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p我不是圣母》 第1章 Chapter 1: 普通的开端 一九九二年的九月一日,国王十字车站依旧弥漫着夏末的喧嚣与离愁。玛丽娅·罗斯紧紧攥着母亲的手,另一只手推着她那辆咯吱作响、堆满了行李的小推车,深吸一口气,冲向了九又四分之三站台那堵看似坚实的墙壁。 熟悉的挤压感过后,霍格沃茨特快那深红色的蒸汽机车便出现在眼前,喷吐着浓白的烟雾,站台上挤满了送行的巫师家庭和喧闹的学生。 “记住,每周都要写信,玛丽娅。”罗斯夫人理了理女儿并不算太整齐的袍子领口,叮嘱道。 “我会的,妈妈。”玛丽娅应着,目光在人群中搜寻着熟悉的面孔。她看到了赫敏·格兰杰,她正独自一人,踮着脚尖,焦急地四处张望,似乎在寻找什么人。 玛丽娅没有多想,拖着行李费力地爬上列车,在一个靠近车尾、半满的隔间里找到了位置。同隔间的是几个不太熟的同院女孩,她们正兴奋地讨论着暑假见闻和对新学期的期待。玛丽娅安静地听着,偶尔附和地笑笑,心里却想着自己那本还没看完的《千种神奇草药及蕈类》。 列车在田野间飞驰,窗外是不断后退的、染上初秋色彩的风景。当零食推车路过时,玛丽娅买了几包巧克力蛙,看着画片上邓布利多的形象对她微笑了一下后跳走,她把画片塞进了口袋。旅程过半,隔间的门被猛地拉开。赫敏站在门口,眉头紧锁,语气急切地向她们:“你们有谁看到哈利和罗恩了吗?整个列车我都找遍了!” 女孩们纷纷摇头。赫敏的脸上掠过一丝真正的担忧。“他们不可能错过火车的……”她喃喃自语,随即又风风火火地关上门,想必是继续寻找去了。 “波特和韦斯莱?他们又搞什么鬼?”一个女孩好奇地问。 “谁知道呢,反正他们总是能惹上麻烦。”另一个耸耸肩,语气里带着点习以为常。 玛丽娅没有加入讨论。她只是觉得,连赫敏都找不到他们,事情恐怕不太寻常。她默默地又拆开一包巧克力蛙,心想,做一个普通人,至少不用担心哪天会莫名其妙地失踪。 当列车最终缓缓停在霍格沃德车站时,夜已经深了,空气里带着苏格兰高地特有的清冷。海格那洪亮的嗓音呼喊着一年级新生,玛丽娅则和其他高年级学生一起,挤上了那些自动行驶的马车。马车颠簸着启动,沿着通向霍格沃茨城堡的长长坡道前行。当那座巍峨的、塔楼林立的城堡穿透夜幕,闪烁着无数温暖窗口的光芒出现在眼前时,玛丽娅的心还是和去年一样,激动地加快了跳动。无论多么普通,这里始终是家。 城堡大门内,石墙火炬照耀。她和同学们一起涌入灯火通明、人声鼎沸的礼堂。四张学院长桌旁几乎坐满了学生,叽叽喳喳的交谈声几乎要掀翻施了魔法的天花板——那里今晚映照着清澈的、星光点点的夜空。 玛丽娅在格兰芬多长桌旁找了个位置坐下,目光习惯性地扫过礼堂。她注意到教师席上,麦格教授正俯身在邓布利多校长耳边低声说着什么,两人的表情都显得有些严肃。随即,他们站起身,匆匆离开了礼堂。而格兰芬多长桌的前端,属于哈利和罗恩的位置,依旧空着。晚宴在一种微妙的、缺了点什么的气氛中开始。当美味的食物堆满金盘时,关于哈利·波特和罗恩·韦斯莱为何缺席的窃窃私语也开始在长桌上流传。 “听说他们没上火车?” “会不会出事了?” “我爸爸说……” 玛丽娅安静地吃着自己的烤牛肉,耳朵却不由自主地捕捉着这些零碎的信息。她看到赫敏坐在不远处,食不知味,时不时担忧地望向门口。 就在晚宴接近尾声,布丁刚刚出现的时候,礼堂的大门被推开了。所有人的目光瞬间被吸引过去。只见斯内普教授像一只巨大的蝙蝠,脸色阴沉得能滴出水来,他身后跟着垂头丧气、袍子皱巴巴还沾着泥点的哈利和罗恩。他们没有走向长桌,而是被斯内普直接带向了通往地下教室的方向。 一阵更大的嗡嗡的议论声爆发了。 “他们怎么和斯内普在一起?” “梅林啊,他们看起来像在泥里打过滚!” “他们到底干什么了?” 玛丽娅看着那两个狼狈的背影消失在门口,心里充满了疑惑。她注意到哈利的侧脸,在烛光下显得格外紧绷,带着一种倔强和疲惫。没有参加开学宴,还被斯内普亲自押送……这绝不是一个普通的开端。 级长们开始招呼大家返回公共休息室。玛丽娅站起身,再次汇入涌动的人流,沿着熟悉的移动楼梯走向八楼的格兰芬多塔楼。她对胖妇人说出了“猪鼻子”的口令,爬进肖像洞口,踏入那间布满柔软扶手椅、壁炉燃烧得噼啪作响的公共休息室。 温暖和喧闹将她包裹,但今晚的话题中心显然只有一个。 “你看到了吗?波特和韦斯莱!” “听说他们是开着一辆会飞的汽车来的!” “真的吗?从伦敦?太疯狂了!” 玛丽娅在角落里坐下,听着这些越来越夸张的传闻。开飞车来学校?这听起来确实像是哈利·波特会惹上的麻烦。她无法想象那需要多大的勇气——或者说是鲁莽。这与她平静的、乘坐特快列车的旅程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这是她在霍格沃茨的第二年,一个对她自己而言普通的开始,却注定因为那个缺席又突然以轰动方式出现的男孩,而变得不同。她不知道,某些看似普通的善意,会在不久之后,像一颗被无意中抛出的石子,在她这潭“普通”的湖水里,激起意想不到的涟漪。但此刻,她只是困惑地摇了摇头,想着明天早上会有什么课,以及那辆飞车的下落。 第2章 Chapter2:吼叫信与初现 第二天清晨,玛丽娅在格兰芬多塔楼四柱床特有的温暖和窗外黑湖泛起的微光中醒来。开学第一天的兴奋感尚未完全消退,但对即将开始的课程——尤其是斯内普教授的魔药课——的隐隐担忧,让她迅速爬了起来。 公共休息室里已经有不少学生,空气中弥漫着羊皮纸、墨水和新修剪过的羊毛袜的气味。玛丽娅注意到,哈利、罗恩和赫敏坐在一个远离人群的角落里。赫敏面前摊开着《千种神奇草药及蕈类》,正低声对两个男孩说着什么,而哈利和罗恩则显得无精打采,尤其是罗恩,不停地揉着眼睛,仿佛一夜未眠。 “他们看起来糟透了,是不是?”一个同年级的女生凑近玛丽娅,低声说,语气里带着一丝看热闹的意味,“听说昨晚麦格教授把他们骂得狗血淋头,还关了他们禁闭!”玛丽娅含糊地应了一声,没有接话。她拿起自己的《标准咒语,二级》,跟着人流走向礼堂。她不喜欢在背后议论别人,尤其是这种明显已经受到惩罚的事情。 然而,当她踏入礼堂时,立刻意识到,学院的惩罚远非哈利和罗恩将要面对的全部。 礼堂依旧宏伟,天花板是淡淡的、灰蒙蒙的蓝色,长桌上摆满了早餐食物。但气氛与昨天截然不同。一种兴奋的、带着恶意的低语声像一群看不见的蜂群,在四张长桌之间嗡嗡作响。无数道目光,或明或暗,或好奇或谴责,都聚焦在格兰芬多长桌的某个特定位置——哈利和罗恩所在的地方。 玛丽娅在自己的老位置坐下,拿起一片吐司。她看到哈利正低着头,假装专心致志地研究一盘熏咸肉,但他的耳根泛着红色。罗恩则坐立不安,眼神躲闪,仿佛周围的每一道目光都像针一样扎在他身上。就连坐在他们旁边的赫敏,也挺直了背脊,脸上带着一种防御性的严肃。 就在这时,灾难降临了。 上百只猫头鹰呼啦啦地飞进礼堂,带来邮件和包裹。在它们中间,一只颜色晦暗、毫不起眼的谷仓猫头鹰,丢下了一封猩红色的信封,精准地落在罗恩面前的牛奶壶边上。 那信封的颜色红得刺眼,像一抹凝结的血。罗恩的脸瞬间变得比他头发还要红,然后又迅速褪成一种恐惧的惨白。 “不要……”他呻吟般地说,手指颤抖着碰了碰信封。下一秒,事情发生了。信封的边缘开始冒出缕缕青烟。 但已经来不及了。信封猛地自动展开,像一个张开的、愤怒的嘴巴。紧接着,一个被魔法放大了百倍、震耳欲聋的女声——韦斯莱夫人的声音——如同惊雷般炸响了整个礼堂,压过了一切喧嚣: “罗纳德·韦斯莱!” 声音里蕴含的怒火让整个礼堂瞬间死寂。连教师席上的教授们都停下了动作。 “你怎么敢!偷了汽车!我和阿不思·邓布利多通了信,他们要是把你开除出校,我也一点儿不会奇怪!等我到了学校,你等着瞧吧!你大概根本没想过,我和你爸爸发现车子没了时是什么心情……”吼叫声滔滔不绝,每一个字都像一记响亮的耳光,抽在罗恩脸上,也回荡在每一个目瞪口呆的学生耳边。它详细描述了亚瑟·韦斯莱可能面临魔法部审查的耻辱,斥责他们行为的危险和愚蠢,声音之高,几乎要震碎高脚杯。 罗恩整个人缩成一团,恨不得钻进长桌底下。哈利紧紧闭着眼睛,脸色死灰,仿佛每一句斥责也都同时抽打在他身上。他能感觉到全礼堂的人都在看着他,那些目光不再是好奇,而是混合了震惊、鄙夷和一丝快意。 玛丽娅手里的吐司掉在了盘子里。她看着那封燃烧着愤怒的红色信件,感觉自己的脸颊也在发烫。这太……残酷了。公开的、彻底的羞辱。她无法想象如果是自己的母亲这样对她,她会不会还有勇气走进这个礼堂。 “……太气人了,你爸爸今年可能还要接受停职审查,这全都是你的错!你要是再不循规蹈矩,我们马上把你领回家!”吼叫声达到了顶峰,然后,信封猛烈地燃烧起来,卷曲着,化作一小撮灰烬,飘落在罗恩僵硬的膝盖上。 死一般的寂静持续了大约三秒钟随即,爆发出比之前响亮十倍的喧哗和窃笑。斯莱特林长桌那边传来了毫不掩饰的哄堂大笑和鼓掌声。就连一些格兰芬多的学生,也面露尴尬或不满,低声抱怨着因为他们,学院分被扣成了负数。 哈利和罗恩在这片声浪中猛地站起身,几乎是逃跑般地冲出了礼堂,连早餐都没吃完。赫敏犹豫了一下,抓起几片面包,匆匆追了上去。 玛丽娅看着他们狼狈逃离的背影,心里沉甸甸的。这顿早餐,注定很多人都食不知味了。 早上的第一节课是吉德罗·洛哈特的黑魔法防御术。教室被他重新布置过,挂满了他本人眨着眼睛、露着闪亮笑容的画像,显得拥挤而俗气。洛哈特本人穿着一件勿忘我蓝色的华丽长袍,站在讲台后,笑容灿烂地迎接每一个学生——或者说,迎接每一个潜在的崇拜者。 课程内容依旧令人失望。洛哈特分发了一套关于他个人喜好的荒谬试卷,而不是教授任何实用的防御魔法。玛丽娅耐着性子填写着“吉德罗·洛哈特最伟大的成就是什么?”之类的问题,眼角瞥见哈利和罗恩坐在后排,脸色阴沉,显然一个字也没写。下课铃响,学生们涌出教室。就在门外的走廊上,一个瘦小的、举着照相机的身影猛地窜到了哈利面前。 “你好,哈利!我是科林·克里维,也是格兰芬多的!”科林激动得声音发颤,相机几乎要怼到哈利脸上,“我可以给你拍张照吗?我可以给我爸爸看看吗?”哈利被这突如其来的袭击弄得措手不及,他皱起眉头,试图躲开。“不,别——”但科林已经按下了快门,一道强光闪过。 “走开!”罗恩不耐烦地吼道,伸手想把科林推开。就在这时,洛哈特教授从教室里走了出来,看到这一幕,他眼睛一亮,仿佛看到了另一个绝佳的宣传机会。 “别推别推,孩子们!”他迈着大步走过来,一把搂住僵硬的哈利的肩膀,露出他标志性的、闪亮的笑容,“在签名吗,哈利?”“不是,”哈利挣扎着想摆脱他,低声说,“他在拍照。”“拍照?”洛哈特笑得更开心了,他调整了一下姿势,确保自己能完美地进入镜头,“这个主意更妙!来吧,克里维先生,给我们俩拍一张。我相信《预言家日报》会很乐意刊登的:‘吉德罗·洛哈特与他著名的学生哈利·波特’。” 他不容分说地紧紧搂住哈利,对着科林的相机露出最完美的笑容。哈利在他臂弯里,表情屈辱而愤怒,像一尊僵硬的玩偶。又一道强光闪过,记录下了这令人极度不适的一幕。 “听着,克里维,”洛哈特对着兴奋得直喘气的科林说,“把照片洗出来后,记得给我也寄一张。我会签上名送给你的!”他这才心满意足地松开哈利,迈着轻快的步子离开了,留下一走廊表情各异的学生。 玛丽娅站在人群里,看着哈利猛地甩开罗恩试图安慰他的手,头也不回地大步走远。他的背影紧绷着,充满了无处发泄的怒火和难堪。她忽然觉得,救世主的名头,有时候更像一个沉重的、令人窒息的枷锁。 接下来的草药课让玛丽娅的心情稍微轻松了一些。温暖潮湿的第三温室里,斯普劳特教授给他们分发了耳套,然后端来一盆盆幼小的曼德拉草。 “我们的任务是给它们换盆!”斯普劳特教授大声说,盖过了一些幼苗已经开始发出的、微弱但刺耳的哭声,“现在,仔细看我的动作——紧紧抓住叶子,把它从旧土里拔出来,迅速塞进新盆里,埋好土!记住,绝对不要摘掉耳套!”玛丽娅戴上耳套,世界瞬间变得模糊而安静。她深吸一口气,小心翼翼地伸出手,抓住面前那株乱蹬乱叫的小曼德拉草的叶子。它挣扎的力气出乎意料的大,但她握得很稳。用力一拔,伴随着更加尖锐的哭声,她把那棵颜色像婴儿皮肤、头顶长着几片小叶子的小家伙从旧盆里拔了出来,然后迅速而准确地将它塞进旁边更大的盆里,用混合了龙粪的肥土将它埋好,压实。 整个过程干净利落。她摘下耳套,松了口气,发现自己手心有点汗湿,但感觉不坏。 “做得非常漂亮,罗斯小姐!”斯普劳特教授走过来检查,赞许地点点头,“手法很稳,格兰芬多加五分!” 旁边传来一声小小的、沮丧的惊呼。玛丽娅转过头,看到纳威·隆巴顿正手忙脚乱地试图把一株特别顽皮的曼德拉草按进盆里,弄得满手都是泥土。她忍不住笑了笑。至少,在这里,她的“普通”能换来一点实实在在的成就感。 --- 下午,天空呈现出一种清澈的灰蓝色。玛丽娅抱着几本从图书馆借来的书,想找个安静的地方看一会儿。她信步走到城堡后面,靠近魁地奇球场的地方。远远地,她就听到了熟悉的扫帚破空声和呼喊声。是格兰芬多队在训练。她走近一些,靠在看台的栏杆上,看着队员们在空中穿梭。奥利弗·伍德的大嗓门在场地上空回荡,指挥着战术。哈利骑着他的光轮2000,在空中灵巧地盘旋,寻找着金色飞贼的踪迹。只有在扫帚上,他似乎才能暂时摆脱地上的那些烦恼,显得自由而专注。 然而,这份专注很快就被打断了。 一队穿着绿色队袍的人影骑着扫帚,蛮横地闯入了球场。是斯莱特林队的队员,为首的是队长马库斯·弗林特,他块头很大,脸上带着不怀好意的笑容。 “喂,伍德!”弗林特粗声粗气地喊道,他的队员们在他身后散开,脸上带着嘲弄,“场地归我们了。我们有斯内普教授特批的条子——训练新找球手。” 他得意地指了指旁边一个瘦削、苍白的男孩——德拉科·马尔福。马尔福骑着一把崭新的、闪闪发光的扫帚,脸上挂着傲慢的神情。玛丽娅认出那是当时最新的光轮2001。 “你们不能这样!”伍德愤怒地抗议,“我们的训练时间还没结束!” “规矩就是规矩,伍德。”弗林特耸耸肩,晃了晃手里的纸条,“还是说,你们格兰芬多穷得连像样的扫帚都买不起,只能靠波特一个人撑场面?”他的目光扫过格兰芬多队员们手中参差不齐的扫帚,充满了轻蔑。 罗恩和双胞胎兄弟气得满脸通红,几乎要冲上去。哈利从空中降下来,落在伍德身边,脸色阴沉地盯着马尔福和他那把崭新的扫帚。 “至少我们的人品不像某些人的扫帚一样,是靠花钱买来的。”一个清晰、带着怒意的女声突然响起。所有人都愣了一下,看向声音来源。是赫敏·格兰杰,她不知何时也来到了球场边,身边站着脸色苍白的金妮·韦斯莱。赫敏双手叉腰,毫不畏惧地瞪着弗林特和马尔福。 马尔福苍白的脸瞬间涨红了。“没人问你,你这个臭烘烘的小泥巴种!”他恶毒地回击。 这个词像一道冰冷的闪电划过空气。罗恩怒吼一声,猛地抽出他那根破旧的魔杖,指向马尔福,大吼道:“你要为它付出代价!” 然而,咒语发生了可怕的反弹。一道绿光从罗恩的魔杖末端射出,击中了他自己。他立刻开始不受控制地呕吐出一条条黏糊糊、灰白色的鼻涕虫。 场面一片混乱。格兰芬多队员们围住痛苦干呕的罗恩,斯莱特林队员们爆发出刺耳的嘲笑。哈利紧紧扶住罗恩,看向马尔福的眼神里充满了冰冷的怒火,但他此刻更关心朋友的状况。 玛丽娅站在看台上,看着这混乱的一幕。吼叫信的公开羞辱,洛哈特的自恋利用,再到此刻魁地奇球场上的恶意挑衅和恶毒咒骂……她看着被围在中间、狼狈不堪的哈利和罗恩,看着他们脸上混杂的愤怒、屈辱和无奈。 裂痕已经清晰可见。一条由误解、嫉妒和恶意构筑的鸿沟,正将哈利·波特与周围的世界隔开。而玛丽娅·罗斯,这个普通的二年级女生,第一次如此清晰地站在鸿沟的边缘,思考着自己该如何自处。她只是默默地看着,心里那份混乱的同情,似乎正悄然发生着变化。 第3章 Chapter3:决斗俱乐部与冰冷的枷锁 万圣节晚宴上洛丽丝夫人被石化的事件,像一场浓稠的、无法驱散的寒雾,彻底笼罩了霍格沃茨。墙上那血红色的、水迹未干的警告——“密室已经被打开。与继承人为敌者,警惕。”——如同一个邪恶的咒语,刻在了每个人的心里。恐惧不再是模糊的低语,它有了具体的形象:一只僵硬的猫,和一排散发着不祥气息的字。 麻瓜出身的学生们更是人人自危,他们聚在一起时总是紧张地环顾四周,仿佛那个所谓的“继承人”随时会从阴影里跳出来。尽管邓布利多一再保证洛丽丝夫人没有生命危险,只是被石化了,但不安的电流仍在城堡的每条石缝里窜动。 在这种压抑到令人窒息的气氛里,吉德罗·洛哈特教授似乎认为这是他展示“卓越”防御技巧、提振(或者说,利用)士气的绝佳时机。他兴高采烈地宣布,将开办一个“决斗俱乐部”。消息传出,确实引起了一阵骚动。对大多数学生来说,学习真正的决斗技巧,尤其是在这种朝不保夕的恐慌下,具有极大的吸引力。 当晚,礼堂的长桌被清空,挪到了墙边。一个长长的、镀金的舞台被搭建在礼堂中央,上空漂浮着数百支蜡烛,将这里照得如同真正的决斗场。学生们挤挤挨挨地站在台下,脸上混合着兴奋、好奇和一丝紧张。 玛丽娅和拉文德·布朗站在一起,踮着脚尖望向舞台。洛哈特教授穿着他那件最耀眼的紫红色长袍,波浪般的金发在烛光下闪闪发光,他像一只开屏的孔雀,在舞台上走来走去,向台下抛洒着他招牌式的微笑。而站在他旁边的斯内普教授,则像一道冰冷的黑色剪影,穿着他惯常的黑色长袍,脸上没有任何表情,只有那双眼睛如同漆黑的隧道,幽深难测。 “围过来!围过来!”洛哈特张开双臂,声音洪亮,“每个人都能看见我吗?都能听到我吗?太好了!”他开始了冗长的、关于他过去“辉煌”决斗史的开场白,但台下许多学生——包括玛丽娅——的注意力,更多地被斯内普教授那冰冷的存在所吸引。他那紧抿的薄唇和空洞的眼神,仿佛在无声地嘲弄着眼前这场闹剧。 “……当然,我不得不承诺邓布利多教授,不会把你们全都训练得像我一这么厉害,免得你们有一天用来对付你们的老师!”洛哈特自以为幽默地眨眨眼,发出一阵短促的笑声,但回应者寥寥。终于,他请斯内普教授上台协助示范。 “他们要我做什么?”玛丽娅小声问拉文德。“我不知道,”拉文德同样小声回答,眼睛紧紧盯着台上,“但看斯内普的样子,我可不觉得他会配合。”她的预感很快成真。洛哈特花里胡哨地行了个礼,姿势夸张。斯内普只是微微动了动嘴唇,几乎不可见地点了下头。 “面对你们的搭档!”洛哈特喊道,“数到三,施放缴械咒——仅仅解除对方的武器!我们不想发生任何意外。一——二——三!”两道光芒同时从两位教授的魔杖尖端射出。然而,洛哈特那道微弱的光线轻易地被斯内普那道迅疾、凶狠的红光击碎。洛哈特被猛地向后抛起,重重地摔下舞台,撞在墙上,然后软绵绵地滑落到地板上,他那头漂亮的金发都变得乱糟糟了。 台下响起一片压抑的惊呼和几声忍不住的窃笑。斯内普站在台上,居高临下地看着洛哈特的狼狈相,嘴角似乎极其轻微地抽动了一下。 洛哈特挣扎着爬起来,勉强维持着风度,但笑容已经有些僵硬了。“哎呦,大家看到了吧!这就是缴械咒的威力!当然,我刚才只是,呃,故意示范一下被击中的效果……非常感谢斯内普教授生动的演示。” 他将学生分成两人一组,开始练习。玛丽娅和拉文德面对面,笨拙地挥舞着魔杖,念着“除你武器”。魔杖尖偶尔冒出几点火星,但大部分时间毫无反应。她们的注意力更多地被周围的混乱所吸引——纳威和西莫·斐尼甘不小心把对方炸得满脸黑灰;迪安·托马斯和萨莉安·波克斯则像是在跳一种奇怪的舞蹈。 玛丽娅的目光不由自主地飘向舞台附近。哈利和罗恩一组,赫敏则和米里森·伯斯德——一个长得高大结实的斯莱特林女生一组,两人正用力地互相指着,赫敏的头发已经被对方揪乱了一撮。 就在这时,一阵不寻常的骚动从那个方向传来。只见德拉科·马尔福用魔杖指着哈利,脸上带着恶意的笑容,清晰地念出咒语:“乌龙出洞!”一道黑光从他的杖尖迸射而出,落在两人之间的地板上,迅速凝聚、伸长——变成了一条长长的、婴儿手臂粗细的黑蛇!它昂起丑陋的三角脑袋,颈部膨胀,发出威胁的嘶嘶声,准备向离它最近的哈利发动攻击。 惊恐的尖叫声瞬间炸开。人群像退潮般向四周猛退,空出了一大片圆圈,将哈利、马尔福和那条蛇围在中间。哈利站在原地,似乎也被这突如其来的袭击惊呆了。他紧紧盯着那条蛇,魔杖垂在身侧。 然后,一种奇怪的声音从他嘴里发了出来。那不是英语,也不是玛丽娅听过的任何语言。它是一种低沉的、带着嘶嘶声的调子,冰冷、黏腻,仿佛来自另一个世界。它有一种令人极度不适的韵律,让听到的人脊背发凉。 更令人毛骨悚然的是,那条原本充满攻击性的黑蛇,在听到这种声音后,昂起的脑袋晃了晃,威胁的姿态松懈下来,它软软地瘫在地板上,变得温顺而困惑。 哈利似乎松了口气,他转向旁边吓呆了的贾斯廷·芬列里——一个赫奇帕奇的麻瓜出身学生,大概是想解释这条蛇已经没有危险了。“别动,波特!”斯内普教授低沉的声音响起,他大步走上前,魔杖指着那条蛇。他的目光锐利如刀,在哈利和蛇之间扫视。洛哈特也终于反应过来,他也许是想挽回刚才示范失败的面子,也许是纯粹想表现自己。他挥舞着魔杖,喊道:“让我来!我知道一个咒语!” 他对着蛇的方向胡乱一指。一道刺目的白光闪过,伴随着一声不大的爆裂声。蛇没有消失,而是被猛地炸飞到空中,然后重重落下,蛇被惹怒了这时候斯内普教授用魔杖一挥,那条蛇变成了一缕盘旋上升的黑烟,最终消散不见。 危机解除了。但真正的恐怖,此刻才在每个人心中扎根。 寂静。死一样的寂静笼罩着整个礼堂。所有人的目光都死死地盯着哈利·波特。那些目光里,不再是看热闹的好奇,或是因飞车事件而产生的鄙夷,而是纯粹的、毫不掩饰的恐惧和震惊。 “他刚才在跟蛇说话……”一个拉文克劳的女生用颤抖的气声说。 “蛇佬腔……”另一个学生喃喃道,声音里充满了敬畏和恐怖,“只有斯莱特林的后裔才……” “他是在命令它吗?他刚才是不是想让它攻击贾斯廷?” “继承人……他就是斯莱特林的继承人!” 窃窃私语声如同瘟疫般迅速蔓延开来,汇成一股充满敌意和恐慌的声浪。贾斯廷·芬列里用看怪物一样的、混杂着恐惧和愤怒的眼神瞪了哈利一眼,然后猛地转身,用力推开人群,头也不回地跑了。 罗恩和赫敏冲到哈利身边,罗恩抓住他的胳膊,试图把他拉走,嘴里急切地说着什么。赫敏则挡在哈利面前,对着周围的人群大声辩解,但她的声音被淹没在越来越响的议论声中。 玛丽娅站在原地,感觉手脚冰凉。她不懂蛇佬腔,不知道哈利具体说了什么。但是,“斯莱特林的继承人”这个可怕的称号,与“能与蛇对话”这种罕见、古老且总是与黑魔法联系在一起的能力结合在一起,瞬间让之前所有的流言蜚语、所有的孤立排斥,都变成了看似无可辩驳的“铁证”。 恐惧压倒了一切。理性、判断、甚至是对一个同学的基本善意,在这一刻都被那冰冷的嘶嘶声击得粉碎。 她看着哈利被罗恩和赫敏半推半拉着离开俱乐部,所到之处,人群像躲避瘟疫一样迅速分开一条道路,留下真空地带。哈利的脸上带着茫然和一丝尚未消退的震惊,他似乎还不能完全理解,为什么仅仅是一瞬间,他就从一个人人侧目的“麻烦精”,变成了一个被所有人恐惧和排斥的“怪物”。 玛丽娅的心沉了下去。她记得他收到吼叫信时的难堪,记得他被洛哈特强行拉去拍照时的愤怒,那些情绪都如此真实,一个被困在风暴中心的男孩。可是,蛇佬腔……这该如何解释? 她不知道真相是什么。她只是清晰地感觉到,那围绕在哈利·波特周围的沉默螺旋,此刻已经彻底凝固,变成了一副冰冷、坚固、由所有人的恐惧共同铸造的枷锁,将他牢牢地锁在了孤立无援的孤岛上。而她自己,也只是站在岸边,被那片冰冷的寒意所侵袭,不知所措的众多旁观者之一。 第4章 魔药课的墨水瓶 决斗俱乐部之后,霍格沃茨彻底进入了寒冬。不是季节上的,而是人心里的。哈利·波特是“斯莱特林继承人”的传言,因为他公开显露的蛇佬腔,似乎被盖上了“确认”的印章。走廊上,他像是一个移动的禁忌符号,学生们要么对他怒目而视,要么惊慌地绕道而行,仿佛靠近他就会沾染上某种可怕的诅咒。 就连格兰芬多内部,气氛也变得微妙。虽然大部分人不会公开指责他——毕竟他是“我们的波特”——但那种无声的疏远和偶尔投来的、带着怀疑和审视的目光,比斯莱特林的嘲讽更让人窒息。哈利变得更加沉默,总是和罗恩、赫敏待在一起,像三个紧密抱团的刺猬。 玛丽娅将这一切看在眼里。万圣节那晚的恐惧感逐渐平复后,理智慢慢回笼。她反复回想决斗俱乐部的那一幕:哈利脸上更多的是惊愕,而不是阴谋得逞的得意。他对贾斯廷说话时的语气(虽然她听不懂内容),听起来更像是解释,而非威胁。更重要的是,她无法将那个在魁地奇球场上自由飞翔、眼神明亮的找球手,和阴险的“斯莱特林继承人”联系起来。 这种混乱的思绪困扰着她,尤其是在魔药课上。 这是一个阴冷的下午,地下教室比往常更加昏暗潮湿,空气中弥漫着各种怪异材料混合的刺鼻气味。斯内普教授像一只巨大的蝙蝠,在教室中无声地滑行,用他那冰冷的、拖长的语调喷洒着毒液,而今天,他的火力格外集中在哈利身上。 “看来,出名并不能让你的大脑有所长进,波特。”斯内普在哈利和罗恩的坩埚旁停下,看着哈利那锅冒着不祥绿泡的混合物,嘴角撇了撇, “或者,你继承了某些……特殊天赋的同时,也继承了在魔药学问上的……无能?” 几个斯莱特林的学生发出压抑的嗤笑。哈利的嘴唇抿成一条细线,握着银质小刀处理河豚眼睛的手因为用力而微微发抖,但他没有抬头。 玛丽娅和她的搭档——一个安静的赫奇帕奇女生——坐在他们斜后方。她看到哈利面前的羊皮纸上墨迹斑斑,羽毛笔的笔尖也劈了叉,显然是在之前的混乱中损坏了。他试图用那支破笔蘸取所剩无几的墨水,结果只在羊皮纸上划出一道难看的痕迹,还差点打翻墨水瓶。 斯内普冰冷的目光扫过这一幕,没有任何表示,只是转身走向别处,留下一个充满蔑视的背影。 哈利的肩膀垮了下来,那是一种混合着愤怒和极度疲惫的姿态。他盯着那几乎空了的墨水瓶和报废的羽毛笔,像是在盯着一道无解的难题。 就在这时,玛丽娅动了。 几乎没经过大脑思考,她拿起自己桌上那个崭新的、几乎满瓶的墨水瓶,还有一支她备用的、削得尖尖的羽毛笔。地下教室很安静,只有坩埚的咕嘟声和材料处理的细微声响。她的动作引起了一些人的注意。 她走到哈利的桌子旁边,没有说话,只是轻轻地将墨水瓶和羽毛笔放在他手边的空位上。 哈利猛地抬起头,翠绿的眼睛里充满了惊讶和一丝来不及收起的戒备。他看着她,像是在分辨这个行为的意图——是同情?还是另一种形式的嘲弄? 玛丽娅被他眼中的警惕刺了一下,但她没有退缩。她迎着他的目光,用只有两人能听到的音量,快速而低声地说:“论文……墨水……还有,这支笔我还有很多。” 她指了指那支备用羽毛笔,说完,不等哈利回应,也不去看旁边罗恩和赫敏诧异的目光,更不去理会周围几个同学投来的好奇视线,迅速转身回到了自己的座位,心脏在胸腔里跳得像一只受惊的鸟。 她能感觉到自己的脸颊在发烫。梅林啊,这借口找得真烂。“我还有很多”?她听起来像个推销文具的。 地下教室里有短暂的、几近凝滞的寂静。然后,窃窃私语声再次响起,比刚才更加清晰。 哈利依旧看着那瓶墨水和那支笔,仿佛它们是某种需要破解的古代魔文。他的手指动了动,似乎想推开,但最终,他伸出手,拿起了那支备用的羽毛笔,小心翼翼地蘸了蘸那瓶新墨水,然后低下头,开始在他那篇关于肿胀药水的论文上继续书写。 他没有再看玛丽娅,也没有说谢谢。 但玛丽娅看到,他紧绷的下颌线条,似乎微微放松了一些。他书写的手也变得稳定了许多。 那节魔药课剩下的时间里,他们没有再有任何交流。斯内普又过来挑剔了一次哈利坩埚里药水的颜色,但哈利这次只是沉默地听着,没有像之前那样表现出明显的抵触。 下课铃响起时,学生们像获得特赦一样涌出地下教室。哈利、罗恩和赫敏收拾东西的速度很快,几乎是第一时间就消失在了门口的人流里。 玛丽娅和她的搭档走在后面。当她走出城堡,呼吸到外面清冷而新鲜的空气时,才感觉一直紧绷的神经松弛下来。 “你刚才可真大胆,”她的搭档小声对她说,“大家都在看。” “我只是……他需要墨水。” 玛丽娅含糊地说,不想多做解释。她不确定自己做得对不对,是否给哈利带来了更多的关注和麻烦。但当她回想起他拿起笔时,那微微放松的肩膀,心里又觉得,或许这一点点微不足道的善意,至少没有错。 几天后,在魔法史课上,宾斯教授用他催眠般的嗓音讲述着某个妖精叛乱的具体日期。玛丽娅坐在靠窗的位置,努力抵抗着袭来的睡意。教室门被轻轻推开,哈利溜了进来——他显然迟到了。他扫视了一圈,发现只有玛丽娅旁边的座位是空的。 他犹豫了一下,然后快步走过来,在她旁边的空位上坐下,动作有些匆忙,带着点不易察觉的尴尬。 他没有看她,也没有说话,只是迅速摊开自己的课本和羊皮纸。 整节课,他们都保持着这种刻意的、互不打扰的沉默。宾斯教授的声音在教室里单调地回荡。 直到下课铃响,哈利开始收拾东西。他站起身,准备像来时一样迅速离开。但在经过玛丽娅的时候,他的脚步几不可察地顿了一下,目光飞快地扫过她的脸,声音低得几乎听不见: “……谢谢。还有,上次的柠檬雪宝。” 说完,他没等玛丽娅有任何反应,便加快脚步,汇入了离开教室的人流。 玛丽娅愣在原地,手里还拿着那支她曾借给哈利的同款羽毛笔。柠檬雪宝?那是多久以前,在开学初的某次大堂用餐时,她因为不喜欢那甜腻的味道而推给他的。 他竟然还记得。 一丝极其微小的、却无比真实的暖流,悄然滑过玛丽娅的心田。在这片笼罩着哈利·波特的、冰冷而坚固的猜忌壁垒上,她似乎,用一瓶墨水和一支笔,轻轻地,敲开了一道微不可见的缝隙。而他那句低声道谢,像是一缕极其微弱的光,从缝隙中透了进来。 [让我康康]哈喽~有人看吗?新手小白菜一颗,希望大家多多包涵,有错误的地方及时提醒我哈~ 作者有话说 显示所有文的作话 第4章 魔药课的墨水瓶 第5章 曼德拉草的哭声与黑湖边的沉默 贾斯廷·芬列里和差点没头的尼克被石化的消息,像一场突如其来的暴风雪,将霍格沃茨彻底封冻。恐慌不再是暗流,它变成了公开的、尖锐的恐惧。尤其是贾斯廷,一个麻瓜出身的赫奇帕奇,他的遭遇似乎印证了那个最可怕的预言——“与继承人为敌者,警惕”。而所有的矛头,再次毫不意外地对准了哈利·波特。 这一次,连最后一丝怀疑都几乎消失了。哈利·波特不仅是蛇佬腔,他甚至开始“动手”了。走廊上,他经过的地方不再是简单的避让,而是死一般的寂静和充满敌意的怒视。即使在格兰芬多公共休息室,温暖的火光和熟悉的红色装饰也无法驱散笼罩在哈利周围的寒意。他像一座孤岛,罗恩和赫敏是他仅有的、坚定却同样焦虑的盟友。 玛丽娅感到一种无力的愤怒。她不相信。不是因为什么确凿的证据,而是因为她无法将那个在黑魔法防御术课上认真教导她魔咒手腕动作的男孩,和冷酷无情的袭击者联系起来。但这种信念在铺天盖地的指责面前,显得如此苍白。 一天下午,天气阴冷,铅灰色的云层低低地压着城堡塔尖。玛丽娅想找个安静的地方理清思绪,不知不觉走到了黑湖边。冷风刮过湖面,掀起阵阵黑色的涟漪,巨大的鱿鱼在深水中若隐若现。 然后,她看到了他。 哈利独自一人坐在湖边一块冰冷的大石头上,背对着城堡,蜷缩着身体,像一尊悲伤的石像。他的背影透着一种浓重的、几乎要将他压垮的孤独。在他旁边,雪白的猫头鹰海德薇站在一个低矮的树桩上,偶尔发出几声低沉的、仿佛带着担忧的咕咕声,用它巨大的脑袋轻轻蹭着哈利低垂的手,但他毫无反应。 玛丽娅的脚步顿住了。她应该离开,让他独自待着。但看着他被整个世界抛弃的背影,她的脚像被钉在了地上。 她犹豫着,慢慢走了过去。脚步声惊动了海德薇,它警惕地转过头,黄色的眼睛锐利地盯着她。哈利也猛地抬起头,看到是她,翠绿的眼睛里先是闪过一丝惊讶,随即是更深沉的疲惫和一种“果然如此”的漠然,仿佛已经习惯了任何形式的靠近都可能带来的伤害。 “……波特。”玛丽娅轻声开口,不知道接下来该说什么。 哈利没有回应,只是重新低下头,盯着自己脚下被湖水打湿的泥土。 尴尬的沉默在冰冷的空气中蔓延。海德薇看看哈利,又看看玛丽娅,发出一声更响亮的咕咕声,似乎在表达不满。 玛丽娅的目光落在海德薇身上。她小心翼翼地、缓慢地伸出手,没有试图去碰哈利,而是轻轻抚摸着海德薇颈侧柔软的羽毛。海德薇似乎愣了一下,但没有躲开,反而微微歪了歪头。 “它很担心你。”玛丽娅低声说,目光依旧停留在海德薇身上,仿佛是在对它说话,“它知道你很难过。” 哈利的身體几不可察地動了一下。 玛丽娅继续抚摸着海德薇,声音很轻,几乎要被风吹散:“有时候,动物比人更能分辨好坏。它们不靠流言,只靠感觉。” 她停顿了一下,终于鼓起勇气,将目光转向哈利的侧脸。“我相信你。”她说,语气平静,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坚定,“不是因为我知道真相,而是因为……我感觉你不是那样的人。” 哈利猛地抬起头,看向她。这一次,他眼中的漠然被一种复杂的情绪取代——震惊、困惑,还有一丝极力压抑的、仿佛即将决堤的委屈。他的嘴唇动了动,但没能发出任何声音。 他没有说“谢谢”,也没有反驳。他只是看着她,那双总是盛满了烦恼和愤怒的绿眼睛里,此刻清晰地映出她的身影。 风更冷了,湖面泛起更大的波浪。 玛丽娅收回抚摸海德薇的手,轻声说:“外面太冷了,回去吧。”她顿了顿,补充道,“至少……海德薇需要你回去。” 说完,她不再停留,转身沿着来路慢慢走回城堡。她没有回头,但她能感觉到,那道复杂的、带着温度的视线,一直跟随着她的背影,直到她消失在城堡的阴影里。 --- 几天后,在第三温室的温暖和潮湿中,玛丽娅感到了久违的平静。这里充满了泥土和生命的气息,与城堡里那种冰冷的猜忌截然不同。 斯普劳特教授满面红光,显得异常兴奋。“同学们!今天是个重要的日子!”她指着面前一排已经长得相当大、正在花盆里暴躁扭动的曼德拉草,“它们的哭声不再致命了!但依旧非常有劲儿!我们的任务,是最后一次给它们换盆,为最终配制 Mandrake Restorative Draught (曼德拉草复苏剂)做好准备!” 大家都戴上了厚厚的耳套,世界瞬间变得模糊。但这一次,曼德拉草们发出的不再是微弱尖锐的哭泣,而是响亮、饱满,甚至带着点委屈的“歌声”。看着那些长相滑稽的、像脾气暴躁的小婴儿一样的植物在土里蹬腿甩头,发出震耳欲聋的嚎叫,玛丽娅忍不住和旁边的纳威相视而笑。这哭声虽然吵闹,却充满了生命力,象征着治愈和希望。 她小心而熟练地抓住一株曼德拉草的叶子,将它从旧盆里拔出来。它在她手里用力挣扎,发出响亮的抗议。她迅速而稳当地将它塞进更大的新盆,填土,压实。完成这一切后,她摘下耳套,听着温室里此起彼伏、活力十足的“歌声”,长长地舒了口气。 纳威也完成了他的那一株,额头上冒着汗珠,但脸上带着成就感的红晕。“它们……它们听起来真有精神,是不是?”他腼腆地对玛丽娅说。 “是啊,”玛丽娅微笑着点头,看着眼前一排重新安家落户、兀自“高歌”的曼德拉草,轻声说,“很快,一切就都能恢复正常了。” 她想到了被石化的科林、贾斯廷、尼克……她也想到了黑湖边那个孤独的背影。曼德拉草充满生命力的哭声,像一道温暖的阳光,穿透了笼罩在心头的阴霾。她相信,就像这些植物终将成熟,被用来制作解药一样,真相和清白,也终将到来。 真的很心疼电影中哈利被质疑被误解,独自一人在黑湖边上消化情绪,身边只有海德薇,那时我就在想如果有人在身边陪他说说话多好~ 作者有话说 显示所有文的作话 第5章 曼德拉草的哭声与黑湖边的沉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