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林平之,割肾剑法狗都不练!》 第一章 《斩草剑法》 “这是什么鬼地方?” “头痛死了!” …… 冰冷的恐惧如同潮水般将林平之淹没。 “我竟然成了林平之?” 这念头如同一道惊雷,在林平之脑海中炸开,让他本就因记忆融合而胀痛的头颅,更是雪上加霜。 他不是没法接受穿越,毕竟蓝星上的各种小说、动漫层出不穷,可谁能想到,一觉醒来,自己就从一个为房租奔波的社畜,变成了《笑傲江湖》里那个命运悲惨的林平之? 福威镖局的少镖主,听起来风光,可他比谁都清楚,这份风光之下,是即将到来的灭顶之灾。 在这个时间段,福威镖局还存在,林家也是风光无二,可青城派的觊觎,还有余沧海的狠辣,以及那部引得无数江湖人疯狂的《辟邪剑谱》……一想到这些,林平之就如坠冰窟,刚刚穿越而来的些许迷茫和新奇,瞬间被死亡的阴影吞噬。 他甚至能清晰地回忆起原著中,福威镖局上下近乎被屠戮殆尽,父母惨死,自己也被折磨得不成人形的种种细节。 冷汗,再一次不受控制地冒了出来。 “靠,这样下去,可不行啊!” 林平之猛地从床上坐起,眼神中的慌乱渐渐被一丝决绝取代。 既然老天让他重活一世,还让他成为林平之,或许冥冥之中自有定数,但绝不是让他来重复悲剧的。 他强迫自己冷静下来,开始分析眼下的局势。 福威镖局名震一方,靠的是林远图留下来的《七十二路辟邪剑法》的威名,但实际上,剑法早已失传大半,如今的福威镖局,更多的是一个庞大的物流公司,武力值在真正的江湖门派面前,根本不够看。 尤其是面对青城派这种名门正派中的败类,一旦撕破脸,福威镖局几乎没有还手之力。 “《辟邪剑谱》……”林平之喃喃自语。 这玩意儿是祸乱的根源,要不,干脆把它公开? 让天下想要的人都来拿,人手一份? 这念头一起,就被他自己掐灭了。 开什么玩笑! 这种顶级秘籍,一旦公开,福威镖局只会成为第一个被撕碎的目标。 各大势力在拿到剑谱后,为了验证真伪,为了抢夺那份最正宗的传承,恐怕会把福州城都给掀了。 林平之在房间里踱着步,脑海中疯狂地梳理着原著的剧情和人物关系。 他记得,林震南,也就是他现在的父亲,似乎有个结义兄弟在朝廷里当差,好像是京城里一个不大不小的武官。 要不要想办法搭上这条线,给自己弄个官身? 背靠朝廷,那些江湖门派总要忌惮几分吧? 可远水解不了近渴,而且江湖和朝廷之间,向来有着微妙的界限,一张官皮,未必能护住福威镖局这块肥肉。 而就在此时,门外传来了脚步声,紧接着,一个温和却带着几分忧虑的声音响起:“平儿,你醒了?感觉怎么样?” 房门被推开,走进来一位身着锦袍的中年男子,面容儒雅,眉宇间带着几分商人的精明,正是福威镖局的总镖头,林震南。 他身后还跟着两位俏丽的婢女,端着水盆和面巾。 “爹。”林平之应了一声,努力让自己的表情看起来自然一些。他从原身的记忆里知道,自己前几天发了场高烧,昏睡了两日,想来刚才的失态,可以归结于大病初醒。 林震南快步走到床边,伸手探了探他的额头,眉头微松:“嗯,不烫了,可还有哪里不舒服?我已经让厨房给你炖了燕窝粥,一会儿用了,再好好歇歇。” 看着林震南眼中毫不作伪的关切,林平之心中一暖。 无论如何,这是他这一世的父亲,是那个为了保护家人和镖局,最终选择慷慨赴死的人。 “我没事了,就是还有点乏。”林平之挤出一个笑容。 林震南点点头,挥手让婢女放下东西后退下,他坐在床边的梨花木凳上,沉默了片刻,似乎在斟酌言辞。 “平儿,你年纪也不小了,有些事情,也该自己拿拿主意了。” 林震南缓缓开口,神色间带着一丝郑重,“咱们闽地巡抚张大人家的小女儿,年方二八,知书达理……爹想着,这张大人位高权重,我们林家若是能与他结为姻亲,对镖局,对你将来的前程,都是大有裨益的。” 巡抚的女儿? 林平之心中一动。 他记得原著里,林平之似乎也面临过类似的提亲,但当时的他心高气傲,一心向往江湖,对这种父母之命媒妁之言的婚事极为抗拒,甚至还因此惹得父亲不快,让那官家也失了颜面,所以后来福威镖局出事,官府几乎是作壁上观,未曾出过半分力。 若是以前的林平之,听到这话,怕是又要跳起来反对了。 但现在,根本没有问题啊! “爹,儿子觉得,这门亲事,可行。”林平之抬起头,语气平静却异常坚定。 林震南闻言,准备好的一肚子劝说之词,顿时卡在了喉咙里。 他有些错愕地看着儿子,怀疑自己是不是听错了,这还是那个一听见说亲就吹胡子瞪眼的儿子吗? 莫不是烧糊涂了? “平儿,你……你说什么?”林震南小心翼翼地问道。 “我说,我同意这门亲事。”林平之再次肯定地回答,“张大人既是封疆大吏,想必家风严谨,其女定然也是大家闺秀,能与巡抚大人结亲,是我林家的福气,也是儿子的福气,全凭父亲做主。” 他甚至还微微躬了躬身,态度谦逊。 林震南呆住了。 他仔仔细细地打量着林平之,发现儿子眉宇间的稚气似乎消散了不少,眼神也变得深邃沉稳,不再是以前那种浮躁跳脱的模样。 难道,这一场大病,竟让儿子开窍了? “好,好啊!”林震南回过神来,脸上露出了由衷的喜悦,连日来的忧愁都仿佛消散了不少。 “我儿长大了,懂事了!爹这就去回话,尽快把这门亲事定下来!你好好休息,爹去去就回!” 看着林震南喜不自胜,脚步轻快地离去的背影,林平之长长地舒了一口气。 第一步,算是走对了。 虽然有些功利,但至少为他自己,为福威镖局争取到了一些缓冲的时间和潜在的庇护。 就在这时,一道冰冷而机械的声音,毫无预兆地在他脑海中响起: 【检测到宿主做出影响自身命运的关键抉择,家族兴旺系统正式激活!】 【你即将拥有妻子,开始发展家族,避免将来的灭门危机。】 【奖励三十年精纯内力】 【奖励罕见级剑法——斩草剑法(已臻大成)】 系统? 林平之先是一愣,随即心中狂喜! 果然,穿越者的福利虽迟但到! 几乎在系统提示音落下的瞬间,一股磅礴而精纯的热流,如同决堤的江河,自丹田深处猛然涌现,沿着他四肢百骸的经脉,奔腾呼啸而去。 那股力量是如此的强大,以至于林平之感觉自己的身体像一个被不断充气的气球,经脉被寸寸拓宽,骨骼、肌肉都在这股力量的冲击和滋养下,发生着翻天覆地的变化。 “呃……”他忍不住发出一声闷哼,额头上青筋暴起,浑身肌肉不自觉地绷紧。 这种感觉,既痛苦又舒爽,仿佛整个人都被打碎了重塑一般。 原本因大病初愈而有些虚弱的身体,此刻充满了爆炸性的力量。 与此同时,无数关于剑法的招式、心得、发力技巧,如同醍醐灌顶一般,硬生生地烙印在了他的脑海之中。 《斩草剑法》,一共九式,每一式都有诸多变化,剑招狠辣凌厉,讲究一击必杀,不留后患,正合斩草除根之意。 这些剑招,他仿佛已经苦练了数十年,每一个细节都了然于胸,随时可以信手拈来。 这股脱胎换骨般的改造过程,持续了约莫一炷香的时间。 当体内那股奔腾的内力缓缓平息,尽数归于丹田,形成一个稳定而浑厚的气旋时,林平之缓缓睁开了眼睛。 他的眼神变得异常明亮,仿佛有星光在其中闪烁。 整个世界在他的感知中,都变得不一样了。 他能感觉到自己体内澎湃的内力,能感觉到肌肉中蕴含的强大力量。 “这就是……三十年内力?”林平之摊开手掌,轻轻一握,骨节发出清脆的爆鸣。 他能清晰地感知到,自己如今的实力,比之前那个手无缚鸡之力的林平之,强了何止百倍! 系统界面适时地浮现出当前世界武者的等级划分:三流武者,二流武者,一流武者,后天武者,先天武者。 而他林平之,凭借这三十年内力和大成的《斩草剑法》,已然一步登天,从一个不入流的普通人,直接跨越了三流武者的门槛,稳稳地站在了二流武者的行列! “二流武者……”林平之嘴角微微上扬。 虽然在真正的高手面前,二流武者或许还不够看,但至少他拥有了自保和改变命运的初步本钱。 余沧海那种角色,在原著出场时大概也就是一流高手顶峰。 自己现在虽然还有差距,但并非遥不可及! 有了系统,有了实力,他林平之的命运,从这一刻起,将彻底改写! 第二章 《玄铁身法》 林震南欢天喜地地去安排婚事,林平之则在房中静下心来。 婚事只是权宜之计,一道暂时的护身符,真正的危机,源于《辟邪剑谱》,源于青城派的贪婪,更源于福威镖局自身实力的孱弱。 他如今虽有三十年内力打底,更有大成的《斩草剑法》,但双拳难敌四手,好汉架不住人多。 余沧海是什么人? 一派掌门,座下弟子众多,更有江湖上盘根错节的关系。 单凭他一人,想要护住偌大的福威镖局,简直是痴人说梦。 “必须尽快提升实力,同时,也要想办法增强镖局的力量。”林平之暗忖。 他现在的实力是二流武者,在年轻一辈中或许算得上出类拔萃,但面对那些成名已久的老江湖,尤其是像余沧海那样的顶尖一流高手,乃至后天高手,还差得远。 他首先想到的,便是福威镖局内部。 第二日一早,林平之便来到了镖局的演武场。 此刻,镖师们正在操练。呼喝之声此起彼伏,一杆杆镖旗在晨风中猎猎作响。 他负手而立,静静观望。 演武场上,数十名镖师分成几拨,有的在练习拳脚,有的在演练刀法枪术。 这些人大多是膀大腰圆的汉子,招式孔武有力,看上去颇有几分威势。 但在如今的林平之眼中,却处处都是破绽。 他们的招式,大多是些粗浅的外家功夫,威力平平,变化不足。 内力修为更是浅薄,绝大多数连三流武者的门槛都没摸到,顶多算是身体强壮些的普通人。 林平之微微皱眉,这就是福威镖局的武力? 这样的实力,如何能抵挡如狼似虎的青城派? “少镖头,您怎么来了?” 一位正在指点镖师练习的精瘦老者见到林平之,连忙上前行礼。 他是镖局的总镖头之一,姓郑,是跟着林远图闯荡过的老人,也是镖局中为数不多的二流武者。 “郑叔,不必多礼。”林平之摆了摆手,“我来看看大家操练。” 他目光扫过场中,最终落在几个年纪稍长,气息相对沉稳的镖师身上。 这些人,勉强能算得上是三流武者,是镖局的中坚力量。 除了郑镖头等寥寥几位老资格的镖师能达到二流武者的水准,整个福威镖局,竟再无更高的高手。 “镖局里的好手,还是太少了。”林平之心中叹息。 原著中,福威镖局之所以被青城派轻易碾压,除了林震南夫妇武功平平之外,镖局整体实力不济也是主要原因。 “郑镖头,依你看,我们镖局的实力,在江湖上处于什么水准?”林平之此时随意地问道。 郑镖头闻言,面露一丝苦笑:“少镖头,不怕您笑话,咱们福威镖局,名头是响,可那是祖上余荫,真要论武力,在那些真正的江湖大派面前,实在是不够看……寻常的剪径毛贼,咱们自然不怕,可若是遇上一些大点的势力……” 他摇了摇头,没再说下去,但意思已经很明显。 林平之点了点头,心中了然。 看来,想要依靠镖局现有的力量对抗青城派,无异于以卵击石。 “看来,得想办法招揽些真正的高手才行。”这个念头在林平之脑海中浮现。 重赏之下必有勇夫,只要他能拿出足够的诚意和代价,未必不能吸引一些江湖好手为福威镖局效力。 只是,高手大多桀骜不驯,想要让他们真心归附,也不是件容易的事。 实力,归根结底还是要靠自身的实力。 接下来的日子,林平之除了每日勤修内功,熟悉《斩草剑法》外,便是开始有意识地了解福威镖局的各项事务,以及闽地江湖的各方势力。 他发现,父亲林震南虽然武功不高,但在经营方面却是一把好手,将福威镖局打理得井井有条,生意遍布数省,财力雄厚。 这也为他将来招揽高手,提供了坚实的物质基础。 时间过得飞快,转眼便到了婚期。 福威镖局少镖主迎娶闽地巡抚千金,这在福州城乃至整个闽地,都是一件大事。 林家张灯结彩,宾客盈门,流水席摆了三天三夜,热闹非凡。 林平之身着大红喜袍,胸前戴着大红花,按照繁琐的礼节,迎亲,拜堂,敬酒。 他脸上挂着得体的笑容,心中却始终保持着一丝清醒。 他知道,这场婚礼对他而言,更多的是一场交易,一道屏障。 直到夜深,宾客散尽,他才带着几分酒意,被簇拥着送入了洞房。 红烛高烧,窗外月色朦胧。 林平之坐在床沿,看着那盖着红盖头,端坐不动的身影,心中竟有几分异样的感觉。 作为一个来自蓝星的灵魂,洞房花烛夜这种事情,对他而言,既陌生又新奇。 他深吸一口气,依着礼节,拿起喜秤,轻轻挑开了新娘头上的红盖头。 盖头滑落,露出一张宜喜宜嗔的绝美娇颜。 柳叶眉,杏核眼,琼鼻樱唇,肤若凝脂。 烛光下,那张脸庞仿佛笼罩着一层淡淡的光晕,美得有些不真实。 饶是林平之两世为人,见惯了后世各种美颜滤镜下的美女,此刻也不由得微微一怔,呼吸都漏了半拍。 “赚……赚大了……”他脑子里下意识冒出这么一个念头。 他这位从未谋面的妻子,闺名张梓若,果真是个国色天香的大美人。 比起前世那些只能贴在墙上,或者隔着屏幕欣赏的老婆们,眼前这位可是活生生的,即将与自己同床共枕的妻子。 这种感觉,对于一个曾经为房租奔波的社畜而言,实在是有些梦幻。 张梓若似乎也察觉到了他的失神,白皙的脸颊上飞起两抹红霞,更添几分娇艳,她微微垂下臻首,声如蚊蚋:“夫……夫君……” 这一声夫君,将林平之从短暂的失神中唤醒。 他轻咳一声,掩饰自己的窘态,努力让自己显得从容一些:“娘子,夜深了,我们……安歇吧。” 正当他准备履行一个丈夫应尽的义务,脑海中那冰冷而熟悉的机械声,再次毫无预兆地响起: 【检测到宿主完成迎娶正妻!】 【夫妻同心,其利断金,家族的延续与强大,离不开贤内助的支持与血脉的传承】 【奖励罕见级功法——《玄铁身法》(已臻大成)】 系统奖励又来了! 林平之心中一喜,随即一股与上次获得内力和剑诀时相似,但路径和感受截然不同的信息流,涌入他的脑海。 《玄铁身法》,并非轻功,而是一门将肌肉紧绷如玄铁的高明横练法门。 此身法一旦施展,其精要在于一个沉字,步法稳健,落地生根,却又不失力量和防御,能极大增强爆发力和承受伤害。 与《斩草剑法》的凌厉狠辣不同,《玄铁身法》更注重于实战中的游走与生存。 一攻一守,或者说,一攻一辅,相得益彰! 大成的《玄铁身法》经验,如同本能一般融入林平之的四肢百骸。 他甚至感觉自己的身体都轻盈了几分。 他看向眼前娇羞无限的新婚妻子,心中忽然生出一丝异样的情绪。 或许,这场看似充满功利性的婚姻,也并非全无益处,至少,系统奖励是实打实的。 他深吸一口气,压下翻腾的思绪,脸上露出一抹温和的笑容,执起张梓若柔若无骨的小手:“娘子,良宵苦短……” 第三章 招揽人才 婚后数日,林平之与张梓若相处渐洽,虽无多少浓情蜜意,倒也举案齐眉,多了几分安稳。 张梓若性情温婉,对林平之的诸多事务从不多问,这让林平之省了不少心。 他深知,温柔乡虽好,却非久恋之乡。 青城派的威胁如悬顶之剑,福威镖局的未来,仍需他亲手开拓。 这一日,林平之备了厚礼,在管家林安的陪同下,前往巡抚衙门拜见岳父张大人。 巡抚张翰林对这位新女婿观感尚可,尤其是在得知林平之婚后竟收敛了以往的纨绔习气,开始着手整顿镖局事务后,更是多了几分欣赏。 翁婿二人寒暄一阵,张翰林免不了提点几句官场上的门道与闽地的势力分布,林平之听得仔细,一一记在心中。 而此时,林平之状似无意地提起:“说起来,福州城内治安尚可,只是偶尔听闻有些江湖人士滋事,不知衙门这边是否常遇到这类棘手案件?” 张翰林呷了口茶,道:“江湖草莽,桀骜不驯,偶有冲突也是难免,不过福州城内,还算安分,只是衙门大牢里,倒也确实关押着一些犯了事的江湖人。” 林平之心中一动,脸上却不动声色:“哦?这些人大多犯了何事?想来其中也不乏一些被逼无奈,一时糊涂之人吧?” 张翰林看了他一眼,意味深长道:“江湖恩怨,官府一般不愿过多插手,但若是在城内犯了王法,自然是逃不脱的,至于是否被逼无奈,律法面前,可不论这些。” 话虽如此,但林平之从他略微松动的语气中,听出了一丝可能性。 辞别了岳父,林平之立刻安排人去打点。 他让林安设法从巡抚衙门的牢头或者相关书吏口中,弄到一份牢里关押的江湖人犯的详细名录,尤其是那些武功尚可,罪行又不至死,且最好有些冤屈,或是走投无路才犯事的人。 而林安办事向来牢靠,福威镖局家大业大,在福州城内也是有些门路的。 再加上林平之给的银子足够,不过三五日,一份详细的名单就送到了林平之手中。 灯下,林平之仔细翻看着名单。 上面记录着每个囚犯的姓名、来历、所犯罪行、武功路数,甚至还有一些简短的背景描述。 “追风刀——孟达,二流武者,劫掠商旅,但据闻其妻重病,急需重金求医,不得已而为之……” “铁臂熊——石勇,二流武者,聚众斗殴,致人重伤,起因是其妹被地痞调戏……” “飞燕手——柳三娘,二流武者,传闻此女专盗为富不仁之家,偶有失手……” 几日后,林平之出现在了福州府大牢。 这地方阴暗潮湿,弥漫着一股霉味。 林平之在牢头的陪同下,见到了几个被关了一些时日的江湖人物。 大牢内,三人形容枯槁,带着几分茫然和警惕,他们本以为这次被提出监牢,不是送上断头台,也是要被秘密处死,没想到等来的却是一位锦衣公子。 “几位,可想活命?”林平之负手而立,脸上带着和煦的笑容。 “你是何人?”追风刀孟达率先开口,声音沙哑,眼神锐利。 “想来救你们的人。”林平之淡然道,“我知道你们的过往,也知道你们的本事,过去种种,譬如昨日死……如今,我给你们一个机会,跟着我,为我效力,你们的家人,我会妥善安置,你们的仇怨,若合情合理,我也可以帮你们解决。” 几人面面相觑,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震惊和不解。 “让我们追随你,凭什么?”铁臂熊石勇瓮声瓮气地问。 他妹妹的仇家势力不小,他不信眼前这年轻公子能轻易摆平。 林平之笑了笑,也不多言,只是身上那属于二流武者顶峰,甚至隐隐有突破迹象的内力波动微微释放。 大牢内的空气陡然一紧! 孟达等人脸色齐齐一变,他们都是识货之人,自然能感觉到林平之身上那股精纯而浑厚的内力,绝对不在他们任何一人之下,甚至犹有过之! 一个如此年轻,却有这般修为的公子哥,背后势力定然不简单。 “我福威镖局林平之,缺几位能撑场面的好手,你们若愿跟着我,荣华富贵不敢说,但安身立命,快意恩仇,绝不成问题。”林平之声音平静,却带着一股不容置疑的力量。 柳三娘媚眼一挑,咯咯笑道:“林少镖头好大的口气,就不怕我们拿了好处,转头就跑了?” 林平之哈哈一笑:“跑?天下之大,你们能跑到哪里去?再者,我相信几位都是聪明人,知道如何选择才是对自己最有利的,是继续过着东躲西藏,朝不保夕的日子,还是跟着我,搏一个锦绣前程?” 沉默。 良久,追风刀孟达单膝跪地:“孟达愿为少镖头效犬马之劳,只求少镖头能救治我病重的妻子!” “放心,在我和你们交谈之时,你重病的妻子,我已经请了最好的大夫去为她诊治了!”林平之点头。 有了孟达带头,石勇也立马拜倒:“我等愿追随少镖头!” 柳三娘轻叹一声,也盈盈下拜:“奴家柳三娘,见过少镖头,只是不知少镖头,对我等有何约束?” “约束?”林平之嘴角微扬,“唯一的约束,就是忠诚,我林平之用人不疑,疑人不用,只要你们真心跟着我,我自然不会亏待你们,若有二心……” 他没有说下去,但那股淡淡的威压,却让几人心头一凛。 “好了,此地不宜久留,先随我回镖局,梳洗一番,再议其他。”林平之挥了挥手。 看着这几位新收服的二流武者,林平之心中豪情万丈。 这只是第一步,有了这些人手,他能做的事情就更多了。 青城派,余沧海……等着吧,这一世,谁是猎人,谁是猎物,还未可知呢! 而且,通过这次捞人,林平之也看清楚了,他这位岳父大人,以及官场上的某些人,对于规矩之外的利益,并非完全抗拒。 只要价码合适,很多事情都有商量的余地。 这对他未来的计划,无疑又增添了几分底气。 福威镖局,沉寂太久了,也是时候,该发出一些不一样的声音了。 第四章 斩风剑 将孟达三人自那暗无天日的福州府大牢中领出,林平之并未耽搁,径直返回福威镖局。 三人初时还有些拘谨与不安,但见林平之气度沉稳,言谈间自有安排,心中也渐渐安定下来。 回到镖局,林平之先着人安排他们沐浴更衣,备上酒菜,自己则匆匆来到父亲林震南的书房。 “爹,孩儿有事与您商议。” 林震南正对着账簿凝神,闻言抬头,见儿子面带几分郑重,放下手中的狼毫笔:“何事?” “孩儿今日从府中,请了几位好手入镖局效力。”林平之开门见山。 “哦?是何方人士?底细可曾查清?”林震南眉头微蹙。 镖局不比寻常商号,招人尤其看重品性与来历,万一引狼入室,后果不堪设想。 他深知江湖险恶,儿子虽病愈后行事稳重不少,但毕竟年轻,怕是被人蒙骗。 林平之明白父亲的顾虑,当下便将孟达、石勇、柳三娘三人的身世来历,以及自己为何招揽他们,如何解决他们后顾之忧的办法,一五一十地细细道来。 “那追风刀孟达,其妻久病,孩儿已请了城中最好的坐堂医开始为其诊治,日后一切药石费用,皆由镖局承担。另外,已在南城为他们寻了一处清静小院,也算了却他一桩心事。” “铁臂熊石勇,他妹妹受辱一事,孩儿已托了岳父大人那边,福州府衙已经派人将那几个泼皮无赖缉拿归案,如今怕是在牢里吃苦头了……如此,石师傅也能安心为镖局出力。” “至于飞燕手柳三娘,此女虽曾有盗名,但专劫不义之财,也算盗亦有道。孩儿观其言行,并非大奸大恶之辈,略加引导,当是一大助力。” 林震南静静听着,脸上的忧色逐渐被惊讶所取代,最后化为一丝欣慰与释然。 他看着儿子条理清晰地分析,将每一件事都处理得妥妥当当,既施恩,又立威,手段已颇显老练。 这哪里还是从前那个冲动冒失的少年? “平儿,你……当真长大了。”林震南感慨万千,语气中带着几分轻松。 “你能想到这些,还能做得如此周全,为父……为父很欣慰,这些人既已解了困厄,想必会对我林家感恩戴德,只要善加任用,确能为镖局增添不少臂助。” 林平之见父亲不再担忧,心中也是一松:“爹尽管放心,孩儿用人,自会小心。” 父子二人又商议了片刻关于如何安置孟达三人的细节,林震南更是主动提出,要亲自见见这三位新加入的客卿,以示笼络。 待到一切安排妥当,林平之回到自己房中,夜已渐深。 他屏退下人,独自坐在桌案前,回想着今日种种,心中颇为满意。这招贤纳士的第一步,总算是顺利迈出。 就在此时,那道冰冷而熟悉的机械声,再次在他脑海中响起: 【检测到宿主成功招揽江湖二流好手三名,家族声望略有提升,福威镖局实力得到有效补充,系统奖励发放!】 【奖励二十年精纯内力!】 【奖励玄铁级兵器——斩风剑!】 话音落下的瞬间,又一股比之上次稍逊,却依旧磅礴精纯的内力暖流自丹田凭空而生,迅速融入他原有的内力之中。 两股力量汇合,如同细流入大川,奔腾翻涌,冲击着他体内某些无形的壁垒。 林平之只觉浑身一震,原本已经达到二流武者顶峰的内力,在这股新生力量的推动下,轰然一声,冲破了那层桎梏! 体内的经脉仿佛被再次拓宽,内力运转更加流畅迅猛,感知也变得更加敏锐。 他能清晰地感觉到,自己丹田内的气旋,比之前凝实了数倍,举手投足间,似乎都蕴含着更强的力量。 “一流武者……”林平之缓缓吐出一口浊气,眼中精光一闪而逝。 凭借这新得的二十年内力,他终于从二流武者的行列,一举跨入了江湖上一流高手的境界! 虽然只是初入一流,内力修为和战斗经验尚不能与那些成名已久的一流顶尖高手相比,但这无疑是一个巨大的飞跃。 他心念一动,一把造型古朴,剑身隐隐泛着幽暗光泽的长剑,凭空出现在他的手中。 剑长三尺七寸,剑刃锋锐,剑脊厚重,剑柄处刻着细密的防滑纹路,入手微沉,却又恰到好处。轻轻一挥,空气中似乎传来轻微的撕裂声。 “好剑!”林平之赞叹道。 江湖中的兵器,大致可分为凡铁武器、玄铁武器和神兵利器三个档次。 寻常江湖人所用,大多是凡铁打造,锋利度和坚韧度都有限。 玄铁武器则是由玄铁矿石提炼锻造而成,吹毛断发,削铁如泥,已是不可多得的宝物。 至于神兵利器,更是传说中的存在,每一柄都有其独特的来历和威能,非大机缘者不可得。 这把斩风剑,无疑便是一柄上好的玄铁武器,配合他大成的《斩草剑法》,威力定然大增。 实力再次精进,又得了斩风剑,林平之信心更足。 青城派,余沧海……这些曾经压在他心头的巨石,似乎也并非那般不可撼动了。 感受着体内充盈的力量,林平之忽然摸了摸下巴,脑子里冒出一个有些古怪的念头。 “这家族兴旺系统,又是让我娶妻,又是让我招揽人手壮大家族声势……这奖励来得也太实惠了些。”他眼神瞟了瞟新婚妻子张梓若卧房的方向,嘴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长的笑容。 “若是……再多低调的发育一段时间,我是不是就不用这么费劲去布局谋划了?直接用实力碾压过去就行了,那余沧海老贼还不够我一剑砍的吧?” 这个念头一起,连他自己都觉得有些好笑。 不过实力带来的底气,确实让他轻松了不少。 未来的路还很长,但至少,他现在有了更多的选择和本钱。 第五章 暗流涌动 一步登天成为一流高手,林平之心中激荡,但这份喜悦很快便被他强行压了下去。 福威镖局如今怀璧其罪,他这少镖头若是突然展现出与年龄不符的惊人实力,只会引来更多不必要的猜忌。 “苟住,一定要苟住!”林平之告诫自己。 木秀于林,风必摧之。 在没有绝对把握之前,低调发育才是王道。 他如今的实力,对付余沧海或许还有些吃力,更别提江湖上那些潜藏的老怪物了。 …… 随后的时间,白日里,除了练功和处理一些镖局事务,林平之将更多的心思放在了梳理前世记忆,以及排查镖局内部的隐患上。 “塞北明驼,木高峰……”林平之在一张纸上写下这个名字,眼神微冷。 原著中,这个觊觎《辟邪剑谱》的驼子,手段阴狠毒辣,也是导致林家悲剧的推手之一,还有那些在福威镖局灭门惨案中,或明或暗推波助澜的势力,他都一一记下,准备提前防范。 更让他警惕的是,原著中青城派对福威镖局的渗透,几乎是无孔不入。 镖局上下,怕是早就有他们的眼线。 若不能提前拔除这些钉子,一旦青城派发难,福威镖局便会陷入内外夹击的绝境。 这日,他将孟达、石勇、柳三娘三人秘密召至书房。 “三位,如今镖局看似风平浪静,实则暗流汹涌,我怀疑镖局内部,乃至福州城中,都可能有某些势力的眼线,在暗中窥伺。”林平之神色凝重。 孟达三人闻言,皆是一凛。 他们投靠林平之,已是将身家性命都压了上去,自然不希望福威镖局出事。 “少镖头的意思是?”孟达沉声问道。 “我需要你们,帮我暗中查探。”林平之看着他们,“孟师傅心思缜密,可多留意镖局内部人员往来的异常……石师傅勇武过人,可关注镖局周边及福州城内一些江湖人士的动向,柳姑娘身法灵动,消息灵通,可侧重打探一些隐秘的消息。” “我等必尽全力!” 三人齐声应道。 他们本就是江湖中人,对于这些盘根错节之事,比林震南那种正经生意人要敏感得多。 林平之点了点头,又道:“此事需极为隐秘,切不可打草惊蛇,若有发现,先行向我汇报,由我定夺。” 他担心这三人江湖习气太重,一旦发现线索便直接动手,反而会暴露自己。 三人领命而去,各自展开行动。 林平之则将目光投向了另一个方向——洛阳,金刀王家。 他那位外公,金刀无敌王元霸,在江湖上也是赫赫有名的一流高手,王家在洛阳一带势力不小。 原著中,福威镖局出事后,王家虽然也曾派人查探,但终究鞭长莫及,未能给予实质性的帮助。 “如今局势未明,倒也不必将林家的危机全盘托出,免得打草惊蛇。”林平之心想。 “但血浓于水,亲情牌总是要打一打的。” 算算日子,外公王元霸的寿辰将近。 林平之精心挑选了一份厚礼,多是些闽地的珍稀特产和滋补药材,又让下人备了快马。 他来到母亲王夫人的房中,王夫人见儿子进来,脸上露出慈爱的笑容:“平儿,今日怎么有空来娘这里?” “娘,过些时日便是外公的寿辰了,孩儿备了些薄礼,想遣人送去洛阳,另外,也想请娘代笔,写封家书,问候外公和几位舅舅安好。” 王夫人闻言,眼圈微红:“你这孩子,有心了,我最近已有数年未曾回洛阳探望你外公了,心中实在挂念。” 林平之劝慰道:“娘不必伤感,待将来镖局事务安稳些,孩儿陪您一同回洛阳省亲,此次书信,娘不妨提一句,问问外公和舅舅们,何时有暇,也可来福州盘桓数日,孩儿也好尽尽孝心,一尽地主之谊。” 王夫人欣然应允:“如此甚好,我这就写。” 她铺开纸墨,细细思量,笔下充满了对父亲的思念和对兄长们的问候,字里行间,也自然地流露出希望他们能来福州看看的意思。 林平之在一旁看着,心中暗暗点头,母亲这封信写得恰到好处,既表达了思念,又发出了邀请,却未曾提及半句林家的困境,不会引起不必要的麻烦。 送礼和书信之事安排妥当,林平之并未放松对青城派的关注。 他通过镖局在各地的联络点,以及新收服的孟达等人的渠道,密切留意着青城派的动向。 “余人彦……” 林平之的指尖在桌案上轻轻敲击。 这个青城派掌门余沧海的宝贝儿子,纨绔嚣张,正是原著中福威镖局灭门惨案的直接导火索。 因为在福州城外的小客栈调戏岳灵珊,被当时的林平之失手打死,从而给了余沧海名正言顺的借口。 “这个时间点,余人彦应该还没到福州,但想必青城派的探子已经开始在福州城外围活动了。”林平之眉头微蹙。 他必须想办法阻止这场悲剧的发生,至少,不能让余人彦死在自己手里,更不能让他死在福州地界。 “最好的办法,是让这个麻烦精根本没机会来福州,或者,让他以一种与福威镖局毫不相干的方式消失……”这个念头有些阴暗,但为了自保,林平之并不排斥。 只是,如何才能在不暴露自己的情况下,将这个定时炸弹引向别处,或者直接拆除,还需要仔细谋划。 他现在最缺的,依然是时间和情报。 “少镖头,有情况!”这日傍晚,柳三娘悄然来到林平之的书房,神色间带着几分凝重。 林平之心头一跳:“讲!” “我的人在城西的几家客栈和酒肆发现,最近多了些形迹可疑的川蜀口音的外地人,他们出手阔绰,却总在不经意间打探福威镖局的消息。”柳三娘压低声音道,“而且,我观察了其中几人,他们的步法和一些细微的习惯,很像是青城派的路数。” 果然来了! 林平之眼中寒光一闪。 青城派的探子,已经开始行动了。 “能确定他们的头目是谁吗?或者,有没有发现什么特别值得注意的人物?” 柳三娘摇了摇头:“暂时还没有,他们行事很谨慎,大多是三三两两分散活动,彼此间联络也极隐蔽,不过孟师傅那边似乎也有所发现,他让您方便的时候过去一趟。” “好,我知道了。”林平之点了点头,“继续盯紧他们,注意安全,不要暴露。” 待柳三娘退下,林平之在房中踱了几步,脸上露出一抹冷笑。 鱼儿,开始咬钩了。 他心中已有计较,清除内奸和震慑宵小,或许可以同步进行了。 只是,这火候,还需拿捏得恰到好处。 第六章 迷踪步 夜色如墨,福威镖局深处的一间密室灯火通明。 林平之端坐主位,手指有一下没一下地敲着桌面,孟达、石勇、柳三娘垂手立于两侧,神情肃穆。 经过数日的暗中摸排,一张无形的网已经悄然张开。 “都查实了?”林平之的声音不高,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 孟达上前一步,声音压得极低:“回少镖头,镖局内三名趟子手,两名马夫,还有账房的一位副手,都与城西那些川人有过隐秘接触,其中账房的钱副手,嫌疑最大,他似乎是他们的联络中枢。” 林平之眼中寒芒一闪即逝。 内奸,外敌,果然是山雨欲来风满楼。 他沉吟片刻,道:“钱副手那边,先不要动他,放长线才能钓大鱼,孟师傅,你安排几个绝对可靠的兄弟,给我盯死他的一举一动,我要知道他见了什么人,说了什么话,传递了什么消息。” “是!”孟达领命。 “柳姑娘,继续监视城外青城派的探子,摸清他们的据点和活动规律,但切记,不要打草惊蛇,更不可与之发生冲突。” “少镖头放心。”柳三娘应道。 “石师傅,”林平之看向石勇,“你带些人手,将那几个坐实的趟子手和马夫,请到偏院,我有话要问他们,记住,动静要小,别惊动了其他人,尤其是……钱副手。” 石勇咧嘴一笑,露出森白的牙齿:“少镖头瞧好吧,保证他们连个屁都不敢放!” 计划布置下去,三人各自行事。 是夜,几声微不可闻的闷哼之后,几个被点了穴道的内奸便被悄无声息地带到了镖局后院一处偏僻的柴房。 林平之负手而立,看着眼前几个面如土色的家伙,脸上没什么表情。 他没兴趣搞什么严刑拷打,只是将他们平日里与外人勾结的证据一一摆在面前,再配上孟达等人搜集到的蛛丝马迹,足以让这些心理防线本就不高的家伙彻底崩溃。 一番敲打,软硬兼施,很快便问出了不少有用的信息。 这些人大多是被青城派以金钱收买,或是抓住了某些把柄,负责传递一些镖局的日常动态和人员部署。 对于这些小鱼小虾,林平之没有犹豫,直接秘密弄死。 而对付钱副手这条稍大些的鱼,林平之则更有耐心。 他让孟达故意泄露一些似是而非的镖局调动信息给钱副手,并通过他传递给青城派的探子。 数日后,柳三娘传来消息,青城派在福州城外的几处秘密据点里面的一些人员她都摸清楚了。 林平之得知后,只是冷笑一声。 他并未立刻派人去端掉这些据点,而是通过岳父张翰林的关系,将这些据点的位置和一些青城派探子不小心在福州地界“滋事扰民”的证据,匿名送到了福州府衙。 官府的介入,虽然未必能将青城派的人怎么样,但足以让他们焦头烂额,行动束手束脚。 至少在短期内,这些探子是不敢再明目张胆地在福州城内外晃悠了。 解决了这些内外麻烦,林平之感觉清净了不少。 福威镖局这艘船,暂时算是堵上了一些明显的窟窿。 …… 心情一好,他又想起了家族兴旺系统,之前的奖励,那可是实打实的。 他很想再刷一些任务奖励出来。 他琢磨着,家族兴旺,总得有产业支撑吧? 闽地茶叶闻名天下,福威镖局家大业大,收购几个茶庄,扩大经营,总能提升家族声望和财力吧? 说干就干。 他找来林震南商议,以福威镖局的名义,在闽北收购了几片上好的茶园和两家老字号茶庄,一番操作下来,银子流水般花了出去,福威镖局的产业版图确实扩大了些。 林平之满怀期待地等着系统提示音。 一天过去了……两天过去了。 系统依旧装死。 “不应该啊……”林平之摸着下巴,百思不得其解。 难道是规模太小,入不了系统的法眼? 他又尝试了其他一些兴旺家族的举动,比如修缮祖宅,广结善缘,甚至还亲自去镖局的演武场指点镖师们的武艺,想提升一下镖局的整体实力。 结果,系统就像是放假了一样,连个泡都不冒。 林平之有些泄气,看来这系统任务的触发,不是那么随心所欲的。 娶妻、招揽高手,这些都是直接关系到家族核心力量和延续的大事。 单纯的商业扩张或者小打小闹的善举,似乎并不能轻易触动它。 “也罢,看来这便宜也不是那么好占的。”林平之自嘲一笑,“若是什么都能触发奖励,我岂不是很快就能天下无敌,直接平推青城派,迎娶这个世界的各大绝色美女了。” 他摇了摇头,将这些不切实际的想法抛开。 实力终究要一步一个脚印地积累,就在他渐渐专注于镖局事务和自身武功修炼的时候,孟达的一次汇报,却带来了意外之喜。 “少镖头,经过这段时间的严密排查和相互印证,镖局内部所有与外勾结的眼线,包括之前一些潜藏极深,只负责在关键时刻传递消息的人,都已全部肃清,如今的福威镖局,可以说是铁板一块了!”孟达躬身禀报,语气中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兴奋。 为了完成林平之交代的这个任务,他可是费了不少心神。 林平之闻言,心中也是一松,点了点头:“孟师傅辛苦了,此事你居功至伟,等下我让人给你送一千两赏银。” 就在这时,那阔别已久的冰冷机械声,毫无预兆地在他脑海中炸响: 【检测到宿主彻底清除家族内部隐患,稳固根基,家族向心力显著提升,系统奖励发放!】 【奖励罕见级身法——《迷踪步》(已臻大成)!】 林平之先是一愣,随即脸上露出了哭笑不得的表情。 闹了半天,原来之前的清扫还不算彻底? 不过,有奖励总是好的! 一股玄奥的信息流瞬间涌入他的脑海,无数关于步法腾挪、闪转避让的技巧和心得,如同刻印一般融入他的本能。 《迷踪步》,顾名思义,其精要在于一个迷字。 步法变幻莫测,虚实相间,令人难以捉摸其真实动向。 与《玄铁身法》的沉稳厚重不同,《迷踪步》更偏向于灵巧与诡变,一旦施展开来,如风中杨柳,水中浮萍,看似毫无章法,却总能在方寸之间避开要害,甚至借力打力,扰乱对手的节奏。 林平之细细体悟着脑海中多出来的身法奥义,只觉得脚下仿佛生风,身体也轻盈了不少。 他试着在书房内走了几步,身形飘忽,竟带起了几道残影。 《斩草剑法》主攻伐凌厉,《玄铁身法》主防御和爆发,如今再添上这门《迷踪步》,他在身法上的短板也被弥补,综合实力无疑又上了一个台阶。 看来,这家族兴旺系统,虽然触发条件有些苛刻,但给出的奖励,却都是实打实的精品。 每一次的提升,都让他在这个危机四伏的江湖中,多了几分自保和改变命运的本钱。 第七章 新辟镖路 将镖局内的蛀虫一一肃清,林平之长长吐出一口浊气,心头一块大石总算落了地。 如此一来,林家在福州城内的一举一动,便能最大限度地避开青城派的耳目,为接下来的谋划争取了更多主动。 他这边刚松泛几日,林震南便找上了门。 “平儿,你过来一下,爹有要事与你商议。”林震南脸上带着几分难掩的振奋,将林平之唤至书房。 这些时日,林平之的种种举动,林震南虽未全然知晓其深意,却也看在眼里,喜在心上。 儿子病愈之后,行事沉稳果决,不仅与巡抚家结下良缘,更招揽了孟达那样的江湖好手入府,让原本死气沉沉的福威镖局,隐隐透出几分复兴的朝气。 “爹,何事如此郑重?”林平之问道。 林震南在书案后坐定,目光炯炯地看着儿子:“平儿,如今我们福威镖局,也算是添了几位能撑场面的好手,又有你岳父大人这层关系在,爹想着,是不是能趁此机会,开辟一条新的镖路?” 镖路! 林平之眼神一动。 对于镖局而言,镖路便是命脉。 一条成熟的镖路,不仅意味着稳定的生意来源,更代表着镖局的实力和影响力。 闽地多山,地形复杂,自古便有闽道更比蜀道难的说法。 若能在这样的地方开辟出一条全新的、安全的商道,其价值不可估量。 林震南显然也是深思熟虑过的:“爹已经派人打探过了,从福州往西北,经延平府,入赣州,这条路若是能打通,沿途货运量极大,利润丰厚,有你岳父的关系在,官面上的关节,想来不难打点,各地府衙多半会给几分薄面。” 他话锋一转,眉头微蹙:“只是,江湖上的事情,终究要江湖上的法子来解决。这条路上,有几处盘踞多年的山匪水寇,颇有些棘手。” “爹派人送了拜帖和程仪,大部分还算识相,有两家,如黑风寨和过江龙,却是油盐不进,非但不给面子,前几日,还伤了我们派去交涉的一位老镖师性命!” 林震南说到此处,眼中闪过一丝怒意和无奈。 这两股势力虽然不算顶尖,但在当地也是积年地头蛇,手下喽啰不少,寻常商旅遇上,只能自认倒霉。 林平之听着,心中却是一片火热。 之前又是收购茶庄,又是修缮祖宅,系统都毫无反应,他还以为自己格局小了。 如今这开辟新镖路,打通商道,无疑是壮大家族声威,拓展家族产业的绝佳机会,这要是再不触发奖励,那这系统也太不给面子了! “爹,此事可行!” 林平之当即应道,“区区两伙草寇,也敢折辱我福威镖局,简直是自寻死路!” 林震南见儿子应承得如此爽快,心中一定,但还是有些担忧:“这两家势力虽不算大,但手底下也有些亡命之徒,为首的据说也都是二流武者的水准,平儿,此事还需从长计议,要不,还是去请你岳父出面,调集些官兵,一举剿灭了他们?” 让官兵去剿匪? 林平之摇了摇头。 一来耗时费力,公文往来,调兵遣将,没有数月时间下不来的,对于他现在来说,根本就耗不起;二来,江湖事江湖了,若是事事都依赖官府,反而显得福威镖局无能。 “爹,这两家势力的底细,可曾查探清楚?” “嗯,派去的人回报,黑风寨大当家号称‘混山熊’,过江龙的头领叫‘白浪蛟’,手下各有百十号人,寨中能打的,也就那么三五个二流武者,其余多是些不入流的乌合之众。” “三五个二流武者?” 林平之嘴角勾起一抹冷笑,“爹,此事不必惊动岳父大人,孩儿自有办法解决,江湖人,还是用江湖的规矩来办,更简单些。” 林震南见儿子信心十足,想起他如今也是一流高手的身手,还有孟达那几位新晋客卿相助,心中稍安,但仍叮嘱道:“平儿,万事小心为上,切不可意气用事。” “爹放心。” 当夜,月黑风高。 林平之并未大张旗鼓,只带了孟达、石勇、柳三娘三人,换上夜行衣,悄然离开了福州城。 以他们四人如今的实力,对付几个二流武者和一群乌合之众,简直是杀鸡用牛刀。 黑风寨和过江龙的营寨,相距不过百里,皆是易守难攻之地。 只可惜,他们面对的是开了挂的林平之。 迷踪步施展开来,林平之如鬼魅般潜入寨中。 孟达刀法老辣,石勇力大无穷,柳三娘身形更是飘忽不定,专攻敌人要害。 一夜之间,闽赣边界两处为祸多年的匪巢,便被连根拔起。 天蒙蒙亮,林平之带着一身微不可察的血腥气返回福威镖局。 书房内,林震南一夜未眠,正焦急地踱着步,一见林平之回来,连忙迎了上去:“平儿,如何?可是探明了情况?” 林平之神色轻松地给自己倒了杯茶,抿了一口,才笑道:“爹,从今日起,福州至赣州的这条新镖路,畅通无阻了。” “什么?” 林震南以为自己听错了,愕然道,“这……这就解决了?” “嗯,”林平之点点头,“孩儿让孟师傅他们去跟那两伙人讲了讲道理,江湖人嘛,有时候拳头硬一点,道理就容易讲通了。” 林震南张了张嘴,看着儿子云淡风轻的模样,一时间竟不知该说什么。 他原以为至少也要周旋数日,甚至可能还有一番苦战,谁曾想,一夜之间,两个盘踞多年的顽疾,就这么被儿子轻描淡写地拔除了? 他拍了拍林平之的肩膀,眼中满是欣慰与自豪:“好,好啊!此事你办得漂亮,爹这就去安排人手,准备走第一趟镖!” 看着父亲兴奋离去的背影,林平之嘴角露出一抹笑意。 而就在此时,那久违的冰冷机械声,在他脑海中轰然响起: 【检测到宿主成功开辟家族重要商路,极大提升家族声望与潜在财源,对地方民生亦有贡献,家族兴旺系统奖励发放!】 【奖励二十年精纯内力!】 【奖励大还丹三枚(服用一枚,可以让三流武者突破至二流境界)】 内力! 又是二十年! 林平之只觉浑身经脉再次被强劲的内力冲刷拓展,原本初入一流的境界,在这股新生力量的推动下,节节攀升,很快便稳固在一流高手的中游水准,距离一流顶峰,也仅是一步之遥! 第八章 大还丹与新血 感受着体内再度充盈雄浑的内力,林平之心中快意十足,这次开辟新镖路,不仅让福威镖局声威大振,更让他的实力稳稳踏入了一流高手的中游水准。 而系统奖励的三枚大还丹,更是意外之喜。 这大还丹药效神奇,能让三流武者直接突破至二流境界,对于眼下的福威镖局而言,无疑是雪中送炭。 他如今最缺的,便是可靠的中坚力量。 只是这丹药来历无法解释,直接拿出来,怕是会引起不必要的麻烦。 林平之思忖片刻,便有了主意。 他母亲王夫人,早年也随外公王元霸学过几手王家的刀法,底子不弱,只是疏于修炼,加上资质所限,如今也不过是顶尖三流的水准。 还有镖局里两位跟着林远图一起打江山的老镖头,一个姓钱,一个姓孙,忠心耿耿数十年,可惜年岁渐长,气血有所衰败,同样卡在三流顶峰多年,再难寸进。 这三人,都是他绝对信得过的人。 次日,林平之特意让厨房炖了滋补的汤品,亲自给母亲王夫人送去。 王夫人见儿子如此孝顺,心中熨帖,并未多想,便将那碗融入了丹药的汤水喝了下去。 下午,他又寻了个由头,请钱、孙两位老镖头到书房议事,席间摆上酒菜,亲自为二人斟酒,两位老镖头受宠若惊,自是将林平之敬的美酒一饮而尽。 做完这些,林平之便静观其变。 果然,不过半日功夫,王夫人在后院练习刀法时,只觉一股暖流自丹田涌起,原本有些滞涩的招式,竟变得流畅无比,力道也凭空增添了数分。她惊喜交加,只当是儿子孝敬的汤品起了奇效,连连称赞。 而钱、孙两位老镖头,则是在各自房中打坐调息时,几乎同时感觉到了久违的突破契机,困扰他们多年的瓶颈,竟在这突如其来的庞大药力冲击下,轰然碎裂!两人惊喜之下,连忙稳固心神,引导那股力量冲击关隘,待到药力平息,已是双双迈入了二流武者的行列。 两位老镖头激动得老泪纵横,只当是多年积累,厚积薄发,哪里会想到是少镖头暗中相助。 福威镖局内,悄无声息地多了三位二流武者,整体实力又上了一个台阶。林平之对此十分满意,这种润物细无声的提升,才最稳妥。 数日前剿灭黑风寨和过江龙两处匪巢,除了提升镖局声威,也缴获了不少金银财物。 林平之不是吝啬之人,当下便将孟达、石勇、柳三娘三人唤来,各赏了一千两银票。 “三位这段时日劳苦功高,这点银钱,不成敬意。”林平之笑道。 孟达三人连连称谢,心中对这位少镖头的敬佩又多了几分。 跟着这样的主家,不仅有前程,更有实实在在的好处。 新镖路的开辟,使得福威镖局在闽地声名大噪,一时间,镖局的门槛几乎要被踏破,不少听闻福威镖局如今声势浩大,待遇优渥的江湖散人,纷纷前来投效。 林平之对此早有准备,让孟达等人负责初步筛选。 他如今招人,有自己的标准。 首先,身家必须清白,那些有案底,或是声名狼藉之辈,实力再强也不用,其次他更倾向于招揽闽地本地的武者,最好是在本地有家有室的,这样的人,根基在本地,不容易生出二心,与镖局的联系也更为紧密。 当然,实力也是重要考量,但忠诚度永远是第一位的。 这一日,林平之正在前厅查阅镖局事务,孟达领着一人走了进来。 “少镖头,这位是追魂枪——吴明,二流武者的修为,想要投身我们镖局。” 林平之抬眼望去,见此人约莫三十出头,身材挺拔,面容坚毅,只是眉宇间带着几分落拓之气。 “吴师傅请坐。”林平之示意道,“孟师傅既已引荐,想必吴师傅的来历是清楚的。” 吴明抱拳道:“林少镖头,在下吴明,祖上三代皆是使枪的,有一杆追魂枪,乃是家传之物,只因前些时日家中老母重病,不得已,将此枪典当给了城南的永盛当铺,约定三月为期,如今眼看期限将至,实在筹措不到足够的银两赎回,听闻福威镖局广纳贤才,待遇从优,便想来投效,一来能有份进项,二来……也想请少镖头援手,助我赎回家传宝枪。” 他说得恳切,眼中满是希冀。 林平之手指轻敲桌面,沉吟片刻。这吴明的实力不错,听其言语,也是个重情重义之人,为了家传宝物和老母,肯放下身段。 “吴师傅可知,我福威镖局虽然招人,但也有规矩?” “在下明白,愿凭少镖头差遣,绝无二话!”吴明立刻道。 “好,”林平之点了点头,“你家传宝枪,需要多少银两赎回?” 吴明脸上露出一丝窘迫:“当初当了三百两,如今连本带利,怕是要四百两……” “孟达,取五百两银票给吴师傅,让他先去将宝枪赎回,镖局预支的月钱,日后慢慢扣除便是。”林平之吩咐道。 吴明闻言,顿时大喜过望,激动地跪倒在地:“多谢少镖头,吴明这条命,以后就是镖局的了!” “吴师傅不必如此,起来说话。” 林平之虚扶一把,“我福威镖局不养闲人,但也不会亏待真心为镖局出力的兄弟,你既入我福威镖局,你的事,便是镖局的事。” 他又道:“明日你便去镖局武师傅那里报道,先熟悉一下镖局的规矩,至于差事,容后再安排。” 吴明千恩万谢地去了。 待他走后,孟达道:“少镖头仁义,此人枪法不俗,若能真心归附,必是一大助力。” 林平之微微一笑:“用人之际,只要是身家清白,有真本事的,我们都要争取,这几日投效的人不少,三流武者居多,但也聊胜于无,都好生安置,待遇方面,莫要亏了人家,咱们林家镖局,如今不差这点银子。” 经过之前的一番整顿和如今的招兵买马,福威镖局的实力,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膨胀起来。 虽然顶尖战力依旧是他这个少镖头,但中坚力量的厚实,让整个镖局的根基愈发稳固。 林平之看着镖局内日渐兴旺的景象,心中豪情渐生。 青城派的阴影虽仍在,但他手中的牌,也越来越多了。 第九章 双喜临门 招贤纳士的后续事宜有条不紊地进行着,新加入的镖师们也渐渐融入了福威镖局的日常。 吴明赎回了家传的追魂枪,对林平之感激涕零,操练起来也格外卖力,很快便在镖师中树立了威信。 孟达等人也各自尽心尽力,整个镖局上下,呈现出一派欣欣向荣的景象。 林平之看着这一切,心中颇为满意。 只是,这次招揽了吴明这样的二流好手,还有一批三流武者,家族兴旺系统却并未像之前那样给出奖励。 他私下琢磨,莫不是这次招揽的人手实力不够?又或者,单纯的增加人数,已经不足以触发奖励了? 他摇了摇头,不再纠结此事。 系统奖励固然重要,但镖局实力的稳步提升,才是他眼下最看重的。 如今福威镖局人强马壮,让他面对未来的风雨,更多了几分底气。 日子一天天过去,福威镖局在新镖路上的生意也越做越红火,林震南整日乐得合不拢嘴,逢人便夸自己生了个好儿子。 这日,林平之正在书房规划着镖局未来的发展方向,张梓若的贴身丫鬟喜气洋洋地跑了进来,一进门便福身道:“恭喜少镖头,贺喜少镖头!” 林平之放下手中的笔,有些诧异:“何事这般慌张?” “少夫人……少夫人她……她有了!”丫鬟激动得有些语无伦次。 “有了?”林平之先是一怔,随即反应过来,一股巨大的喜悦瞬间将他淹没。 他快步走出书房,直奔后院。 张梓若正有些羞赧地坐在床边,王夫人和林震南围在她身边,脸上的笑容比盛开的牡丹还要灿烂。 府里请来的郎中捻着胡须,满面笑容地道着恭喜。 “平儿,你要当爹了!”王夫人拉着林平之的手,声音都有些颤抖。 林震南更是拍着林平之的肩膀,连声道:“好!好!好!我林家有后了!这是天大的喜事!” 林平之看着面色娇羞,却难掩喜悦的张梓若,心中涌起一股难以言喻的温情。 他走上前,轻轻握住妻子的手,千言万语,最终只化作一句:“辛苦你了。” 张梓若摇摇头,眼眶微红,脸上却带着幸福的笑容。 一家人沉浸在巨大的喜悦之中,而林平之的脑海中,那冰冷而熟悉的机械声,也适时地响了起来: 【检测到宿主血脉即将延续,家族香火得以传承!】 【奖励二十年精纯内力!】 【奖励玄铁级宝甲——金丝软甲】 又来了! 林平之心中狂喜,面上却不敢有丝毫表露,生怕被家人看出异样。 他只觉一股比以往任何一次都要精纯磅礴的热流自丹田轰然涌现,迅速与他体内原有的内力交融。 原本已经达到一流高手境界的他,在这股新生力量的推动下,内力如同决堤的江河,再次汹涌奔腾,朝着更高的层次冲击而去。 体内的经脉似乎又被拓宽了几分,丹田内的气旋愈发凝实,举手投足间,都仿佛蕴含着更加深不可测的力量。 一流高手顶峰! 只差一步,便能窥探那传说中的后天之境! 林平之心潮澎湃,没想到这家族添丁的奖励,竟然如此丰厚。 他心念一动,一件闪烁着淡淡金光的柔软甲胄便出现在他的意识之中。 这金丝软甲薄如蝉翼,触手冰凉柔滑,却坚韧异常。 甲身由不知名的金色丝线编织而成,其间夹杂着细密的玄铁鳞片,既轻便舒适,又不妨碍行动,防御力更是远胜寻常铁甲。 “好宝贝!”林平之暗赞一声。 有了这金丝软甲护身,配合他如今的实力,便是对上后天境界的高手,也多了几分保命的把握。 家中添丁的大喜事,自然也要告知岳父大人。 次日,林平之备了厚礼,亲自登门拜访巡抚张翰林。 张翰林听闻女儿有孕,也是喜上眉梢,对林平之这个女婿越发满意。 之前开辟新镖路,林平之便送来了不菲的孝敬,如今又主动前来报喜,言谈举止间,处处透着懂事与得体,让张翰林觉得这门亲事当真是结对了。 “平之啊,梓若有孕,你当多费心照料,若有什么短缺,尽管开口,岳父这里无有不应。”张翰林捋着胡须,笑道。 “多谢岳父大人关怀,小婿定当尽心竭力。”林平之恭敬道。 “说起来,上次新镖路之事,若非岳父大人暗中襄助,也不会那般顺利,小婿一直铭感五内。” 张翰林摆了摆手:“一家人不说两家话,你能将福威镖局打理得蒸蒸日上,我也替你高兴……在福州地面上,若有不开眼的敢来滋扰,你尽管来找我。” 翁婿二人相谈甚欢,关系也因这桩喜事和之前的默契合作,愈发亲近紧密。 从巡抚衙门出来,林平之心情大好。 刚回到镖局,便有下人送来一封书信,说是从洛阳快马加急送来的。 林平之心头一动,连忙拆开信封。 果然是外公王元霸的回信。 信中,王元霸言辞间充满了对外孙的关切和思念。 得知林平之近来将福威镖局打理得有声有色,更是赞不绝口。 信的末尾提到,他听闻林平之已经娶妻,如今镖局事务也上了正轨,便想着不日动身前来福州盘桓数日,一来是看看外孙和外孙媳妇,二来也是许久未见女儿王夫人,心中甚是挂念,算算时日,约莫一个月后便能抵达福州。 “外公要来?”林平之脸上露出惊喜之色。 金刀无敌王元霸,那可是江湖上成名已久的一流顶尖高手,比之余沧海,应该不会差太多。 王家在洛阳势力庞大,若是能得外公支持,对抗青城派无疑又多了不少胜算。 更重要的是,王元霸此来,可能正好会碰见青城派出手的时间节点上,那可就太有意思了。 余沧海对《辟邪剑谱》一直贼心不死,而且最近在福州城附近又有一些小动作。 林平之望向窗外,福州城的方向阳光明媚,眼中闪过一丝锐利,仿佛已经看到了不久后可能发生的风云际会。 第十章 余人彦 福州城外的官道上,一队人马晓行夜宿,正往福州府而来。 为首的是个二十岁上下的锦衣公子,面色略显苍白,眼下带着淡淡的黑影,正是青城派掌门余沧海的儿子——余人彦。 他此行带了十多名青城派弟子,俱是好手,其中还有两位勉强够得上二流,倒也算一股不小的势力。 余人彦虽说是二流武者的实力,但常年沉迷酒色,身子骨早被掏空了大半,骑在马上都有些摇摇晃晃,瞧着比寻常书生还要虚几分。 他此番奉父命前来福州,名为游山玩水,实则是为《辟邪剑谱》打前站。 他们这队人马刚在福州城外三十里的一处驿站歇脚,还没来得及喝口热茶,消息便如雪片般送到了福威镖局,林平之的书案上。 “余人彦……终于来了。”林平之看着手中的密报,嘴角勾起一抹难以察觉的弧度。 这段时日,他可没闲着。 福州城内外的各大酒楼、客栈,甚至是一些消息灵通的脚夫混混,都或多或少收了福威镖局的银子。 如今的福州地界,但凡有些风吹草动,都瞒不过他的眼睛。 想起原著中,原身便是因为在小酒馆英雄救美,失手打死了这个余人彦,才给了余沧海一个名正言顺的借口,悍然对福威镖局出手。 那时的自己,何其被动,何其狼狈。 可现在,不一样了。 林平之摩挲着密报,心中一片平静。 他如今也是顶级的一流高手,福威镖局内更是招揽了不少好手,实力比之原著,强了不止百倍。 主动权,已经牢牢掌握在了他的手中。 这余人彦什么时候死,怎么死,甚至他爹余沧海什么时候跟着倒霉,都在他的一念之间。 这种将宿敌命运玩弄于股掌之上的感觉,让他心中涌起一股难言的快意。 “少镖头,是否要属下派人……”孟达在一旁低声请示,眼中闪过一丝厉色。 林平之摆了摆手:“不急,让他先蹦跶几天,派人盯紧了,我要知道他的一举一动。” “是!” 接下来的日子,林平之仿佛将余人彦这号人物抛在了脑后。 每日清晨,他照例在演武场练剑,《斩草剑法》在他手中愈发圆融凌厉,剑光吞吐间,隐隐有风雷之声。 练完剑,便去给母亲王夫人请安,之后便是陪着有孕在身的妻子张梓若说说话,散散步。 张梓若腹中的胎儿已近三月,虽然还未显怀,但眉宇间的温柔母性却日渐浓郁。 林平之看着她,心中便是一片安宁。 不像最初穿越而来那般,时刻感觉脖子上悬着一把刀,喘不过气。 如今的他,从容了许多,也自信了许多。 …… 余人彦在福州城内招摇过市,吃喝嫖赌,几乎将福州当成了他青城派的后花园,种种恶行,自然一桩桩一件件,都详细汇总到了林平之的案头。 林平之只是每日翻看,并不批示,仿佛在看一出与己无关的闹剧。 这日,柳三娘再次悄然入内,面上带着几分古怪的神色:“少镖头,有两拨新人进了福州城,行踪有些意思。” “哦?”林平之放下手中的茶杯。 “一拨人里,有个年轻姑娘,容貌俏丽,佩着长剑,看着像是江湖中人,身边跟着个瞧着老成持重的汉子,两人似乎在打探咱们镖局,还有……关于少镖头您的消息。”柳三娘顿了顿,继续道,“我使人稍一打听,那姑娘自称岳灵珊,男的叫劳德诺,似乎是华山派的人。” 岳灵珊? 劳德诺? 林平之眼中闪过一丝了然。 岳不群这老狐狸,果然还是忍不住派人来了,至于劳德诺……他心中冷笑,左冷禅的棋子,也一并送到了眼前。 “还有一拨呢?” “另一拨人,行事更为隐秘,但看样子,似乎也在关注福州城内的动静,特别是青城派和……我们林家。”柳三娘补充道。 “暂时还摸不清底细,但绝非善类。” 林平之手指轻叩桌面,这福州城,真是越来越热闹了。 岳不群想弄清青城派的意图,以及那虚无缥缈的《辟邪剑谱》,自然会派人来。 “岳灵珊……”林平之嘴角微翘。 原著中,这位刁蛮任性的大小姐,可是和原身属于一对小情人,只可惜,下场凄惨。 如今她主动送上门来,倒也省了自己一番手脚。 他可没兴趣再续前缘,更不会出手相助。 华山派,同样是为了《辟邪剑谱》而来,与青城派无异,都是觊觎林家家产的豺狼。 “派人不经意地透露一些消息给岳姑娘,”林平之淡淡吩咐,“就说福威镖局的少镖头,最近常在城西的醉仙楼宴请江湖朋友,或许能打听到些什么。” 柳三娘何等聪明,一听便明白了少镖头的用意,领命而去。 醉仙楼,福州城内颇有名气的酒楼。 这几日,余人彦几乎将此地包了下来,每日呼朋引伴,喧哗作乐。 岳灵珊与劳德诺得到消息,对视一眼,便也来到了醉仙楼。 他们选了个临窗的雅座,点了几个小菜,看似饮酒,实则暗中观察。 不多时,楼梯处一阵喧哗,余人彦带着几个青城弟子,摇摇晃晃地走了上来。 他一眼便瞥见了窗边那抹亮丽的倩影,顿时眼睛一亮,脚步都轻浮了几分。 “哟,这福州城,何时来了这般标致的小娘子?”余人彦口中不干不净,径直朝着岳灵珊走去。 劳德诺眉头一皱,起身挡在岳灵珊身前:“阁下请自重。” “自重?本公子看上的人,还需要自重?”余人彦嗤笑一声,伸手便要去拨开劳德诺。 岳灵珊本就是娇生惯养、脾气火爆的主,哪里受得了这等当众调戏,俏脸一寒,唰地一声抽出腰间长剑:“滚开!” “哟,还是个带刺的,本公子喜欢!” 余人彦见状,更是兴奋,竟也抽出了剑,“小美人,陪本公子玩玩!” 劳德诺有心阻拦,却被余人彦身后的青城弟子缠住。 醉仙楼二楼的另一处角落,窗户半开,林平之端着酒杯,饶有兴致地看着楼下大堂的好戏。 孟达侍立一旁,大气不敢出。 “少镖头,这……华山派的人,咱们不出手吗?”孟达有些迟疑。 毕竟,人家似乎是冲着林家来的。 “出手?”林平之轻笑一声,呷了口酒,“为何要出手?他们想看戏,我便搭个台子。现在,咱们也当个看客,岂不美哉?” 他巴不得岳灵珊闹出点动静。 楼下,岳灵珊的剑法虽然灵动,但内力修为比之余人彦终究差了一筹,加上余人彦仗着人多,招式又颇为刁钻狠辣,一时间险象环生。 “小美人,还是乖乖从了本公子吧!”余人彦淫笑连连,一剑逼退岳灵珊,伸手便向她身前抓去。 岳灵珊又羞又怒,眼中闪过一丝决绝,剑招陡然一变,竟是华山派剑法中一招同归于尽的险招,剑光如电,直刺余人彦咽喉! 余人彦本以为胜券在握,加上酒色过度,反应慢了半拍,待要闪避,已然不及。 噗的一声轻响,长剑透喉而过。 余人彦脸上的淫笑僵住,双目圆睁,满是难以置信,缓缓倒了下去。 “啊!师兄!” “余公子被杀了!” 第十一章 瓮中捉鳖 青城派弟子顿时大乱。 劳德诺一掌逼退对手,连忙拉起兀自喘息、脸色煞白的岳灵珊:“师妹,快走!” 两人不敢多留,匆匆下了楼,消失在人群中。 林平之放下酒杯,脸上露出一抹满意的笑容。 好戏,正式开场。 消息传得飞快。 青城派掌门余沧海的儿子,在福州城内被人当众杀了! 一时间,整个福州武林为之震动。 远在川中的余沧海得到噩耗,勃然大怒,当即传令,尽起青城精锐,不日便要亲赴福州,为子报仇,血洗仇家。 然而,令人意外的是,青城派对外宣称的仇家,并非华山派,而是——福威镖局! “哼,福威镖局在福州城首屈一指,我儿的死,与他们脱不了干系,而且林家觊觎我青城派武功久矣,如今更是设下毒计,害我孩儿,此仇不报,我余沧海誓不为人!” 余沧海的这番说辞,简直是无中生有,颠倒黑白到了极致。 林震南听闻此事,气得浑身发抖:“岂有此理,简直是岂有此理,那余人彦明明是华山派的女子所杀,与我林家何干?他余沧海欺人太甚!” 王夫人也是一脸忧色,握着林平之的手:“平儿,这可如何是好?” 林平之却是不慌不忙,安抚道:“爹,娘,稍安勿躁,他余沧海想泼脏水,也得看我们接不接,他要来,便让他来,我福威镖局,现如今也不是任人拿捏的软柿子。” “而且此事我已经给岳父大人说了,他这边已经上报朝廷,还将福州府衙的将领召集了过来,我都与之见过面了,而且特意送了重礼,到时候只要青城派的人敢来找麻烦,他们不会袖手旁观………再说嘛,算算日子,外公也正在路上,快到福州地界了吧?” …… 林平之早已安排妥当,只待鱼儿入瓮。 青城派也好,暗中窥伺的牛鬼蛇神也罢,他如今还真没太将他们放在心上。 伸头是一刀,缩头也是一刀,有些麻烦,不是你怕就能躲过去的,唯有彻底将其打痛、打残、打死,才能换来真正的安宁。 正如林平之所料,余沧海并未让他久等。 青城派大队人马,浩浩荡荡,终于在十多日后抵达了福州地界。 余沧海一身深蓝道袍,面色阴沉得能拧出水来,儿子惨死异乡,这口恶气,他无论如何也要出。 林平之早已与岳父张翰林通过气,福州府衙这边暂且按兵不动,只待青城派将事情闹大,官府才有足够的理由出面,一举将这些江湖草莽弹压下去。 否则,无故调兵围剿名门正派,传出去总归不好听。 是夜,月黑风高。 “沙沙……”细微的衣袂破空声在福威镖局外围响起。 一道道黑影如同鬼魅般,从四面八方合围而来,将偌大的福威镖局围了个水泄不通。 这些人,正是青城派的弟子,个个手持利剑,目露凶光。 镖局内,林震南看着儿子依旧淡然品茶的模样,一颗心提到了嗓子眼:“平儿,他们……他们真的来了!” 林平之放下茶杯,嘴角勾起一抹冷冽的弧度:“爹,该来的总会来,今夜,便让他们有来无回!” “杀!”一声凄厉的呼喊打破了夜的宁静。 青城派弟子如同潮水般涌向镖局的院墙,各处大门也被撞得砰砰作响。 “少镖头有令,御敌!”孟达一声断喝,早已埋伏在各处的镖师们齐齐现身。 一时间,喊杀声、兵器碰撞声响彻夜空。 余沧海亲自坐镇中军,他本以为凭借青城派的实力,拿下小小的福威镖局,不过是手到擒来之事。 可一交手,他便察觉到了不对劲。 福威镖局的抵抗,远比他想象中顽强得多! 那些镖师,哪里像是寻常走南闯北的粗鄙武夫? 一个个配合默契,招式虽然算不上顶尖精妙,却极为实用狠辣,尤其是孟达、石勇、柳三娘、吴明这几人,如同几柄尖刀,在青城派弟子中来回冲杀,竟是无人能挡。 “这……这怎么可能?”余沧海身旁的一位青城长老失声惊呼,“福威镖局何时有了这等实力?那些领头的,至少也是二流好手!” 余沧海脸色铁青,他自然也看出来了。 福威镖局的实力,与他情报中记载的,简直是天壤之别! 那个林平之,究竟是何方神圣?竟能在短短时间内,将一个日薄西山的镖局,打造成一块难啃的铁板? 更让他心惊的是,他甚至在对方阵营中感受到了数股不弱于自己的内力波动,其中一股,更是深不可测! “余观主,这福威镖局,看来是块硬骨头啊!”一个沙哑难听的声音,如同夜枭般在战场边缘响起。 众人循声望去,只见一个身材佝偻,背负着一个巨大驼峰的怪人,不知何时出现在了不远处的屋顶上,正是塞北明驼——木高峰。 他身边,还零零散散地站着一些气息阴冷的江湖人,显然都是被《辟邪剑谱》的风声吸引而来,企图浑水摸鱼之辈。 木高峰嘿嘿一笑:“青城派若是啃不动,不妨让我老驼子来帮帮忙,只不过,这剑谱嘛……” 余沧海怒哼一声:“木高峰,我青城派办事,还轮不到你来插手!” 心中却是一沉,这些趁火打劫的家伙,最是难缠。 就在此时,远处的街道上,突然传来了整齐而沉重的脚步声,伴随着甲胄的摩擦声。 “所有江湖人士听着,福州府衙办案,速速放下兵器,束手就擒!”一声洪亮的官喝响起。 火把照耀下,一队队身披铠甲、手持长枪的官兵,如潮水般涌来,将整个战场外围又包了一层。 粗略看去,竟不下三千之众! 领兵的将领,正是林平之早已打点过的福州卫指挥使。 青城派弟子和木高峰等人见到官兵出现,皆是一愣。 江湖争斗,官府向来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今日怎会如此大动干戈? 虽然精锐官兵对付普通江湖人士尚可,但面对真正的武林高手,效果便大打折扣。 这些官兵的出现,更多的是一种威慑,一种态度。 余沧海脸色更加难看,他知道,今夜之事,怕是难以善了了。 官府的介入,让他投鼠忌器。 “哈哈哈!余沧海老贼,你也有今天!” 一声如同洪钟大吕般的怒喝,自远方滚滚而来,声到人到! 只见一道魁梧的身影,手持一柄金光闪闪的厚背大刀,如同猛虎下山般直扑战场中央的余沧海。 来人身后,还跟着十数名气息彪悍的汉子,个个太阳穴高高鼓起,显然都是内家好手。 “外公!”林平之看到来人,脸上终于露出了由衷的笑容。 来者,正是金刀无敌——王元霸! 王元霸一路快马加鞭,刚入福州地界,便听闻青城派夜袭福威镖局之事,当即怒发冲冠,带着王家子弟火速驰援。 他老人家本就脾气火爆,又听说是余沧海这老匹夫欺负到自己外孙头上了,更是怒不可遏,一到场,二话不说,对着余沧海便是一刀劈去! “王元霸!”余沧海又惊又怒,仓促间举剑格挡。 铛一声巨响,火星四溅。 王元霸乃是成名已久的一流顶尖高手,内力深厚,刀法霸道绝伦。 余沧海虽也是一派掌门,但仓促应战,又被王元霸的气势所夺,竟被这一刀劈得气血翻涌,连退数步。 王家子弟也如猛虎出闸,嗷嗷叫着冲入青城派阵中。 “杀!给老子狠狠地打!让这帮龟儿子知道,我王家的外孙,不是好欺负的……”王元霸一边挥刀猛攻,一边放声大骂,粗鄙之语不绝于耳,却让福威镖局众人听得士气大振。 林平之看着外公威风凛凛的模样,心中暗笑,这外公的嘴炮功夫,也是一流啊。 局势,在王元霸赶到的瞬间,彻底扭转! 第十二章 威震武林 王元霸的出现,如同在滚油中泼入一瓢凉水,瞬间让本就混乱的战场彻底沸腾。 木高峰阴森的目光在王元霸和林平之身上来回扫视,沙哑地笑道:“王老英雄好大的威风,只是这福威镖局的《辟邪剑谱》,可不是你王家能独吞的。” 他话音刚落,周围那些原本还在观望的江湖散人中,又有数道身影暴起,各持兵刃,直扑镖局内院,目标赫然也是那虚无缥缈的剑谱。 这些人中,不乏一流好手,显然都是被《辟邪剑谱》的名头引来的亡命之徒。 “一群找死的货色!”王元霸怒喝一声,手中金刀大开大合,刀风呼啸,逼退数名趁乱攻来的敌人,却也分身乏术。 孟达、石勇等人虽然奋力抵挡,但面对这些如狼似虎的江湖宿寇,一时间险象环生。 林震南急得满头大汗,王夫人也面色苍白。 就在此时,一直稳坐钓鱼台的林平之,终于动了。 他缓缓起身,手中不知何时多了一柄寒光闪闪的斩风剑,一股凌厉至极的剑意透体而出,瞬间笼罩了整个战场。 “爹,娘,你们且退后,这些跳梁小丑,交给孩儿便是。” 林平之的声音不大,却清晰地传入每个人耳中,带着一股不容置疑的自信与霸道。 他一步踏出,身形如鬼魅般出现在战场中央。 “先拿你开刀!”林平之目光锁定木高峰,嘴角露出一抹冰冷的笑容。 木高峰被林平之的气机锁定,心中陡然一寒,只觉一股前所未有的危机感将他笼罩。 这小子的气势,怎么可能如此骇人? 不等他多想,林平之已然出剑。 《斩草剑法》配合《迷踪步》,身形飘忽不定,剑光如匹练般斩向木高峰。 木高峰怪叫一声,驼峰耸动,手中钢杖舞得密不透风,想要格挡。 然而,林平之的剑太快,太诡! 在几个回合之后,随着一声轻响,木高峰只觉喉咙一凉,随即视线天旋地转。 他最后的念头是:“这怎么可能……” 林平之一剑枭首! 斩下木高峰的头颅,林平之看也不看,一脚将其踢飞,掉落到了青城派的众人附近,随后捡起一把残刀,远远地削向那巨大的驼峰。 他早知这驼子驼峰内藏有剧毒之水,一旦破裂,毒水四溅,沾者立毙。 “咔嚓!” 驼峰应声而裂,墨绿色的毒液激射而出。 林平之早有准备,脚尖一点,身形暴退。 “啊!” “我的眼睛!” “好痛!” 毒液炸开,猝不及防的青城弟子顿时中招,一个个捂着脸惨嚎倒地,皮肤迅速溃烂发黑,场面惨不忍睹。 这突如其来的一幕,让在场所有人都惊呆了。 王元霸瞪大了眼睛,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外孙,竟然有如此恐怖的实力,数招便斩杀成名已久的塞北明驼! 余沧海更是心胆俱裂,这林平之的武功,比他预想的还要可怕百倍! 这哪里是什么初出茅庐的少镖头,分明是一尊杀神! 林平之斩杀木高峰,毫不停歇,身形一晃,又杀向那些企图浑水摸鱼的江湖散人。 《斩草剑法》狠辣凌厉,剑剑不离要害,配合《迷踪步》的诡异步伐,林平之如虎入羊群,剑光所过之处,残肢断臂横飞,惨叫声此起彼伏。 不过片刻功夫,又有数名一流好手命丧他剑下。 余沧海眼见局势急转直下,己方高手死伤惨重,王元霸又虎视眈眈,心中早已萌生退意。 他知道,今日若不走,恐怕就要把命交代在这里了。 “撤!快撤!”余沧海厉声喝道,同时双掌运足十成功力,一招凝聚毕生功力的摧心掌,带着阴寒恶毒的劲风,猛地拍向距离他最近的王元霸,企图逼退对方,为自己争取逃跑的时间。 王元霸不料他会突然拼命,匆忙间横刀抵挡。 “老贼休走!”林平之早已留意余沧海的动向,见他要逃,当即一声冷哼,手中斩风剑化作一道惊鸿,直刺余沧海后心。 这一剑快如闪电,势不可挡! 眼看余沧海就要命丧剑下,斜刺里突然窜出一道迅捷无比的黑影,手中似是一柄软剑,叮的一声轻响,竟精准无比地点在了斩风剑的剑尖之上,将林平之这必杀的一剑荡开。 同时,那黑影一把抓住余沧海的肩膀,几个起落,便消失在茫茫夜色之中。 “想跑?!”林平之眼中寒光一闪,脚下《迷踪步》施展到极致,便要追击。 “平儿,穷寇莫追!” 王元霸的声音自身后传来,带着几分凝重,“那人身法诡异,武功极高,怕是不在老夫之下,小心有诈!” 林平之眉头紧锁,停下了脚步,刚才那黑影出手极快,且能在他含怒一剑下救走余沧海,其实力深不可测,绝非等闲之辈。 “算他命大!”林平之冷哼一声,心中颇为不爽,到嘴的鸭子飞了,任谁都不会高兴。 不过余沧海虽然跑了,但青城派经此一役,精英尽失,已是名存实亡,不足为虑。 福州卫指挥使见主要匪首已逃,当即大手一挥:“所有贼人,格杀勿论,降者免死,全部拿下,打入大牢!” 官兵们如狼似虎地扑了上去,那些残存的青城弟子和江湖散人哪里还敢抵抗,纷纷弃械投降。 一场惊心动魄的夜战,终于落下帷幕。 福威镖局大获全胜,林平之以雷霆手段斩杀塞北明驼木高峰及多名高手,一战成名,威震武林! …… 战后的清理工作有条不紊地进行着。 林震南看着满目疮痍的镖局,却是喜不自胜,不住地拉着王元霸,感谢他及时驰援。 而王元霸则是拍着林平之的肩膀,哈哈大笑:“好外孙,真给外公长脸!你这身手,怕是连外公都不是你对手了!” 林平之谦逊了几句,心中却在与系统交流。 【检测到宿主成功击退强敌,家族声望达到顶峰,名扬天下,系统奖励发放!】 【奖励三十年精纯内力!】 【奖励顶级武学——《烈火剑法》(已臻大成)!】 又一股比以往任何一次都要磅礴浩瀚的内力洪流自体内丹田深处汹涌而出,与他原有的内力汇聚交融。 林平之只觉浑身经脉如同被烈火淬炼,又似被甘泉洗涤,原本已经达到一流高手顶峰的内力修为,在这股新生力量的推动下,轰然一声,冲破了那层无形的壁垒! 一股玄之又玄的奇妙感觉涌上心头。 他能清晰地感知到,自己的生命层次,似乎跃升到了一个新的境界。 后天境界! 林平之眼中精光一闪而逝,心中狂喜。 凭借这新得的三十年内力,他终于打破了凡俗武者的极限,迈入了无数武者梦寐以求的后天之境! 与此同时,无数关于《烈火剑法》的招式、奥义、运劲法门,如同潮水般涌入他的脑海。 《烈火剑法》,传闻乃是百年前一位奇人火工头陀所创,此人本是少林寺中一名烧火的头陀,却天赋异禀,于灶膛火焰中悟出这套刚猛霸道、威力绝伦的剑法。 后因失手伤人,逃下山去,在西域开创了一个名为金刚门的势力。 其剑法一旦施展,剑气炽烈如火,与《斩草剑法》的阴狠凌厉截然不同,却更添几分煌煌霸气。 林平之细细体悟着这套新的剑法,只觉自己对剑道的理解,又上了一个全新的台阶。 若是此刻再对上那救走余沧海的神秘黑衣人,他有绝对的把握,让对方有来无回! 感受着体内澎湃的力量,林平之望向福州城外的夜空,嘴角勾起一抹自信的笑容。 这个江湖,越来越有意思了。 余沧海,还有那个神秘人,以及那些隐藏在暗处觊觎《辟邪剑谱》的宵小之辈……等着吧,好戏,才刚刚开始! 第十三章 名扬天下 福威镖局内,血腥气尚未完全散尽,但压抑的气氛却早已被一种混杂着敬畏与狂喜的复杂情绪所取代。 巡抚张翰林站在一片狼藉的院中,看着那些或死或降的青城弟子和江湖散人,再看看自己那位气定神闲,仿佛只是随手拍死了几只苍蝇的女婿,喉结不自觉地上下滚动。 他宦海沉浮多年,自问见过不少大场面,可今夜所见,依旧让他心神激荡,久久难以平复。 这林平之,哪里是什么福威镖局的少镖头,这分明是一尊不动则已,一动则石破天惊的少年杀神! 他原以为自己将女儿嫁入林家,是林家高攀,如今看来,怕是自己想左了。 王元霸更是嘴巴咧得快到耳根,他一巴掌拍在林平之的肩上,力道大得让旁边的林震南都替儿子龇了龇牙。 “好小子,真不愧是我王元霸的外孙!那什么塞北明驼,老子当年跟他交过手,难缠得紧,没想到折在你小子手里,连三个回合都没走过,痛快,太痛快了!” 老英雄的嗓门依旧洪亮,只是那双虎目中,除了激赏,更多了一抹深思与探究。 自己这外孙,什么时候有了这般惊天动地的本事? 福威镖局一战惊天下。 少镖头林平之剑斩塞北明驼,力挫青城派,威名迅速传遍了整个闽地,乃至周边的数个省份。 一时间,福威镖局的门槛当真快被踏破了,前来投效的江湖好汉络绎不绝,其中不乏一些在地方上颇有名气的二流甚至一流高手。 他们以前或许还瞧不上福威镖局这点家底,但如今,谁不想抱大腿啊? 孟达、石勇、柳三娘、吴明等人更是与有荣焉,走路都带风。 他们庆幸自己当初慧眼识珠,跟对了人。 而那些曾经对福威镖局爱答不理,甚至暗中使绊子的势力,如今态度来了一百八十度大转弯。 以前林震南要开辟新镖路,少不得要亲自上门拜访,赔笑脸,送重礼,人家还未必给面子,现在可好,都不用开口,那些地头蛇们便主动派人送来了拜帖,言辞恳切,只求镖局高抬贵手,日后多多关照。 一些原本以为要费尽周折才能打通的镖路,一夜之间便畅通无阻。 林震南整日乐呵呵的,镖局的生意肉眼可见地蒸蒸日上,库房里的银子越堆越多,他甚至开始琢磨着,是不是该把福州城周围的地皮再买下一些,扩建镖局的规模。 …… 夜,书房内,灯火通明。 林平之亲自给王元霸斟上一杯热茶。 “外公,您尝尝这武夷山的大红袍,是岳父大人特意送来的。” 王元霸端起茶杯,牛饮般一口闷下,砸吧砸吧嘴:“好茶!就是太斯文,不如喝酒痛快!” 他放下茶杯,目光灼灼地盯着林平之,“平儿,你跟外公说句实话,你是不是练了林家的《辟邪剑谱》?” 来了! 林平之心中早有预料。 外公此问,在意料之中。 他脸上露出一丝恰到好处的苦笑,摇了摇头:“外公,您太看得起孙儿了,那《辟邪剑谱》乃是我林家先祖林远图公所创,威力无穷不假,可修炼起来,不是那么容易,也不是那么简单,否则我父亲早就拥有了极强实力,不至于被各方势力所窥探了!” 这话他说的很真切。 他确实没练《辟邪剑谱》,而且他还知道父亲林震南只知道家里有祖传的辟邪剑谱,但没见过真正的剑谱,一直以为自己练的就是全本的,只是因为自己资质平庸,所以发挥不出最大的威力,他谨遵祖训,没有去翻看福州向阳巷老宅中的祖传之物,自然也就不知道剑谱的修炼条件。 王元霸眉头微蹙,他自然不清楚《辟邪剑谱》的具体情况。 只是林平之这身武功,进境实在太过骇人,若说与《辟邪剑谱》毫无干系,着实难以令人信服。 “你小子,滑头得很!”王元霸哼了一声,“不过,不管你练没练,如今你锋芒太盛,江湖上那些觊觎《辟邪剑谱》的苍蝇蚊子,怕是都会把你当成突破口。” 王元霸眼中闪过一丝忧虑:“今夜那救走余沧海的神秘人,武功极高,身法诡异,绝非寻常之辈,他既然出手,便说明《辟邪剑谱》的风声,已经引来了真正的大鱼。” 林平之神色平静:“兵来将挡,水来土掩……他们想来,便让他们来,我福威镖局,也不是泥捏的。” 他如今已入后天之境,配合《烈火剑法》和金丝软甲,便是对上江湖的顶尖高手,也有一战之力,甚至有信心将其斩杀。 “有胆气!” 王元霸赞了一句,随即话锋一转,“但江湖险恶,明枪易躲,暗箭难防,你如今实力大涨,那些老狐狸第一个想到的,定然是你得了《辟邪剑谱》的真传,这玩意儿,对你林家而言,是福也是祸啊!” “以前福威镖局实力不济,人家顾忌朝廷,顾忌我王家,或许还会掂量一二,可现在,你展露出来的实力越强,他们便会越发肯定剑谱在你手中,到时候,为了这能让人一步登天的绝世武学,什么手段都使得出来。” 王元霸语气沉重:“平儿,你必须早做准备,这些人,可比青城派和木高峰之流,难缠百倍!” 林平之点了点头,他自然明白这个道理。 怀璧其罪,古今皆然。 “外公放心,孙儿明白。”他顿了顿,嘴角露出一抹意味深长的笑容,“不过,他们想从我这里抢东西,也得看看自己有没有那么好的牙口。” 王元霸看着外孙那自信满满的模样,心中稍安。 这小子虽然年轻,但行事沉稳,心智远超常人,或许真能在这波谲云诡的江湖中,杀出一条血路。 “对了,”王元霸像是想起了什么,“你母亲那边,我已经跟她提过了,过几日,我便要回洛阳了,如果福州这边不太平,你们可以随时让人来传话,我肯定会带人赶过来帮忙。” 闻言,林平之也是一阵感动,当即说道:“好,多谢外公了。” “一家人,说这些屁话!”王元霸瞪了他一眼,“你小子顾好自己就行,别让我王家的外孙,被人给欺负了!” 爷孙二人又聊了片刻,多是王元霸在传授一些江湖经验和各方势力的盘根错节,林平之听得仔细,一一记在心中。 待到王元霸离去,林平之独自坐在书房,手指轻轻叩击着桌面。 外公的提醒,与他之前的判断不谋而合。 福威镖局,或者说他林平之,已经成了暴风眼。 第十四章 大胆的想法 几日之后,城内已然风平浪静。 那些参与围攻福威镖局的江湖势力,在雷霆手段下,已经土崩瓦解。 一百多名被擒的青城派弟子和各路宵小,羁押于福州府大牢,因人数众多,恐生变故,巡抚张翰林快马上奏朝廷,不日便得到了旨意——就地正法,以儆效尤。 于是,一个夜晚,福州城菜市口人头滚滚,上百颗脑袋落地,血腥味弥漫了半个城区。 这些人本就作恶多端,死有余辜,官府此举,亦是对那些仍在暗中蠢蠢欲动的江湖势力最直接的震慑。 自此,福州地面,再无人敢轻易提及觊觎福威镖局之事。 风波平定,王元霸在福州盘桓数日,与女儿王夫人叙了离别之情,又见了已有身孕的外孙媳张梓若,叮嘱一番后,便带着王家子弟启程返回洛阳。 他老人家来也匆匆,去也匆匆,但其带来的威慑力,却实实在在地留在了福州。 送走了外公,林平之并未清闲下来。 他独自一人,悄然来到向阳巷的林家老宅。 这处宅院是林家发迹之地,也是《辟邪剑谱》的真正藏匿之处。 林平之虽然知道这里的情况,但毕竟没有怎么来过这里,也是在一阵寻找之后,找到了那本令无数江湖人疯狂的丝质剑谱。 灯下,林平之翻看着一件袈裟,这上面就记录了剑谱的全部内容,但开篇那欲练神功,挥刀自宫八个大字,依旧触目惊心。 他自然不会去练这等邪门功夫,系统奖励的武学已然够用,且无任何副作用。 但这剑谱弃之可惜,留着又是祸患。 他摩挲着下巴,一个极其大胆,甚至可以说有些惊世骇俗的念头,在他脑海中渐渐成形。 “这《辟邪剑谱》狗都不……” “不对,练……这《辟邪剑谱》威力奇大,速成,只是修炼条件苛刻,但若是,能找到一些身世清白,又因某些缘故不得不净身入宫,或者已经净身的人来修炼,岂不是能批量制造出一批忠心耿耿的绝顶高手?” 这个念头一起,林平之自己都忍不住倒吸一口凉气。 太监天团吗? 这画面太美,他简直不敢想。 若是操作得当,这股力量足以横扫江湖,甚至在某些关键时刻,能起到意想不到的作用。 “牛逼!”林平之在心中给自己点了个赞。 当然,此事风险极大。 修炼《辟邪剑谱》之人,性情会变得阴柔诡谲,若不能彻底掌控,反噬起来也是毁灭性的。 所以,挑选的人选,必须是那种能够长期控制,且忠诚度极高之人,绝不能是心术不正、天生反骨之辈。 想到此处,林平之立刻行动起来。 他秘密召来孟达和柳三娘,让他们暗中打探是否有这样的人选,家世清白,最好是走投无路,且已经或准备净身入宫的。 这种人,本就是凤毛麟角。 毕竟,但凡有条活路,谁愿意去挨那一刀,断子绝孙? 然而,几日后,一个消息送到了林平之的案头,让他精神一振。 柳三娘禀报道:“少镖头,属下打探到一个人,或许符合您的要求。此人名叫张铁,二十出头,是城郊张家村的农户,为人极其老实巴交,听闻他七八岁时,在村口……被邻村的一条恶犬给……给咬掉了那活儿……” 饶是柳三娘见多识广,说到此处,脸上也闪过一丝古怪。 林平之嘴角抽了抽,这遭遇……也是够离奇的。 不过,重点是后半句。 “他父亲老张头,以前常年给咱们镖局送菜蔬,为人勤恳,前两年老张头年纪大了,送菜的活计便交给了他这个儿子张铁,此人因身体残缺,性格有些自卑木讷,但干活踏实,从不缺斤短两。”柳三娘继续说道,“最重要的是,他因为这事,一直娶不上媳妇,村里人也常拿他取笑,他母亲前些年也因此郁郁而终,他如今了无牵挂,唯一的念想,似乎就是多赚些银钱,让他爹能安度晚年。” 林平之手指轻叩桌面,这倒是个潜在的人选。 身体条件符合,家世清白,性格老实,还有孝心,这种人若是施以恩惠,加以引导,培养出忠诚度的可能性极大。 “安排一下,我要见见这个张铁。” 次日,镖局后厨。 一个皮肤黝黑,身材略显瘦弱,眼神有些躲闪的年轻人,正将一担新鲜的青菜交给厨子。他便是张铁。 “张铁是吧?少镖头要见你。”孟达不知何时出现在他身后。 张铁闻言,身体猛地一颤,手中的扁担差点掉在地上,脸上满是惶恐和不安:“孟……孟爷,小……小的可是做错了什么事?” 在他看来,福威镖局的少镖头,那是天一般的人物,怎会突然要见他这等卑微的送菜人? 孟达拍了拍他的肩膀,尽量让自己的语气温和一些:“莫怕,少镖头只是想问你几句话,随我来便是。” 在镖局一处僻静的厢房内,林平之见到了这个张铁。 正如柳三娘所说,此人神情拘谨,眼神中带着挥之不去的自卑,双手更是不安地搓着衣角。 林平之没有摆什么少镖头的架子,只是随意地问了些家常,以及他送菜的一些事情。 张铁回答得磕磕巴巴,但还算条理清晰。 “张铁,你可识字?”林平之突然问道。 张铁愣了一下,低声回应道:“小……小的愚钝,跟着村里的私塾先生读过几年书。” 林平之微微颔首,他沉默片刻,突然开口:“张铁,你日后不用再给镖局送菜了。” 张铁闻言,脸色唰地一下变得惨白,以为自己哪里做得不好,要被辞退,急忙跪倒在地:“少镖头,可是小的送的菜不新鲜?还是……还是小的哪里冲撞了贵人?求少镖头开恩,小的家中还有老父要养活,不能没有这份活计啊!” 他声音带着哭腔,额头重重地磕在地上。 林平之起身,虚扶一把:“你莫要惊慌,我并非要辞退你,而是有另外的安排。” 他看着张铁,缓缓说道:“我这里有一部功法,或许适合你修炼,你若愿意,以后便留在镖局,每月可领一百两银子,平日里无需你做什么粗活,只需专心修炼此功法便可。” 一百两银子! 张铁猛地抬起头,眼中满是难以置信。 一百两银子,对他而言,已是天文数字,够他和他爹舒舒服服过上好几年了! 而且还不用干活,只需修炼什么功法? 天下哪有这等好事? 他不是傻子,隐约觉得此事非同小可,但巨大的诱惑摆在面前,让他无法拒绝。 更何况,他的人生,本就已是一片灰暗,还有什么更坏的境地呢? “少……少镖头,小的……小的愿意!”张铁再次磕下头去,这一次,是真心实意的感激。 林平之微微一笑,从怀中取出一本抄录好的册子,正是《辟邪剑谱》的前半部分,隐去了开篇那八个字,只保留了内功心法和基础剑招。 他不会一开始就将完整的剑谱交给对方,人心难测,总要留一手。 “这便是功法,你先拿去,然后照着修炼,有什么不懂的,可以直接来问我。”林平之将册子递给张铁,“记住,此事除了你我知晓外,不得向任何人透露半句,否则,后果自负。” “小的明白!小的明白!谢少镖头再造之恩!”张铁双手颤抖地接过册子,如同捧着稀世珍宝。 看着张铁离去的背影,林平之嘴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长的笑容。 第一颗种子,已经播下,至于将来能开出什么样的花,结出什么样的果,且拭目以待。 他相信,用不了多久,他手中就会多出一支绝对忠诚,且实力恐怖的阴影力量。 青城派的余孽,那个救走余沧海的神秘人,还有那些隐藏在暗处,依旧对《辟邪剑谱》贼心不死的各路牛鬼蛇神……等着吧,未来的江湖,只会更加精彩! 林平之甚至有些期待,当那些自诩名门正派的高手,对上自己这支太监天团时,会是何等精彩的表情。 “呵呵,以毒攻毒,以魔法打败魔法,好像……也挺带感的。”林平之摸了摸下巴,心情愉悦地哼起了不成调的小曲。 第十五章 风波再起 福威镖局一战扬名,声势如日中天。 周遭数个府县,提起福威镖局和林平之的名号,无人不竖起大拇指。 新开辟的几条镖路也因此顺风顺水,几乎没有不长眼的毛贼敢来捋虎须。 生意兴隆,人手自然也要跟上。 林震南乐呵呵地又招揽了数十位江湖好手,这些人以往或许对福威镖局不屑一顾,如今却是挤破了头想进来。 林震南更是采纳了林平之的建议,招募了一批十几二十岁,身强体壮的普通年轻人。 这些人家境贫寒,能入镖局学武,包吃包住还有月钱拿,自然是感恩戴德。 林平之的意思是,这些人底子干净,从小培养,忠诚度高,日后便是镖局真正的嫡系力量。 虽然耗时长,见效慢,但自主造血,长远来看,利大于弊。 这段时日,张铁成了林平之书房的常客。 他本就不是什么聪明伶俐之人,初学乍练《辟邪剑谱》这种顶级武学,自然是处处碰壁,许多基础的运气法门、经脉走向都一窍不通。 林平之倒也不嫌烦,耐心指点。 让他都有些瞠目结舌的是,这《辟邪剑谱》当真是速成的邪门玩意儿。 不过月余,张铁这个原本手无缚鸡之力的农家汉子,竟已稳稳踏入了三流武者的门槛! 要知道,寻常人按部就班地修炼,没有个三五年苦功,根本摸不到这个边。 “这玩意儿,简直是批量制造高手的神器啊。”林平之心中暗忖,随即又摇了摇头。 威力虽大,后患无穷,人选更是千难万难,一旦落入心术不正之辈手中,贻害无穷。 …… 家有喜事,镖局兴旺,林平之的日子过得颇为舒心。 妻子张梓若的肚子也一天天大了起来,如今已是行动都有些不便。 再有两个多月便是预产期,林家上下早已忙碌起来,福州城里有名的产婆请了三四个,医术精湛的大夫也预备着,各种珍稀补品更是堆满了库房,只盼着母子平安。 这日,林平之正在陪张梓若在后花园散步,管家林安匆匆送来一封洛阳的加急信件。 是外公王元霸寄来的。 信中除了些家常问候,末尾却提了一件让林平之颇为在意的事。 王元霸说,他手下的人在华山派的地界,曾偶然撞见过一个形貌酷似余沧海的人,只是那人形容枯槁,狼狈不堪,仿佛在躲避什么追杀。 王元霸猜测,当初在福州城外救走余沧海的神秘人,恐怕与华山派脱不了干系。 “岳不群……”林平之捏着信纸,眼中闪过一丝了然。 这位伪君子,果然也对《辟邪剑谱》贼心不死。 只是,他救下余沧海,图的又是什么? …… 此刻,千里之外的某处隐秘山洞中,余沧海正双目赤红地喘着粗气。 他衣衫褴褛,身上遍布伤痕,哪里还有半分青城掌门的样子。 数日前,他终于寻到机会,九死一生逃了出来。 回想起被岳不群救走后的遭遇,他便恨得咬牙切齿。 当日在福威镖局外,他已是强弩之末,被那黑衣人救下时,根本无力反抗,轻易便被点了穴道。 随后,那人竟逼他服下一种不知名的药粉,导致他内力运转滞涩,十成功力发挥不出三成。 直到被带到华山,他才看清救他之人的真面目——华山掌门,岳不群! 杀子之仇未报,如今又落入仇人之手,余沧海的愤怒可想而知。 岳不群那伪君子,假惺惺地说什么江湖同道,不忍见他青城一脉就此断绝,实则将他秘密囚禁,日夜逼问青城派的武功心法,尤其是那几手青城派的绝学。 岳不群显然没打算让他活着离开华山。 若非是自己命大,此刻他恐怕早已成了一具枯骨。 “岳不群!林平之!此仇不报,我余沧海誓不为人!”山洞中,回荡着他压抑而怨毒的低吼。 他不仅要灭了福威镖局,替子报仇,更要让华山派付出惨重的代价! 只是,眼下他功力受损,孤身一人,想要复仇,谈何容易。 山洞中阴冷潮湿,余沧海蜷缩在一堆枯草上,身上的伤口隐隐作痛。 无论是岳不群那个伪君子,还是福威镖局的那个小畜生——杀子之恨,灭派之辱,他都是刻骨铭心。 “噗!” 一口瘀血喷出,余沧海的眼神反而清明了几分。 他知道单凭自己如今这残破的身躯和微末的残余功力,想要找岳不群和林平之报仇,无异于痴人说梦。 那林平之的武功,已然深不可测,身边更有王元霸那老匹夫撑腰,官府似乎也站在他那边,岳不群更是老奸巨猾,华山派势力雄厚。 “必须找个靠山!”余沧海咬着牙,脑中飞快地盘算着。 江湖之上,能与岳不群抗衡,又有动机对付福威镖局的,会是谁呢? 他想到了一个人——嵩山派掌门左冷禅。 左冷禅此人,野心勃勃,一直想当五岳剑派的盟主,为此处心积虑,拉拢分化,无所不用其极。 而岳不群,正是他称霸五岳的最大障碍之一。 这两人面和心不和,早已是江湖上公开的秘密。 若是能将林平之身怀《辟邪剑谱》的消息,以及福威镖局如今的惊人实力添油加醋地告知左冷禅,再把自己知道的,关于岳不群可能也觊觎剑谱,甚至暗中囚禁自己的事情透露出去……左冷禅必然会动心。 一来,左冷禅想当五岳盟主,铲除异己是必然。 岳不群这块绊脚石,他早就想搬开了。 二来,《辟邪剑谱》这等绝世武学,谁不眼红? 福威镖局如今实力暴涨,在左冷禅看来,定然是得了剑谱的好处,若能借他之手,搞垮福威镖局,他便能坐收渔翁之利,至少也能出口恶气。 三来,青城派虽然完了,但自己这块青城掌门的招牌还在,多少还有些利用价值。 左冷禅要对付其他门派,总需要些由头和炮灰吧? “对!就去找左冷禅!”余沧海眼中闪过一丝狠厉。 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 他余沧海烂命一条,只要能报仇,什么手段都使得出来。 打定主意,余沧海不敢耽搁。 他寻了些野果充饥,简单处理了一下伤口,便趁着夜色,一路向着嵩山方向潜行而去。 他如今功力大损,又怕被岳不群的眼线发现,只能昼伏夜出,小心翼翼,狼狈不堪。 想他堂堂青城派掌门,何时受过这等窝囊气? 沿途风餐露宿,饿了就偷些农家的吃食,渴了就喝山涧的溪水,好几次险些被人当成乞丐打出去。 第十六章 丧家之犬 这日,他终于衣衫褴褛地来到了嵩山脚下。 望着高耸入云的嵩山,余沧海心中五味杂陈,他整理了一下破烂不堪的道袍,深吸一口气,朝着山门走去。 “站住!什么人?”守门的嵩山弟子见他形同乞丐,厉声喝道。 余沧海强撑着一丝傲气,沙哑道:“贫道青城余沧海,求见嵩山左掌门。” “余沧海?”那弟子上下打量着他,满脸不信,“你若是余沧海,我便是张三丰了!滚滚滚,别在这儿碍眼!” 青城派被福威镖局一夜之间打残的消息,早已传遍江湖,余沧海更是成了武林中的笑柄。 “大胆!”余沧海怒喝一声,想拿出往日的威风,却牵动了内伤,剧烈咳嗽起来。 “咳咳……我真是余沧海,有……有要事关乎五岳剑派,关乎左掌门的大计,耽误了,你们担待不起!” 几个弟子面面相觑,见他虽然狼狈,但眉宇间那股枭雄之气尚存,倒也不敢太过怠慢。其中一个稍年长的弟子道:“你且在此等候,我进去通报一声。” 不多时,那弟子去而复返,身后还跟着一位身形魁梧,太阳穴高高鼓起的中年汉子,正是嵩山派十三太保之一的大嵩阳手——费彬。 费彬目光如电,在余沧海身上一扫,眉头微皱:“你真是余沧海?” “费师兄,别来无恙。”余沧海挤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 曾经他们也曾有过数面之缘。 费彬眼中闪过一丝了然,也带着几分轻蔑。 他上下打量着余沧海,心中暗道,这老家伙怎么混得如此凄惨? “余观主不在青城山清修,跑到我嵩山来,有何贵干?” 余沧海知道此时不是摆架子的时候,压低声音道:“费师兄,此事体大,关乎《辟邪剑谱》,更关乎岳不群的阴谋,还请代为引荐,我要面见左掌门。” 辟邪剑谱? 岳不群的阴谋? 费彬眼神一凝,他知道掌门师兄对这两样东西都极感兴趣。 “跟我来吧。” 穿过层层庭院,余沧海被带到了一间气势恢宏的大殿之中。 殿上,一人端坐正中,面容威猛,不怒自威,正是嵩山派掌门——左冷禅。 左冷禅目光冷峻地看着阶下形容狼狈的余沧海,嘴角带着一丝若有若无的讥讽:“余观主,许久不见,怎的落到这般田地?” 余沧海心中屈辱,却也只能躬身道:“左盟主,贫道……贫道有天大的机密,要向盟主禀报!” “哦?”左冷禅呷了口茶,慢条斯理道,“说来听听,若是寻常小事,可莫要污了本座的耳朵。” 他自然知道福威镖局之事,也知道余沧海是丧家之犬,对他并无多少看重,只是好奇这老家伙还能折腾出什么浪花。 “左盟主可知,福威镖局林平之,为何能在短短时间之内,武功突飞猛进,一夜之间剿灭我青城派,连塞北明驼木高峰都命丧其手?”余沧海抛出了第一个诱饵。 左冷禅眼神微动:“江湖传言,他得了林远图的《辟邪剑谱》真传。” “不错!”余沧海肯定道,“那《辟邪剑谱》的确神妙无比,威力远超想象,林平之那小子,定是练成了剑谱上的武功!而且,贫道还知道一个秘密,岳不群那伪君子,也对《辟邪剑谱》垂涎三尺,他……” 余沧海顿了顿,见左冷禅果然露出了感兴趣的神色,继续添油加醋地将自己在福州的遭遇,以及被岳不群救下后如何囚禁逼问,自己又如何九死一生逃出生天的悲惨经历声泪俱下地诉说了一遍,当然,其中刻意隐瞒了自己儿子调戏岳灵珊反被杀的起因,只强调福威镖局的狠毒与岳不群的虚伪。 不过当日劳德诺正在边上,这人可是左冷禅三弟子,对于福州城之事,他可是非常清楚的。 “岳不群竟敢囚禁于你?”左冷禅听完,面色阴沉下来。 他不在乎余沧海的死活,但岳不群此举,无疑给了他一个将来对其动手的合理借口。 “千真万确!”余沧海指天发誓,“岳不群那厮,假仁假义,实则狼子野心,他得了我青城派武功还不满足,定然是想独吞《辟邪剑谱》,再图谋五岳盟主之位!左盟主,您可千万不能被他蒙蔽了!” 左冷禅冷哼一声,他自然有自己的判断。 余沧海的话,他只信三分,但《辟邪剑谱》的诱惑,以及岳不群这个潜在的威胁,却是实实在在的。 福威镖局的突然崛起,也确实透着古怪。 “余观主,”左冷禅缓缓开口,“你想要本座为你报仇?” 余沧海心中一喜,连忙道:“贫道不敢奢望左盟主为我青城出头,只求左盟主能主持公道,揭穿岳不群的真面目,莫让他这等卑鄙小人得逞,至于福威镖局,他们身怀异宝,却不知收敛,早晚是江湖祸胎,若左盟主能将其铲除,夺回《辟邪剑谱》,一来可为武林除害,二来也能壮大我五岳剑派声威,岂非两全其美?” 这番话说得冠冕堂皇,把自己复仇的私心,巧妙地包装成了为武林大义。 左冷禅沉吟不语,手指轻轻敲击着扶手。 他心中盘算着,若能得到《辟邪剑谱》,自己实力必将大增,到时候合并五岳剑派,号令江湖,指日可待。 而福威镖局如今虽然势大,但终究只是个镖局,背后虽有王元霸和官府的影子,但只要谋划得当,他可一点也不怕。 岳不群那边,也确实该敲打敲打了。 “余观主此番前来报讯,也算有功。”左冷禅终于开口,“只是,空口无凭,你说的这些,本座如何能全信?” 余沧海心中暗骂老狐狸,面上却恭敬道:“左盟主若是不信,可派人前往福州查探,那林平之的武功,定然与《辟邪剑谱》有关!至于岳不群,贫道愿以性命担保,他绝对包藏祸心!” “好,”左冷禅点了点头,“本座姑且信你一次,你且安心在嵩山住下,养好伤势,待本座查明真相,自有定夺……费彬,带余观主下去好生安置。” “多谢左盟主!”余沧海心中一块大石落地,脸上露出了劫后余生的笑容。 他知道,自己的第一步棋,算是走对了。 看着余沧海被带下去的背影,左冷禅眼中闪过一丝不易察察的精光。 他缓缓起身,走到窗边,望着远处的群山,嘴角勾起一抹冷笑:“岳不群……林平之……《辟邪剑谱》……哼,这江湖,也该热闹热闹了。” 他要的,可不仅仅是五岳盟主之位,他要的是整个武林! 余沧海这条狗,虽然废了些,但咬起人来,或许还有几分用处。 至于福威镖局,就当是检验《辟邪剑谱》成色的第一块试金石吧。 第十七章 麟儿降世 福威镖局一战惊武林,江湖之上,如今都还有很多人在议论。 这段时间里,每日都有各路江湖人士前来投效,其中不乏一些曾经和青城派结下梁子,苦于余沧海淫威不敢声张的散人。 如今仇家倒了,他们自然想寻个大树好乘凉,顺便看看能否在福威镖局搏一个锦绣前程。 “少镖头,这是今日前来拜山的江湖同道名录,其中有几个自称与青城派有血海深仇,言辞恳切,不过……”孟达将一份厚厚的名册呈上,脸上带着几分审慎。 林平之接过名册,随意翻了翻,嘴角勾起一抹不易察觉的弧度:“无妨,真心投效也好,奉命试探也罢,咱们福威镖局如今庙小,可容不下太多大神。孟师傅,你们多费心,将那些底细不清不楚,或是油嘴滑舌之辈先筛掉一批。” 他顿了顿,继续道:“至于剩下的,先派往赣州、饶州那几条新开的镖路上去历练历练,告诉他们,只要踏实肯干,忠心为镖局出力,我林家绝不会亏待他们,月钱、赏银,都按最高标准来,若是在外遇到麻烦,镖局便是他们最坚实的后盾……” 孟达心中一凛,躬身道:“属下明白。” 林平之此举,既是安抚人心,广纳贤才,也是一种考验。 那些真正有本事,又耐得住寂寞的人,自然会留下。 至于那些心怀鬼胎的,在偏远镖路那种枯燥乏味的环境下,迟早会露出马脚。 林家如今家大业大,银子不缺,养些闲人,看看他们的成色,还是耗得起的。 如此这般,福威镖局在有条不紊中继续发展壮大,林平之也乐得清闲,每日除了修炼内功,熟悉新得的《烈火剑法》,便是陪着即将临盆的妻子张梓若。 秋去冬来,转眼便到了腊月。 福州城内,已是银装素裹。 这一夜,朔风呼啸,福威镖局后院的一间产房内,灯火通明,人影绰绰。 “夫人,用力啊!就快出来了!”产婆满头大汗,焦急地呼喊着。 产房外,林平之、林震南、王夫人焦灼地来回踱步。林震南搓着手,嘴里不停念叨着:“老天保佑,老天保佑,母子平安,母子平安……” 王夫人也是一脸紧张,不时地望向紧闭的房门。 林平之虽然两世为人,此刻也难免心神不宁。他深吸一口气,努力让自己平静下来,但那颗悬着的心,却怎么也放不下。 时间一点一滴地过去,每一次从产房内传出的痛苦呻吟,都像是一把锤子,重重地敲击在众人的心头。 “哇——哇——” 突然,一声响亮而清脆的婴儿啼哭,如同天籁般划破了沉寂的夜空! “生了!生了!”产婆惊喜交加的声音传了出来。 林震南一个踉跄,险些摔倒,幸好被林平之及时扶住,他老泪纵横,语无伦次:“生了,我林家有后了!哈哈,我有孙子了!” 王夫人也是喜极而泣,双手合十,口中念着佛号。 林平之心中一块巨石轰然落地,一股难以言喻的喜悦与激动涌上心头。 他快步走到产房门口,却被丫鬟拦住:“少镖头,少夫人刚生产完,身子虚弱,您稍等片刻,奴婢先进去看看。” 不多时,一个稳婆抱着一个襁褓走了出来,满脸堆笑:“恭喜少镖头,贺喜少镖头,是位小公子,七斤六两,白白胖胖,哭声洪亮着呢!” 林平之小心翼翼地接过襁褓,看着那张皱巴巴的小脸,心中一片柔软。这就是他的儿子,他血脉的延续。 而就在他抱起儿子的瞬间,那冰冷而熟悉的机械声,再次在他脑海中轰然炸响: 【检测到宿主喜得麟儿,家族血脉得以延续,香火鼎盛,家族兴旺系统奖励发放!】 【奖励五十年精纯内力!】 【奖励顶级心法——《纯阳剑诀》(已臻大成)!】 【奖励混元丹三枚(服用一枚,可以让二流武者突破至一流境界)】 …… 内力! 又是五十年! 林平之抱着襁褓中的儿子,只觉一股比以往任何一次都要精纯浩瀚的暖流自丹田深处轰然涌现,如同长江大河般奔腾咆哮,瞬间席卷了他全身的经脉。 他体内的内力本已雄浑至极,在这股新生的、仿佛无穷无尽的力量推动下,如同百川归海,疯狂暴涨。 他清晰地感觉到,自己丹田内的气旋在疯狂旋转、压缩、凝练,每一次跳动,都迸发出更加恐怖的力量。 原本已经稳固的后天初入的境界,在这股力量面前,竟直接突破到了后天中期层次,而且他的内力精纯度和总量,再次发生了翻天覆地的蜕变。 根基之稳固,内力之深厚,怕是寻常后天高手苦修数十年也难以企及! 更让他心神震荡的,是脑海中涌现的另一股信息洪流——《纯阳剑诀》! 这《纯阳剑诀》并非具体剑招,而是一门无上心法! 其创始者,竟是传说中剑魔独孤求败! 相传独孤求败一生纵横江湖,败尽英雄,天下更无抗手,其剑术之高,已臻化境。 这《纯阳剑诀》便是他晚年所创,专门用于提升剑法感悟与修炼速度的无上心法。 此心法中正平和,修炼之后,内力会自然而然地带上一股纯阳之气,不仅能极大提升对剑道的理解,更能让修炼者在施展任何剑法时,都能事半功倍,威力倍增! 林平之如今身负《斩草剑法》的狠辣凌厉,《烈火剑法》的刚猛霸道,若再有这《纯阳剑诀》作为核心驱动,他对于剑道的理解和运用,无疑将提升到一个匪夷所思的境界。 他甚至有一种预感,只要他愿意,他可以在极短的时间内,将任何一门剑法都修炼到炉火纯青乃至登峰造极的地步! 这才是真正的神级辅助! 至于那三枚混元丹,更是锦上添花。 此丹药力强劲,能助二流武者突破至一流境界,对于福威镖局如今的中坚力量而言,意义非凡。他父母,还有孟达、石勇、柳三娘、吴明,他们若是能再进一步,福威镖局的整体实力,又将拔高一个层次。 “哎哟,我的乖孙孙,快给奶奶抱抱!”王夫人早已按捺不住,小心翼翼地从林平之手中接过襁褓。 林震南也凑了过来,瞪大眼睛看着那小小的婴孩,咧着嘴傻笑:“像,真像!眉眼像平儿,鼻子嘴巴像梓若,是个有福气的孩子!” 而此时,产房的门被轻轻推开,丫鬟走了出来,请示里面都已经收拾妥当,当即众人进入了房间内,只见张梓若面色略显苍白,但身上披着厚厚的裘衣,目光第一时间便落在了被王夫人抱着的孩儿身上,眼神温柔得能滴出水来。 “梓若,辛苦你了。”林平之连忙上前扶住她,声音中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沙哑。 张梓若摇摇头,脸上带着幸福的浅笑:“夫君,能为林家添丁,为夫君诞下孩儿,是梓若的福气。” 她看向孩子,柔声道:“夫君,孩儿的名字,可曾想好了?” 林平之看向妻子,又看了看襁褓中酣睡的婴孩,心中一动,柔声道:“江湖太乱,只盼这孩子能平安顺遂,不如,就叫他平安如何?林平安。” 他此言一出,林震南和王夫人皆是连连点头。 “平安,林平安,好名字,好名字!” 林震南抚掌赞道,“平儿这名字取得好,咱们林家的麒麟儿,将来定能一生平安,无灾无难。” 张梓若闻言,眼眶微微一红,她轻轻握住林平之的手,声音带着几分哽咽:“夫君……谢谢你。” 她知道,丈夫为孩子取这个名字,其中蕴含了多少期盼与爱护。 她也希望自己的孩儿,能远离江湖纷争,过上平安喜乐的生活。 “跟我还客气什么。”林平之轻轻拍了拍她的手背,心中也是感慨万千。 他穿越而来,步步为营,如履薄冰,为的不就是家人安康,能够掌控自己的命运吗? 如今儿子降生,他肩上的责任更重,但也让他更加坚定了要将一切威胁都扼杀在摇篮之中的决心。 …… 林家添丁,自然是天大的喜事。 福威镖局上下张灯结彩,大摆流水席。 巡抚张翰林更是亲自登门道贺,送上了厚礼,看着自己那粉雕玉琢的小外孙,也是喜不自胜,对林平之这个女婿越发满意。 一时间,福威镖局门庭若市,前来道贺之人络绎不绝,收到的贺礼堆积如山。 夜深人静,林平之看着躺在身旁熟睡的妻子和摇篮中不时咂咂嘴的小平安,心中一片宁静。 他悄然起身,来到院中。 月光如水,洒在他身上。 他缓缓闭上双眼,体内的《纯阳剑诀》心法自行运转起来。 一股股精纯的内力在他奇经八脉中流淌,每一次周天循环,都让他对剑道的理解更深一层。 他甚至能感觉到,自己体内的《斩草剑法》和《烈火剑法》的剑意,在这股纯阳之气的催动下,正以一种惊人的速度变得更加凝练,更加圆融。 “独孤求败……”林平之喃喃自语,“当真是剑道神话。” 第十八章 顺利突破 他有一种强烈的预感,用不了多久,他便能将这两门顶级剑法彻底融会贯通,甚至推陈出新,达到一个全新的高度。 …… 在熟悉了如今的实力之后,林平之开始考虑起了三枚混元丹了。 此丹药力神奇,能助二流武者突破至一流境界,正是眼下福威镖局最需要的。 他父母年事渐高,若无机缘,基本上难以更进一步了,特别是他父亲所修炼的剑法,原本就是不全的,更是难以提升。 使用丹药的话,但若能再进一步,不仅能延年益寿,也能在未来的风波中多几分自保之力。 父亲林震南如今是二流武者的修为,身为镖局总镖头,实力提升,对整个镖局的稳定和威慑力都有好处。 他母亲在上次丹药之助下也已入二流,若能借此机会再上一层楼,林平之自然乐见其成,纵使这一次丹药无效了,那也无所谓。 至于另外一枚丹药,他想给到孟达。 这位最早投效,忠心耿耿的二流好手,劳苦功高,若是能助他突破到一流,福威镖局便又多了一位真正能独当一面的顶尖战力。 打定主意,林平之便开始悄然行动。 这日,林震南处理完镖局事务,回到房中,见桌上温着一壶他平日里最爱喝的陈年女儿红,旁边还有几碟精致小菜,林平之正坐在桌边,笑着招呼:“爹,忙了一天,辛苦了,陪孩儿小酌几杯。” 林震南心中熨帖,坐下道:“你小子,如今镖局上下都靠你操持,比我这老头子可强多了。” 他端起酒杯,一饮而尽,只觉这酒今日格外醇厚,一股暖流自腹中升起,迅速游走四肢百骸,通体舒泰。 “好酒!”林震南赞道,并未多想,只当是儿子孝敬。 林平之微微一笑,又为父亲满上。几杯酒下肚,林震南只觉多年修炼未曾松动的瓶颈,竟隐隐有了突破的迹象,他心中一惊,连忙运功引导。 林平之见状,不动声色地退了出去,为父亲护法。 不出半个时辰,林震南房中传出一股强劲的气息波动,随即平息下来。 推开房门,脸上满是难以置信的狂喜:“平儿,我……我突破了!我竟然也成了一流高手!” “恭喜爹爹!”林平之笑道,“想必是爹爹平日积德行善,福缘深厚,孩儿也为您高兴。” 林震南激动地拍着儿子的肩膀,连声道好。 他只当是自己厚积薄发,加上儿子、孙子带来的福气,却不知是那几杯酒中暗藏玄机。 母亲王夫人那边,林平之则更为细心。 他特意请厨房炖了上好的人参乌鸡汤,亲自端到母亲房中。 “娘,您近来照看平安,劳心劳力,孩儿炖了些汤给您补补身子。” 王夫人接过汤碗,看着儿子关切的眼神,心中温暖,笑道:“平儿有心了。” 她小口品尝,只觉这汤鲜美异常,喝下后,一股温和而强大的药力缓缓融入体内,原本刚刚稳固不久的二流境界,竟又有了松动的迹象。 她有些诧异,却也未曾多想,只以为是人参药效非凡,加上心情舒畅所致。 待到一碗汤下肚,王夫人只觉神清气爽,内力运转也流畅了许多。 晚间,她在房中自行修炼王家刀法时,福至心灵,刀法威力陡增,实力也在一次次挥刀之中提升,那层困扰她的壁垒,竟也悄然被冲破,稳稳踏入了一流高手的门槛,她惊喜交加,连忙将此事告知林震南和林平之,一家人自然又是一番欢喜。 最后便是孟达。 林平之寻了个机会,将孟达单独叫到书房议事。 “孟师傅,这段时间镖局内外事务繁杂,辛苦你了。”林平之泡上一壶香茗。 孟达连忙道:“少镖头言重了,此乃属下分内之事。” “坐,”林平之示意他坐下,“这是我偶然得到的好茶,孟师傅尝尝。” 孟达谢过,端起茶杯轻抿一口,只觉茶香沁人心脾,一股异样的暖流随茶水入腹,迅速扩散开来。 他心中一动,正待细细体会,林平之又与他谈起了镖局未来的发展规划,以及一些江湖上的隐秘之事。 孟达一边应答,一边暗自运转内力,只觉那股暖流越来越强,竟开始冲击他二流顶峰的修为瓶颈。 他强自镇定,与林平之对答如流,额角却已渗出细密的汗珠。 林平之仿佛未曾察觉,依旧侃侃而谈。 待到一番话说完,孟达体内的气息猛然暴涨,随即又迅速内敛。 他霍然起身,单膝跪地,声音中带着压抑不住的激动与感激:“少镖头……属下……属下突破了!” “哦?孟师傅也突破了?”林平之故作惊讶地扶起他,“看来近日我福威镖局是喜事连连啊,孟师傅能入一流,当真是可喜可贺!” 孟达何等人物,此刻哪里还不明白,定是少镖头暗中相助。 他心中激荡,知晓这份恩情无以为报,只能深深一揖:“少镖头大恩,孟达铭记五内,愿为少镖头效死!” “孟师傅言重了,”林平之拍了拍他的肩膀,“你我之间,不必如此客气。你实力增强,对我福威镖局而言,乃是如虎添翼。” 一夜之间,福威镖局悄无声息地又增添了三位一流高手! 林震南、王夫人、孟达,这三人的突破,使得镖局的顶尖战力再次得到质的飞跃。 林平之看着这一切,心中安稳。 他如今不仅自身实力踏入后天中期,家族和核心手下的实力也水涨船高。 这样的福威镖局,才真正有了傲立江湖,笑看风云的底气。 那些混元丹的药力,林平之也做了细致处理,使其效果温和,不易察觉,更不会留下什么后遗症。 他如今的手段,已非吴下阿蒙,这点小事自然是手到擒来。 “系统啊系统,你这奖励,可真是雪中送炭,锦上添花。”林平之心中暗笑。 他越发觉得,这家族兴旺系统,简直是为他量身打造的外挂。 只要家族不断壮大,血脉延续,声威日隆,他的实力便能源源不断地提升。 “爹,娘,孟师傅,你们刚刚突破,境界尚需稳固,这段时日便安心修炼,镖局事务,有我和其他几位师傅照看便可。”林平之叮嘱道。 三人自然应允,心中对林平之的敬佩与信服,更是达到了顶峰。 福威镖局的实力,在不显山不露水之间,又完成了一次惊人的蜕变。 而这一切,除了林平之,无人知晓其中的真正缘由。 他就像一个技艺高超的棋手,在幕后从容布局,每一次落子,都让自身的实力和势力的根基,更加稳固一分。 “余沧海……岳不群……”林平之负手立于窗前,望着远方漆黑的夜空,眼神深邃。 这些曾经的威胁,如今他已经不再畏惧了,只要时机一到,他甚至可以先发制人,提前清除掉这些麻烦。 第十九章 潜龙勿用 福威镖局一夜之间多出三位一流高手,此事如同一颗巨石投入平静的湖面,在林震南心中掀起了滔天巨浪。 喜悦是自然的,毕竟镖局实力大增,腰杆子更硬了。 但随之而来的,却是更深层次的忧虑。 他半生江湖,深知木秀于林,风必摧之的道理。 福威镖局本就因《辟邪剑谱》的传闻而处于风口浪尖,如今实力暴涨得如此“异常”,岂不更引人注目? 那些觊觎剑谱的豺狼,怕是会更加疯狂。 夜深,林震南的书房内依旧灯火通明。 他将林平之、王夫人以及孟达都请了过来。 “平儿,今日之事,你们怎么看?”林震南的目光扫过三人,语气中带着几分凝重。 他自己一夜之间从二流顶峰跃入一流,固然欣喜,但冷静下来后,却觉得此事透着一股邪乎。 王夫人此刻也从突破的喜悦中回过神来,蹙眉道:“是啊,咱们林家,还有孟师傅,实力增长得太快了些,若是传扬出去,怕是会引来不必要的麻烦。” 她虽不完全懂江湖上的弯弯绕绕,但也知道过刚易折。 孟达沉声道:“总镖头,夫人所言极是,属下这身功夫,自己都觉得来得有些……太轻易了,江湖中最忌讳的便是根基不明的暴发户,容易被各方势力当成肥肉。” 他心中对林平之的敬畏又深了一层,少镖头的手段,当真是神鬼莫测。 林平之见火候差不多了,才缓缓开口:“爹,娘,孟师傅,你们的顾虑,孩儿明白,福威镖局如今声势已然不小,若再加上三位一流高手突然涌现,确实会引来诸多猜忌,那《辟邪剑谱》的诱惑,足以让任何人铤而走险。” 林震南点了点头,长叹一声:“我年少之时,曾无意间得到一门残缺的内家法门,名为《龟息功》此功法并非用于攻伐,而是专精于隐匿自身气息,收敛内力波动,练至深处,即便与人对面,只要不主动运功,对方也极难察觉真实修为,我想,眼下这门功法,或许能派上用场。” 龟息功? 林平之心中一动,这倒是个好法子。 “爹此法甚好!” 林平之赞同道,“潜龙勿用,待时而动,我福威镖局如今最需要的便是时间,将真实实力隐藏起来,既能麻痹敌人,也能在关键时刻出奇制胜。” 王夫人和孟达也觉得此法可行。 于是,在林震南的指点下,王夫人、孟达,都开始修习这门《龟息功》。 这功法确实有其独到之处,修炼起来并不算困难,主要是掌握一种特殊的呼吸吐纳法门,将内力沉于丹田气海,不显于外。 数日之后,众人便已初窥门径。 如今的福威镖局,明面上看,除了林平之外,众人看上去与寻常二流武者无异,甚至林震南和王夫人,若非刻意,旁人只会觉得他们是保养得宜的富家翁和主母。 解决了这个隐患,林平之也松了口气。 接下来的日子,福威镖局依旧按部就班地发展。 新的镖路生意兴隆,财源滚滚;新招募的镖师和学徒也在加紧操练,镖局的根基日益稳固。 林平之也尝试着通过扩大产业、提升声望等方式,希望能再次触发系统的奖励。 他甚至亲自带队走了几趟远镖,扬威异地,也曾暗中出手,解决了几股不小的麻烦。 然而,系统却像是彻底沉寂了一般,无论他如何努力,都再无半点动静。 “看来,这系统的羊毛,也不是那么好薅的啊。”林平之摸着下巴,心中暗忖。 或许,是他如今的实力境界已经太高,寻常的家族发展,已经不足以作为奖励的触发条件了。 不过林平之倒也并不气馁。 他如今后天中期的修为,配合《纯阳剑诀》这等无上心法,以及《斩草剑法》、《烈火剑法》这等剑技,放眼整个《笑傲江湖》世界,也算得上是高手的存在了。 便是对上顶尖强者,他也有信心斗上一斗,胜负尚未可知。 实力到了这个地步,心态自然也随之改变。 这一日,福州城内,悄然来了一位不速之客。 此人约莫五十上下年纪,面容清癯,眼神锐利,身背长剑,行走之间,自有一股凌厉的剑气隐而不发。 他正是昔年华山派剑宗第一高手,狂风剑——封不平。 三十年前,华山剑气之争,剑宗一败涂地,高手或死或隐。 封不平便是隐居中条山的那一批,他心有不甘,卧薪尝胆,耗费十五年心血,创出了一百零八式狂风快剑,剑法内力俱已臻至化境,如今已是实打实的后天初期高手。 此番他闭关而出,便是想联络当年剑宗的旧部,以及一些对岳不群不满的江湖势力,准备重返华山,夺回本该属于剑宗的荣耀。 他不仅要执掌华山,更要做那五岳剑派的盟主! 封不平甫一入福州,便听闻了福威镖局林平之的赫赫威名。 剑斩塞北明驼,一夜倾覆青城派,这等战绩,便是他也不敢小觑。 只是,在他这等自诩名门正派,且是剑术大家的人看来,镖局终究是上不得台面的行当,林平之声名鹊起,怕是多半倚仗了官府势力,以及林家那神秘的《辟邪剑谱》。 他此来福州,倒不是专门为了林平之,而是听说福州地面上,有一些当年华山剑宗失散的弟子在此落脚。 不过既然到了地头,他也不介意去会一会这位声名大噪的林少镖头,顺便敲打敲打,免得这等江湖后辈,不知天高地厚。 林平之也很快得到了封不平抵达福州的消息。 “封不平?”林平之看着柳三娘送来的情报,嘴角微微上扬,“华山剑宗的领军人物,岳不群的死对头……有意思,敌人的敌人,便是朋友。这位剑术大家,我倒要亲自会上一会。” 醉仙楼,福州城内数一数二的酒楼。 林平之今日在此宴请几位闽地新近结交的江湖朋友,场面不大,却也雅致。 酒过三巡,一位青衣剑客,背负长剑,不请自来,走上了二楼雅间。 “阁下可是福威镖局林少镖头?”封不平目光如剑,直视林平之。 林平之放下酒杯,淡然一笑:“正是在下,不知阁下是?” “华山剑宗,封不平。” 此言一出,雅间内原本谈笑风生的几位江湖客,顿时噤声,看向封不平的眼神都带上了几分惊异和敬畏。 狂风剑封不平的名号,在老一辈江湖人中,还是相当响亮的。 第二十章 狂风快剑 “原来是华山派的封前辈,久仰大名。”林平之起身,拱了拱手,“不知封前辈今日到访,有何指教?” 封不平冷哼一声,语气中带着几分傲慢:“指教不敢当,只是听闻林少镖头年纪轻轻,便已名动江湖,福威镖局更是威风八面,封某不才,也练了几十年剑,想来向林少镖头讨教一二,看看是林家的《辟邪剑谱》厉害,还是我华山的剑法更胜一筹!” 他这话,带着明显的挑衅意味。 在他看来,林平之能有今日成就,定是练了那劳什子《辟邪剑谱》,这种速成的邪门功夫,他打心底里瞧不上。 更何况,福威镖局最近风头太盛,压一压他们的气焰,也免得这些镖师忘了江湖规矩。 林平之闻言,眼中闪过一丝笑意,这封不平,倒是个直性子,只是这眼界嘛,似乎还停留在三十年前。 “封前辈想切磋剑法,林某自当奉陪。”林平之伸手一引,“请。” 两人一前一后,来到酒楼后院一处僻静的空地。 其余人等也纷纷跟了出来,准备看一场好戏。 封不平也不客气,呛啷一声抽出背上长剑,剑身狭长,寒光凛冽。 他剑尖斜指地面,一股狂风般的剑意骤然散发开来:“林少镖头,请赐教了!” 林平之手中斩风剑不知何时已然在握,他神色平静,如古井不波:“封前辈,请。” 话音未落,封不平已然动了! 他身形如鬼魅般欺近,手中长剑化作漫天剑影,正是他苦修多年的狂风快剑! 剑势连绵不绝,一剑快过一剑,剑风呼啸,割面生疼,果真如狂风骤雨一般,令人窒息。 在场的几位江湖客,哪里见过这等精妙绝伦的快剑,一个个骇然失色,纷纷后退,生怕被剑风所伤。 林平之立于狂风之中,却稳如磐石。 他手中斩风剑轻灵地点出,不快不慢,每一剑都恰到好处地封住了封不平的攻势。 他甚至没有动用《烈火剑法》的刚猛,也没有施展《斩草剑法》的凶狠,仅仅是凭借《纯阳剑诀》催动的精纯内力,以及对剑道本源的理解,便将封不平那看似狂暴无匹的剑招一一化解。 “叮叮当当……”金铁交鸣之声不绝于耳,却清脆悦耳,如同珠落玉盘。 封不平越打越是心惊。 他的狂风快剑以快著称,一百零八式变化万千,寻常一流高手在他面前,根本撑不过十招。 可眼前这林平之,年纪轻轻,剑法却老练沉稳得可怕,仿佛早已看穿了他所有剑招的破绽。 无论他的剑有多快,多猛,对方总能在他剑势将老未老之际,以一种举重若轻的方式化解,甚至隐隐有反客为主的迹象。 “这……这怎么可能?”封不平额头见汗,他能感觉到,对方根本没有出全力,更像是在喂招? 念及此处,封不平心中傲气更盛,大喝一声,剑招再变,剑势更急三分,竟隐隐带上了几分拼命的意味。 林平之嘴角微扬,手腕一抖,斩风剑发出一声轻吟,剑光陡然一盛。 他不再一味防守,剑招展开,同样迅捷无比,却又带着一股堂皇正大,煌煌如日的气势。 “锵!”一声刺耳的锐响。 封不平只觉虎口剧震,手中长剑险些脱手飞出,整个人蹬蹬蹬连退数步,脸色一片煞白,满脸的难以置信。 他败了,败得干脆利落,甚至有些不明不白。 对方的剑法,看似平平无奇,却蕴含着一种让他无法理解的剑道至理。 “封前辈,承让了。”林平之收剑而立,风轻云淡。 雅雀无声。 在场的江湖客们,早已被这场惊心动魄的剑决震撼得说不出话来。 他们原以为会是一场龙争虎斗,谁曾想,名震江湖的狂风剑封不平,在林少镖头面前,竟如同稚童一般。 封不平怔怔地看着林平之,又看了看自己微微颤抖的右手,良久,才长叹一声,脸上傲气尽去,取而代之的是一股深深的挫败与茫然。 他引以为傲的狂风快剑,在对方面前,竟是如此不堪一击。 “林……林少镖头的剑法,当真是出神入化,封某……甘拜下风。”封不平涩声道,他这一生,从未败得如此彻底。 “封前辈过谦了,前辈的狂风快剑,凌厉迅猛,已是江湖顶尖剑学。”林平之微微一笑,这才开始进入正题,“不知封前辈此番前来福州,除了会友,可还有其他要事?” 封不平闻言,神色一黯,他本想凭借一身剑术,联络旧部,重振剑宗声威,如今看来,自己这点实力,怕是还差得远。 林平之见状,话锋一转:“若封前辈信得过在下,不妨说来听听,或许,林某能助前辈一臂之力。” 封不平狐疑地看着他:“林少镖头此话何意?” “封前辈想要重振华山剑宗,甚至执掌华山,岳不群是绕不过去的坎。”林平之淡然道,“我可以帮你,助你达成所愿。” 封不平瞳孔一缩,他没想到林平之竟能一语道破他的心思。 “你……你想要什么?”他不相信天下有免费的午餐。 “很简单,”林平之伸出一根手指,“事成之后,华山派,需暗中听从我福威镖局的调遣。” “不可能!”封不平想也不想便断然拒绝。 他封不平是要做华山掌门,五岳盟主的人,岂能屈居人下,听从一个镖局的号令? 这简直是奇耻大辱! 林平之也不生气,只是淡淡一笑:“封前辈,良禽择木而栖,岳不群老谋深算,华山派人才济济,你单枪匹马,又有几分胜算?我福威镖局如今的实力,想必前辈也略知一二,与我合作,你得到的是整个华山,拒绝我,你或许连踏上华山的机会都没有。” 他语气平静,却带着一股不容置疑的自信。 “此事,封前辈可以慢慢考虑,想通了,随时可以来福威镖局找我。” 林平之说完,便转身离去,留下一脸阴晴不定的封不平,在原地怔怔出神。 他知道,封不平会来的。 因为,他给出的诱惑,足够大。 而他林平之,也有足够的实力,将这诱惑变成现实。 第二十一章 暗流初现 封不平在醉仙楼的后院枯坐了整整一个下午。 林平之那看似平淡却蕴含雷霆之力的剑法,以及那华山派需暗中听从调遣的条件,如同两座大山压在他的心头,让他喘不过气来。 他一生孤傲,从未向任何人低头。 当年剑气之争败北,他选择远遁深山,苦修剑术,为的便是一朝龙抬头,亲手夺回失去的一切。 如今一个年纪轻轻的镖局少主,竟要让他俯首称臣,这比杀了他还难受。 可是,林平之的实力,又让他不得不正视。 那一剑的风华,至今仍在他脑海中盘旋。 他可以肯定,林平之绝对隐藏了更强的实力,甚至那所谓的《辟邪剑谱》,或许真的只是林家放出的烟雾弹,此人真正的底牌,远比江湖传言的要可怕得多。 “难道我封不平苦修数十载,最终还是要仰人鼻息?”他心中充满了不甘与挣扎。 然而,现实是残酷的。 岳不群经营华山多年,根基深厚,伪君子的名声虽在江湖流传,但其城府之深,手段之高,绝非易与之辈。 单凭他自己和那些散落各地的剑宗残余,想要撼动岳不群的地位,无异于痴人说梦。 林平之的出现,像是一根从悬崖边伸出的橄榄枝,带着剧毒,却也充满了致命的诱惑。 夜幕降临,封不平终于长叹一声,站起身来,目光中闪过一丝决绝。 他知道,自己没有太多选择。 大丈夫能屈能伸,一时的隐忍,是为了将来更大的图谋。 三日后,封不平再次踏入了福威镖局的大门,这一次,他的姿态放低了许多。 “林少镖头,封某……想清楚了。”封不平的声音有些沙哑。 林平之正在书房内翻阅张三送来的修炼心得,闻言抬起头,微微一笑,仿佛早已料到他的到来:“封前辈请坐。不知前辈考虑得如何?” “我可以答应你的条件。”封不平沉声道,“但封某也有一个要求。” “请讲。” “日后若我执掌华山,福威镖局不得干涉华山派内部事务,我华山派依旧是名门正派,行事需合乎江湖道义。”这是他最后的底线。 “这是自然。” 林平之点头应允,“我福威镖局与华山派,是盟友,而非主仆,我助封前辈得偿所愿,封前辈在关键时刻,为我林家出一份力,互惠互利而已,至于华山派的内部管理,林某绝不插手。” 他要的,只是华山派这面旗帜,以及关键时刻能动用的一股力量。 见林平之答应得爽快,封不平心中稍安,也多了几分真诚:“林少镖头需要封某做些什么?” “很简单……”林平之取出一张早已准备好的名单,“这上面,是一些当年华山剑宗流落在外的弟子,以及一些与岳不群素有嫌隙的江湖人士的线索,封前辈可以先去联络这些人,壮大声势,至于钱粮兵器,福威镖局可以全力支持,时机成熟,我自会助你一臂之力。” 封不平接过名单,粗略一看,心中不由一惊。 这名单上的人物,有些连他自己都不知道下落,林平之的情报能力,当真是深不可测。 “多谢林少镖头。”封不平收起名单,郑重抱拳。 “封前辈不必客气,预祝前辈马到功成。”林平之端起茶杯,示意送客。 封不平离去后,柳三娘如同鬼魅般出现在书房内。 “少镖头,此人野心勃勃,当真可靠吗?” “野心,有时候并非坏事。”林平之淡淡道。 柳三娘没有多说什么,躬身退下。 …… 嵩山,五岳剑派盟主左冷禅的府邸。 余沧海如同丧家之犬般在嵩山派寄居了数月,每日里除了养伤,便是想方设法地在左冷禅面前煽风点火,添油加醋地描述林平之的可怕与《辟邪剑谱》的诱惑。 左冷禅端坐虎皮大椅之上,面沉如水,听着费彬从福州传回的最新消息。 “……那林平之剑法通神,狂风剑封不平在其手下走不过五十招,便已败北,据闻,封不平如今已与林平之暗中勾结,似有图谋华山之意……”费彬的声音低沉。 “封不平……” 左冷禅手指轻轻敲击着扶手,眼中精光闪烁。 他自然知道封不平是剑宗的领军人物,此人若与林平之联手,岳不群怕是要焦头烂额了。 “林平之……《辟邪剑谱》……”左冷禅喃喃自语。 他派去福州的人,虽然未能探得《辟邪剑谱》的虚实,但林平之的实力却是实打实的。 如此年轻便有这等修为,若说与那绝世剑谱无关,谁会相信? 余沧海在一旁察言观色,连忙凑趣道:“左盟主,依贫道看,那林平之定是练成了《辟邪剑谱》,才会如此厉害!此子狼子野心,又与封不平这等剑宗余孽勾结,将来必是我五岳剑派大患啊,岳不群那伪君子,怕是也存了独吞剑谱的心思,否则怎会暗中囚禁于我?” 左冷禅瞥了他一眼,心中冷笑。 这余沧海,如今也只剩下这点挑拨离间的本事了。 不过他说的也并非全无道理。 “岳不群那边,劳德诺可有消息传来?”左冷禅转向一旁的另一位心腹,嵩山派十三太保中的仙鹤手陆柏。 劳德诺正是他安插在华山派的棋子。 陆柏躬身道:“回禀盟主,劳师侄传回消息,岳不群近来行事确实有些诡秘,似乎在暗中修炼武功,华山派上下戒备森严,外人极难探知虚实。” 左冷禅眉头一挑。 岳不群、林平之、《辟邪剑谱》、封不平……这福州城,怕是已经成了一个漩涡中心。 “看来,本座有必要亲自去福州走一趟了。”左冷禅缓缓开口,语气中带着一丝不容置疑的威严。 他要亲眼看看,那林平之究竟是何方神圣,那《辟邪剑谱》又到底有何等魔力。 更重要的是,他要将这潭水搅得更浑,最好能让林平之和岳不群斗个两败俱伤,他好坐收渔翁之利。 “盟主英明!”余沧海和陆柏连忙恭维道。 “传令下去,”左冷禅眼中闪过一丝寒芒,“召集十三太保,随我南下福州!” 第二十二章 有实力,有底气 两个月时光,弹指即过。 林平之看着眼前躬身侍立的张铁,心中依旧难掩波澜。 “一流了?”他端起茶杯,手指微微用力。 张铁低着头,声音略显尖细:“回少镖头,侥幸……侥幸突破了。” 侥幸? 林平之几乎想把茶杯捏碎。 短短数月,从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普通人,一跃成为江湖一流高手,这《辟邪剑谱》当真是……妖法! 若非他知道其修炼的代价,不然说什么也要研究一二的。 “很好。”林平之放下茶杯,“你的剑法,最近使得越发纯熟了,只是那股阴柔之气,似乎也更重了些。” 张铁身体几不可察地抖了一下:“属下……属下会注意克制。” “克制?”林平之心中冷笑,这玩意儿一旦练了,还能克制得住? “最近城里不太平,有些不开眼的苍蝇,总想来我福威镖局占些便宜,或者……闹些事端。”林平之话锋一转。 张铁立刻抬头,眼中闪过一丝嗜血的红芒,快得让人以为是错觉:“少镖头的意思是?” “孟师傅会告诉你怎么做。”林平之摆了摆手,“记住,手脚干净些,别留下什么麻烦。” “属下明白!”张铁躬身应下,退了出去。 林平之看着他的背影,心中暗忖,这张铁如今对他是忠心耿耿,言听计从,但那股子因修炼《辟邪剑谱》而滋生的戾气与阴狠,却也日渐浓郁。 这是一把双刃剑,用好了,所向披靡;用不好,反噬自身。 “还得再找几个……只是,如张铁这般身世清白,又恰好符合条件的,当真是可遇不可求。”林平之揉了揉眉心。 这段时日,随着福威镖局声名鹊起,前来福州投效的江湖人士络绎不绝。 但林子大了,什么鸟都有。 镖局的门槛虽高,但总有些自视甚高,又或是被拒之门外后心生怨怼的草莽之辈,在福州城内惹是生非,甚至暗中将矛头指向福威镖局。 这些草莽平日里嚣张跋扈,自诩有些武功,不仅喜欢喝酒闹事,在赌场输钱之后,也会出手伤人……而对于这些人,林平之向来不会手软。 活不见人,死不见尸。 偶尔有胆大的去报官,官府也只是敷衍了事,查不出任何头绪。 一时间,福州城内的江湖圈子,人人自危。 …… 福威镖局后院,孟达看着张铁将一具尸体处理干净,动作麻利得像个经验丰富的老手,心中也不禁泛起一丝寒意。 “张兄弟,你这剑法,当真是越来越快了。”孟达语气复杂。 张铁嘿嘿一笑,那笑声有些瘆人:“孟大哥过奖了,都是少镖头栽培。”他擦了擦手上的血迹,仿佛只是碾死了一只蚂蚁。 孟达不再多言,少镖头的心思,他如今是越发看不透了。 但他知道,只要忠心办事,少镖头绝不会亏待他们。 …… “左冷禅……他终于还是来了。”林平之放下手中的密报,嘴角勾起一抹冷冽。 密报上详细记录了嵩山派一行人的动向,包括他们的人数、高手配置,甚至连余沧海那条丧家之犬也赫然在列。 “看来,这位左掌门,对我福威镖局,对我林平之,对我林家的《辟邪剑谱》,是志在必得啊。”林平之心如明镜。 他如今后天中期的修为,便是对上左冷禅这等成名已久的顶尖高手,也丝毫不惧。 “少镖头,嵩山派的人送来了请帖。”管家林安恭敬地递上一封烫金的帖子。 林平之接过,拆开一看,果然是左冷禅的——鸿门宴,地点设在城东最大的悦来客栈。 “回复他们,林某准时赴宴。”林平之将请帖随手丢在桌上。 他倒要看看,这位野心勃勃的五岳掌门,究竟想玩什么花样。 是夜,悦来客栈灯火通明,三步一岗,五步一哨,戒备森严,显然已被嵩山派包了下来。 客栈大堂内,左冷禅高坐主位,身旁分列着嵩山派十三太保,一个个气息彪悍,眼神锐利。余沧海则像一条摇尾乞怜的狗,缩在角落里,目光怨毒地盯着门口。 “林少镖头驾到!”随着一声通传,林平之在一众福威镖局高手的簇拥下,缓步走入大堂。 他今日带了孟达、石勇、柳三娘、吴明,还有一些后续加入镖局却又实力不错的武者,当然了……还有张铁! 林震南和王夫人则被他留在了镖局,坐镇后方。 “哈哈哈哈,林少镖头大驾光临,左某有失远迎,恕罪恕罪!”左冷禅起身,脸上堆着虚伪的笑容,声音洪亮。 林平之却连客套都懒得客套,目光直接略过左冷禅,落在了角落里的余沧海身上。 “左掌门,明人不说暗话。”林平之站定,声音不高,却清晰地传入每个人耳中,“我今日来,只为一件事——交出余沧海!” 此言一出,满堂皆惊! 嵩山派众人脸色齐齐一变,十三太保更是怒目而视。 左冷禅脸上的笑容也僵住了,他没想到林平之竟如此直接,丝毫不给他这个嵩山掌门面子。 “林少镖头,你这是何意?”左冷禅面色一沉,“余观主乃是我旧友,如今落难前来投靠,左某岂有将他交出去的道理?” 林平之嗤笑一声,“他余沧海想灭我福威镖局,这个因果之事,左掌门应该不是不知道吧?今日若是不交人,那便是与我福威镖局为敌!” 他语气平淡,却带着一股不容抗拒的威压。 “放肆!” 十三太保中,脾气最为火爆的托塔手——丁勉怒喝一声,踏前一步,“林平之,你算个什么东西,也敢在左掌门面前大放厥词!” “丁师兄,何必与这黄口小儿废话!”另一位太保,仙鹤手——陆柏阴恻恻地开口,“待我等擒下他,交给掌门发落!” 话音未落,十三太保中已有数人身形晃动,便要出手。 “退下!”左冷禅低喝一声,止住了手下。他目光如鹰隼般盯着林平之,“林少镖头,你当真要为了一个余沧海,与我嵩山派,与我五岳剑派为敌?” “为敌又如何?”林平之怡然不惧,“我福威镖局上下,也不是任人揉捏的软柿子,今日,余沧海,我必须带走!谁敢阻拦,杀无赦!” “好大的口气!”左冷禅怒极反笑,“左某倒要看看,你福威镖局,有何等实力!” 他话音刚落,身后的十三太保已然齐齐踏前一步,一股庞大的气势压向福威镖局众人。 这十三太保,个个都是一流好手,联手之下,气势更是惊人。 林平之身后的孟达等人亦是毫不示弱,纷纷踏前,内力勃发,与对方气势相抗。 一时间,大堂内剑拔弩张,空气仿佛都凝固了。 “既然林少镖头如此自信,便让我嵩山十三太保,来领教一下福威镖局的高招!”左冷禅眼中寒光一闪,猛地一挥手。 “结阵!”丁勉爆喝一声。 十三太保身形闪动,瞬间布成一个古怪的阵势,将福威镖局众人困在中央。 这阵法变幻莫测,十三人气息相连,竟隐隐有融为一体之感,每一人的实力,都仿佛凭空拔高了一截。 “哼,雕虫小技!”林平之尚未开口,他身后的张铁,却突然发出一声尖锐的冷笑。 下一刻,张铁动了! 他的身形快如鬼魅,手中不知何时多了一柄细长的软件,剑光闪烁,带着一股森然的寒意,直刺阵眼! 辟邪剑法! 那剑法之诡异,之迅捷,远超众人想象。 “小心!”丁勉等人大惊,连忙变阵抵挡。 然而,张铁的剑太快,太邪! 只见剑光一闪,一名嵩山太保惨叫一声,肩头已然中剑,鲜血飙射! 这还是张铁留了手,否则,那一剑足以要了他的性命。 “找死!”其余太保又惊又怒,纷纷出手围攻张铁。 孟达、石勇、柳三娘……等人见状,也立刻加入了战团。 一时间,大堂内剑气纵横,拳风呼啸,打得难解难分。 林平之负手而立,冷眼旁观,并未出手。 他要看看,这嵩山十三太保,究竟有几分斤两。 也让左冷禅看看,他福威镖局的底蕴! 战况激烈异常。 嵩山十三太保的阵法确实精妙,十三人联手,攻守兼备,威力远胜寻常十三个一流高手。 但福威镖局这边,竟也丝毫不落下风。 尤其是张铁,他手中的软件如同毒蛇吐信,每一次出剑,都攻向敌人最意想不到的破绽,逼得嵩山太保手忙脚乱,险象环生。 双方你来我往,转眼间已交手数十招。 福威镖局这边,石勇和吴明身上也添了几处皮外伤,但并无大碍。 而嵩山十三太保,却已有三人被张铁的诡异剑法刺伤,阵型也开始出现松动。 左冷禅的脸色越来越难看。 他原以为凭借十三太保的合击之术,足以轻松拿下福威镖局这些人,给林平之一个下马威。 却没想到,对方的实力竟如此强悍,尤其是那个使细剑的阴柔男子,剑法之邪异,连他都感到一丝心悸。 这福威镖局,藏得太深了! 第二十三章 日月神教 “够了!” 左冷禅猛然一声断喝,声音中蕴含着深厚的内力,震得大堂内众人耳膜嗡嗡作响。 激战中的双方闻声,不由自主地停下了动作,各自退开,警惕地对峙着。 嵩山十三太保个个狼狈不堪,看向福威镖局众人的目光中,充满了惊骇与忌惮。 而福威镖局这边,虽然也有人受伤,但气势依旧如虹。 左冷禅缓缓站起身,面色阴沉地扫过战场,最后目光落在林平之身上。 “林少镖头,好手段,好实力!”左冷禅的声音有些干涩,“左某,小觑天下的英雄了。” 他心中早已掀起了惊涛骇浪。 这福威镖局的实力,远超他的想象。 特别是那个使细剑的张铁,剑法邪门至极,身法快如鬼魅,其实力之强,怕是不在寻常一流顶尖高手之下! 一个名不见经传的人,竟有如此修为? 这林平之,究竟还隐藏了多少底牌? “左掌门过奖了。”林平之语气平淡,“不知左掌门现在可愿交出余沧海?” 左冷禅深深地看了林平之一眼,突然他一步踏出,一股庞大的气势如山岳般压向林平之。 后天境界! 而且,是后天中期,甚至隐隐有触摸后天后期的迹象! 林平之目光一凝,体内的《纯阳剑诀》自行运转,一股同样浩瀚磅礴的气势透体而出,与左冷禅的气势轰然对撞! “轰!” 无形的劲气四散激荡,桌椅板凳纷纷化为齑粉。 大堂内的众人只觉胸口一闷,纷纷运功抵抗,实力稍弱者,更是被震得连连后退。 左冷禅瞳孔骤然一缩! 他能感觉到,林平之的内力精纯度和总量,丝毫不下于他,甚至……犹有过之! 这怎么可能? 他左冷禅苦修数十年,才有今日成就,这林平之不过弱冠之年,怎会有如此恐怖的内力修为? 难道那《辟邪剑谱》,当真有如此逆天之效? 一念及此,左冷禅心中的贪婪与忌惮同时暴涨。 他猛地一掌拍出,掌风呼啸,带着一股冰寒刺骨的劲力,正是他嵩山派的绝学——寒冰真气! 林平之不闪不避,同样一掌迎上。 《纯阳剑诀》的内劲,汇聚成了一股炽热霸道的掌力喷薄而出! “砰!” 双掌交击,发出一声沉闷的巨响。 冰与火的内劲疯狂碰撞、消融。 左冷禅只觉一股灼热无比的内力侵入体内,经脉仿佛要被点燃一般,他闷哼一声,身形晃了晃,竟被震得后退了半步! 而林平之,却依旧稳稳地站在原地,面不改色。 高下立判! 左冷禅心中翻江倒海,他知道自己若是再打下去,今日恐怕讨不到任何便宜,甚至可能栽在这里。 这个林平之,太可怕了! 他脸上神色变幻数次,最终,所有的不甘与愤怒,都化为了一声长叹。 “林少镖头,果然英雄出少年,左某……佩服!”左冷禅突然收回了气势,脸上挤出一丝比哭还难看的笑容。 他转向角落里早已吓得魂飞魄散的余沧海,冷声道:“余观主,看来,左某是留你不得了。” 说着,他竟真的大手一挥:“来人,将余沧海,交给林少镖头!” “左掌门!你……”余沧海如遭雷击,满脸的难以置信。 他没想到,左冷禅竟然真的会把他交出去! “拖下去!”左冷禅不耐烦地喝道。 立刻有两名嵩山弟子上前,架起瘫软如泥的余沧海,便要往外拖。 而此时,林平之走到余沧海面前,居高临下地看着他,眼中没有丝毫怜悯。 “余沧海,你围攻我林家之时,可曾想过,会有今日?” “林平之,你这小畜生,我做鬼也不会放过你!”余沧海声嘶力竭地咆哮着,眼中充满了怨毒与绝望。 林平之摇了摇头,不再理会他,对孟达道:“孟师傅,废了他武功,挑断手筋脚筋,带回镖局,我要让他亲眼看着,我林家是如何一步步走向辉煌,而他青城派,是如何彻底湮灭在历史尘埃之中。” “是,少镖头!”孟达眼中闪过一丝寒芒,上前几步,手起刀落,只听几声闷哼,余沧海便已成了一个彻底的废人。 做完这一切,林平之才重新看向左冷禅,嘴角带着一丝玩味的笑容:“左掌门,这份厚礼,林某收下了,不知左掌门今日大驾光临福州,除了送礼,可还有其他指教?” 左冷禅的眼角抽搐了几下,他强压下心中的怒火与屈辱,脸上重新堆起笑容:“林少镖头快人快语,左某也就不拐弯抹角了。” 他顿了顿,声音压低了几分:“实不相瞒,左某此番前来,除了处理余沧海这个败类,清理门户之外,更有一桩大事,想与林少镖头商议。” “哦?大事?”林平之故作好奇。 “林少镖头可知,如今江湖之上,哪方势力最为猖獗,最为荼毒武林?”左冷禅眼中闪过一丝阴狠。 林平之心中一动,已然猜到了几分。 “左掌门所指,莫非是……” 左冷禅抚掌道,“我所指的,乃是日月神教的妖人,他们横行霸道,残害忠良,早已是武林公敌,我五岳剑派,与之为敌多年,势不两立,只可惜,我五岳剑派内部,尚有不少掣肘,未能齐心协力,以致妖人坐大。” 他话锋一转,目光灼灼地看着林平之:“林少镖头如今神功大成,福威镖局兵强马壮,威震武林,若能与我嵩山派联手,整合五岳剑派之力,共同讨伐魔教,匡扶武林正义,岂非一桩泼天的大功德?” “届时,铲除魔教之后,江湖格局必将重塑,林少镖头与福威镖局,定能成为武林中举足轻重的力量,左某愿与林少镖头,平分这天下武林!” 好大的手笔! 好大的野心! 林平之心中冷笑,这左冷禅,当真是画得一手好大饼。 拉拢自己对付日月神教? 怕是想让自己和福威镖局当炮灰,他好坐收渔翁之利吧? 待到日月神教覆灭,他左冷禅羽翼丰满,第一个要对付的,恐怕就是自己这个盟友了。 “左掌门,此事太大,还需从长计议……”林平之脸上无悲无喜,低声的对应道。 都是千年的狐狸,玩什么聊斋? 第二十四章 万毒不侵 此时,左冷禅带着嵩山派众人灰溜溜地离开了福州城,那狼狈的模样,与来时气势汹汹的样子判若云泥。 他本想在福威镖局面前立威,顺便探探《辟邪剑谱》的虚实,再将林平之绑上他征讨魔教的战车,却没想到偷鸡不成蚀把米,不仅折了十三太保的锐气,自己也在与林平之的短暂交锋中吃了暗亏,更是被逼着交出了余沧海这条唯一的遮羞布。 林平之目送着嵩山派的队伍远去,嘴角噙着一抹若有若无的笑意。 他自然不会傻到真的去帮左冷禅火中取栗,对付日月神教。 五岳剑派与日月神教斗了几十年,恩怨纠葛深如血海,他福威镖局凭什么去蹚这浑水? 坐山观虎斗,岂不美哉? 至于那五岳会盟,他倒是有了几分兴趣。 去见识见识各路牛鬼蛇神,顺便看看左冷禅还能耍出什么花样,倒也不失为一件乐事。 …… “平儿,那左冷禅,当真会就此罢休?”林震南看着儿子,眼中依旧带着几分忧虑。 他深知这些名门大派掌门的城府,今日左冷禅在福威镖局吃了瘪,怕是早已将林家恨之入骨。 “爹,放心吧。”林平之淡然道,“他左冷禅现在自身难保,岳不群那边够他头疼的了,短时间内,他没工夫来找咱们的麻烦,至于以后……哼,他若敢来,我便让他有来无回!” 他语气平静,却透着一股令人心悸的自信。 就在此时,那冰冷而熟悉的机械声,毫无预兆地在他脑海中响起: 【检测到宿主彻底废除余沧海,家族被灭危机彻底解除,系统奖励发放!】 【奖励四十年精纯内力!】 【奖励特殊体质——万毒之体(万毒不侵,百病不生,可驾驭天下奇毒)!】 又来了! 林平之心中一喜。 一股比之上次麟儿降世时还要精纯浩瀚数倍的内力洪流,如同九天银河倒泻,自他丹田深处轰然涌现,瞬间贯穿了他四肢百骸,奇经八脉! 他体内的《纯阳剑诀》自行高速运转,将这股新生的力量疯狂地吸收、炼化、压缩。原本已经达到后天中期的内力修为,在这股恐怖力量的推动下,如同坐了火箭一般,节节攀升! 后天后期! 后天顶峰! 轰! 一声无形的巨响在他精神识海中炸开,仿佛打破了某种无形的壁垒。他能清晰地感觉到,自己的生命层次,再次发生了一次翻天覆地的跃迁! 后天大圆满! 只差一步,便能打破凡俗极限,窥探那传说中的先天之境! 林平之双目开阖间,精光暴射,整个人的气势变得更加深不可测,仿佛与天地都隐隐相合。 他能感觉到,自己举手投足间,都蕴含着毁天灭地般的力量,若是此刻再对上左冷禅,他有绝对的把握,三招之内,便能将其击毙! 而那万毒之体的信息,更是让他惊喜莫名。 万毒不侵,百病不生,这简直是行走江湖保命的神技! 更重要的是,还能驾驭天下奇毒! 这意味着,他不仅不怕毒,甚至还能化毒为己用! “这系统,当真是越来越给力了!”林平之心中暗赞。 …… 夜,月华如水。 林平之独自一人立于后院演武场中,手中斩风剑随意挥洒。 他并未刻意施展《斩草剑诀》或《烈火剑法》,只是凭借着对剑道本源的理解,以及《纯阳剑诀》的催动,将一些寻常剑招信手拈来。 然而这些在他手中使出的普通剑招,却蕴含着一种难以言喻的韵味与威力。 时而轻灵飘逸,如羚羊挂角,时而沉稳厚重,如泰山压顶,时而迅捷如电,如惊鸿一瞥。 他福威镖局如今广纳贤才,其中不乏一些精通剑法的武者。 虽然他们所习练的剑法,大多算不上顶尖绝学,但其中也不乏一些颇具亮点的招式。 比如一位姓彭的老镖师,祖传一套《彭家十三剑》,这套剑法虽然只是江湖三流剑法,但经过彭家数代人的钻研与完善,在某些特定情况下的攻防转换,竟也有几分独到之处……还有一位主动投效的小门派长老,其门派的《落雁剑法》,讲究以巧破力,剑招灵动多变,也给了林平之不少启发。 林平之曾与他们一一请教,以他如今的剑道修为和悟性,只需看上一遍,便能将其剑法中的精髓拆解剖析,了然于胸。 此刻,这些不同风格的剑招,在他手中自然而然地流淌出来,却又隐隐被一种更高层次的剑意统合着,仿佛百川归海,最终都将汇入那无边无际的剑道汪洋。 “剑道,就是如此吗?”林平之喃喃自语,心中对剑道的理解,又深了一层。 他又想起了那本《辟邪剑谱》此剑法之所以需要净身,乃是因为其运气法门,完全是逆转人体阴阳穴位,强行催发潜能,若非阉人,阴阳早已稳固,强行修炼,只会导致阴阳失衡,经脉错乱,最终爆体而亡。 张铁能练成,也是因为他特殊的身体状况,反而契合了剑谱的诡异法门。 “剑法万千,殊途同归……”林平之眼中闪过一丝明悟,“若能观遍天下剑法,或许,我便能真正勘破那剑道极致,凝练出属于自己的剑道真意。” 这个念头一起,便如野草般疯长。 他想到了华山思过崖,那里有五岳剑派失传的诸多精妙剑招,更想到了那位剑术通神,号称“用剑第一人”的风清扬。 “风清扬……独孤九剑……”林平之眼神闪烁。 若能得见独孤九剑,对他剑道的提升,定然有难以估量的好处。 只是,这位前辈高人行踪不定,且修为深不可测,搞不好早已是先天之境的老怪物,自己如今虽是后天大圆满,但面对真正的先天高手,怕是还不够看。 “此事,还需从长计议,不可鲁莽。”林平之压下了心中的躁动。饭要一口一口吃,路要一步一步走,操之过急,反而容易坏事。 就在此时,柳三娘如同鬼魅般出现在他身后,声音中带着一丝凝重:“少镖头,有五毒教的人,在福州地界出现了。” “五毒教?”林平之眉头微挑,“日月神教的人?” “是,”柳三娘点头,“为首的,是五毒教教主蓝凤凰,此女行事乖张,擅用毒蛊,据闻是来闽地收集毒虫异草,用于修炼。而且……江湖上最近有些风言风语。” “哦?说来听听。” 柳三娘嘴角露出一丝冷笑:“那左冷禅离开福州后,便在江湖上大肆宣扬,说少镖头您侠肝义胆,与他一见如故,已答应联手对付日月神教,还说什么福威镖局将是讨伐魔教的主力,日后江湖当以林少镖头马首是瞻……这分明是捧杀之计,想将您和福威镖局架在火上烤!” “哼,左冷禅这老狐狸,倒是打得一手好算盘。”林平之眼中寒光一闪,“他这是想借刀杀人,让日月神教来找我的麻烦。” “不错,”柳三娘道,“蓝凤凰此番前来,除了收集毒物,恐怕也有试探我们福威镖局虚实,顺便给个下马威的意思。” “下马威?”林平之笑了,笑声中带着一丝冰冷的意味,“我倒要看看,她这五毒教的下马威,有多厉害!” 第二十五章 毒蛊美人 福州城外的密林之中,瘴气弥漫,毒虫遍地。 蓝凤凰一身色彩斑斓的苗疆服饰,腰间挂着数个精致的皮囊,赤着一双雪白的玉足,行走在荆棘丛生的林间,却如履平地。 她肌肤胜雪,容貌妖艳,一双桃花眼顾盼生辉,带着一股野性而危险的魅力。 在她身后,跟着十数名同样作苗疆打扮的五毒教弟子,他们手中或提着竹篓,或拿着捕兽索,小心翼翼地在林中搜寻着什么。 “教主,这闽地的毒物,果然与我们苗疆的不同,瞧这只七彩蜈蚣,怕是已有百年火候了!”一名弟子兴奋地将一条尺许长的斑斓蜈蚣用特制的夹子夹起,放入竹篓。 蓝凤凰嘴角勾起一抹媚笑,声音娇柔婉转,却带着一丝不容置疑的威严:“都仔细些,这回圣姑传下秘法,需得几种特殊的毒虫配合,若是误了圣姑的大事,小心你们的皮!” “是,教主!”众弟子心中一凛,连忙应道。 “对了,”蓝凤凰像是想起了什么,纤纤玉指把玩着垂在胸前的一缕秀发,“那福威镖局的林平之,最近在江湖上名头很响啊,连左冷禅那老匹夫都在他手下吃了瘪,还说什么要联手对付我们日月神教,真是好大的口气。” 一名心腹弟子凑趣道:“教主,依我看,那林平之不过是仗着人多势众,又有些官府背景,才侥幸胜了左冷禅一筹,他福威镖局再厉害,还能比得上咱们神教?” “话可不能这么说……”蓝凤凰媚眼一挑,“左冷禅那老家伙,也不是易与之辈,能让他吃亏的人,总有几分真本事,不过他既然敢扬言对付我们神教,咱们也不能一点表示都没有。” 她顿了顿,眼中闪过一丝狡黠的光芒:“听说那林平之年轻英俊,武功又高,本教主倒想亲自去会会他,看看他是不是真有三头六臂,顺便嘛,也让他知道知道,得罪我们日月神教,是什么下场。” “教主英明!”众弟子纷纷附和。 …… 福威镖局,书房。 林平之听完柳三娘关于蓝凤凰动向的汇报,手指轻轻敲击着桌面。 “这蓝凤凰,倒是个有意思的女人。”他嘴角露出一抹玩味的笑容,“既然她想给咱们下马威,那咱们也不能失了礼数。” “少镖头的意思是?”孟达在一旁问道。 “不急,可以和她慢慢玩。”林平之淡然道。 他如今身负万毒之体,寻常毒物对他而言,与补品无异,这蓝凤凰主动送上门来,正好可以试试这万毒之体的成色。 “传令下去,”林平之眼中闪过一丝精光,“镖局上下,加强戒备,但不必刻意声张,以免打草惊蛇,我倒要看看,这位五毒教主,想怎么个下马威法。” 接下来的几日,福州城内风平浪静,仿佛什么事都没发生。 福威镖局依旧按部就班地运营,镖师们照常操练,生意照常进行。 只有林平之知道,一场无形的较量,已经悄然展开。 这日午后,林平之正在后院陪着妻子张梓若和刚满百天的儿子林平安玩耍。 小平安如今长得玉雪可爱,咿咿呀呀地挥舞着小手,煞是喜人。 突然,一只色彩斑斓的蝴蝶,不知从何处飞来,轻飘飘地落在了摇篮的边缘,那蝴蝶翅膀上的花纹极为诡异,仿佛蕴含着某种魔力,让人看上一眼,便觉头晕目眩。 “咦?好漂亮的蝴蝶!”张梓若并未察觉异常,还想伸手去逗弄。 林平之眼神一凝,不动声色地将妻子和小平安护在身后,同时屈指一弹,一道无形的指风激射而出,精准无比地打在了那蝴蝶的翅膀上。 “啪!” 蝴蝶应声而落,掉在地上,竟化作一滩腥臭的黑水,散发出一股令人作呕的气味。 “啊!”张梓若吓了一跳,脸色煞白。 “没事。”林平之轻轻拍了拍妻子的后背,眼中却闪过一丝冷冽。 蛊蝶? 雕虫小技! “何方高人,在此装神弄鬼,何不现身一见?”林平之朗声道,声音远远传了出去。 “咯咯咯……林少镖头果然好眼力,奴家这点小把戏,倒是让您见笑了。”一阵银铃般的娇笑声从院墙外传来,紧接着,一道火红色的身影如同鬼魅般飘入院中,正是五毒教主蓝凤凰。 她依旧是一身妖艳的苗疆服饰,赤着玉足,腰肢款摆,媚眼如丝地看着林平之,仿佛不是来寻仇,而是来幽会的。 “你便是蓝凤凰?”林平之目光平静地打量着她。 “正是奴家。”蓝凤凰对着林平之盈盈一福,动作妩媚至极,“早就听闻林少镖头年轻有为,今日一见,果然是人中龙凤,比那左冷禅之流,强了不止百倍。” 她嘴上说着恭维的话,眼中却闪烁着危险的光芒。 “蓝教主过奖了。”林平之淡然道,“不知蓝教主今日大驾光临我福威镖局,有何贵干?若是来做客,林某扫榻相迎,若是来找麻烦,林某也乐意奉陪。” “林少镖头快人快语,奴家喜欢。”蓝凤凰掩嘴娇笑,“奴家此来,并无恶意,只是听闻林少镖头与左冷禅那老匹夫约定,要联手对付我们日月神教,心中好奇,特来向林少镖头求证一二。” “求证?”林平之嗤笑一声,“左冷禅的话,蓝教主也信?” “信与不信,总要亲眼见过才好。”蓝凤凰玉手一扬,数道肉眼难辨的细微粉末,如同轻烟般朝着林平之飘了过去。 “小心!”孟达等人一直暗中戒备,见状大惊,便要出手。 林平之却摆了摆手,示意他们不必妄动。 他站在原地,任由那些粉末落在自己身上,脸上神色没有丝毫变化。 蓝凤凰见状,眼中闪过一丝诧异。 她这七日断魂香乃是五毒教秘制奇毒,无色无味,中者七日之内,必会肠穿肚烂而死,便是内力深厚的高手,也难以抵挡。 这林平之,竟敢如此托大? 然而,片刻之后,林平之依旧面带微笑,仿佛什么事都没发生。 “蓝教主,这点小玩意儿,就不要拿出来献丑了吧?”林平之语气中带着一丝戏谑。 蓝凤凰脸上的笑容终于僵住了,她难以置信地看着林平之:“你……你竟然没事?” 这不可能! 她的七日断魂香,从未失手过! “或许,蓝教主的毒,对我不管用呢?”林平之缓步上前,每走一步,身上的气势便强盛一分。 蓝凤凰只觉一股庞大无比的压力扑面而来,让她几乎喘不过气。 她这才意识到,眼前这个年轻人的实力,远比她想象的还要恐怖! “你……你到底是什么人?”蓝凤凰声音中带着一丝颤抖。 第二十六章 暖床丫鬟 林平之负手而立,静静看着蓝凤凰。 “你……你到底是什么人?”蓝凤凰的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她引以为傲的毒术,在这个男人面前,仿佛成了笑话。 林平之嘴角微扬,没有多话,只是向前踏出了一步。 蓝凤凰下意识地后退一步,脚踝上的银铃发出一阵急促的声响。 “你想做什么?”蓝凤凰强自镇定,但心中已然萌生退意。 她不是傻子,对方能无视她的奇毒,实力深不可测,再斗下去,吃亏的只会是自己。 “蓝教主对我家人出手,就想这么一走了之?”林平之的语气平静,但其中蕴含的寒意,却让蓝凤凰如坠冰窟。 “误会!”蓝凤凰连忙辩解,“奴家只是想跟林少镖头开个玩笑,并无恶意!” “玩笑?”林平之重复了一遍,随即冷笑,“我可不觉得好笑。” 话音未落,林平之身形一晃,已然欺近蓝凤凰。 蓝凤凰大惊,足尖一点,身形如火蝶般向后急掠,同时双手连扬,数种颜色各异的毒粉毒虫铺天盖地般洒向林平之,试图阻拦他的追击。 “雕虫小技!”林平之大袖一挥,一股磅礴的劲力激荡而出,那些毒粉毒虫尚未近身,便被震得粉碎。 他脚下迷踪步施展,速度比蓝凤凰更快几分,如影随形般紧追不舍。 蓝凤凰心中叫苦不迭,她轻功本就不弱,而且也是江湖之中成名已久的一流高手,但在林平之面前,却如同蹒跚学步的稚童。 两人一追一逃,转眼间便出了福州城,来到城外一处荒僻的山林之中。 “林平之,你当真要赶尽杀绝不成?”蓝凤凰停在一处断崖边,看着身后追来的林平之,声音尖利。 她环顾四周,已无退路。 林平之也停下脚步,与她相隔数丈:“蓝教主,你对我家人动了心思,便该想到会有今日的下场。” “哼,成王败寇罢了!”蓝凤凰索性不再逃跑,她挺直了腰杆,脸上恢复了几分五毒教主的傲气,“我蓝凤凰纵横苗疆数十年,今日栽在你手里,那也是天意!” 她上下打量着林平之,又有些诱惑的说道:“只是可惜了,林少镖头如此年轻俊杰,却不懂得怜香惜玉,奴家这身子,不知多少人梦寐以求,你却要辣手摧花?” 林平之听着她的话,不为所动:“蓝教主,你以为说这些,就能让我放过你?” “放过我?”蓝凤凰突然咯咯娇笑起来,笑声中带着几分凄厉与疯狂,“林平之,你太小看我蓝凤凰了!我五毒教的女人,可没有一个是孬种!” 她深吸一口气,原本火红的衣衫竟无风自动,一股奇异的幽香从她身上散发出来,迅速弥漫在空气之中。 “林少镖头,你不是对自己很有自信吗?”蓝凤凰媚眼如丝,缓步走向林平之,每走一步,她身上的衣衫便滑落一分。 那肌肤之上,隐隐有五彩斑斓的奇异纹路在游走,散发出妖异而致命的诱惑。 “奴家这具身体,乃是用上百种奇毒异蛊温养了二十年而成,寻常男子,只要沾染上奴家一丝气息,便会化为一滩脓血,便是内力再高深,也抵挡不住这蚀骨销魂的滋味。” “林少镖头,你敢不敢尝试一番?奴家可让你尝尝这世间极乐……” 她已然走到了林平之面前,吐气如兰,伸出纤纤玉手,便要抚上林平之。 这便是她最后的底牌,也是她最引以为傲的毒功。 她不信,这世上还有男人能抵挡住她的威力。 林平之看着眼前这具散发着致命诱惑,脸上却露出一抹古怪的笑容。 “蓝教主,你这不是肉投虎口吗?” 闻言,蓝凤凰脸上的媚笑瞬间凝固。 而此时,林平之之间点了她的穴道,随后开始试毒了起来。 而此时,蓝凤凰体内温养多年的本命毒元,竟如同决堤的江河般,不受控制地朝着林平之体内狂涌而去! “不,这不可能!” 蓝凤凰发出凄厉的尖叫,她想挣脱,却发现自己全身酸软,竟连一丝力气都使不出来。 她眼睁睁地看着自己肌肤上的五彩纹路迅速黯淡下去,那股奇异的幽香也随之消散。 林平之仿佛是一个无底的黑洞,疯狂地吞噬着她的一切。 “我的毒功……我的修为……”蓝凤凰眼中充满了绝望与恐惧。 一段时间之后,林平之站起了身子。 蓝凤凰软软地瘫倒在地,原本妖艳绝美的脸庞,此刻苍白如纸,身上的光彩尽失,仿佛一朵瞬间枯萎的毒花。 她能感觉到,自己体内经营多年的毒功,以及那一身顶尖一流的修为,已经消失得无影无踪,如今的她,比一个普通的苗家女子还要虚弱。 “你,你……”蓝凤凰声音沙哑,如同梦呓。 林平之俯视着她,语气平淡:“蓝教主,你的毒体,也不是多厉害嘛。” 他万毒之体,百毒不侵,更能化天下奇毒为己用。 蓝凤凰这所谓的毒体,在他面前,不过是送上门的补品罢了。 蓝凤凰闻言,一口鲜血喷出,彻底昏死了过去。 …… 林平之看着昏死在地的蓝凤凰,手指轻轻摩挲着下巴。 杀了她? 太可惜,也太便宜了。 这位五毒教主,行事乖张狠辣,又对自己家人动了杀心,那就必须给她一个永生难忘的教训。 他俯身一把将蓝凤凰扛在肩上,如同扛着一袋米般,转身朝着福州城的方向走去。 回到福威镖局,林平之将蓝凤凰丢在一间偏僻的客房床上,吩咐了柳三娘几句,便不再理会。 柳三娘看着床上昏迷不醒,衣衫不整的蓝凤凰,再看看自家少镖头云淡风轻的模样,心中对林平之的敬畏又深了几分。 这位少镖头的手段,当真是越来越莫测高深了。 次日清晨,蓝凤凰悠悠转醒。 她只觉头痛欲裂,浑身酸软无力,仿佛被抽干了所有的精气神。 她猛地坐起身,环顾四周,发现自己身处一间陌生的房间,身上的苗疆服饰也不知何时被人换成了一套普通的汉人婢女衣裳。 “我……我这是在哪里?”蓝凤凰心中一慌,昨夜的记忆如同潮水般涌上心头。 那个可怕的男人……废了她的毒功! “醒了?”房门被推开,林平之缓步走了进来。 蓝凤凰看到林平之,如同受惊的兔子般缩到了床角,眼中充满了恐惧与怨毒:“你……你想怎么样?” “蓝教主,哦不,现在应该叫你蓝姑娘了。”林平之走到桌边坐下,给自己倒了杯茶,“你觉得,我会怎么样?” “要杀要剐,悉听尊便!”蓝凤凰咬着牙,强撑着一丝傲气,“我蓝凤凰就算是死,也不会向你求饶!” “死?”林平之呷了口茶,慢条斯理道,“死太容易了,也太便宜你了。” 蓝凤凰心中一颤,她不怕死,但她怕生不如死。 “你……你到底想把我怎么样?”蓝凤凰的声音带着一丝颤音。 林平之嘴角勾起一抹玩味的笑容:“我看蓝姑娘容貌尚可,身段也还过得去,不如,就留在福威镖局,给我当个暖床的丫鬟吧。” 第二十七章 毒凤折翼,昔日教主入凡尘 “什么?!”蓝凤凰如遭雷击,整个人都呆住了。 暖床丫鬟? 她堂堂五毒教教主,苗疆万人敬仰的毒蛊美人,竟然要给这个男人当暖床丫鬟? 这比杀了她还要让她感到屈辱! “你……你休想!”蓝凤凰尖叫道,“我宁死也不受此辱!” “哦?是吗?”林平之也不生气,只是淡淡道,“你那些五毒教的弟子,现在应该也已经安顿好了。” 蓝凤凰闻言,脸色唰地一下变得惨白。 “你把他们怎么样了?”她急声问道。 “放心,我没杀他们。”林平之语气轻松,“只是废了他们的武功,让他们在福州城外找了个山清水秀的好地方,自给自足,颐养天年罢了,不过嘛,他们这辈子,怕是离不开福州地界了。” “你……”蓝凤凰气得浑身发抖,却又无可奈何。 她知道,林平之说得出,就做得到。 那些弟子是她一手带出来的,如今却因她而落得如此下场。 一股深深的无力感与绝望涌上心头。 “蓝姑娘,我给你两个选择。”林平之伸出两根手指,“一,乖乖听话,日后或许还有重获自由的机会;二,我会让人把你关起来,关在一个小房子里生活,叫天不应,叫地不灵……” 蓝凤凰死死地盯着林平之,眼中充满了挣扎与不甘。 良久,她颓然地垂下了头,声音嘶哑:“我……我选第一个。” 她不想失去自由,更不想连累那些无辜的弟子。 “聪明人的选择。”林平之满意地点了点头,“从今日起,你便叫小凤吧,负责伺候我的饮食起居,若有差池……” 他没有说下去,但那股淡淡的威压,却让蓝凤凰不寒而栗。 “是……主人。”蓝凤凰屈辱地低下了头,从牙缝里挤出这两个字。 一代五毒教主,就此沦为阶下囚,成了福威镖局少镖头房中的一名卑微婢女。 林平之看着她这副模样,心中并无多少怜悯。 对待敌人,他向来不会手软。 他起身,走到门口,顿了顿,又道:“对了,以后在我面前,不许再自称奴家,我不喜欢。” 说完,便径直离去,留下蓝凤凰一人在房中,泪水无声地滑落。 她知道,自己的命运,从这一刻起,已经彻底掌握在了那个男人的手中。 而福州城外,一处被官兵严密看守的村落里,数十名形容萎靡的五毒教弟子,正茫然地看着四周陌生的环境,这周围全是茶树,以后他们就要种茶为生了。 他们武功尽失,如同断了翅膀的鸟儿,被永远地困在了这片异乡的土地上。 等待他们的,将是漫长而绝望的余生。 林平之处理完蓝凤凰和五毒教的事情,心情颇为舒畅。 他回到书房,开始盘算接下来的计划。 左冷禅那边,暂时不足为虑。 岳不群和封不平的华山内斗,也该提上日程了。 还有那神秘的日月神教,以及那高高在上的东方不败…… 这个江湖,真是越来越有意思了。 …… 福州城,福威镖局。 “少镖头,华山派的封不平来了。”门外传来林安的声音。 “请他进来。”林平之嘴角微扬。 不多时,封不平一身青衣,背负长剑,大步走了进来。 比起上次在醉仙楼的孤傲与颓败,今日的封不平,眉宇间多了几分锐气与……隐隐的兴奋。 “林少镖头。”封不平拱了拱手,姿态比之上次,已是客气了不少。 “封前辈请坐。”林平之伸手示意,“看前辈神采,想必事情进展顺利?” 封不平也不客套,直接道:“托林少镖头的福,封某已联络到当年剑宗失散的兄弟三十余人,其中,还有几位当年在剑宗也是数得上名号的好手,如追风剑——成不忧,流云剑——丛不弃,他们听闻要重振剑宗,夺回华山,皆是义愤填膺,愿追随封某,共图大事!” 他说到此处,眼中精光闪烁,显然对这次行动充满了信心。 三十多人,还有成不忧和丛不弃这两个当年剑宗的干将。 林平之心中了然,这股力量,足以给岳不群造成不小的麻烦了。 “哦?成不忧、丛不弃?”林平之故作沉吟,“这两位前辈,当年在华山剑宗,名头可不小,只是不知,他们如今的修为如何?” 封不平傲然道:“成师弟与丛师弟,这些年隐居苦修,剑法内力皆有精进,如今怕是都不在我之下,至少也是一流顶峰的修为,再加上其他兄弟,我们这股力量,足以与岳不群那伪君子抗衡!” 林平之点了点头,呷了口茶:“封前辈所言极是,有这等实力,大事可期,只是,岳不群经营华山多年,门下弟子众多,更有宁中则那女中豪杰相助,想要一举功成,怕也不是易事。” 封不平闻言,眉头微蹙:“林少镖头的意思是?” “我的意思是,兵贵神速,也贵精奇。”林平之放下茶杯,“岳不群此人,最重脸面,也最擅隐忍……当初剑宗大败,难道不是因为剑宗的风清扬前辈被骗走,所以才导致了今日的局面吗?而如今,你们若大张旗鼓地上山,他必然早有防备,到时候一场混战,即便能胜,怕也是惨胜,于剑宗元气大伤。” 封不平默然,他自然明白这个道理。 林平之继续道:“不如,我们给他来个出其不意。” “如何出其不意?”封不平追问。 “封前辈可曾想过,岳不群最怕的是什么?”林平之反问。 封不平思索片刻:“他最怕的,自然是剑宗夺权,还有……他那伪君子的面目被人揭穿,当初他执掌华山派,可是使用了不少肮脏手段。” “不错。”林平之笑道,“那我们就从他最怕的地方下手,岳不群不是自诩君子剑?我们就当着天下英雄的面,揭穿他的过往,让他身败名裂,届时,华山派内部人心浮动,你再以剑宗正统的名义登高一呼,大事自然水到渠成。” 封不平眼神一亮:“林少镖头的意思是……借五岳会盟之机?” “正是。”林平之抚掌道,“左冷禅不是想借五岳会盟,整合五岳剑派,称霸武林吗?而他和岳不群原本就不和睦,到时候我们就帮他一把,让这五岳会盟,开得更热闹一些。” 他将自己的计划娓娓道来,封不平越听眼睛越亮,到了最后,竟是忍不住拍案叫绝:“妙啊!林少镖头此计,当真是釜底抽薪,直指要害!如此一来,我们剑宗胜算就大了!” 他看着林平之,眼神中充满了敬佩与一丝不易察觉的忌惮。 眼前这个年轻人,不仅武功深不可测,这份心机谋略,更是远超常人。 “只是……”封不平又有些迟疑,“我等剑宗弟子,虽然个个武功不弱,但若想在五岳会盟那等场合,压制住岳不群和华山派的气焰,怕是还差了些火候。” “这个封前辈不必担心。”林平之微微一笑,“我福威镖局,虽然只是个走镖的,但这些年也结交了些江湖朋友,到时候,定会派些好手,为封前辈摇旗呐喊,壮壮声势。” 第二十八章 剑道万千,麟儿又至 距离五岳会盟的日子尚有一段时日,福州城内外的风波也渐渐平息。 林平之难得清闲下来,便将心思更多地放在了武学钻研之上。 他如今后天大圆满的修为,配合《纯阳剑诀》这等无上心法,对于剑道的理解早已非同凡响。 福威镖局如今广纳贤才,其中不乏一些精通剑法的武者。 虽然他们所习练的剑法,大多算不上顶尖绝学,但其中也不乏一些颇具亮点的招式。 林平之也不藏私,时常会召集这些镖师客卿,一同探讨剑法心得。 当然,更多的时候,是他指点别人。 往往对方一套剑法使完,他便能一针见血地指出其中精要与不足,甚至能当场将对方的剑招拆解重组,化腐朽为神奇。 几次下来,镖局内的剑术好手们对这位少镖头已是佩服得五体投地。 他们只当少镖头天赋异禀,剑术通神,却不知林平之是在借此机会,博采众长,印证自身所学。 除了镖局内部,他还特意约了封不平以及成不忧、丛不弃等几位剑宗高手切磋,这几位都是浸淫剑道数十年的老江湖,剑法早已炉火纯青,各有独到之处。 封不平的狂风快剑,凌厉迅猛,剑出如风。 成不忧的追风剑,讲究后发先至,剑招刁钻狠辣。 丛不弃的流云剑,则绵里藏针,变化莫测。 初时,这几位剑宗名宿对林平之的讨教还有些不以为然,认为他不过是仗着内力深厚。 可几次交手下来,他们便彻底没了脾气。 林平之的剑法,仿佛没有固定路数,时而刚猛霸道,时而轻灵飘逸,时而阴狠毒辣,总能轻易看穿他们的剑招破绽,逼得他们手忙脚乱。 更让他们心惊的是,往往前一日刚被林平之指点过的剑招,第二日再与他对练,便发现林平之已能将那剑招的精髓完美融入自身剑法之中,甚至使得比他们这些原主还要精妙几分。 “林少镖头,你这学剑的本事,老夫是生平仅见,再跟你打下去,我这点压箱底的玩意儿,怕是都要被你掏空了。”成不忧放下手中长剑,苦笑着摇头。 林平之哈哈一笑:“成前辈过谦了,晚辈只是侥幸,能与几位前辈切磋,晚辈受益匪浅。” 他心中却是暗爽不已。 与这些高手过招,比自己闷头钻研剑谱效率高多了。 不过数日,封不平、成不忧等人的剑法招式,他已然烂熟于心,甚至能将其一一拆解,融入《纯阳剑诀》的剑意之中,化为己用。 他感觉自己对剑道的理解,每一天都在飞速提升,距离那剑道真意的门槛,似乎也越来越近了。 这日,林平之正在书房整理近来收集的各路剑法心得,门外传来一阵细碎的脚步声,紧接着,一个略显怯懦的声音响起:“在吗?” 是蓝凤凰,不,现在应该叫小凤了。 自从那日被林平之彻底慑服,又得知那些五毒教弟子被妥善安置后,蓝凤凰便彻底认命了。 这两个月来,她倒也算安分守己,每日里除了伺候林平之的饮食起居,便是在房中发呆,偶尔也会偷偷抹几滴眼泪,只是那股子五毒教主的傲气,早已消磨殆尽。 “进来吧。”林平之头也未抬。 房门被轻轻推开,蓝凤凰端着一碗参汤走了进来,她今日换上了一身素雅的汉人衣裙,少了苗疆服饰的妖艳,倒也多了几分楚楚可怜的韵味。 只是她脸色有些苍白,眉宇间带着一丝难以掩饰的憔悴。 “参汤炖好了。”蓝凤凰将汤碗放在桌上,声音低微。 林平之抬眼看了她一下,眉头微不可察地皱了皱:“你最近身子不适?” 蓝凤凰闻言,身体几不可察地抖了一下,随即低下头,声音更小了,还带着一丝颤音:“我……我最近总是……总是想吐,而且我把过自己的脉搏,感觉有点不对劲……” 林平之放下手中的毛笔,有些诧异地看着她。 蓝凤凰见他不说话,心中更是忐忑,鼓起勇气抬起头,眼中带着一丝茫然与绝望。 “我这是不是……是不是有了?” “有了?”林平之先是一愣,随即脑子有点转不过弯来。 他下意识地伸出手,搭在了蓝凤凰的手腕上,一股精纯的内力探入。 片刻之后,他脸上的表情变得异常古怪。 还真有了! 他看着蓝凤凰那平坦的小腹,又看了看她那张写满了惶恐与不安的俏脸,一时间竟不知该说什么。 一次就那啥了? 这运气……也太好了点吧? 他林平之也不是什么滥情之人,当初留下蓝凤凰,多少是存了些许惩戒的心思。 至于那床笫之事,当初也不过是顺水推舟。 蓝凤凰见他脸色变幻不定,心中更是七上八下,眼眶一红,泪水便要掉下来。 而就在此时,那冰冷而熟悉的机械声,再次在林平之脑海中轰然炸响: 【检测到宿主新的血脉即将孕育,家族香火愈发鼎盛,系统奖励发放!】 【奖励二十年精纯内力!】 【奖励大还丹三枚!】 【奖励混元丹三枚!】 奖励来了? 林平之的嘴角忍不住抽搐了一下。 一股比上次稍逊,却依旧磅礴精纯的内力暖流自丹田凭空而生,迅速融入他原有的内力之中。 他如今后天大圆满的修为,内力本已深厚到匪夷所思的地步,这二十年内力虽然未能助他突破先天,却也让他的内力更加凝练精纯,根基愈发稳固。 而那大还丹和混元丹,更是及时雨。 大还丹能助三流武者突破二流,混元丹能助二流武者突破一流。 这六枚丹药,足以让福威镖局的中坚力量再上一个台阶。 他看着眼前梨花带雨的蓝凤凰,心中那点意外和哭笑不得,渐渐被一丝异样的情绪取代。 不管怎么说,这肚子里怀的,也是他的骨肉。 “行了,别哭了。”林平之叹了口气,语气缓和了不少,“既然有了,那便生下来吧。” 蓝凤凰闻言,猛地抬起头,难以置信地看着他。 “我说,孩子生下来。”林平之重复了一遍,“从今日起,你便安心养胎,其他的事情,不必操心了。” 他顿了顿,又道:“另外,你的那些教众,我给他们寻了安稳的去处,而且每月会送去各种生活物资,不会亏待他们,日后,你若想见他们,也并非难事。” 蓝凤凰彻底呆住了。 她之前有过很多种想法,原以为等待自己的会是无情的抛弃,甚至是一碗堕胎药,却没想到,林平之竟然会让她把孩子生下来。 一股难以言喻的复杂情绪涌上心头。 “好吧。” 良久,蓝凤凰才从牙缝里挤出这两个字,泪水却再也忍不住,汹涌而出。 这一次,不再是屈辱和绝望,而是……五味杂陈。 林平之看着她这副模样,心中也是感慨万千。 造孽啊,这叫什么事儿啊! 不过,既然系统都给奖励了,那这孩子,自然是要认的。 福威镖局,又要添丁进口了。 他摸了摸下巴,突然觉得,这家族兴旺系统,似乎在有意无意地引导他……开枝散叶啊! 第二十九章 坦诚 夜深,林平之回到房中,张梓若正坐在灯下看书,小平安睡在摇篮里,发出均匀的呼吸。 “夫君回来了。”张梓若放下书卷,起身迎了过来。 林平之点了点头,犹豫了一下,还是开口:“梓若,有件事,我想跟你说。” 张梓若看他面色有异,便道:“夫君但说无妨。” 林平之将蓝凤凰之事,以及她如今怀有身孕的情况,一五一十地说了出来,说完便看着张梓若,等待她的反应。 出乎他意料的是,张梓若听完后,只是沉默了片刻,并未有任何激烈的情绪。 “夫君,此事我知道了。”张梓若的语气很平静,“那蓝姑娘既然怀了我林家的骨肉,便是林家的人,总不能让她流落在外。” 林平之有些意外:“你不生气?” 张梓若微微摇头:“我爹爹也是三妻四妾,这种事情,我从小见得多了,只要夫君心中有我,有平安,我这正妻的位置稳固,其他的事情,我并不十分在意,更何况,如今福威镖局声势日隆,夫君开枝散叶,也是壮大门楣的好事,我身为林家妇,岂能因一己之私,阻碍家族兴旺?” 她顿了顿,继续道:“只是,此事爹娘那边,怕是不好交代,夫君若是不便开口,便由我去说吧,我会让爹娘理解的。” 林平之看着妻子,心中涌起一股暖流。 他原以为还要费一番口舌,甚至可能引来一场家庭风波,却没想到张梓若竟如此识大体,还主动为他分忧。 “梓若,委屈你了。”林平之握住她的手。 张梓若浅浅一笑:“夫君言重了,能为夫君分忧,是我的本分,只是那蓝姑娘,毕竟曾是五毒教主,性子怕是有些桀骜,日后若要留在府中,还需妥善安置,莫要生出什么事端才好。” 林平之点头:“这个我明白,我已经废了她的武功,她如今也认命了,翻不起什么浪花,你且安心养好身子,这些江湖上的纷扰,我来处理。” “嗯。”张梓若应了一声,“夫君,夜深了,早些歇息吧。” 解决了这桩心事,林平之顿感轻松不少。 攘外必先安内,张梓若的理解与支持,让他再无后顾之忧。 …… 次日,林平之将石勇、柳三娘、吴明三人召至镖局后院的一处雅致小亭。 亭中石桌上,早已备下了一桌丰盛的酒菜,皆是福州城内有名的酒楼订制,香气扑鼻。 “三位,这段时日为了镖局事务劳心劳力,今日放松一下,咱们好好聚聚,不醉不归。”林平之笑着举杯。 石勇是个直肠子,见有美酒佳肴,当即咧嘴笑道:“少镖头太客气了,能为镖局出力,是咱们的福分!” 说着便自顾自满上了一大碗。 柳三娘则心思玲珑,她见林平之今日特意备宴,与上次孟达突破前的情形颇有几分相似,心中微动,却也不动声色,只是端起酒杯,媚眼含笑道:“那奴家可要多谢少镖头赏脸了。” 吴明性子沉稳,话不多,也只是抱拳谢过。 林平之与三人推杯换盏,谈笑风生,席间多是聊些江湖趣闻和镖局未来的规划,气氛轻松愉悦。 那三枚混元丹,早已被他以特殊手法化入酒水菜肴之中,无色无味,便是宗师高手也难以察觉。 酒过三巡,菜过五味。 石勇喝得面红耳赤,拍着胸脯保证日后定为镖局赴汤蹈火,柳三娘也喝得双颊绯红,更添几分妩媚,吴明虽然依旧沉默寡言,但眼神中也多了几分轻松。 宴席散后,三人各自回房。 是夜,福威镖局内,三股强劲的气息几乎同时冲天而起,却又在瞬间被各自强行压制了下去。 第二日一早,石勇顶着两个硕大的黑眼圈,却精神奕奕地找到了林平之,一见面便噗通一声单膝跪地,激动得语无伦次:“少……少镖头,我……我他娘的……竟然也成了一流高手了!” 他只觉昨夜喝完酒后,浑身燥热难当,一股莫名的力量在体内乱窜,稀里糊涂地便冲破了那困扰他多年的瓶颈。 紧随其后,柳三娘和吴明也联袂而至。 柳三娘脸上带着难以置信的惊喜,看向林平之的目光中充满了探究与敬畏:“少镖头,这……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她比石勇心思细腻,隐约猜到这突如其来的突破,定与昨夜那顿酒宴脱不了干系。 吴明则更是直接,二话不说,对着林平之便是一个标准的江湖大礼:“少镖头再造之恩,吴明没齿难忘!” 林平之笑着将三人一一扶起:“三位能有此成就,皆是平日里勤修苦练,厚积薄发所致,与我何干?快快请起,我福威镖局又添三位一流高手,当真是可喜可贺!” 他自然不会承认丹药之事,这等逆天之物,越少人知道越好。 石勇、柳三娘、吴明三人虽然心中依旧充满疑惑,但也知趣地不再追问,只将这份天大的恩情牢牢记在心里。 他们明白,这位年轻的少镖头,身上充满了太多的神秘与不可思议。 福威镖局的顶尖战力,在悄无声息间,又上了一个恐怖的台阶。 就在镖局上下沉浸在喜悦之中时,一封加急信函,自嵩山方向送抵福州。 “五岳会盟?”林平之看完信,眉头微微一挑,随即脸上露出了几分古怪的笑意。 信是左冷禅派人送来的,言辞恳切地邀请福威镖局参加即将在华山举行的五岳剑派会盟大会,共商讨伐魔教,匡扶武林正义的大计。 “这左冷禅,还真是不死心啊。”林平之将信函丢在桌上,语气中带着几分戏谑,“而且,地点定在华山……他这是连招呼都懒得跟岳不群打,直接反客为主了?” 一旁的孟达也忍不住笑道:“这左掌门行事,当真是霸道,岳不群若是知道了,怕是要气得吹胡子瞪眼吧?” “他气不气,与咱们何干?”林平之嘴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长的笑容,“不过,这倒是个不错的机会。” 他当即提笔,写了一封密信。 命人火速送给封不平,告知他五岳会盟之事,可以开始行动了。 “少镖头,咱们当真要去参加这五岳会盟?”柳三娘有些不解,“这明摆着是左冷禅的圈套,想拉咱们下水。” “圈套?”林平之淡然一笑,“那也得看他有没有这个本事,左冷禅想当五岳盟主,岳不群也不是省油的灯,封不平更是要趁机夺回华山,这华山之上,怕是要上演一出好戏了,咱们福威镖局,自然不能错过这等热闹。” 他顿了顿,眼中闪过一丝锐利的光芒:“而且,有些账,也该趁此机会,跟某些人好好算算了。” 数日后,福威镖局一行人马,悄然离开了福州城,朝着华山方向疾驰而去。 为首的自然是林平之,他一身锦衣,气度从容。在他身后,跟着五位气息沉凝,目光锐利的高手,正是孟达、石勇、柳三娘、吴明,以及那位剑法诡异,如今已是林平之手中最锋利暗刃的张铁。 五位一流高手随行,这等阵仗,便是放眼整个江湖,也足以让不少势力为之侧目。 林平之坐在马背上,望着远方连绵起伏的山峦,心中一片平静。 第三十章 华山风云 华山,自古以险峻闻名,玉女峰更是奇秀挺拔,只是今日的玉女峰上下,却不复往日的清幽,反而多了几分喧嚣与压抑。 福威镖局一行人抵达华山脚下时,已是车马喧嚣,各路江湖人士络绎不绝。 山道之上,随处可见佩刀带剑的武者,三五成群,高谈阔论,话题大多离不开即将召开的五岳会盟,以及近来声名鹊起的福威镖局少镖头林平之。 “听说了吗?福威镖局的林少镖头也来了,啧啧,那排场,据说光是随行的一流高手就有五位!” “五位?我的乖乖,这福威镖局如今的实力,怕是比一些所谓的名门大派还要强盛啊!” “可不是嘛,青城派一夜之间被他挑了,连塞北明驼木高峰都折在他手里,这林平之,当真是少年英雄,不可小觑。” 议论声中,林平之带着孟达等五人,在嵩山派弟子的恭迎下,缓缓登山。 待到华山派正气堂前,场面更是热闹。各路门派的掌门、长老、名宿,齐聚一堂。 而最引人注目的,却并非华山派掌门岳不群,反倒是那位身形魁梧,面容威猛的嵩山派掌门——左冷禅。 此刻的左冷禅,正意气风发地站在正气堂门口,与各派掌门寒暄,俨然一副东道主的模样,他声音洪亮,气势迫人,谈笑间便将话题引向五岳剑派同气连枝,共抗魔教的大义,仿佛他才是这华山派真正的主人。 而真正的华山派掌门岳不群,则脸色铁青地站在一旁,陪着笑脸,只是那笑容怎么看都有些勉强。 他身旁的夫人,华山玉女宁中则,则是一脸忧色,不时地看向自己的丈夫,眼中充满了担忧。 林平之的目光,在宁中则身上短暂停留了片刻。 这位华山玉女,即便已至中年,风韵却丝毫不减,眉宇间英气勃勃,又不失女性的温婉柔美,琼鼻樱唇,眸若秋水,身形婀娜,自有一股令人心折的气度,难怪在原著中,能引得无数江湖好汉倾慕。 当真是位难得的绝色佳人。 “林少镖头,大驾光临,有失远迎,恕罪恕罪!”左冷禅眼尖,瞧见了林平之,当即朗声笑道,主动迎了上来。 他身后,嵩山十三太保一字排开,气势汹汹。 “左掌门客气了。”林平之拱了拱手,不卑不亢。 其余各派掌门见状,也纷纷上前与林平之见礼。 如今福威镖局声威赫赫,林平之更是被传得神乎其神,他们自然不敢怠慢。 尤其是看到林平之身后那五位气息沉凝,目光锐利的一流高手,更是心中暗惊。 这等实力,寻常的名门正派,怕是都拿不出来。 “林少镖头年纪轻轻,便有如此成就,当真是江湖之幸啊!” “是啊是啊,福威镖局人才济济,将来前途不可限量!” 一片恭维声中,岳不群也走了过来,脸上带着他那招牌式的君子笑容:“林贤侄远道而来,岳某未能远迎,还望恕罪。” “岳掌门言重了。”林平之回了一礼,目光却在他脸上多停留了片刻。 这位伪君子,今日怕是要倒大霉了。 众人寒暄已毕,便一同进入正气堂。 堂内早已摆好了座次,左冷禅当仁不让地坐在了主位之上,岳不群屈居其侧,脸色更是难看。 待众人落座,左冷禅清了清嗓子,朗声道:“诸位武林同道,今日齐聚华山,乃是为了我五岳剑派乃至整个武林的一桩大事!” 他顿了顿,目光扫过全场,继续道:“日月神教妖人,狼子野心,祸乱江湖久矣!我五岳剑派虽与之抗衡多年,却因各自为战,力量分散,始终未能将其彻底铲除!如今,魔教妖人愈发猖獗,我等名门正派,若再不团结一心,共御外敌,只怕江湖将永无宁日!” 一番话说得慷慨激昂,倒也引得不少人点头附和。 林平之端着茶杯,浅浅呷了一口,心中却是冷笑。这左冷禅,倒是会唱高调。 接下来,便是各派掌门轮番发言,大多是些痛斥魔教罪行,表示要与之势不两立的场面话。 林平之对此毫无兴趣,只是冷眼旁观,偶尔目光会在岳不群和左冷禅之间游走。 待到各派表态完毕,左冷禅话锋一转,图穷匕见:“诸位,魔教势大,非一门一派之力所能抗衡,依左某之见,我五岳剑派,当合并为一派,选出一位德才兼备之人,统领五岳,如此方能拧成一股绳,与魔教决一死战!” 此言一出,满堂哗然! 五岳并派! 这可是石破天惊的大事! 泰山派的天门道长,衡山派的莫大先生,恒山派的定逸师太,脸色齐齐一变。 他们虽然也痛恨魔教,但要将各自门派并入他派,受人节制,却是万万不愿的。 岳不群更是脸色铁青,他霍然起身,便要开口反对。 然而,就在此时,堂外突然传来一阵喧哗之声。 “岳不群!你这卑鄙无耻的伪君子,给我滚出来!”一声怒喝,如同平地惊雷,在正气堂外炸响。 紧接着,数道身影闯了进来,为首一人,面容清癯,眼神锐利,身背长剑,正是华山剑宗第一高手——封不平! 在他身后,跟着成不忧、丛不弃等数名剑宗好手,个个神情激愤,杀气腾腾。 “封师兄?”岳不群看到来人,瞳孔骤然一缩,脸上血色褪尽。 “封不平,你们剑宗余孽,竟敢擅闯华山,还在此地大放厥词!”岳不群身旁的弟子厉声喝道,便要拔剑。 “住口!”左冷禅却突然开口,声音威严,“封先生乃是华山前辈,当年之事,孰是孰非,尚未有定论,岂容你这小辈无礼?” 他这话一出,众人皆是一愣。 左冷禅,竟然公然为剑宗说话? 封不平对着左冷禅微微一抱拳,随即目光如剑,直刺岳不群:“岳不群,你当年勾结外人,暗害我剑宗弟子,篡夺华山掌门之位,今日,我等便是来清理门户,揭穿你这伪君子的真面目!” “一派胡言!”岳不群气得浑身发抖,“封不平,你血口喷人!” “是不是血口喷人,你我心知肚明!”封不平冷笑一声。 而此时,左冷禅眼见火力不够,也是出言说道:“岳掌门,我想问一件事情,当初福州城外,福威镖局林少镖头剑斩青城派余沧海,你为何要暗中出手,救下余沧海那恶贼啊?而这恶贼,最后被我所擒,我可是亲自将其押赴福州,交给了林少镖头。” 此言一出,全场再次哗然! 所有人的目光,都齐刷刷地投向了林平之。 林平之放下茶杯,脸上露出一抹意味深长的笑容。 好戏,终于开场了。 他倒要看看,这岳不群,今日如何收场。 左冷禅嘴角也勾起一抹得意的笑容,他要的,便是这个效果。 将林平之也拖下水,让这潭水,搅得更浑! 岳不群脸色变幻不定,他没想到封不平竟然会知道此事,更没想到他会在这种场合公然发难。 他张了张嘴,想要辩解,却发现任何言语,在众人怀疑的目光下,都显得如此苍白无力。 “岳掌门,此事,你可有解释?”左冷禅故作公正地问道,语气中却带着一丝幸灾乐祸。 “我……”岳不群额头渗出冷汗,一时间竟不知如何应对。 正气堂内,气氛凝重到了极点。一场更大的风暴,已然在酝酿之中。 第三十一章 剑宗问罪,伪君子末路 岳不群的沉默,无疑坐实了众人的猜测。 一时间,堂内议论纷纷,各派掌门看向岳不群的眼神,都带上了几分鄙夷与不屑。 “肃静!”左冷禅沉声喝道,他要将这场戏的主导权牢牢抓在手中。 “岳掌门,你若有冤屈,尽管道来,我等五岳同道,自会为你主持公道!” 岳不群深吸一口气,强自镇定下来,脸上挤出一丝比哭还难看的笑容:“左师兄,封师兄,此事……此事纯属误会,岳某与余沧海素无瓜葛,又怎会救他?定是有人从中挑拨,欲陷岳某于不义!” “误会?”封不平冷笑,“岳不群,你这伪君子,到了此时还想狡辩?若非你做贼心虚,为何不敢当面对质?” “我……”岳不群语塞。 就在此时,一个略显懒散,却带着几分不羁的声音响起:“师父,何必与这些宵小之辈多费唇舌,他们既然敢污蔑我华山派,弟子便让他们知道厉害!” 众人循声望去,只见一名身材高大,面容俊朗的青年,腰间挂着酒葫芦,手持长剑,缓步从堂外走了进来。他步伐看似随意,却自有一股潇洒不羁的气度,正是华山派大弟子——令狐冲。 令狐冲一入堂,便径直走到岳不群身前,躬身行礼:“师父,弟子来迟。” 随即目光一扫,落在封不平等人身上,眼中闪过一丝锐利。 “冲儿,不可无礼。”岳不群斥道,但眉宇间却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欣慰。 令狐冲的出现,无疑给他打了一针强心剂。 “哼,岳不群,你教的好徒弟,竟也这般目中无人!”成不忧冷哼一声,踏前一步,“令狐冲,你师父的龌龊事,与你无关,速速退下,免得自误!” “我师父行事光明磊落,岂容尔等污蔑!”令狐冲长剑一挺,剑尖直指成不忧,“要打便打,何必废话!” 他这话说得豪气干云,倒也引得不少年轻弟子暗暗叫好。 “好小子,有种!”成不忧怒极反笑,“今日我便替你师父,好好教训教训你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小辈!” 话音未落,成不忧手中长剑已然出鞘,剑光如电,直刺令狐冲。 他这追风剑法,讲究后发先至,剑招刁钻狠辣,一出手便是杀招。 令狐冲夷然不惧,手中长剑一抖,使出华山剑法,与成不忧斗在一处。 两人剑来剑往,兔起鹘落,转眼间便交手数十招。 令狐冲剑法灵动,招式多变,竟隐隐有压制成不忧的趋势。 在场的各派高手见状,皆是暗暗心惊。 这令狐冲年纪轻轻,剑法竟已如此精湛,华山派果然是人才辈出。 林平之在一旁看得仔细,他发现令狐冲的剑法,虽然还是华山派的路数,但其中却夹杂着一些极为高明,甚至有些天马行空的剑招,往往能在不可能的角度,刺出匪夷所思的一剑。 “独孤九剑……”林平之心中了然。 看来,令狐冲已经得了风清扬的真传。 成不忧越打越是心惊,他没想到令狐冲的剑法竟如此诡异,自己引以为傲的追风剑,在他面前竟处处受制。 “师弟,我来助你!”丛不弃见状,也提剑加入战团。他与成不忧师兄弟多年,配合默契,两人联手,剑势更盛。 令狐冲以一敌二,虽然稍落下风,却依旧从容不迫,剑招挥洒自如,丝毫不乱。 “好剑法!”林平之忍不住在心中赞叹一声。 这令狐冲,当真是个剑术奇才。 而此时,宁中则见状,也是加入了战圈,娇叱一声,手中长剑出鞘,竟是使出了玉女十九式,与岳不群的长剑交织在一起,双剑合璧,威力倍增,堪堪挡住了封不平的攻势。 封不平,与岳不群、宁中则夫妇激战在一起。 成不忧、丛不弃两人联手,与令狐冲打斗在了一块儿。 剑宗三人剑法凌厉,招招不离要害,而令狐冲,还有岳不群夫妇则双剑合璧,守得滴水不漏,一时间竟斗了个旗鼓相当。 场面混乱不堪,各派掌门看得目瞪口呆。 谁也没想到,这五岳会盟,竟会演变成华山派的内讧。 就在此时,林平之突然感觉到一股若有若无的目光,从正气堂的某个角落投射过来,那目光苍老而锐利,仿佛能洞穿一切。 “先天高手!”林平之心中一凛。 他几乎可以肯定,这目光的主人,定然是华山剑宗的传奇人物——风清扬! 看来,这位老前辈,也一直在关注着此地的情形。 林平之眼神微动,他知道,自己该出手了。 他要的,不仅仅是让岳不群身败名裂,更要在这位剑道前辈面前,留下一个好印象,至少不能让他把自己当成与左冷禅一路的货色。 “诸位,且慢动手!”林平之朗声开口,声音不大,却清晰地传入每个人耳中。 激战中的双方闻言,都不由自主地停下了动作,纷纷看向林平之。 林平之缓步走到场中,目光平静地看着岳不群:“岳掌门,晚辈有一事不明,想请教岳掌门。” 岳不群此刻脸色铁青,他没想到林平之会在这时候站出来,心中隐隐有种不祥的预感:“林贤侄有何见教?” “不敢当。”林平之微微一笑,“晚辈只想问岳掌门一句,当初在福州城外,你为何要救走青城派掌门余沧海?此事,你可敢当着天下英雄的面,给出一个解释?” 岳不群闻言,脸色唰地一下变得惨白,他张了张嘴,想要辩解,却发现任何言语都显得那么无力。 他总不能说,自己是为了逼问余沧海的武功,才将其救下吧? “林贤侄,此事……此事定有误会,岳某与余沧海素无瓜葛,又怎会救他?”岳不群强撑着说道,眼神却有些闪烁。 “误会?”林平之冷笑一声,“岳掌门,你这话说出来,自己信吗?” 他顿了顿,从怀中取出一份卷宗,扬了扬:“岳掌门,你可知这是何物?” 岳不群心中一沉。 “这,便是在福州府大牢之中,余沧海亲笔画押的供状!”林平之声音陡然提高,“上面清清楚楚地写着,他是如何被你岳掌门所救,又是如何被你囚禁在华山,日夜逼问青城派武功心法!岳掌门,你还有何话可说?!” 此言一出,满堂皆惊! 余沧海的亲笔供状,这可是铁证如山! 岳不群只觉眼前一黑,险些栽倒在地。 他怎么也没想到,林平之手中竟然会有这种东西! “岳不群,你这伪君子!还有何面目自称名门正派掌门!”封不平怒喝道。 “阿弥陀佛,岳掌门,你……你当真做出这等事来?”定逸师太也是一脸难以置信。 其余各派掌门,看向岳不群的目光,充满了鄙夷与愤怒。 他们可以容忍门派之间的争斗,却无法容忍这种背信弃义,残害同道的卑劣行径。 “岳不群……”林平之看着面如死灰的岳不群,缓缓开口,“我今日并非要与整个华山派为敌,只是,你这等心术不正之徒,实在不配执掌华山,更不配位列五岳剑派,你若还有一丝羞耻之心,便自行交出华山掌门之位,找个山清水秀的地方去颐养天年吧,免得污了华山派的清誉!” 他这话,说得掷地有声,也给足了其他华山派弟子台阶。 此事,是岳不群一人的过错,与华山派无关。 而此时,林平之清晰地感觉到,那股来自角落的先天高手的气息,在这一刻,也带着一丝失望与愤怒,随即,那股气息便悄然消失了。 风清扬,对岳不群彻底失望了。 岳不群身形摇摇欲坠,他知道,自己完了,彻底完了。 名声扫地,众叛亲离。 左冷禅在一旁看得心中暗爽,他没想到林平之竟然还留了这么一手,直接将岳不群打入了万劫不复的深渊。 第三十二章 尘埃落定,新主华山 岳不群面如死灰,浑身抑制不住地颤抖。 他怎么也没想到,自己千算万算,滴水不漏的谋划,竟然会被林平之如此轻易地当众揭穿! 余沧海的供状,如同催命的符咒,将他钉死在了耻辱柱上。 “不……这不是真的,这是污蔑,是栽赃陷害!”岳不群突然歇斯底里地尖叫起来,他指着林平之,眼中布满了血丝,神情癫狂。 “林平之,你这黄口小儿,狼子野心,与剑宗余孽勾结,妄图颠覆我华山,今日,我便要为武林除害!” 话音未落,岳不群猛地拔出腰间长剑,一股阴寒诡谲的剑气骤然爆发,剑身隐隐泛着紫光,直刺林平之咽喉! 这一剑,快、准、狠,哪里还有半分往日的君子风范,分明是淬了剧毒的蛇吻! 在场的各派掌门见岳不群恼羞成怒,竟当众行凶,皆是面露不齿。 左冷禅嘴角噙着一丝冷笑,稳坐钓鱼台,乐得看这出好戏。 泰山派的天门道长、衡山派的莫大先生等人虽然心中鄙夷岳不群的行径,却也犯不着为了林平之得罪华山派,皆是选择了袖手旁观。 “夫君!” 一声娇叱,宁中则手中长剑出鞘,剑光如水,竟是抢在岳不群之前,攻向林平之。 她虽对丈夫的所作所为心灰意冷,但夫妻多年,情分深重,眼见丈夫陷入绝境,她终究无法坐视不理,只能选择出手相助。 玉女十九式,在她手中使得灵动飘逸,却也带着几分决绝。 林平之轻哼一声,他今日来华山,可不是来跟这些跳梁小丑过家家的。 面对岳不群与宁中则夫妇的联手夹攻,他甚至连斩风剑都未曾出鞘,仅仅是并指如剑,随意点出。 砰砰两声闷响。 岳不群只觉一股沛然莫御的巨力从剑尖传来,手中长剑险些脱手,整个人被震得气血翻涌,踉跄后退,眼中充满了难以置信的骇然。 这林平之的内力,竟浑厚到如此地步! 宁中则的剑招虽巧,但在林平之绝对的实力面前,也如同螳臂当车,被轻易化解,手腕一阵酸麻,长剑亦是险些落地。 “岳掌门,宁女侠,你们这是要与晚辈切磋武艺吗?”林平之负手而立,语气平淡,却带着一股不容置疑的威压,“只是,你们这华山剑法,似乎……练的不怎么样啊。” 这话,无疑是在岳不群夫妇的伤口上撒盐。 “林平之,你休要猖狂!”岳不群怒吼一声,再次挥剑扑上,只是他此刻心神已乱,剑招也失了章法。 就在此时,异变陡生! 一直站在岳不群身后,看似忠心耿耿的华山派二弟子劳德诺,眼中突然闪过一丝阴狠的厉色,他手中长剑无声无息地递出,剑尖却并非指向敌人,而是……刺向了毫无防备的岳不群的后心! 利刃入肉的声音清晰可闻。 “呃……”岳不群身体猛地一僵,他难以置信地缓缓低下头,看着从自己胸前透出的冰冷剑尖,又艰难地转过头,看向身后那张熟悉而又陌生的脸。 “劳……劳德诺……你……为何……”岳不群的声音充满了不解与绝望。 “师父,良禽择木而栖,你气数已尽,弟子这也是为自己寻个好出路罢了。”劳德诺脸上露出一抹狰狞的笑容,手腕一抖,长剑在岳不群体内猛地一绞! “啊!”岳不群发出一声凄厉的惨叫,他整个人如同断了线的风筝般,软软地瘫倒在地,气息迅速萎靡下去。 宁中则见状,目眦欲裂,发出一声悲呼,不顾一切地扑向岳不群。 这突如其来的变故,让在场所有人都惊呆了。 谁也没想到,华山派的内讧,竟会以这种方式升级! “劳德诺,你这欺师灭祖的叛徒!” 封不平怒喝一声,他虽然和岳不群有深仇大恨,可眼见华山内部出了这种弟子,也是想要上前清理门户。 “哈哈哈哈!”劳德诺仰天长笑,他一把扯掉身上的华山派服饰,露出了里面早已穿好的嵩山派衣袍,“封不平,你看清楚了,我早就已经投靠了嵩山派!” 他话音一落,正气堂外突然涌入大批嵩山派弟子,个个手持利刃,将剑宗众人团团围住。 左冷禅缓缓站起身,脸上露出了得意的笑容:“岳不群倒行逆施,天怒人怨,如今伏诛,实乃大快人心!封先生,你剑宗重掌华山,左某第一个支持!” 他这话,分明是要将脏水泼在岳不群身上,再扶持剑宗上位,将华山派彻底掌控在自己手中。 封不平、成不忧等人脸色铁青,他们没想到左冷禅竟如此卑鄙,玩弄这等阴谋诡计。 一时间,正气堂内剑拔弩张,大有一触即发之势。 “诸位,诸位,且听林某一言。”林平之再次开口,声音依旧平静,却带着一股不容忽视的力量。 众人目光齐齐汇聚在他身上。 林平之缓步走到场中,看了一眼地上气息奄奄的岳不群,又看了看满脸悲愤的宁中则和那些不知所措的华山气宗弟子,叹了口气。 “岳掌门虽然有错,但罪不至死,更不该死于宵小之辈的偷袭暗算。”林平之的目光扫过劳德诺,带着一丝冰冷的寒意,让劳德诺不由自主地打了个冷战。 他转向左冷禅:“左掌门,你这般手段,未免也太上不得台面了吧?今日之事,本是我福威镖局与岳掌门的私人恩怨,左掌门何必横插一脚,将事情闹得如此不堪?” 左冷禅脸色一沉:“林少镖头,你这是何意?岳不群倒行逆施,人人得而诛之,劳德诺清理门户,有何不妥?” “妥与不妥,在座各位心中自有公论。”林平之淡然道,“我林平之今日来华山,只为向岳掌门讨一个说法,如今岳掌门已然身受重伤,名誉扫地,我福威镖局的恩怨,也算了结了,至于华山派的内部事务,林某无意插手,但也不希望看到同室操戈,血流成河的惨剧。” 他这话,既是表明了自己的立场,也是在暗中警告左冷禅不要做得太过火。 他知道,华山后山,还有一位真正的定海神针——风清扬。 若是将这位老前辈彻底激怒,后果不堪设想。 封不平此刻也冷静了下来,他虽然恨极了岳不群,但也明白,若是让左冷禅的阴谋得逞,他剑宗即便重掌华山,也不过是嵩山派的傀儡。 “林少镖头所言极是。”封不平沉声道,“岳不群虽然可恨,但他毕竟曾是华山掌门,如今落得这般下场,也算是咎由自取,我剑宗与气宗的恩怨,今日也该有个了断,我提议,岳不群自废武功,交出掌门之位,带领愿意追随他的气宗弟子,离开华山,永世不得再踏入华山半步,华山派,由我剑宗接掌,诸位以为如何?” 这番话,算是给了岳不群一条活路,也给了剑宗一个名正言顺的理由。 左冷禅眉头微皱,他没想到林平之和封不平竟会联手,打乱他的全盘计划。 岳不群面如死灰,浑身抑制不住地颤抖。 他怎么也没想到,自己千算万算,滴水不漏的谋划,竟然会被林平之如此轻易地当众揭穿! 余沧海的供状,如同催命的符咒,将他钉死在了耻辱柱上。 “不……这不是真的,这是污蔑,是栽赃陷害!”岳不群突然歇斯底里地尖叫起来,他指着林平之,眼中布满了血丝,神情癫狂。 “林平之,你这黄口小儿,狼子野心,与剑宗余孽勾结,妄图颠覆我华山,今日,我便要为武林除害!” 话音未落,岳不群猛地拔出腰间长剑,一股阴寒诡谲的剑气骤然爆发,剑身隐隐泛着紫光,直刺林平之咽喉! 这一剑,快、准、狠,哪里还有半分往日的君子风范,分明是淬了剧毒的蛇吻! 在场的各派掌门见岳不群恼羞成怒,竟当众行凶,皆是面露不齿。 左冷禅嘴角噙着一丝冷笑,稳坐钓鱼台,乐得看这出好戏。 泰山派的天门道长、衡山派的莫大先生等人虽然心中鄙夷岳不群的行径,却也犯不着为了林平之得罪华山派,皆是选择了袖手旁观。 “夫君!” 一声娇叱,宁中则手中长剑出鞘,剑光如水,竟是抢在岳不群之前,攻向林平之。 她虽对丈夫的所作所为心灰意冷,但夫妻多年,情分深重,眼见丈夫陷入绝境,她终究无法坐视不理,只能选择出手相助。 玉女十九式,在她手中使得灵动飘逸,却也带着几分决绝。 林平之轻哼一声,他今日来华山,可不是来跟这些跳梁小丑过家家的。 面对岳不群与宁中则夫妇的联手夹攻,他甚至连斩风剑都未曾出鞘,仅仅是并指如剑,随意点出。 砰砰两声闷响。 岳不群只觉一股沛然莫御的巨力从剑尖传来,手中长剑险些脱手,整个人被震得气血翻涌,踉跄后退,眼中充满了难以置信的骇然。 这林平之的内力,竟浑厚到如此地步! 宁中则的剑招虽巧,但在林平之绝对的实力面前,也如同螳臂当车,被轻易化解,手腕一阵酸麻,长剑亦是险些落地。 “岳掌门,宁女侠,你们这是要与晚辈切磋武艺吗?”林平之负手而立,语气平淡,却带着一股不容置疑的威压,“只是,你们这华山剑法,似乎……练的不怎么样啊。” 这话,无疑是在岳不群夫妇的伤口上撒盐。 “林平之,你休要猖狂!”岳不群怒吼一声,再次挥剑扑上,只是他此刻心神已乱,剑招也失了章法。 就在此时,异变陡生! 一直站在岳不群身后,看似忠心耿耿的华山派二弟子劳德诺,眼中突然闪过一丝阴狠的厉色,他手中长剑无声无息地递出,剑尖却并非指向敌人,而是……刺向了毫无防备的岳不群的后心! 利刃入肉的声音清晰可闻。 “呃……”岳不群身体猛地一僵,他难以置信地缓缓低下头,看着从自己胸前透出的冰冷剑尖,又艰难地转过头,看向身后那张熟悉而又陌生的脸。 “劳……劳德诺……你……为何……”岳不群的声音充满了不解与绝望。 “师父,良禽择木而栖,你气数已尽,弟子这也是为自己寻个好出路罢了。”劳德诺脸上露出一抹狰狞的笑容,手腕一抖,长剑在岳不群体内猛地一绞! “啊!”岳不群发出一声凄厉的惨叫,他整个人如同断了线的风筝般,软软地瘫倒在地,气息迅速萎靡下去。 宁中则见状,目眦欲裂,发出一声悲呼,不顾一切地扑向岳不群。 这突如其来的变故,让在场所有人都惊呆了。 谁也没想到,华山派的内讧,竟会以这种方式升级! “劳德诺,你这欺师灭祖的叛徒!” 封不平怒喝一声,他虽然和岳不群有深仇大恨,可眼见华山内部出了这种弟子,也是想要上前清理门户。 “哈哈哈哈!”劳德诺仰天长笑,他一把扯掉身上的华山派服饰,露出了里面早已穿好的嵩山派衣袍,“封不平,你看清楚了,我早就已经投靠了嵩山派!” 他话音一落,正气堂外突然涌入大批嵩山派弟子,个个手持利刃,将剑宗众人团团围住。 左冷禅缓缓站起身,脸上露出了得意的笑容:“岳不群倒行逆施,天怒人怨,如今伏诛,实乃大快人心!封先生,你剑宗重掌华山,左某第一个支持!” 他这话,分明是要将脏水泼在岳不群身上,再扶持剑宗上位,将华山派彻底掌控在自己手中。 封不平、成不忧等人脸色铁青,他们没想到左冷禅竟如此卑鄙,玩弄这等阴谋诡计。 一时间,正气堂内剑拔弩张,大有一触即发之势。 “诸位,诸位,且听林某一言。”林平之再次开口,声音依旧平静,却带着一股不容忽视的力量。 众人目光齐齐汇聚在他身上。 林平之缓步走到场中,看了一眼地上气息奄奄的岳不群,又看了看满脸悲愤的宁中则和那些不知所措的华山气宗弟子,叹了口气。 “岳掌门虽然有错,但罪不至死,更不该死于宵小之辈的偷袭暗算。”林平之的目光扫过劳德诺,带着一丝冰冷的寒意,让劳德诺不由自主地打了个冷战。 他转向左冷禅:“左掌门,你这般手段,未免也太上不得台面了吧?今日之事,本是我福威镖局与岳掌门的私人恩怨,左掌门何必横插一脚,将事情闹得如此不堪?” 左冷禅脸色一沉:“林少镖头,你这是何意?岳不群倒行逆施,人人得而诛之,劳德诺清理门户,有何不妥?” “妥与不妥,在座各位心中自有公论。”林平之淡然道,“我林平之今日来华山,只为向岳掌门讨一个说法,如今岳掌门已然身受重伤,名誉扫地,我福威镖局的恩怨,也算了结了,至于华山派的内部事务,林某无意插手,但也不希望看到同室操戈,血流成河的惨剧。” 他这话,既是表明了自己的立场,也是在暗中警告左冷禅不要做得太过火。 他知道,华山后山,还有一位真正的定海神针——风清扬。 若是将这位老前辈彻底激怒,后果不堪设想。 封不平此刻也冷静了下来,他虽然恨极了岳不群,但也明白,若是让左冷禅的阴谋得逞,他剑宗即便重掌华山,也不过是嵩山派的傀儡。 “林少镖头所言极是。”封不平沉声道,“岳不群虽然可恨,但他毕竟曾是华山掌门,如今落得这般下场,也算是咎由自取,我剑宗与气宗的恩怨,今日也该有个了断,我提议,岳不群自废武功,交出掌门之位,带领愿意追随他的气宗弟子,离开华山,永世不得再踏入华山半步,华山派,由我剑宗接掌,诸位以为如何?” 这番话,算是给了岳不群一条活路,也给了剑宗一个名正言顺的理由。 左冷禅眉头微皱,他没想到林平之和封不平竟会联手,打乱他的全盘计划。 但他此刻也不好再强行发难,毕竟,他还要顾及自己在江湖上的名声。 “哼,既然封先生如此大度,左某也无话可说。”左冷禅冷哼一声,算是默认了这个结果。 宁中则扶着气若游丝的岳不群,眼中充满了绝望。 她知道,大势已去,华山派,再也不是她记忆中的那个华山了。 “好……我答应……”岳不群用尽最后一丝力气,从牙缝里挤出几个字,随即眼前一黑,彻底昏死了过去。 一场惊心动魄的华山内讧,终于在林平之的巧妙斡旋下,暂时落下了帷幕。 岳不群身败名裂,重伤离去,华山派正式易主,由剑宗封不平接任掌门之位。 但他此刻也不好再强行发难,毕竟,他还要顾及自己在江湖上的名声。 “哼,既然封先生如此大度,左某也无话可说。”左冷禅冷哼一声,算是默认了这个结果。 宁中则扶着气若游丝的岳不群,眼中充满了绝望。 她知道,大势已去,华山派,再也不是她记忆中的那个华山了。 “好……我答应……”岳不群用尽最后一丝力气,从牙缝里挤出几个字,随即眼前一黑,彻底昏死了过去。 一场惊心动魄的华山内讧,终于在林平之的巧妙斡旋下,暂时落下了帷幕。 岳不群身败名裂,重伤离去,华山派正式易主,由剑宗封不平接任掌门之位。 第三十三章 剑冢 华山易主,封不平在林平之和一众剑宗宿老的支持下,正式接任了华山派掌门之位。 那些原本忠于岳不群的气宗弟子,在见识了劳德诺的背叛和岳不群的惨状后,大多心灰意冷,一部分选择了追随重伤的岳不群黯然下山,另一部分则暂时留在了华山,接受剑宗的整编。 左冷禅虽然未能完全掌控华山,但岳不群这个心腹大患被拔除,也算是达到了部分目的。 他假惺惺地恭贺了封不平几句,便带着嵩山派众人匆匆离去,只是临走前,他看向林平之的眼神,充满了忌惮与一丝不易察觉的怨毒。 五岳会盟之事,因为华山派的这场内乱,自然也就不了了之。 不过,在左冷禅的极力斡旋和各派的深思熟虑之下,还是达成了一个口头协议,三个月后,五岳剑派将再次会盟,共商讨伐日月神教的具体事宜。 至于这三个月之内,各派回去整顿内部,积蓄力量,说白了,就是给左冷禅更多的时间去运作和施压。 林平之对此心知肚明,却也乐得清闲。 他此行的目的已经达到,还顺手卖了封不平一个人情,可谓一举多得。 封不平接掌华山之后,第一件事便是邀请林平之在华山多盘桓数日。 “林少镖头,此番若非你仗义出手,我剑宗重返华山还不知要等到何年何月。”封不平的语气中充满了感激,“华山风景秀丽,林少镖头不妨多住几日,也让封某略尽地主之谊。” 他这话虽然说得客气,但林平之也明白,封不平刚刚上位,根基未稳,心中定然也担心岳不群那些残余势力会卷土重来,留下自己,多少也能起到一些震慑作用。 林平之欣然应允,他本就对华山派的诸多剑法颇感兴趣,尤其是那传说中风清扬隐居的思过崖,更是他此行的重要目标之一。 “如此,便叨扰封掌门了。” 接下来的日子,林平之便在华山派住了下来。 封不平对他极为客气,几乎是有求必应。 华山派的藏经阁、演武场,甚至是一些平日里不对外人开放的禁地,都对林平之敞开了大门。 孟达、石勇等五人也得以在华山派内自由活动,时常与剑宗的高手切磋武艺,倒也乐在其中。 林平之每日除了指点张铁修炼《辟邪剑谱》——当然,如今张铁的剑法已经诡异莫测,寻常一流高手根本不是他对手,林平之更多的是在观察和控制他因剑谱而日益增长的阴戾之气——便是遍览华山派的各种剑法秘籍。 华山派不愧为五岳剑派中的翘楚,其剑法传承源远流长,博大精深。 无论是气宗强调的以气御剑,还是剑宗注重的剑招精妙,都有其独到之处。 林平之以《纯阳剑诀》为根基,触类旁通,每日里都有新的感悟。 一日,林平之与封不平品茗闲谈,状似无意地提起了当年剑宗与气宗的恩怨。 封不平闻言,长叹一声,脸上露出一丝怅然:“往事不堪回首啊……当年剑宗与气宗之争,说到底,不过是门户之见,意气之争罢了,双方都认为自己的剑道才是华山正统,最终却落得个两败俱伤,让宵小之辈趁虚而入,实乃华山派百年之痛。” 他顿了顿,眼中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林少镖头可知,当年剑宗与气宗最后决裂,大打出手之地,在何处?” 林平之心中一动:“愿闻其详。” “就在这玉女峰后山的剑冢。”封不平缓缓道,“那里本是我华山派历代先辈埋剑之地,却因那场惨烈的厮杀,沾染了太多同门的鲜血,成了一处不祥之地,当年,剑宗、气宗数十位长老弟子,在那剑冢之中舍命相搏,剑气纵横,血流成河……唉,那一战之后,华山派精英尽丧,元气大伤,才有了后来岳不群那伪君子可乘之机。” 封不平的语气中充满了唏嘘与无奈。 林平之听着,心中却是波澜起伏。 剑冢! 埋剑之地! 又是剑宗与气宗高手厮杀的战场! 原著之中,那里就留下了诸多精妙绝伦的剑法痕迹! “封掌门,林某对剑道素来痴迷,不知可否有幸,前往那剑冢之地,凭吊一番华山派的前辈先贤?”林平之拱手道。 封不平沉吟片刻,点了点头:“剑冢虽是不祥之地,但也是我华山派历史的一部分,林少镖头既然有此雅兴,封某自当奉陪,只是那里荒废已久,怨气颇重,林少镖头还需小心。” “多谢封掌门。” 次日,在封不平的亲自带领下,林平之来到了玉女峰后山的剑冢。 此处果然如封不平所言,荒草萋萋,乱石嶙峋,一股阴冷萧瑟的气息扑面而来。 空气中,仿佛还残留着当年厮杀的血腥与不甘。 剑冢的中央,是一片凹陷的谷地,谷地四周的石壁上,布满了纵横交错的剑痕。 有的剑痕深邃凌厉,透着一股一往无前的霸气;有的剑痕轻灵飘逸,如同羚羊挂角,无迹可寻;还有的剑痕古拙质朴,却蕴含着返璞归真的剑道至理。 这些剑痕,显然是当年剑宗与气宗的顶尖高手,在生死搏杀之际,倾尽毕生所学留下的。 每一道剑痕,都代表着一种独特的剑法感悟,一种极致的剑道追求。 林平之站在谷地中央,闭上双眼,仔细感受着空气中残留的剑意,他的精神力高度集中,仿佛穿越了时空的阻隔,亲眼目睹了当年那场惊心动魄的厮杀。 无数的剑招,无数的剑意,如同潮水般涌入他的脑海。 有气宗长老以浑厚内力催动的——夺命连环三剑,剑势连绵,气劲磅礴。 还有一些他从未见过的奇特剑招,或是诡异狠辣,或是堂皇正大,皆是华山派历代先辈智慧的结晶。 林平之如痴如醉,他伸出手指,在虚空中比划着,模仿着那些剑痕的轨迹,感悟着其中蕴含的剑道奥义。 他的《纯阳剑诀》自行运转,将这些驳杂的剑意一一梳理、吸收、融合。 他感觉自己对剑道的理解,正在以一种不可思议的速度提升着。 封不平在一旁看着,眼中充满了震惊与不解。 他虽然也知道这剑冢之中蕴含着华山派的剑道精髓,但以他的修为,也只能领悟其中十之一二,而林平之,却仿佛能与这些残留的剑意产生共鸣,将其尽数吸收。 “此子……当真是万中无一的剑道奇才!”封不平心中暗叹。 不知过了多久,林平之缓缓睁开双眼,眼中精光一闪而逝。 他长长地吐出一口浊气,只觉神清气爽,念头通达。 “多谢封掌门成全。”林平之对着封不平深深一揖。 这一次剑冢之行,让他获益匪浅。 他不仅窥探到了诸多华山派失传的剑法精要,更对剑道的本质,有了更深层次的理解。他感觉自己距离那传说中的剑道真意,又近了一步。 然而,就在此时,一个苍老而带着几分戏谑的声音,从剑冢深处幽幽传来:“小子,在我华山故纸堆里翻翻找找,可曾找到了什么宝贝啊?” 声音不大,却清晰地传入两人耳中,带着一股令人心悸的威压。 封不平脸色大变,失声惊呼:“风……风师叔?” 第三十四章 风清扬现身,以退为进 剑冢深处,一道青色的身影如同鬼魅般悄然出现,无声无息,仿佛他原本就站在那里一般。 来人身形枯瘦,面容清癯,须发皆白,穿着一身洗得发白的旧布袍,手中拎着一个酒葫芦,眼神浑浊,仿佛一个行将就木的寻常老者。 然而,在他出现的刹那,整个剑冢的空气都仿佛凝固了,一股无形而磅礴的剑意弥漫开来,压得人喘不过气。 封不平见到来人,脸上又是惊喜,又是惶恐,连忙上前几步,恭恭敬敬地躬身行礼:“弟子封不平,拜见风师叔,不知师叔在此清修,多有打扰,还望师叔恕罪!” 风清扬! 华山剑宗硕果仅存的传奇人物,剑术通神的绝代宗师! 林平之心中也是微微一凛,他能感觉到,眼前这位老者身上那股深不可测的气息,远胜他见过的任何一位高手,便是左冷禅,在他面前也如同萤火与皓月争辉。 “先天之境!而且,绝非初入先天那么简单!”林平之暗自判断。 风清扬并未理会封不平,他那双看似浑浊的老眼,此刻却如同两柄无形的利剑,牢牢地锁定在林平之身上,上下打量着,眼神中带着几分审视,几分好奇,还有一丝不易察觉的……不爽。 “你便是那个福威镖局的林平之?”风清扬呷了口酒,声音依旧懒洋洋的,却带着一股洞穿人心的力量。 “晚辈林平之,见过风前辈。”林平之不卑不亢地拱了拱手。 他知道,在这位剑道前辈面前,任何虚与委蛇都是徒劳的,唯有以诚相待。 “哼,年纪轻轻,口气倒是不小。”风清扬撇了撇嘴,又灌了一口酒,“老夫在这思过崖待了几十年,还是头一次见到有外人敢如此明目张胆地跑来偷学我华山派的剑法,小子,你胆子不小啊。” 他这话虽然说得随意,但其中蕴含的警告意味,却让封不平额头渗出了冷汗。 风师叔的脾气,可不怎么好。 “风师叔,林少镖头他……”封不平急忙想解释。 “你闭嘴!”风清扬瞪了封不平一眼,“老夫还没瞎,他在这里比比划划了半天,当我看不见吗?” 封不平顿时噤若寒蝉,不敢再多言。 林平之闻言,却是微微一笑:“风前辈明鉴,晚辈确实在此观摩了华山派前辈们留下的剑痕,也确实从中领悟到了一些剑法精要,只是,晚辈斗胆说一句,这些剑法,与其说是晚辈偷学,不如说是晚辈在拾遗。” “哦?”风清扬挑了挑眉毛,似乎对林平之的说法来了点兴趣,“拾遗?此话怎讲?” “风前辈请看……”林平之伸手指着石壁上那些纵横交错的剑痕,“这些剑痕,皆是当年华山派剑宗与气宗前辈们的心血结晶,每一道剑痕,都代表着一种独特的剑法传承,然而因为当年的门户之见,意气之争,这些精妙的剑法大多已经失传,或是残缺不全,尘封于此,无人问津,岂不可惜?” 他顿了顿,语气诚恳道:“晚辈不才,对剑道略有心得,见此情景,心中不忍,故而斗胆观摩,希望能将这些失落的明珠重新拾起,让它们的光芒不至于彻底湮没,若风前辈认为晚辈此举有错,晚辈愿立刻离开华山,永不再踏足此地。” 林平之这番话说得掷地有声,既点出了华山派内部纷争导致剑法失传的痛处,又表明了自己并非恶意盗取,而是出于对剑道的尊重与惋惜,最后更是以退为进,将皮球踢给了风清扬。 封不平在一旁听得目瞪口呆,他没想到林平之竟敢在风清扬面前说出这番话来,而且还说得如此……有道理? 风清扬沉默了。 他浑浊的眼神中,闪过一丝复杂的光芒。 林平之的话,无疑触动了他内心深处最隐秘的伤痛。 当年剑气之争,他因故未能参与,导致剑宗一败涂地,无数精妙剑法就此失传,这直是他心中永远的遗憾。 良久,风清扬才长叹一声,语气中带着几分萧索与无奈:“小子,你倒是会说话,只是,我华山派的剑法,岂是你能随意观摩领悟的?你可知,这其中牵扯了多少恩怨情仇,多少门派机密?” “晚辈明白。”林平之正色道,“但晚辈也相信,剑道无疆,真正的剑法,不应拘泥于门户之见,前辈能修炼到今天的剑道成就,想必对晚辈这番浅见,也能理解一二。” 风清扬那双看似浑浊的老眼微微眯起,盯着林平之看了半晌,酒葫芦在手中轻轻晃荡,发出咕噜咕噜的轻响。 “剑道无疆,不拘门户……”风清扬咂摸着这几个字,嘴角咧开一个似笑非笑的弧度。 他话音未落,原本拎在手中的酒葫芦突然不见,取而代之的,是一截枯枝。 那枯枝在他手中,却仿佛活了过来,带着一股说不清道不明的玄奥轨迹,悄无声息地刺向林平之的眉心。 快! 快到极致! 林平之瞳孔骤然一缩,浑身汗毛倒竖。 他几乎是本能地向后急退,同时右手探出,斩风剑已然在握,手腕一抖,剑尖迎着那枯枝点去。 他这一剑,已是将《纯阳剑诀》催动到了极致,剑招看似简单,却是他一身剑学感悟的凝练。 “叮!” 一声轻微得几乎听不见的脆响。 枯枝与剑尖相触,林平之只觉一股磅礴浩瀚却又飘忽不定的剑意透体而入,手臂一阵酸麻,斩风剑险些脱手。 他借着这股力道,身形再次暴退数丈,这才勉强站稳。 而风清扬,依旧站在原地,仿佛从未动过,手中枯枝轻描淡写地收回,眼神中却闪过一丝几不可察的讶异。 “咦?有点意思。”风清扬又呷了口酒,浑浊的目光再次落在林平之身上,“能接下老夫这一招,你倒也不全是吹牛。” 他话音刚落,身形再次消失。 下一刻,林平之只觉四面八方都是剑影! 这就是独孤九剑吗? 他不敢有丝毫怠慢,将自身剑法施展到极致。 剑光与枯枝的影子在剑冢之内急速碰撞,发出密集如雨点般的声响。 封不平在一旁看得目瞪口呆,心神俱裂。 他自诩剑宗第一高手,可与眼前这两人的剑法相比,简直是萤火与皓月争辉。 风师叔的剑法,已然超凡入圣,而且他也是没有想到,风清扬竟然一直都在华山之中,而那林平之,竟也能在风师叔那神鬼莫测的剑招下支撑数招,虽然明显处于下风,却总能在关键时刻化险为夷。 “这……这还是人吗?”封不平喃喃自语,额头冷汗涔涔。 场中,林平之越打越是心惊。 风清扬的剑法,完全不拘泥于任何招式,信手拈来,皆是妙招。 他仿佛不是在用剑,而是在阐述剑道的本源。 每一剑,都直指他剑法中的破绽,逼得他不得不全力应对,精神高度集中。 然而,就在林平之感觉自己快要支撑不住,体内内力消耗巨大的时候,风清扬的攻势却突然一缓,手中枯枝轻飘飘地一点,便逼退了林平之,随即身形一晃,已然退回了原处。 “呼……呼……”林平之拄着斩风剑,大口喘着粗气,浑身衣衫已被汗水浸透。 他虽然狼狈,但眼神却异常明亮,充满了兴奋与一丝明悟。 与风清扬这短短数招的交手,比他自己苦修数月的效果还要显著。 风清扬将枯枝随手一扔,又拿起酒葫芦灌了一大口,砸吧砸吧嘴,看着林平之道:“小子,根基不错,悟性也很强,可你终究不是我华山派的弟子。” 他顿了顿,又补充道:“不过,仅此一次,以后莫要再踏足此地,我华山派的剑法,也不是任谁都能来翻看的。” 说完,也不等林平之和封不平反应,他身形一晃,便如同青烟般悄然消散在剑冢深处,仿佛从未出现过一般。 只留下一句懒洋洋的话语在空气中回荡:“封小子,剑宗已经掌权华山派,那就把华山派好好的打理起来……另外管好你的人,别再来烦老夫清净。” 剑冢之内,再次恢复了宁静。 林平之长长地吐出一口浊气,刚才那一番交手,虽然时间短暂,却让他受益匪浅。 “风师叔他……他竟然认可了你?”封不平回过神来,看着林平之的眼神充满了复杂与敬畏。 林平之微微一笑:“风前辈只是爱才心切罢了。” 他知道,风清扬最后那句话,看似是警告,实则也是一种默许。 这位剑道前辈,终究还是不忍心让华山派的剑法精髓彻底蒙尘。 “仅此一次……”林平之喃喃自语,眼中闪过一丝精光。 这一次机会,他定要好好把握! 他再次将目光投向那些石壁上的剑痕,这一次,他看得更加专注,更加投入。 脑海中不断回想着风清扬那神乎其技的剑招,与石壁上的剑痕相互印证,许多之前难以理解的剑道奥义,此刻竟豁然开朗。 封不平看着沉浸在剑道感悟中的林平之,识趣地没有打扰,只是默默地退到一旁,心中却是百感交集。 而林平之,此刻已然物我两忘,他的心神,完全沉浸在了那无穷无尽的剑道变化之中。 第三十五章 华山辞别遇宿敌,一掷千金泯旧仇 剑冢之内,林平之在石壁前静立良久,将此番感悟尽数纳入心中,只觉剑道修为又精进不少。 数日后,他离开了此地。 “封掌门,叨扰多日,林某也该告辞了。” 封不平脸上带着几分不舍,也有几分释然:“林少镖头在我华山盘桓,令华山蓬荜生辉,只是少镖头胸有丘壑,这小小的华山,怕是也留不住你。” 他顿了顿,又道:“岳不群虽已不足为虑,但左冷禅狼子野心,不得不防,我已暗中联络了恒山、衡山两派,他们对左冷禅的霸道行径也颇为不满,日后若有变故,还望林少镖头能施以援手。” 林平之微微颔首:“封掌门放心,覆巢之下焉有完卵,若左冷禅真要一意孤行,林某自然不会坐视不理。” 他此行华山,收获颇丰,也乐得卖封不平这个人情。 当晚,封不平在华山正气堂大排筵宴,为林平之送行。 剑宗一众高手作陪,席间觥筹交错,气氛倒也热烈。 次日清晨,林平之带着孟达、石勇、柳三娘、吴明、张铁五人,辞别了封不平,飘然下山。 一行人马不停蹄,行了约莫两日,刚出华山地界不久,行至一处偏僻山道,忽闻前方传来一阵激烈的兵刃交击之声,伴随着怒喝与惨叫。 “有情况!”孟达勒住马缰,神色一凝。 林平之抬手示意众人停下,凝神细听,眉头微挑:“这声音……似乎有些耳熟。” 他当即催马向前,绕过一处山坳,只见前方空地上,十数名手持各色兵刃的江湖汉子,正围攻着寥寥数人。 被围攻的几人中,一名中年美妇手持双剑,护着一个少女和一个形容枯槁、气息奄奄的中年男子,左支右绌,险象环生。 另一名身材高大的青年,则手持长剑,独立支撑着大半攻势,他剑法灵动,招式精妙,只是双拳难敌四手,身上已添了数道血口。 “是宁女侠和令狐冲!”柳三娘眼尖,低呼一声。 林平之目光扫过,果然是岳不群、宁中则、令狐冲、岳灵珊一行人。 只是此刻的岳不群,哪里还有半分昔日华山掌门的风采,他衣衫褴褛,面如金纸,瘫坐在地,显然已是武功尽失,连自保之力都无。 而原本跟随他们的华山弟子,如今更是只剩下令狐冲和岳灵珊两人。 那些围攻的江湖汉子,武功参差不齐,大多是二三流的水准,但胜在人多势众,攻势凶猛。 “令狐兄,宁女侠,小心!”林平之朗声开口,声音远远传了过去。 正苦苦支撑的令狐冲和宁中则闻声,皆是一愣,循声望来,待看清来人是林平之后,脸上神色顿时变得极为复杂。 那些围攻的江湖汉子也被这突如其来的声音惊动,纷纷停手,警惕地望向林平之一行人。 “你们是什么人?敢管爷爷们的闲事?”为首一个满脸横肉的壮汉,手持鬼头刀,厉声喝道。 林平之尚未开口,他身后的张铁已然发出一声尖锐的冷笑,身形一晃,如鬼魅般扑了出去。 他手中软件不知何时出鞘,剑光闪烁,带着一股森然的寒意,直刺那壮汉。 那壮汉只觉眼前一花,一股致命的危机感袭上心头,他怪叫一声,举刀便挡。 锵一声轻响。 壮汉只觉手腕一麻,鬼头刀险些脱手,而那道诡异的剑光,已然在他胸前留下了一道深可见骨的伤口。 “啊!” 壮汉惨叫一声,踉跄后退。 其余江湖汉子见状大惊,纷纷呼喝着便要上前围攻。 “哼,一群土鸡瓦狗!”石勇和吴明也按捺不住,齐齐怒喝一声,催马冲了上去。 福威镖局的高手一出手,局势瞬间逆转。 那些江湖汉子哪里是他们的对手,不过片刻功夫,便已是哭爹喊娘,死伤大半,余下的也吓破了胆,纷纷丢下兵器,跪地求饶。 林平之挥了挥手,示意孟达等人停手,随即翻身下马,缓步走到岳不群等人面前。 岳不群此刻已是面无人色,他看着林平之,嘴唇哆嗦着,却说不出一句话来。 宁中则扶着他,脸上神情又是感激,又是戒备,还有一丝深深的羞愧。 令狐冲则将岳灵珊护在身后,手持长剑,警惕地看着林平之:“林平之,你……你想怎么样?” 他虽然知道林平之救了他们,但昔日的恩怨,让他无法释怀。 林平之没有理会令狐冲,目光落在宁中则身上,语气平静:“宁女侠,别来无恙,这些人是何来路?为何要追杀你们?” 宁中则惨然一笑,声音带着几分沙哑:“还能有谁?自然是嵩山派的左冷禅!他怕我们气宗弟子日后报复,便派了这些江湖败类,一路追杀,想要斩草除根!” 她顿了顿,又道:“多谢林少侠出手相救,只是……我们与林少侠之间……” 她话未说完,林平之却摆了摆手:“宁女侠,过去的事情,便让它过去吧。” 他从怀中取出一叠银票,足有万两之巨,递到宁中则面前,“这点银钱,你们拿着,寻个山清水秀的地方,安顿下来,也好过这颠沛流离的日子。” 宁中则和令狐冲皆是一愣,他们没想到林平之非但没有落井下石,反而会拿出银钱相助。 “林……林少侠,这……”宁中则一时间不知该如何是好。 “拿着吧。”林平之将银票塞到她手中,“岳掌门如今武功尽失,你们身边也需要人手照料,银钱总是少不了的。” 他看了一眼地上那些被制服的江湖汉子,淡淡道:“这些人,我会处理干净,不会再有后患。” 令狐冲看着林平之,眼神复杂,他犹豫了一下,终于抱拳躬身:“林兄,多谢,当日在华山之上,是我鲁莽,冲撞了林兄,还望林兄海涵。” 林平之微微一笑:“令狐兄言重了,些许小事,何足挂齿。” 他翻身上马,对宁中则道:“宁女侠,就此别过,若日后有难,可到福州福威镖局寻我,能帮得上的,林某绝不推辞。” 说完,他不再停留,带着孟达等人,押着那些俘虏,催马而去,只留下宁中则、令狐冲、岳灵珊三人,以及瘫软在地的岳不群,在原地怔怔出神。 “娘,这林平之……”岳灵珊看着林平之远去的背影,喃喃道。 宁中则握着手中的银票,眼中泪光闪烁,长叹一声:“冤孽,都是冤孽啊……只是没想到,他竟会以德报怨……” 令狐冲也是默然不语,他看着手中的长剑,又看了看远方,心中百感交集。 他知道,从今日起,他欠林平之的,怕是还不清了。 第三十六章 恩怨了了江湖远 宁中则、令狐冲一行人,得了林平之的万两银票,又见追兵已除,总算是暂时脱离了险境。 他们不敢久留,一路西行,最终在湘西一处偏僻的小山村寻了个落脚之处,买了几十亩薄田,一栋旧院,过起了隐姓埋名的生活。 岳不群经此大变,武功尽废,又兼之名声扫地,整个人彻底垮了,终日疯疯癫癫,时而痛哭流涕,时而破口大骂,早已不复当年华山掌门的半分模样。 宁中则看着丈夫如此,心中悲苦,却也只能默默照料。 岳灵珊则日渐沉默,昔日的娇蛮任性早已不见踪影。 唯有令狐冲,每日除了练剑,只是他时常会想起林平之那张平静的脸,以及那句有难可来福州的承诺,心中五味杂陈。 …… 华山辞别,林平之一行人马不停蹄,晓行夜宿,一段时间后便回到了福州地界。 福州城依旧是那般繁华热闹,福威镖局的旗帜在城中各处高高飘扬,昭示着此地主人的威势。 回到镖局,林平之先去给父母请了安,又看了看小平安。 张梓若见他平安归来,悬着的一颗心也总算放下,眉宇间的温柔更胜往昔。 接下来的日子,林平之大部分时间都待在书房或演武场。 华山剑冢之行,以及与风清扬那短暂却惊心动魄的交手,让他对剑道的理解又深了一层。 他时常一人枯坐,脑海中反复回放着那些石壁上的剑痕,以及风清扬那羚羊挂角、无迹可寻的剑招。 《纯阳剑诀》如同一个巨大的熔炉,将他所学所见,都一一拆解、分析、融合。 他手中的斩风剑,变得越发内敛,寻常时候看去,与普通长剑无异,但一旦出鞘,那股锋锐之气,却足以令一流高手心惊胆寒。 偶尔,他也会去镖局前院转转,指点一下新招募的镖师和学徒。 林震南如今已是一流高手,又修习了《龟息功》,平日里气息不显,但处理起镖局事务来,却越发得心应手,威望也日渐高涨。 孟达、石勇、柳三娘、吴明四人,也都在各自的岗位上尽心尽力,将镖局打理得井井有条。 而张铁,则成了林平之书房的常客。 他每日除了苦练辟邪剑法,便是将修炼心得一一记录下来,呈给林平之过目。 林平之对他剑法上的指点不多,更多的是在引导他如何控制那股因修炼邪功而日益滋生的阴戾之气。 “剑是杀人之器,亦是护身之器,用之正则正,用之邪则邪,关键在于用剑之人的心。”林平之总是这般告诫他。 张铁似懂非懂,但他对林平之的敬畏与忠诚,却是与日俱增。 时间悄然流逝,蓝凤凰的肚子也一天天大了起来。 她被安置在镖局后院一处僻静的院落,平日里除了两个负责照顾她饮食起居的婢女,鲜少与外人接触。 只是她偶尔会站在窗前,看着院中那棵老槐树发呆,不知在想些什么。 林平之也曾去看过她几次,只是简单地询问几句身体状况,便匆匆离去,两人之间,始终隔着一层无形的屏障。 蓝凤凰心中五味杂陈,她曾是叱咤苗疆的五毒教主,如今却要为一个曾经的敌人孕育子嗣,这命运的捉弄,让她时常在深夜独自垂泪。 但腹中那日渐清晰的胎动,又让她心中生出一丝莫名的牵挂与柔软。 华山之变的消息,早已如插了翅膀般传遍了整个江湖。 岳不群身败名裂,被弟子背叛,最终落得个武功尽废、狼狈离山的下场,成了武林中最大的笑柄。 而剑宗封不平重掌华山,左冷禅在其中扮演的角色,以及福威镖局少镖头林平之的强势介入,都成了各路江湖人士茶余饭后的谈资。 “听说了吗?那岳不群平日里一口一个君子,背地里却干着囚禁余沧海,逼问人家武功的龌龊事!” “可不是嘛!最后还是被福威镖局的林少镖头当众揭穿,连余沧海的亲笔供状都拿出来了,真是大快人心!” “要我说,最狠的还是嵩山派的左冷禅,他那弟子劳德诺,竟是早就安插在华山派的奸细,关键时刻反戈一击,直接把岳不群给废了!” “啧啧,这华山派,算是彻底完了,以后怕是要看嵩山派的脸色行事了。” 江湖中人议论纷纷,对岳不群的鄙夷,对左冷禅的忌惮,以及对林平之的敬畏,都溢于言表。 不过,这些江湖风波,很快便被另一件更引人注目的大事所取代——下一次的五岳会盟。 左冷禅广发英雄帖,邀请各路英雄豪杰齐聚嵩山,共商讨伐日月神教的大计。 这消息一出,整个武林都为之震动。 日月神教积威已久,与中原武林更是仇深似海。 如今五岳剑派有意联合,共同对抗魔教,这无疑是一场关乎整个武林格局的旷世之战,一时间,无数热血的江湖汉子摩拳擦掌,准备投身这场正邪大战,博一个万世流芳的侠名。 福州城内,福威镖局。林平之听着柳三娘汇报的江湖动向,脸上却无多少波澜。 “左冷禅这是铁了心要当武林盟主,拿日月神教开刀立威啊。”林平之端起茶杯,呷了一口,“只是,他这算盘,怕是打错了。” 柳三娘媚眼一挑:“少镖头的意思是,这五岳会盟,成不了?” “成与不成,与咱们关系不大。”林平之淡然道,“五岳剑派内部本就矛盾重重,左冷禅想强行整合,怕是会适得其反,更何况,日月神教能屹立百年不倒,岂是易与之辈?” 他顿了顿,眼中闪过一丝深邃的光芒:“风清扬前辈的剑法,已入先天之境,那日月神教的东方不败,能让整个武林闻风丧胆,其实力,恐怕只高不低,这等神仙打架的局面,咱们福威镖局,还是不要轻易掺和的好。” “那左冷禅的请帖……” “我要办的时候,华山之行,已经办妥了,下次就不去了。”林平之低声的说道。 “对了,”林平之像是想起了什么,“我让你查的事情,有眉目了吗?” 柳三娘神色一正:“回少镖头,已经有些线索了,京城那边,确实有几个小太监,因为得罪了宫里的权贵,被秘密发卖了出来,其中有两人,年纪不大,身手也还算干净。” 林平之闻言,眼中闪过一丝精光:“很好,想办法把人弄到福州来,此事要办得隐秘,不可留下任何痕迹。” “属下明白。”柳三娘躬身应下,悄然退去。 林平之看着窗外,福州城的天空依旧晴朗。 他知道,江湖的平静只是暂时的,更大的风暴,已然在酝酿之中。 但他并不畏惧,因为他手中,已经握有了足够的底牌。 第三十七章 五岳使者 时光荏苒,又是数月悄然而逝。 福州城内,福威镖局的旗帜愈发鲜亮,镖局的生意如同滚雪球一般,越做越大,早已不局限于闽地,触角延伸至江南数省,财源广进。 林平之的岳父,原闽地巡抚张翰林,在林家雄厚财力的暗中运作下,官运亨通,如今已是总揽两省军政大权,成了名副其实的封疆大吏,林家背靠这棵大树,行事更是稳妥。 这一日,林平之正在书房内,听着孟达汇报镖局近来的各项事务。 孟达放下手中的账簿,开口:“少镖头,江湖上最近出了件大事。” 林平之抬了抬眼皮,示意他继续。 “月前,五岳剑派联合了少林、武当、崆峒等十数个大小门派,号称三万武林豪杰,浩浩荡荡杀向了黑木崖,结果……铩羽而归。” 林平之放下手中的茶杯,这个结果,他早有预料。 “据说战况惨烈,五岳剑派的几位掌门,包括那新任华山掌门封不平,都受了不轻的伤,连少林武当的几位长老,也折损在了黑木崖下,传言那日月神教教主东方不败,武功已臻化境,一人一针,便挡住了数位掌门的围攻,当真是……” 林平之手指在桌面轻叩:“东方不败,确实是个难缠的对手。” “正是因为此败,五岳剑派那边,似乎不甘心,又开始四处联络,想再组织一次围攻,而且……他们派来的人,已经到福州城外了。” 林平之嘴角勾起一抹弧度:“哦?来得倒是挺快。” 果不其然,次日一早,便有华山派弟子前来递上拜帖,言辞恳切,说新任掌门封不平与几位五岳掌门,想请林少镖头前往嵩山,共商讨伐魔教大计。 林平之将拜帖随手丢在一旁,对林安吩咐:“回复他们,就说我闭关修炼,概不见客。” 林安领命而去。 接下来的半个月,五岳剑派的使者如同走马灯一般,换了一拨又一拨。 从最初的华山派,到后来的衡山派、恒山派,甚至连泰山派都派了人来。 言辞也从最初的客气邀请,渐渐变得有些不耐,话里话外,都带着几分指责福威镖局拥兵自重,不顾武林大义的意思。 林平之依旧是那套说辞:闭关,不见。 这日,林震南有些忧心地来到林平之书房:“平儿,五岳剑派的人,今日又来了,而且口气……不太好,说我们福威镖局若再推三阻四,便是与整个中原武林为敌,这……” 林平之安慰道:“爹,不必理会他们,一群手下败将,还想拉着咱们去送死?他们愿意折腾,便让他们折腾去。” 林震南叹了口气:“话是这么说,可如今江湖上都传遍了,说咱们福威镖局只顾自家利益,见死不救,这名声……” “名声能当饭吃吗?爹,咱们福威镖局如今家大业大,树大招风,有些人眼红,巴不得咱们出事,我们越是低调,他们越是忌惮……这潭浑水,咱们不蹚。” 话音刚落,门外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管家林安慌慌张张地跑了进来:“总镖头,少镖头,不好了!嵩山派的人,在镖局门口闹起来了!” 林平之眉头一挑。 福威镖局大门口,此刻已是剑拔弩张。 为首的是一名身着嵩山派服饰,须发花白,面容倨傲的老者,正是嵩山派十三太保中辈分颇高的千丈松——钟镇。 他身后跟着十数名嵩山弟子,个个手按剑柄,神情不善。 钟镇声音洪亮,带着一股不容置疑的威压:“福威镖局的林平之何在?让他速速出来见我!今日若不给我嵩山派,不给五岳剑派一个说法,休怪我等不客气!” 镖局门口,孟达、石勇等人早已带人拦住,双方怒目而视,气氛紧张到了极点。 石勇瓮声瓮气地喝道:“我家少镖头正在闭关,不见外客!你们嵩山派三番两次前来滋扰,莫非真当我福威镖局好欺负不成?” 钟镇冷哼一声:“闭关?我看是做了缩头乌龟,不敢见人吧!林平之也算是一位绝顶高手了,可如今对武林大义袖手旁观,此等行径,与魔教妖人何异?今日他若不出来,老夫便要闯进去,亲自请他出来!” “放肆!”孟达眼中寒光一闪,“钟老前辈,你也是江湖成名的人物,如此强闯,可不要怪我们不客气了!” 钟镇:“哼,林平之若再不出来,休怪老夫手下无情!” 他话音未落,身上气势陡然攀升,竟也是一位一流高手。 就在此时,一个略显尖细,却带着一股森然寒意的声音,从镖局内幽幽传来:“谁敢在我家少镖头闭关之所喧哗?” 话音未落,一道身影如同鬼魅般出现在镖局门口。 来人一身黑衣,面容普通,正是张铁。 他手中提着一柄细长的软件,剑尖斜指地面,整个人散发出一股令人心悸的阴冷气息。 张铁脸上露出一抹诡异的笑容,那笑容看得钟镇心中莫名一寒。 “我家少镖头说了,他不想见你们这些聒噪的苍蝇。” 钟镇勃然大怒:“竖子找死!” 他爆喝一声,身形一晃,便要出手教训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子。 然而,张铁比他更快! 只见一道血红色的剑光如同闪电般掠过,快到极致,诡异到极致! 钟镇只觉眼前一花,一股致命的危机感袭上心头,他怪叫一声,仓促间举剑格挡。 “嗤!” 一声轻微的布帛撕裂声响起。 钟镇只觉手臂一凉,随即一股钻心的剧痛传来。 他低头一看,自己持剑的右臂,竟已齐肩而断,鲜血如同喷泉般涌出! “啊——!” 钟镇发出一声凄厉的惨叫,他难以置信地看着自己空荡荡的右肩,又看了看地上那只还握着长剑的断臂,眼中充满了恐惧与绝望。 一招! 仅仅一招! 他这位嵩山派的宿老,成名已久的一流高手,竟被一个名不见经传的黑衣人,一招断臂! 周围的嵩山弟子和其他门派的使者,早已被这血腥而恐怖的一幕吓得魂飞魄散,一个个面如土色,噤若寒蝉。 张铁手中软件上的血珠缓缓滴落,他脸上那诡异的笑容更盛,声音尖细而冰冷:“还有谁,想见我家少镖头?” 无人应答。 所有人都被张铁这狠辣诡异的手段震慑住了。 张铁目光扫过那些瑟瑟发抖的使者,冷哼一声:“滚!再敢来福威镖局门前聒噪,下次断的,就不是手臂了!” 那些使者如蒙大赦,连滚带爬地抬起重伤昏迷的钟镇,狼狈不堪地逃离了福威镖局。 消息传出,整个江湖再次为之震动。 福威镖局的实力,再一次刷新了所有人的认知。 一个不知名的黑衣下人,竟能一招重创嵩山派长老! 那林平之本人,又该是何等恐怖? 自此之后,再无任何门派敢派人前来福威镖局请林平之出山。 林平之的书房内。 张铁恭敬地躬身侍立:“少镖头,事情办妥了。” 林平之点了点头,脸上无悲无喜:“嗯,做得不错,只是那辟邪剑法,戾气太重,日后出手,尽量收敛些,莫要滥杀无辜。” “属下明白。”他顿了顿,又道,“少镖头,那钟镇的断臂,属下已按照您的吩咐,用石灰腌制了,不日便可送往嵩山。” 林平之嘴角勾起一抹弧度,端起茶杯,轻轻吹了吹热气。 左冷禅,这份大礼,不知你可还满意? 第三十八章 一朝悟道入先天 福威镖局门口那一战,嵩山派吃了如此大亏,左冷禅暴跳如雷,扬言要与福威镖局不死不休。 然而,雷声大,雨点小。 各派慑于福威镖局展现出的冰山一角的实力,以及那神秘莫测的林平之,终究是不敢再轻举妄动。 林平之依旧对外宣称闭关,镖局事务由林震南和孟达等人打理,倒也井井有条。 只是镖局内部,对于彻底得罪五岳剑派,还是有不少人暗中忧虑。 这日,林震南找到林平之,脸上带着几分愁容:“平儿,如今江湖上都说我们福威镖局行事霸道,不将天下英雄放在眼里,长此以往,怕是要被整个武林孤立啊。” 林平之正在院中演练一套新近从华山剑冢感悟出的剑法,闻言收剑而立,剑身轻吟,寒光内敛。 “爹,武林中,从来都是强者为尊,他们敬畏的,不是道理,而是拳头,福威镖局想要安稳立足,便不能怕得罪人,我们不惹事,但也不怕事。” 林震南:“话虽如此,可那五岳剑派毕竟同气连枝,若是他们真的联合起来……” “他们联合不起来,左冷禅野心太大,其余各派也不是傻子,肯甘心为他火中取栗,爹,您就安心打理镖局生意,这些江湖纷争,孩儿自有应对之策。” 见儿子胸有成竹,林震南也不再多言,只是心中那份忧虑,却并未完全散去。 林平之对此心知肚明,但他并不在意。他如今最关心的,除了自身的武学进境,便是后院蓝凤凰腹中的胎儿。 数月光阴,转眼即逝。 初夏时节,福州城内已是绿意盎然,蓝凤凰的产期,也终于到了。 这一夜,与林平安降生时一般,福威镖局后院的一间产房内,灯火通明,人影忙碌,只是这一次,产房外等候的人,除了林平之,便只有几个心腹婢女。 林平之站在廊下,听着产房内蓝凤凰压抑的痛呼声,心中竟也生出几分莫名的紧张。 时间一点一滴地过去,当天边泛起鱼肚白,第一缕晨曦照亮庭院之时,一声比林平安更为响亮,充满了勃勃生机的婴儿啼哭,终于划破了黎明前的宁静。 “哇——哇啊!” “生了,生了!是个小公子!”产婆满脸喜色地抱着一个襁褓走了出来,对着林平之连声道喜。 林平之接过襁褓,看着那张同样皱巴巴,却眉宇间带着几分英气的小脸,心中一片柔软。 又是一个儿子。 而就在他抱起这个新生儿的瞬间,那冰冷而熟悉的机械声,再次在他脑海中轰然炸响: 【检测到宿主再添麟儿,家族血脉愈发兴旺,香火传承不绝,家族兴旺系统奖励发放!】 【奖励四十年精纯内力!】 【奖励神兵利器——玄天神剑!】 内力! 又是四十年! 一股比以往任何一次都要磅礴浩瀚,精纯到极致的内力洪流,如同天河倒灌,自他丹田深处汹涌而出,瞬间充斥了他全身的奇经八脉! 他如今本就是后天大圆满的修为,内力之深厚,早已超越了凡俗武者的极限。这股新生的、仿佛无穷无尽的力量注入,如同压垮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又像是点燃火药桶的最后一丝火星! 林平之只觉浑身一震,体内仿佛有什么无形的枷锁被轰然冲破! 《纯阳剑诀》自行疯狂运转,他这些年积累的武学感悟,华山剑冢的剑意洗礼,与风清扬交手的刹那明悟,在这一刻,如同百川汇海,尽数涌上心头! 一股玄之又玄,妙不可言的感觉,充斥着他的四肢百骸,他的精神识海。 他清晰地感觉到,自己的生命层次,正在发生着一种翻天覆地的蜕变! 先天! 这就是先天之境! 林平之缓缓闭上了双眼,抱着襁褓中的婴孩,静立在晨曦之中,整个人仿佛与这方天地融为了一体。 他身上的气息,时而缥缈如烟,时而凌厉如剑,时而厚重如山,时而灵动如水。 他体内的内力,不再是单纯的奔腾流淌,而是开始以一种玄奥的轨迹,与天地间的某种神秘力量产生共鸣,生生不息,循环往复。 这一刻,福威镖局的上空,风云突变! 原本晴朗的天空,突然乌云汇聚,电闪雷鸣,一股浩瀚无匹,令人心悸的威压,从天而降,笼罩了整个福州城! 城内无数武者,在这一刻,都感觉到了这股恐怖的威压,一个个骇然失色,心神俱颤,修为稍弱者,更是直接瘫软在地,动弹不得。 …… 福州城上空的异象来得快,去得也快。乌云散去,雷鸣息止,天地间重归清朗,仿佛什么也未曾发生。 城中百姓只道是寻常的雷雨天气,唯有那些修为高深的武者,心中却残留着一股难以言喻的悸动与敬畏。 福威镖局后院,林平之抱着襁褓中的婴孩,身上那股与天地共鸣的玄奥气息已然尽数收敛,重归于平淡。 若非他双眸深处偶尔闪过的一丝神光,以及那举手投足间更为圆融自如的气度,旁人几乎看不出他与数息之前有何不同。 先天之境,返璞归真。 他低头看着怀中酣睡的幼子,这孩子眉宇间与他有七分相似,只是那股子英气,却隐隐透着几分野性,想来是随了其母蓝凤凰。 “便叫林玄吧。”林平之轻声道,算是给这孩子定了名。 产房内,蓝凤凰虽然虚弱,却也听到了外面的动静,她本以为林平之会因这孩子是女子所出而有所不喜,此刻听闻他竟亲自赐名,心中百感交集,那份为人母的喜悦与身为阶下囚的屈辱交织在一起,让她泪湿眼眶。 林平之将林玄交给一旁的乳娘,又嘱咐了几句,便转身离去。 他如今初入先天,境界尚需稳固,那柄凭空出现玄天神剑,也需好生研究一番。 然而,树欲静而风不止。 数日之后,福州城迎来了一批不速之客。 与五岳剑派那些使者的张扬不同,这批人行事极为低调,他们悄无声息地潜入福州,并未惊动官府与本地帮派,只是在暗中打探着什么。 福威镖局,书房。 林平之听完柳三娘的汇报,手指轻轻敲击着桌面,那柄通体黝黑,剑锷处镶嵌着一颗幽蓝宝石的玄天神剑,就静静地横陈在他面前的剑架上。 “日月神教的人?” 柳三娘躬身道:“是,为首的是个年轻女子,容貌绝色,气质不凡,身边跟着几名老者,气息深沉,想来都是高手,他们似乎在寻找蓝凤凰的下落。” 林平之嘴角微扬:“来得倒是不慢。” 他顿了顿,“去,请他们到前厅一叙。” 柳三娘心中一凛,少镖头竟要亲自见他们?她不敢多问,领命而去。 第三十九章 不自量力 不多时,福威镖局前厅。 林平之换了一身寻常的锦袍,负手而立,神情淡然。 厅门外,脚步声传来,一行数人缓步走入。 为首的女子约莫二十许,身着淡绿衫子,容貌秀丽绝伦,清丽不可方物,眉宇间带着一股淡淡的疏离与高贵,正是日月神教的圣姑——任盈盈。 在她身后,跟着四位老者,皆是太阳穴高高鼓起,目光锐利,显然是内家高手。 任盈盈甫一进厅,目光便落在了林平之身上。 她见这年轻人气度从容,渊渟岳峙,与传闻中那个杀伐果断、手段狠辣的福威镖局少镖头似乎有些不同,但那股隐而不发的威势,却让她心中暗自警惕。 “福威镖局林少镖头?”任盈盈朱唇轻启,声音清冷。 “任大小姐大驾光临,有失远迎。”林平之微微颔首,算是回礼。 他如今眼界已非昔日可比,任盈盈身后的那几位老者,在他看来,也不过是寻常一流顶峰,不足为惧。 任盈盈也不客套,开门见山:“林少镖头,我此来福州,是为寻人。” “寻人?”林平之故作不解,“不知任大小姐要寻何人?我福威镖局在闽地也算有些人脉,或许可以帮上些忙。” 任盈盈深深看了他一眼:“五毒教主,蓝凤凰。” 林平之闻言,脸上露出一抹玩味的笑容。 任盈盈身旁一位黄衫老者踏前一步,声音沙哑:“林少镖头,明人不说暗话,蓝教主最后失踪的地点,就在福州左近,而且,据我们查知,林少镖头与五毒教之间,似乎也有些过节。” “过节?”林平之笑了,“谈不上过节,只是有些小小的误会罢了。” 任盈盈黛眉微蹙:“林少镖头,我教东方教主有令,此次正邪大战,林少镖头与福威镖局最好置身事外,莫要趟这浑水,免得引火烧身,自误前程。” 她这话,既是警告,也带着几分提醒。 林平之闻言,脸上的笑容更盛:“多谢东方教主美意,林某省得,不过,关于蓝凤凰……她如今,已是我林平之的女人,前几日,还为我诞下一子,以后与日月神教,再无瓜葛。” “什么?!”任盈盈脸色骤变,她身后的四位老者更是勃然大怒。 “大胆狂徒!竟敢亵渎蓝教主!”一名黑衣老者厉声喝道,身上气势爆发,便要动手。 “林平之,你此言当真?”任盈盈强压下心中的震惊与怒火,声音冰冷地问道。 林平之摊了摊手:“任大小姐若是不信,可以去后院看看,母子平安,也正因如此,前次五岳剑派围攻黑木崖,我福威镖局才未曾参与,也算是给了蓝凤凰,或者说,给了贵教一个面子。” “你……”任盈盈气得娇躯微颤,她怎么也没想到,事情竟会是如此发展。 蓝凤凰,堂堂五毒教主,竟会委身于这个男人,还为他生了孩子? “放肆,林平之,你欺人太甚!拿命来!”那黑衣老者再也按捺不住,他爆喝一声,身形如电,一爪抓向林平之的咽喉。 他这一爪,带起凌厉的劲风,显然是下了死手。 其余三位老者也同时暴喝一声,各自施展绝学,从不同方向攻向林平之,显然是要将他当场格杀。 林平之看着攻来的四人,脸上笑容不减,只是那笑容中,却带着一丝冰冷的寒意。 “不自量力。” 他仅仅是随意地抬起了右手,并指如剑,凌空虚点。 动作看似缓慢,却带着一种玄奥的韵律。 那冲在最前的黑衣老者,只觉一股无形而磅礴的指力点在自己爪心,他引以为傲的鹰爪功力,在这股指力面前,如同纸糊一般,瞬间被洞穿! “噗!” 血光迸现,黑衣老者的右爪直接被废,整个人如同被巨锤击中,惨叫着倒飞出去,重重撞在厅柱之上,口喷鲜血,生死不知。 而另外三名老者的攻击,也如泥牛入海,林平之的身形仿佛化作了清风,在他们密不透风的攻势中闲庭信步,每每在间不容发之际,屈指轻弹。 “砰砰砰!” 三声闷响,那三位日月神教的长老,几乎在同一时间,如同断了线的风筝般倒飞而出,一个个口吐鲜血,筋骨寸断,摔在地上,连哼都哼不出一声,便已彻底失去了战力。 兔起鹘落之间,四位日月神教的一流高手,便已尽数被废! 任盈盈站在原地,如遭雷击,整个人都呆住了。 她看着地上生死不知的四位长老,又看了看负手而立,神情淡然的林平之,一股寒意从心底升起。 这个男人,他的武功……竟已恐怖到如此地步! 林平之缓步走到任盈盈面前,嘴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长的笑容:“任大小姐,你这几位手下,脾气未免也太暴躁了些,一言不合便要动手,这可是逼着林某,将你们全留下来做客啊。” 说完,他打量着眼前这位绝色倾城的圣姑,低声说道:“既然如此,那林某,只能委屈各位了。” 任盈盈一颗心沉到了谷底,她强作镇定:“林少镖头,你当真要与我日月神教为敌?” “为敌?”林平之仿佛听到了什么笑话,“任大小姐,是你的人先动的手哦。” 他话音未落,身影已如清风般掠过。 任盈盈只觉眼前一花,肩井、期门几处大穴微微一麻,体内真气便再也提不起来,她惊骇地发现,自己竟连动一根手指的力气都没有了。 林平之出手如电,点完任盈盈的穴道,看也未看地上那四名生死不知的长老,只对门外扬声道:“孟总管。” 孟达应声而入,见厅内情状,心中虽惊,面上却不动声色:“少镖头有何吩咐?” “这四位,武功废了,送去城外庄子,让他们跟蓝凤凰那些旧部一起,学学怎么种茶,也算给他们找个营生,免得再在江湖上为非作歹。”林平之语气平淡,仿佛在说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 “是!”孟达躬身领命,随即招来几名精干镖师,将那四名如同烂泥般的长老拖了出去,整个过程干净利落,没有一丝多余的声响。 大厅之内,转眼间便只剩下林平之与被点了穴道,无法动弹的任盈盈。 任盈盈又惊又怒,却发不出半点声音,只能用那双能杀死人的目光死死盯着林平之。 她何曾受过这等奇耻大辱! 林平之走到她面前,居高临下地打量着这位日月神教的圣姑,她肌肤胜雪,容色绝丽,此刻因为愤怒与羞辱,脸颊泛起一抹红晕,更添了几分平日里难得一见的娇艳。 “任大小姐,你这几位手下,是去体验生活了。”林平之嘴角勾起一抹戏谑,“至于你嘛……” 他顿了顿,目光转向后院方向:“蓝凤凰刚为我诞下一子,身边正缺个知冷知热的贴心人伺候,我看任大小姐冰雪聪明,想来照顾人这种小事,应该难不倒你吧?” “唔!唔唔!”任盈盈喉咙里发出愤怒的呜咽,眼中几乎要喷出火来。 让她堂堂日月神教圣姑,去伺候人? 这比杀了她还要难受! 第四十章 风雨欲来 日月轮转,时光匆匆又是数月。 黑木崖,日月神教总坛。 东方不败一袭红衣,端坐于绣榻之上,手中捏着一枚绣花针,神情专注地在一块锦帕上穿梭。 殿内香气袅袅,却无人敢发出半点声息,气氛压抑而诡谲。 “教主,”一名身形妖娆的长老莲步轻移,垂首禀报道,“圣姑已失踪数月,最后的消息,是指向福州府。” 东方不败手中的绣花针微微一顿,他抬起那双比女子还要妩媚几分的眼眸,声音雌雄莫辨,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寒意:“福州府?福威镖局?林平之?” 他自然也听闻过江湖上关于福威镖局和林平之的传言,什么一夜挑了青城派,什么少年高手,他只当是江湖人以讹传讹,夸大其词。 他东方不败横行天下,何曾将这等江湖新秀放在眼里? 只是,任盈盈毕竟是他的人,如今竟在福州地界没了音讯,这便不能不让他多想几分。 “五岳剑派那些跳梁小丑,上次吃了亏,如今又在蠢蠢欲动。”东方不败的目光重新落回锦帕上,语气平淡,却让那长老心头一凛,“传令下去,先将这五岳剑派彻底打服,让他们知道,谁才是这江湖真正的主人,至于福州……哼,待本座解决了这些聒噪的苍蝇,再去看看,那林平之,究竟有几分真本事,敢动我日月神教的人。” “遵命!”长老躬身应下,悄然退去。 东方不败拈起绣花针,嘴角勾起一抹妖异的笑容。 江湖,也该重新洗牌了。 …… 与此同时,湘西,一处偏僻的山村。 破旧的农家院落里,岳不群披头散发,形容枯槁,正对着院中的老槐树喃喃自语,时而傻笑,时而痛哭,早已不复当年华山掌门的半分气度。 宁中则布衣荆钗,默默地浆洗衣物,看着丈夫的模样,眼中满是悲戚与绝望。 岳灵珊则安静地坐在一旁,眼神空洞,昔日的活泼早已被连番的打击消磨殆尽。 唯有令狐冲,每日依旧坚持练剑,只是他手中的剑,似乎也染上了几分萧索与沉重。 这日午后,令狐冲照常从村口的井里打水。 刚将水桶拎回家,岳灵珊便端起一瓢饮下,随即眉头紧锁:“大师哥,这水……味道有些不对。” 令狐冲心中一凛,也舀了一口,脸色顿时大变:“不好!水里有毒!” 话音未落,院门砰的一声被人踹开,十数名黑衣劲装的汉子手持钢刀,如狼似虎般闯了进来,为首一人脸上带着狰狞的刀疤,冷笑道:“岳不群,左盟主有令,送你们一家上路!” “嵩山派的走狗!”令狐冲目眦欲裂,他强压下腹中翻腾的不适,拔剑护在宁中则与岳灵珊身前。 “冲儿,灵珊,快走!”宁中则脸色煞白,她也察觉到体内真气运转不畅,显然是中了毒。 “哈哈,中了我们嵩山派特制的化功散,便是大罗神仙也休想运功!”刀疤脸得意地大笑,“岳不群,你这伪君子,也有今日!” 岳不群听到伪君子三字,仿佛受到了莫大的刺激,他猛地抬起头,眼中闪过一丝残存的怨毒,嘶吼着扑向刀疤脸:“我不是伪君子!我不是!” “噗!” 刀光一闪,岳不群那孱弱的身体便被轻易洞穿,他难以置信地看着穿胸而过的钢刀,眼中神采迅速黯淡下去,带着无尽的不甘与悔恨,软软地倒了下去。 “爹!”岳灵珊发出一声凄厉的尖叫。 “夫君!”宁中则悲呼一声,泪如雨下。 “狗贼!我跟你们拼了!”令狐冲悲愤交加,他强提一口真气,独孤九剑的剑意在心中流转,手中长剑化作漫天剑影,不顾一切地攻向敌人。 那些嵩山派的杀手虽然人多,但令狐冲的剑法实在太过精妙,即便身中奇毒,一时之间竟也让他们难以近身。 “照顾好灵珊!”宁中则也拔出双剑,与令狐冲并肩作战。 她武功本就不弱,此刻哀兵必胜,剑招凌厉,竟也斩杀了两名敌人。 然而,双拳难敌四手,更何况他们身中剧毒,体力真气都在飞速流逝。 岳灵珊更是被生擒。 而此时,令狐冲彻底疯狂了,他体内的真气不受控制地爆发,剑招愈发凌厉狠绝,竟硬生生在敌人的包围圈中杀出了一条血路。 “师娘,快走!”令狐冲一把拉起失魂落魄的宁中则,向着院外冲去。 刀疤脸见状大怒:“给我追,绝不能让他们跑了!” 一场惨烈的追杀在山林间展开。 令狐冲与宁中则身负重伤,又中了毒,身后追兵紧咬不放。 数次险死还生,他们终于甩脱了追兵,却也已是精疲力尽,浑身浴血。 “冲儿……我们……我们还能去哪里?”宁中则瘫坐在地,看着满身伤痕的令狐冲,眼中充满了绝望。 家破人亡,丈夫死于非命,女儿被生擒,她活下去的信念,几乎已经崩塌。 “师娘,”令狐冲声音沙哑,却带着一丝决绝,“如今之计,我们……我们只能去福州,投奔福威镖局了!” “林平之……”宁中则喃喃道。 眼中闪过一丝复杂难明的光芒。 福威镖局,林平之……那个让他们华山派颜面尽失,却又在最后关头施以援手的年轻人。 去求那个曾被他们视为仇敌的人? 这其中的屈辱与无奈,让他们心中百味杂陈。 但为了活下去,为了报仇,别无选择。 宁中则沉默良久,最终惨然一笑,泪水再次滑落:“好……冲儿,我们……我们去福州。” 夕阳西下,残阳如血。 令狐冲搀扶着宁中则,拖着疲惫不堪的身体,一步一步,艰难地朝着东南方向走去。 第四十一章 恩怨了了江湖远 江湖之上,风声鹤唳。 自上次黑木崖铩羽而归,五岳剑派元气大伤,却并未就此消沉。 左冷禅更是借此机会,大肆宣扬日月神教的威胁,试图再次整合五岳之力,甚至将矛头暗指那些不肯出力的江湖势力。 嵩山,议事大殿。 左冷禅面色阴沉,看着座下各派代表,声音冰冷:“日月妖人猖獗,我等名门正派,若再不齐心协力,江湖危矣!那福威镖局林平之,坐拥高手,却龟缩福州,对武林大事不闻不问,上次钟镇师弟前往福州,不过是想请他出山,竟被其麾下恶奴断去一臂,此等行径,与魔教何异?依我之见,当先将这等不识大体之辈清除,以儆效尤!” 此言一出,殿内气氛顿时微妙。 泰山派天门道长眉头紧锁,未曾言语。 衡山派莫大先生背着他的胡琴,似未听闻一般。 “左盟主此言差矣!” 华山派掌门封不平霍然起身,他虽对左冷禅的霸道心有不满,但如今华山初定,也不愿轻易与之为敌。 只是此事涉及林平之,他却不能不开口,“林少镖头于我华山有再造之恩,当初若非他出手,我剑宗重返华山还不知要等到何时,况且,钟镇前辈之事,据闻也是嵩山派弟子先行挑衅,福威镖局才出手反击,如今魔教当前,我等理应同仇敌忾,岂能因些许私怨,自乱阵脚,将枪口对准自己人?” 左冷禅眼中寒光一闪:“封掌门,你这是要为了一个外人,与我五岳剑派作对吗?” 封不平不卑不亢。 “左盟主,封某只是就事论事,林少镖头与福威镖局是否出山,自有其考量,我等不应强迫,若左盟主执意要对福威镖局动手,恕我华山派,难以奉陪!” 他这话掷地有声,殿内顿时一片寂静。 恒山派定逸师太也宣了声佛号:“阿弥陀佛,封掌门所言有理,眼下还是以对付魔教为重。” 左冷禅见状,心中怒火中烧,却也知道今日难以如愿,只得冷哼一声,将此事暂且压下。 但他心中,对林平之和福威镖局的恨意,却又深了几分。 …… 福州城外,官道之上,两道蹒跚的身影相互搀扶,衣衫褴褛,形容憔悴,正是历经千辛万苦,逃亡至此的令狐冲与宁中则。 “师娘,前面……应该就是福州城了。”令狐冲声音沙哑,他望着远处高大的城郭,眼中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 宁中则点了点头,泪水早已流干,只余下满脸的疲惫与麻木。 丈夫惨死,女儿被擒,她如今唯一的念想,便是报仇,以及……找到灵珊。 福威镖局门前,当林安看到衣衫破败,状若乞丐的令狐冲和宁中则时,也是吃了一惊。 他不敢怠慢,连忙将此事禀报了林平之。 书房内,林平之听闻两人到来,略感意外,随即吩咐:“请他们到偏厅奉茶,我稍后便至。” 偏厅之中,令狐冲与宁中则局促不安地坐在椅上,看着四周富丽堂皇的陈设,与自身狼狈的模样形成了鲜明对比,更觉难堪。 不多时,林平之缓步而入。 他依旧是一身锦衣,气度从容,与数月前华山之上并无二致。 “宁女侠,令狐兄,别来无恙。”林平之的语气平静,听不出喜怒。 宁中则见到林平之,过往种种涌上心头,悲从中来,竟是忍不住掩面低泣。 令狐冲则站起身,对着林平之深深一揖:“林……林兄,当日华山多有得罪,如今……厚颜前来,还望林兄……收留。” 他这话说得极为艰难,昔日的骄傲早已被现实磨平。 林平之看着两人,叹了口气:“过去之事,不必再提。你们的遭遇,我也略有耳闻,左冷禅行事,确实太过卑劣。” 他顿了顿,“镖局后院尚有几处空置的院落,你们便先安心住下,在福州地界,我保你们无人叨扰。” “多谢……多谢林少侠大恩。”宁中则泣不成声。 令狐冲也是再次躬身,心中五味杂陈。 林平之命人收拾出一座干净的院子,又派了两个伶俐的丫鬟婆子前去照料,送去衣物钱财,安排得十分妥当。 接下来的日子,令狐冲与宁中则便在福威镖局内安顿了下来,宁中则终日以泪洗面,思念女儿,令狐冲则每日除了照料师娘,便是默默练剑,只是他心中的郁结,却始终难以排解。 林平之并未过多打扰他们,他如今大部分心神都放在了参悟剑道之上。 先天之境,让他对剑的理解提升到了一个全新的层次,但他总觉得,自己距离那真正的剑道本源,还差了一丝契机。 他听闻林平之常与镖局内的剑术好手切磋,博采众长,心中微动。 这日,令狐冲主动找到了正在演武场练剑的林平之。 “林兄。”令狐冲有些犹豫地开口。 林平之收剑,看向他:“令狐兄有事?” 令狐冲深吸一口气,似是下定了某种决心:“林兄,我知你对剑法一道颇有研究,一直在搜寻剑法剑谱,约战一些剑道高手切磋,我……我这里有一套剑法,或许对林兄能有些许助益。” 林平之挑了挑眉:“哦?愿闻其详。” “此剑法乃是我华山前辈所传,我不能直接传出去,但与林兄切磋一二,还是没有问题的……我这剑法,讲求无招胜有招,料敌机先,你要多多小心。”令狐冲将独孤九剑的总诀与要义缓缓道出。 他此举,既有报恩之意,也存了几分想看看林平之剑道深浅的心思。 林平之静静听着,眼中精光闪烁。 “令狐兄,可否与我拆解几招?”林平之开口。 令狐冲点了点头,他如今内力尚未完全恢复,但剑法仍在。 两人来到演武场中央,令狐冲凝神屏息,手中长剑一抖,使出了独孤九剑中的破剑式,剑招灵动飘逸,直指林平之剑法中的破绽。 林平之手持玄天神剑,并未急于进攻,只是从容应对。 他的剑法看似简单,却总能在令狐冲剑招将至未至之际,恰到好处地封堵或引开。 几招过后,林平之突然开口:“令狐兄,你这剑法,重意不重式,讲究的是看破对方的剑招,从而后发先至,对否?” 令狐冲一愣,点了点头。 林平之微微一笑,手中玄天神剑陡然一变,竟也使出了几分类似独孤九剑的剑招,只是他的剑招更为凝练,更为直接,仿佛早已看穿了令狐冲下一步的动作。 令狐冲越打越是心惊,他发现林平之不仅能看破他的剑招,甚至能将独孤九剑的精髓融入自身的剑法之中,使得比他还要圆融几分! “这……这怎么可能?”令狐冲额头渗出冷汗,他引以为傲的独孤九剑,在这个男人面前,仿佛被彻底看透了一般。 一旁的宁中则也看得目瞪口呆,她自然也知道独孤九剑的厉害,却没想到林平之竟能在如此短的时间内,便领悟到这等高深剑法的奥义。 数十招过后,令狐冲已是汗流浃背,剑招也渐渐散乱。 林平之收剑而立,笑道:“多谢令狐兄指点,这剑法果然精妙绝伦。” 令狐冲苦笑着摇了摇头:“林兄天纵奇才,令狐冲……自愧不如。” 他此刻心中再无半分不甘,只剩下深深的敬佩。 宁中则见状,也走了过来,对着林平之盈盈一福:“林少侠,我华山派的玉女十九式,虽然不及这剑法精妙,但也有些许独到之处,若少侠不弃……” 林平之自然不会拒绝,与宁中则一番切磋下来,玉女十九式的诸多变化,也被他尽数记在心中,并融入了自己的剑道感悟。 数日之后,林平之在书房内闭目静坐,脑海中无数剑招流转,独孤九剑的灵动,玉女十九式的精巧,华山剑冢的苍凉剑意,风清扬的超凡入圣,以及他自身纯阳剑诀的浩然正气,渐渐融为一炉。 他感觉,自己距离那扇玄之又玄的剑道大门,又近了一步。 第四十二章 任我行出世 回到福威镖局安排的清静院落,宁中则只觉心乱如麻。 白日里与林平之切磋剑法,玉女十九式的诸多精妙变化,在林平之那深不可测的剑道修为面前,仿佛被赋予了新的生命。 她甚至隐隐感觉到,若能与林平之这般的人物一同修习,她的剑法,或许能臻至一个她以往从未想象过的境界。 这种感觉,她只在年轻时与岳不群合练之初,有过那么一丝模糊的体会。 那时,也正是因为那一丝若有若无的剑意相通,让她最终选择了岳不群作为一生的道侣。 玉女十九式,本就是一套需要心意相通、阴阳调和方能发挥极致威能的剑法。 可如今……她看着铜镜中自己眼角已然浮现的细纹,心中泛起一阵苦涩。 她已是徐娘半老,怎敢再有那等不切实际的想法? “灵珊……”宁中则口中喃喃,女儿的安危,才是她此刻唯一该牵挂的事情。 她用力掐灭了心中那一丝不合时宜的涟漪,将所有纷乱的思绪,都强压了下去。 江湖上的风云变幻,却不会因为个人的愁绪而有片刻停歇。 …… 数日后,柳三娘再次来到林平之的书房,神色间带着几分凝重。 “少镖头,江湖上出大事了。” 林平之放下手中的狼毫,示意她继续。 “月前,五岳剑派纠集了少林、武当、崆峒等十数个大小门派,号称三万武林豪杰,再次围攻黑木崖。”柳三娘语速略快,“这一次,少林寺的方证方丈和达摩院首座方生大师,都亲自出手了。” “哦?”林平之眉毛一挑。方证大师他早有耳闻,精通少林寺镇寺之宝《易筋经》,内功修为深不可测,掌法更是凌厉无匹,乃是当今武林中真正的顶尖内功高手。而那位方生大师,则是少林实战派的标杆人物,常年处理江湖纷争,据说已将《易筋经》的简化版——罗汉伏魔神功,修炼至大成境界,内力之浑厚,亦是世所罕见。 “有这两位前辈高人坐镇,战况如何?” “方证方丈与方生大师一出手,果然非同凡响,据说两人联手,竟稳住了中原武林的攻势,甚至连败日月神教数位长老,日月神教中不少高手都被当场降服,只是……那东方不败,委实太过厉害。” 她顿了顿,眼中闪过一丝惊惧:“传闻那东方不败,仅凭一人一针,便在万军之中取上将首级如探囊取物,便是方证方丈那等神功,也未能将其留下,大战之中,东方不败连杀了数个门派的长老后,便突然消失无踪了。” “消失了?” “是,就那么凭空消失了,随后,日月神教总坛黑木崖虽然被攻破,但教中精锐,如光明左使向问天等人,却也趁乱逃了出去,不知所踪。”柳三娘继续道,“如今江湖上都说,日月神教虽然元气大伤,但只要东方不败和向问天这些核心人物还在,便随时可能卷土重来。” 林平之点了点头,东方不败的武功,确实已经超出了寻常武学的范畴,能从方证、方生这等级别的高手围攻下从容退去,甚至反杀数人,其实力可见一斑。 “还有一桩更古怪的传闻。”柳三娘压低了声音,神色变得有些异样。 “讲。” “江湖传言……日月神教前任教主,任我行,突然出世了!” “嗯?”林平之闻言,也是有些震惊。 任我行? 他怎么会在这时候出世? 原著中,任我行是被令狐冲从西湖底的梅庄地牢中救出来的。 可如今,令狐冲明明就在福威镖局,寸步未离,那这任我行,又是何人所救? 林平之只觉脑中一片混乱,他穿越而来,凭借系统之力,一步步改变了自己的命运,也悄然影响着这个江湖的走向,青城派覆灭,岳不群身败名裂,华山易主……这些都与原著大相径庭。 难道,因为自己的出现,引发了某种不可预知的连锁反应,导致整个江湖的剧情,都开始偏离原有的轨道了? “这武林,真是越来越乱了……” 只是,这突如其来的变数,究竟是福是祸,眼下还未可知。 林平之手指轻叩桌面,任我行……这可真是个意料之外的变数。 只是他被囚禁西湖梅庄地牢十数年,一身惊天动地的修为,如今还剩下几成? 就算他天纵奇才,能在绝境中突破,顶了天也就是后天境界。 “便是他侥幸入了先天,也顶多是初期,应该不足为惧的。”林平之心中暗忖。 他如今已是先天高手,又有玄天神剑在手,配合《纯阳剑诀》与诸多精妙剑法,便是对上东方不败那等人物,也敢说斗上一斗,区区一个刚脱困的任我行,他还真没放在眼里。 只是,任我行一旦出世,必然会想方设法寻找他女儿任盈盈的下落。 而任盈盈……林平之的目光不由自主地飘向了后院的方向。 这位日月神教的圣姑,如今可是他福威镖局里丫鬟下人,每日里负责照顾蓝凤凰的饮食起居。 这要是让任我行知道了,怕不是要提着刀杀上门来? “这倒是个不大不小的麻烦。”林平之摸了摸下巴,脸上露出一丝古怪的笑容。 他起身,朝着后院蓝凤凰所住的那个僻静小院走去。 院内,蓝凤凰正坐在廊下,笨拙地给怀中的林玄缝制着小肚兜,神情专注而温柔,早已没了往日五毒教主的半分妖冶与狠戾。 而在她不远处,任盈盈正端着一盆刚洗好的尿布,俏脸紧绷,眉宇间带着挥之不去的屈辱与……一丝丝的茫然。 曾几何时,她也是日月神教中众星捧月般的存在,何曾想过会有今日这般境地? 替人洗尿布? 这传出去,怕是整个江湖都要笑掉大牙。 “咳咳。”林平之轻咳一声。 任盈盈闻声,身体几不可察地一僵,随即转过身来,看到林平之,眼神复杂地垂下了臻首,声音细若蚊蚋:“林……林公子。” 这几个月下来,她身上的棱角早已被磨平了不少,至少表面上,不敢再对林平之有任何不敬。 林平之看着她这副模样,心中暗笑,面上却不动声色:“任姑娘,近来可还习惯?” 任盈盈贝齿轻咬下唇,没有说话。 习惯? 怎么可能习惯! “有件事,我想有必要告诉你一声。”林平之顿了顿,缓缓开口,“令尊,任我行老先生,已经重出江湖了。” “什么?”任盈盈猛地抬起头,眼中爆发出难以置信的光芒,随即是狂喜,但紧接着,那狂喜又被更深的忧虑与恐惧所取代。 她爹出来了! 那他会不会来找自己? 以林平之如今的实力和行事风格,她爹若是硬闯福威镖局,怕是…… “我爹……我爹他……”任盈盈的声音带着一丝颤抖,她想问什么,却又不敢问。 “放心,他现在应该还不知道你在这里。”林平之语气平淡,“不过他迟早会找来的,到时候是敌是友,就看他的选择了。” 第四十三章 桃谷六仙 林平之从后院出来,心中还在思量任盈盈与任我行之事。 这江湖,因为他的到来,已然面目全非。 “少镖头。”张铁的声音在书房外响起,带着一丝不同以往的沉稳。 林平之眉毛一挑。 “进来。” 张铁推门而入,躬身行礼。 他整个人的气质似乎都发生了些许变化,那股阴柔之中,竟透出一丝难以言喻的锐利。 “何事?”林平之端起茶杯,目光落在他身上。 张铁垂首。“少镖头,属下昨夜……侥幸突破了。” 林平之端着茶杯的手微微一顿。 “你说什么?突破了?” 张铁点头。 “是,已入后天之境。” 林平之放下茶杯,站起身,走到张铁面前,仔细打量着他。 果然,张铁体内气息流转,已与往日截然不同,那分明是后天高手才有的特征! “好,好一个辟邪剑谱!”林平之心中翻江倒海。 这才多久? 张铁竟已一跃成为后天高手!这等速成功效,简直骇人听闻! 他随即想到什么。“你如今感觉如何?剑法修炼上,可还有精进?” 张铁沉吟片刻。“回少镖头,剑法招式已然烂熟于心,只是……属下感觉,这剑法似乎已到了一个瓶颈,想要再如之前那般突飞猛进,怕是极难,但隐约觉得,似乎还有些许提升的空间,只是不知从何处着手。” 林平之缓缓点头。看来这辟邪剑谱,确能速成一批后天高手,但其上限或许也就在此,或者说,后续的提升会变得异常艰难。 不过能批量制造后天高手,这已经是一股足以颠覆武林格局的可怕力量了! “你做得很好。”林平之重新坐下,“继续勤修不辍,若有所悟,随时来报。” “是,少镖头。”张铁躬身退下。 林平之目送他离开,心中念头急转。 一个张铁便已如此,若是再有十个、二十个……他当即唤来柳三娘。 “继续暗中搜寻符合条件之人,不论出身,只要身家清白……总之,你明白我的意思,此事,不惜代价。” 柳三娘心中一凛,她隐约猜到少镖头在谋划一件大事,却不敢多问。 “属下遵命。” …… 数日后,一封来自华山的加急密信送到了林平之的案头。 是封不平亲笔所书。 林平之拆开信,一目十行,脸色渐渐沉了下去。 信中说,左冷禅在黑木崖大败亏输之后,并未善罢甘休,反而变本加厉,在江湖上大肆散播谣言,说福威镖局拥兵自重,见死不救,甚至暗指林平之与魔教勾结,意图挑动中原武林各大门派联手对付福威镖局。 封不平与恒山、衡山等几派掌门虽然据理力争,暂时压下了这股风潮,但左冷禅之心不死,仍在暗中串联,煽风点火,不得不防。 “左冷禅!”林平之将信纸拍在桌上,眼中寒光闪烁。 这老匹夫,还真是阴魂不散! 想借刀杀人? 想把福威镖局当软柿子捏? “既然你想玩阴的,那我便陪你好好玩玩!”林平之冷笑一声,起身便朝着后院令狐冲与宁中则所住的院落走去。 他要让左冷禅知道,有些人,是他惹不起的! 院内,令狐冲正与六个奇形怪状之人围坐一团,划拳喝酒,呼喝之声不绝于耳,正是桃谷六仙。 宁中则则坐在一旁,看着他们胡闹,脸上带着一丝无奈的苦笑。 “林兄!”令狐冲眼尖,瞧见林平之进来,连忙起身招呼,桃谷六仙也纷纷见礼,口称:“林少侠好”、“林英雄威武”。 林平之目光在令狐冲身上一扫,心中微动。 “令狐兄,恭喜,你也突破了。” 令狐冲哈哈一笑,挠了挠头:“侥幸,侥幸而已,前几日与桃谷六位前辈切磋,偶有所得,便稀里糊涂地突破了。” 他如今也是后天初期的修为了。 林平之点了点头,开门见山:“令狐兄,宁女侠,我今日来,是有一事相商。” 宁中则见他神色郑重,也停下了手中的活计。 “林少侠请讲。” “我想对嵩山派下手……左冷禅如今在挑拨武林同道对我福威镖局的敌视,此獠不除,江湖难安!” “我听说,灵珊姑娘如今还在左冷禅手中?”林平之冷静的看向宁中则。 宁中则娇躯一颤,泪水险些夺眶而出。“是……我苦命的孩儿……” “宁女侠,令狐兄,”林平之沉声道,“我福威镖局愿助你们一臂之力,派出一批高手,随你们杀上嵩山,救出灵珊姑娘,顺便,也跟左冷禅那老匹夫,好好算算这笔账,你们意下如何?” “此言当真?”令狐冲激动地站了起来,他早就想杀上嵩山了,只是苦于势单力薄。 “当然!”林平之斩钉截铁。 “好!”令狐冲一拳砸在石桌上,“林兄高义,我令狐冲这条命,从今往后便是你的,只要能救出小师妹,手刃左冷禅那狗贼,上刀山,下火海,在所不辞!” 桃谷六仙也纷纷叫嚷:“对!杀了左冷禅那老乌龟!” “咱们哥儿几个也去!” 宁中则更是对着林平之盈盈下拜:“林少侠大恩大德,妾身……妾身无以为报……” 林平之连忙扶起她:“宁女侠不必如此,你我如今也算朋友,朋友有难,岂能袖手旁观?此事宜早不宜迟,你们且好生休整,我这就去调派人手!” 第四十四章 夜袭嵩山 林平之雷厉风行,当即便召集了孟达、石勇、柳三娘、吴明以及张铁。 “孟师傅,你点齐三十名精锐镖师,皆换上夜行衣,随令狐兄他们走一趟嵩山。”林平之目光扫过众人,“石勇、吴明,你们二人负责正面冲击,吸引火力,柳三娘,你负责探路与断后,确保万无一失。张铁……” 他看向张铁,低声说道:“你的任务,是左冷禅。” 张铁眼中红芒一闪。 “是,少镖头。” “此次行动,务必隐秘。”林平之沉声道,“救出岳灵珊姑娘是其一,更重要的是,要将嵩山搅个天翻地覆,最好能除了左冷禅,即便不成,也要让他元气大伤,再无力兴风作浪。” 他顿了顿,从怀中取出一个包裹,递给孟达。 “这里面,是一些日月神教的衣物和信物,事成之后,务必巧妙地留在嵩山各处,做得干净些,明白吗?” 孟达接过包裹,心中一凛。 “少镖头放心,属下明白,定将此事办得滴水不漏。” “好。”林平之点头,“令狐兄,宁女侠,桃谷六位前辈,此行便拜托诸位了,切记,安全第一。” 令狐冲与宁中则对着林平之郑重抱拳,桃谷六仙亦是拍着胸脯保证完成任务。 是夜,月黑风高。 一行数十人,如同暗夜中的幽灵,悄无声息地离开了福州城,朝着嵩山方向疾驰而去。 嵩山派,作为五岳剑派盟主所在,防卫本是森严。 但令狐冲与宁中则对嵩山派的地形、巡逻规律都颇为熟悉,加之柳三娘身法诡异,探查能力出众,一行人竟有惊无险地避开了大部分明哨暗卡,潜入了嵩山派的核心区域。 “动手!”随着令狐冲一声低喝。 石勇与吴明一马当先,如同两头猛虎,闯入嵩山派弟子的驻地,手中兵刃挥舞,顿时掀起一片腥风血雨。 “敌袭!敌袭!”凄厉的呼喊声划破了嵩山的宁静。 紧接着,桃谷六仙怪叫着冲了出来,六人阵法古怪,招式刁钻,一时间竟将嵩山派的弟子打得晕头转向,阵脚大乱。 而令狐冲与宁中则,则在孟达等福威镖局精锐的护卫下,直扑关押岳灵珊的囚室。 “何方鼠辈,敢闯我嵩山!”数名嵩山派长老怒喝着冲了出来,与孟达等人战作一团。 就在此时,一道血红色的剑光如同鬼魅般闪过。 “啊!”一名嵩山长老惨叫一声,捂着咽喉倒了下去,鲜血从他指缝间狂涌而出。 张铁他如同暗夜中的死神,每一次出剑,都必有一名嵩山弟子或长老倒下,那辟邪剑法之诡异狠辣,令人防不胜防。 令狐冲的独孤九剑也在此刻大放异彩,他剑招精妙,料敌机先,往往能在对方招式未出之前,便已封死其所有变化,逼得对手狼狈不堪。 “砰!”囚室大门被令狐冲一脚踹开。 “灵珊!”宁中则冲了进去,只见岳灵珊被绑在木柱之上,形容憔悴,见到母亲,顿时泪如雨下。 “娘,大师哥!” “左冷禅何在?”令狐冲怒吼,声音远远传了出去。 “竖子猖狂!”一声怒喝,左冷禅带着嵩山十三太保中仅存的几人,从内堂冲了出来,他一眼便看到了场中的张铁,瞳孔骤然一缩。 “是你!”左冷禅又惊又怒。 “左冷禅,纳命来!”令狐冲早已怒火攻心,提剑便上。 张铁也发出一声尖笑,身形一晃,配合令狐冲,左右夹击左冷禅。 左冷禅武功虽高,但上次在福州便已在林平之手下吃了暗亏,如今面对剑法大进的令狐冲和诡异莫测的张铁,竟也有些手忙脚乱。 “结阵!”左冷禅爆喝。 然而,他身边的太保早已被福威镖局的高手和桃谷六仙缠住,根本无法结阵。 “噗!” 左冷禅一个不慎,被令狐冲一剑刺穿了左肩,紧接着,张铁的软件如同毒蛇般,在他右腿上留下了一道深可见骨的伤口。 “啊!”左冷禅惨叫一声,踉跄后退。 “保护掌门!”几名忠心耿耿的嵩山弟子嘶吼着扑了上来,用身体挡住了令狐冲和张铁的追击。 “撤!” 左冷禅眼中充满了怨毒与不甘,他知道今日大势已去,再不走,恐怕性命难保。 在数名弟子的拼死掩护下,左冷禅拖着重伤之躯,狼狈不堪地遁入了嵩山深处。 “穷寇莫追!”孟达见状,连忙喝止了想要追击的令狐冲。 “将这些信物,都布置妥当!”孟达对福威镖局的镖师下令。 很快,嵩山派各处要地,都不经意地留下了日月神教的衣物和特有的令牌。 做完这一切,孟达当机立断:“撤!” 一行人救出岳灵珊,如同潮水般退去,消失在茫茫夜色之中。 只留下满目疮痍,血流成河的嵩山。 …… 福州城,福威镖局书房内。 林平之正在静坐调息,突然,那冰冷而熟悉的机械声,在他脑海中响起: 【检测到宿主成功挫败左冷禅阴谋,重创嵩山派,家族声望进一步提升,系统奖励发放!】 【奖励五十年精纯内力!】 【奖励剑道感悟——剑意雏形(锋锐)!】 轰! 一股比以往任何一次都要精纯磅礴的内力洪流自体内丹田深处汹涌而出,瞬间贯穿了他四肢百骸,奇经八脉! 他如今本就是先天之境,这五十年精纯内力的注入,让他的修为再次暴涨,稳稳地踏入了先天中期的境界! 更让他心神震荡的,是那股涌入脑海的剑道感悟! 剑意雏形——锋锐! 在这一刻,林平之感觉自己对剑的理解,对剑的运用,都提升到了一个全新的层次。 他仿佛能感受到天地间无处不在的锋锐之气,他手中的剑,不再仅仅是凡铁,而成了他意志的延伸,他心念所至,剑气便可无坚不摧! “剑意……”林平之缓缓睁开双眼,一道锐利无匹的光芒从他眸中一闪而逝。他伸出手,并指如剑,随意向前一划。 嗤! 空气中,竟发出了一声轻微的布帛撕裂之声! “好强的剑意!”林平之心潮澎湃。 他知道,从这一刻起,他的剑,才真正拥有了灵魂! 第四十五章 东方教主亲临 嵩山一役,如同在平静的江湖中投下了一颗巨石,激起了千层浪。 左冷禅回到嵩山,看着满目疮痍的门派,听着弟子们哭诉的惨状,气得三尸神暴跳,当即向整个武林宣称,此事乃福威镖局林平之所为,是他暗中勾结令狐冲等人,夜袭嵩山,手段卑劣至极。 然而,江湖中人也不是傻子。 很快便有消息传出,在嵩山派各处要地,都发现了日月神教的衣物和特有的令牌信物。 众人恍然大悟,原来是日月神教寻仇来了! 毕竟前不久五岳剑派才围攻了黑木崖,日月神教损失惨重,东方不败虽然厉害,但总坛被破也是事实,他们怀恨在心,对带头的嵩山派进行报复,合情合理。 如此一来,左冷禅的指责反倒显得苍白无力,不少人甚至暗中嗤笑,认为他左冷禅是吃了哑巴亏,又惧怕日月神教的势力,才想拉福威镖局下水,借机打压这个风头正劲的江湖新贵。 左冷禅听闻这些风言风语,险些气得吐血,却也无可奈何,嵩山派经此一役,元气大伤,短时间内再也无力与福威镖局抗衡。 …… 福威镖局内。 令狐冲、宁中则带着岳灵珊,对着林平之深深一揖。 令狐冲:“林兄,大恩不言谢!若非你仗义出手,我等不但无法救出灵珊,恐怕早已命丧黄泉,从今往后,我令狐冲但凭林兄差遣,绝无二话!” 宁中则也是眼圈泛红:“林少侠高义,妾身……妾身无以为报。” 岳灵珊看着林平之,眼神复杂,也跟着行了一礼。 林平之坦然受了他们的礼,开口:“几位不必如此,你我如今也算朋友,朋友有难,岂能袖手旁观?左冷禅作恶多端,有此下场也是咎由自取。” 他顿了顿,看向令狐冲:“令狐兄,你与宁女侠、灵珊姑娘有何打算?” “我与师娘商议过了,华山那个伤心地是回不去了,嵩山更是仇家,我们想继续在福州城。” 宁中则接过话头:“林少侠,我们还是想在福州安顿下来,一来远离江湖纷争,二来……若林少侠日后有用得着我们母子的地方,也好有个照应。” 林平之点头:“如此也好,镖局在城外还有几处大一点的别院,环境清幽,你们便先住下,一切用度,皆由镖局承担。” 令狐冲与宁中则再次拜谢。 数月之后,福州城风平浪静。 林平之每日除了修炼,便是处理一些镖局的紧要事务,偶尔也会指点一下张铁的剑法。 张铁的辟邪剑法愈发精进,一身修为也稳固在了后天初期,只是那股阴柔之气,也越发明显。 这一日,林平之正在书房静坐,忽觉心头一跳,一股难以言喻的压迫感从天而降。 他猛地睁开双眼,身形一晃,已然出现在镖局的最高处,朝着城外望去。 只见福州城东数十里外的天空,风云变色,一股强大到令人窒息的气息,如同苏醒的远古凶兽,缓缓弥漫开来。 “好强的气息!”林平之心中一凛。 这股气息,他只在风清扬的身上感受到过。 “何方高人驾临福州?”林平之并未迟疑,足尖一点,身形如大鸟般掠出福威镖局,朝着那气息传来的方向疾驰而去。 城外,一处无名山巅。 一道红色的身影负手而立,衣袂飘飘,明明只是静静站着,却仿佛与整片天地融为一体,散发着一股睥睨天下,唯我独尊的霸气。 林平之落在山巅不远处,目光凝重地看着那道身影。 来人缓缓转过身,露出一张雌雄莫辨,却又妖艳绝伦的脸庞。 她一袭红衣,眉宇间带着一股说不出的邪魅与威严,正是日月神教教主——东方不败! 东方不败打量着林平之,声音带着一丝特有的尖细与磁性:“你便是福威镖局的林平之?” 林平之抱了抱拳。 “正是在下,不知东方教主大驾光临,有何指教?”他心中暗自警惕。 东方不败冷笑一声:“指教不敢当,只是听闻,我日月神教夜袭嵩山,是你林少镖头在背后散播的谣言?” 林平之坦然一笑,好家伙,原来是兴师问罪来了。 “东方教主明鉴,左冷禅倒行逆施,意图吞并五岳,又三番两次挑衅我福威镖局,林某略施薄计,让他吃个哑巴亏,也算是替天行道,至于日月神教的信物,不过是顺手为之,毕竟,敌人的敌人,便是朋友不是吗?” 东方不败闻言,眼中闪过一丝异色:“好一个敌人的敌人便是朋友!林平之,你倒是好胆色,好口才!只是,你将这盆脏水泼在我日月神教身上,难道就不怕我东方不败,亲自来找你算账?” “东方教主说笑了。左冷禅本就与贵教仇深似海,他嵩山派遭此大劫,江湖中人第一个想到的,自然是贵教出手,林某不过是顺水推舟,替贵教出了一口恶气,也算是帮了贵教一个大忙,教主又何必动怒?” 东方不败听着林平之这番巧言令色,不怒反笑:“好,好一个伶牙俐齿的小子!本座倒要看看,你的剑,是否也像你的嘴巴一样厉害!” 话音未落,东方不败的身影已然消失在原地。 林平之心头警兆大生,玄天神剑瞬间出鞘,剑意雏形——锋锐,毫无保留地催发到极致,剑光如匹练般护住周身。 叮一声轻微得几乎听不见的脆响。 林平之只觉手腕微微一麻,一道快到极致的红影已然从他剑光中一闪而过。 东方不败的身影重新出现在数丈之外,手中捏着一枚细如牛毛的绣花针。 而林平之的左臂衣袖上,已然多了一道细微的破口。 “好快的速度!” 林平之心中暗惊,他已将剑法施展到极致,竟还是未能完全挡住对方的攻击。 东方不败看着绣花针,嘴角勾起一抹妖异的弧度:“你的剑,很快,可惜,还是慢了一点。” “东方教主的身法,也让林某大开眼界。” 他手腕一抖,玄天神剑发出一声清吟,剑意更盛,“不过,这才刚刚开始!” 他话音刚落,身形已然主动攻了上去,剑光暴涨,如同九天银河倾泻而下,将东方不败笼罩其中。 东方不败不闪不避,手中绣花针上下翻飞,每一次点出,都精准无比地刺在林平之剑招的破绽之处,那看似柔弱的绣花针,在他手中,却比世间任何神兵利器都要可怕。 两人身影交错,剑气纵横,针影迷离,一时间竟斗了个旗鼓相当!