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学没毕业,我在749局打古神》 第1章 血染营地,全员失踪 叶亮怎么也不会想到,平日里熟悉的营地,现在变成这个样子。 这是吃早饭的时间,叶亮从村子里赶过来,想蹭顿早饭,再带着考古队进入十万大山更深处,没想到考古队的人,仿佛蒸发了一样,一个也见不着。 山里起了薄雾,考古队营地一片寂静,蚊子振动翅膀的声音都清晰了许多,只有山风偶尔掀动帐篷。 “柳柠柠,韦硕南,你们在哪里!” 叶亮趁着大三暑假给考古队当向导,和队里的同龄人柳柠柠、韦硕南混熟了,一想到身材高挑的靓丽女孩可能遭遇不测,他顿时焦急不安,掀开帐篷一个个找过去。 他摸到帐篷门帘里面有粘稠的液体,是血渍。借着晨曦的光芒,他看到昏暗的大帐篷里洒了十几道血迹。没有人摁开电灯,很可能昨天晚上,有人趁着队员们熟睡,暗下杀手。 可是歹徒得来多少人,才能在瞬间将十五名考古队员一起干掉,并且把尸体处理掉? 叶亮掀开一顶蘑菇形状的小帐篷,那是柳柠柠独自住的,考古队里只有她一个女孩。 帐篷里没有血迹,但是行李被翻的乱七八糟。 帐篷旁边还有一顶三角形小帐篷,那是韦硕南的,别看韦硕南气质有些猥琐,却是不折不扣的富二代,他不愿和其他人住大帐篷,自己另外支棱了一个小帐篷。 小帐篷里也被翻的乱七八糟,韦硕南隐藏在包里的百元大钞被丢得满帐篷都是,落叶般铺了一层,但没人带走。 在这边境地带的山区,带现金和边民交易,比各种支付APP靠谱的多。可是歹徒翻遍了包却不带走巨额现金,似乎不是谋财。 叶亮绕着营地搜寻,期待找到蛛丝马迹。忽然一个矮小的人影拖着长发、从营地穿过。叶亮吓了一跳,他飞快转头搜寻人影,依稀看到一个小女孩的背影转到营地的另一侧。 叶亮怀疑自己产生幻觉,可地上有一串小小的脚印,赤足,左脚是六趾。 “难道她没穿鞋,还能在石地上跑那么快?”叶亮心底泛起一阵恐惧,还是循着小女孩的足迹找过去,随着前面脚印越来越密集,浓烈的血腥味一阵阵随风飘来。 在靠近陡坡的地方,叶亮发现小女孩蹲在那里,乌黑的头发很长,拖过腰部。 小女孩埋头哼歌,双手在草丛中翻动。有什么东西倒卧在陡坡下面,苍蝇密密麻麻落在其上。叶亮踮起脚尖望去,只是杂草、灌木丛生,看不真切。 一想到柳柠柠可能遇害,叶亮顿时心脏仿佛被狠狠揪了一把。他抽出砍藤条的柴刀握在手里,蹑手蹑脚地靠近,可小女孩似已感应到他,回头“桀桀”一笑,竟然如猿猴般蹦跃下陡坡,飞快地跳走。 小女孩回头的瞬间,叶亮好像看到两颗火炭般赤红的眼珠,可他顾不上去追跳荡如飞的小女孩,找了一根还算结实的老藤,一步一步挨下陡坡。 随着脚步在陡坡上越来越滑、沙石簌簌的下落,叶亮的心也越揪越高,他脑海中浮现出可怖的景象,尽量不去想象靓丽的柳柠柠横尸山野的情景。 叶亮一靠近,苍蝇“轰”地飞散,他捂着口鼻一步步近前,看到一具被撕碎的尸体——四肢和腹部全被撕烂,眼珠翻白地瞪着他,内脏流了一地。 还好,只是考古队用来驮运仪器的马,叶亮松了口气。 但叶亮旋即感觉不对劲,他曾经牵着驮马走过一段山路,这考古队运进大山的仪器,更像是地质雷达,那可以检测地下矿脉,可以探测地下的洞穴或者断层,灵敏度和精确度极高——若不是叶亮大学读地质专业,也不会看出不对劲。 可高精度的地址雷达,怎么看也不像是考古队所需要的。 “难道他们打着考古的幌子,另有目的?所以才会遭遇不测?” 叶亮不敢逗留,只想赶紧离开这是非之地,哪怕是打电话报警,也要走出这片山林,去有手机信号的地方。 山路狭窄、崎岖不平,石头湿滑如同刚磨的镜面,叶亮深一脚浅一脚地走着,好几次差点崴了脚。山中的雾越来越浓,雾气在山峰斜面上堆积,湿气化作看不见的蚂蟥,钻入衣服的缝隙间。 叶亮只感觉衣服被雾气濡湿,皮肉被湿漉漉的背包带子摩擦,如同锉刀在来回锉。 可比这更令人不舒服的,是另一种感觉,从走过山林时,就在潜滋暗长。 这是一种窥伺感,叶亮感觉,有什么“人”在暗处一直偷窥他。 “是刚才的小女孩吗?”叶亮下意识地环视四周,墨绿的大树在山上肃然挺立,回报以沉默。叶亮极目在树丛间搜索,最后看到不远处的树上,两只光赤的小脚在前后晃荡,左脚似乎多了一根脚趾。 叶亮手搭凉棚、遮住阳光,看到小女孩坐在一根树枝上,长发如猴尾缠在树上,似乎在树叶后面对着他笑。 山脊上的树林在动,但现在没有风。叶亮的目光从小女孩移到树林上。 树林抖动得越来越厉害,好像一头牛犊在树木间乱窜,树叶上积攒的浮灰喧嚣尘上,树枝像疟疾病人高频打着摆子,地上踩断枯枝的声音此起彼伏。 叶亮双手攥紧柴刀,指向越来越近的那东西,飞快地思索着:不会是人,没有人会在树林中跑得那么快;也不会是狼,仅有的几只狼在八年前就被村民赶跑了。 如果不是狼,那会是什么? 一个小牛犊那么大的黑影“轰”地破开灌木,向他冲来。叶亮急忙闪身躲开,只是背包被扯下来。那野兽血盆大口里遍布尖牙,将牛仔布的背包撕咬成丝丝缕缕。 叶亮攥紧柴刀,看到蓬松如狮鬃的一缕缕黑毛下面,一张凶神恶煞的脸孔,涎水顺着嘴角流下来,犬牙上还挂着一缕肉丝。 沈飞心念一动:“是獒犬,这地方,怎么会有獒犬?” “你不是‘勘探队’的人,怎么会在这里?” 一个尖细的声音在身后响起,叶亮循声望去,是个又瘦又高的男人,戴了钓鱼帽,宽帽檐遮住五官,他一指叶亮:“他是从营地过来的。黑金,咬死他!” 獒犬纵身扑来,叶亮情知只要被它咬到,立刻就是骨断筋折——考古队被开膛破肚的驮马就是榜样。叶亮一时间只感到手心仿佛几百根钢针猛扎,他只想甩脱手心中的钢针,下意识地对着獒犬一扬手。 獒犬顿时好似被霰弹枪打中,哀嚎着倒在地上,勉强爬起来,两只前爪不停地抚弄脸部,发出“呜呜”的悲鸣,仿佛那里真的刺进去几百根钢针。 叶亮诧异地看向双手,柴刀还在手中攥着,方才与獒犬相隔一米以上,无论如何砍不着它。 钓鱼帽男人声音更尖细了,好像铁叉在瓷盘上刮擦:“胆敢伤了我的黑金,我要你的小命!” 他右手“倏”地挥出,一道黑光朝向叶亮激射而来,叶亮发现自己的眼睛竟然能看清楚,飞射而来的东西一刹那恍若进入慢镜头状态——那是一只长了翅膀的蜈蚣,毒牙大张、百爪跃动地飞来。 叶亮下意识地掷出柴刀,可蜈蚣飞在半空、仍然的灵活地扭身躲过,眼看钳子般的毒牙就要劈头盖脸咬上来,叶亮急忙双手交叉、护在脸前。 蜈蚣并没有咬在他手上,而是断成几截,飞翔的势头不减,五六截残躯飞扑到叶亮身后,兀自在地上扭动。 而钓鱼帽男人仿佛和飞蜈蚣有某种感应,蜈蚣死了,他也如遭重创,一口老血喷出来。 叶亮也不去捡背包,匆忙逃走。钓鱼帽男人一边擦嘴边的血渍,一边掏出对讲机喊话:“七哥,那不是‘勘探队’的人,可是和我们很像,目前还不知道他的‘能力’是什么。” 对讲机那一头传来阴恻恻的声音:“我已经注意到‘勘探队’那个小向导了。放心吧,在他家里,给他准备了一场好戏。” 第2章 蒙冤成了弑母凶手 叶亮没吃早饭,去考古队营地本想蹭顿早饭,却没想到全员失踪、只留血迹,自己还被带着獒犬的钓鱼帽子男袭击。虽然不知道怎么阴差阳错地击败两个劲敌,叶亮却顾不上多想,空着肚子一直跑到双腿酸软的几欲栽倒,这才扶着村口的老榕树大口喘气。 强压下胃里的翻江倒海,叶亮拖着灌铅般的双腿,向自己家走去,也顾不上和其他村民打招呼。才进家门,一股浓烈的血腥气仿佛锥子,将他猛然扎得一激灵,叶亮感到胸口烦腻,回想起被开膛破肚的驮马,几乎真的呕出来。 他摸出柴刀,循着血腥味找过去,乍从白日头猛烈的外面进屋,他的眼睛缓了一会儿才适应黑漆漆的里屋,飞蚊般的眼花中,看到昏暗的厨房里,妈妈背对着他忙活。叶亮收起柴刀,说:“妈,我回来了。这屋里怎么一股血腥气?” 妈妈扭转过半张脸,看见他在厨房门口探头探脑,笑着说:“这么快就回来了?这几天你给‘勘探队’当向导辛苦了。我刚宰了只鸡,给你炖了补补身子。” 叶亮低头看看厨房的瓷砖地上,放了盆血水,血腥气就是从里面传出来的。从獒犬和钓鱼帽男人手下死里逃生,又跑了半小时山路,回到自己家才一下子松垮下来,叶亮顿时觉得小腿酸疼,只想躺床上歇歇。他随口说:“饭做好了叫我,谢谢妈。” 他把自己扔到卧室床上,身体累的瘫软,关节好似塞了几把铁渣,但脑子里浮现出一条提示——【击杀飞天蜈蚣,获得蜈蚣乘风术,迅疾如风】。 叶亮只当是幻听幻视,面对一大清早的变局,脑海里止不住的思考:柳柠柠是死是活?考古队究竟遭遇了什么?要不要报警,会不会把我牵扯进来? 回想起与钓鱼帽男人的战斗,叶亮顿时发现华点,心想:为什么他提到的是“勘探队”,不是考古队吗? 一想到“考古队”三个字,叶亮忽然想到:刚才妈妈说的是“勘探队”三个字,这几天给妈妈说,自己给考古队当向导,为什么她会说 勘探队?和钓鱼帽子男人的说法一样? 虽说看到厨房地上有一盆血水,可那是鸡血,还是人血?血水里,好像还飘着一缕长长的头发…… “妈怎么会去亲手杀鸡?她平时都晕血的,绝不会动手杀活物!”叶亮惊觉不妙,一个激灵从床上翻身坐起,就看到一道身影冲进房间,一个人抡刀兜头劈下来,他急忙闪身一躲,身形迅捷无比。菜刀蹭着他的头皮,带着一股铁锈味的劲风“咔”地劈进床头——竟然是妈妈。 叶亮趁着对方把菜刀从床头拔出来,捂着滴血的头皮,惊诧地想:好可怕的力道和速度,这要被砍倒身上早就开瓢了,可怎么得了?妈这是要干什么,想杀我?妈绝不会做这种事,这是个冒牌货!糟糕,她又要砍过来了,这次估计就没那么走运能躲开了! “妈妈”攥着菜刀步步逼近,一双凸出的眼睛布满血丝,叶亮在她靠近时看,那张脸皮还有粘合的痕迹。惊恐之下,叶亮拿起屋里的闹钟、书本,手忙脚乱地向对方扔去,可对方仍在一步步逼近,口中发出“呵呵”冷笑。 叶亮手边没有可以扔过去的东西,“妈妈”大喝一声,双手举起菜刀向他劈来,叶亮感到心脏快要从胸腔里跳出来,条件反射地双手交叉、挡在身前,他手心又出现针扎般的感觉,这次他毫不犹豫,双手向冒牌货一甩。 “妈妈”脸色骤变,急忙闪开。只听“喀嚓”一声,她身后的衣橱上出现纵横九道纹路的劈恨,衣橱门像剁碎的胡萝卜,分解成一个个小方块。 “妈妈”心有余悸地盯视着那些方块——无论是玻璃还是木板,都被无差别连带着劈成五厘米见方的方块,仿佛九宫格形状的纳米锯丝切割而过。若是这一击打在自己身上,只怕被削作一块块草莓酱山药。 “妈妈”尖叫一声,又抡起菜刀劈来,叶亮不愿真的伤了她,摆出博尔特起跑的姿势,身形如飞天蜈蚣,“嗖”地冲出院子,向村子外面狂奔。“妈妈”则掏出一部对讲机,说:“七哥,被他逃了,他好像吸收了‘飞天蜈蚣’的能力,怎么办?” 七哥并不着急:“正主儿你已经干掉了吧?” “妈妈”瞥一眼藏在厨房,碗柜后面有具中年妇女的尸体,她幽幽地说:“干掉了。那小子还把柴刀落在这儿了。” “那小子会被当做弑母的杀人犯,你知道该怎么做。” “妈妈”结束通讯,戴上洗碗用的手套,拾起叶亮落下的柴刀,对着中年妇女的尸体砍去。 叶亮躲在村子外面的,心想:爸爸的手机打不通,怪了,昨晚上还能打通。怎么办?这么待下去不是办法,可总不能把个“冒牌货老妈”就这么扔在家里啊,万一爸爸回家,被砍伤了怎么办?算了,还是回家看一眼吧。 叶亮仗着熟悉村子地形,避开来来往往的村民,从院落旁边的屋子后墙根悄悄靠近。可是家门口那边已经扯起了黄色的警戒线,两辆警车堵在门口,围观的村民围得里三层外三层,三个警察在制止他们拿手机录像。叶亮只恨视线没法拐弯,看不见院子里面,好在所有人注意力集中在院子里,没有人注意到叶亮就在不远处。 院外的警察在步话机里联络:“二组,二组,听到请讲。” “二组注意,已经封锁凶杀现场,嫌疑人在逃。” 叶亮顿时如同五雷轰顶:“嫌疑人?难道……” 这时两个穿隔离服的人抬出担架来,担架还在往下滴血。两名警察分开看热闹的村民:“不许拍照,闪开!不许上传到网络,不要妨碍执行公务!” 叶亮看到担架上那人的脸:“妈妈!?” 忽然一阵沙哑的哭声传来,所有人仿佛听到野兽嘶嚎,有人在旁边捶胸顿足地大喊:“放开我!” 两名警察阻止中年男人:“叶先生你冷静点。” 那人哭喊道:“这不孝的白眼狼,丧尽天良啊!” 叶亮几乎瘫坐在地上:“什么?爸爸这语气,怎么好像在怀疑我?在我逃出家门的这段时间,到底发生了什么?” “爸爸”把破破烂烂的背包交给警察:“这是那小兔崽子的,验验上面的指纹和菜刀上的一不一样。” 叶亮强迫自己不要让悲愤压垮,冷静观察:“爸爸手里提的那个背包,不是我被獒犬扯下来那个吗?怎么会落在他手里?莫非,他和‘妈妈’一样,都是冒牌货?” 两名法医提着证物袋出来,低声交谈:“柴刀的刀刃和尸体伤口上的砍伤大致吻合,回去验验指纹。” 叶亮的眼珠差点瞪出来:“这不是我拿过的柴刀吗?上面满是我的指纹,不妙!他们要借刀杀人,警方大部分精力都被吸引到弑母案上,哪还有精力和时间去调查考古队营地失踪案?” 瞬间,叶亮心底浮现出一阵恐慌:我真正的爸爸妈妈呢?莫非已经被他们杀害了?他们究竟是什么人?难道与考古队,不,与“勘探队”有关的,他们要全部抹杀吗? 第3章 设局捉小鲜肉 这时随着尸体被转移到法医的车上,看客们没了兴头,三三两两四散走开。叶亮急忙转身离开,暗想:不妙,如果被人认出来,我浑身是嘴也说不清楚。村子不宜久留,还是赶紧离开! 叶亮向营地跑去,他已经有了计划:我身上一分钱也没有,用支付APP会马上被发现,韦硕南的帐篷里有不少现金,只能用来支撑一阵子。小韦,我以后会还给你的……现在回营地,不知道会不会有钓鱼帽子男伏击,可他不会想到,我会杀个回马枪吧? 顺着原路返回,叶亮不禁焦躁,可他忽然想起一事:我是怎么击退獒犬的?当时手心好像被容嬷嬷“噗噗噗”连扎几百下,只想把看不见的“钢针”赶紧甩出去,怎地甩出去锋利的网格?莫非我上辈子是汪淼用来切割“末日审判号”大船的飞刃? 叶亮旋即又想到:面对冒牌货“妈妈”,我也是在她菜刀骑脸时,甩出去“飞刃网格”,那衣柜可是实木的,爸爸妈妈结婚时木匠打的,老结实了,怎么会连玻璃门带实木一起切成碎块?叶亮试了试,他越是提心吊胆,手心越是有针扎的感觉,飞刃呼之欲出。他手一扬,路边的几片树叶应声而落,还是被切成五厘米见方。 叶亮抬起双手,哭笑不得:“每一块都同样大小,我上辈子还是个有强迫症的飞刃。” 可这威力也不足以迎敌,叶亮低头苦思使用飞刃的方法,不由得放慢脚步。在一处山间小路上,他正低头出神,忽然三个穿黑西服、戴墨镜的男人从树后转出,呈“品”字形围住叶亮:“叶先生吗?请跟我们走一趟。目前怀疑你与一起凶杀案有关,请协助调查。” “糟糕,还是被逮住了。”叶亮第一个念头刚刚冒出,他随即警觉地想:他们为什么不穿警服、不出示证件?我今天遇到的冒牌货已经够多了。可现在,我的后路也被拦住了…… 叶亮还在思索如何脱身,一个黑衣男双手如铁钳、扭住他的胳膊:“走吧,叶先生。” “你们怎么上来就抓人?”叶亮气得头脑发晕,奋力挣扎,却挣脱不了铁箍般的双手:“等等,你们到底是什么人?” 另外一个黑衣人过来帮忙,按住他脑袋直抵地面,叶亮的头狠狠磕在石头上,眼冒金星,一阵剧痛从颧骨传来。只听那个黑衣人厉声喝道:“不要反抗,老实点!” 半天的愤怒、委屈,让叶亮爆发了:“就算我和案子有关,也只是嫌疑人,你们凭什么这么对我!?” 两个黑衣人扭住他胳膊、将他摁倒在地,叶亮只感觉胳膊快要脱臼,只要动弹一下,撕裂的钝痛从小臂一直传到肩头。他的脸被摁在粗糙的山石上,铁挫的痛感让他心头一震:“干什么?要在这里杀人灭口?” 似乎是在验证他的想法,两个人狠狠按压住他,第三个人掏出枪,拉动枪栓。叶亮的脸被摁在石头上,看不见却听得见,顿时汗毛倒竖,心想:是子弹上膛的声音,他们真的要杀了我!也许妈妈的死和他们有关?我还没弄明白真相,是谁杀了我妈,我还是带着杀人犯的嫌疑死的? 叶亮拼命挣扎,脸在粗砺的山石上磨得皮开渗血,肩头和胳膊的关节几乎骨折。只听“砰”的一声,叶亮只感到大脑一片空白。 半小时后,一个带着枪械的战术小组来到此地,保护法医在警戒线围成的区域里拍照、取证。而黄线围出的区域里,有三具穿黑西装的尸体,正是方才制住叶亮的三人。 一个人颈部上两个毒牙留下的小孔,小孔周围蔓延出黑紫色的毛细血管,那人脸色发黑,口吐白沫,是中毒而死。另一个人喉咙被干净利落地割断,而第三个人则背对两人、追出去几步,但也是脸色青黑、中毒而死,只不过咬出来的牙孔在后颈上。 领头的女人穿着太妃糖色的战术背心、卡其色军裤,战术装备难以掩盖的,是她的火辣身材,修长的四肢和直角肩,以及她极致的腰臀比。 不过戴了墨镜,看不出她的神情。旁边一个身材高大的男人问:“卢冰洁,你怎么看?” “很有趣,但不是他做的。” “为什么这么说?” “如果人是他杀的,就不用那样落荒而逃了——从现场遗留的痕迹来看,我方人员一开始控制住了他。” 卢冰洁打开PAD,法医的初步检验结果已经上传,她说:“三人身上并没有搏斗的伤痕,是死于暗杀。一个死因是蜈蚣的神经性毒素,一个是割喉,法医从喉咙伤口里发现长长的头发丝,韧度堪比钢丝。第三个人手中有枪,发现摁住叶亮的两人遭到偷袭之后,试图还击,但只开了一枪。” “此时,姓叶的小子趁着按住他的两个人暴毙,立刻起身逃跑。第三个人还试图追击他,所以一瞬间背对着袭击者,被蜈蚣狠狠咬中后颈,神经性毒素瞬间入侵大脑……” 高个子男人问:“关于袭击者,你有什么看法?” 卢冰洁说:“看来他们想用姓叶的小子当鱼饵,钓出隐藏的人——毕竟,我们还没找到柳柠柠和韦硕南,上面催得很紧。” 卢冰洁又反问高个男:“伍云召,别光听我搁这儿分析,倒是说说你的啊?” 伍云召已经把周围的脚印等踪迹探查了个遍,说:“他甩脱我方两个人员、飞速脱离现场,那两下子很强,起码有专业运动员的身手。但从资料上看,他只是个平平无奇的地质专业的大学生,按说,不具备这种体能。” 卢冰洁问:“也就是说,他可能已经超越自己身体的极限?” 伍云召老老实实地说:“也未必,其他情况比如应激反应、肾上腺素之类,也可以导致力量增大,反应变快。” 卢冰洁追问道:“你的意思是,要找的不是他咯?” “不,现在下结论还为时尚早,尚需观察、验证。特别是现场还发现一组脚印,貌似是不足十岁的小女孩的,左脚上多了一根脚趾……” 卢冰洁不耐烦他温吞水般的性子:“你想怎么进一步观察?” “我要看一看,他面对危机时,能做到哪一步。” “设局么?”卢冰洁摘下墨镜,她有一双湛蓝的瞳仁,眼睛就像结了冰的贝加尔湖水,天生自带的冰山冷美人气质,无论什么时候都不苟言笑,嘴角微垂时还自带“生人勿近”的压迫感。 然而偏偏就是这种高冷的距离感,却让人越是难以窥见她的笑容,就越是要去脑补她融化冰山时瞬间笑容的美丽。 貌似忠厚的伍云召说:“对,一个很好玩的局。” 卢冰洁脸上浮现出狐狸般的笑容:“那你可以赶快布置,对姓叶的小子感兴趣的,可不止我们这一拨人。” 她望向遮蔽太阳的乌云,语带双关地说:“山里的鬼天气就是这样,暴风雨就要来了。” 第4章 穿豹纹的女人 后山有一片废弃的采石场,一根直径一米多的水泥管件由于难以运走,被留在山上,现在成了叶亮的栖身之所。他坐在阴冷的水泥管件里,双臂交叠在膝盖上,出神地望向外面的滂沱大雨。 雨滴如加特林机枪、敲打着水泥管件,发出炒爆豆般的脆响。叶亮生怕被人发现,也不敢生火,山风裹挟着水汽,一个劲往狭窄的水泥管件里面灌。 叶亮衣服已经湿透了,仍不敢生火,生怕被人发现,只是饥寒交迫地苦挨,心中不住地呐喊:“混蛋,,事情怎么会变成这样?柳柠柠和韦硕南是死是活?现在连妈妈也……这世界到底是怎么了?” 忽然一个穿了豹纹抹胸的女人撑着伞,出现在水泥管件外面:“嗨,小哥,找到你了。” 对方身段风骚,丰满的双峰,好像随时会撑破紧绷而富有弹性的抹胸,豹纹都被撑得从圆形变成心形。抹胸下面是带有人鱼线的健美腰,肚脐上还有一枚铂金色脐环。 牛仔短裤将她臀部曲线描绘得一览无余,大长腿自牛仔短裤丝丝缕缕的开口处激射而出,仿佛两条白天鹅的长颈,修长的小腿上穿了高跟皮靴,妥妥又飒又美的御姐。 叶亮警惕地望向她,可苦于手边没有防身的武器,就听豹纹御姐说:“别担心,姐姐是安全部门的人。之前发生的事,我们会调查清楚的。” 叶亮眼睛一亮,随即提高警惕,往水泥管件里面后退几尺:“你怎么知道,我身上有‘之前发生的事’?” 豹纹御姐打着伞俯下身子,黑色长发如黛泉,从耳畔经过脖颈,流于圆润的肩头之上。她友好地伸出手,循循善诱地说:“你在大山里东躲西藏的不是办法,跟姐姐回去吧。不过,不能让你以这个状态回去……” 随着她俯下身,两只玉兔在粉心豹纹抹胸下呼之欲出,一抹跳动的白皙夺人眼球,两颗嫣红的蓓蕾若隐若现。 叶亮不敢再看,羞涩地别过脸去,没想到豹纹女手腕一扬,一枚飞镖刺中叶亮的胸口。 豹纹女出手如电,叶亮猝不及防,一股麻痹感觉迅速从胸口扩散到全身。叶亮顿时感觉天旋地转,但他强撑着不让自己昏过去,不知哪来的力量,向豹纹御姐扑过去,可是叶亮扑到半途就难以支持、向地上跌落。 叶亮双手环住她的腰,紧紧攥住圆润的凸起,口中兀自质问:“你们……到底,有什么……阴谋?” 豹纹御姐恼羞成怒,又抽出一支麻醉针就要扎下去,耳机里传来冰冷的女声:“普萘洛尔的剂量已经到最大限额了,不许再扎!” 豹纹御姐低头看看死死抱住她的叶亮,立马怒从心头起:“卢冰洁,你设的什么蠢局?老娘的牛仔短裤都快被他扒下来了。” 卢冰洁冷冷地说:“那是能足以麻醉一头大象的剂量,或许,你眼前是个耐力堪比大象的猛男,正是你一直寻找的。” 叶亮梦见自己又回到了村子,自己走进熟悉的卧室、厨房,妈妈正在厨房炖鸡,可她一回头,是一张被剥去脸皮的脸。 “啊!”叶亮惊叫着从麻醉中醒来,只感到头痛欲裂,就听旁边一个熟悉的声音说:“小叶子,你总算醒了。” “韦硕南,你、你怎么会在这里?这是哪里?” 窗边传来清丽的女声:“这是一家县城的医院,三个穿黑西装的人把你扔进这个房间,就走了。而你,一直昏迷到现在。” 叶亮惊喜地望去,一个身材窈窕、扎马尾辫的女孩站在窗边,关切地望着她,睫毛上似乎带了泪珠。 叶亮喜出望外,挣扎着坐起来:“柳柠柠,终于见到你了——你是怎么到这里来的?营地里究竟发生了什么事?” 柳柠柠顺起长发在脑后扎马尾辫,黑发在窗口阳光下透出琥珀色的反光,她看到叶亮从麻醉的昏迷中醒来,微微一笑,眼睛下显出两弯卧蚕。 叶亮见到她,顿时精神一振。柳柠柠向病床走来,坐在床边的椅子上。她穿着黑黄白配色的阿迪连帽衫,双腿被橘色运动裤绷得修长,蹬着一双浅灰色和浅粉色相间的跑鞋。 叶亮第一次离她这么近,感到脸上有些发烫。柳柠柠眯起眼睛,俏生生地说:“小叶子,脸怎么红了?” 叶亮回想起在考古队当向导时,和她耍贫嘴的情景,随口说:“见到你,精神焕发。” “脸怎么又黄了?” 叶亮骤然想起自己还是嫌疑犯,心情陡然沉重下去:“唉,一想起这几天的遭遇,脸就发黄。” 叶亮向柳柠柠和韦硕南讲起自己的遭遇,说到最后,他激动地一拳砸在床头柜上:“我妈妈不在了,然而我们最后一次见面,竟然是她在挥刀砍我!” 此时外面已经积聚了乌云,一道炽白的闪电“咔”地劈开阴沉的天空,随即穿了隆隆的雷声。 柳柠柠温柔地握住他的拳头,叶亮的拳头松开了。柳柠柠安慰他说:“小叶子,你要冷静,总有一天会查明真相的。” 韦硕南说:“喂,我说,老娘过世是很不幸啦,但眼下还有很现实的麻烦哦——昨天我偷偷给我爹打了个电话,听说营地全员失踪的事已经捅到局里高层去了……” 叶亮瞪大眼睛:“局里?什么局?” 韦硕南说漏了嘴,求助地望向柳柠柠。柳柠柠细白的牙齿咬着粉嫩的下唇,仿佛下了很大的决心,牙缝里迸出三个字:“749局。” “749局?那是干什么的?” 柳柠柠没有正面回答,而是说:“小叶子,我很在意你提到过的穿豹纹的女人——那个麻醉你的女人,我好像听我后妈隐约提起过,据说是个可怕人物——749局的安全部门里,有一些专门负责不可告人的任务,那个豹纹御姐就隶属于某个绝密部门。和她扯上关系的,大都不是什么好事……” “可怕人物?还有,你有个后妈?” 叶亮感到信息量很大,一时间消化不了。可韦硕南却没心没肺地说:“喂,你们是不是自己吓唬自己?想得太严重了,那都是些没有确认的消息吧?” 柳柠柠走到窗前,掀开窗帘:“情况究竟严重到什么程度,你一看便知!” “这是……”叶亮从大约四楼往下看,此时已经下起雨来,窗户上笼罩一层雨幕,模糊不清。但依稀可以看到,县医院的外墙和铁栅栏周围,有很多披着雨衣的持枪警卫,甚至有警卫牵着狼犬在巡逻。 第5章 穿成这样,警卫怎么放你进来的? 柳柠柠指着披黑雨衣、穿迷彩服的警卫们,说:“肉眼所见的就要三条巡逻线,24小时值守,甚至配备了狼犬。这小小的县医院被围得水泄不通,楼里面只关押了我们三人,除此之外没有其他住院人员。” 叶亮双手撑在窗户上,额头顶在冰凉的玻璃上,看得瞠目结舌:“好大的阵仗。” 韦硕南指指门口,补充说:“就连上厕所都得按铃,由警卫陪护——房间门外就是全副武装的警卫,不允许我们任何人单独出入。” 发觉他们在窥探警卫,楼下警卫的四五道手电亮光照上来,柳柠柠离开窗边,说:“这警戒线的防御方向,不是对外,而是对内……叶亮,我们已经被定义为极端危险的对象了。” 叶亮没想到自己非但查不出父母遇害的真相,反而深陷软禁,恐怕再也没有人身自由,忍不住一连串发问:“你为什么会知道那么多?749局究竟是做什么的?袭击我的人是你们不是‘考古队’,而是‘勘探队’,你们到这边境小城,究竟在寻找什么?” 柳柠柠拍拍他的肩膀:“别激动嘛,小叶子。” 叶亮觉得在女生面前太唐突了,在病床上坐下,但仍是疑虑重重地望向她。 柳柠柠拧开一瓶青柠味儿的脉动,咕嘟灌了一大口,好像下了很大的决心:“好,那我就从头说起!” 叶亮的目光注视着她,柳柠柠望向窗外的雨帘:“这是一道伤口,一道横亘在明帝国西南边陲的深深伤口。” 叶亮在她旁边坐下:“你说的是明缅战争?” “正是。说起明朝的战争,人们总会想到东南抗倭,还有‘万历三大征’的抗日援朝之战。但在遥远的西南,还有一场被遗忘的战争,其结果让大明失去了大片疆土。” 叶亮对明朝那些事儿有些了解:“这场战争为何会失败?明军有佛郎机、虎蹲炮,有神机营,不是很强大吗?” “从明太祖朱元璋开始,明朝历代帝王就很重视交趾地区。明成祖朱棣除了和草原十八部死磕十几年,还派安远侯柳升从云南出发,用火铳、火炮大破缅甸的战象。朱棣设立‘缅甸宣慰司’、‘老挝宣慰司’和‘木邦宣慰司’等八大宣慰司,明代版图从南至北达到最大。” 说到柳升的时候,柳柠柠的目光仿佛要冲破历史的铅幕,亲眼看一看这位安远侯,她的眼眶微微湿了:“但在明宣宗朱瞻基时,今天的缅甸发生神秘事件,大量明军撤离,‘缅甸宣慰司’就此消失在历史的迷雾中……” 叶亮试探着问:“你们来这里寻找的,就是500多年前,大量明军撤离的真相?” 柳柠柠悠悠地说:“如果有可能,还能找出安远侯柳升死亡的真相。他终年七十余岁,晚年快要致仕(退休)了,反而死于非命……” 叶亮听明白了她的意思:“柳升跟着明成祖朱棣的时候,大破缅甸的战象。可是隔了不到十年,到了他孙子明宣宗朱瞻基时,反而全面撤离,这可太蹊跷了。后来怎样?” 柳柠柠见叶亮跟得上自己的思维,颇有遇到知己之感,脆生生地说:“从那以后,镇守云南与缅甸边境的重任,落在沐英为首的沐氏藩王身上,沐氏历代王爷,勉强能维持现状。直到明末,缅甸再次发生神秘事件,末代藩王沐天波神秘死亡。吴三桂在“猛蜡市”这里击败最后的明军李定国部,绞死永历帝,却不敢越过这座大山一步,似乎十万大山之中,有历代明军、吴三桂和缅甸王都不敢碰触的东西。” 叶亮回想起“考古队”用驮马也要运进来的地质雷达:“你们运进来的地质雷达,是在寻找山体里的巨大空洞?是地宫吗?” 柳柠柠沉默许久,半晌没说话,叶亮知道被他猜中了,两人沉静地相互对望,这时门外响起了敲门声,两人心里陡然一惊,异口同声地问:“谁!?” 与此同时,卢冰洁从一处会议室出来,对散会的众人叮嘱:“那么今天会议就到此为止,希望各位保密。” 她走在长廊里,对手机说:“是,首长,找到幸存者了,回去汇报。” 卢冰洁才挂断,身后忽然冲来一个黑影,手刀斜切她的颈部,卢冰洁急忙侧身躲开,谁知那黑影如影随形,抢步绕到她身后,一双不安分的手从她腋窝下面抓向她的前胸。 卢冰洁恼羞成怒,双肘一沉捣向那人的小臂,又向后侧踢,逼开那人。 对方舔舔嘴唇:“嘻嘻,你该升杯了,战术背心这么紧,不觉得勒得慌吗?” 那人身段妖娆,穿了豹纹粉红填心抹胸,水蛇腰接近腰带的位置,肚脐旁边戴了脐环,下面是牛仔短裤,平坦的小腹下面全是腿,修长的双腿上套了长筒皮靴。 她的黑发从棒球帽垂下,发梢蓬蓬地卷曲,一双弯弯的狐狸眼从帽檐下戏谑地打量卢冰洁。龙狄娅像水鸟缓缓走来,紧绷而富有弹性的牛仔裤将臀部和腿上的曲线描绘的一览无余,浑圆的臀部随着走路优美地扭动。 卢冰洁嘲讽说:“哼,龙狄娅,穿成这样,警卫是怎么放你进来的?” 龙狄娅嘿嘿一笑:“潜入你这四处漏风、八方撒气的地方,还用得着惊动警卫?” 卢冰洁和她斗嘴惯了:“你的豹纹开口这么低,你胸前那两个大馒头,谁看了不想尝尝咸淡啊?过门禁是刷的脸,还是刷的胸?安保部门的趣味都这么三俗吗?” 龙狄娅反唇相讥:“卢队长,刚升官就嫌弃人家了?我可是专门来看你的哦。本姑娘这次可是有机会,带你这嫁了人的金丝雀出去飞一圈哦。不用待在这里,给你的便宜女儿当保姆。” 卢冰洁脸上一寒:“我答应柳柠柠她爸爸,要好好照顾她。” 龙狄娅嗤笑一声:“哼,你这后妈,这么快就进入角色了?我这边的任务,缅甸旅行,武装陪护,还有机会打野味呦。” 卢冰洁撇她一眼,既没有答应,也没有拒绝。龙狄娅像条灵活的鱼儿,游到她身边,一边扶住她的肩头,一边在她耳朵边呵气:“想不想去呀?求求我啊,你要不想去最好,其实我也不想带你去哦。” 耳朵痒痒的,卢冰洁感到耳轮发烫,后退几步:“龙狄娅,有任务就直说,没事就别来我这里发骚,我可不想沾一身狐狸骚味儿。” 第6章 队友已死,下一个就是你 龙狄娅双臂抱在胸前,两堆豹纹的丰满更加鼓胀,她扫一眼卢冰洁和她差了好几轮的杯子,不屑地说:“切,要不是‘老头子’亲自发话,你以为本姑娘喜欢黏着你?” 卢冰洁装作转身就走:“我可没时间跟你废话。” “别价,别价!”龙狄娅果然追上来,凑在她耳边说道:“香港某财团的大小姐在萨瓦迪卡被绑架,被秘密运往缅甸和云南的交界处,就离这里不远。” 卢冰洁知道自己越是装作毫不关心,龙狄娅越是来劲,于是假装漠然地反问:“这和749局有什么关系?” 龙狄娅果然竹筒倒豆子般说个不停:“人质送去的地方,就是我们‘考古队’发掘的地方。无论缅甸,还是萨瓦迪卡,都想找借口介入——这次萨瓦迪卡军方强烈要求派出军队参与——你说,他们是冲着人质来的,还是冲着我们在找的‘东西’来的?” 卢冰洁陡然瞪大眼睛:“什么,竟然会有这种事?” “有趣吧?所以萨瓦迪卡寻求与我们合作解决此事,要是搞不定,他们那边的女总理可能下台哦。” 卢冰洁严肃地说:“那我立刻去召集人员和装备。” 龙狄娅一副玩世不恭地表情:“随你啦,我觉得失败了也很好玩哦,反正救出人质是你的事,本姑娘还有任务要找其他东西呢……” 她好像忽然想起什么事:“对了,局长说了这次你有权动用一个‘夜摩天’小组,另外记得多带点防蚊药,热带雨林里的蚊子胃口可大啦!” 叶亮和柳柠柠听到有人敲门,高声问是谁,声音大到自己都吓了一跳。 外面那人推门进来:“你们好,护士给药。” 门口的警卫把门带上,一个护士打扮的年轻女人端着托盘进来,上面放了针剂和注射器。 她的身材丰满,将白色护士短裙撑得像一层光晕的膜,包裹在凹凸有致的胴体上,走到叶亮面前:“给新来的叶亮注射普莱洛尔的中和剂,缓解副作用,撸起袖子,胳膊伸出来。” 叶亮正撸起上衣袖子,一直冷眼旁观的柳柠柠忽然双手一拦,横插在两人之间:“护士小姐,他有点晕针,又刚刚醒过来,能等一会儿再注射吗?” 护士坚持说:“不行啊,不完成注射,他们不让我出去。” 韦硕南见双方僵持不下,才后面探出咸猪手,猥琐地笑道:“好有弹性的果冻,让我给鉴定一下手感,嘿嘿……” 护士转身抓住他的咸猪手,捏得骨节咯咯作响:“呵呵,你手痒了?” 韦硕南只感到手被台钳夹住,对方还在拧紧螺丝,疼得大叫:“哎呦妈呀!” 护士放开他的手,眼睛里的凶光能刀人:“这回不和你计较了,要乖哦。” 韦硕南望着渐渐肿起来的手掌,还有红紫的指印,嘴上仍然犯贱:“我知道金马碧鸡坊街上一家泰缅主题的餐厅哦,美女姐姐有兴趣共进晚餐吗?交换一下微信吧?” 护士见柳柠柠和叶亮投来怀疑的目光,推脱道:“呵呵,改天吧。” 护士推门出去,韦硕南仍然对她色迷迷地说:“再见美女姐姐,欢迎下次光临。下次一定要留个手机号啊,期待一个浪漫的夜晚……” 叶亮却揪紧了胸前的衣服,额角沁出冷汗。 柳柠柠关切地问:“小叶子,你不舒服吗?” 叶亮感到心脏猛烈跳动,随后是令人胸腔痛痒的心悸,他擦擦冷汗,说:“怎么回事?这种似曾相识的恐惧感到底是怎么回事?那家伙假冒我妈时,也有类似的感觉……” 这时,房间四角传来“滴滴”、“答答”的响动,柳柠柠说:“啊,小叶子,你的手机?” 韦硕南从裤兜里掏出手机:“不对,我的也在响啊。” 叶亮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我的也是,有短信。” 柳柠柠诧异地说:“都收到短信了?谁还在用这么复古的方式?” “啥情况?”叶亮打开短信,顿时石化在当地,短信上写着——父母已死,下一个就是你,执行者已到,快跑! 他急忙问柳柠柠:“你收到的是什么?” 柳柠柠对他一亮手机,屏幕上显示:队友已死,下一个就是你,执行者已到,快跑! 叶亮把自己收到的短信给她看了,紧张地思索:不敢相信,真是对我的情况了如指掌。若在平时,没人会相信一条短信吧?即便内容说的是天大的阴谋……但现在不同,这短信有一种不容置疑的说服力! 柳柠柠也对他说出自己的疑问:“可是,上级为什么要杀我们?谁在通知我们?他(她)为什么要救我们?为什么要用短信这种不安全的方式?” 叶亮顾忌不了那么多了,提示说:“柳柠柠,你的后妈……还有,韦硕南的老爹……” 方才的谈话中,柳柠柠和韦硕南的言语中都透露出,他们的父母在749局中地位不低。叶亮在提示他们去向自己父母求证一下。 柳柠柠秀眉微蹙、苦苦思索,而韦硕南则大大咧咧地说:“咳咳,说不定是个恶作剧吧?我回拨一下,就知道了。” 他用水果18回拨短信的号码,可提示音说:“对不起,您所拨打的号码是空号。” 韦硕南煮熟的鸭子嘴硬:“啧啧,技术上说得过去,我认识可以办到这一点的人。看把你们吓得,这种荒谬的东西,你们居然也会相信?” 柳柠柠柳眉倒竖、杏眼圆睁:“不相信?三天前,我们有谁相信,我们的勘探队会全灭?两天前,谁会预料到叶亮被诬陷成弑母的凶手?” 叶亮平时和她接触时,柳柠柠都是温声细语、温柔以待,从没见过她激动的样子,心想:柳柠柠外柔内刚,她好飒,好美。不过她一紧张就会咬下嘴唇啊…… 柳柠柠细密的白牙咬着粉嫩的下唇,问道:“现在,你们又有谁相信,749局会把我们秘密关在这种县城医院?” 叶亮和韦硕南都一脸茫然,柳柠柠点点手机短信:“而且,现在我们当务之急是接下来去哪里——看短信的后半部分,要人命的执行者已经在路上了!” 第7章 柳柠柠中弹 外面传来警犬的“汪汪”吠叫,叶亮回想起豹纹御姐手起镖落、将自己麻醉的狠辣,掀开窗帘向外看去,滂沱大雨中,警卫放一辆黑色商务车进来,那辆车停在楼下,三个穿黑西装的人影从车上下来。 叶亮急忙示警:“糟糕,外面真的有人来了。” 叶亮一看到穿黑西装的人就头皮发麻:“那就是短信里所说的执行者吗?” 韦硕南手脚不知道往哪里搁:“不好,没时间了。我们得赶紧逃走!” 柳柠柠秀眉微蹙:“问题是,怎么解决门外的守卫?” 叶亮说:“我来吸引守卫吧,趁他们分神,你俩一人负责一个。” 韦硕南龇牙咧嘴地说:“那我们岂不是成了逃犯?” 柳柠柠对叶亮的杀伐果断十分赞赏:“行刑队应该快要到了,只能拼一把!韦硕南,你拿衣帽架,我拿输液架,叶亮把守卫忽悠进来,就打晕他们。” 柳柠柠和韦硕南拿到工具,背靠墙站在门两侧,叶亮攥住门把手,说:“准备好,我倒数三下。” “三。”韦硕南举起硬邦邦的实木衣帽架。 “二。”柳柠柠举起沉甸甸的铁制输液架。 “一!”叶亮拧开门把手,“咔”地一声门开了,但是他瞪大眼睛,僵直立在原地:“呃,这、这……” 韦硕南从牙缝里迸出几个字:“你发什么呆?快去和守卫搭话啊?” 柳柠柠一只手笼起喇叭口,小声说:“忘台词了?就说要上厕所,但是电铃坏了。” 可叶亮浑身颤抖,一句话也说不出。柳柠柠探出半个脑袋,向外看去,顿时如遭电击,筛糠般战栗:“这是怎么回事?” 韦硕南露出头,门外的一幕,惊骇得他一屁股坐在地上,手中的衣帽架“劈咔”掉在地上。 只见两个守卫歪倒在地,脖颈齐刷刷断开,一腔子血全喷在墙上,煞白的墙上两股喷泉般的血花,扎得三人刺目。 叶亮联想到自己被诬陷为弑母凶手,第一反应是——“这到底是谁干的?” 柳柠柠强忍住差点吐出来的冲动:“怎么是这种死法?” 韦硕南回忆自己耳朵贴近房门、偷听护士脚步离去之后的情境:“一点动静也没听到,刚才还好好的。” 叶亮乍着胆子捧起守卫的头盔,头盔帽带兜着头颅一起上升。韦硕南大惑不解:“喂,你干嘛呢?能不这么重口味么?别玩了,时间紧迫啊!” 叶亮低头观察头颅下面的断口,说:“都别吵,最近的事都太诡异了,就这么被人牵着鼻子走,就如同身处极寒之地,反而感觉不到寒冷。” 柳柠柠同情他刚刚失去父母,柔声问道:“所以你想看看,死者能告诉我们什么?” 叶亮指指尸体颈部平整的切面,说:“你们看伤口的切面,如此整齐地切断肌肉和骨骼。这种古怪的力气,简直不像人类所为。” 他又指指墙上喷溅的血花:“此处血液没有凝固,说明事件发生在五六分钟之内。” 柳柠柠和韦硕南点点头,叶亮捧着头颅,说:“最诡异的是死者的面容,并没有面临生死危机时的恐惧、愤怒,或者焦虑。” 柳柠柠说:“是啊,反而脸上带着淡淡的笑容,就好像在毫无防备下,猝然被杀一样。小叶子,你觉得这笑容有什么特别吗?” 叶亮和她颇为合拍,说:“就是那种……人对有好感的熟人,才会露出的笑容。” 熟人,发生在五六分钟之内? 三人都想到一个人——那个来打针的护士。 柳柠柠立马拉住叶亮的手,后怕地说:“幸好没让她给你打针,谁知道她针筒里装的什么鬼东西!” 这时韦硕南注意到电梯的层数在不断升高,心急火燎地喊:“行刑队快要到了,快走!” 三人急忙跑向楼梯,好在这是临时关押他们的县医院;卢冰洁认为守卫足够多,又是临时安置点,没有在楼道里安装摄像头。 前脚跟后脚,三个黑衣人从电梯里出来,领头的那一位手中提了个小箱子,一看门口被斩首的守卫和敞开的病房门,立刻掏出对讲机:“警报,警报!犯人逃离。” 楼下披雨衣的警卫立刻纷纷冲进大楼,警犬狠戾地“汪汪”叫着,一马当先。叶亮三人从医院档案室的气窗钻出,这才逃到后院的停车场。幸好那些腐烂发霉的旧档案掩盖了他们的气味,外面又是滂沱大雨,一时间警犬也没嗅出他们逃跑的路线。 “这里有辆车,门还开着!”韦硕南刚想偷车,拉开车门,忽然发现车里有一名警卫持枪对着他们,顿时呆立当地。叶亮眼疾手快,急忙“砰”地关上车门,期望能争取几秒逃跑的时间,拉起呆若木鸡的韦硕南就跑。 可车内既无子弹射出,警卫也没有打开车门追出来。叶亮回头一看,看到令他毛骨悚然的一幕 方才剧烈地用力关车门,震得警卫身子一歪,他的头颅竟然坠落下来,一腔血喷在车窗上。叶亮壮起胆子拉开车门仔细观察,发现警卫的脖颈齐刷刷断开,掏枪出来还没来得及射击,已经被斩首。只是敌人手法凌厉之极,断了的头颅仍然扣在脖颈上,没有外力竟然难以掉落。 “又是一样的手法?”叶亮皱眉思索,柳柠柠则捡起警卫掉落的手枪,插在腰带后面。 韦硕南一看两人兀自观察警卫的断口,急忙说:“喂,二位爷别在那里cosplay名侦探了,逃命要紧啊!我靠,车钥匙呢?” 叶亮和柳柠柠急忙在警卫身上翻找:“找遍了,找不到!” 韦硕南已经把方向盘下面两根电线扯出来:“算了,我用土法试试,最后还得我来上演生死时速啊!” 韦硕南一手捏一根电线,“哒哒”地给车打火,双目圆瞪,几乎瞪成斗鸡眼。柳柠柠说:“刚才警卫的血都喷到侧面的车窗上,那边没有雨刷器,小叶子,咱们把血渍擦掉。” 叶亮脱下被雨淋湿的衣服,看到前车窗上也有血渍,而发动机还没打火,雨刷器迟迟没有启动,俯身去擦前车窗。柳柠柠则打开车门,去擦侧面的车窗,忽然只听“劈咔”巨响,车窗炸裂,柳柠柠额角上飚出一串血花,身子一歪倒在湿漉漉的地上。 第8章 我有一双隐形的翅膀 “狙击手!?”叶亮大喊一声,俯下身子躲在车后面,又趴在地上,从车底望过去:车子另一边的柳柠柠背对着他倒在雨中,看不到正脸,只是额角流出的血在地上快速扩散,和淅淅沥沥的落雨混在一起。 “草草草!”韦硕南龟缩在驾驶室下面,心急火燎地给车打火,可是电线头上只爆出来几星火花,欲速则不达。 龙狄娅在县医院对面的废弃大楼上,正从狙击步枪的瞄准镜里观察:“哼,卢冰洁家的便宜女儿,这次本姑娘饶你一条命,留下来,别和那两个小子在一起混了。” “柳柠柠,坚持住,我这就来!”叶亮却不知道龙狄娅手下留情,柳柠柠只是擦伤、被子弹的激波震晕过去。看到柳柠柠额角血流不止,叶亮就想冲过去。 可是脑海里被怒火差点淹没的理智告诉他——现在不能过去,那是狙击手的圈套,当你去救队友时,你就成了活靶子! 叶亮低声说:“虽然万分想知道柳柠柠的生死,但现在过去,就等于送死。可是加入敌人是杀害我母亲的凶手,岂能任你嚣张!” 他看一眼柳柠柠腰带后面插着的手枪,大喝一声:“决不能随你的愿!” “仔细回想,为什么是柳柠柠中弹?因为狙击手的位置能瞄准她,却无法瞄准俯身擦车窗的我,这可以反推狙击手的位置。我需要知道两样情报。其中一样,已经知道了……” 叶亮忽然想起在自己家,脑海中浮现的那条提示——【击杀飞天蜈蚣,获得蜈蚣乘风术,迅疾如风】,他暗自思忖:难道我击杀了钓鱼帽男人的一条飞天蜈蚣,打到他吐血,伤到了他的本命法宝,所以我也能“迅疾如风”?所以我能从冒牌货“妈妈”的横劈竖斩下捡回一条命! 叶亮尽量回忆从“妈妈”菜刀下逃脱的感觉,只感到脚踝上痒痒的,仿佛长出飞天蜈蚣的四只透明翅膀。 他蜷曲身体、倏地展开,像弹簧般一个翻滚,从车发动机盖子上翻过去,落在柳柠柠身边,从她腰带后面拔出手枪。 龙狄娅瞬间来了兴致:“嗯哼,有趣。少年很有干劲啊,姐姐就陪你玩一玩——你打算逃走还是反击,姐姐猜猜你的心思。不过卢冰洁可没说不能杀了你!” 叶亮缩在车门后面,将柳柠柠慢慢塞进车里,看一眼满头大汗还在打火的韦硕南。为了给韦硕南启动车辆争取时间,叶亮忽然拔步闪出。 一看到他的身影出现在狙击镜中,龙狄娅微眯眼睛,心想:看这个动作,是预备跳跃吧?很好,你有滞空的几秒,就在半路把你打下来。 龙狄娅扣动扳机,狙击步枪射出一束火光,子弹飞旋激射,没想到叶亮纵身一跃,堪堪躲过这一击。子弹在水泥地上切出一道深沟,碎石四溅。 龙狄娅不由得赞赏:“漂亮,比预想的要快哦。” 她发现叶亮不仅躲过狙击,而且藏身与两辆车之间,哂笑道:“少年,缩了吗?姐姐教你一个乖——无论打算做什么,必须明确狙击手的位置——我在这200米开外的废弃大楼里,大雨削减了枪声和火光,要通过诱导开火精确定位我的位置,就算伍云召那家伙,也需要5枪左右。所以,你会再动的。” “方才为什么我能躲开子弹?莫非我真的有了隐形的翅膀?” 叶亮惊喜之余,又转入抑郁:“总是东躲西藏不是办法,要是我能像斩伤獒犬一样斩伤狙击手,如果我能像切割柜子一样把那栋大楼切开,看看那该死的狙击手在哪里……” 随时被爆头的极端危险之下,外加上对自己的无能为力、任人宰割的极度憋屈、愤怒,叶亮攥紧的手心出现几百枚钢针一齐扎的痛楚,但这痛楚很快顺着经络流向各个关节,叶亮还以为是普萘洛尔的后遗症,但只觉得四肢百骸如被成千上万的“钢针”疏通经络,流火般的烧灼感汇聚在“飞天蜈蚣”的四只透明翅膀上,令他身体格外矫捷。 叶亮意识到自己的变化,心想:奇怪,柳柠柠被爆头,我内心应该充满愤怒啊?但现在却如一股清风袭上心头,我的头脑现在空前冷静…… 叶亮给从柳柠柠那里抽来的手枪上膛,自言自语道:“柳柠柠是站在车窗内侧中弹的,那个方向上,只有一座楼,但是窗户太多了,大雨也遮蔽了狙击手的位置。但是刚才那一枪,与第一枪只有几秒的间隔,这说明狙击手没有移动。现在只有诱导敌人再次开火,才能精确定位!” 龙狄娅已经在瞄准镜中搜寻多时:“来吧,少年,从一开始在后山的水泥管道里找到你时,就感觉到你特别的气质,让人心痒难耐。当时‘老头子’是这么说的……” 她回想起副局长对她的指令:“虚张声势开几枪,不要杀他,看看这个叶亮有多少斤两。” 龙狄娅此刻却像抹胸上的粉心豹纹一样躁动:“可现在真的有些冲动哦,虽然老头子交代最多只准打伤他,但是如果向你要害开枪的话,你一定能躲过去吧!叶亮!” 叶亮忽然从两辆车之间跃起,龙狄娅瞬间瞄准他,扣动扳机。 电光石火的一瞬间,在狙击镜的十字准星里,龙狄娅看到叶亮像野兽般扭头转向她,凌厉的目光如利剑刺来。 心狠手辣如龙狄娅,此刻也倏地扭头,心脏砰砰直跳:“错觉吗?他刚才竟然……朝我这边瞪了一眼?不过我已经开枪了,目标头部,命中!” 果然,叶亮跃在半空的身体猛然一滞,头部好似被重锤打中,整个身子失去控制地栽倒在水洼里。 这一下龙狄娅猝不及防,急忙从瞄准镜里观察:“咦,没躲过去?不动弹了,这到底是受伤了,还是……死了?” “不对啊,一开始的气势哪里去了?就这么轻易挂掉了?在和本姑娘玩什么把戏?”龙狄娅野兽般的本能直觉告诉她不对劲,一丝也不敢眨眼地观察。 一时间停车场从兔起鹘落的激斗场,瞬间安静下来,大树在雾霭般的大雨中摇曳摆荡,一辆辆汽车表面也被霾烟似的水气笼罩了。 第9章 和豹纹御姐中门对狙 龙狄娅刚刚长舒一口气,忽然感觉两道灼热的目光穿透雨雾刺来,她的眼前仿佛出现一头鬣毛乍起、肋生双翼的饿狼,龙狄娅失声说道:“贪狼?贪狼现世?”一霎时,叶亮从水洼中起身,单膝跪地、手枪斜向上,冷静地扣动扳机,只听“砰”的一声,子弹如飞火流星、直指龙狄娅。令人牙酸、蛋疼、菊花紧的爆裂声中,狙击枪上的瞄准镜竟然炸裂。龙狄娅尖叫一声,仰面就倒。 而叶亮则如同大梦初醒,心想:真的打中敌人了? 这时一辆车停在他身旁,韦硕南在驾驶座上大喊:“够牛B的啊,别在那里愣着了,快上车!” 叶亮蹿上后排座椅,先看斜倚在后座上的柳柠柠,见她额角上只是皮外伤,急忙止血、包扎,心想:我已经失去了父母,不能再失去共患难的好朋友啊! 龙狄娅负责狙击的大楼那里,伍云召带着三个人,飞步来到龙狄娅身前。一个戴护目镜的光头对着她咧嘴银笑,举起一只手,提议道:“嘿,我说,这大美妞真被干掉了?太可惜了吧,要不哥几个趁还热,来一发?” 旁边一个肌肉虬结的大汉冷冷地说:“想死你就干。” 另外一个扎特战头巾的小个子一言不发,只是被打得扭曲变形的瞄准镜,静静地左右端详。 伍云召则对龙狄娅说:“起来吧,这种程度杀不死你的。” 龙狄娅从地上一跃而起:“嘻嘻,多休息一会儿也不成么?” 若不是她一个翻滚、离开支架上的狙击枪,她的两颗眼珠早就被狙击镜的碎片搅碎,脸上只怕扎进去无数碎片。 虽然放跑了叶亮,龙狄娅却是兴致不减:“哦豁,真的好过瘾。” 伍云召仿佛猜到龙狄娅放水,淡淡地问:“三个小家伙跑了,追不追?” 龙狄娅邪媚地一笑:“想抓那三个菜鸟,随时抓得住,随他们去吧。情况追溯的怎么样?” 伍云召掏出PAD,调出一小段视频,展示给龙狄娅:“据回溯记录,监测摄像头在凶杀案发生的10分钟之前损坏,之后有一名护士去给药。经查此人确实是县医院的正式员工,可现在四处都找不到她,搜索队已经去她的住处了。” 戴护目镜的光头举起一只手,要求发言:“龙狄娅,你找的这县医院不靠谱哇,这种绝密单位的工作人员都该精挑细选,怎么出内奸了?” 肌肉大汉蒲扇般的大手,扣在他光溜溜的脑袋上:“不要和安全部门对着干!” 龙狄娅倒是不以为意,沉吟着说:“那个护士恐怕不是内奸那么简单,这让我想起最近一个不可思议的怪谈呢。如果搜索队在她家里发现她的尸体,那我的猜测就八九不离十了。” 伍云召按照自己的思路说:“不论如何,三小只没有按照我们设的局行动,还被人搅局、损失了三名守卫,付出这样的代价测试那小子,你有什么结论?” 龙狄娅舔舔嘴唇,说:“哼哼,是个好玩具哦。同伴被狙击时,还能清楚地计算好获得同伴身上的手枪。哦,伍云召你需要五枪,才能确定我的位置;不过,那小子三枪就发现了我。” 伍云召不太满意龙狄娅夸赞叶亮,打断她说:“我只要四枪。” 龙狄娅对他抛个媚眼:“好吧,四枪。那些躲避子弹的动作,也超越了人类的极限。受到大雨干扰的情况下,竟然能用手枪在200多米的距离是打中瞄准镜,也不知道是他走运,还是我走运?” 伍云召心想:狙击步枪的瞄准镜由于镜片组的结构复杂,不会出现手枪子弹穿透整个瞄准镜的情况。幸好龙狄娅没有受到致命伤,脸部也没有损害。 龙狄娅继续向四个人分析道:“就算把这些表现当做是偶然概率也罢,但另一件事,却值得特别注意——普通人在愤怒的时候,是十分不理智;可他的思路却十分清晰。这样的心理素质必须经过专门的训练,不是他这种级别的普通大学生应有的。所以,特别有趣哦。” 带护目镜的光头嘴贱难耐,举起一只手,发言说:“嘿,容我再插句嘴——那你为什么要狙击那个小妞儿啊?她的杯子又没你大。” 龙狄娅撇了他一眼:“柳柠柠?她可以击发叶亮的潜力,事实也是如此,不是么?” 她一边收起狙击步枪,一边说:“不管怎么说,设局的任务总算完成了,剩下的工作交给搜索队吧,还有更重要的事情等着我们去做呢。” 另外四个人一言不发,静静地望着她。 龙狄娅将提琴盒般的狙击枪包背在身后,说:“上头的命令已经下达,‘边水行动’将在几天后展开。你们也很久没用活动筋骨了吧?夜摩天小组的各位。” 四个人霎时间腾起凌厉的杀气,又一闪而没,跟着龙狄娅离开废弃的大楼。 龙狄娅终究没有说“贪狼”凶相毕露的事,而是转移话题说:“今天真是愉快的一天哦,说起来,那小子当时的气势,倒是让我想起另外一个人呢。” 提起“另外一个人”,伍云召脸色变了变,想说什么,强忍住了,还是说起旁的事:“离开我国的边境,在‘野人山’那鸟不拉屎的地方,没有太多人看见,你可以用点真功夫了,不用总是依赖武器。” 龙狄娅眼睛一亮,身上一股诡异的气息骤然腾起。外面纷纷扬扬的的晶莹雨滴忽然顿住,有如时间停滞了一般。 随着龙狄娅向窗外探出手掌,那一阵一阵静止在空中的晶莹雨滴,似乎以奇异的方式折了起来,一层一层,似乎连穿过其间的光线都似乎产生了奇异的折射,变得曲折迷离。 一大片雨滴仿佛龙吸水,向她手中汇聚,竟然凝聚成一把一寸长的小剑,通体水波荡漾,闪耀出琉璃般的光泽,湛蓝的波光映照在其他四人脸上。 其他四人暗暗称奇,龙狄娅一甩手,湛蓝小剑像子弹一样射出,正好打在和叶亮对峙时、狙击枪第一次射出的弹痕上,这一下仿佛水刀切割,水泥地面上竟然被切出钻头般的深坑。 伍云召和另外三人交换眼色,暗想:不愧为749局中的五品“非凡者”。 第10章 心中小鹿乱撞 龙狄娅目光灼灼,盯着韦硕南急刹车时在地上留下的轮胎黑印,幽幽地说:“如果那个叶亮还运用不了他的‘能力’,杀了算了。” 伍云召这才明白,方才龙狄娅真的在和叶亮游戏,在她的“设局”里,龙狄娅反而不会痛下杀手,而是把对方像猫玩耗子一样玩耍得求生不得求死不能,她才尽兴。 想到这里,伍云召感到不寒而栗,就听龙狄娅说:“据说敌人那里,也有几位‘非凡者’,这次我倒要看看,是我高明,还是他们超凡!” 汽车上,消毒药水味儿萦绕在鼻孔,叶亮刚刚给柳柠柠包扎完毕。为了避免后座的颠簸崩开伤口,叶亮轻轻搂住柳柠柠的肩膀,让她的头靠在自己脸颊上。 女孩柔若无骨地斜倚在他身上,柳柠柠身上的幽香若有若无地浮现,发丝在他脖子上慢慢蹭着,麻酥酥的。 叶亮心头小鹿乱撞,外加一阵阵地后怕:“不幸中的万幸,那颗子弹只是蹭破了头皮。” 韦硕南似乎吃醋了:“喂,我说叶亮,看不出来,你丫挺狠的啊。” 叶亮被他说得一怔:“什么?” 韦硕南贱兮兮地说:“换我的话,无论如何也先去看看柳柠柠的状况啊,你可倒好,直接一个箭步蹿出去了。” 叶亮怕吵醒柳柠柠,低声反驳:“不是那样的!” 韦硕南浑似没听到,自顾自地“好歹也是妹子哇,还是并肩作战的战友,你就这么杀敌心切啊?那柳柠柠万一挂了可咋办啊?以前觉得你丫挺重义气,这次可是吓了小爷我一跳啊!” “明明是自己以身犯险、吸引狙击手,韦硕南才有时间气动汽车!” 在家里蒙受弑母的不白之冤,现在又被韦硕南污蔑为宁可显摆、不救队友之人,叶亮被他说得面红耳赤,又不想在车子这封闭空间里和他吵架,身旁的柳柠柠还在昏迷、不知道什么时候醒来,叶亮实在不愿意干扰正在开车飞速逃亡的韦硕南。 可韦硕南兀自不依不饶地大放厥词:“我话可掰开了说——要是哪天哥们我受伤了,你丫可别不管啊!” 叶亮再也受不了了,一掌拍在副驾驶的头枕上:“闭嘴!事情才不是你说的那样!” 副驾驶的头枕仿佛被九宫格的飞刃纳米丝切割,化作无数小方块掉落,韦硕南在驾驶位,只感到副驾驶的座位仿佛被霰弹枪炸开,吓得脖子一缩,双手也离开方向盘,车子打滑划出S形路线,差点冲出路基。 叶亮生怕柳柠柠再受伤,急忙将她一把抱在怀里,任凭自己在车门、窗户、扶手上撞得七荤八素。韦硕南也被差点失控的车子吓坏了,双手重新把住方向盘,车子歪歪斜斜开了5秒钟才稳定回正。 韦硕南脸色煞白,僵硬地扭转头回来问:“你们没受伤吧?” 叶亮心有余悸,生怕车子再失控,双臂仍然紧紧抱住柳柠柠,面朝着韦硕南说:“快停车!” 叶亮怀里忽然传来“嘤咛”一声,温柔的女声问道:“有没有受伤?刚才你撞疼了吧?” 柳柠柠关切地望着他,叶亮从来没有和她这么近过,看到睫毛长而蜷曲,鼻梁挺秀,皮肤细腻,原来车子停下之前,她就在颠簸中醒了,感激叶亮当肉垫,避免她在车子失控时撞得头破血流。 叶亮隐隐闻到兰花一样的香气,搂住柳柠柠、却手感柔软,好像摸到什么不得了的物事…… 叶亮感到不妥,急忙想放开她,两条胳膊却迟迟不愿分开。他们从来没有这么近过,柳柠柠伏在叶亮的身上,额头正好顶在了叶亮的肩头。柳柠柠的身上散发出一股股幽香,充斥了叶亮的鼻腔,叶亮很喜欢这种气味,不由转头贪婪地深吸了几下。 因为柳柠柠把额头伏在了叶亮的一侧肩膀,尽管看不到她刘海下的容貌,却也可以清楚的看见她两边脸颊,连同后面修长白皙的脖颈整个都红了,嫣红透白的煞是好看。 叶亮转头时,恰巧看到了柳柠柠解开的领子里的白兔,被蕾丝罩杯包裹的挺翘圆润。柳柠柠已隐约显露出“人间水蜜桃”的潜质,此时的她像一颗尚未熟透了的水蜜桃,甜与欲的碰撞却已足够让人遐想。 奶油色的灯光透过缝隙射进来,给两人的脸庞笼上一层暧昧的光晕,柳柠柠那潮湿的呼吸弹在他脸上,盈盈一握的细腰在他臂弯中颤抖。 樱珠般的双唇离他如此之近,似乎牙齿一揪就能吮吸在口中。 一开始叶亮动作僵硬,想保持距离,后来肌肉酸痛地绷不住,两具发热的胴体慢慢贴在一起,他感到从她身上传来一阵触电般的战栗,而后软玉温香融化在他怀里,两人都在微微喘息。 叶亮努力想要控制自己,不想要胡思乱想,可是柳柠柠低低娇弱的呻吟不断刺激着他的神经,让他心猿意马,小腹中一团火焰慢慢燃起,双手渐渐滑下,无意中抚上了柳柠柠圆润光滑的蜜桃。 柳柠柠愈发感到松弛,整个人无力地伏在了叶亮的身上。看到她眉角含春,妩媚妖娆的样子,叶亮小腹微涨,有些口干舌燥。 这时理智压倒了情感,叶亮脑海里各种思绪乱飞:现在还在逃亡途中,而且我对她有感觉。之前在县医院,没去想她为什么会突然出现在病房中…… 这时就听柳柠柠含嗔带怨地说:“你、你松开我,抱得太紧啦!” 叶亮这才回过神,注意到她抿起红润的嘴唇、脸颊上两片绯云,他心里大惊,暗想:她不会把我当作趁机占便宜的人吧? 柳柠柠却毫不在意,对他嫣然一笑。 叶亮见到柳柠柠终于醒了,喜不自胜,若不是还在车里非得一蹦三尺高不可。他关心地问:“感觉怎么样了?” 柳柠柠轻轻按一按环绕额头的纱布,说:“还好,就是有点脑震荡和头疼,死不了。” 叶亮心里总算一块石头落地,柳柠柠又对韦硕南说:“叶亮当时那么做是对的——那是诱导狙击战术。” 韦硕南此时已经把车停稳,拉起手刹:“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