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夫，恋爱脑还有救吗》 第1章 堕渊魔界 灵渊仙界的仙史上说，此世有三族四界二十洲。 三族为人、妖、魔。 四界为灵渊仙界、隐元妖界、人间界、堕渊魔界。 人间界独占十洲，妖界三洲，灵渊仙界三洲，魔界七洲。 这不是说灵渊仙界、隐元妖界比魔界势弱，而是灵渊仙界根本没那么多修口，称作仙界，其实也并非仙界，是修者们的自我安慰罢了。 实则人族独占十三洲，妖三，魔七。 妖族对四界划分没有异议。一则能修炼的妖比能修炼的人要少得多，打又打不过。二则人间界并不禁妖族来往，许多小妖根本就是生长在人间界的。只是部分妖类旗帜鲜明地反对三族划分，妖明明不都是一族，狐族、虎族、蛇族、鲛族怎么能通通简单粗暴地归类为妖族！ 仙史不理，几千年下来，灵渊仙界的典籍上仍是此世有人、妖、魔三族。 不知几万年前起，古兽无踪，佛门遁隐，真仙无迹。 这是属于修仙者最好的时代，也是最差的时代。 好在灵渊仙界经过长期发展，涌现了七千余宗门流派，还成立了最为强盛的统一组织——灵渊仙盟，坏在近万载无人飞升。 无数修者穷经皓首，苦苦钻研……当然这都和戚韶秋没什么关系。 戚韶秋加入的惜花阁，算上阁主，满门才十几口，门人情感充沛，修为平平，她以落魄时九品化炁的修为都能理直气壮地当个大长老，可见灵渊界的万年难题还轮不到惜花阁来研究。 阁主裴羽凰的修生目标就是吃喝玩乐、混吃等死，戚韶秋深表认同。 但她不知怎么混着混着，就从灵渊仙界跑去了人间界，又从人间界跳去了隐元妖界，现在正从隐元妖界十万火急地逃窜进通往堕渊魔界的裂隙。 直到空中缝隙猛地闭合，连同其后那些遮天盖地的妖丝一起消失在虚空中，戚韶秋这才松懈下来，有空大喘一口气。 因落地姿势实在不雅，粗粝的砂石戳磨得她后背连带屁股都在疼。 驮着她坠机魔界的那只尾羽修长的青鸟体型急剧缩水，眨眼间变成麻雀大小，翅膀一扑扇就想溜。 戚韶秋眼疾手快，一把抓住了它。 “戚韶秋！你放开我放开我！”青翎非常可怜地在她的手心里挣扎，无力地叫喊：“答应你的我都做到了，我已经把你带出来了！” “你刚刚是不是故意摔我的？”戚韶秋微笑着逼问。 那双鸟眼睛人似的转着，青翎不说话了。 戚韶秋还想好好抓着它翻翻别的旧账，可惜眼下并不是个好时机。 黄朦朦的天空泛着血色，魔界没有星辰日月，举目望去，目之所及皆是寸草不生的荒芜沙地。 灵气稀薄，魔气旺盛，导致环境极其恶劣，就连刮过的风都带着若有若无的血腥味。 一修一鸟落地没多久，已经有怪异的动静从四面八方漫上来。 戚韶秋提着青翎晃了晃，“你什么修为来着？” 青翎忍气吞声：“九品筑基。” 戚韶秋大失所望：“也太没用了吧。” 青翎气死了：“戚韶秋你现在也是九品筑基你知道吗你！” “这都怪谁？” “总不会是怪我吧？关我什么事啊！” 血腥气更近了，窸窸窣窣，窸窸窣窣，地下似乎有什么东西在爬。 在地面鼓起的瞬间，空中银光一闪，而后是喷射出的臭血。 戚韶秋在令人恨不得嗅觉失灵的血臭中轻掩口鼻，“就是全都怪你呀，所以你现在要好好赎罪知道吗？” 青翎立刻回骂："你胡说八道！" 地底涌上来的虫子仿佛无穷无尽，不一会儿，畸形的肥美虫尸就围着戚韶秋和青翎堆了一圈儿。 戚韶秋快要怀疑青翎是不是存心带着她落在了什么魔界粪池里。 “休息好了吗？”她微微一笑，柔声道，“是饿了所以这么久还没力气？吃点？” 边说，边提着青翎的鸟脖子凑到虫尸边上。 青翎吓得鸟毛乱飞，鸟嘴喳喳乱叫：“好了好了！我不吃我不吃！你放开我呜哇哇！” 古有青鸟为仙神信使，传闻得青鸟开路，便能自由穿梭千百界，青鸟双翼轻扇能瞬息抵万里之外。 青翎血脉精纯，但修为不济，一瞬万里有些痴心妄想，酝酿酝酿飞个十里百里确实可以。 魔界占七洲之地，地广城稀，飞了足有半日，她们才远远地看到一座破败小城的虚影。 青翎立即降落，戚韶秋折了一截焦黑的枯木，随手一抛化作斗篷盖住头脸身型。 她在地上蹭干净软剑上施法除不去的污秽，轻点剑柄低声念了几句口诀，银练般的软剑化作银色的细长锁链，一头落在她手里，一头拴在了青翎的鸟爪上。 青翎回过神，这下是真的气疯了，“啊啊啊啊戚韶秋！！” 鸟喙狂啄，鸟翼狂扇，戚韶秋抓住鸟嘴抵挡着，好声好气，很是无辜道：“行、行，我知道了，我这还不是怕你飞了嘛。” 青翎语塞，一时有些心虚气短，蔫头耷脑地落在戚韶秋手臂上，底气不足地反驳：“之前是之前，现在是现在，再说了最开始明明也是你先……” 戚韶秋当然装作没听到，顺势就把青翎和手臂一同掩在斗篷下。 青翎在黑暗中动了动，连番奔波后实在累极困极，忍不住将头缩进翅膀里，站在她手臂上打起了盹。 魔界的城池虽然也不是什么好地方，但能阻挡住野外烦人的畸形魔物，让她们修整一番再探听些消息情报。 入城前戚韶秋吃下两颗丹药，将修为从九品筑基提升到二品化炁，再多也没有了。 通常来讲，灵渊仙界修者的修为境界划分为六大境，分别为炼己筑基、炼精化炁、炼炁化神、炼神返虚、炼虚合道五境界以及最后一个所有修士都难以企及的大境界——坐忘登仙，其中六大境中又包含四十九小境。 每一大小境界的提升，绝不是吃两颗药丸就能随便升，那些靠外物强提自身修为的不是炸了就是疯了傻了。 戚韶秋能吃，全因她是从上面新鲜跌下来的，不是因为道心不稳、修行出错又或是身负重伤的无损纯跌，所以她还能吃些丹药临时弥补一二。 迈进半塌的城门，人影魔影稀稀拉拉，大半都是藏头露尾的黑斗篷。 戚韶秋没在意，她自己就是个黑斗篷，只当魔界界情如此。 这小城一眼能望到头，入城后百米，土路边有家歪歪斜斜的茶酒住店，探出来的招幌也和这条路似的破破烂烂。 以戚韶秋的经验来讲，这种地方的住店商铺最擅长看人下菜碟，修为越低，店是黑店的概率就越高。 而她要是有合道修为，就算从地上捡块石子想用它买下整个店，店主估计也会双手接过石子顺从地滚走。 这是糟乱地区唯一的“好处”，有力量就可以得到一切，而能活下来的通常都极有眼色，底线灵活，能屈能伸。 鉴于她们现在的修为，那就全是坏处了。 戚韶秋一点也不想在魔界安家，她简直想眼一闭一睁就已经回到了灵渊仙界，彻底摆脱掉在妖界那坨麻烦事。 可谁也不能不经过人间界直接前往灵渊仙界，谁都不能。 唯有人间界有前往灵渊仙界的界门。 而在魔界没有任何稳定的界门，所有前往外界的通道都是活的。 它们不固定也不唯一，到处分裂，四处乱跑。 因此戚韶秋和青翎才能从妖界的封锁中逃走。 也因此，她现在需要找到一扇去往人间界的“门”，有青鸟开路，事情会变得简单一些。 青翎沉沉地栖在她手臂上，戚韶秋单手掏出个锦袋搁在住店四处漏风的柜上。 店里没有一位客人，灰尘厚的像是十年没擦洗，但戚韶秋还是打算要一个有床、有墙壁、有椅子的地方。 在那拨弄算盘的是一个看上去很年轻的男人，年轻并且清秀。 他诧异地看向那锦袋，又掀起眼皮望了望她。 男人话还没说出来，另一双苍白的小手就把那锦袋提走了，是坐在门口看着戚韶秋走进来的，和那年轻男人面貌相似的少年。 少年笑嘻嘻地打开它，把玩其中的魔钱，流畅地问道：“客人是找死还是上供？” 第2章 舟游魔尊 换在灵渊仙界，戚韶秋和裴羽凰还没落魄的时候，两个半步返虚“狼狈为奸”，戚韶秋定要微笑着回一句：给你爹上坟的。 但现在戚韶秋是无助又可怜的二品化炁，带着个需要拴起来的九品筑基挂件。 所以她低眉顺眼，很是和气地问：“不能住店吗？” 那年轻男子和少年人用更古怪的眼神看她。 少年坐回了门槛，年轻男子把眼睛转了回去，继续盯着那算盘。 戚韶秋就当他们同意了。 无需带领，也不用钥匙，戚韶秋三两步登上二楼，轻巧地推开一扇门，灰尘扑簌扑簌地往下落。 戚韶秋呼吸暂停，掐静言诀之前忍不住多掐了几个除尘诀。 除了尘土，边边角角的陈年血垢就清晰多了。 不愧是魔界品质好房。 戚韶秋掀开黑袍，青翎迷迷瞪瞪地醒过来，她再抬抬手臂，青翎就熟练地落到桌上。 青鸟翩翩而翔，飞动起来是极优美的，只是银链阻碍这份灵动美丽，让场面显得可恶起来。 青翎看见脚上的链子，将将消下去的气又噌地冒上来，精神也养回一些，有力气鼓着胸膛，炸着羽毛，又啄又甩的。 那银链柔柔地缠锁着，不痛不痒，甚至感受不到多少重量，但就是摆脱不得。 戚韶秋由着它折腾，四处看了看，勉强找到个能坐的圆凳。 把凳子移到桌旁，戚韶秋撑住桌子慢声细语地问：“青翎，你说我对你怎么样？” 青翎停了动作，抬起鸟脚示意银链，小小的鸟眼睛里是大大的疑问：“戚韶秋你该不是以为你对我很好吧？” 戚韶秋笑吟吟地开始翻旧账，“ 你抛下我独自逃走三次，现在还康健活泼，而我还打算让你开开心心地回妖界，我对你难道还不够好？” 青翎最听不得她说这个，立刻争辩道什么“本能”什么“不是故意的”什么“你难道就没有错”。见戚韶秋瞅着它不搭话，自己的音量也就渐渐小下去，嘟囔道：“那你还想怎么样嘛？” “去人间界。”戚韶秋轻抚鸟头，诱哄道：“到了人间界后我入灵渊，你回隐元，如何？” 这下换青翎瞅她，哼哼唧唧道：“你之前还说，只要我帮你逃出来，我们之间就一笔勾销，你就再也不说……” 戚韶秋笑眯眯地改抚为握，手指微微用力：“你到底去不去？” “去去去！”青翎吃痛，还不忘急急强调：“这次可真说好了，我再帮你最后一次，我一定得回家去了！” 戚韶秋自认为不是什么拐卖妖口的魔修烂人，大多数时候修品还是十分优异的，点头应允：“好，到时候你回家去，我也回门派去。” 随后一人一鸟，两个脑袋随着低声秘语渐渐凑在一起，还未等商议完毕，周围突然颤动起来。 开始是杯盏间的细细磕碰，顷刻延伸成桌床墙面地面的剧烈震颤。 戚韶秋立即推开窗，青翎慌忙变换体型。 六方俱全的封闭空间消失，静言诀破，两个这才听到在怪啸的狂风，远远又传来的好似巨大船只在风浪中行走的咯吱咯吱声。 魔界的天空从早到晚都是一片昏黄，无有日夜，现在却全然黑下去了。 向窗外望去，周围没有一盏灯，除了愈演愈烈的怪风就再也没有任何其他声响。 戚韶秋止住跳窗的动作，拽着还没变好的青翎缩了回去。 烈风吹得两扇窗户向内大开，两个屏息凝神，在黑暗中顶着大风向外探看。 这骤然降临的黑暗，如同从天上笼盖下来的阴影垂幕，黑得完全蒙住了眼。 开始是什么也看不清的。 不知从什么时候起，渐渐能看清事物的轮廓。 戚韶秋左右扫视，余光瞥见了远处漆黑的“天幕”，她一怔，忽地抬头。 又不知从什么时候起，天不是天，变成了某个庞然大物的底部。 因它过于巨大，底压下来，看着便像天一样向四周蔓延，仿若无穷无尽，轻易遮蔽了这小城的上空。 风渐渐停了，开始有三三两两的黑影从不起眼处闪出。 青翎趁机和她耳语，声线中还透着些惊吓的急促余韵，音量压得比蚊子还低：“走，舟游魔宫……” 戚韶秋嘴唇不动，也用蚊子音回它：“怎么走，飞起来就是个靶子，得被这些邪恶魔修打成筛子。” 青翎：“那咱们找机会溜出去，偷偷地走……” 戚韶秋点头，青翎就又钻进了她的黑袍里。 那七成的黑斗篷夹杂着三成怪模怪样的各类魔修自发汇聚到街道中央，也有少部分像戚韶秋似的躲藏在暗处，噤声观望。 魔界七洲，错海分之，魔君驾天舟以巡。 天舟即舟游魔宫。 舟游魔宫看起来是艘遮天巨船，其内足有绵延千里的巍峨宫城，自成一方小世界。 一如隐元妖界的各大妖王宫、蜃海集市，灵渊仙界的各峰天地、仙盟尊天宫和其下四十九天屿城，建造时便辅以高深阵法术法，可以小藏大，以方寸纳百里。 三百年前，歼魔大战，曾一统魔界的焚天魔君身死，舟游魔宫坠入错海。 而后百年，七洲群魔厮杀，曾吞吃焚天尸身的七名大魔成就尊位，各据一洲。 再百年，一魔从错海驾舟游魔宫而出，成为魔界第八位魔尊，舟游魔尊兆无瑕。 戚韶秋从未见过魔界任何一位魔尊，但魔界妖界人间界的各处重要消息，都会由仙盟下发到各大门派和天屿城中，以供界内修者通晓。 从魔界传讯不易，消息少间隔久，最近一条就是舟游魔宫的复起和出现的第八位魔尊。 灵渊仙界形容魔的无非就那些词句，残酷毒辣、凶暴好斗、桀骜狡猾，魔尊就是这其中之最。 若是还未出过灵渊仙界，在仙盟四十九天屿城成长的新修士，估计会指着身负魔气的所有活物惊呼，魔！然后拔剑杀之。 虽然这么杀，十个里九个半没杀错，还有半个是没来得及在魔界外作恶。 但魔物、魔、堕入魔道的人、妖、修者，还是有些许不同的，比如有些魔可以天然长得很像人。 一点白光从魔舟底坠下，疾落到小城中央十几尺的空中轻巧止住。 那是个体型偏大的青年，他曲起一腿盘坐在空中，穿一身看上去就十分舒适顺滑的淡白衣衫。 胸口衣襟半敞，隐约露出起伏的胸膛，抬抬手，袖口又滑下去，懒散地落出一节结实的小臂。 再往上，是一张极俊美的面孔，眉眼鼻唇耳，无一处不协调适宜，丰神玉貌，端美无暇。 戚韶秋都怀疑这魔是因为这张脸和一身比身上白衣还柔白几分的皮子，才名为无暇。 一片黑漆的背景中，兆无瑕白得突兀，白得发邪，不用任何言语，也绝不会有人把他认成什么名门正派。 他居高临下，撑着脸随意望下来，声音语气却放得十分和气：“你们来啦。” 魔修聚集之初，那些虫子爬动似的窸窣私语声，在他落下来的那一刻戛然而止。 在场者没有不注视他，没有不仰望他的。 之前住店里的那对兄弟也正在其中。 戚韶秋放轻呼吸，她自然探不出这魔的具体修为，成就魔尊位的魔修为大抵都是合道打底，不知是此境几品罢了。 修为高的修士不是很可怕，修为高的妖有些刺激，而修为高的魔无一不恐怖。 兆无瑕叹气：“本尊叫你们来，是想收一些手下解闷，可现在见了却又觉得你们吵闹。” 空气霎时更静，无魔修敢说话，更无魔修敢回应。 他也不在意，自顾自地抚掌而笑，像是突然想到了个绝妙主意：“不然这样，你们自己玩一玩，最后活下来的那个就能登上本尊的魔宫，如何？” 这下有魔修动了，却不是应答回话，而是原就在边缘观望的飞速向小城外撤去。 兆无瑕还是含笑的样子，他慢条斯理地起身，挑选了一个方向追去，动作看似不急不快，却稳稳地捉住了其中一个魔修。 在那双修长白皙的手掌下，那煞气十足的魔修好似比一只猫儿还好摆弄。 他柔声道：“走得这么急？都不和主人打声招呼，还要劳本尊亲自相送。” 言语和平，魔气却徒然暴涨，那魔修还没来得及求饶，只听得一声拔瓶塞似的闷响，头和身体就痛快地分离了。 以此声为开端，所有逃离者的头颅都跟熟透了的果子似的，一个接一个地噗噗落地。 与人相似的血液如小泉喷溅，淋上兆无瑕的白衣，他玉似的皮肤，也淋上他的笑。 当最后一个脑袋也滚到脚下，兆无瑕重新看回来。 聚集的魔修中，黑袍子率先跪下，额头双手贴地趴伏，然后所有人便都趴伏着跪了下去。 他们都说：“谨遵魔君之令！” 兆无瑕觉得有意思似的笑了两声，宽容地开口：“好，那就开始吧。” 于是，小城里尸体便以极快的速度产生。 鲜血飞溅间，聚集魔修最多的街道中央仿佛成了大型屠宰场。 事态发展之快、场面之血腥，看得戚韶秋是汗毛倒立，恨不得跳起来大骂他爹的倒霉透顶，刚落地遇到一群失心疯聚会。 不称魔尊，称呼魔君，难不成这些个以为舟游魔尊兆无瑕是魔君焚天化生？他们是焚天余孽？ 说歼魔之战焚天还没死透，还能化生出来重新修炼，那可就放他爹个大屁了。 仙盟前盟主，四界三族第一人，削月仙张重子的无活剑从无失手，即便是魔君也不例外！ 只是这张重子当下却不能从天而降，一剑除尽诸魔，顺便捞一把她盟下可怜小修。 当下被察觉想要逃出城是找死，跳出去参与混战还是找死，戚韶秋恨不能找个地缝藏一藏。 心念急转间，一道微不可见的乌光破窗而来，险些把她削成两半。 戚韶秋急急避走，连忙往其他房间转移。 青翎窝在她手臂上直发抖，根本不敢提刚才的事，只说：“好多化神，外面打起来的得有一半是化神……要不我现在幻体，咱们快跑……” 戚韶秋靠在心里密集咒骂这群疯魔散了点霉火，冷静道：“魔界合道这么凶暴，宰化神比宰条猪都容易，咱别刚跑起来就被拔了脑袋。” “那怎么……有缝！戚韶秋外面有条能开的裂隙！”青翎快要喜极而泣。 戚韶秋也登时大喜：“在哪？通哪？” 青翎快速回道：“东边东边，要等开了我才知道去哪的！” 魔界现在能通的不是人间界就是妖界，最差是死门，直通万界墟骸。 戚韶秋不禁长叹，在惜花阁赌个牌才几枚灵宝，现在她是天天拿自己的命做注当上大赌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