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只想求功德,怎么都要我登基》 第1章 遇险 晏国,承平十年,皇城郊外,大昭寺。 佛家寺庙本应是一片祥和,佛音袅袅之地,可如今确是寂静的可怕,寺庙里鲜血尸骸遍布,有穿着缁衣的僧人,也有穿着华贵和普通的香客,俨然遭遇了一场不分阶级的屠杀。 庄严肃穆的大殿之中突然传来模糊不清的人声,只见一个满身血污穿着浅绿色百褶绣花裙约摸六七岁的女童从尸体堆下面艰难的爬出来, “什么压着我,沉死了。”陆青努力的向外爬着:“嘶~,我的胳膊怎么这么疼?” “终于出来了!” 陆青喘着粗气,疑惑的向四周观望,映入眼帘的赫然是一具具死不瞑目的尸体。 陆青面色一变,细密的汗珠瞬间布满额头,顾不得手臂的疼痛麻利的滚到沾满鲜血的供桌底下,轻轻的掩上桌布,避免因桌布的晃动而被发现,摒气凝神听着外面的动静。 过了好一会也没听见外面有什么动静,这才松了一口气,开始查看受伤的手臂。 看着右臂处长约六七公分已经停止流血的伤口和细腻光滑却小了一号的手掌,陆青十分诧异的摸着现在的身体。 “到底怎么回事?我不是在家看某音吗?” “救命啊,我这是魂穿了啊?” “算了,算了,还是先应付眼前的事情吧,也不知道现在是什么情况,寺庙里面这么多尸体,男女老少僧人香客都杀了,怕不是遇到匪盗或者战乱,外面暂时没有什么动静了,我得赶快离开寺庙。” 陆青小幅度的掀开桌布,钻出来,避开鲜血以免留下脚印,轻轻地靠近大殿的正门,躲在门后,从门缝中向外看去,到处都是尸体,鲜血染红了青石地面,除此之外,再无任何动静。 “难道屠杀的人已经离开了。” 陆青来到刚刚爬出来的尸堆旁边,用力的推翻那几具互相压在一起的尸体,最上面的是两具穿着短打衣服小厮打扮的青年男子,旁边还有两个豆蔻年华穿着一模一样青色衣裙的女子,最下面是一个年纪稍大穿着褚褐色襦裙的方脸妇人。 “我是从这几人身下爬出来的,不知与这几人是何关系?” 陆青仔细观察几人的长相并牢牢记住,又在几人身上翻弄起来,发现除了刀伤,还有一人身上有个血肉模糊的窟窿,皮肉翻开,像是被什么捅进去又拔了出来,又去查看了大殿里其他几具尸体,也有人身上有这种血窟窿。 “怎么回事?” “这种伤口多半是弓箭或者长枪造成的,这两种武器不管在什么时候都属于管制的器具,看来这场屠杀不简单,得尽快离开这个是非之地才行。”陆青凝眉思索着。 将从尸体上摸来的几块碎银铜板,外加几件小巧的金银首饰装入这具身体随身带着的荷包里,陆青向外走去。 路过穿着褐色襦裙的方脸妇女的尸体时,陆青撇到她头上带着芙蓉花造型的银簪,把它拔了下来,贴身放好。 “借你发簪一用,不能帮你们收敛尸身,还望见谅。” 悄悄来到大殿门边,伸头看去,左右两边边各有一排房屋,右边房屋角落处有一扇角门半开,内有一石子小路不知通往何处。 提起衣裙避开鲜血跑向角门,角门外面几具尸体横七竖八的躺在垄起的菜地上,嫩绿的菜苗随风摇曳,晶莹剔透的露珠滚动下来。 不知跑了多远,来到一片开满晚桃花的山坡上,繁杂的桃花开在阳光下显得分外喧闹,密密层层,犹如朝霞,可惜身在此处之人确无心欣赏此等美景。 陆青喘着粗气歇坐在一根粗壮的露出地面的桃树根上,一边锤着酸疼的腿,一边四处张望,见没有其他人的踪迹,这才稍稍松了口气。 陆青爬上一颗巨大的桃树,透着树木之间的缝隙向山下的寺庙望去。 “寺庙下面应该有城镇,这群人不至于连城镇都屠杀吧,也不知是不是战乱,不能贸然下去,万一遇上就糟糕了,也不能再往山上去,山里的野兽豺狼可不是吃素的,我现在的小身板可打不过,得找个地方躲躲。” 忽然山下的寺庙最后方突然火光爆起浓烟滚滚,速度极快的向着四面八方蔓延而去。 看见浓烟陆青脸色一变连忙起身离开桃花林,没想到这群屠夫只是去了寺庙后院,幸好刚才没有遇上,现在也顾不得后山上野兽的危险,先躲开这群杀人放火的歹徒为妙。 陆青在山林深处一直走到了太阳落山才停下,幸亏现在气温已然升高,不似冬天那般寒冷,陆青在大树高处用树藤编织了一张简易的吊床,盖些树叶取暖,吃了几个被鸟儿虫儿光顾过的野果,采了一些有凉血消炎止痛药效的九节风敷在手臂的伤处,又在吊床附近摆满采集来的凤仙花的根。 凤仙花根部散发着类似于硫磺的味道,可以用来驱赶蛇虫。 清晨天刚蒙蒙亮陆青躺在树藤做成的吊床上面,望着自己在晨光照射下显得又白又嫩的手掌出神。 逃到山里的第二天,陆青好运的找到一条小溪,却因为没能钻木取火成功,害怕感染寄生虫不敢喝生水,只能洗洗身上的尘土,当做镜子打量溪水里倒映的人脸,脏兮兮的圆圆脸蛋,弯弯的眉毛下面是乌黑发亮的眼珠正闪烁着光芒,小巧的琼鼻,本应粉嫩的嘴唇因为缺水而显得苍白干裂。 和自己小时候的样子很是相似,可是我记得自己小时候的照片脸没有这么圆啊。而且手心的伤疤也不见了,难不成我只是魂穿到了长的相似的人身上。 “唉~” “人家都是撞大运才穿越,我在家老老实实看小说咋还能穿呢?” “别人穿越都有记忆,为啥到了我就啥也没有,要记忆没记忆,要外挂没外挂,连吃的都没有,再这样下去我就要饿死了,真是人比人气死人。” “也不知道这具身体还有没有其他亲人,也好让我投奔一下,看这具身体穿的衣物布料细腻柔软做工精细,应该也是非富即贵,可惜运道不好,去上香的时候遇到了歹徒血洗寺庙。” “都已经三天了,那群歹徒也该离开了吧,得下山找些吃的,天天待在山上可不是个办法,蚊虫肆虐,实在是烦人,这两天运气还算好,没有碰上大型野兽,不代表以后也不会碰上,得找找出路才行” 说走就走,陆青翻身下了吊床,把那天摘的首饰用破布包好,压在石头底下,做好记号,把那天翻出来的碎银子和铜钱塞到衣服里面,又拿出三枚铜钱放荷包里,用树叶包几个野果,在自己脸上摸了点灰尘,便开始下山。 俗话说上山容易下山难,山路陡滑稍有不慎便会滚下山去,只得抓着树藤树根一点点挪下去,还要小心避开在落叶之中隐藏的的毒蛇毒虫,走的很是艰难。 从黎明乍现一直走次日艳阳高照,终于见到一道高大城墙,犹如卧龙匍匐在大地之上,震撼人心,也不知盖起这巍峨的城墙需要耗费多少民力。 不远处有一条笔直的官道直通城门,本应喧闹的路上,确只有寥寥几个行人,在向着城门走去,显得巍峨的城池有些寂寥。 陆青加快步伐的向城门走去。 一个身穿灰色短褐扁挑着扁担的中年男人看见陆青一个人在官道上走,很是奇怪。 “小女娃,你咋自己一个人,怎么弄的,身上脸上都黑漆漆的,摔泥窝子里了?” “我想去城外摘点野果吃,不小心摔到泥窝里。”陆青装作不好意思的样子看着穿着短褐男人小声的说到。 中年男人听到陆青说摘野果弄成这样吃惊的说:“女娃娃,你咋这馋呢,你家大人要是知道你上山上摘野果非揭了你的皮,小孩子不要乱跑,现在太危险了,前两天不知道从哪里来的歹人,居然敢跑来京城郊外的大昭寺抢劫钱财,杀了那么多人,还放火烧了寺庙,你不怕咧。” 训诫完陆青中年男人又小声嘀咕了一句。 “真不知道,那些当官的在干啥……” 陆青听到中年男人的话装作有些害怕的瞪大眼睛:“我不知道,我自己偷偷溜出来的,我没去寺庙那边,只去了山脚摘果子,我再也不去了。” “阿叔,你是去城里卖菜吗?怎么去这么晚啊,我阿娘都是晨起就去买菜的,她说早上的菜鲜嫩。”陆青好奇的指着扁担里的蔬菜问。 “叔那婆娘拉着叔,不让叔去城里卖菜,这都三天了,歹人早就不见踪影,再不去卖菜,家里吃什么,喝什么。” 中年男人吓唬陆青。 “你个小女娃,皮的很,别自己一个人在外面乱跑,当心遇到花拍子,脚步快点,跟叔一块进城,赶紧回家去洗洗,像个泥猴子。” 陆青冲着中年男人甜甜的笑着:“谢谢阿叔,阿叔真是个大好人。” “阿叔贵姓?” “我姓李,叫我李叔就行,你个小女娃说话真甜,我要是有个闺女就好喽!可惜我家都是臭小子,一点都不听话。”中年男人被陆青的马屁拍的很是舒适,笑呵呵的道。 二人相伴而行,向着守备森严的城门走去。 第2章 求生 硕大的城门只开了可供一辆马车出入的通道,道路前还摆放着六架马拒,两边守卫着二三十位穿戴铠甲手拿红枪的官兵。 最前面守城士兵见中年男人挑着框子,上前说道。 “城门戒严期间,小商贩也需要缴纳进城费三文,把框子放到这边检查。” 李叔搓着手拘谨的问着:“官爷,这…这以前农户不是不要进城费的吗?我这是自家田里种的蔬菜,就这一点菜,我不是专门的商户。” 身材壮硕的士兵眯眼斜撇了一眼男人挥舞着手中的长枪呵斥道:“别废话,让你交你就交,你敢违抗朝廷的命令,我看你和那群乱党是一起的吧。” 李叔惊慌失措的从衣襟内侧掏出一个有些破旧但是却很干净的荷包:“官爷,我交,我交,我不是乱党……” 听见李叔要交进城费,肥胖士兵的脸色这才变好,指着陆青:“早干什么了,这个小孩是和你一起的吧,一文进城费。” 不给李叔辩解的机会,陆青连忙掏出口袋里的铜钱递了过去。 “还好,娘给了我一文钱,咱们进去吧。” 肥胖士兵仔细的翻查装满蔬菜的框子,见没有兵器和违禁物品便挥手让二人离去。 城门内陆青和李叔告别后向东走去,在脱离李叔的视线后,陆青放缓脚步,来到一个无人的阴凉小巷盘腿坐下,开始思索要去哪里找线索,丝毫没有注意到身后小巷转弯处躺着一大一小两个乞丐。 小乞丐看到陆青坐在小巷中,连忙去推睡觉的老乞丐:“师父,有人来抢地盘了!” 老乞丐睁开惺忪的睡眼,挠挠乱糟糟的头发,伸了个懒腰:“谁来抢地盘了?” “在那边。” 老乞丐顺着小乞丐指着的方向眯眼看去,啪的给小乞丐一巴掌:“狗子,要想在这掉一块石头也能砸到皇亲国戚的皇城里当好乞丐也是有大学问的,今天我就教教你。” 老乞丐伸手指着陆青身上的衣服鞋子:“虽然那丫头脏的像是乞丐,衣服也破破烂烂的,但是面料绝对不是普通人家能穿起的料子。” “咱们也别管她是落难的凤凰还是搁浅的龙,这些都不是咱们这条贱命可以管的,光是靠近这种人就会要命的。” 说完话的老乞丐又施施然的躺回去睡觉了,小乞丐推着师父追问道:“师父,你怎么懂这么多?那她要是一直不走怎么办啊?” 老乞丐惬意的翻了个身嘟囔道:“都跟你说了要多读书,你就不听,她不会停留太久的。” 听见师父的话,小乞丐皱着眉毛小声的嘀咕:“师父的癔症又犯了,我们是乞丐,哪里来的书读。” 陆青打算先去县衙附近转转,探听点消息。 陆青转头四处张望,看见身后拐角处有两个乞丐,上前问到:“请问两位,县衙怎么走?” 小乞丐牢记师父的话,不敢搭腔,伸手指了指东边,然后就靠在老乞丐身上闭目养神。 陆青被小乞丐的行为弄的有些摸不着头脑,又见小乞丐指明方向,不再多想,道了声谢便转身离开。 顺着小乞丐指的方向走了半个时辰左右,便见到十分庄严肃穆的衙门,门前是一座高大的石牌楼,上面镌刻着“公正廉明”四个大字,两边摆放着两个登堂鼓,右边还有一面公示墙,上面贴满了新旧不一的纸张。 陆青见门前无人站岗,一边朝着公示墙走去,一边在心里念叨着,穿越大神保佑,我一定能认识上面的字。 也许真是穿越大神保佑,陆青看见了熟悉的文字,公告上写着,前几日发生的大昭寺屠杀案是叛军所为,朝廷已经发兵攻打叛军,不日将取得胜利,百姓不必担心。 还有几张写着其他案件的公告,不知是否因为歹人火烧寺庙的原因,导致尸体面目全非,还是认为寺庙里的人都已经遇害,公告墙上并无寻找幸存者的公告。 一点线索都没有,太阳马上要落山了,是回山里,还是随便找个地方过夜,现在的天气到是冻不死,可是不知道这个地方晚上有没有宵禁,会不会有人巡逻,别再把我当成贼人砍了。 陆青左右为难,最后还是决定先去买点干粮再说吧。 陆青离开县衙,来到一家卖炊饼的小摊对过,观察了一会来买饼子人家的言行举止,总结出来一个铜子能买一个约摸碗口大的饼子和卖饼子的大婶是个会施舍给乞丐碎饼渣的善良人的结论,最重要的是听见有人在背后称呼卖饼的人,吴寡妇 。 一个可以当家做主的寡妇。 陆青拿出一个铜子递到摊主面前到:“婶婶,我要买饼子。” “小叫花子今天运气不错,讨到了铜子。”卖炊饼的大婶把一个炊饼包起来又在里面加了一些碎饼渣拿给陆青。 陆青正要接饼,就听见身后传来阵阵唢呐声和哭嚎声。回头望去,最前面有一人正手持招魂幡,悲痛不已在旁人的搀扶下踉跄的走着,身后跟着一群身穿丧服大声哭嚎的人,再后面是由十二个青年壮士抬着的棺材,由远及近的走来。 陆青还要再看,突然被卖饼的摊主一把抓住,往摊位里面拉去:“还看,不要命了,那可是宣武将军的母亲出殡,你这脏兮兮的样子挡在路前小心妨碍到他们给你一顿打,到里面躲一躲。” “这位老夫人也是可怜,好好的去上个大昭寺上个香,怎么就遇到了叛军。”卖饼大婶唏嘘的说:“这几天出殡的人大都是在大昭寺被叛军杀了的,你可机灵点别冲撞了。” 陆青在城中走动时到也见到了几户挂白幡的人家,还去门口晃了晃,没人理她。 说话间,送葬的队伍来到了摊位前,陆青躲在后面悄悄的伸头看向队伍,好奇的目光与送葬队伍里一个面容俊朗,剑眉星目的少年对上视线,陆青又把头缩了回去,装作无事发生的样子。 俊朗少年一眼扫过那与自己姨妹眉眼间有些相似但是却比自己姨妹瘦弱并且穿着破烂的小乞丐,不由得有些恍惚,自从老夫人带着姨妹去大昭寺上香出事后,姨母天天以泪洗面,情绪崩溃几近昏厥。 少年看着缩回去脏兮兮的脑袋自嘲道:“真是昏了头,姨妹已经遭遇不测了,怎么会出现在城中。” 送葬队伍数量庞大,缓缓走过花费了不少时间,洋洋洒洒的纸钱随处飘落,在夕阳的照射下显得分外寂寥。 卖饼的大婶看送葬队伍已经离开便开始收拾东西准备收摊回家:“已经走了,你小心点,赶快离开吧。” 陆青看着快要落山的太阳,暗道一声糟糕,送葬队伍庞大,为了躲避耽搁了不少时间,现在往回走怕是来不及出城了,得想个办法留在城里。 陆青转身看向卖饼的大婶,伸出干净的小手拉住大婶的衣角,颦起眉毛眼含泪珠颤巍巍的道:“婶婶,今天太晚了,太阳快要落山了,我出了城也不能在天黑前赶到破庙了,您收留我一晚可以吗?” 卖饼大婶听到陆青的话皱眉:“小叫花子,不是婶狠心,这世道婶养活自己家都难,正好婶这有没卖完的饼子,婶给你拿着,听婶的话,快快离开吧。” 陆青抓住衣角不肯松手哭着哀求道:“婶婶,我不让你白收留我,我爹娘之前也是做饼子的,家里遭了难,父母没了,我才沦落街头当乞丐的,我家有做饼子的方子,只要您收留我,我就给您,我也不要钱,我还能帮您干活,我什么都会干。” “你这小乞丐,别胡说了,赶快离开吧。”卖饼大婶用力把衣角从陆青手里拽出来,又塞了几个饼子给她,转身收拾东西去了。 陆青只得厚着脸皮上前继续说道:“婶子,我真的有方子,我不骗您,您可以试试,我没有骗您,如果做不成功您再把我赶出去也不迟,我不要衣裳鞋子,也不要胭脂水粉,只要给我个睡觉的地方就行,一顿,不一天给我一个饼子就够了,我看您放桌子做饼的铺子里还有点空地,我睡在地上给您看着东西也行的。” “你这娃娃也是可怜,我也不是不能收留你,但是先说好,你的方子得是真的,而且我家并不富裕,屋子也不宽畅,你日后跟着我是没有好日子过的。”卖饼大婶看陆青说的言之凿凿不由得心动,最近她家的生意着实不太好,如果能不花钱就弄到一个新的方子那也太值了。 终于有了落脚的地方陆青笑着点头:“谢谢婶子,我的方子绝对是真的,您随时可以尝试。” 卖饼大婶看到陆青这么开心,也不由得笑了:“叫我吴婶吧,方子的事不急,明天再说,你先跟我回家洗洗,看你脏的不像话。” 二人收拾好东西,陆青在吴婶的带领下穿过三个小巷,来到一间低矮的房屋前,吴婶上前咚咚咚的用力敲了三下门。 吱呀一声,一个约摸**岁小脸清秀,眼神明亮如星穿着简朴的小男孩把门打开了,看见吴婶连忙上前接过东西:“娘,你今天怎么回来这么晚?” “今天有点事耽误了,饿了吧,娘这就给你做吃的。” 男孩看见吴婶后面的陆青好奇的问:“娘,这是谁啊?” “是个可怜的娃,娘准备收留她,她叫…?你叫什么名字?”吴婶这才意识到自己还不知道小叫花子叫什么名字。 “吴婶,我叫陆青。” 男孩见母亲连身后之人的名字都叫不出来,不由得惊呼:“娘,你连她叫什么都不知道,就把她往家里领,你就不怕她是坏人。” 吴婶见儿子大惊小怪的样子皱着眉拍了他一巴掌:“她一个比你还小的女娃娃,能做什么坏事,赶紧去看书,过几天就是夏考了,你要是不考个好成绩出来,仔细你的皮。” “知道了,娘,我有认真读书,今天夫子还夸我呢” 吴婶听见儿子说夫子夸了他,立马转怒为喜,笑着为陆青介绍道:“这是我儿子李文杰,以后你们好好相处。” “好的,吴婶,我一定听话,今晚要做什么饭,我来做饭吧!”陆青殷勤的道。 吴婶看着陆青小豆芽般的身体好笑的说:“你这个小身板能做什么饭,你先去洗脸洗手,然后给我打打下手,烧火吧。” “文杰你会再去看会书,饭马上就好了。” 在厨房里找水洗干净手和脸,陆青觉得自己终于要活过来了,胡乱擦了擦,跑向吴婶:“婶,我洗好了,我来烧火。” 吴婶看着跑到面前的陆青,愣了一下,虽然面前的女童有些瘦,但是在火光的照耀下女童的面容让人眼前一亮。 “你这小娃娃长得还挺好看的,快来烧火,等会吃完饭,再洗个澡。”吴婶很快反应过来,开始做菜。 在两人的合力下很快做好了菜,一个炖豆腐,一个炖野菜,野菜里有一个煮鸡蛋,把野菜端在桌上后,吴婶拿出卖剩下的饼子分给了陆青一个,又给她挖了一小勺子野菜和豆腐。 “文杰,吃饭了。”吴婶一边喊着一边把煮熟的鸡蛋剥掉壳放进李文杰的碗里。 陆青仔细吃着手中的饼子和豆腐,对吴婶的行为丝毫不觉得意外,有的吃就不错了。 谁会把家中最好的吃食给一个萍水相逢的人呢。 等所有人吃完饭后,陆青起身开始收拾桌子。 “吴婶,在哪里洗碗?” “院子里有个陶缸,里面有水,把水舀到旁边的小木盆里,洗完碗,再去烧点洗澡水。当心些,别把碗摔了。” 陆青小心的端起碗筷向院里走去。 洗过澡陆青穿着吴婶已经出嫁女儿的旧衣,虽然很不合身,躺在后屋有些破旧小床上的陆青却任然觉得什么都好,便是连外面聒噪的的虫鸣声,都觉得十分动听。 “自从来到这个世界,是一点好日子都没过上,天天晚上睡觉都不敢闭眼,生怕出现意外,天天提心吊胆的,现在终于有个落脚的地方了,不枉我一番卖惨又卖乖,睡觉睡觉,美好的生活正等着我。” 清冷的月光顺着窗户照射下来,一片祥和宁静。 第3章 亲人 平淡的生活一晃而过,自从陆青把做油饼和酱香饼的方子交给吴婶,除了刚开始吴婶总是嫌太费油不太乐意,可是看着越来越多的铜子,也不再过多的计较。 这天下午,明明日头还早,吴婶确总是一个劲的观望,生怕错过了什么。 陆青看着吴婶焦急的样子好奇的问: “吴婶,你怎么了?” 吴婶收拾东西擦了把手道:“丫头,今天文杰书院里有夏考,提前放学,现在这个时候也没有牛车坐,他一个人走回来我实在不放心,你在这看着摊子,我去接他,等会咱们一块回家,不许乱跑知道吗?” “知道了,吴婶,你放心去,我一定看好摊子。” 陆青百无聊赖的坐在桌子后面,眯眼享受这难得的轻松,伸了个大懒腰。 一个时辰后,一位陆青曾有一面之缘的俊朗少年正站在饼摊对过望着饼摊出神。 少年自从上次匆匆一瞥后,总会想起那个趴在饼摊后面偷看的小乞丐,总觉得她似曾相识,今日无事,便来到饼摊旁看能否再遇上那个小乞丐,没想到饼摊上空无一人,也没办法向摊主打听一下。 少年正要转身离开,却看见一个身材魁梧的中年男人走向饼摊,喊道:“丫头,给我来两张油饼,两张酱饼。” 女童身穿洗的发白不太合身的旧裙从摊子后面站起来,利落的从框里拿出饼包好:“饼子还热乎这呢,您拿好,总共十个个铜子。” 魁梧大汉拿出铜子接过饼,转身离去。 远处的俊朗少年在看到卖饼子的女童时就已经呆愣住了,这世上真的有除了胖瘦不一,其他都很相像的人吗?还是她就是姨妹,可是姨妹是怎么逃脱那场惨案的?又为什么不回家呢? 少年忍不住走到女童面前,低声唤了一句。 “姨妹,是你吗?” 陆青看到俊朗少年过来还以为他是要来买饼的,正要招呼,却听见那少年喊了一声姨妹。 嗯? 他喊我姨妹,难不成他是这具身体的亲人,可是我没有记忆,无法判断真假,这可怎么办?只能先装聋作哑了? 陆青看向俊朗少年抿嘴不好意思笑道:“客官,您是叫我吗?您是不是认错人了?” 俊朗少年见陆青对自己的话并不应答,还问自己是不是认错人了,一时有些泄气,可又觉得世界上怎么可能会有如此相像之人,再次追问到。 “小姑娘,你叫什么名字?你是饼摊主人的孩子吗?我以前路过饼摊的时候,怎么没有见过你?” 陆青像是被少年一连串的问题吓到一样,有些窘迫的小声道:“我,我,我叫陆青,我是前几天被吴婶收养的。” 她也叫陆青,这世上哪有那么名字一样,模样也相似的人,她一定就是姨妹。俊朗少年兴奋的提高语调追问: “你是刚被收养的,你之前是哪里人,你父母呢?” “我,我不知道,我不记得了。” 少年放缓语气:“你不记得了?小妹妹,我不是坏人,我是觉得你长的和我失踪的姨妹特别的像,所以我才会问你这些的。” “真的假的?你该不是花拍子,想把我骗去卖钱吧?” “我不是花拍子,你别怕。” 忽然陆青看见不远处出现了吴婶和李文杰的身影,立马跑到吴婶身边,躲在吴婶身后,指着少年:“吴婶,这里有个奇怪的人?” 吴婶顺着陆青手指的方向看去,一个面容俊朗,剑眉星目身穿青翠锦袍的翩翩少年站在饼摊前面,着实不像是什么奇怪之人。 吴婶上前道:“这位小公子,可是有什么事?娃娃年纪小,不懂事,您别和她计较。” 少年见陆青说他是奇怪之人也不恼怒,微微一笑上前拱手施礼道:“这位婶子好,我有一位姨妹,出了一些事情至今下落不明,今天我在饼摊上遇见这位小姑娘,她和我姨妹长得很是相似,所以才上前询问。” “不知婶子是否知道小姑娘的来历?她以前家住何处?父母是什么人?婶子又是为何要收养她?” 吴婶被少年问的一时语塞,当初看陆青可怜,又为陆青手里的方子心动,也没有详细问过陆青家中的事情,眼下见少年提出一连串的问题,她确一个也回答不上来,颇有些恼羞成怒。 “你这少年,说话像是连珠炮似的,你说她是你姨妹,可有证据?要是没有证据我可是要报官的!” 少年见吴婶有些恼怒,连忙安抚:“婶子莫生气,是我太唐突了,在下家住清柳街陈府,在下的父亲是翰林院学士,如果婶子不相信,我们可以去县衙核对身份。” 吴婶听到少年说自己父亲是翰林院学士,虽不知是几品的官,却也不是穷苦百姓可以得罪的,软了语气:“我当时见这孩子浑身脏兮兮的,着实可怜,才好心收留她的,我对她并不了解。” 吴婶把陆青从身后拽出来温柔的笑道:“好姑娘,你仔细看看,你认识他吗?” 陆青抬头认真的打量俊朗少年,小声的对吴婶说:“婶,我不认识他,我也不记得家里住在哪里?” 俊朗少年听到陆青这样说面色一变焦急的说:“怎么就不记得了!” 陆青一脸茫然的摇摇头指着远处的大山道:“我不知道,我醒来就在那边的山上了,身上还有个大伤口,可疼了,我太饿了,就来城里找东西吃,幸好遇到吴婶她好心收留我。” 俊朗少年看着陆青茫然的模样,有些无奈,女童一定就是姨妹,只是不知道为何会失去记忆,看来得把姨妹带到府上请个大夫来医治,再请母亲通知姨母。 “是的,我姨妹就是在那边山上出事的,只是如今不知怎得怎么失去了记忆,这位婶子可否让我把人带走,我想把她带回家中,请个大夫看看。” 吴婶听见陆青说自己失忆,眼中精光一闪而过。 若是失忆了,怎么会记得方子,有古怪。 罢了,不管是什么古怪都不是我们这些平头百姓能参合的事,把这丫头甩手出去再说。 “吴婶,我害怕。” 吴婶看着陆青可怜巴巴的模样也不再多想:“咱们和他去县衙核对身份去,你文杰哥哥识字,绝对不会被他骗,让他害你。” 四人一行来到县衙,从侧门进去,找到衙役说明来意,缴了查验费,让衙役核对少年户籍身份样貌,李文杰又仔细察看一番,确是陈府翰林院陈学士长子陈思齐。 吴婶在确认完少年的身份,便坦荡荡的把陆青交给少年,带着李文杰头也不回的扬长而去。 陈思齐见天色已晚,便去府衙旁边的车马行租一辆马车往家赶去。 “姨妹,今天天色已晚,我先带你回我家看大夫,明天再带你回自己家见你父母好吗?。” 陆青看着少年皱着眉小声回答: “知道了,那要是我看完大夫也想不起来怎么办?” 陈思齐温柔保证道: “没事,就算想不起来,你也是我姨妹,不用怕,我保护你。” 马车在青砖铺就的道路上行驶着,很快到达了清柳巷陈府侧门。 从侧门进入便看到一片郁郁葱葱的竹子,以其修长挺拔的身姿和四季常青的特性,为静谧的庭园增添了无限生机与活力。无论是新篁初发还是老竿古干,它们都成为了庭院中一道亮丽的风景线,让人为之驻足欣赏,心生敬意。 穿过竹林,一幅如诗如画的园林景观呈现在眼前。蜿蜒的小路、叠石假山、曲径通幽,每一个角落都是一幅精心设计的画卷。 陆青看着眼前美不胜收的园林景色,不由得感慨,陈府底蕴不浅呢。 陈思齐带着陆青一路急行来到陈思齐的母亲陆青姨母的院子外,看见正在院子里洒扫的丫鬟吩咐道:“去禀报母亲,我有急事见她。” 洒扫丫鬟行礼,好奇的瞥了自家少爷身后的女童一眼后,忙去屋里禀报。 很快丫鬟便出来告知,夫人让其进去。 陈思齐带着陆青往屋内走去,刚撩开门帘 ,就听见母亲的念叨:“又跑去玩闹,你今天的夏考发挥的怎么样?小心考不好,你父亲打你手板。” 小榻上靠着一个穿着暗花细丝褶缎裙的美貌妇人,正是陈思齐的母亲林氏,林如意。 她正念叨着陈思齐,可声音确在看到陆青的瞬间戛然而止,片刻过后又惊呼出声。 林如意被陆青下了一跳:“我的天呢!陈思齐,你在哪弄来的人!怎得和你姨妹如此相像!你要是再敢惹祸,让你姨母再伤心,不用你爹,我先打断你的腿!” “娘,我没惹祸,真的是姨妹!” “你胡说什么,你姨妹和她祖母在大昭寺上香遭了难,尸首都下葬了,哪里还可能活着,再说了,这女童虽然和你姨妹模样很是相像,但是可比你姨妹瘦多了,你又不是没见过你姨妹。” 陆青听见美妇人的话,有些疑惑的皱着眉毛在心里想着,这具身体是和祖母一起上香时出事的,可是那几具尸体中年纪大的那具穿着的衣服料子并不算华贵,身上也没什么首饰,手心还有茧子,应当不是这具身体的祖母,奇怪为何这具身体没有和自己的祖母在一起? “娘,姨母对我这么好,我怎么会惹她伤心,姨妹她出事以后什么也不记得了,吃尽了苦头,您想一想姨妹身上有没有什么胎记是可以证明身份的,验证一下。” “这到也是,你姨母对你向来很好,你也跟她亲,且信你一回,你先出去,我查看一下。” 林如意挥退陈思齐,招手让陆青过来,轻声细语道:“孩子,你别怕,过来把衣服解开。” 陆青走向妇人,解开衣扣,褪去一半衣服,露出雪白的肌肤,在陆青看不见的后背上,赫然有一块铜钱大小的圆形胎记。 林氏在看到胎记的那一刻,忍不住一把抱住陆青痛哭:“好孩子,真的是你,你怎么瘦了这么多,这是吃了多少苦啊,你母亲自从你出事后天天哭的肝肠寸断,快穿上衣服,别受凉,思齐,快去通知你姨母。” 胎记?陆青心中疑惑万分。 陈思齐听见母亲的哭声,在外面急得团团转,听见母亲的话:“娘,你别急,姨妹她失忆了,不记得姨母了,先给她请个大夫来看看。” 陆青见妇人听到陈思齐的话后看向自己,对着她点头:“是的,夫人,我不记得了,不知自己是谁,不知父母是谁。” 林氏怜爱的抱着陆青摸着她的头:“乖孩子,叫什么夫人,叫姨母,我是你亲姨母,你母亲的亲姐姐,姨母一定给你请个最好的大夫。” “现在天已经黑了,饿了吧,先跟姨母去用晚膳,思齐,云芝和王嬷嬷被我派出去办事,你去和外面的小丫鬟说,让厨房添一道青儿爱吃的樱桃肉再做一碗糖蒸酥酪。” 陆青听到妇人的话有些奇怪,这具身体的主人也喜欢吃樱桃肉和糖蒸酥酪,是巧合吗? “谢谢姨母。”陆青乖巧的站在姨母的身边。 林如意泪眼婆娑,“你看你都瘦成什么样子了,姨母可得给你好好补补身体,明天看过大夫,就带你去见你母亲,今晚先在姨母这休息。” 第4章 父母 陆青暂住的兰芳院外突然来了一个面容略显严肃的嬷嬷带着几个提水的下人来拜见陆青。 为首的嬷嬷语气轻柔的笑着道:“小姐,我是夫人身边的王嬷嬷,是夫人从您外祖林府带来的,您以前见过我,刚才夫人派我出去办事,没能见到您,夫人自从知道您在大昭寺出事后,总是伤心不已,现在您回来了,真真是万幸,奴婢让人打了水,来伺候您洗澡。” 陆青看着王嬷嬷神色有些茫然: “嬷嬷,我们以前还见过?只是可惜我不记得了,也不记得外祖家是什么样子?” “没事,没事,看完大夫,小姐会好起来的,天色晚了,让奴婢来伺候您洗澡吧,洗完好早些休息。” 陆青略显拘谨的连忙说: “不用了,不用了,我自己能洗。” “没事,小姐不用拘谨,小姐以前来陈府做客时,也是我照顾的,木桶水深,您洗着不方便。” 在王嬷嬷的照顾下,陆青洗漱完,躺在床上休息,王嬷嬷见陆青睡下,吩咐守夜的丫鬟好生照顾后,便离开了兰芳院。 陆青听见王嬷嬷离开时发出的的声音,悄悄的睁开了眼睛,隔着一层帘子隐约能看见守夜的丫鬟正在旁边的小床上休息,咳嗽了一声。 “我渴了,有热水吗?” 丫鬟听见起身去茶水间提热水壶,趁着丫鬟出去的功夫,陆青连忙起身,把靠在床边的梳妆台上的小镜子拿到手,藏在被子里。 喝过水后,陆青道:“天气越来越热,屋里有些闷,你去瞧瞧外面有没有风,要是有风,你就去把西边的窗户打开,透透气,要是没有,去找把扇子给我扇扇风。” 见丫鬟应声离开,陆青脱掉里衣,把铜镜拿到后背,然后使劲扭头看向铜镜,借着月光可以看见后背两块肩胛骨中间的位置有一个铜钱大小的圆形胎记。 见到胎记后,陆青立刻把小镜子放回梳妆台上,躺回床上。 真的有胎记,难怪王嬷嬷一直给我洗后背,虽然我一点也不想承认现在的瘦鬼样子就是自己,也一直觉得只是长得相似,可是这具身体除了没有手指上的伤疤和瘦了点,和我小时候还是很相像的,我一直觉得两者之间是有什么关联的,怎么现在又多了一个我没有的圆形胎记,真是让人头疼。 谁来给我解释解释啊!! 丫鬟拿了把扇子回来,关上门道:“小姐,外面有风,只是天气不算太热,窗子上还没来得及安上纱网,要是开窗户恐怕蚊虫会进来,扰了小姐休息,奴婢拿了扇子来给您扇风吧。” “嗯,扇一会,你也去睡吧。”陆青不再纠结,伴着清风逐渐睡去。 王嬷嬷从兰芳院出来后,直奔林氏居住的萱华堂而去。 王嬷嬷来到屋内,见到陈思齐的父亲陈南阳陈学士也在屋内,连忙行礼。 林如意见嬷嬷回来,急切的问:“如何?” “回夫人,小姐身上的胎记确实和奴婢以前见过的一模一样,奴婢伺候小姐梳洗的时候,在水里加了特殊的草药,胎记没有变化,应该不是作假刺出来的。” 林如意用美目撇了丈夫一眼:“我就说我没有看错吧,你非不信我!” 陈南阳被怼了也不生气上前搂住爱妻肩膀嘴角含笑赔礼道:“我怎么会不信你呢,实在是外甥女死而复生又忘记所有记忆的事情太过巧合,现在是个多事之秋,我也是怕夫人把人送去妹妹家再弄错了,平白惹得妹妹再伤心一场,我才随口说了句胎记是不是作假的,绝对不是不相信夫人,还请夫人原谅则个,天晚了,莫要生气,咱们快快休息吧。” 次日一早,用过早饭,陆青带着帷帽坐在客厅里让大夫把脉。 白胡子老者收回把脉的手: “这位小姐,气血两虚,先抓两副汤药调理一下,再多多食补,适量运动,至于小姐的记忆出现问题,可能是惊吓所致,什么时候可以恢复记忆,在下才疏学浅实在说不准。” 林如意让人随大夫抓药,又转身安慰陆青:“好孩子,你莫要担心,等你回家了,让你父亲去给你请太医,好好调理身子,身子好了,记忆的事情慢慢说。” 陆青还没来得及回话,就看见穿着竹青色直襟长袍,腰束云纹锦带,君子端方温润如玉的陈思齐从门外来。 “娘,马车准备好了,咱们快带着妹妹去见姨母,姨母见到妹妹一定不会再伤心了。” “好,青儿,我们走吧。”林如意拉着陆青的手向外走去。 宽敞舒适的马车来到一处挂着陆府牌匾的宅院停下,林如意领着陈思齐和带着帷帽的陆青在丫鬟的带领下来到陆青母亲住的玉芙院。 身穿青色裙子的丫鬟正端着茶水往屋内走去,看见刚到院门口的林氏等人,连忙把茶水放在雨凳上,迎上前去:“姨夫人来了,您去劝劝我家夫人,自从小姐出事后,她整日里以泪洗面,再这样下去身体都要哭坏了!” 林氏笑着道:“放心,我今天给你家夫人带来了灵丹妙药。” 丫鬟打了帘子,林如意拉着陆青进去。 陆青进到屋里,便看见一个长相和自己有七分相似穿着白色银丝暗纹月华裙的美貌妇人正靠在小塌上擦着眼泪。 此妇人正是陆青这具身体的母亲,林氏,林如玉。 林如玉见姐姐进来连忙起身招呼道:“姐姐来了,快坐下歇歇。” 林如意见妹妹擦泪,便知道妹妹又是在想念女儿了,连忙拉过陆青掀开帷帽:“妹妹莫要伤心了,有天大的喜事,你瞧,我把谁给你带来了。” 林如玉听见姐姐说有天大的喜事,强撑着打起精神看向陆青,这一看确再也挪不开眼。 “姐姐,我这是在做梦吗?是我的青儿回来了吗?” 不等姐姐回答一把抱住陆青:“我可怜的女儿,娘没有你可怎么活啊。” 林如意见妹妹哭的厉害,怕她身体受不了,连忙安慰:“妹妹,青儿回来是好事,莫要再哭了,你得保重身体好好照顾青儿。” “就是还有一件事要妹妹知道。” “昨天晚上思齐把她带回府中我也是吓了一跳,青儿出事后不知怎得失去了记忆流落到了城中的饼摊附近,饼摊主人看她可怜便收留了她,思齐从饼摊路过看见了她,把她领了回来,今早上我请了大夫给青儿诊治,说是身体亏空的厉害,要好好补补,至于记忆大夫也没有什么好办法,你让妹夫请个太医再给青儿瞧瞧。” 陆青见林如意说出自己失忆的事情,点头小声道:“我的确失忆了,我不记得父母是谁?家住哪里?只记得自己叫陆青。” 林如玉擦了擦眼泪,抱着陆青不肯松手:“没事,回来就好,有没有记忆都没关系,身体要紧,娘一定给你请最好的大夫调理身体。” 林如意见妹妹抱着陆青不肯松手识趣的不再打扰,准备离开。 “妹妹,你们母女团聚,我就不打扰了,改天带青儿来我家玩,我今个来还给青儿带了些上好的人参,你记得给青儿用。” 林如玉听见姐姐的话擦擦眼泪连忙起身: “姐姐,我这乱糟糟的,也没招待好你,改天我和青儿父亲再去登门拜访,还有思齐,这次多亏有你,不然你妹妹还不知要在外面吃多少苦,你的功劳最大,改天姨母一定好好犒劳你。” 陈思齐有些不好意思笑着道:“姨母,这都是我该做的,姨母你平日里对我已经够好了,不用再犒劳我了,青儿也是我的妹妹,我也会保护她的,就是您要是能让姨夫教我习武的时候别那么严格就好了,嘿嘿。” 林如意听见儿子的话,顿时火冒三丈抬手就给儿子一巴掌:“臭小子,你还敢讲条件,你姨夫严格才是对你好,我看你的皮又痒了,赶紧给我回家好好看书练武。” 陈思齐一看老娘要动手,君子之风顿时破功,赶紧跑路。 “姨母,我娘要打我,我先撤了。” “姐姐,思齐这孩子还小,你别生气,思齐从小聪慧,读书更是通透,陈府又是书香门第,将来必定以科举为重,练武只是为了身体更康健,不用如此严苛。” “你呀你,总是如此向着他,我说不过你们俩,家中还有事要处理,我先回去了。” 送走了姐姐,林如玉和陆青在屋内又说了会话,这时有人通报,说是老爷来了。 陆青抬头望去,一位面容刚毅,剑眉星目,猿背蜂腰,身材高大的男人大踏步的走了进来。 这人正是是那天手持招魂幡被别人搀扶着走路的宣武将军陆建白。 没想到居然是这具身体的父亲,那天出殡的岂不就是和这具身体一起去上香出事的祖母。 陆建白眼神锐利的打量着夫人抱在怀中的女童,片刻后:“回来就好,青儿,你是怎么逃脱屠杀的?可有看清楚那群屠杀之人的样貌?” 陆青的母亲见丈夫回来也不知道先关心关心女儿,只是一个劲的追问,不由得有些恼怒:“女儿好不容易回来了,你也不关心女儿,就只知道关心案子,大夫说青儿身体虚的厉害,又受到了惊吓,导致青儿什么也不记得了,失去了以前的记忆。” 陆建白听到陆青失忆了,神色一怔,又见夫人生气连连讨饶。 “夫人说的是,是我这个做父亲的不好,只是皇上命我和大诸位大人一起查办此案,我又想替母亲报仇,这才追问青儿,看她是否知道什么细节,没想到青儿居然失忆了,夫人放心,我一定找最好的太医来给青儿调理身体。” “这才差不多,改日得空陪我去姐姐家登门道谢。” “自然,自然。”陆建白满口答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