐的洗澡速度很快，不出十分钟，他顶着一头湿发走了出来。 房间里没有吹风机，他也懒得再买一个了。 男生头发本来就短，擦一擦躺一会儿自然就干了。乔元岐正值二十岁，还没到会因为偏头疼而烦恼的年纪，他用干毛巾来回搓了搓头发，将浴袍解开，挂在了身边的架子上。 做完这些，他迅速钻进被子里，试图立刻闭上眼睛睡觉。 今天发生了很多事情，莫名其妙被一个疑似已经半死不活的人给缠上了，之后的事情恐怕会越来越多，什么时候才能消停一点…… 五分钟后，他睁开了眼睛。 睡不着了。 “小光点，你还在不？” “……怎么？” 乔元岐咧着嘴，在黑暗的房间里露出一排整整齐齐的白牙。 “你不用睡觉啊。” 谭玉叹气，“我刚刚已经快睡着了。” “哦，对不起，你睡吧。” “……你有什么事情吗？” 乔元岐听到谭玉松口，撑着上半身从床上坐起来，“你有没有想到办法啊，我应该怎么做才能让你复活啊。” 谭玉思索了片刻，“我觉得最大的可能，应该是那个营销号发的微博。” “你是说拍的那个路透吗？但是其实在片场也有一些人会拍我，只是很少发到网上而已吧。” “嗯，所以我觉得应该和传播度有关联……或许我的能量和你的知名度是绑定的？” 乔元岐点了点头，“如果是这样的话可以等等看，这个短剧杀青之后应该很快就能上平台。要是当时候你真的又变强了，那估计就是和这个有关。” 谭玉疑惑：“虽然你的演技有些堪忧，但你这个长相也不至于一直在短剧里打转，不考虑转型做其他方向吗？” “……小光老师，你说，上班的目的是什么？” 谭玉回：“为了创造独属于自己的价值。” 乔元岐回：“当然是为了下班。” 他继续说道：“我试过了，当演员是最好的。一年到头也没几个戏约，一次性拍个短剧最多也就个把月就能结束，剩下的时候都能躺在我的小床上睡觉刷视频，岂不美哉。 “当模特、主播那些都太累了，不仅要维护和甲方的关系，而且还老是要被人指手画脚的。在片场能对我吆喝的人也就导演一个，伺候的人又少又轻松，太舒服了。” “……” 乔元岐似乎是回忆起了以前躺平咸鱼的美好时光，勾着唇角，居然渐渐感觉到了困意。 谭玉不再说话，两人就在这么相安无事地度过了第一个晚上。 一周后的中午十二点。 “滴滴滴——” 闹钟响了好几声，乔元岐还是没有睁开眼睛，只是用手在床上摸索了片刻，从被子里掏出手机，狠狠地按了几次关机键。 声音消失之后，他直接将手机塞进了枕头底下，准备继续刚才的美梦。 谭玉以前的睡眠习惯很好，哪怕是在休息的时间也会坚持早上八点过起床。 变成灵体之后本来也不需要太多的休息时间，他早早醒了过来，在房间里来来回回看了一圈。 乔元岐的虽然看上去是个乱七八糟的人，但生活习惯还不错。 出租屋里本来就没什么装饰品，只有几堵看上去相当单调的白墙，虽然已经氧化得有些发黄，但没有明显的污渍。 衣服和鞋都规整地码好放在储物箱里，折叠桌上的碗筷也是干净的。 房间里没有冰箱，厨房的角落里堆着几包用塑料袋包好的蔬菜和葱姜，还有一整箱泡面，大概就是他平时的口粮。 谭玉在之后的这几天里几乎都是在“闭目”养神的状态中度过的，幽魂的形态感觉不到困倦和饥饿，但一直醒着但又无事可做实在是太无聊了，索性直接学着乔元岐躺平了。 “呃……” 乔元岐醒了，虽然是非常不愿意地醒了过来。 刚才在床上摸手机的动静太大，导致他原本酝酿得非常好的睡意被打乱了，他闭了一会儿眼发现再也找不回刚才梦的尾巴，只好认命地睁开了眼睛。 起床刷牙、洗脸，然后把身上充当睡袍的衣服脱下来，随手抓来了一件干净的T恤。 搞完这些之后乔元岐坐回了床上，开始安安静静地刷手机。 锅子给他发了几条消息，来问他还需不需要去看精神科，乔元岐回了句不用，本来想再好好解释解释，但觉得小光点的事情还是太玄幻了，于是放弃了。 锅子回复了个好的，然后给他发了两三个PDF，说是新来的工作，让乔元岐挑几个，他回头安排时间。 乔元岐发了一个好的，又接了一个猫猫摸鱼的表情包。 “我服了，哪儿来的这么多工作。” “工作多不是好事吗，虽然是短剧，但你接到的角色也都是男一男二吧。” 乔元岐愣了一下，“诶，你刚刚就在这旁边吗？” “是。” 乔元岐抬起脑袋，看上去好像在思考一个很重要的问题，“你刚才是不是看见我换衣服了。” 谭玉沉默了，原来是在纠结这个问题吗？ “……我对你的裸/体没兴趣。” 乔元岐故作娇羞地抱臂，“蛤，你说不感兴趣就不感兴趣，我身材这——么好。” 小光点没有回话，乔元岐以为是自己玩笑开过了，于是识趣地闭上嘴。 他点开了锅子刚才发来的文件，开始慢慢翻开起来。 谭玉并没有觉得乔元岐刚刚说的话冒犯，毕竟他的身材实在是和普世意义上的“好”还差点距离。 乔元岐刚才在换衣服的时候，明明躬身的幅度不算很大，但背后的蝴蝶骨活像是幼鸟蜷缩着裸露的在外的翅膀，几乎要随着他穿衣服的动作把单薄的皮肤刺破了一样。 他身上每一根肋骨之间的缝隙都深深地凹了进去，甚至能清晰地看见青紫色的血管爬在上面。 也就是说他全身上下看上去最胖的地方应该就是脸了。 ……这些或许在道理上说的通，乔元岐说不定身材焦虑到节食减肥，也可能是他觉得这样上镜更有效果。但他的后腰、手臂上都有一些若隐若现的疤痕，看上去已经有很长一段时间了。 谭玉就算感觉到情况有些不对，但他也没有立场去过问这些，毕竟乔元岐看上去都并不在意这些。 现在的他正慢慢划动着手机上的列表，试图挑选出一个合眼缘的剧名。 《回档人生1989》，又是女主重生之后既不爽也不打脸的复仇文，无聊无聊。 《九十九次原谅未婚夫，他反悔了》，斯德哥尔摩综合症也能来当编剧了？ 《萌宝当团宠》，6岁学会计算机编程，9岁黑入五角大楼网络，11岁开了世界最大互联网公司的天才萌宝和她智商看上去只有20的父母，呵呵。 ……这都是些啥啊，乔元岐有点崩溃地闭上了眼。 光是看故事梗概就已经耗尽了他全身的力气，更别说从这些垃圾里掏出点金子来了。 “你……要不要考虑去试镜横屏电视剧？” 第5章 第五章 自拍营业 “你……要不要考虑去试镜横屏电视剧？” “就我们公司这个情况，能找到这些脑残短剧的男一号已经很不容易了。 “长剧的角色要么就是超级关系户，要么就是真的有真才实学，这两个条件我都完全不沾边啊。” 乔元岐在刚入行的时候的确接过一两个长剧里犄角旮旯的男配，最后剪辑出来的出镜率加起来还没有上战场当炮灰的士兵群演多，加上他那会儿演技差的毛病已经开始逐渐暴露，锅子也没再帮他接触这些资源了。 谭玉大概能猜到乔元岐之前的情况，“我认识一些比较看中演员实力的导演，你可以报名试试。” “难道你可以帮我演？” “当然不行。” “哦，那还说啥，我还以为你能当我的外挂呢。” 乔元岐哼了一声，点开锅子发来的新消息。 世界上最好的经纪人：小乔小乔，之前咱们拍的短剧上线了，你趁着之前那点营销号的热度发个微博，这样应该还能再涨涨粉。 圆：行。 世界上最好的经纪人：乔元岐你一定给我上上心啊，别就发一行文字把这个角色认领就完事了。你先转发微博，文案我一会儿编辑好发给你，然后之后再放点你拍戏时候的花絮、自拍好不好？ 圆：可是我没自拍的库存啊咋办 世界上最好的经纪人：……我服了，我真的服了。算了你现在收拾一下你的仪容仪表拍一张好吗？别胡子拉碴的就行，你的脸我放心。 乔元岐刚想回复一个好字，锅子又来消息了。 世界上最好的经纪人：但是你的拖延症我不放心，下午三点之前必须把照片给我拍出来，多拍几张，我给你p 圆：好的(^^) 好几天的颓废生活，乔元岐不仅没有积攒精力反而看上去更憔悴了。他走到卫生间的镜子前照了照，拿起手边的洗面奶抹在脸上，顺便刮了胡子。 “小光点，你还在不，出来出来！” “什么事？” 乔元岐把他放衣服的箱子打开，从里面找了两三件还看的过去的上衣放在床上，指着它们说道：“你之前应该是比我有名气的大演员，审美也应该不错吧，帮我挑挑。” 叫人帮忙倒是一点都不含糊。 谭玉飘到这几件衣服的旁边，仔仔细细地端详了起来。 毫无新意的白色衬衫、看上去不知道是故意做旧还是真的洗太多次而掉色的牛仔裤、二十世纪就应该被淘汰的紫色波点外套。 “你平时就穿这些出门？” 乔元岐眼睛转了一圈，“当然不是，我平时不出门。” 谭玉：“呵。” “我平时就穿那几个短袖啊，你又不是没看见。反正杭州没有春秋，天气热了就短袖短裤，天气冷了就直接穿长羽绒服，里面穿啥别人都看不见啊。” “就算是短剧片酬也不应该这么低吧，你的钱都去哪儿了？” 乔元岐罕见的没有第一时间就回答，只是支支吾吾地说了一句寄回家里了就拿起床上的白衬衫套在身上。 “在房子里拍有点太丢人了，咱要不出去拍吧，找个高档点的咖啡厅……顺便把接下来一个月要发的自拍全弄好，就这么办！走了走了。 拖延症晚期伴随着的是在ddl到来前一个小时迎来创造力和效率的最高峰，乔元岐在大众点评上找了一家附近的网红打卡咖啡厅，拿上放在玄关的公交卡出门了。 咖啡厅的陈设一看就是为了给人拍照用的，有花墙、复古照片墙、还有各种毛绒玩偶堆在一起的角落。 乔元岐一到地方就非常自然地点开在软件上买的最便宜的咖啡套餐递给了服务员，在确认好点但之后立马放下背包直接准备开始拍摄。 “怎么已经两点半了啊啊啊，要来不及了。” 说着，他直接举起手机蹲在一个小熊玩偶旁边连拍十八张正脸，又走到花墙旁边又是一顿拍侧脸，看都没看直接把原片打包发给了锅子。 谭玉跟在他的身后，在他发送照片看到他刚刚的四十连拍。 ……没想到乔元岐的自拍技术也是烂得得惨绝人寰。 手机的镜头本来就有畸变，乔元岐还只知道怼脸拍摄，他甚至不愿意把手机稍微举高一点。 完全比目鱼。 “你拍成这样经纪人不会说你？” 乔元岐震惊：“难道你的经纪人会说你？那也太惨了吧。锅子会p的，他可是专业p图大师，就算是比目鱼也能修成美男。” 有没有可能你本身张这样其实是不需要p的，只需要好好拍照就行？ 说完，乔元岐怕谭玉不相信，还专门点开了自己的微博相册，向他展示了之前的自拍照片。 “……从哪里开始是你本人？” “都是我本人啊！” 的确，锅子尽力了。 磨皮瘦脸不必说，他甚至还专门用美图工具给乔元岐画了唇彩和内眼线，已经在尽可能地还原美貌，但最终的结果是创造出了一个长得和乔元岐只有六分相似的伪人。 乔元岐点开最近的一条微博评论区，里面只有两三个人留了评论，看上去应该都是微博买的水军，还有一个机器人罗伯特。 “你看，反正我也没有粉丝，随便发发得了，干嘛要浪费精力搞这些。” “那如果以后真的有了活粉，她们会想看见你好看的样子的。” “小光老师，你以前应该是个有好多粉丝的大咖了吧，有人在意你是正常的。我这种娱乐圈十八线糊咖可跟你不一样，我干啥都无人在意的。” 谭玉飞到乔元岐面前的盘子上，继续说道：“只要能够好好打磨演技、学会和粉丝良□□流，你的条件很好，之后的工作肯定会有起色的。” “哦，那不太可能了，估计这辈子都不会有人喜欢我了。” “……” 乔元岐用手撑着脑袋，感觉到气氛有些低沉，又开口说道：“你之前出了意外变成现在这样，应该很多人关系你吧。” 谭玉没有否认，“我昏迷的这段时间，工作室的所有计划全都停摆了，如果粉丝太久没有见到我出镜也会很担心……我的确需要快点回去给他们一个交代。” “有人盼着你好好活着真爽。” 谭玉敏锐地从他的话里捕捉到了什么，试探性地问道：“你不是说会给家里寄钱？只是他们会盼着你过得好吧。” “没，我爹娘都死了。” 乔元岐像是随便编了个理由回复一样，说完还面不改色地埋头喝了一大口咖啡，苦得差点吐出来。 “我去，这咖啡都怎么感觉放我老家缸里发酵了三个月之后猛火爆炒才拿来磨的，怎么又酸又臭又苦还有一股子咸菜味。” 谭玉很难分辨出乔元岐嘴里说的话究竟是真心的还是只是在开玩笑，毕竟他可是可是一边说着超高校级绝望的话，一边又开始妙语连珠地吐槽网红店的咖啡难喝。 “啊啊啊啊我要让锅子赔我工伤损失。” “虽然认识得不久，但我觉得以后也会有人觉得你很好，盼着你好好过的。” 谭玉很认真地说道，似乎觉得直接说这话有点太武断了，又添了个后缀：“至少我这么觉得。” 乔元岐在手机上打字的手顿了一瞬间，短到谁都没有注意，他没有抬头，“哦，那你品味很差劲了。” 乔元岐完全没打算告诉一个素未谋面的人自己以前的事情，虽然经过这么一小段时间的相处，乔元岐对小光点的印象有了改观。 可以确定的是，小光点其实本性是个温和善良的人，虽然偶尔有点老古板的气质。 ——这种人对他来说是最难应付的，所以抓紧时间把它送走才是上上策！ “话说起来，剧播之后应该是流量涨得最快的时候，如果你最近有感觉到恢复了的话就告诉我。” 乔元岐想让自己尽快离开，谭玉意识到了这点，这对他们来说应该都是好事。 指甲盖大小的幽灵是没有胸口的，但他总有种闷闷的感觉。 锅子那边很快回了消息，他先是怒斥乔元岐拍成这幅德行还敢要工伤赔偿，又嘱咐他这几天别老十二点起床，之后可能需要配合短剧宣传。 乔元岐看上去已经被恶心的咖啡消磨了兴致，随便回了几个表情包就去赶公交了。 滴滴滴—— “乔元岐，醒醒，你的经纪人一直在给你打电话。” 闹钟响得第三次，谭玉实在是忍不住，飞到乔元岐的身边开始叫他。 乔元岐迷迷糊糊地睁开眼，看见小光点正在自己面前飘来飘去。 “小光老师，我怎么感觉……你有点变大了。” 说着，他举起手，放在小光点的旁边，“你以前好像只有我小拇指那么大，现在都快赶上我大拇指了。” 乔元岐的手在空中晃了晃，穿过了小光点的身体，“而且感觉还有点热热的。” 谭玉在乔元岐休息的时候就感受到了之前能量恢复的感觉，但没想到这次连体型和温度都有变化。 乔元岐思索了片刻，把放在枕头底下的手机拿了出来，屏保上显示了好几通锅子的电话和他的短信轰炸。 世界上最好的经纪人：我去小乔你去看看你微博的数据！！！ 世界上最好的经纪人：啊啊啊啊啊你之前演的最后结局那段小爆了，光那一集的评论就有三四百。 世界上最好的经纪人：小乔剧方刚才联系我了，打算趁着这波热度开个直播好好宣传一下，到时候运气还还能有线下路演什么的，我先帮你答应了，到时候你看到消息速速回我 世界上最好的经纪人：乔元岐。别告诉我你现在睡觉。 圆：现在醒了 圆：猫猫比心.jpeg 世界上最好的经纪人：赶紧起来收拾，到时候我把地址发给你，别关键时候掉链子。 圆：好呢 “小光老师，你现在感觉咋样？” 乔元岐放下手机，从床上翻身下来，穿上拖鞋打算去洗漱。 谭玉跟在他的身边，“和之前一样，有种精力更充沛的感觉，看来我的生命力的确和你的人气有关系。” 乔元岐呼噜呼噜地刷着牙，“没挂系，等我好好工拙一段时间，垦丁让你复活。” “……虽然也还不知道究竟能不能让我醒过来，但谢谢你愿意帮我。” “梅西梅西～” 把这个催人找工作的人快点送走，自己的清闲日子就又能回来了，哈哈！ 嘿嘿~之后应该暂定隔日更新，喜欢的读者大大请一定收藏评论呀，你的支持对我来说真的真的——很重要！ 作者有话说 显示所有文的作话 第5章 第五章 自拍营业 第6章 第六章 小玉老师 结束了一天直播工作的乔元岐已经从咸鱼变成了只剩咸鱼骨架的人类，他一边用职业假笑告别在场的所有工作人员和同事，一边在手机上疯狂敲字让锅子速速来接他。 “乔元岐，我最近在看剧本的时候看到我俩又在一个剧的名册里，还挺有缘分的。” 出现了，无意义的社交任务。 “哦，是那个天才萌娃的剧本吧，你打算接这部了？” 和乔元岐搭话的人是女主角的饰演者罗彤，“没呢，还在观望。哦，我还得谢谢你，之前那部剧的结局切片在网上小火了一把，之后有好多同类型的女主角都来给我递本子来了，还有长剧的女三女四来着。” “主要是你的演技很好啊，能被选中肯定是有出彩的地方，倒是我之前有点拖累你了。” 罗彤摆摆手，“哪有啊，来演短剧的多多多少少都有点……难言之隐，演技的问题还是能提升的。哦，我这边有车来接了，要不载你一程？” 乔元岐刚想拒绝，罗彤又说道：“算了算了，到时候被拍了还说不清，咱俩还是分开走吧哈哈哈哈哈，再见咯～” 说完，她又风风火火地离开了。 ———— “唉……” 乔元岐在棚里随便找了个椅子坐了下来，手机上最后一条消息显示着锅子说马上过来，他有些疲惫地闭上了眼睛。 “累了吗？” 谭玉落在乔元岐身后的椅子上，乔元岐没有睁眼，有气无力地回复道：“有点。直播太折磨人了，不过也有可能是之前没有休息好。” 像这种临时增加的宣传活动，艺人很容易因为档期冲突而无法参加，乔元岐如果不想来，可以让锅子随便编个理由鸽了直播。 “其实如果你不想来的话，也是可以的吧。” “刚刚的那个罗姐还是挺想红的，我总不能老拖人家后腿吧。再加上小光老师您的复活大计不也得我多多出席活动、积攒人气才行吗？” “我觉得或许提升演技比这些要来得更实在一点吧。” 乔元岐睁眼，抿唇：“有的事情是天命难违啊。” “……那去长剧发展？” “算了吧，罗姐人家是有理想有抱负的好演员，我就别去凑热闹了。” 谭玉轻笑，“既然她都有片约，你的应该也在路上了。” 乔元岐不屑，“不可能，那个导演这么眼瞎能看上我？” 好吧。 “那你当年是怎么入行的，难道是锅子硬拉着你去试镜演戏？” 说实在的，谭玉确实也很好奇乔元岐到底是怎么从一百八十行职业中挑中了演员，这简直是堪称灾难的结合。 “嘶……是也不是。我当时进城找工作来着，本来想去搬砖，结果人家嫌我细胳膊细腿儿搬太慢了，都不够最低标准，给我日结了工资就让我滚蛋了。 “本来是想着能不能去奶茶店或者电子厂碰碰运气的，后来还没找到合适的就被我们公司的星探发现了。” 谭玉脑子里突然出现了乔元岐穿着带泥水的短袖走在大街上的模样，“公司承诺会捧你当明星？” “也不是啊，他们说干这个的话一天八小时能赚一千二，我觉得比摇奶茶赚钱，所以就来了。” “……” 也算是意料之中的答案了。 提起这个，乔元岐来劲了，“说起来，我当时进公司的时候他们把我安排到模特部，一天根本没有一千二！ “接活不仅得靠运气，还得给那个中介塞钱，我每个月都有几天连饭钱都凑不出来。我后来跟锅子说了这事儿，他就让我去演戏，但是老板觉得我再演下去就该发退圈声明了，就又让我回去拍杂志去了。 “之后经济越来越不景气，公司快倒闭了，这次都是老板迫不得已才让我出来干活的。” 小光点上下抖动了几下，乔元岐怀疑它是在偷笑，但没有证据。 “那你呢，你是咋入行的。” 谭玉思索了一会儿，“我父母都是这个行业的，所以从小耳濡目染，也觉得很喜欢，所以自然也就开始做演员了。” “哦～那这么说，你以前该不会是童星吧。” 乔元岐搓搓手，这下范围一下子就缩小了，小的时候是童星、现在还活跃在娱乐圈的演员可不多。 谭玉看出了他的小心思，无情地打破了乔元岐的计谋：“我出道的作品是在成年之后拍摄的，之前的时间只是会随我父母出入片场，你还是放弃吧。” “哦，好吧。呵呵，可恶。” 乔元岐咬住嘴唇，一副受伤的样子，“啊啊啊，小光老师你就告诉我吧，你叫啥名字啊，家住何方，今年几岁？我好好奇。” 谭玉表示拒绝，并开始尝逃离现场。 乔元岐眼看着小光点消失在自己面前，切了一声，“小气鬼。” “可是我连你的名字叫啥都不知道。” “钰白。我出道之前的名字。” “你姓玉，这么高端。” 谭玉没招了，“是金字旁的钰，白色的白，我出道之前随父姓。” 乔元岐露出了初中没咋读，高中全在混的文盲微笑。 “没见过这字……算了没事，我之后就叫你玉老师吧，如何？” 也算是歪打正着了，谭玉没再纠正他，答应了下来。 ———— “锅子你总算来了，我都等得花儿都谢了。” 锅子坐在驾驶座上，在后视镜里看了一眼乔元岐，露出了神秘微笑，“刚刚去给你应酬了，一会儿又个好消息告诉你。” 说完，还wink了一下，恶心得乔元岐差点把去年年夜饭都吐出来。 “呕，咱有话好说行吗，别卖萌。” 锅子翻了个白眼，“小白眼狼。我今天早上刚接到消息，猕猴桃有个古装剧现在在找男三，人家选角导演看了你的照片和之前短剧的那个片段，说是可以接触接触，合适的话还能带你去试镜呢。” 乔元岐一脸呆滞，锅子继续情绪激动地说着：“这次虽然不是啥大制作吧，可能评级就是A，但是A也很好了啊。那些个投资方都是能叫的上号的，投的钱够拍二十部短剧了。 “而且人家说了，要请专门的非遗服装设计师、造型师，到时候还要去实景拍摄呢，这次机会咱们必须得抓住，好吗小乔？拿出你上次的气势来！等送你回去之后我把试镜的剧本发你，你好好研读、研学、钻研，好吗？” “我给你把每个字都从头到尾舔一遍成吗？” 锅子一拍方向盘，“对了，就要这样，舔一遍不够舔两边奥，我之后每天都抽查你准备得咋样，其他工作我都暂时给你推了，现在全心全意备战试镜！” 乔元岐捏紧了身上的安全带，深吸一口气，差点被当场昏迷。 没想到锅子已经彻底被长剧的诱惑冲昏了头脑，连自己的嘲讽都全部格挡，乔元岐很崩溃，“行。好。你说的都对。” “不错不错，咱们不仅要接受任务，还得办好任务！回家吧，等你的好消息！” ———— 噗通。 被暴击的乔元岐躺在他的小床上，看上去已经彻底失去了对生活的希望。 没想到玉老师一语成谶，这长剧的黑利也是被自己吃上了。 “玉老师……” 谭玉适时出现在乔元岐的枕边，“嗯？” 只可惜等来的不是乔元岐的声音，而是他狠狠的一记拳头。 “呜呜，您快收了神通吧，该不会是你在天庭暗箱操作给我安排上的试镜吧，放过我好不。” 乔元岐的物理攻击对谭玉没有一点效果，反而使自己的破防展露无遗。 “你这么不想演长剧？” 乔元岐拿起手边的靠枕盖在脑袋上装鸵鸟，“不想，一点都不想。” “长剧的片酬可是给得比短剧多多了。” 乔元岐的声音闷闷的，“当咸鱼就要有咸鱼的自觉好吗，我一不买车二不买房，对奢侈品那些也不感兴趣，那份钱就不是给我这种人赚的。” “好吧。” “再说了就我这种演技，到时候要是真倒霉被选上了，比鲜花彩带先来的是剧粉的巴掌。” 乔元岐一把扯下脑袋上的枕头，破罐子破摔：“呜呜亲爱的爷爷我要被雪藏了，亲爱的奶奶我要被封杀了。 “我其实还是一个去摇奶茶吧动不动，现在奶茶店到处都是简直是蓝海产业啊，到时候我直接从店员干到店长再干到合伙人，我岂不是也能躺着赚钱了……” 谭玉默默隐身，乔元岐的一串碎碎念实在人对人的精神伤害太强了。 “玉老师？玉老师！——切，睡了。” 一夜无梦。 锅子一大早就把剧本打包发给了乔元岐，居然还用心地把他要试镜的角色台词都加粗加荧光了，用心程度可见一斑。 这部古装是最近正流行的女将军设定，乔元岐在里面饰演的是男三，是作为女主在男扮女装时期的同窗出现的。 其基本的功能就是在男女主闹矛盾的时候给男主开解，在俩人甜甜蜜蜜的时候当还气氛组。 剧情进展到后期这个角色就会在战场上早早领便当，顺便用自己的性命充当男女主情感的催化剂，让他们明白，什么叫生命诚可贵，但没命就不能谈恋爱了的道理。 乔元岐上上下下扫了一遍，谭玉此时也出现在他的肩头，一人一魂就这么默默地拜读完了编剧的大作，乔元岐感叹道：“看来长剧的编剧也是脑残。” 谭玉以前很少接触这种偶像剧剧本，一时之间也说不出什么好话来。 “这女主是双重人格吗？为什么女扮男装的时候还是英姿飒爽英雄豪杰，一换女装就无缝衔接成柔情似水小鸟依人了，还有这个男主，装什么装啊。 “*的，最烦装*的人。” 长剧副本开始ing（PS：第一周是日更！） 作者有话说 显示所有文的作话 第6章 第六章 小玉老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